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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二十九天
作者:
宣娇2018
日期:2020-05-23 09:03:16
一 醒来
殷童醒来的时候,觉得灯光格外的刺眼,除了头顶一盏大功率的LED灯外,床头还有一架摇臂式的床头灯,离床不远的地方,一架发着蓝紫色幽光的紫外线灯发出嗞嗞的声音。
四面八方的灯光,在房间内漫射,让每一处阴暗都无处遁形,所见之处,一片耀眼的雪白。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连略带发黄的天花板都成了一种暗沉的白色,让每一个沉淀在上面的污点格外清晰。
殷童本能地产生一种想躲藏起来的念头,光照太过刺眼,让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有灼痛的感觉。
自己这是怎么了,殷童忍着疼痛,从床上坐起,那一刻她发现全身轻飘飘的,好象不需要使用任何肌肉的力量,或者更确切的说,直挺挺地就坐了起来。
头很疼,完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吗?
日期:2020-05-23 09:04:24
她环顾四周,很快发现这个地方的不同寻常,到处都是仪器,狭窄的单人床铺边,放置着呼吸机,监护仪和各种抢救设备,并且这些仪器不停地发出声响,
嘀嘀——嗒嗒——嘟——
时长时短,或高或低,声音单调而有节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让殷童感觉说不出的烦闷和焦躁。
和这些仪器相连的是各种电线和导管,象弯弯曲曲的小蛇,相互缠绕着连接到床头的面板上,床边还有两个输液吊架,挂着几个吊瓶和盐水袋,有白的有黄的,连着粗细不一的管子,连接到床铺的另一头。
殷童突然醒悟过来,这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一间病房,一间重症ICU病房。
可是她怎么会到病房里来了?
日期:2020-05-23 09:05:40
她抬了抬手,手臂轻得象不属于自己,奇怪的是,她在自己的手上没有看到任何插管,那么,这些输液的管子是连接到哪里去的?
殷童猛然站了起来,没有用任何力气,象弹簧一样,一下子就站到了床尾。
她惊讶不已,她是怎么隔着一尺多高的床板就直接翻过去的?
但是很快她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更加诡异的事情。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苍白的脸色,黯淡干裂的嘴唇,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象是睡沉的婴儿。
虽然头部包裹着严实的白色纱布,殷童还是立刻就认了出来,这个丑陋无比、是男是女都看不出的人,就是自己,就是自己这个姓殷名童,年龄二十九,再过一周就要踏入婚姻殿堂的女人。
殷童一片茫然,如果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是殷童,那她是谁?
日期:2020-05-23 09:06:37
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来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就象科幻小说中的,有很多人曾经自称有去过另一个时空的经历,实际上也许是因缘巧合,因为开启了某个时间黑洞而经历了一场平行世界的旅行。
难道这么离奇的事情也会发生到她身上?
她伸手去推床上的自己,可是她的手刚接触到被单,就消失不见了,就象一滴水融入海洋一样,没有引起被单的任何变化,连一个褶皱都没有产生。
她又试着去触碰那个人的头部,她记得被纱布包裹的地方曾经长着浓密的秀发,她曾无数次把手穿透其中,感觉丝绸般的爽滑,可是这次她却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她的手,轻盈无质,象是风,又象是雾,明明是存在的,却不能再对现实物体产生任何的影响。
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殷童想要敲打自己的脑袋,可是她同样什么也没有摸到。
日期:2020-05-23 09:07:38
她靠近床头的金属面板,想从那扭曲的镜像中,看一看自己的样子。
依旧什么也没有。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个女医生,她戴着宽大的口罩,眼睛中看不出任何神色,她拿着记录本,走到病床边,将监护仪上的数字记录下来。
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并没有发现除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外,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医生,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殷童向她询问。
女医生没有表情,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她迅速地往本子写着。
这时她觉得耳朵边似乎吹过了一丝微风,耳朵有点发痒,她伸手揉了揉,把几缕头发捋到耳后。
嗯,也许是房间里的层流净化设备出了些问题,这个地方不应该有风啊。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殷童又问了一遍。
女医生充耳不闻,依旧十分专注地做着记录。
日期:2020-05-23 09:08:26
殷童连喊了三遍后,终于放弃了,医院里的医生不可能是聋子,更不可能是瞎子。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对她来说,是一种不存在的东西。
殷童本能地想去摇晃她,可是她的手没有在医生的衣服上造成一丝的外力影响,和刚才一样,手指触碰的地方,荡起了一圈象涟漪一样的波纹,然后消失不见,象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过后再无波澜。
她感受到了一丝恐惧,退回到病床边,试着去触碰别的东西,床单,围栏,甚至滴着点滴的导管,可是无一例外,她的手指都穿透了过去,根本握不住任何的东西。
殷童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人,而是一个鬼魂?
但是殷童很快又把这个想法否定掉了,因为连接着病床上的监护仪显示,心率为65,血压为92/58,以殷童略有的医学常识判断,虽然指数偏低,但绝不可能接近死亡。
谁能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日期:2020-05-24 09:55:10
二 车祸
病房内LED的灯光强烈而刺眼,殷童的头似乎要炸裂开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讨厌灯光,出于本能,她想要躲藏起来。
终于,在病床底下,她找到了可以躲避强光的地方。
阴暗给了她一丝平静。
女医生抄好记录后,走出病房,没过多久带着两个护士进来,护士把病人身上的监护仪拔掉,仅保留部分导管和静滴,然后推着病床走出了ICU病房。
跟着病床一起出来的还有藏身于床底的殷童,第一次,她以这种特殊的角度观察世界,滚轮碾压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每一步,护士的鞋底踩踏出微小的尘埃,地板上残留着拖把清洁过后的水渍。
殷童并不觉得恐惧,只觉得好奇。
这个曾经熟悉的世界,好象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又不是原来的样子,所有的画面似乎都被放大了,每一个细节都被清晰地显示出来,空中的尘埃,地上的发丝,被单上的纹理,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象被放大的帧格,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
日期:2020-05-24 09:56:47
ICU病房厚重的大门一打开,过道里的喧哗声几乎是扑面而来,是殷童最熟悉的母亲的声音,只是比以前多了些干哑,带着焦燥和不安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我的女儿没有生命危险吧?”这是殷父的声音。
女医生放低声调,尽量用和缓镇定的语气说,“她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虽然暂时还没有醒来,但已经脱离了危险,以后她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谢天谢地。”殷母抚着胸口,医生的话无异于宣判了两个人的重生。
殷童从病床下钻出来,她没有听错,站在病床前的是她的父母,虽然距离殷童上一次看见他们时似乎苍老了十岁,但确实是他们。
殷童象风一样的飞奔过去,她想拥抱住他们,现在的她太需要亲人的拥抱了。
天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可是她的身体什么也没有碰到,并且因为她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子冲到了过道口。
殷童的母亲无视女儿的存在,她拉着医生问,“还没有醒来是什么意思,医生,距离手术不是已经过去一周了吗?”
“车祸发生时病人撞击到了头部,引起了严重的颅内出血,我们对其进行了手术,手术是很成功的,但具体恢复情况还要看病人自身的状态,什么时候醒来现在还不好说。”
医生的话相当委婉,保留了一切最好和最坏的可能。
殷母还是不很明白,现在的她需要的是一个明确的答复,她追着问,“为什么不好说呢,一天两天还是一周,总得有个时间吧。”
“先让病人休息一阵子吧,我们需要给病人检查过后才能下结论。”女医生在态度一直温婉着。
殷父有点明白了,他问,“你的意思是,也有可能她永远都醒不过来?”
那一刻,殷母差点要跌倒。
女医生伸出手,搭出殷母的肩膀,温柔而有力的扶住,“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你们要对病人充满希望,她自己才能有希望。”
日期:2020-05-24 09:57:49
谈话还在继续,殷童却听不下去了,她的头象要炸裂开一样——
车祸,手术,她们的对话让她突然想起了一切。
那一场车祸,是的,记不清是在几天以前,她驾驶着她的红车宝莱,象往常一样驶在23号公路。
夜已深,路面上一如继往的空旷,只是那天的月色很是不分明,那盏本就暗淡的路灯在经过昨天的一场暴雨后变得不堪重负,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定,让路面显得更加阴沉晦暗。
殷童在经过一个丁字路口时,突然毫无征兆的,迎面而来的汽车亮起一束光束,强烈的灯光透过玻璃窗,象把利剑一样直射进来,殷童觉得眼前一片迷茫,她本能地眯起眼睛,按响喇叭,光束很快变成一团明晃晃的光球,逼近了宝莱。
她急踩刹车,同时向右猛打方向盘,接着她就感到车身剧烈震动起来,一切都失去了掌握,天地开始旋转、翻滚,再旋转,直到陷入一片彻底的混沌,最后一丝光亮彻底暗淡下去——
手术,重症监护室,昏迷——
这么说她经历了一次车祸后,成了植物人,一具身体器官还在工作而大脑已经丧失意识的植物人?
那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
一个问题还没有搞明白,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日期:2020-05-24 09:58:43
殷童大喊,“妈妈,爸爸——”
可是她歇斯底里的呐喊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和她的身体一样,她的一切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一种无法获知的形态。
殷父和殷母已经结束了与医生的交谈,女医生是个相当擅长沟通和处理医患关系的人,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她还是让一对老人对未来充满了不安的信心。
在陪同病床上的女儿回普通病房的途中,一对老人互相搀扶着,努力跟上护士的脚步。殷童也茫然的跟在后面,除了跟着那具躯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护士推着病床进了一间单人病房,这是一间套间,除了有供病人专用的房间外,还有一个小客厅,冰箱、微波炉、沙发,基础的家具一应俱全。当然,住在这里的花费也是不菲。
病房里有很多人,他们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此时呼啦啦全站了起来,清一色关切的表情。
殷童认得他们,虽然她不能喊出所有人的名字,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姑姨婶姐,叔伯子侄,远的、近的,走动的、不走动的,今日齐刷刷的都到了。
他们向医生询问着殷童的病情,同时流露出痛惜的表情。
殷童并不喜欢这种环境,这些人的声音是这样的喧闹刺耳,乌泱泱的挤在一起,身上还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相互混杂,有一种类似于腐肉的气息。
她很奇怪,自己的嗅觉变得如此的敏锐而怪异,但现在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远离众人,她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蹲了下来。
将病人安置好后,医生又将注意事项详细的交待了殷童的父母,医生一离开,病房里就开始议论起来。
日期:2020-05-25 09:54:43
三 黑衣男
一位厚嘴唇的女人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孩,仅看着这些冰冷的仪器,就让人触目惊心,这还是那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活泼可爱的殷童吗?
她捂住嘴巴,才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童童她是不是变成了植物人?”
她是殷童的婶母,接到消息后立刻通知了所有的亲戚,大家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对于这个意外,他们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感到的是痛心。
在他们的心目中,殷童是一个抱着蜜罐出生,象小公主一样被亲朋好友呵护着长大的孩子,如果没有意外,一周后与相恋已久的高富帅结婚,然后相夫教子,静守岁月,在甜蜜幸福的轨道上慢慢走向岁月的尽头。
谁会想到,意外会毫无征兆的来临。
殷母在重症病房外等了三天,好不容易才等到殷童脱离生命危险,转入普通病房,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动,还没完全平静下来,就被厚嘴唇的话挑起她那脆弱的神经,特别是“植物人”三个字,令她非常反感。
日期:2020-05-25 09:56:08
“她的昏迷只是暂时性的,这是头部手术过后的正常反应。”
殷父也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医生现在也不好判断,童童才刚做过手术,要等她恢复一阵后才能知道。”
厚嘴唇说,“这都已经一周了还没有醒过来,我听那医生说话含含糊糊的,也不说清楚清醒的机率究竟有多大,不就是变成植物人的意思吗?”
有人表达了相同的疑问,大家七嘴八舌,殷母心中仅存的一点点庆幸很快消失殆尽,新的担忧随之而来。
好不容易干了的眼睛又湿润了,她用手背揉了揉,“我相信我家童童很快会醒来的。”
众人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有人问,“听说童童是晚上开车回家的时候,被肇事车辆撞成这样的?”
殷父向大家解释说,“没错,交警大队已经进行了现场勘查,具体的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听目击者说曾经在事故现场看见有一辆小汽车经过,他看见对方开着远方灯,初步判断有可能是对方车辆的灯光导致童童出了意外。”
殷父又详细说明了情况,当时有一个居住在附近的村民,当天他送完货,开着电摩行驶在与附近的小路上,听见公路上传来巨大的声响,转头去看,发现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急驰而过,而距离几米远的地方,殷童的宝莱刚刚侧翻在路边的田地里。他赶紧追了上去,黑色轿车很快就消失了,他只看见那是一辆尼桑,没有看清楚车牌号。
“那里没有摄像头吗?”
“那里是一条新建的三级公路,还没装摄像头。”殷父摇着头叹息。
“我家童童一向驾车很小心,那天她去参加同事的聚会,回来得晚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殷母插了一句,提及这场车祸,她就激动得双手直抖。
众人立刻七嘴八舌起来,“杀千刀的肇事车主,把人撞成这样就跑了,找到他以后真该抓起来判刑。”
“对,先让他赔钱,再让他坐大牢。”
“人抓到了又怎么样,可怜的还是我们童童,这样不死不活的,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醒过来。”
厚嘴唇说,“可怜的娃啊,我们都等着一周后喝喜酒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说童童妈,是不是家里请个风水先生看看,有没有哪里撞了煞。”
……
日期:2020-05-25 09:57:07
病房里一片嘈杂,七大姑八大姨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殷童的头剧烈的疼痛,浑身烦躁不安,这种烦躁不同于以往,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更加难以忍受,如果非要用一种感觉比喻的话,象是有无数的虫蚊渗入进皮肤,啃啮着骨头的感觉。
如果不是无处可去,她真想立刻离开这个病房。
她发现靠近门口地方站着一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站在那里,不同于病房里的任何一个人,他始终背靠着墙,双手抱在胸前,低垂着头,没有说过一个字,也没有变动一下姿势,好象是从墙壁里长出来的。
他的衣着也与其他人不同,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色风衣,病房里没有风,风衣的一角却不时地被掀起。
一顶异常宽大的帽兜,使他的整个脸都隐藏在帽兜的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脸庞。
整个人好象与这黑色的风衣融为一体。
殷童搜索记忆,找不到任何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他绝不是自己的亲戚和朋友。并且她有一个很强烈的直觉,他与那些人是不同的。
或者说他和那些人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就象自己一样。
殷童看着他的时候,男人说话了,虽然房间内很吵闹,他们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传了过来,带着一点飘忽,象是从空中飘过的一样,“想来你已经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了吧?”
殷童注意到男人说话的时候嘴巴根本就没有动,他的声音象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听上去空洞清冷。
她好象有点明白了。
自己和他一样,都不是人。
日期:2020-05-25 09:57:55
“你不是人。”殷童说。
“你明白就好,除了我这种非人的存在,没有人能听得见你说话,看得见你的存在。”
虽然殷童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但不管他究竟是什么,至少有一个人能看得见她,并且能和她对话,让她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孤立无助。
她很想立刻跑过去抓住他,向他倾诉自己的遭遇,但他的身上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气场,让她不敢靠近。
“我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别人都看不见我?”殷童问。
“你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的魂魄。”黑衣男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带一丝起伏。
“魂魄?”殷童理解不了,在她以前的认知里,人死了就是死了,物质灭了,能量就没有了,一切都消失了,这种非唯物主义的东西一向只存在于小说中。
黑衣男解释道,“简单一点说吧,人有三魂六魄,正常人的肉体和魂魄本来是融合在一起的,他才能具有正常的思维和行动,因为车祸的缘故,你的魂魄被迫和你的皮囊分离了开来。”
“也就是说我成了鬼?”殷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并不忌讳说出这个字。
“魂魄和鬼魂是两种相似的物质,但并不完全一样。鬼魂的肉体已经彻底死亡,他们不再属于阳世,而是去往另外一个称之为阴世的世界,而你的肉身没有死亡,只是魂魄游离出来。”
日期:2020-05-26 10:20:01
“因为我的魂魄离开了皮囊,所以我才会变成植物人?”殷童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从来没想过生死这种问题,离她太过遥远的事情,她不愿意也没时间去想,可是现实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看来你还不是太笨。”
殷童无法想象魂魄是如何会脱离肉体单独存在的,但她现在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她只关心如果才能重新回到过去正常的状态。
“这么说只要我回到自己的皮囊,就能从植物人醒来?可是我怎么样才能和肉身重新合二为一呢?”
“我的话还没有讲完,”黑衣男平淡的语调中透着冷漠,“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解答你的疑问的,接下来的话对你很重要,所以你要听清楚了。”
“作为一个魂魄,你处于一种很不稳定的状态,或者说作为一个魂魄单独在外游荡是不被允许的,阳世有阳世的法则,阴世有阴世的规矩——”
“但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会有一些游离在规则之外的灰色地带,严格的讲,你这种情况并不归我管,我只负责引导鬼魂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地狱才是我工作的地方,但今天出现了一些意外,我原本是要带另一个人的鬼魂离开的,可是他并没有按时出现在这里,而是变成了你这个阳寿未尽的魂魄——”
“你的意思是说我本就不该死,这个车祸完全是个意外?”虽然有点惧怕,殷童还是忍不住插嘴。
“听我把话说完,虽然你现在的状态是个没有归依的魂魄,但没有外力的作用,你不可能再和肉身合二为一,这里只是你暂时的栖身之地,你终究要去往真正的归属地,所以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跟我去阴界……”
日期:2020-05-26 10:20:57
殷童根本不想考虑第一条路,她再一次打断他,“第二条路呢?”
“因为你阳寿未尽,所以你还有一次回阳世的机会,回到你原来出车祸的地方,找到下一个事故受害者,用他的死换你的生,你就能重新醒过来。”
“等等——”对方话中的信息太多,殷童根本反应不过来,“什么叫找到下一个事故受害者?”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殷童还是感受到男人从帽兜下的阴影里投来了鄙夷的一瞥,“你见过有谁教过婴儿怎么吃奶,或者小狗怎么吠叫吗?”
在他看来,不管作为人,还是作为鬼魂,都有一种求生的欲望,这是任何动物的本能,即使是植物,也知道尽可能深的把根扎进泥土里,通过长得又高又大的方式,来挤压别的树种的生存空间,从而让自已更好的生长下去。
“你自己体会吧。”黑衣男冷漠中透着不耐烦。
“可是,不是说我不该死吗,为什么不能让我直接回到阳世呢?”殷童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为任何事情负责,一切都只能遵守宇宙的法则。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一样,世界的总物质是一样的,你要获取一样东西,就必须付出一样东西,否则就是违反了物质定律,你要想回到原点,就必须找到一个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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