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匠

作者: 雨墨

  我叫黄大勇,是九爷收养的孤儿,从我记事起,就被九爷“三儿,三儿”的呼来叫去,大家也都叫我黄三,以至于大勇这个名字都快被大家遗忘了。
  九爷孤寡一生,无儿无女,我不知道他从何而起叫我三儿的,每当我问他的时候,他总是板着一张冷脸呵斥我不要多问,如果追问急了,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都不出来。
  等我稍微长大点之后,我才从邻里街坊的口中得知,在我之前,九爷还收养过一个孩子,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就没了,我这个三儿名字是为了纪念我前面那个没有想过“福”的哥哥。
  九爷的脾气在镇子里算的上是出了名的臭,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曾经有人跟他说过这件事,但却被他给骂走了,在镇子上几乎没有人能和他能尿到一个壶里,因此便有人背地里送他外号“黄石头”。

  九爷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他的“忘生阁”在镇子上却是门庭若市。
  按理说镇子的纸货店镇子上有七八家,但唯独“忘生阁”却好的不得了,那是因为九爷懂玄术。
  九爷经常对我说,哪怕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也算是生灵,但死在他手下的鬼怪太多,死后便会坠入十八层地狱,所以一旦有时间就要多做善事,弥补自己的罪孽。
  我有个发小张延,初中还没有念完便回来帮助九爷打理店铺了,用他的话说,人无长生,每个人都要面临死亡,而纸货店便是永远都不会倒下的产业。

  自从张延接管“忘生阁”后,九爷也乐得清闲,索性一甩手便全部交给张延自己管理了,而他一天除了给别人做做法事之外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打打棺材。
  九爷打的棺材的手艺堪称一绝,十里八村人,要是谁家有个丧事便都会前来找九爷,而九爷也会乐此不疲的去帮助,毕竟有钱赚嘛。
  镇子上的人认为,只要是从九爷手里出来的棺材,就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意外,随着时间的推移,九爷的名声也就在镇子上传的越来越广,慕名前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九爷也是特别的额忙的,就连张延报账单见他一面都很困难,特别的是到了周末,店门外面就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豪华轿车,那些人的身份都不低,有的看起来都像是黑帮老大呢。
  说来也奇怪,这些平日里都是一些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但是见到九爷就立马脸上堆上了讨好的笑容,我和张延也因此收到过他们不少的好处,总之我知道,他们一来,那我的好日子也就快到了,而九爷对这些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来人说出意图之后,九爷就会问东问西,恨不得把人家的八辈儿祖宗抛出来问个透彻,如果对第一次来的人,九爷便会更加的详细,比派出所查户口都详细。
  问出情况之后九爷便要么答应人家,要么就是一言不合把人家连人带东西全部扔出门外。
  他就是这个样子,从来都不是为钱活着,你和我投缘,那我就帮你,但是你和我连话都说不到一起,那么不好意思,翻脸就好比翻书。
  也许正应了那句古话吧,脾气大的人都是有本钱的,而九爷的本钱和他的脾气都是成正比的,当张延看到九爷对来人那副样子的时候,心中很是不满,不就是会点玄术嘛,有啥了不起的。
  不过在那一次事之后,张延便对九爷的看法彻底的改观了。
  记得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的前一天,中元节俗称也就是鬼节,店里进来了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人,一进来就开口要一口棺材,而且特别的急,表示当天就要。
  那天张延一看有人是来买棺材的,就头也不抬的回绝了,这不是我们不想赚钱,而是九爷有明确的规定,清明节和鬼节,不论有人出多好的价钱,都不能卖棺材。
  用九爷的话来说,这两个节日是阴间给鬼放假探亲的时间,所以什么妖魔鬼怪的都有,更不会缺乏那些鬼魂野鬼,现在社会活人都想要个安身的家,何况鬼呢,所以棺材一出门指定会被一些孤魂野会所惦记。
  这人一听不卖,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张延,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蹦出一句话。
  “我……我找你师傅商量去。”那位中年男子显然已经看出来了,我们两个是做不了主的。
  九爷半披着一件外套拿着墨斗正在给板材弹线,见有人闯进来,脸上顿时出现些许不悦,但是还不等九爷开骂,那人却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他磕了好几个响头。
  九爷见这情况,把刚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听完来人的叙述,九爷连推带桑的将人轰出门外。
  原来这人是一个暴发户,前几年缆了还几个工程,要包里面也算是有些闲钱,然而这人那一有钱就变坏,一有钱就和女人特投缘,这不,他看上了一家夜总会里面的小姐,见人家长得漂亮吧,过了没几天就把人家娶回了家门,这一娶便娶出了事情。
  就在前几天他去外地前一个合同,可是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自己的老婆却莫名其妙的投河了,全家上下可是哭成了一片啊,但他的父亲却一直蹲在一旁闷声抽着烟。
  看着躺在灵堂中的新娘,男子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为什么自己的媳妇穿着嫁衣投河了呢,男子便询问父亲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起初,他的父亲还遮遮掩掩的,但在男子一再的逼问之下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他的父亲见媳妇长得好看,便起了色心,偷偷溜进媳妇额房间……之后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媳妇受此屈辱,便穿着自己当初出嫁时的衣裳投河了。
  了解情况后的男子也不管其他,抡起拳头将自己的父亲揍了一顿,等到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才想到这是这是家丑,便决定替父亲掩盖过去,对外就说是自己有了小三,女子一时间想不开便投河了……
  发生这种事情,女子的娘家人也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于是便让男子风光大葬女子。
  做法事的人倒是也请了不少,棺材也是用上好的楠木做的,可是就在起棺的当天意外却发生了,棺材纲出门,就往出溢水。
  女子的娘家人见到这情况就觉着这女的死得冤,对那个中年人连打带骂的,让他抓紧再弄一副棺材。
  通过乡亲们的叙述,说是九爷打的棺材很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这不才跑到九爷这边来购买棺材!
  听男子讲完之后,九爷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在中年人的哭求之下才将棺材卖给了他。

  九爷答应他之后让他第二天来取棺材,并将他的那一踏钱丢给了他,说他的钱不干净,让他拿他们家媳妇的私房钱来卖棺材。
  对方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就跑出去了,我问九爷这是咋回事,九爷说,只有打一副好的棺材才能镇住她,因为那个女人死得冤,七月十五肯定会回来报仇的,。
  库房里都是现成的棺材,只是没有棺材盖,九爷说,活人住房,死人住棺,这棺材就是死人的住所,可一点都不能马虎。
  九爷回库房寻找木料,准备做棺材盖,别看只是一个棺材盖,那讲究可多了去了,对于这些,九爷并不会让我接触,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命格轻,不易接触这些阴气较重的东西。

  九爷在里面忙活了一天,到了天黑的时候才出来,我见他特别的累。便没有上前搭话,连看见张延的那幅死样都懒得说了,只是用眼角余光示意我一下进进里屋休息去了。
  张延明白,九爷每次棺材打成之后,最后的油漆活定会落在我们的头上。
  进入后屋仓库,一口棺材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张延调好漆,哼着小曲在棺材上涂抹着,约莫过了一个钟头吧,正要起身就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刮过来一股冷风,不是很大,但是很凉。

  张延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在门外飘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时不时的还在往下滴着水。
  可能是当时张延自己忙迷糊了吧,头也不回为问那个女子:“你干啥?”
  那女子悠悠的回答了一句,“我来看看你师傅给我打房子合不合心意。”
  张延听到这句话,一下就被惊醒了,站起身缓缓的朝着女子走去,谁知那女子突然间长发一甩,一条猩红的舌头垂到胸前,两眼的眼眶里面不停的往出冒着血水。

  张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鬼哭狼嚎的,他万万没想到九爷说的一些都是真的。
  当时情况危急,张延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大声的呼救起来,之间九爷提着一把斧头冲了出来,怒喝一声:“大胆!”
  张延也随着九爷的那一声怒喝昏了过去。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九爷正拿着那个斧头,用背面狠狠的敲击着棺材,斧头上还沾染着少许的血迹。
  第二天一早,那个中年人带着一群骨瘦如材的人,给了九爷一踏钱,就将那口血红色的棺材抬走了,别看那群人一个个的都像麻杆一样,但是抬起棺材来确实一把好手。而那棺材也没有在漏水,那女子也安安稳稳的下葬了。
  最后九爷却将那一踏钱退给了那个男子,事后,我问九爷人家给钱,为啥不要?九爷说:这家人坏事做尽,迟早要收到报应的,这样的钱要不得。

  没过多久,九爷的话果然应验了,那家人相继离奇死亡,就连派出所都惊动了,可是就是没查出什么所以然来了。
  这件事过后,我和张延便对九爷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于他说出的话,我们也不敢说什么,即使不合理。
  九爷每天除了呆在屋子里打打棺材,然后出门给人家做做法事,就没别的事情,就连他打棺材和做法事都从来不带我,我每次要求都被九爷黑着脸一句“你命格轻”给打回来了。
  直到我十八岁的那一年,九爷突然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尽然给我教起了玄术,其实我当时已经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的,可是九爷说我已经年满十八了,阴阳之气也有了逆转命格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现在可以解除那些东西了,而九爷的一句话,却将我当年的心性勾了起来。
  九爷告诉我说,别看一口棺材是由木板平起来的,可是里面的学问多着呢,前后两块挡板和两边的侧板你可以稍微糊弄一下,但是其他的你必须要认真。
  有一些有讲究的人家,棺材的地板你必须要选择好一点的材料,比如楠木什么的,要是再差一点的话就是柳木了,家里要是没钱的话,那就是只能用普通的木头了。
  但是那个棺材盖子可是有讲究了,不管你家里多富有,不管你棺身的材料多好,一定要请一位德高望重的玄术大师在盖子上画几道符咒,用来报后世子孙无忧。
  这不,今天我就要和九爷去做一件大事。
  “三儿,赶紧收拾一下把门关了,一会儿跟我去敲个头。”

  顾名思义,这敲头便是敲棺材头子,用九爷的话来说,棺材不敲头,如同法器不开光,没敲过头的棺材,死人是不能转世的。
  张延听到之后愣了一下,一脸不信的看着九爷。因为这是九爷第一次带我们出去做事,心中难免会有些激动。
  但是按照我的想法,那就是九爷准备磨练我了,换句话说,我们就要出师了。
  可这事儿我是不敢往出说的,不然九爷就会拿着他那抽了一辈子烟的烟枪使劲的敲我的头,说我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九爷敲头用的工具就是那天晚上打那个女鬼用的那把斧头。
  斧头的材质很特别,看上去黑不溜秋的,斧柄和斧身是连在一起的,整个斧头全是用金属打造的,手柄处被九爷那把粗糙的老手磨的乌黑发亮。
  说来也奇怪,这斧头也没见九爷磨过,但是多少年来依旧是锋利无比。

  九爷爱护这柄斧头比爱护亲儿子都要亲,从来都是斧不离身,就连睡觉都压在枕头底下。
  九爷猛猛地吸了一口烟枪看着我们说道:“怎么不乐意去?不乐意的话就留在这里看铺子。”
  “去去去,当然去啊”张延一溜烟的跑去收拾东西去了。
  我把九爷敲头用的家伙事儿全部收进一个包里,然后也跟着他跑了出去。

  张延虽说没有做过法师,但是却对敲头那一出了解的极为透彻,敲头就是在棺材还没有出家门之前,敲棺人用自己独有的工具在棺材盖子上敲那么几次,男的两短一长,女的两长一短,在围着棺材顺时针和逆时针各转三圈,最后朝天吼几嗓子,这就算完成了。
  “九爷,咱们这次是给谁敲头啊”张延兴奋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牛县长。”
  “牛县长?是那个牛家庄的牛扒皮?”张延听到很是吃惊的问道。
  九爷“嗯”了一声就再也没说话,只是脸色显得非常的难看。
  一听说是去给这个牛县长敲头,张延的心顿时冷了下来,而这个牛县长并不是真正的牛县长只是在解放前做过伪县长,仗着有人撑腰,没少霍霍乡里的百姓,最后大家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牛扒皮”,解放后被批斗了几次做了几年牢之后就被放出来了。

  也不知道九爷今天是怎么了,要给这个作恶多端的人去敲头,要换做是我,我一定会给他做做手脚,让他不得超生才是。
  我和张延快走两步跟在九爷身后,牛家庄在邻镇的偏远的小山村,如果脚程可以的话,半天就能感到。
  一路上我都对九爷非常的不解,因为就业说过敲棺有三大禁忌,一,恶人不敲,二,不足月的婴儿不敲,第三个禁忌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禁忌,那就是新婚当天猝死的新人不敲。
  九爷也对我们一再叮嘱,这三种情况下,不论人家出多少钱,都不能敲,对于这三种禁忌,用九爷的话来说就是恶人不打,因为恶人作恶多端,死后是要进十八层地狱的,自会有阎王爷去管教,你要是敲了,阎王爷会不高兴的,说不定要找你麻烦的。

  至于这第二条,不足月的婴儿不敲,就是说孩子刚出生不满一个月的,因为他刚出生,还没有享受这人间生活,你就要将人家送入轮回,人家能不生气吗?他就会变成恶鬼缠上你,轻则倒霉,重则损失阳寿。
  至于这第三个,九爷也没有给我解释,就是一再的叮嘱我,叫我遇上这种棺的时候多的越远越好。
  按道理,这牛扒皮算得上是一个恶人了,但是九爷为啥要去给他敲头?难道说收的好处多以前的都是骗我的?不可能啊,见九爷以往的脾气,他不是这样的人啊,这让我很费解。
  “九爷,咱们去给这牛扒皮敲头是不是有些坏了规矩啊?”张延在一边怯生生的问道。
  九爷瞟了他一眼,好像能看穿心思一样,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就因为他作恶多端,我才决定要还给他敲头。”
  说完这话后九爷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朝前走去,我暗自心想,九爷说的不错,像这种人死了就死了,如果不给他好好的敲一下,说不定还要为祸乡里呢。

  我也只能找这么个理由说服我自己了,要是换做是我,老子才不给他敲头呢。
  九爷看我满脸的犹豫,便走到一个石头上坐下来,从腰里掏出旱烟往哪个烟枪里塞了一些点着之后使劲儿的吧唧了几口。
  那旱烟的烟雾着实的刺眼,我看见九爷双眼迷离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以为他还要往下说去,可是却没了下文,只是一个劲儿的吧唧他那杆烟枪。
  “九爷……”
  “三儿,你说这棺材分为哪两种?”九爷突然打断我的话问道。
  张延楞了一下,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傻子嘛?我们两个人在他身边都不知道多久了,要是连这都不知道的话,不早就被他打死了吗?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摆明了我就是张延眼中的傻子,不过我马上回答道:“阴棺和阳棺。”
  我从小就跟着九爷,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所谓阴为死,阳为生,这阴棺就是给死人的,阳棺就是活人用的,而除去这两种之外还有一种便叫做“喜棺”就是提前备好,保不准什么时候能用得到的,在我认为这做喜棺的也真是的,嫌自己命长怎么滴。
  九爷点点头,然后又接着问道:“这阴棺有什么讲究没?”
  我觉得九爷今天特别的啰嗦,都把我看扁了,怎么说我都跟在你身边快二十年了,用这些东西来考我,这不就是侮辱我的智商吗。
  不过还没等我回答,张延就抢先说道:“常人的棺材顶是平的,从头看就像一个方盒子一样,那些有身份有钱的人用的是五边形的,上窄下宽,中间有一点是凸起的,内部结构很宽敞”
  张延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和九爷,本以为九爷会在问我几句,谁知他却转变了话风对着张延说道:“五边形的阳棺你会打吗?”
  “五边形的阳棺?”我听到这话吃惊的从地上跳起来问道。
  要知道人是可以为自己准备阳棺的,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敢打五边形的阳棺,要知道,五边形的棺材只能是阴棺,如果活人打五边形的阳棺,那就说明自己快要死了难不成这牛扒皮……
  我想到这里,顿时打了个寒噤,两眼直溜溜的盯着九爷看,九爷一脸的凝重,看着我点了点头。
  天哪!这牛扒皮可以啊,生前作恶多端,死了也要享受这样的待遇,真的是不能忍。
  “他会遭报应的。”张延气的直接跳了起来。
  “像他那种人才不会信这些。”我也在一旁附和道。

  九爷抽完了一锅,轻轻地在旁边的石头上磕掉烟灰,然后又点了一锅子。
  “真是没想到世上还有他这种人……”我接着说道。
  “哼!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这牛扒皮明天还要过自己八十四岁的大寿呢。”九爷略带嘲讽的口气说道。
  我靠,这老东西真的是胆子好大啊,就不怕入不了轮回吗?
  这人生啊有三大坎儿,七十三,八十四,九十五,自己不走,小鬼来请,一般人都会在这个坎儿上过自己的大寿,并且大操大办,用喜气来冲走晦气。
  “真晦气,哪有过大寿给自己敲头的?”张延一脸疑惑的问道。
  九爷见我两一副不解的样子,他叹口气说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我从来没见过九爷这么惆怅,就好像他做了一件违心的事一样。
  而张延天生的好奇心重,一见九爷打开话匣子,于是又问了一些关于棺材匠这个行当的一些事。最后九爷告诉他什么事都不要去好奇,不然你会死在这上面,张延听完之后只是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当真,九爷见他这样子,也没有在说什么。而这意外很快就会发生了。
  给牛扒皮敲头是明天的事,九爷见天好早,于是给我讲了一些关于本门的事。
  他告诉我们,我们木匠和唱戏的是同一个祖师爷,我们都供奉鲁班当祖师爷,只不过我们却是分属于两个不同的人。
  相传鲁班有两个徒弟,一个是斑鸠,一个叫迷璜,他们都拜鲁班为师,都学了一手好木工活,不过迷璜和斑鸠却是死对头,他们两个一辈子斗来斗去,谁都不服谁,不过斑鸠的天赋比迷璜高。
  他用木料做出来的鸟能在天上飞,而且三天三夜不落地,迷璜在这方面比不过斑鸠,于是他走歪门邪道,学了一些玄术,在做好的小鸟上施上玄术,也能跟斑鸠的一样自由的飞翔,被施上玄术的小鸟比斑鸠的更加逼真。
  后来斑鸠祖师爷也冥思苦想,也琢磨出一套玄术,和迷璜的玄术相互排斥,不过玄术分为阴阳两种,阳为道术,阴为鬼术,斑鸠的玄术就是道术,迷璜的玄术被称为鬼术。
  听了九爷的讲述,我和张延真是长了见识,要不是九爷今天说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呢。
  九爷讲的头头是道,我们觉着这些年呆在他身边算是白搭了,原本以为学到了一些什么呢,可是今天一听,这他娘的还查着十万八千里呢。

  此时,九爷的一锅旱烟已经抽完,他把烟灰磕掉,拍拍屁股说道:“好了,不早了,赶紧赶路吧。”
  我们师徒三人加快脚步赶了一程,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些房屋,我知道,我们快到牛家庄了。
  人群走过,卷起漫天的黄沙,那气势非常的雄伟,那群人越来越近,当我看清他们的样貌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这群人个个穿着铠甲,手拿长刀,骑着高头大马向我们走来。
  九爷脸色变得铁青,连忙拉着我的手退到路边,快速的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子纸钱烧了起来。
  张延看着九爷举动,嘴里鼓囊道:“遇到个人,你烧纸钱干锤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九爷一脚踢在我的腿弯处,我站立不住便一下子跪倒了地上。

  “快趴下,别抬头!”九爷急促的说道。
  九爷股了我却忘了张延,见他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便伸出手去准备拉他,可是那群领头的人却转过头来冷冷的盯着我们,嘴里疑惑地哼了一声“嗯?”
  九爷见状准备伸出去的手又立马缩了回来。
  我知道此时不同寻常,于是也赶紧跟着九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人朝着我和九爷过来了,但是脚步却停在了张延的身前。

  “阴兵过境为何不跪?”那人雄厚的说道。
  “阴兵过境?别闹了哥们儿,鬼我见过,但是这阴兵过境只是传说的,哪能是真的呢。”
  说着便要去伸手摸那人的衣服。
  “大胆,竟然对冥将不敬。”
  张延这才发现我和九爷已经在一旁安安稳稳的跪着,见九爷也这样,他心中已经明了了,但是那时候已经迟了,只见那冥将张开一张大嘴,直接将张延给吸了进去。我想上前去就张延,却被九爷拉住了,他冲着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意思是等这些人都走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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