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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金蚕劫
作者:
九霄
我叫陈晨,这名字没啥来历,就是出生在一个早晨,然后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也许正是因为我名字的平凡,导致了我二十五岁还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常人吧。
十五岁高一,退学外出打工,一个人在帝都乌烟瘴气的烟尘和臭气弥漫的下水道里度过了本该美好的青春,配上了最好的激情年华和梦想,到最后只能换一张返乡的车票。
十年,像是一场梦。
梦想起源于祖国边陲的这个小山村,却异想天开妄图在利欲熏心的世界里厮杀,遍体鳞伤之后,我还是回到了这里。
回家的那天,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冷眼,爷爷苍老的脸上,反而还带着几分笑意:“回来就好,外面有啥好的,爷爷这活,还得靠你传下去。”
一想起爷爷的“活”,我立刻后背发冷。
从小我就怕爷爷,倒不是爷爷有多凶,主要是爷爷养的那些个东西,太吓人。
我是跟爷爷长大的,爸妈早些年去山里打猎的时候,没回来,自那以后,我就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了,可爷爷的亲人不止我一个,满院子都是。
农村人养个鸡鸭鹅狗,很是正常,可爷爷养的却不是这些,都是一些一般人不敢养的。
院子西边,有个水坑,那个坑,我是决然不敢靠近的,因为动不动就会冒出几个绿油油的小脑袋,吐着长长的信子,似乎在宣示主权,不让我靠近。
而那个水坑的旁边,挂着七八个笼子,笼子里,养着十多只蝎子,再往西边看,一个大扁筐里,那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就和善的多了。
那是一窝一窝的蚕,扁筐上面还铺着成片的桑叶。
蚕这种东西,看起来就没什么杀伤性,可偏偏就是这些蚕,让学历不高的我,懂得一个词语,蚕食。
七岁那年,村里来了一群城里人,巧立名目,说是要开发我们这里的旅游,老苗寨的神秘似乎很吸引一些商人的眼光,我在帝都那么多年,也没少听说这些房地产商的幺蛾子。
老族长时年七十多岁,精神矍铄的很,拄着拐杖笑呵呵的跟他们谈,要开发可以,要动工拆迁,这些也都能接受,钱什么的,也都好说,就一点,我们寨子后面的芒山,你们城里人,不能上。
那些人答应的痛快,结果还不到三天,推土机的轰鸣就在芒山上面响了起来。
老族长急的拐棍都扔了,噌噌的往山上跑,可不到十分钟,老族长满脸是血的被村里人抬回来,无奈之下,只好按照老族长的意思,来请我爷爷。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正在院子里玩着那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蚕宝宝,摊开掌心,放在手上两个,看着两只肥肥的蚕宝宝打架,笑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二柱子哥急匆匆的扣门冲院子里喊:“陈老头在家吗?出大事了!”
爷爷正躺在躺椅上抱着茶壶,听到这,微微掀起眼皮子,朝着芒山上的烟尘瞟了瞟,淡然道:“他们上山了?”
二柱子哥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说道:“是,那群人突然变脸,说他们想动哪就动哪,谁也管不着,连老族长都给打了,您快去看看吧!”
说话间,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冲我伸出了手。
“陈晨啊,给爷爷。”
我抹了抹鼻子,把手里的蚕宝宝递给了爷爷。
爷爷抱着扁筐,头也不回的跟着二柱子哥离开了家,还嘱咐我看好家。
我嘴上答应,可哪里耐得住寂寞,偷偷的跟在了爷爷的身后,可惜,等我赶到芒山脚下的时候,惨叫声已经开始响彻整个山谷了。
我惊讶的看着远处的画面,一群人身上白花花的全都是那些蚕,顷刻间,一群人销声匿迹,被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我懂了,什么叫,蚕食。
那次之后,我也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蛊。
爷爷跟我说,那蚕宝宝在我的手里,为什么会打架。
将一群毒虫,放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面让他们自相残杀,获胜者吃掉失败者的尸体,吃来吃去,活着的虫子毒性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好胜,越来越心狠,甚至形态和颜色都会发生变化,这就叫做蛊。
这种生物,极其凶猛,别看就那么点一小个,但是即便是一头猛虎,也招架不住。
蛊术,在苗疆,乃至全国,都是如同邪术之类的东西,一般都是一些巫师才会去碰,而且养蛊之人,大多数都是个坏人的形象。
可我爷爷自小把我养大,一直慈眉善目,尤其是看着他养的那些虫子的时候,简直是慈爱到了极点,我实在无法将这个形象与坏人联想到一起。
不过,自从那年之后,我再没碰过那些“可爱”的蚕宝宝。
回来的几天,我被爷爷强逼着去看一些早已泛黄的书,看里面记载的一个个神秘的故事,以及神秘的...生僻字。
“爷爷,这个字念什么啊?”我抱着一本古籍,走到爷爷面前,满脸的不耐烦。
爷爷好笑的看着我,问道:“是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我扁了扁嘴巴,叹着气说道:“没有。”
爷爷并不理会我,站起身来,拉着我朝着院子里走去,不远处就是那些毒虫所处之地,即便我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对那个地方,却依旧敬而远之。
我心里抗拒,可是身体又无法做出反抗的动作来,只好强忍着跟着爷爷走过去。
爷爷把我拉到了蝎子笼前面,便不再管我,反而伸手去抚摸那些毒虫,我看的心惊胆战,蝎子的尾针在爷爷的手上晃了两下,却始终没有扎下去,却给了我一种小狗拿头蹭主人的手的错觉。
那毒物,在示好?
“陈晨啊,你从小到大,被这些东西伤过吗?”爷爷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一愣。
仔细想想,的确,家里虽然到处可见都是这些毒虫,甚至爷爷的房间里,墙壁上还有两只巨大的黑寡妇蜘蛛,就算是我平时吃饭的时候,都能偶尔遇到几只蜈蚣在地面上爬来爬去。
可这些毒虫,却从未伤害过我。
我急的很清楚,有一次我去爷爷的房间拿茶叶,刚一进屋,一只大黑寡妇蜘蛛直接从房梁上朝着我的面门扑了过来,我立时吓的魂不附体,惊叫出声,可那蜘蛛却用一根丝吊在了我的面前,没有攻击我的意思。
爷爷在屋外悄不做声,而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伸手去碰了一下那个蜘蛛。
结果蜘蛛竟然直接吊着丝又飞回了房梁上,不再理会我。
还有一次,是一年前,我过春节回家,爷爷做了一桌子好菜,还倒了酒陪我喝,那酒是爷爷自己泡的,里面是各种毒虫,却是大补。
推杯换盏间,两只蜈蚣从地上的小洞里钻了出来,缠斗的难解难分,酒过三巡我已有些微醺,眯着眼睛一看,两只蜈蚣正爬在我的脚面上,这一下让我顿时没了酒意,“妈呀”一声跳了起来,不小心踩死了一只。
而另外一只,见到自己的对手已死,也并没有伤我,而是悻悻的要往洞里钻,爷爷眼疾手快,用筷子直接夹了起来,扔进了酒壶里。
当时爷爷的说法是,这虫,已经成不了蛊了,唯一的作用就是拿来泡酒了。
这些事情,再加上爷爷现在的话,让我有些诧异,难道真是因为爷爷养的那些东西有灵性,认得我是爷爷的孙子,不会伤我?
爷爷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笑着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常吃狗肉的人,狗见到了,都会害怕?”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爷爷的意思。
“就像是猎人。”爷爷继续耐心的解释着,手轻轻的摸着那只蝎子的脑袋:“常打猎的人,动物都能看得出,远远看到了,就躲的远远的。”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爷爷问道:“您是说,这些虫子,怕我?”
爷爷抿嘴笑,点了点头,说道:“你从小跟我长大,吃的是虫油,喝的是蛊酒,早就是个养蛊之人,这蛊即便再凶猛,也不敢跟你造次,这就是为什么,能活活吃掉人的金蚕,在你的手心,也得老老实实的让你摆弄。”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嘴张的老大,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吗?
我做了一个梦,浪费了我的青春,想躲开这些“邪术”,可爷爷却早就给我种下了根,躲都躲不开。
正错愕间,爷爷突然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慢悠悠的说道:“可是,这个蛊,却不怕你。”
有了爷爷的保障,我也不怕这些蛊虫了,好奇的凑了过去。
那是一颗金蚕。
的确是黄金颜色的蚕,即便是我这种一知半解的小子,从颜色和形态上看,也能看出那绝对是一只强大的蛊王,不知道吃过了多少强大的蛊虫,才能练就如此一副体魄。
我正惊讶间,爷爷突然将那蛊虫朝着我的嘴里一丢,金蚕蛊一下子就被我吞进了肚子里。
我囫囵的将那金蚕整个吞进了肚子,还没来得及惊讶,爷爷粗糙的右手便立刻捂到了我的嘴巴上,口鼻间突然沁入一股异香,爷爷的大手上似乎也沾染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这东西令我昏昏欲睡,果然,不到半分钟,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朦胧间听到爷爷的一声叹息,整个人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喊了爷爷一声。
外屋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爷爷攥着一张手帕走了进来,神情似乎有些慌乱,进屋的一刹那,把手帕往背后藏了藏。
我眼尖的看到那手帕的惊鸿一刹,似乎有点点刺目的红色掠过眼前,心中顿时骇然,爷爷病了吗?
对于爷爷白天强逼我服下那个金蚕蛊的事情,我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反而更加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养育我这么大爷爷的健康问题。
“爷爷您怎么样?”我焦急的坐了起来,往前蹭了蹭。
“咳,咳咳...”爷爷又咳嗽了两声,走了过来,示意我坐好,缓缓说道:“陈晨,别怪爷爷...”
我正诧异间,突然爷爷瞪大了眼睛,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在一刹那间凝满了血丝,我赶忙抱住爷爷摇摇欲坠的身体,可就在这一瞬间,爷爷的手再也捂不住嘴巴,一口黑血从爷爷的口中硬生生的喷了出来。
黑血喷溅在我的被子上,手上,甚至是脸上,在那一瞬间,我似乎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失声大喊。
“爷爷!!!”
这一声绝望的呼喊,裹挟着我二十年来的愧疚与思念,悲愤与不甘,在这个小小的苗寨夜空响起,久久不散。
一个小时以后,我抱着几本厚重的书籍,望着爷爷的遗体,默默的擦干眼泪,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原来爷爷早已时日不多。
蛊者,以毒蛊饲之,是为下等,以人血饲之,是为中等,以人命饲之,是为上等。
如今,我体内的这个金蚕蛊,便是爷爷以命饲养的一只蛊,在爷爷的身体里,与爷爷共生了三十余年,可蛊也是生灵,活了如此久远的岁月,早已有一颗灵心,它已经知道爷爷日薄西山,再无力控制他,所以,便打算蚕食掉爷爷的身体。
爷爷的内脏第一次被金蚕啃噬的时候,爷爷就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可那时我人在帝都,眷恋都市繁华,不肯回乡,爷爷纠结很久,决定顺其自然。
这样过了三年,当我真正回来的时候,爷爷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而那只金蚕,也早已被爷爷用秘法引出体外。
真正以命饲养的蛊,不到人气绝身亡的那一刻,是绝对不会出体的,一来是蛊虫不会愿意舍弃这个他栖居了这么多年的身体,二来,人与蛊共生了这么多年,不仅仅是蛊在吸收人的养分,人也在从蛊的身上获得给养,一旦取出,人,绝不能活的太久了。
这金蚕,爷爷用了毕生心血饲养,到头来却落的个弑主的下场,可爷爷还是要继续养下去,要我继续养下去。
我从小沾染这种东西,蛊虫自然会供我驱驰,可这只金蚕却不一样,那是活了三十几年的蛊虫,试想虫子的生命哪里能有这么长,活出这么久远岁月,自然灵性十足,哪里会那么轻易的任我驱驰。
也就是仗着我年轻。
爷爷便是倚仗这点,便将这蛊虫强行打入我的体内,用蛊药将我和金蚕全部弄至昏睡,那颗金蚕至少还要在我的体内沉睡半年之久才会醒来,而我就要在这半年之内,在它醒来之前,得到能够控制它的能力。
半年,看似很长,实则很短。
自爷爷咳血,到回光返照交代我后事,再到含泪闭上双眼,爷爷都没有告诉我,这颗金蚕是从何得来,为何必须要养着这一颗金蚕,甚至为了养这颗金蚕,不惜搭上自己亲孙子的命。
我只有半年的时间,就要获得能俘获这个活了如此之久远金蚕的能力,想想都是天方夜谭,连爷爷这种养蛊养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都被这只狠戾的金蚕反噬,我何德何能,敢养它?
可现在这颗金蚕已经在我的体内,我是没有任何办法把它取出来的,所以,我只能被动的选择接受。
爷爷的葬礼很是风光,用老族长的话说,这个为老苗寨搭上了一生的外乡人,当的起这一场风光大葬,而此时我突然愕然,爷爷竟然是外乡人?
不过思前想后,我还是想明白了这个早就摆在我眼前的事实,苗族人有自己的苗姓和相对应的汉姓,苗族十二大姓所对应的汉姓中,从不曾有陈之一姓,就比如老族长,汉姓为胡,与之相对应的苗姓则为“禾列”,而陈,在苗族姓氏中,找不到任何踪迹,爷爷,真的是外乡人。
对于爷爷的身世和故事,老族长只是含笑的摇了摇头,说年代久远,早已不得而知,只叫我好生饲养那颗金蚕,日后一切都可知晓。
我不懂老族长的意思,其实我心知肚明,老族长对于爷爷的身世绝对是知根知底,否则也不可能在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都拿我爷爷当作救命稻草,一个外乡人能有如此礼遇,爷爷的身世,一定很是玄奇。
爷爷下葬后一月有余,我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钻研爷爷留下的奇书,我敢保证,我从未相此时这般如此的痴迷书中世界,也许是对爷爷的歉疚,也许,是对腹内这颗金蚕的惧怕。
爷爷走了,饲养蛊虫的任务便落到了我的头上,按照爷爷的嘱托,青蛇每日必食三斤癞蛤蟆,必须是活的,要去芒山脚下的窑洞内去捉,而毒蝎要食黄蜂,必须是带刺的黄蜂,这东西在苗寨几乎随处可寻,小孩子们几乎整天捉来玩耍,我便趁此方便,效仿肯德基,炸制一些鸡肉,贿赂小孩子帮我抓黄蜂。
而那扁筐里的“蚕宝宝”们,则有些特殊了。
毕竟是曾经我亲眼目睹吃过人的东西,自然不比一般蛊虫。
那些“蚕宝宝”,每天吃些桑叶,喝些露水便好,但是有一点,每逢初一十五,必饮人血。
我不知道爷爷养了这蚕这么多年,是从哪寻来的这些人血,毕竟也不能半个月放一次血来喂它们,那谁受得了。
而后来在爷爷留下的一本笺记里,我找到了答案。
蚕蛊每月两次所需的人血,需到隔壁寨子的汪老太处,用钱来换。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眉头不禁跳了跳,隔壁寨子,汪老太。
那不是,黑苗寨么。
苗寨分很多分支,有黑苗白苗花苗等等几十个分支,不同的苗寨间,风俗礼仪和祭祀方式都有差异,而且禁止通婚,甚至几乎是很少有来往,井水不犯河水,而黑苗则是所有苗族分支中最神秘的一支,如今的文明社会,已经几乎不存在这种迷信的东西了,可黑苗族,还保留着苗族人最古老的一种职业。
巫祝。
从字面意思来看,这两个字似乎就是电视上那些穿着奇装异服,没事闭着眼睛跳大神的一些“大仙”的形象,和现实中巫祝,可没那么夸张,而且,他们是真的有...
“神力。”
这是一个很邪门的事情,几乎没人可以解释,这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在去黑苗寨之前,我已经坐好了十全的打算,腰间系着一个竹筐,竹筐里,安静的躺着两只青蚕,必要之时,这两只蛊,也许能让我全身而退。
揣着几百块钱,我来到了黑苗寨门口,可黑苗寨门口的几辆汽车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是几百里芒山脚下,村民们过着几乎是原始的生活,汽车这种现代化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格格不入,而最重要的,那汽车,越看越眼熟。
白色的道奇战马,这种车型在国内并不少见,之前在帝都的公司,我老板金振国开的,就是这车。
带着满腹的疑虑,我终于看到了车的牌子,京A03789。
果然是金振国的座驾。
金振国怎么来了?
正疑惑间,金振国正扶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狼狈的从苗寨中跑出来,那女子的样子似乎有些昏迷,金振国一脸焦急,口中呼唤的名字再次让我心神一动。
“马璐,马璐你醒醒,别睡,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马璐,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名字。
金振国一刹那的回神间,看到了我抱着竹筐站在苗寨门口,惊讶的站在了原地。
“陈,陈晨?”郑超惊讶的望着我,试探性的开口。
我释然的笑了笑,看了看他怀里的马璐,点了点头:“嗯,璐...马璐怎么了?”
我习惯性的想喊一声璐璐,可是却没有喊出来,毕竟早已物是人非,自从我决定离开帝都,这个人,就与我,再无任何关联了。
金振国似乎很是着急,抱着马璐便上了车,说晚点给我打电话什么的,又说了一大堆什么他乡遇故知什么的,便驱车离开了这里,留下我原地懵逼。
看着远去的车子,我突然有一种怅然,不过很快便消失了,摇了摇头,驱散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来到了汪老太的竹楼前。
可是,正当我要迈步上楼梯的时候,突然里面传来汪老太的一句苗语,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愤怒,但是我没听懂。
“压酷擦!”
什么鬼...我一脸懵逼。
“进来吧。”里面的汪老太忽然平下心来,对着门外说道。
刚进去时,我被里面的景象震惊到了。里面到处是瓶瓶罐罐,但罐子里的东西是最让我感到恶心的。罐中满满都是腥臭淤血,味道也极其让人恶心。
看了眼汪老太神情,似乎还有些怒气,看着我的目光里,还带着不屑嘲讽的意味。
“您好,我是隔壁寨子里的……”我立刻低下头,把眼中的恶心和害怕都收起来,恭敬的对着里面的汪老太自我介绍一番,结果就被打断了。
“行了,直接说,罗里吧嗦的!”汪老太似乎嫌麻烦,又似乎是因为之前的原因,还没消气,但不管是哪样,也不是我该说的!
“那什么,我爷爷,也就是之前来您这买血的,他老人家现在已经不在了,所以以后可能由我来您这买血,所以我今天来就是因为这个。”我一次性向她解释了下缘由,并表明来意。
“行了,我知道了,你等着吧。”汪老太挥了挥手,起身就走进了最深处的房间里。
我等了一会儿,汪老太也没有出来,我就找了个位置就坐下来,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真的有些恶心,都是那些虫血什么的,很是杂乱,还能看到一些虫子在爬。也幸亏因为爷爷的关系,现在也还能勉强看着这些,不然恐怕早就崩溃了。
许久之后,汪老太终于出来了,“拿好了,别浪费了我的血。钱给我吧。”
“好的,给您。谢谢您。”我立马起身,双手接过那个装着血的杯子,随后又将钱递给她。
此刻的汪老太,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于是我就留了下来,准备向她学习一些事了。汪老太可能因为爷爷的关系,所以对我的态度勉强好点。虽然她一直忙着自己的事,也没有理我多少,但有些事也多少会提点醒。
“汪奶奶,之前那群人来的是有什么事吗?”我突然想起了金振国,朝着汪老太忙碌的身影问。
汪老太立即脸色一变,整个人又开始颤抖,似乎又要开始生气起来。转身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我想的没错,的确是!
“对不起,汪奶奶,我说错了,我……”看着脸色不对的汪老太,我感觉我说错了什么,立刻改口道歉。
“闭嘴,滚,滚出去!”汪老太什么也不听,只是很生气的驱赶我出去。解释什么的都是浮云。
我苦笑的站在门外,看来自己是不该提起金振国的,不过这个金振国和黑苗寨有什么渊源吗?汪老太那句“压酷擦”又是什么意思。唉,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自己现在都顾不好,别人又哪里需要自己呢。
我转身离开汪老太的门前,离开黑苗寨时,才发现这里真的很乱,腥臭味比汪老太那里还严重,每走一步,都会有一些虫出现。离开黑苗寨时,还心有余悸!
回到家后,就把买来的血喂给“蚕蛊”喝下,“蚕蛊”立刻由暴乱情绪,慢慢安静下来。我看着它们安静后,才擦了一把汗。
等处理好这些事后,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我伸了伸腰,活动了下,就准备去休息会。结果听到电话声响起。
“喂?”我拿起电话,奇怪的说道。毕竟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来啊。
“陈晨,是我,我是金振国。”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我彻底惊讶到了,他还真没想到金振国会打电话给他,毕竟……
“是你啊,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事吗?”我立刻恢复神过来,对着那边的金振国问。
“咱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今天因为马璐也没有多说,所以我等会准备带着马璐一起去找你。”金振国很不介意的回答。
“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说吧。”我皱了皱,看了一眼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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