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顶了
　　酒很好，茶亦好，只是气氛不好。
　　省城一处高档小区的客厅里，钟向阳看着对面的导师，以及导师刚刚说的那些话，他实在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老师，我可是面试笔试都是第一，差体检了，你让我现在放弃这个机会，你也知道我是从山里来的，为了这个机会我奋斗了多少年，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我的研究生，这几年你在我这里是什么样子，你的底细我还能不知道吗？刚刚我和你说了，我也是没办法，人家知道你是我的学生，找到了我，我能说什么呢？而且人家摆明了的，你要是不接受也没关系，人家不要这个职位了，但是也会在体检让你难堪，这么推来推去，你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吗？”车米刚说道。
　　车米刚是钟向阳的硕士研究生导师，这几年对他是真的好，正因为如此，钟向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一下子懵了。
　　“当然，这事我也不是没有和学校里讨价还价，三年，你去乡下扶贫三年，回来读我的博士生，我有权力免试录取你，因为这也是学校里领导交给我的任务，你说我咋办？向阳，我和你一样很为难，我们都是被人捏着的人，咋办？”车米刚非常无奈的说道。
　　“老师，我知道，可是我考那可是省立医院的公务员，这没法的，再说了，让我去乡下，这不是发配我是啥？”钟向阳一下子急了。
　　“你先不要急，听我说完，你再做决定，再说了，这事我说了不算，谁说了都不算，你自己说了算，你到最后做什么决定，都是你的权力，好不好？”车米刚眼看钟向阳立刻要原地爆炸，立刻安抚道。
　　“好，你说”。钟向阳按耐住自己的脾气，说道。
　　“你这次考的是省立医院的管理，我要求你去的扶贫的地方也得是和医疗有关系的，这不，人家划出来了几个地方，这些地方需要扶贫，你尽管挑，都没关系”。车米刚说道。
　　钟向阳算是看出来了，这事没得缓了，再要是和自己的导师僵下去，没自己的好果子吃不说，自己算是去了省立医院，也没什么好下场，试想一下，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托关系托到学校领导那里，学校领导再给自己的导师施加压力，这关系得多大的，自己算是进了省立医院能有啥前途吗？
　　车米刚见钟向阳不说话，知道自己的劝说差不多了，接着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起身从沙发拿起一个件袋，放到了餐桌，推向了钟向阳。
　　钟向阳没吱声看向自己的导师，车米刚拍了拍件袋，说道：“这里面是二十万，人家的意思很简单，你要是不拿这笔钱，人家心里不安，你拿了这笔钱，两清了，你放心，不会让你写任何的东西，说白了，这是买个心安，二十万，不多，也不少，你觉得呢？”
　　到了这里钟向阳才明白，一步步，一局局，人家都给你设计好了，不知道是自己的导师设计的，还是人家这么教给导师的，总之，无论是从任何一个角度，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拿了钱不能再反悔更不能翻后账，也不敢。
　　回到了宿舍，看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本来是想去租房子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钟向阳将那二十万块钱放好，不要白不要，反正既然人家是为了买个心安，自己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人家，不拿点报酬也说不过去。
　　漫无目的的在街游荡，想要再看看这座城市，虽然导师承诺了，三年之后招他回来，但是三年啊，三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谁知道三年之后是什么样子呢？
　　他想再看看这座城市，再感受一下可能一辈子也感受不到的城市温度。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酒吧的门前，这样的地方他来过几次，都是同学请他，他有钱了想回请同学时，他们早已各奔东西，再难聚拢。
　　钟向阳独自坐在吧台边，落寞孤寂，几杯酒下肚，整个人感觉像是飘了起来，此时一个女孩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问道：“一起喝一杯？”
　　钟向阳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酒托呢，但是看起来又不像，女孩见钟向阳没拒绝，于是坐好了，将酒杯放到了吧台。
　　“失恋了？”女孩问道。
　　钟向阳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于是问道：“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你也是师大的？”

　　“你以前泡妞是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吗？过时了，你现在应该直接问，小姐姐，约吗？”女孩笑笑说道。
　　钟向阳是个给杆爬的家伙，很善于把握机会，既然人家女孩子都教给他怎么说了，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接着问道：“小姐姐，约吗？”
　　女孩笑笑招招手，服务员走了过来。
　　“一打”。
　　钟向阳此时明白了，这位看起来不像是酒托的女孩真是个酒托，但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是接下来让他看不懂了。
　　“我扫码吧，这位先生的酒，我刚刚喝的酒，还有这一打，一共多少钱”。女孩非常大气的问道。

　　女孩见钟向阳看着她，一边付款一边问道：“是不是把我当酒托了，所以，我先埋单，省得你接下来喝的不痛快”。
　　“为什么？”钟向阳问道。
　　“我高兴，但是找不到人分享，我已经在这里喝了一会了，看到你也是一个人，孤独寂寞冷，本姑娘拉你一把，请你喝杯酒，一醉解千愁”。女孩豪气的说道。
　　一个小时后，这些酒都见底了，两人也喝的差不多了，于是相互扶持着走出了酒吧的门。
　　“去哪？”钟向阳问道。
　　“你去哪，我去哪”。女孩说道，此时她的舌头早已开始打结了。
　　看着酒吧门口虎视眈眈的捡尸人，钟向阳怎么敢把她直接扔这里或者是随便塞到一辆出租车里，于是，酒店成了最佳去处。
　　第2章 顾小希
　　凌晨时分，女孩醒来厕所，看到了歪在一旁椅子的钟向阳，从厕所出来，踢了钟向阳一脚，钟向阳惊醒过来。
　　“你醒了”。钟向阳揉揉眼准备站起来，但是还没等到他起身呢，被女孩压在了椅子。
　　“你还真是个君子，是不敢吗？”女孩捧住钟向阳的头，问道。
　　“不想趁人之危”。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禽.兽不如呢？”女孩问道。

　　关于禽.兽不如这个梗流传甚广，所以钟向阳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该做个禽.兽呗？”
　　“不然呢，现在才一点多，到天亮早着呢，我们这么坐着谈人生吗？’女孩吃吃笑道。
　　“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了，不然的话，你我都会后悔的，我要是禽.兽起来，吃亏的是你”。钟向阳说道。
　　“那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禽.兽的，你要是不够禽.兽，我告你弓虽女干”。女孩在钟向阳耳边低声呢喃道。
　　声音低沉，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力，是个男人都会被激怒，这里不是精神的激怒，而是身体被激怒，而且这个时候钟向阳正好是憋尿的时候，此时他的战斗力应该是最强的，所以，在女孩的一再挑衅下，钟向阳终于爆发了。

　　从凌晨一点，到早晨五点，女孩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是钟向阳真是一只禽.兽，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尽的手段，从他的表现来看，他绝对是一个老手，可是他居然说自己没有和女孩子过床，这是他的第一次，女孩打死都不信他的鬼话。
　　“我真的是第一次”。临走之前，钟向阳再次向女孩强调道。
　　女孩很是无奈，说道：“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该给你包个红包？”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钟向阳严肃的说道。

　　“遗憾什么？”女孩问道。
　　“遗憾我的第一次没能给我最爱的人……”
　　“滚出去……”女孩不顾自己还没穿衣服，跪在床，拿起枕头砸了过去，钟向阳向一旁一躲，枕头落在了地，他看都没看，转身离开了酒店房间。
　　两个小时后，女孩回到了家里，这是她第一次夜不归宿，女孩的父母在客厅里焦急的等待着，看她进门，女孩的母亲一把把她拉到了身边，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是在看她哪里少了块肉似的。
　　“顾小希，你这一晚去哪了？”女孩的母亲怒道。
　　“我去找钟向阳了，和他一起喝了酒，然后我把他给睡了”。顾小希说完这话走向了自己的卧室，留下了客厅里目瞪口呆的两口子。
　　顾小希的父亲指着自己的老婆低声骂道：“都是你惯得，你还不去问问咋回事，站这里当电线杆子呢？”
　　可是顾小希的母亲刚刚敲了一下门，回应她的是房间里顾小希的怒吼：“从小到大，你们都把我管的死死的，我交了男朋友，你们把我们拆散，我要出国，你们让我考公务员，我考了没考，你们又去找关系压人家，拿钱砸人家，你们还想把我安排到什么时候，你们想把我安排成什么样？我还能自己为自己活一次吗？我还有一点自由吗？你们行，你们厉害，你们再逼我，我跳楼……”
　　顾小希知道钟向阳，钟向阳没认出她来，那么多面试的，他光紧张着面试了，哪记得她呢，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又一次记住了钟向阳，记住了他离开酒店房间时鄙夷的眼神。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可以选择的去扶贫的地方，居然有自己的家乡小镇，棋盘镇，这还用说吗，去其他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再重新铺设所有的社会关系，费事费力，哪有回自己的家乡来的舒服。
　　他是这么想的，当然，设计这件事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是将一个人放到如鱼得水的环境里，哪怕是他有再大的抱负，过一段时间后也会融入其，这像是一只螃蟹可以轻易的从鱼篓里逃脱，但是如果鱼篓里还有不少其他的螃蟹，那么一只也别想跑掉，你无论想去哪里，都会被其他的螃蟹拉回来。
　　下了车，钟向阳漫步在熟悉的县城里，县城还是和原来一样，自己走的这些年，这里基本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这里的人一样。

　　忽然间，前面路边有不少人围了起来，钟向阳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喊救命，出于职业的本能，他急忙跑了过去，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路边的马路牙子躺着一个老头，旁边呼喊救命的是一个老太太，从这两人的穿着来看，不像是碰瓷的，再说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作证呢，于是钟向阳没顾忌这些，赶紧救人。
　　从各种症状和老太太的叙述来看，老头应该是突然心梗了，于是钟向阳赶紧按照心梗的抢救方法进行施救，同时让人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因为救治及时，在120救护车来之前，他将老头救治过来，至少是恢复了意识和自主呼吸了，这让他松了口气，老头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
　　“齐院长，怎么是您啊，怎么倒这里了呢？”急救车的医生和护士下来后一看这老头，惊呼道。

　　钟向阳本来是想当一个无名英雄，但是当听到医生和护士称呼这老头为‘齐院长’的时候，心思活泛开来，于是帮着把老头抬了车，并且架着老太太也了救护车，虽然车有点挤了，可是钟向阳硬是挤了去。
　　齐院长，既然医生和护士叫这老头院长，那不用说，这老头一定是医院里的了，不管自己去不去乡镇卫生院，认识一个县城医院的院长那还是有好处的。
　　当然了，这些心思都是在一瞬间想明白的，所以此时此刻他只是等着是了。
　　虽然钟向阳把这位齐院长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被推进了急救室，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抢救，做到万无一失。

　　“阿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钟向阳一看这里确实没自己什么事了，再待下去有点碍眼。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给我留个你的电话，等我闺女回来让她好好谢谢你”。
　　第3章 陈再生
　　“阿姨，这算了吧，反正齐院长也到了自己的医院了，救治应该是没问题了，那我先走了，谢谢不用了”。钟向阳说道。
　　“我给闺女打电话了，很快到”。老太太说道。
　　钟向阳闻言，心想再等等吧，老太太记不住自己，老头在里面抢救呢，这个时候走了，有点亏，白挤着救护车来了。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说稳定了，多亏了救治及时，不然的话，真是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时候老太太更加的感激钟向阳了。
　　此时老太太的女儿也来了，抓住她妈的手问她爸到底怎么样了，老太太折腾了一番，又把钟向阳介绍给了这位年美妇，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标志女人。
　　“哦，是吗，谢谢你，谢谢你，怎么称呼您？”
　　“我叫钟向阳……”。
　　“钟先生，谢谢您，耽误你的事了，真的是非常感谢……”这位女士双手合十，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钟向阳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看起来这位齐女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钟向阳知道，这时候自己真是该走了，再不走真的碍眼了。
　　钟向阳走后，老太太抱怨道：“你怎么能这么干呢，人家好歹是救了你爸的命，你不说给点钱啥的，这么说几句谢谢打发了？你爸的命这么不值钱啊？”

　　“妈，你不懂，这种人情要是给钱的话没个完了，你在这里先坐会，我去问问医生我爸咋回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案？”
　　钟向阳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人情薄如纸，隔着一张薄薄的纸能感受到人情的温度，他以为人情凉薄是大城市里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没想到自己家乡的县城里也是如此了。
　　可是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即便是人情薄如纸，钟向阳也要从这薄薄的纸张里挤出来一点人情的味道来。
　　所以，在齐院长的闺女来之前，老太太非要他的电话号码，于是钟向阳用为老太太存自己手机号码的机会拨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这样老太太的号码也到了他的手机，这不是耍滑头，这只是不实在，事实，做人太实在了真的是太难了，像是他现在被发配到这里来一样。

　　托运的行李还没到，他坐车到了镇，找到了卫生院，一座看起来还算是不小的院子里， 但是这里人迹寥寥，钟向阳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想起来了，这里是以前他学的旧学改造而成的，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大叔，我是来报道的，请问这里谁做主？”钟向阳好歹是找到了一个所谓的牙科，里面有位大夫摸样的人正在为病人看牙。
　　“今天休息，这里没人，你改天再来吧’.
　　“休息？卫生院还休息？”钟向阳嘀咕道。
　　牙医抬头看看他，没吱声，继续为病人看牙。
　　钟向阳无奈，只能是先回家，家里人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发配回来了，还以为他是回来休假的，过段时间可以去省城班了，钟向阳几次想对父母说实话，但是又怕一下子刺激到他们，于是这么过了两天。
　　两天后钟向阳再次来到了棋盘镇卫生院，这次人多了起来，但是这里依然不能给他好印象，他也没想着立刻报道，在门口坐下，摸出手机来看了看那个最近给自己打过的电话号码。

　　想着自己救了的那人怎么也是个医院的院长，不知道能不能帮自己一把，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救命之恩吧，这么算了，可是觉得这么给人打电话又不好，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再回头看看这个破院子，自己要在这种破地方待三年，三年之后呢，是不是一辈子死在这里了？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所以即便是被人说厚脸皮，施恩图报，也得试试再说，要是能去县城医院也行啊，自己是硕士，学历是够资格的，所以，他一狠心，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都没人接，过了一会，电话打了过来。
　　“小钟，你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传来了老太太疲惫不堪的声音，一听是没休息好。
　　“阿姨，我没事，是问问齐院长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钟向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问候一个亲戚朋友那般淡然。
　　“唉，他，他走了，当天夜里再次发生了大面积的心梗，没抢救过来，明天要火化了，这几天家里都忙，也没来得及告诉你，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老太太的声音低沉的说道。
　　钟向阳听完了这话，自己差点也心梗过去了，奶奶的，咋这么寸呢，这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回头看看这个破卫生院，心里彻底灰暗了。
　　“阿姨，对不起，我还不知道这事呢，怎么……那，我明天能去送送齐院长吗？”钟向阳问道。

　　“还得再麻烦你，不用了吧，是我该谢谢你才对，没事，人老了，早晚的事”。老太太心情也不好。
　　钟向阳本想着这事算了，但是想到在这卫生院也没啥事，想着去县城溜达溜达吧。
　　于是向老太太打听了明天遗体告别仪式的地址，打算去露个面，也即是两百块钱随礼的事，好事做到底吧。
　　钟向阳去了人事科报道，人事科长看看他的一叠手续，再抬头看看他，问道：“我说，你镀金的话那也得选个县城啥的，你到这里来能干啥，我告诉你，你这学历，在这里呆几年废了，这里啥手术都做不了，过几年啊，你那手术刀也只能是修脚了，老弟，趁早，找找关系，别来这里了，找个能镀金的地方，你来这里，镀铜都难”。

　　“谢谢，来都来了，试试吧”。钟向阳苦笑着说道。
　　“那行吧，这几天呢，院长不在，等到院长班签字了，你可以来班了，趁着还没班好好玩玩，别看这地方破，屁事一大堆，算了，我也不你说了，到时候你来了知道了，我叫陈再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下班了，等你班了咱们再聊，来日方长”。
　　“谢谢陈科长”。钟向阳说道。
　　钟向阳看看墙的钟表，这才十点多一点，这位陈科长下班了。
　　钟向阳仿佛是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工作和生活状态，果然是很闲，果然是能把自己作废了。
　　第4章 伤亡不详
　　第二天一早，钟向阳乘车去了县城，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买辆车，反正自己的卡里有二十万呢，这么跑来跑去老是坐公共汽车确实是不方便，但是这笔钱可是自己卖了前程才得来的，要是这么花出去，一点效益都没产生，他的内心里又有些不甘。
　　县城的殡仪馆在火葬场里面，所谓的遗体告别仪式是去看看，随个分子差不多了。
　　钟向阳排在队伍里，来这里吊唁的人还不少，而且还不是一家在搞遗体告别，好在是这几家只有一家姓齐的，这好办多了。
　　钟向阳领了黑纱，别在袖子，跟着前来吊唁的人向前走，正走着呢，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居然是自己昨天见过的那个人事科长陈再生。

　　“陈科长，你也来了，怎么，你也认识齐院长？”钟向阳问道。
　　“嘘，回头再说”。陈再生嘘了一声之后，推着钟向阳继续向前走去。
　　陈再生跟在钟向阳的身后，在和家属握手的时候，齐院长的女儿再次看到了钟向阳很是惊讶，但是齐家老太太看到他的时候，却倍感欣慰，伸手抓住钟向阳的手不放，在她的眼里，自己老头子已经被这个小伙子给救活过来了，怎么在这群庸医手里没了呢？她这两天不止一次的对自己的女儿说这句话，可是女儿却不理她，怪她啥事都不懂，还瞎操心。
　　在和家属握完手出来后，陈再生追了来，再次拍了拍钟向阳的肩膀，说道：“你和齐院长认识？”
　　“嗯，也算是认识吧”。钟向阳说道。
　　“这种事要是不认识，是不会送信的，我说你小子怎么到这里来镀金呢，原来在院里有后台啊，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对了，没事咱们喝点再走？”陈再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领导搭关系的机会，在他看来，钟向阳能到这里来镀金，又认识齐院长，这很能说明问题，所以和这个小伙子搭关系也是一样的。
　　“后台？陈科长，什么意思？”钟向阳问道。
　　陈再生闻言笑了笑，用手指指了指钟向阳，那意思很简单，你小子不实在，但是这不妨碍陈再生非要和钟向阳一起吃个饭再走。

　　有些话可以说一半，有些话只说几句可以，所以此时陈再生见钟向阳不说，也不好再问了，既然人家不说，那是较忌讳这事，钟向阳也没想明白他说的是啥意思，但是既然他不说了，钟向阳也不好意思再问。
　　两人吃饭的时候，陈再生一直都在拐弯抹角的打听钟向阳和齐院长的关系，钟向阳旁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想说，他哪是不想说，是不能说，难道直接告诉他自己和那个齐院长只是在街碰巧遇到了，结果那老头心梗，自己把他救过来了，然后呢，然后没了，这有啥可说的？
　　可是钟向阳越是不说，陈再生越是觉得钟向阳和齐院长是有那么一层神秘的关系，钟向阳也不能理解，一个死了的老头子，你打听这么清楚干嘛？两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结果是谁也没打听到谁的任何消息。
　　但是钟向阳的态度已经让陈再生多想了，因为他看了他的简历，省医科大刚刚毕业的研究生，还没工作过呢，有这么深的道行，也是让陈再生忌惮不已了。
　　转眼又是三天的时间，钟向阳接到了陈再生的电话，院长回来了，让他来班。

　　钟向阳一早到了棋盘镇卫生院，院子里停着一辆小轿车，陈再生看到钟向阳进了门，立刻从屋子里走到了走廊里，然后说道：“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走，我带你去找院长签字”。
　　“那麻烦陈科长了”。
　　“哪里话”。陈再生于是带着钟向阳去了所谓的院长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的门开着呢，陈再生虽然在前，可是跟在后面的钟向阳也看到了里面坐着的是谁了，怎么是自己救了的那个齐院长的女儿，自己和她一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她爹抢救时，一次是她爹火化时，绝对不会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