纵横权海,万事成空

作者: 王子438

  “等我!”
  “明玉,你等我……”
  在苏辙快要抓住明玉公主手的时候,旁边的长发美女班长拍醒了他。
  苏辙抬起半边头,露出了藏在书后面精致的脸,这是一张有故事的脸,不过在这张脸上写的不是自己的故事,而是别人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女主角是一个叫做明玉的公主,她的名字叫做李玉。

  李玉是唐高宗李治和皇后武则天的干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过古典史料当中对她却鲜有记载,唯一的记录只提到了一句话“长安有女,名唤如玉,绝世独立、倾国倾城,抚花弄月,如诗如画。”
  苏辙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自觉可以见人,便露出了一整张脸。
  上天赐给了苏辙一副好皮囊,五官端正且分明,算不得英俊潇洒但也足够眉清目秀,开学的时候还被评选为校草,身后跟着一批脑残粉。只不过后来因为不善言辞,所以就把这校草虚位拱手让人。
  苏辙把目光转向左边那个毫不留情拍了他的那个女人,女人是这个班的班长,长得不错,明目皓齿。本来身为邻居应该互帮互助,可她就喜欢和苏辙抬杠,一物降一物,苏辙还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干嘛打我?”苏辙投过去一个无辜的眼神。
  女孩用好看的眸子瞥了苏辙一眼,指着台上的戴着眼镜穿着大褂的中年男人“不是我打你,是教授叫你!”
  “敢说你不是故意的?”苏辙冷哼一声,甩了女孩一个白眼。
  苏辙悻悻的站了起来,和台上的教授四目相对,然后教授严肃的脸上突然间绽放出了笑容。
  “苏辙同学别紧张嘛,能告诉老师,你刚才做了什么梦,是不是要和明玉公主生离死别了?”

  “你怎么……”说到这里,苏辙停住了。
  台上的老师和四周的同学表情不一,有的是看笑话的,有的是听故事的,纯粹图一乐。
  从大一进去学校,苏辙就顶着一个天才的名头,这位“天才”学生酷爱历史,尤其是唐朝历史。
  无意当中,苏辙发现了明玉公主这个人,对她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查了非常多的资料,正史野史都有参阅,可是关于这位公主的记录寥寥无几。

  就在这个时候,学术论坛上面刊登了一篇关于明玉公主的论文,论文认为明玉公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苏辙第一个提出反对,可是反对的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微弱的声音没有人能听见,也没有人愿意听。
  她能够被称之为公主,绝对不会是一个卑微到只留下一个名字的小人物,苏辙不甘心一个公主就这样淹没在历史的长河当中,苏辙开始了针对明玉公主的探索。
  别人不认同,苏辙认同;别人不看好,苏辙看好;别人不确定,苏辙确定。
  苏辙执着的认为明玉公主确实存在,执着的认为她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人物,久而久之就被人当做了笑谈。
  在寻找明玉公主的路上注定孤独,也许会是一生,每一个梦里,苏辙都能够感受到明玉公主的存在,和他进行无边的对话。
  结束了课程以后,苏辙离开了教室,听着身后人的闲言碎语,苏辙学会了随遇而安以及恒久不变的沉默。

  望着北辰大学四个大字,苏辙相信自己总会有一天打破所有人的质疑,向所有人宣布这个世界她曾经来过。
  因为研究明玉公主,所以苏辙养成了一个喜好,就是到各个唐代古建筑景点参观,每次走在那些地方总是有种不同的感觉,有一个地方苏辙每一天放学都会路过那里,苏辙都会做短暂的停留,在那里他感受到了明玉公主的气息。
  今天是个风轻云淡的日子,太阳不是特别的烈,苏辙搭上了地铁,地铁很顺,经过几站以后他下了车。
  下了车以后,小走几步,一座塔出现在眼前,望着大雁塔,苏辙感觉自己和这座塔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究竟我认识你吗?”苏辙痴痴的望着大雁塔。
  苏辙回到了家,第一时间就是浇灌阳台上面的花。
  凭借书中的一句话想要知道明玉公主的喜好是难上加难,苏辙大胆猜想明玉公主喜欢花,所以他家里面种了很多唐朝皇室可能会用到的花卉。
  苏辙的家非常的简约,一个人住收拾的井井有条还是不容易的。
  苏辙骨子里面是一个理性的人,只不过遇到明玉之后就无法再理性下去,就像是有什么魔力在推动他做现在这些事情。
  用过简单的饭菜以后,苏辙回到了书房里面。

  苏辙总在想,自己的活在当下,记忆是不是在千年之前丢失在风中。
  苏辙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盒子当中躺着一支绝美的簪子。
  这是一支金镶玉的簪子,簪子通体有绿色的宝玉制成,簪身形状优美玲珑剔透,做工精致造型奇特,属于绝世的宝物。
  这个东西是苏辙偶然间得到的,为了得到它,苏辙几乎花费掉了所有的家财,苏辙认为这是值得的。
  卖东西的只知道这是唐朝物件,却不知是何人之物,这让苏辙遗憾的好长的时间,
  苏辙认为这东西绝对和明玉公主脱不了关系,用手指触摸着玉簪上面的碧瞳,苏辙总能够感受到来自于灵魂的召唤。
  鸳鸯花,这是爱情的象征,苏辙猜想明玉公主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爱情故事,苏辙陷入了深深的遐想。
  “嘶!”
  苏辙擦拭簪子的时候,一分心,手被簪子给弄破了,苏辙连忙擦拭,可是簪子和手紧紧粘在了一起。
  鲜红的血染在簪子上面,无穷无进尽的吸引力从簪子里面传了出来,这股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一样。
  苏辙尽力想要抵抗,可是这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跌入一个漩涡当中,意识模糊,没有了任何知觉。
  公元660年,唐高宗灭百济,大军还朝以后,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朝御史台大夫苏瑞卿被查出谋反,高宗皇帝下旨,苏家满门抄斩。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苏辙睁开眼睛以后,看到的第一块天不是蓝色,而是黑色的。
  “啊!”
  “赶快把人给拖下去,你们也能走的赶紧走吧!”
  说话的是一个美妇人,一身的丝织凛雾杉也不知道刮在了哪里,拉出了很多的破口,不过她没有时间关注这些,怀里面的孩子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刚才不是何处射来的冷箭,一箭夺走了一个丫鬟的性命。
  “儿呀,你没事吧”美妇人把溅了几滴血的手从苏辙的眼睛上拿掉。
  苏辙终于能够看到天空了,只可惜天空还不是蓝色的,出现在眼前的是数丈滚滚的黑烟,似黑龙一样呼啸爬上天,染乱了天空,天青色的天空斑驳陆离。
  这和苏辙认知的不一样,他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感受到脸上由指尖传过来的温度,苏辙转过身去,看到一个美妇人关切的望着他,泪洒湿了她没有来得及涂抹胭脂的脸。
  “你是?”

  苏辙想要说话,有无数好奇的问题想要问,可是他就是说不出话来,苏辙严重怀疑自己是个哑巴。
  美妇人话不多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把四岁的苏辙抱在怀里面,一瘸一拐的穿过中院然后进入到了前院。
  “不是让你们母子从后门走的嘛?”正在御敌的苏瑞卿把妇人拉到一边。
  美妇人摇了摇头“没用的,刚一出去暗箭就把一个丫鬟误杀了,此番再行箭手就不会给任何机会了。”

  苏瑞卿摸了摸苏辙的头“辙儿不错,如此血雨腥风不曾哭喊一声,是我的儿子。”
  “哎!”美妇人发出一声长叹。
  “只可惜,辙儿生不逢时,他跟着我们受苦了!”
  咚咚咚咚!
  “这司马域摆的阵势真大,四龙战鼓都请来了。”
  苏府外面,马鸣风萧!
  随着一阵齐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八骑高头大马塔风而来。
  八骑之上,魁梧的骑士目光如炬,身披黑曜铠甲,在日光的照射之下发出淡淡黝黑深邃的光泽。
  手中的战戟遥指长空,随时都有可能化生成为索命的长镰,高空中群雁飞过,雁叫声都变得沙哑。
  这些士兵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鲜血对他们来说只是刀刃的润滑剂而已,手中的长戟更是绝对杀人的利刃,这样的士兵只掌握在天子的手里面,忠心的守卫着大唐边陲,恐怕是不久前灭百济的生员,平叛以后随战将领功封赏而来。
  在这八骑之后,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弓弩手,配备的全部都是强弓硬弩,这更加证实了他们是边兵的身份。

  一驾精致的马车从后面徐徐驶出,前面的兵马都自觉给让出了道。
  事实证明,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任何的铁血都是无用,只要皇权存在,武力永远是为了皇权服务的。
  “大人,到了!”
  前进的车轮停了下来,竹帘被缓缓掀开,从马车上面走下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脚尖落地之时,周边的兵将齐刷刷的跪伏在地上,男人淡淡的瞧了一眼左右两边的八名骑士,然后慵懒的坐在已经备好的黄花椅子上面。
  男人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也不知道是属于马车里面哪个女人的,男人拿起手帕在鼻尖嗅了嗅,一脸陶醉的样子。男人用手帕擦了擦嘴,然后丢掉,手帕随风飘落在血污当中。
  “还在负隅顽抗。”
  “是。”
  一声脆响,一个黑影踏破砖瓦,腾空跃下,落在男人身边。

  这是一个少年箭手,身形诡异难辨。
  看到箭手以后,男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男人招了招手,箭手小跑几步跪在男人膝下。
  “起来吧!”
  他不像周围兵将那番惧怕男人,反而是拿起侍女给男人准备的干果吃了起来,自己吃不算,还给男人递了一个,男人不拒,随箭手一同吃了起来。

  男人一边吃一边问“里面怎么样了?”
  “刚才射了一箭,有人做了替死鬼,没有射到。”
  男人眼光,眸子似乎要看穿箭手“莫非是你看他年幼,心软了不成?”
  箭手不敢看男人的脸,赶紧跪地磕头。
  “义父明鉴,孩儿大意了!
  男人把箭手扶了起来,拍了拍箭手膝盖的土。
  “和你开玩笑呢,不过你要记住,他是在你七星箭下唯一一个漏掉的人。”
  “是!”
  “你没完成的,交给我”男人扶着肩拍了拍箭手的脸,杀气喷涌而出。

  男人站起来挥了挥衣袖,一时间风起云涌,刀枪争鸣,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四周,战鼓声响起,旗帜随着烈烈风嘶吼。
  “杀!”
  男人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数不清的箭矢倾斜在苏府当中,一股股的浪潮拍打而下,从里面传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喊。
  一群群士兵冲了进去,不久以后苏府里面火光四起,一条条火蛇迅速的吞没了整个苏家。
  付之一炬的只是苏家的宅子,苏家死去的所有人都被安置在指定的地方。
  一地的尸骨,让人不寒而栗。

  月光似水,黑夜似刀。哀嚎声终于停了下来,反而变得更为可怕。
  男人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用衣袖遮掩着鼻子。
  “怎么样?”
  “一共一百四十八个,无一漏网。”
  “那个最小的呢?”
  “死了,母子二人穿膛而过!”
  下人递过来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是苏辙的长命锁。

  男人看着长命锁露出了邪魅得意的笑容,嫌弃的摆了摆手,下人端着长命锁离开。
  “大人还有一事,只是……”
  男人皱着眉头“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在一个侍女的尸体上面,我们找到了一个东西!”
  属下双手上呈上的是一支箭,箭上面有七道非常明显的柳叶状标记。
  这是属于那个箭手的七星箭,天下无双,这个造不得假,男人这才真正相信箭手的话都是真的。

  翠微阁地处长安城以东,坐落在一条很普通的街道上,虽然地处天下中心,看不出它与这座繁华满目、山河空远的城市有什么关联。
  兴许就是看上了它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特点,它被朝中一个大官买了下来,留做私下密谈之处,今晚它的主人就会来这里。
  噔噔噔!
  说曹操曹操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掠过楼梯,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进入眼帘的是一双五彩天云靴,做工极为精美,这人显然很爱干净,鞋上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泥垢。
  男人面像方正,五官端正,三寸多长的胡子修剪的恰到好处,表情严肃,身传刚正不阿之气态。
  男人身份高贵,乃朝中吏部尚书江尚。
  江尚坐下之后,从楼下上来了几个侍女,都被江尚给轰了出去,江尚心中极为不安,晚间的饭菜也吃的味如嚼蜡,用过饭以后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这里。

  江尚和苏瑞卿同朝为官,虽偶有分歧也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看到苏家遭到如此大祸,江尚实是不忍。
  望着苍茫的夜色,远处的街道偶尔有点点的星光,江尚手中的茶杯捏的紧了些。
  “哎,何至于此啊!”江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人,我到了!”
  在江尚悲痛之时,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魁梧男人如同鬼魅一般落在了身后,江尚之所以在此就是为了等待他——御林军副统领江涛。
  江尚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难过的情绪,缓缓的靠近江涛,不,应该说靠近江涛怀里面的苏辙。
  江尚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划过苏辙正酣睡的小脸,脸上绽放出慈祥的微笑。
  “辛苦你了!”江尚弯腰给江涛鞠了一个深躬。
  “大人,折煞我了,怎敢受如此大礼”江涛抱着孩子没有办法鞠躬,只好单膝跪地谢礼。
  “这孩子你如何救回的?”江尚好奇的问。

  江尚清楚能够救下苏辙有多不容易,司马域手持皇上圣旨,又有铁血边将和皇帝的亲兵在一旁相助,从他们的手里面救人,无异于登天。
  江涛不敢回想那个惨烈的场景,捏着拳头回答道“孩子的父母为了救他被乱箭射死,临终之际把他交给了我。”
  “司马域心思缜密,怎可就此放过?”
  “大人不必担心,我要有准备,我用一烧的面目模糊的死童金蝉脱壳,司马域没理由不相信。”
  江尚拍了拍江涛的肩膀“让你一个将军做挖坟掘墓的事,委屈你了。”
  “不委屈,应该如此。”
  江涛把苏辙放在桌上,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面露柔情看着一个孩子。
  “大人,孩子如何安置?”
  江尚捋着胡子,眸子一圈圈的转动,思考这个摆在眼前的问题。
  长安肯定是不能呆下去了,在天子脚下,耳目众多,就算是掉一根针天子都可以听到。更何况,司马域是否就此罢休犹未可知,久而久之不免出现纰漏,孩子的安危无法保证。
  思来想去,只能够把苏辙送到长安以外,可是送到哪里这是一个问题。
  突然间,江尚指着江涛。

  “嘉峪关!”
  嘉峪关远离国都,此关南屏祁连山,西北靠嘉峪山,是大唐西北门户和河西走廊西端之咽喉。
  江涛的家就在嘉峪关,名分淳朴,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与其把苏辙送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不如放在身边看管,也算是给逝去的人一个交代。
  “可是……”江涛言语之中透露出为难。

  “难道你舍不得统领之职吗?”江尚眯着眼睛抬首问道。
  江涛气急败坏的排着桌子“我是什么人难道大人你还不清楚,既然已经参与进来那就不可能随便抽出身去,大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江尚笑了笑,他就欣赏江涛这个直爽的性格。“这孩子不能姓苏了,让他跟着我们姓吧,这都是为了他好。”
  “叫什么好呢?”江涛望着苏辙的瓷娃娃脸问。
  江尚望着无边的夜色,他希望这苏辙以后能够带来新的气象。
  “江、沐、晨!”
  江涛笑着点点头,对这个名字非常的认同,就这样两个不相关的大人和这个孩子建立起了不解之缘。
  就在这个时候,苏辙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根本就没有睡,而是在消化今天听到的看到的种种。

  一睁眼就看到了死人,无边烟火中的尘埃肆意飞舞,哀嚎声震破了耳膜,鼓声响起,漫天箭雨过后,苏家化身成为了修罗战场。
  当看到双亲死在眼前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可是上天偏偏又给了他希望,让他绝处逢生。
  以后他要以江沐晨这个身份活下去,而且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能辜负亲人给自己生的希望。
  两个人后来交流了什么苏辙就没有听,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感觉江涛把他带走了。
  清晨,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落在院子门口的松树上面,泥土的芬芳馥郁宜人,一台马车停下江涛的府邸门口。
  过了一会,一个仆人抱着苏辙坐进了马车,紧随其后的是披着虎甲提着长枪的江涛。
  江涛年方三十,正是风华正茂大展宏图的时候,可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不得不离开朝堂,一辈子安安心心的做个边将。
  “记得我交代给你的话吗?重复一遍。”
  仆人颔首回答道“拿着大人的文牒一路向西,除了正常的休息,不可做多余的停留,直奔嘉峪关。”
  江涛提着长枪,护送着马车离开。
  阳平街是出城最简洁的通道,苏府就在这条街上,特意绕路反而让人生疑。
  司马域的动作挺快,天亮之前,苏府之地昨夜屠戮之况掩盖的都差不多了,能看到的只有残垣断壁,余烟袅袅。
  马车缓缓走上布满淡淡血水的石板路,江涛和苏辙不约而同的看向这片废墟,心生无尽苦慨。

  苏瑞卿官至三品,而现在家破人亡,更加诠释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一世繁华还是功名未成万骨枯,只在朝夕日月变换之间,迎着晨光马车远去,诀别了长安。
  让苏辙适应江沐晨这个新身份,谈何容易,索性他有大把的时间习惯,苏辙已经成为了过去,当他跨出长安城大门的那一刻,他就变成了江沐晨。
  来到新的地方,认识新的人,进入新的生活,江沐晨慢慢的放下心中无边的忧伤。
  江沐晨尝试回到现代,除了死,几乎所有的方式都尝试过,后来他就果断放弃了,既来之则安之。
  身负血海深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雪恨。
  让他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现在身处大唐,不必跨越一千多年的长河和这个神秘的王朝对话。
  当然还有明玉公主,江沐晨不止一次问过江涛大唐历史上是否有这样一个公主,得到的结果都是否定的。
  不在前世今生,难道在往后岁月?江沐晨不敢想,他不怕错过,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会紧紧抓住。
  江涛作为守关将军,地位崇高,作为江涛的儿子,江沐晨得不到这个待遇,江涛把他当做女儿一样圈养,亲生女儿反而整天疯的不着家。

  “少爷!”“少爷好!”
  江沐晨穿过月亭,下人们纷纷打着招呼,江沐晨热心的回应。
  “有人见到我妹妹了吗?”
  “没有”一个个的下人摇着头
  江沐晨小跑几步,进入了窥天阁,不久以后江沐晨出现在阁楼最高层,气喘吁吁的趴在窗口,江沐晨休息了一会以后爬上了窥天阁的房顶。
  双手扶着威严高傲的螭吻,俯瞰着将军府,衣带飞舞,面露纯真的笑容。
  江沐晨爬上房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下人们已经习惯了,房檐下有人小心防备,以免发生意外。
  “我妹妹没有在府里面。”
  “知道了,少爷你下来吧,我们这就出去找!”

  “这小妮子,一转眼就没了人,哪有姑娘家这么野的”江沐晨橙老气横秋的说着,然后在众人注意下消失在房顶。
  再一次看到江沐晨的地方就是厨房了,江沐晨在厨房里面偷吃的被抓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立即跑。
  “旌德叔,你这脸怎么了?”江沐晨指着旌德红肿的脸问道。
  “没……”厨师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
  “你不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
  从丫鬟的嘴里面得知旌德是被管家打的,打人的原因是买的肉缺斤少两,管家怀疑旌德私吞买肉钱,可是旌德矢口否认,委屈巴巴的说被人骗了。
  江沐晨相信旌德,他来江家之前旌德已经在了,这个人一直都老老实实,说他贪掉肉钱,打死江沐晨也不相信。

  “旌德叔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江沐晨义愤填膺,顺便抓了几个点心,偷偷的翻墙跑了出去。
  换做平时,江沐晨也许会在繁华的街道留恋往返,不过他今天有事要办,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就前往旌德所说那家新开的肉铺。
  旌德是江府的人,从来没有犯过错,这次也算是阴沟里面翻船了。
  由于是新开的肉铺,很多人会贪图便宜在这里买肉,旌德也是如此,本来是好心,没有想到却办了坏事。
  望着“新九江肉铺”这个招牌,江沐晨摇了摇头,对方不思悔改,恐怕他们家的生意在这城里面也算是做到头了。
  蠢蠢欲动的江沐晨正要行动,被一只手拍了拍肩膀,结果什么人也没有看到,转过头以后又被拍了另外一边,这一次还是没人。
  “思语!”江沐晨拖着重重的鼻音。

  “哥!”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比江沐晨矮一点的可爱小姑娘,身穿一席红色四纹祥云袍,腰架一把尺许长的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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