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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城鋕之绝境
作者:
鲜于冶銋
日期:2020-07-01 16:38:32
简介
公元前260年,(辛丑年,一说庚子)一场中华史无前例的大战,在上党郡的长平展开。
交战双方秦赵两国共投入兵力近百万,两边青壮几乎倾巢而出对垒厮杀。
而在大战接近尾声,赵国都城邯郸,正面临着顷刻覆灭的危机!
各国暗兵潜伏城内伺机而动,各路势力隐于暗处随时出击。
王公贵胄各存心肠乱中取利,城中臣僚苦心积虑倾覆朝堂。
护城小吏左支右绌疲于奔命,贫苦百姓蒙昧无措引颈就戮。
混乱、杀戮、毒疫、怪兽等林林总总,
几日内邯郸城便危如累卵,百姓倒悬如待宰羔羊!
拯救邯郸的可能渺如星火,
只有那些最普通的草民从未放弃希望!
兵败城破民屠国亡,改旗易张难免沦丧!
邯郸城能否逆转这千古不破的定律?
邯郸百姓能否避免血流成河的命运?
一切的未知,尽在《捍城鋕—绝境》!
日期:2020-07-01 16:42:47
一直想写一段战国后期的故事,关于那场匪夷所思般惨烈的大战,关于战后各国命运的逆转,关于那个时代的人和信仰,关于历史趋势到底由什么决定等等。
但是这段故事写起来很难,首先就是战国七雄间错综复杂的依存钳制和杀伐勾连。
这其中要涉及到大量的历史背景,甚至有些恩怨要追溯到春秋时期。
中间各个历史大事各位强雄将交错出现,既可能平行又相互交叉,还有可能不断闪回,使得创作难度大增。
我们知道嬴政的焚书烧的主要是战国后期的记述,使得跨越两千多年的考证,只能局限在为数不多的几本书,以及出土帛简上,还是汉朝的。
但至于齐楚大国的的记述并未断层,可同样是超级大国的赵国,竟然在诗经上都没有国风。
这不奇怪吗?
客居在历史的赵地,民众谦和平顺,人们淡而无争。
可多数古时赵地依然存续强悍的尚武之风,从未间断。
看看抗日阶段吧,不管神剧怎么拍,但诸如地雷战地道战,铁道游击队等等的事实不能罔顾吧?那都在赵地。
燕赵现在总有人说,可燕国当时并不能与众强抗衡。
赵燕今天很少人谈,但如今的京津冀都被囊括其中。
岁月无情,往日何解?
在生存成了最大挑战的岁月,就会有死命守城的传说。
那是百姓自己的命!
文学家司马迁非常善于给偶像贴金,
但无论如何都没法掩饰战国四君子的劣迹!而且是残害人命的暴行!
之前有部被骂吐血的东周剧,粉饰到连路人都骂。
为啥?封建社会只是个国家形态概念,
在清朝还可以买卖人口。
请那些通晓史书的学者思考,
这不是奴隶制是什么?
不相信,只因为自己的先祖没被卖过吗?
很多人愿意援引尼采的话,
好像是我们的民族每到关键时候都会来回张望,
而后朝最暗的路走下去。
实际上百姓用脚投票,每一次变革都是寻求生存之路!
难道生存权不是最基本的权利?
套用一位相声演员的话,
“你怎不死去呀?”
生死为重,可还是有人揣着生念,叫嚣死志。
最近有个米国人大放厥词,只能希望ta生死当头别叫救命!
日期:2020-07-01 17:15:33
到底是不是英雄,那是后人评说的。
可在人命最贱时,英雄又救人何用?
说回本书,早在覆帝记前就平行构思,但一直陷入称谓体,度量衡的泥潭。
本书将涉及七国甚至更多的诸侯小国,每个国家的方方面面都不尽相同,仅从官位称呼上就各行其政,更别说什么文字习俗语言等方面。
要是充分还原,那不仅朋友们会看得一头雾水,冶銋也将写得晕头转向,这就是战国本身错综纷繁的状况。
所以在此,冶銋要先对酷爱历史考证的朋友们说声抱歉。
本文将会重点描述当时普通百姓的生活面貌和各国朝堂的基本状态,但对各处细节的考究将大而化之,不区分统一处理。
比如对各国的二把手一律称为相邦,这是当时多数诸侯国的称呼,楚国叫令尹,秦国却三相三变名,而在西汉后为避汉高祖的讳,在史书中改成为相国。
还有就是像对官吏的称呼,当时已有郡县制,但县比郡大,县长官叫县令,郡长官叫郡守。而有的国家的大县长官如都城的又叫大夫,但各国间也不尽完全相同。
当然还有更多史书中没有出现的微末官吏,其称呼更是五花八门。
再好比当时的官话也叫雅言,那也就是西周都城镐京版的陕西话,而到了东周都城迁到了洛邑,又变成了河南话,怎一个乱字了得。各国不仅文字不同,语言也各有特色,加上点之乎者也,估计完全还原,写起来和理解起来难度都很大。
再比如当时的计量单位就有钟釜斛筲斗升镒两,等等林林总总,如果不停地在文中出现换算,那估计大家都要头疼。
为免除不必要的史学纠葛,和人为的阅读障碍,故全部统一简约化之,这也符合了当时的历史趋势,就是统一。
取而代之,在行文中会尽量多讲些表象背后的历史成因,和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轶事。
毕竟这不是史学专著更非教科书,带给大家精彩的故事才是冶銋的本愿,而那时很多的故事的表里都很精彩。
再说一遍:考文不支持,除非拿证据!
日期:2020-07-01 17:46:57
唐代的杜牧曾著《阿旁宫赋》言: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也道是: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列强并争,万民哀伤。
群雄纷沓,尊爵达偿。荒田饿殍,白骨茫茫。
诡策阴谋,屠蔽日光。轻义贱民,人心沦丧。
桀暴纣淫,王命岂长。皇图霸业,满纸荒凉。
嗟呼,
国运之根系兮,民心所向。
民仰之所维兮,道义悠长。
见往者而无愧兮,宁成仁以为信。
尽此生而无憾兮,愿苍生得安康。
民重君轻,民大于天。德佑民心,民可续天!
本文依旧波澜诡谲不断,三无三有,三热爱,三观正。
接下来将以一位战国末期的传奇人物开篇,不过那也将是他生命的最后日子。
为什么选择他呢?因为是他为现在的我们带来了短衣裤子帽子和靴子。
当然他的传奇不仅仅于此,尤其是他最后凄惨的死亡方式,更为他传奇的一生画下了惨淡的句号。
正文开始。
日期:2020-07-02 00:05:21
楔子
九月初的下午,秋意已起,热气稍减。渐弱的蝉鸣已经成了夏日的残军败卒,萧杀的秋日即将席卷而来。
日头已见偏西,麻黄色的日光斜斜地照射进了一座行宫的后院,照在了一枚被沙土掩埋了一半的鸡蛋上。
鸡蛋旁斜躺着一个男人,面色削憔,半白的须发微污却不见蓬乱,华丽的衣裤虽垢却顺阔依然。
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却还散发着希望的微光,此刻这微光正盯在那枚沐浴在残阳下的鸡蛋上。
等了半晌,他拿起鸡蛋对着阳光仔细向里看,半刻后除了一片昏黄还是一片昏黄。
他叹口气,用虚弱的口气自言自语道:“哎,都十天了,你怎么还没动静?也怪寡人不周了,当初怎么没让你娘孵出个小鸡看看,到底要耗时多久呢?”
此刻太阳已降到了宫墙的一半,他用块绢帕把鸡蛋裹了,轻轻揣在怀内。
怎么孵出小鸡他不懂,但至少知道要时刻保温。
艰难地直起身,他掸掉衣上的尘土,此刻一名女子正从前面蹒跚而来。
女子年齿尚轻,虽华服锦绣,但身形孱弱,面色更为憔悴,步履间已经摇摇欲坠。
她走过来,向男子勉强施礼道:“主父,臣妾来为您煮些粥吃。”
言毕她走向后厨,此处正是此间行宫的后厨庭院。
后厨敞开着,里面除了各式琳琅的厨具刀铲外空空如也,没看到任何食材的影踪。
女子打开个陶瓮的盖子,看了一下,摇头心酸,用力将瓮端起,斜斜地向锅中倾倒。
只那么一下,瓮就空了,她又用手从里面刮了一阵,才勉强滑落了几粒小米。
此时锅中的粟米也就是一小把,而且里面还掺杂了不少砂砾。女人几乎是含着泪,将砂砾一颗颗仔细挑出,而后加水锅内,向灶里点火添柴。
从她的动作上看,虽熟练却还是生硬,显然也是刚刚学会没多少日子,而且是自学而成。
一刻过后,锅内的粥熟了,女人开始往外盛,那哪里是粥啊,明明就是掺杂着些许碎米的米汤,而就这也只勉强盛了一碗半。
女人没犹豫,将满碗用个托盘端了,送到外面呆坐在最后一缕阳光下的男人面前道:“主父,吃些粥饭吧。”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阵,苦笑道:“没米了吧?你吃,你比我更需要。”
女子站立踉跄,终于忍不住眼泪扑簌而下。
男人忙起身接过托盘道:“哭什么?这最后一碗粥可别浪费了!听寡人的,赶快吃了!”
女人却泪水不住道:“主父……,真不是臣妾有心忤逆,可是……他们实在是太毒了!”
“都快三个月了,十天前还把余粮都抢走了,这是要活活把您饿死在沙丘呀!大王难道这般狠毒心肠?”
“别胡说!”男子训斥道,“何儿不是这样的人性!还不是公子成李兑他们的歹毒居心!”
“可……,这样下去,我们也难撑下几天了?”女人继续流泪道。
男人的眼中却露出桀骜睥睨之色道:“怎么?后悔跟我留在行宫里了?”
后不后悔是个愚蠢的问题,因为这女人是在宫门被封闭前,唯一一个肯留在男人身边的。
这个男人姓嬴,赵氏,名雍,是赵国的第七位国君。
数年前他为了打败强秦的终极梦想,一心操练精兵胡服骑射,无暇管理政务。
于是他将王位传给了二儿子赵何,却因此引发了原太子赵章的强烈愤懑。
赵章本是赵雍手下最得力助手,在平定三胡、开疆灭国中屡建战功。
但赵何是赵雍爱妾吴娃之子,吴娃赵雍曾爱得天崩地裂,山岳无棱,二人身上还有一段佳偶天成的传奇故事。
而吴娃早丧,为纪念爱人,在传位时赵雍力排众议传位于赵何。
他自己则因为一直以来的终极梦想,自封主父,专事练兵。
但赵章失去君位后,被封为安阳君管辖代地。在辖地他每日借酒浇愁,忧愤满腹,而此举则被辅相田不礼见于眼,动于心。
其实废长立幼这件事,在当时是完全与周朝礼法相悖。
但赵国却有不同,自三家分晋建国以来,一直是有能者居之。
而且赵氏王族一脉尚武斗狠,争位之事常有发生,所以长幼关系对赵国传位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可赵章此时已是个受兵将拥戴的英武青年,而立上去的国君赵何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幼童,尚是懵懂小孩一个。
这样的安排自然很多人明里暗里不服,不少人背后也为赵章不平。
田不礼本是落魄的齐国贵族,家族在田氏代齐的过程中逐渐失势,被迫流落到赵国任官。
见到赵章日趋癫狂,他倒是有了份的同仇敌忾的义气。
于是赵章田不礼二人是心念相通,志气相投,私下密谋夺位,暗流涌动,但这事很快就被赵雍知道了。
其实赵雍也为当初的鲁莽决定,暗自后悔。
他也心疼这个与自己浴血沙场的长子,但王位都传了,还能朝令夕改不成?
于是他便暗自筹划着将国土一分为二,也给长子当个国君,兄弟两个血肉亲情,没必要伤了一家和气。
所以他就将两个儿子一同叫到了沙丘行宫,打算在此让二子重修旧好。
也许赵雍在计划这种荒唐的设想时,完全忘了几百年前郑伯克段于鄢的教训。
他可能念及的仅仅是骨肉深情,想到的只是两个儿子的可取之处。
可是设想再好,变故总会出现。
田不礼见此时赵王何手下随从护卫甚少,正是将其铲除的机会,就假借主父接见为计诱赵何出宫,再密置杀手将其一举击杀。
没成想变数又至,骗出的不是赵何而是辅佐他的丞相肥义。
肥义作为赵雍给幼主留下的重臣,对赵何是千般维护,时刻提防政敌下手。
所以在察觉事由蹊跷时,亲自代赵何出宫先行查看究竟。
可杀手却不管该杀的到底是又老又肥的还是年幼干瘦的 ,上去就动手击杀了肥义,结果阴谋刹时暴露。
日期:2020-07-02 00:05:47
眼见着杀错了人,阴谋已成阳谋,田不礼索性调兵直攻赵何的行宫。
但这一变故,却激动坏了一直在暗中默默窥视的长公子成和谋士李兑。
这位公子赵成是主父赵雍的叔叔,一直对赵雍改服易俗极为不满,但苦于赵雍把着兵权,没法动作。
而李兑更是野心家一个,时刻如豺狼般等待着机会为自己谋权。
赵主父此时在沙丘也没什么随兵,且尚对赵何行宫中骤生的巨变懵然无知。
长公子成和李兑见机会大好,便以讨逆的罪名,调动已经预先布置的四邑军马将田不礼一党剿灭,并将赵章追赶进赵主父的沙丘行宫。
赵雍大惊之下,如梦初醒,他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的设想,竟演变成了现在的乱局。
眼前赵章可是背着阴谋弑君的罪名,按国法应该将赵章绳之以法。
可对儿子心有不忍的赵雍,又怎么能将扣着谋逆死罪的大儿子拱手相送呢?于是双方在行宫内外僵持起来。
僵持的结果是:赵章最后还是死了,他是为免父亲为难,自裁于宫门前谢罪的。
原以为主谋已死,此事该告一段落,但赵雍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此时公子成和李兑要是就此退兵,日后赵雍定会对他们裁以造反的灭族重罪,包括参与的兵士在内一个都跑不掉。
所以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将赵主父杀死,而后控制国君赵何才能过此一劫。
不过兵士们都知主父悍勇,无人敢进门击杀,而且刺杀国君的罪名谁人敢担?于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围宫饿杀开始了。
为了防止主父手下仆从众多,于是在行宫被封闭之前,他们就放出话道,但凡出来的人全部免罪,不出者全灭三族。
在生死面前,人心动摇在所难免,众仆从皆纷纷放下活计,逃出了行宫。唯独主父的一位年轻侍姬葭玉毅然留了下来。
转眼间围宫就过了八十天,宫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兵士们,透过围墙惊奇的发现赵主父在里面依然精神矍铄,身体康健。
李兑等细一分析,这才恍然,虽然伺候的人没了,但宫里面的食材还有不少,当时可是能供上上下下百人吃用的。
现在宫里只剩两个了,又都有手有脚,他又怎么会饿死呢?
于是兵士得令一拥而入,将厨房洗劫一空,包括一只能下蛋的小母鸡。
但有个士兵曾追随赵雍剿灭过中山,心有所不忍,于是故意将一些奴役吃的砂砾糙米忘掉,这才让主父葭玉二人又苦熬过了十数日。
而且赵雍趁乱还私藏了个鸡蛋,这也成了他十余天来的最大念想。
赵雍硬逼着葭玉把那碗米汤给喝完了,葭玉含着泪进后厨将剩下的小半碗给端了出来递上去。
“你也给喝了!那点够什么?”虽然都饿得头晕眼花了,可赵雍的王霸之气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葭玉又是饱含热泪喝了,在把碗送回去,准备舀水洗碗时,她又崩溃地哭出声来。
这一粒粮食都找不到了,还洗碗干什么?
赵雍此刻也走了进来,在灶边找了个温暖的地方,将包着的鸡蛋小心放好。
而后他起身强自一笑道:“怕什么?我们还有个鸡蛋呢!等它孵出小鸡来,我们就有盼头了!”
葭玉的泪水是再也止不住了,她抽噎道:“主父,那蛋怕是早就坏了!……就算没坏真孵出小鸡,……等小鸡长大,我们早就饿死了!”
赵雍神色扫过一丝悲凉,但还是故作轻松:“哎!不可如此没有志气!天不绝人,总有办法的!”
葭玉实在是对主父的盲目乐观彻底绝望,她还是抽噎道:“主父,以您一君之尊,曾亲操亲率甲兵几十万,手下一同浴血的将军也都几十员,可主父在此被困了三个月,为何就没一将一兵前来救你?”
这问题葭玉一直没敢问,直到此时已觉生而无望才大胆说出。
赵雍果然脸色激变,猛地扫了葭玉一眼,凶光一闪随即黯淡。
他叹口气道:“这事寡人之前也想不明白,但这几日却突然有些悟到了!”
“因何?”
“寡人当年强推胡服,的确是将千年传统彻底改了!但人心里那些想法却怎么也改不掉!”
“当时寡人强势,无人敢不从,只得依了。现在寡人落难,那自然人人都乐于作壁上观了!”
“可主父就没有亲信亲随,敢为您效死命的吗?”葭玉的确不理解,一个曾经傲啸沙场的英雄怎会没有追随者?
就好比她自己,当时就她决然地选择留在主父身边,还不是为他的英雄气概迷恋,甘愿与他同生共死?
赵雍惨然一笑道:“有是真有,可他们也没有兵符在手,哪里调得出兵啊?况且赵成李兑他们是一心把我整死,光外面的围兵都上万,朝堂恐怕也早已被他们控制了。谁还有本事来救呢?”
葭玉听了这原委,心下更是悲凉如刀,她明白了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干嘛还要再刺激这个自己迷恋的末路英雄呢?
此时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已完全沉入地面之下,厨间里一片昏暗。似乎预示者这位赵国的强人也将随暮色慢慢消亡。
正此时,忽听厨间一侧的地下有一阵响动,类似于镐刨铲挖之声。
这声音越来越接近地面,半刻之后,地面突然从里向外透出了个小洞。
这洞口被铁铲逐渐扩大,直至一人身左右的宽度。
此时,就在赵雍二人惊异的目光中,一个如刚出土的大土豆般的人头冒了出来。
日期:2020-07-02 00:20:18
遍是灰土的人头转了半圈,就看见了正在站立的赵雍二人。
三人先是一愣,互使半晌,那土人突然大喜道:“主父,末将可算是见到你了!”
此刻天色昏暗,再加上此人如刚从土里刨出来一样,赵雍怎能认得,只得狐疑道:“你是……”
“在下是主父亲兵健骑营第二队偏将楼冈啊!”那人从地下钻出来后,单膝跪倒,抱拳拜道:“主父啊,您可受苦了!”
“楼冈!原来是你!你怎么从地下上来啦?”赵雍认出亲信,忙上前搀扶,话中透着喜悦。
“主父啊!”楼冈言语激动,“您被困的消息我们是在一个多月前才知道的!当时我们全营弟兄激愤不已,就想着全体来营救主父!”
“可李兑那厮,早就借大王的诏令夺了逡易将军的兵权,并派了一军人围住了我们的大营!大队根本就没法出去!”
“我们是心急如焚,但苦于没有办法!”
“直到两个月前,我带着五十名弟兄乔装趁夜溜出了大营,可往来一看,沿路到处都是守军,根本就没法接近沙丘行宫!”
“这时我手下何三说他认识一伙盗墓的,我们可以找上他们,从地下打地道进来营救主父!”
“生拉硬扯,威逼利诱把这些人拉入伙,可是离得近了很快就会被巡守的士兵发现,我们只得从邯郸郊外,离此六十里远处的一处大墓下开挖。”
“就我们五十多人,还不敢动静太大,直挖到了现在,才终于见到主父您了!”楼冈说道此处,声音哽咽。
赵雍就觉得心里一股暖流上涌,看来还是有惦念自己的人啊!
人活于世,于危难中能有舍身救己的,而且在地下刨了两个月土方,那夫还复何求!
楼冈激动了一阵,接着道:“主父稍等片刻,您身形威武,这洞口太小了,我下去叫他们把入口扩大,再接您尊驾出去!”
“等等!”赵雍叫住他。
“主父还有何吩咐?”
“身上有吃的吗?”
楼冈一愣,随即恍然道:“末将该死!竟忘了这等大事!”而后他从身上翻了半天,才找出半块干饼来。
“主父稍等一刻,我去叫他们传些吃的上来!”
“不必了!”赵雍把半块饼给了葭玉道:“赶快吃了!”
“主父你……”葭玉虽见到了生的希望,但见此情景还是泪水涌出。
“快!你比我需要!听话!”赵雍的威严不容拒绝。
等葭玉就着冷水把饼三口两口吃完,满怀期盼地看着赵雍时,他突然说出了一句让这两位都目瞪口呆的话。
“我不出去!”
这句就好像晴天霹雳,把二人都震得是目瞪口呆。
呆了半晌,葭玉才嚅声道:“主父,您饿晕了吧?不是您跟我说不要放弃希望。可现在希望近在咫尺,你怎么就……”
楼冈也忙躬身施礼道:“主父!虽然我等已打通密道,但外面的形势实在莫测,随时可能万变,请主父随末将出去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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