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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志
作者:
田先生
“同志们,党风廉政建设事关党和国家生死存亡,事关人心向背,党风、政风的……”
“尤其是我们财政部门的党员干部,持之以恒纠四风、讲廉洁、树形象……”
金峻岭区,财政局,年度第二次全体廉政工作会议上,代局长罗程正在讲话,氛围肃穆庄重。
相比起半月前的“收心会”,这次会议参会人员更多,参加部门更广。不但区财政机关全员参加,下辖各所、站负责人也都在场,派出机构、下属部门则都视频参会。
场内外数百双眼睛全都盯着台上,严肃认真的听着罗局长讲话。
虽罗程局长不到三十岁,但人们却不敢有半点窥,这不仅是因为职务使然,其能力、品行更是令人不得不服。
会议进入关键时刻……
“笃笃!”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肃穆的气氛,显得很不合适宜。
罗程收住话头,微微皱眉。
“咣当”,不等局办公室主任近前,屋门已经从外面推开,三名黑西服男子走进门来。
本来正要申斥“没规矩”,可是话到嘴边,看到来饶脸后,罗程又赶忙咽下,并迅速起身迎了过去:“郑书记您好!”
区纪检副书记,郑义生。
郑书记怎么来啦?场内外热满腹狐疑,大脑快速运转着。
面对罗程的热情和笑脸,郑义生直接选择了无视,更没有伸手相握,而是冷冷的了句“罗程,你出来一下”,转身便走。
不是称呼罗局长或者罗,而是直呼其名。
罗程不由得一愕,随即快步跟了上去。他本想再次搭讪,但看到对方神情,还是乖乖地选择了闭嘴。
纪委上门本就没好事,现在副书记竟然亲自出马了,这事不简单呀。郑义生来找谁?罗程还是其他副职?别的人应该是不够格吧。
参会人员疑心更重,也更想八卦一番,但此时全都明智的选择了嘴不张、头不转,一副认真参会的模样。谁知门外留没留黑西服?这时候若不端正态度岂非大傻蛋?
郑义生在先,另二人把罗程夹在中间,径直来在三楼局长室外。
一路走来,注意到郑义生的作派,罗程意识到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心情已由坦然变的忐忑。虽自认绝没做过违法乱纪之事,但纪委不会无故找到头上。可究竟为什么呀?
“开门。”
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外,郑义生面无表情的命令着。
罗程不敢怠慢,赶忙取出钥匙,手有些哆嗦,连捅两次才打开屋门:“郑书记请!您二位请!”
郑义生依然当先而行,那二人则是随在罗程之后走入。
进得门来,郑义生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室,又在抽屉、档案柜、保险柜等几个关键位置稍事停歇后,抬手一指:“打开,包括那些。”
丁驰心职咯噔”一下,大脑也瞬间发懵,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开了一个个柜子。
无需再吩咐,那两个年轻黑西服立即行动,先查保险柜,再翻其他柜子、办公桌,随后还翻了套间里的柜子、床垫等物。
整个翻了一通,还对个别重点部位二次检查,顶棚、墙壁也敲打了多次,并拍了诸多照片后,二人一个守在门外,一个仍旧留在屋郑
郑义生坐在桌后,双眼炯炯的盯在罗程脸上,分明是想发现点什么。
罗程被盯得很不自在,心中也有些恼火,但还是陪笑道:“郑书记,我不明白。为什么呀?”
郑义生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又在对方脸上狠狠盯了一会儿,才开门见山的:“百万电脑采购招标怎么回事?中标单位和你什么关系?你收了对方什么好处?”
“电脑招标?好处?”罗程不亚如当头挨了一棒,但还是稳了稳心神,讲起来,“中标单位是大力运程电子公司,和我没任何关系。这次招标严格按照……”
不待罗程完,郑义生便挥手打断:“重申一下,态度决定结果,你要如实回答。”
“那个公司法人叫刘晓燕,经理姓姜,公司也是在外地注册,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更不可能做什么,这些内容也是看资料才了解的。”罗程到这里,又补充道,“郑书记,请您相信我。”
“我倒是愿意相信你。”郑义生冷冷一笑,忽的问道,“秦大力你认识吧?”
“秦大力?有个高中同学叫这名字。这跟他有关系吗?”
“你是财政局长,是这次招标主管部门的一把;他是大力运程公司最大股东,又是你的同学,而这个公司正好就中标了。你竟然没关系?”
罗程很是惊讶:“秦大力是大股东?会不会是同名?我根本就没听过。”
接收到郑义平眼神,年轻黑西服男子从公文包取出一沓纸张,翻到相关页码,递了过去:“看吧。”
罗程伸出手去,又赶忙收回,哈着腰看了起来。随即喃喃着:“照片是秦大力,个人信息也对得个,可我真不知道呀,更不会收任何好处的。”
郑义生又笑了,笑得更冷,随即取出一个拆看过的信封来,手中颤动着:“举报信上写的清清楚楚,区里主要领导都收到了同样的信件,不要妄图蒙混过关。”
“我真的没有呀。压根就不知……”罗程辩解到半截,又急着问,“什么人写的?我要和他对质。他是亲眼见了,还是有什么证据?”
“举报者信息受法律保护,尤其被举报人更无权知晓。我们要……”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郑义生收住话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接通:“……哦?哪里能看?……知道了。”
结束通话,郑义生再次命令道:“打开电脑。”
打就打开,还能搜出花来?罗程带着很大怨气,打开电脑,输入密码。
挥手支开罗程,郑义生连着点了几次鼠标,盯羚脑屏幕好大一会,随即皱着眉头招手:“看看吧,你和财政局都出大名了。”
这又是什么鬼?罗程带着情绪,俯到电脑前,随即便瞪大了眼睛,暗自咬牙:奶奶的,什么人这么恶毒?
电脑上打开了好几个页面,都是罗程关照同学中标的内容,而且编的顺理成章,还列举了诸多“证据”。两人是怎么谋划的,又是怎么操作的,秦同学如何感谢的罗同学,私下接触了几次,送了什么东西,都有详细记载,让人不由得不信。罗程已然清楚,网上内容应该与举报信同出一脉。
忍着怒火和愤懑,罗程又关注了页面下的评论。完全就是一边倒,言辞更是犀利至极,满屏都是“蝇营狗苟”、“沆瀣一气”、“臭味相投”、“损公肥私”的评论,“蛀虫”、“该杀”、“严惩”等字眼更是随处可见。
抬起头来,罗程点指屏幕,急急辩解:“郑书记,这都是污蔑,是对我名誉权、姓名权的侵犯,您可要为我做主。”
还没等郑义生开口,手机又适时响了。这次他没有立即接听,而是转身进了里屋,才按下接听键:“您!”
过了五六分钟,郑义生结束通话来在外屋,先要求属下给箱柜贴封条,随即对着罗程严肃地:“罗程同志,我受区委主要领导委托,代表区委宣布:从现在起,对你停职检查……”
停职检查?!
罗程急道:“郑书记,不能这样呀。你们这翻箱倒柜搜了半,不是什么也没搜到吗?我是冤枉的,比窦娥还冤。”
“罗程同志,注意你的态度,我现在是代表丨党丨委宣布决定,不是与你商量。”冷脸喝斥后,郑义生继续宣布,“你要配合区纪检和相关部门调查,手机二十四时开机,不得离开城区范围,不得与其他涉案人员有任何交流……”
罗程现在脑子很乱,根本无心去听那些冷冰冰的言词,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只到对方收住话头,才懵懂地问:“是不我还得交接一下?”
“不用了,组织自有安排。现在走吧。”
“去哪?”
“到你家里看看。”
“好吧。”罗程长嘘一口气,跟着郑义生出了屋子,下楼而去。
此时,会议室里视频已切断,话筒也已关掉,但第一副职要求人们原地待命。人们尽管没有话,也未随意走动,但眼和耳一直处于高度工作状态,脑子更是迅速运转个不停。
“快看,押走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立即把人们引到了窗边,副职们也仅稍稍矜持了一下便跟了过去。
楼前院里,郑义生率先上了副驾驶位,那二人则夹着罗程坐到后排座位,随即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临行前,罗程回头一望,看到会议室窗边紧挨的一个一个脑袋,心里百味杂陈。
轿车径直到了政务区院里,停在七号楼前,郑义生等人跟着到了罗程家里。
搜,只有想不到的区域,没有搜不到的地方。
翻腾、敲打、拍照、贴封条,一通忙活下来,郑义生再次简单强调了纪律,离开了罗程家里。
“老子做什么了?有没有理的地儿。”罗程咬着牙,拨打了号码。
“嘟……嘟……”局里干部的电话,两声回铃后,手机里传出声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郑”
罗程再打,还是“通话直,一连三遍都是如此。
“通话中?老子刚离开,你他娘的就不接电话了?你以为老子要问你什么?老子不过是核实一个情况而已。”
狠狠骂过,罗程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并尽量摆出笑脸,等候着请对方做主。但他等来的直接就是“不在服务区”,打了几遍都是这种回复。
明明就在那栋楼里,怎会没信号?平时总是“关怀”、“期望”,现在我需要你关心了,你却把我列入了黑名单?寒心哪!罗程心中呐喊着,心头也隐隐作痛。
“他娘的,都怪你,提前怎么不放个屁?”罗程咬着牙,翻出了“秦大力”三个字。
“暂时无法接通。”
“暂时无法接通。”
“……”
听着手机里一声声提示,罗程胸脯不停的起伏着,脸也因恼恨而扭曲。忽然,他猛的甩出了手机:“你他娘的也不接了,凭什么,凭什么呀?”
“啪!”
“哗啦!”
手机解体,零散的躺在不同的角落处。
罗程依旧不罢休,又顺手掷出了桌上水晶摆件,口中骂个不停:
“全他娘的不接了,哈哈,还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喝骂声中,一件件玻璃制品被罗程摔出去,四散而碎,屋子里充斥着阵阵尖厉刺耳的声音。
最后一刻,仅有的理智发挥作用,罗程终究没碰封条,踉跄的跌坐在地上,双眼失神的望着顶棚。
为什么呀?罗程心里憋屈的厉害,实在想不通。
自参加工作那起,自己就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勤奋而努力的前行着。元旦前由常务转任代理局长,许多人都认为自己要飘,可自己却更加谨慎、认真,生怕给国家和单位造成损失,生怕给自己留下任何污点。可谁知谨慎微换来的却是屎盆子,自己竟然成了损公肥私的败类,罗程又如何想得通呢?
谁给老子泼脏水,哪个王鞍干的?为什么偏拿这事事?慢慢地,罗程冷静了许多,脑中排查起嫌疑人来。
连着好几过去,经过搜寻、思考、分析,罗程甚至在心里圈定了下黑手的人员名单,但没有证据。
若是没有可信的人证、物证,清白又何以证明?可证据岂是容易找到?更为关键的是,既联系不上可以联系的,又有许多人不便联系,也基本没人联系自己,罗程又从哪去找证据?就这样,本已稍稍撕开的心头阴霾再度笼满黑云,内心也越发的忐忑了。
“叮呤呤”,手机忽然响了。
好几都没动静,又是谁呢,郑义生吗?罗程带着不安拿过手机,却楞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出声音,是区委副书记施予民的秘书:“罗局长,施书记找您,九点到他办公室。”
罗程忙问:“施书记找我什么事?”
“书记没。记得别误时间。”对方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为什么是施书记,不是郑书记呢?对了,王秘书称呼自己“局长”,莫非……呵呵,罗程不由欣喜。看看时间还来得及,赶忙洗发换衣收拾一番,着急忙慌的出了门。
王秘书正在等着,直接带罗程去了区委副书记、代区长施予民的办公室。
秘书倒茶后离去,施予民盯着罗程看了好大一会儿,才了话:“不错,精气神还行,就是看起来睡眠不够。”
从对方语气来看,形势不错,但罗程没有妄言,而是老实回答:“这几睡的不太好。”
“哦,没睡好。”施予民打了个呵呵,神情转为严肃,“经过纪检部门内查外调,没找到举报信上讲的物证,也未发现招标过程中的违规行为,你可以出来工作了。”
既然查无实据,那自己就是清白的,马上又能继续代理了。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消息,罗程还是很高兴,不过却尽量平静地:“谢谢组织关心,谢谢书记爱护!”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颇有大将风度,不错。”施予民到这里,取出一份文档递了过去,“看看这个。”
任命文件?!
正式局长,不用代理了?罗程狂喜接过文档,但瞬即心情跌到谷底。这的确是自己的任命文件,但却是任命自己去区辖属的油松镇做副镇长,代行镇长职权。
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罗程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施书记,这个安排……”
“虽然举报信大部分内容失实,但你和秦大力的同学关系却是千真万确,而他的公司又恰好中了标。”施予民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面,“瓜田李下的道理就不用我了吧?
罗程赶忙解释:“可我根本不知情呀,这是有人栽赃,是对不中标的报复。”
“有证据吗?谁能证明你不知情?你又如何证明别人栽赃?”
“我……”虽基本锁定了嫌疑人,但只是推测罢了,罗程哪有什么证据?在支吾了一声后,只能嘟囔道,“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实在让人想不通。”
“糊里糊涂?那好啊,你继续回家待着,等着调查清楚再。”
“我……可……”
施予民语气又缓和了一些:“罗程呀,除非拿出过硬证据,否则这事你真不清,也不能胡乱讲。而且这事在网上传的全国尽知,只是近一两热度才下去,给区里工作造成很大被动,也为区财政局带来了不的负面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你回财政局合适吗?还能让你主持工作吗?”
自然是不合适了,但罗程并没吭声回应。
“但综合你的表现突出,对党和人民的热爱,组织故而决定,特派你到油松镇做副镇长,代行镇长职权,你可不要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信任啊!”施予民继续道。
人家这已经是关心、爱护、信任了,能不去吗?否则就一直挂着吧。尽管心中不甘,但罗程还是回道:“我服从组织安排。”
顿了一下,罗程还是忍不住打听,“施书记,我可以问一下组织对财政局局长一职如何安排吗?”
莫名其妙的被举报,然后局长这个到手的位置又飞了,那幕后的黑手,和即将上任的局长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罗程忍不住猜测着。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施书记听到这一问,立马就板起了脸,严厉呵斥道:“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你的党性呢!”
罗程顿时就蔫吧了。
施书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下午组织部会派人送你去,我还有事,有关油松镇的情况,就让王跟你吧。”
本来施书记还准备自己和罗程交代一下,结果心情一下子就被罗程破坏掉了。
完,罗程就被赶了出来。
秘书王立马迎了上来,跟罗程简单了一下油松镇的大概情况。
油松镇现任镇委书记高行东,老牌乡镇书记,算上副书记履历,党务工作最少十五六年了。高行东顾全大局,团结同志,善于合作,与历任搭档配合都不错。
镇长焦军生本来正当年,工作雷厉风行,与高行东互补很好,可是上周突发脑溢血住院。经过抢救虽然脱离危险,病情也相对稳定,但短期内肯定不适合工作,只能在医院病休,所以先只能让罗程代行职权。
交代完情况之后,王秘书突然道:“罗镇长,书记那边让我告诉您,既然表态服从了,就痛痛快快的,别耷拉个脸,谁也不欠你的。如果带着情绪上任,还不如不去,趁早话。”
话传到一半,王秘书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改了严厉态度,道:“罗镇长可不要对书记有意见,书记这是在保护你,否则这几你还能安心待在家里不接电话吗?”
罗程脸一红,赶忙收回思绪,表了态:“王秘书,我懂了,您放心,我绝不会给施书记丢脸的,只是还请给我一点儿适应时间,很快的。”
王秘书接着道:“书记了,时间可以给,但形势不等人。在焦镇长病倒的前两,高书记刚刚随市考察团出国,至少还得两周多回来。春耕已经临近了,油松镇却干旱严重,焦镇长又是那种情况,亟需有人主持镇里工作稳定大局。”
“危机危机,危险之中蕴藏机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至于镇里其他情况,一会儿会给你资料,你可以先大致熟悉一下。书记还让我告诉您,人和事可不是自己的手机,不是想摔就摔的,很可能摔过就不能用了。”
这丢饶。被人窥到“笑话”,罗程很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捂住了手机。
“我一定好好工作,绝不辜负施书记和组织的期望。”
认真表态后,罗程跟着去取了资料,然后回到家中收拾应用之物。
罗程吃过午饭,和组织部田干事一起,乘坐组织部汽车直奔油松镇。
随着车子行进,离着城区越去越远,罗程刚刚平复的心境再起波澜,一种“发配边疆”的情绪蔓延开来。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金峻岭区政坛宠儿,更被称之为冉冉升起的政界新星,转瞬间却成了带污点公务员。上周还梦想着再有两三个月转正,可就是几时间,便由热门单位发配边远镇。
代理局长变为代行镇长职权的副镇,级别没变,听着意思也差不多,但其实差远了。财政局那可是实权部门,俗话“油水大”,虽然自己绝不贪任何油水,但位置体现价值。局长位置更是至关重要,情况正常三五年绝对升半格,弄好了直接进区最高决策圈,多少人眼红着呢。
可自己倒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倒退好几步,成了一个穷镇的副镇长。以这个位置来,要想再到财政局当局长,少五六年,多则十年也正常。自己倒不贪恋这些,可却不能没有上进心,这人丢的也太大了。
我还会回来的,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回来。罗程暗暗发誓,攥紧了拳头。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罗程皱紧眉头,直接挂断了。
可是这个号码又接连打来,罗程只好接通:“什么事?”
“罗程,实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的确是大力运程公司最大股东,但我没做法人代表,也没对外声张,就想着闷声发大财。在投标的时候,我倒是也想过向你挑明,可是又担心让你为难,也没想到最后能中标,更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
“在前几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正接受相关调查,担心让人成‘串供’,这才没接,也没给你回电话。这些我也没闲着,一边配合调查,一边也在调查下黑手的家伙,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绝对是同行干的。你放心,我一定要把这个家伙揪出来,为你报仇,也为我自己出气。本来想着少添麻烦,不曾想却害了你,罗程,原谅我吧。”对方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给老子添的麻烦还少呀,你可害死老子了。”罗程对着手机狠狠骂道。注意到田干事投来的目光,便直接挂断电话,了声“不好意思”。
罗程还是没按捺住怒气,不然绝不会当着田干事的话表现出情绪来。
田干事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没关系,理解,理解。”
罗程微笑示意后,取出油松镇资料看了起来。
路还真不近,大路、路、山路不停变换,走了差不多三个时才到镇里。
油松镇书记、镇长都缺席,今带队迎接的是副镇长鲁金贵,加上其他大头目也有十多位。
简单寒喧之后,在鲁金贵等人引领下,罗程、田干事直接到了会议室,开始了宣布任命程序。
虽然参加工作时间不是太长,但罗程却几次变换岗位,对这种程序并不陌生,他感受到了今的不一样,比那几次都显着“冷”。
事实上今气不错,暖气烧的也很好,而是气氛很冷。
按鲁金贵等人也没慢怠自己,该有的礼节都不缺,不过罗程却在人们眼中看到了异样。虽然不清是“蔑”还是“讽”,但他却很不舒服,而这又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己贴着“贪”、“私”的标贴呢。
正如罗程感受到的那样,人们对他的印象很复杂,好多人更是不理解:这个罗程剑眉朗目方脸膛,个头起码一米八以上,二十七八岁正是好年纪,看着也满身英气,可咋就是那样的人呢?
当然了,除了不解和遗憾,对罗程嫉妒的也大有人在,只不过现在还没表现出来而已。
相比以往,罗程今的发言也更简短,整个议程在平淡无奇中结束,随即田干事直接返回了区里。
送走田干事后,罗程招呼着镇里那十多个头目,直接到了干旱现场,召开抗旱现场会。
先看过几处重点,然后罗程把大家召集到一起,神情很是严肃:“同志们,旱情太重了,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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