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下一个世界

作者: PunPun

  抹着鼻子上的血,颇有些矮小瘦弱的唐云坐在墙角里,努力地睁着肿得跟高高的眼睛地望着对面那个凶神恶煞的胖子,还有他身后的几个抱着肩膀叼着烟的小痞子。
  “小子,你挺阴哪,上周考试的时候居然给我的是全错的答案,害老子科科都考了个零分。”那个高大的胖子蹲在他面前,鼻孔里狠狠地出了两道烟气,用手拍打着他的脸。
  他身后的小弟一个个呲牙咧嘴像便秘一样强忍着笑,也是,这胖子够倒霉的,抄人家的答案居然科科都考了个零分,可也真难为他了,眼前这个小子也真该打。
  “是你自己抄错了答案。”唐云坐在墙角,抹了把鼻血,木然如前两次般回答道。
  胖子叫马超,同班的学生,也是学校里的一霸。
  几天前的期末考试,这胖子就坐在自己的后桌,威胁揍他要抄他的答案,个性强硬的唐云一怒之下给了他一堆错误的答案,结果胖子全军覆没,科科零蛋,现在找他报仇来了。当然,是第三次的“报仇”。
  “去你妈的。”胖子暴跳如雷,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嗡”的一声闷响,唐云就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离自己远去,鼻血飞溅,软软地倒在了那里。
  “超哥,别打了,打死这小子丨警丨察会找我们麻烦的。”旁边两个小痞子见马超还要再打,就赶紧拉住了他。
  “怕个鸟?我爸是街府议会的议员,丨警丨察不也得听街府议会的?他前两次报警又怎么了?”那胖子又恶狠狠地在唐云身上踹了两脚,才被一群小痞子给拉走了。
  等唐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一轮红日懒洋洋地斜下地下线,露出困意惺浓的半边脸庞,仿佛随时要掉下去。
  抱着书包,唐云木然坐在墙角,带着浑身的创伤与疼痛,满眼的屈辱与仇恨,但唯独没有眼泪。
  他今年十八岁,正在念高二,学习成绩一直都不错。

  成绩不错是被逼的,没办法,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穷苦人家的孩子只有靠读书才或许能为未来博取一线出人头地的机会。
  至于马超,无论成绩好坏,都可以说前途无量!
  他爸爸是他们这个区出了名的企业家,有钱到爆,也是街府议员。在这个八万多人的十九街里,绝对是一位要让普通人仰望的大人物,安排马超的命运不费吹灰之力。
  在地上坐了好久,直到整条街的街灯开始闪亮,他才抹去了鼻子上早已经干涸的血迹,站了起来,拖着处处疼痛的身躯一步步地往前走。
  路两侧的路灯一排排站下去,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仿佛施舍般将一束束昏暗的灯光照射他的身上、他的脚前,让他不至于在黑暗中迷途。

  至于指引的方向,却依旧是那个贫穷的、破烂的、脏肮的花海市五十一区十九街——在这个什么都喜欢用数字说话的年代里,尤其是在行政区划中,越往后的数字越代表着贫穷与落后。而十九街,则是五十一区的最后位的一个街府。
  “马超,别给我机会,否则我会让你好看。”唐云狠狠地握着拳头,咬牙咒骂道。
  就在他刚刚走到路中间的时候,突然间,毫无症兆的,马路坍塌了下去,露出了一个直径至少十米、深不见底的巨坑,而唐云就在窟窿中间,一声高亢的惊叫,他就已经掉进了窟窿之中。
  天坑,这也是因为抽取地下水以及其他种种原因引起地质结构发生变化,从而导致的马路地面突然出现的巨坑,倒也不足为奇。
  “这下死定了。”唐云一路掉了下去,眼睛闭得死死的,恐惧到绝望。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九死一生。
  只不过,一路掉了下去,耳畔风声呼呼,也不知道掉了多长时间,天知道掉下去多少米深,就在唐云觉得自己已经死定了的时候,“砰”的一声,他似乎落地了。

  而未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唰”地一下,周围居然亮起了一团濛濛的血光来。他正好就摔在了那团血光之中,软软的,居然没有一丝的疼痛感。而那血光,紧紧地包裹、托举着他。
  懵头懵脑地坐了起来,唐云怔怔地向上空望了过去,天空早已经变成了一方井口般的小窟窿,看高度至少有三四十米,这个高度掉下来,肯定要摔成肉酱的,自己居然没死?
  唐云不停地大口大口深吸着气,胆颤心惊地转头望向了周围,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只见,他正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那空间四面墙壁并不是泥土,而是完全由黑色的石头构成的,好像原本是一个密闭的石室,高度不超过三米,面积最多也就十平,更有点像古代人的墓穴。

  墙壁上刻满了他根本不认识的古老符咒,像一个个游走在墙壁上的小蝌蚪。现在石室穹顶已经因为天坑的原因破碎掉了,刚才唐云就从穹顶上面掉落下来的。
  现在,唐云正坐在一片平坦的地面上,地面也是由一块块血红色的石头铺成,上面也刻画着种种他不懂的符咒,同时,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线条。
  细看去,所有的符咒都构成了一种古怪的六芒星阵,而他就身处星阵的核心处。
  大概是他刚才掉落下来的时候触发了什么机关,所以,那个六芒星阵好像启动了,每一道符文之中都散射出一线血芒,汇聚在那个石蒲团中,组成了一片如水的红光。
  那红光极为强烈,有若实质,似乎还有弹性一般,如海绵床垫一般,柔柔软软地将他托举在半米高的空中,整个情况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什么东西?真的是光?”唐云有些不能相信地伸出手指去触摸身下的那片红光,这光芒居然能够托举起自己?简直超乎现实科学的认知!
  手指触及那片红光,红光上突然如水面被蜻蜓点起,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说不出的好看,
  就在唐云啧啧称奇的刹那,突然间,“轰隆隆”一声巨响,异变突生……
  整间石室如同发了癫痫病一般颤抖了起来,墙壁上,那无数如蝌蚪般的符文好像一下就活了过来,拉出了一道道红色的芒尾,疯狂游走汇聚到地面的那个六芒星阵上。

  紧接着,那个六芒星阵通体就亮起了红色强芒来,将唐云的身影映得一片虚幻,有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
  随后,所有的红光像是遇到磁石的钢铁,又像是被长鲸吸入的水,瞬间便以唐云刚才触及红芒的那根手指为介质,急速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去了。
  下一刻,惊骇欲绝的唐云掉落在地上,整个身体就好像要被红芒撑爆掉,通体都亮起了撕心裂肺的红光。
  “人心如种,善恶并存。善有道,恶无疆。以善抑恶,恶殆善扬。恶若压善,善消世灭。赐汝非凡毒能,以善德抑恶心,心内清明。做善人行善事,普济他人。激浊扬清,方显真毒之大道……”
  唐云的脑海里响起了一片梵咒般的声音,虽然字字诲涩,但好歹能听明白,不过,虽然听明白了,却更令他惊骇欲绝,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这段像是精神病人的喃喃呓语分明说的是一段历史,说从前古代有个老家伙,是个超级大毒师,专精用毒,结果走火入魔了,于是用毒杀了无数人。
  后来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错误,于是就这么一个阵法把自己困在里面,后来大彻大悟了,在灰飞烟灭时,只留存下一段意志,还有自己毕生修行的剧毒真气。
  而这种剧毒真气可以将一个人瞬间改造成一个人形化学武器,杀人毁物跟吃饭喝水似的,反正神到不能再神。
  不过老家伙担心自己留下的真气可能会被不良的人得到再重蹈他以前的复辙,为祸世间,可又舍不得自己这一身传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湮灭,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他对这股真气进行了改造,融入了使用的规则,反正是很玄妙的那种,只有心地善良并且体质特异的人,才能与这股真气融合,心地不善的人,无论机缘如何巧合,都无法触动这个法阵,更遑论去与这股真气融合。
  “真气融合?当玄幻小说哪?真他妈扯蛋?”唐云一阵凉笑,压根儿不信这通鬼扯,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过,随后身上就是一阵疯狂的剧痛,那痛感是如此的强烈,仿佛是每一粒细胞都在进行疯狂地爆炸,每一条筋脉都在剧烈地收缩、膨胀、拉伸,简直就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去煎炸一般。

  由内至外,发自灵魂的剧痛!
  不过,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望过去,就看见唐云整个人由里至外,正散射着撒心裂肺的血光来,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一般。同时,他的身体不停地蜷屈、伸展。
  蜷屈时,他简直缩小卷成了一个五岁的孩子一般,而伸展时,却像是一个身长三米的巨人,景像无比的恐怖。
  可是,任凭如何痛苦,唐云偏偏好像就处在一片黑暗之中,根本睁不开眼睛,也根本醒不过来。
  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在唐云痛苦得灵魂都几乎要爆炸开来的时候,突然间所有的痛苦一下就消失了,骤然间一切得到放松的舒服感几乎让他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于是他就看见,自己正躺在潮湿的地面上,被一片稀泥包围着。
  他的头顶上方,有一处破裂开的地下管道,正哗哗地向下流淌着腥臭的水,劈头盖脸地浇在了他的身上,里面还夹杂着不知名的脏物,说不出的恶心。
  “呸呸呸”唐云乱吐着嘴里的污泥,一阵干呕。
  挣扎着从污泥里爬出来,回首望向四周,哪里有什么石室,什么红光,而身上除了几处擦伤划破之外,也完好无损,刚才的一切,好像只不过是自己摔昏过去的一场烂梦罢了。
  不过好在自己还活着,刚才摔下来也没有受伤,梦里不真实的一切终究散去,这也让他如释重负,长松了口气。
  “老天对我还是公平的。”唐云自言自语道,虽然社会是冰冷的,人心是浮躁的,但他天生是乐观的,从不屈从于命运的。
  只不过,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犯愁了,这么高的地方,就算他没受伤,怎么爬上去?
  想等到救援人员来,怕是上面破裂的管道里正向下倾泻的脏水还有自来水就能将他活活地淹死。
  正想到这里,突然间手臂上一阵冰冷,唐云回首望过去,借着微光,唐云登时就是一声大叫,如被火烫了一般,狠狠地一甩胳膊。
  因为,他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一条蛇,这种蛇俗名叫野鸡脖子,当地的一种剧毒蛇,喜欢生活在地下,有时候施工一窝一窝地往外挖,咬上人如果不及时救治,十分钟整个人就会全身麻痹,半个小时就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掉。
  可是,蛇虽然甩出去了,但唐云手臂上还是一痛,低头一看,只见手臂上已经多了两个出血点,正汩汩地向外冒着血。
  该死的,他被咬了。
  这可真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悲催的唐云几乎要崩溃了,赶紧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狠狠地在手臂的伤口上吮吸了起来,趁着毒液还没化开,赶紧把毒血吸出去。
  只不过,入口一吸,他却惊奇地发现,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自己的血液里居然有一种苦森森凉浸浸的味道,根本不像血,倒像是掺了敌敌畏的凉水,让他有些头皮发炸。
  此时此刻,他倒也来不及思考倒底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血液出了问题,拼命地一通狂吸,直吸到根本吸不出血来了,才瘫软地坐在地上,擦着额上的冷汗,心下祈祷千万别中毒,他可不想死在这个满是污水的天坑里。

  不经意间转头一看,他的眼睛瞪大了,只见,刚才咬他的那条蛇居然没逃走,而是继续软绵绵地像根烂麻绳弯曲在污泥浊水中,动也不动,好像是,死了?
  “死了?”唐云不能置信地盯着那条蛇,试探地找了根烂树枝捅了捅它,那条蛇一动不动,确实死掉了,甚至连蛇身都僵硬了起来。
  “它咬了我,自己死掉了?我把它毒死的?”唐云喃喃自语道,回想起刚才梦中的一幕,登时就是一惊。
  “吱吱……”的叫声再次惊动了唐云,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只灰毛大耗子正四脚朝天地倒在泥水里,发出了微弱的叫声,生命正在逐渐消失。
  而它的嘴巴上还带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吃了刚才唐云吐出的血迹。非但如此,他甚至清晰地看到,那只大耗子周围,还有不少蚊子、不知名的小虫子之类的东西,都围在他吐出的血迹旁边,现在全都四脚朝天,死得通透,分明也是被他血给毒死的,密密麻麻地躺了一片,触目惊心。
  “天哪,这可能么?”唐云一下跳了起来,因为惊悚,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我的血,有毒?”唐云颤抖着,抬起了手臂,掏出手机借着微光仔细看过去,再次吓了一跳,只见,手臂上刚才被咬过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出血点?上面一片光滑,甚至刚跌下来时被碎石毛茬划破的几道小小的伤口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唐云有些发傻地看着手臂,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刚才的那个梦是真的?我已经,被这个什么毒师遗留下来的真气给改造过了?”一个他刚才不愿意去想的猜测再次浮上了他的脑海。
  就在他想得心烦意乱的时候,上面就遥遥远远地传来了几个声音,“下面有没有人?”那是救援的人员到了。

  十几分钟后,在救援人员的帮助下,唐云爬上了井口去,此刻,已经将近七点半钟,马上就要黑天了,他还要去菜市场接卖菜的老妈。
  走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躯正费力地推着一辆倒拉的平板车向外走,车上还放着不少没有卖出去的菜。
  生活的重担让岁月的风霜早早地侵蚀了她的脸,原本才刚刚四十岁出头的人脸上却爬满了细密的皱纹,就连两鬓都开始浮现丝丝缕缕的银丝。
  那是唐云的妈妈,李佳蕙。
  “妈”,唐云赶紧快步走了过去,远远地喊道。
  “哎”李佳蕙隔着朦胧的夜色看到了儿子,脸上就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来,刚向他一招手,却没有想到,正巧经过一个没有红绿灯的三岔路口,结果黑暗中一辆轿车连车灯都没开就疾冲了过来,一下撞在了平板车上。
  幸好车速不快,刚撞到就停了下来,但车前脸撞坏了一块,而李佳蕙也被车子一带,跌在了地上,小腿在车上刮了一下,鲜血直流,她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妈……”唐云大吃一惊,远远地奔跑了过去,而此刻车子上就下来了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下车就气势汹汹地奔着李佳蕙走了过去,伸手就狠狠地推了李佳蕙一下,李佳蕙那么瘦小哪禁得住这么大力去推?一下就栽倒在地上,被车子一绊,结果就摔到了头,头上蹭破了一块皮,鲜血就流了下来。
  “你眼睛瞎啦?撞坏了我的车,这可是奔驰,一百多万,你赔得起么?”那个年轻男子嘴里骂骂咧咧地道,不解气,还要抬脚再踹。
  “王八蛋!”唐云的眼睛瞬间血红一片,刚被欺凌过的愤怒与仇恨如火山般喷发了出来,疯狂地向着那个年轻人就冲了过去。
  那个年轻人提脚正要再踹过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劲风掠了过来,甚至他连人影儿都没有看清楚,一股巨力涌来,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就已经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了车子上,车门凹进去好大的一块,车子剧烈地摇晃,玻璃尽碎!
  他沿着车门软软地滑了下来,喷出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王八蛋,敢打我妈,我杀了你,杀了你……”唐云疯狂地嘶吼着,一拳拳打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脸上,只两三拳下去,就已经将那个年轻人的打得满脸是血。
  旁边的那个原本正在看热闹的女孩子尖声惊叫着,掏出了手机就要报警,可是唐云此刻正瞪着血红的眼睛转头望向她,那眼神说不出的狞厉骇人,那女孩子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居然是被生生地吓昏过去了。
  喘着粗气,唐云站了起来,不过眼里却有些茫然,反来覆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无比的惊奇震撼,什么时候,自己有这样大的力气了?
  刚才那个年轻人至少也有一米八零左右的个头,身高体阔,膀大腰圆,而自己才堪堪一米六八而已,在同龄人都算是瘦弱矮小的,自己一下居然就能将他撞出好几米远去?还把他打昏过去了?
  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心系母亲安危,他也没时间去计较这些事情,赶紧转过头去扶起了自己的母亲,老妈的脸上此刻已经高高地肿起了一块,嘴角也溢出了血迹,不过好在他唤了两声之后已经醒过来了,也让他稍稍放下一颗心。
  “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疼不疼?”看着老妈的惨像,唐云的眼圈儿红了,真想回过头去杀了那个打人的王八蛋。
  “妈还好,没事儿,我们快走吧,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要是醒过来报警抓我们,我们就有麻烦了。我们没钱没权,跟他们斗不起的。”李佳蕙也顾不得胸口疼痛,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一个劲儿推着唐云道。尤其是看到唐云把人家打得满脸是血的,她害怕了。

  “好。”唐云也点着头,赶紧扶着老妈坐上了平板车,然后骑上了平板车就走。
  可是搭手走了几步骑上去一蹬,唐云就又是一愣。
  往日里,那平板车可是十分沉重的,他蹬着很费力,更何况现在车上还装了不少剩下的菜,还有老妈还坐在车上,全加在一起的重量至少有几百斤,按理说应该很吃力才对,可是今天自己蹬起这车子来,居然轻飘飘地,好像跟没拉什么东西似的呢?
  “小云,是不是蹬不动?算了算了,妈下来走吧。”李佳蕙心疼儿子,就要跳下来。
  “没事儿,妈,我能蹬得动,您先别动。”唐云回头咧嘴一笑,蹬起了车子就往前走,越蹬越轻快,就如唐云此刻突然间大好起来的心情。
  风声从耳畔呼呼地刮掠过去,传来了李佳蕙的惊叫声,“小云,你慢点儿……”
  唐云的家离这边并不远,隔了两条街就是了。当然,这个“街”跟普通意义上的“街”并不一样,前一个街是实际上的街路,而后一个街则是一种行政意义上的区域划分,指的是辖区,所以才有街府一说。
  胡同口处,路灯下,一群邻居正围坐在一团在聊天,都是一群大妈大婶子,有的在打毛衣,有的在摘菜。
  有人一抬头,登时就叫了一声,“哎哟,小李,你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转头望过去,就看见刚刚从车下来的李佳蕙正捂着头,腿上流着血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唐云推着车子走在她旁边,一群邻居吓了一跳,赶紧就围了过来,嘘寒问暖。
  “这是怎么弄的啊?哎哟,腿都流血,头也破了。”那个最开始说话的中年女子就一叠声地叫道,扶着李佳蕙,声音里透着一丝心疼。
  她叫刘晓玲,是个寡妇,比李佳蕙大两岁,年轻的时候,两个人是一个工厂的职工,后来工厂倒闭了,她腿脚不算太好,就在家做些手工刺绣什么的维持生计,因丈夫早死,她一个人吃苦了辛苦、历尽了风霜,拉扯着唯一的女儿林欣然长大。
  林欣然今年十七岁,比唐云小一岁,现在在一家护士学校读书。
  “没事儿,刘姐,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李佳蕙撒了个谎,却被刘晓玲摁在了椅子上。
  “摔成这样还说没事儿?真是的,然然,快来给你李阿姨包扎一下。刘晓玲心疼地赶紧把唐云摁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向屋子里喊道,后面就是她家。
  “哎,来了。妈,谁受伤了啊?”随着脆生生的声回答,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儿拎着一个小小的急救箱出现在门口,正向着这边小碎步紧跑了过来。
  女孩子身材很是高挑婀娜,大约一米七左右,比唐云还高了两公分,面容上继承了她母亲的白晰娇丽,头发随便扎了一个马尾巴,虽然脂粉不施,却是青春逼人,简直就是美丽温柔的邻家女孩儿形象代言人。

  “哎呀,李阿姨,你怎么伤成这样啊?快坐好,我看看你的伤口,还好,只是破了皮儿,不用缝针,你忍着点儿啊,我先给你消毒清洗再贴块药棉就好了。”林欣然一看见李佳蕙这副样子,登时吓了一大跳。
  她赶紧放下小急救箱,二话不说,就开始用清水洗净她额上腿上的伤口,然后再用消毒水反复消毒,最后用药棉给她贴上,手法十分娴熟。
  唐云站在旁边,看着这个美丽干练的女孩子,心里头扑腾腾地跳,尤其是偶然间,少女低身拿药忙碌时,唐云的眼光不由自主地会沿着不应该的路径,瞄到了她略低的胸口处那一抹隐约可见的丰玉白晰时,他的心就跳得更厉害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望过去,他突然间感觉好像有些不太认识她了似的——从小到大,可是他一直带着这个小丫头在玩儿的,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这就是曾经缠着我要我带她一起玩儿的小丫头么?唔,真是长大了,哪儿都长大了。”唐云在心底感叹地说道。
  边感叹,少年的眼睛边贪婪地继续偷偷瞄着那一抹低胸下的雪玉,还有那两座隔衣挺挺鼓起的高峰,越看越是一阵心神激荡。
  没办法,那青春少女丰盈的雪玉实在太勾人了,而他正是一个处于青春热血的年纪。于是,看着看着,他的眼神愈发火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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