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那些事

作者: 告白球球

  倾城,一座多事之城,在经历了战火纷扰天翻地覆的变化后,仍旧存留着一份安宁的气息。
  刚刚入了秋,雨后寒意微微袭来,林若菲裹紧了外衣,看着车窗外冷清的街道,几片凋零的黄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到了一处路口。林若菲扭过头,对着前面的司机开口道:“林叔,在这停一下,我下去办点事。“
  林叔把车停到了路边,和蔼可亲的笑着道:“三小姐,您快点,家里人可都等着您呢?他们盼着早点儿见到三小姐呢?“
  林若菲闻言,冷眼看向林叔,心中不免冷笑,盼着早点儿见到她?怎么可能,是盼着她早点儿死了吧,十六年了,他们早对她的死活不在意了,也早就忘记还有她这么个人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霍家的养女,不是因为她找到了他们,他们怎么会认她呢?认她这个消失了十六年的女儿?

  十六年了,林穹从不曾打探过她的消息,在她来之前她就调查过了。
  心中的不快并没有让林若菲把心思挂在脸上,她淡淡地温婉一笑道:“好的林叔。“
  说完,林若菲打开车门,跳下车子,直奔路口拐角处一家典当铺子。
  进门,一身青灰色长衫的男子迎了上来,“小姐,要当什么?“
  “不,我是来取东西的,是杜爷让我来的。“林若菲看着面前这个长衫男子轻声说道。
  “小姐可是姓林?“男子打量着林若菲疑惑的问道。

  林若菲点着头回道:“是,我叫林若菲。”
  男子听了名字,对着林若菲:“林小姐稍等,我去去就来。“
  片刻,男子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递给林若菲,林若菲接过,从手包里拿出银票递给男子。
  男子挥挥手道:“杜爷说了,这是给小姐的,不能收钱,小姐请收回。“
  “那替我谢谢杜爷。“林若菲本想再说点什么,可又觉得说多了矫情,于是收回银票,随即,连同手帕包裹的东西一同放到了包里。这有价也难买的东西,若坚持就太矫情了。
  拿了东西,林若菲急步出了典当铺,抬头看向街道。
  一个青年学生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正急步朝着街道走去,后面一个穿深绿色军装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
  林若菲心头一紧,眉头皱了皱,这乱事之秋,如今军政府称霸一方……
  林若菲不再思索,握紧了包,直冲冲几步上前,就撞向身穿深绿色军装的男人。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身穿军装的男人,没有任何防备的失去了重心,两人分别跌在地上,摔成一团。
  军装男人起身看向消失在街拐角处的学生身影,旋即他回过神,又看向撞上自己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目光凶恶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说话的同时,军装男人的手已环上了林若菲的腰,逼着林若菲扑向他的怀里,两人贴的很近,林若菲很清晰的闻到了军装男人身上的一股味道,看着军装男人凶神恶煞的目光,心中不免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此时,她知道她惹上了不好惹的人。
  “对,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赶路撞上了你,我这……“林若菲尽量用很平静的声音轻声说道。
  义父说过,面对敌人,你表现的越害怕,对方就越拿你当柿子挰。
  林若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吱“的一声,一辆轿车稳稳地停在她们近旁的街边。
  徐利看着眼前这个撒谎的女人,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猛的一把扛起林若菲,三步并两步便进了路边的一间杂货店,杂货店老板见是徐利,对了个眼神,便走开了。徐利进到里屋直接把林若菲扔到了床上。
  随即,徐利也紧挨着林若菲坐下,屋子里的空气变的紧张起来,林若菲感到自己要窒息了。
  “你想做什么?“林若菲瞪着大大的眼睛,身子往床里缩了缩,防备的看着徐利,就是她再镇定也开始有些害怕起来了。

  这目光让徐利很满意,还知道害怕啊,这就表明这种方式有效果。
  徐利手一伸,大大方方搂住林若菲的腰,往自己怀里揽了揽,阴森森的开口道:“为什么撞我,说,别说谎话!“
  “你,你放开我。“林若菲挣扎着,却被徐利搂得更紧了,在实力上,男人总是比女人强很多,干脆放弃挣扎,继续说道:“你穿着一身军装,是军人,该好好去抓坏人,怎么可以去追一个青年学生,难道手无缚鸡之力就好欺负吗?“
  徐利一愣,随即裂嘴大笑起来,这笑意还未抵达眼底就一本正经道:“学生?你看清楚了吗?那可是我跟了很久的情报员,他送的情报可是关系到本市的安危,你这一撞,人跑掉了,你可知道因此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一句话让林若菲惊呆了,仔细回忆方才那身影,似乎又不太像青年学生,那是一个有着深邃眼眸的男人,没有学生的胆怯和青涩。面前这军人没有说谎。

  “对,对不起,我没看清楚。“林若菲诚恳地道着歉,她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听着林若菲的话,徐利更加搂紧了林若菲的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若菲,嘴巴凑近林若菲的耳边吐气如兰,惹得林若菲不由的往后又缩了缩身子,有些焦急的说:“我道歉了,你放开我。“
  “放开你,送上门的,我为什么要拒绝。“徐利的目光中多了此许的欲望,他毫无掩饰这种贪婪。他见过许多好看的女子,却没见过面前这么一个有着一双清澈眼睛的女人。
  怒中带着嗔,眼睛还依旧好看,就像倾城的名字一样,让人一见倾心。方才不是因为这双眼睛,他早就把这个女人当成是那人一伙儿的给解决掉了。
  说话的时候,徐利低头吻了下去。
  林若菲这才意识到徐利要干什么,赶紧胡乱的隆起拳头捶打徐利,紧张的模样,让徐利勾了唇,裹了眉,还是个雏,徐利进一步加深了吻的深度,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摸向林若菲的背部……
  林若菲怕的不行,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下一秒,腰间传来硬物,让徐利停止了动作。
  徐利的目光比之前要狠厉许多,毒辣也加深了面部肌肉,似乎要把林若菲拨皮抽筋一样,“敢拿枪抵着老子,你不想活了。“
  “是你逼我的不是吗?“林若菲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她把握在手中的枪更重的抵向徐利,这枪可是她此时唯一能同这军人,作为放了她的条件。
  徐利似乎没有任何慌乱,就如同腰间没有枪抵着他,嘴角还带着笑意,这让林若菲摸不着头脑,声音便柔软了些许:“是我坏了你的事,我道歉了,你放了我,我们两清了……“

  话还没有说完,林若菲只觉手腕一疼,下一秒,手里的枪就到了徐利的手上,徐利握着枪仔细打量一番。
  “好枪。“徐利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没想到这女人尽有这么好的一把枪。
  “咔嚓咔嚓“几声响,徐利就把枪给卸成了几大块。
  林若菲见状,整个人都傻了垮了下来,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下了她的枪,还给卸成了几大块。
  两人还在僵持时,门外枪声响起,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迅速进了屋,对着徐利道:“有人追来了。“
  徐利眯起眼,极短的时间里重新组装好枪,塞到林若菲的手上,给林若菲凌乱的衣裳整理了一下:“我这会有事,不能和你了玩了,你自己保护好自己,我叫徐利,记住我的名字,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会再找你的。“

  徐利走出屋子后,林若菲还没反应过来,人已不见。林若菲一阵眩晕。
  林若菲把枪装进包里,手腕还有隐隐地疼痛,脖颈处……方才这一切都不是梦吧。
  徐利,这个徐利就是安国军司令的大公子,在安国军里当团长,人称徐团长。没想到一回倾城就招惹上这么个人,希望以后都不要再碰到这个人。
  林若菲心里想着,随手整了整衣裳,出了屋子,这才走向接自己的车子。
  一直在车里坐立不安的林叔看到林若菲,可是松了一口气,等林若菲上了车便开口问道:“三小姐,您这是上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可吓坏我了,还以为您出什么事儿了,让我可怎么跟林老爷和太太交代呢?不过,三小姐,回来就好。“
  “刚刚买了些东西,耽搁了一些时间,我们走吧,别让父亲他们等着急了。“林若菲没有多说什么,车子一路往林府开去。
  到了一处宅院,林叔停了车。林若菲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红漆匾额上用金字写着“林府“两个大字。
  林府,终于又回来了。

  “三小姐,咱们进去吧。“林叔拿着一个大箱子,走到林若菲身旁轻声说道。林若菲点了点头,跟着林叔进了大院,一路往屋子走去。
  客厅里,一身穿西装手夹雪茄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中央,几个衣着装扮都很精致的女人分别围着男人坐着。虽然十六年了,林若菲还是能认出,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生身父亲林穹,其她是林穹的太太、姨太太们。
  还有正所谓的姐姐、妹妹们,一个个全部都噔着大眼睛看着她,那眼仿佛如狼一般。
  看来变化不大,唯一有的变化似乎是多了一个姨太太。脸有点生疏。
  “你就是林若菲?“林穹蹙眉问道,声音里全然没有失去女儿的痛楚,更没有失而复得的惊喜之色。

  这一声问,让林若菲想起若不是当初霍家爸爸派人找到林穹,并跟林穹说起自己的存在,也许他到死都不会想起还有一个女儿在这个世上活着。林穹自始至终就是一个薄情寡意的人。
  林若菲抛弃杂念,规规矩矩的开口道:“父亲,太太,姨太太。“
  众人目光齐刷刷盯向林若菲,很传统的旗袍和披风,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头发乌黑,大大的波浪披散在肩上,媚而不俗,端庄而温婉,眼睛里似有清泉般干净的水珠在流动着。
  众人一边打量着林若菲,一边还窃窃私语着什么。林穹哼了一声,站在一旁的林叔放下行礼箱,恭敬的退了出去。
  “妹妹怎么才这么点行礼,不是说是北平富商的女儿吗?“一个尖声尖气的小姐嫌弃的看了一眼林若菲的行李箱说道。
  北平大富商的女儿,穿着这么朴素,东西也没多少,想必在富商家里也是过得不怎么样。
  林若菲看向这个说话的人,从她依稀的印象里,这个人似乎就是二姐,林若彤。从小就很尖酸刻薄,十六年过去了,依旧如此半点儿长进都没有。

  林若彤的话音刚落,众人也都嫌弃的看了一眼林若菲的行礼,不懈的笑了笑。
  林若菲倒是平静的很,仍旧温婉而轻语:“我是在北平富商家里长大的,可是霍家也有很多人,太太、姐姐、哥哥、妹妹们。“
  不过,不同的是,那些没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儿,却比这些有着血肉关系的人儿要好的多,人和人是完全不同的,不对比就不会知道。
  林若菲言外之意是告诉他们,她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这样一来,在场的诸位也就心里舒服多了。

  林若菲还没有回来前,林穹可是告诉大家,富商家的一个名媛要来林家。
  原本在场的诸位是不希望再来一个分家产的,可是知道了林若菲是从富商家来的,也就不那么担心了,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嫉妒林若菲。
  “我就说嘛,霍家再怎么有钱,有本事,若菲也是寄人篱下的,好可怜的孩子啊。“这回大太太发话了。
  大太太说这话是专门说给林穹听的,果然林穹脸上有些难看了。
  林若菲见林穹面上起了变化,心中便明了了几分,派人来接她是有目的的,以为她是名媛,经后可以攀上高枝霍家,却不成想原来她的处境这般地步。
  不说林穹只是倾城的一个小商,就是整个市,连同南北方都得卖义父霍家阿爸一个面子。
  有欲望就好办,怕得是没欲望就可就难办了?
  “行了,既然回来了,太太你就安排若菲住下吧,我还有事,出门一趟。“林穹脸色阴沉着,将手里的雪茄碾灭在烟灰缸里。
  林穹起身的时候,林若菲从行李箱里拿出精致的盒子,递到林穹的面前,林穹撇了一眼林若菲,没有接过,林若菲便打开了盒子的外包装。
  是一个精美的雪茄盒,在打开外包装时的那一刹那,林穹的眼睛放着光,像是被闪到了,众人惊讶的看着纯金的精制雪茄盒,好大气啊!林若菲不是说她自己寄人篱下嘛,这是什么?

  林穹很是识货,这种东西,怎么也得值十多条黄金吧,一根黄金可抵得上5000块钱呢,这是他做好几桩生意才能赚来的啊,纵使他自己看上了,也舍不得买的东西呢。
  这霍家果真是家大业大。
  “这是哪里来的?“林穹眼中满满地心动,却还是忍着没有接过,用目光询问着林若菲。
  林若菲小心的看向林穹,轻声开口道:“我知道要回来了,没有钱给太太、姨太太们买礼物,可是我想着怎么也得给阿爸买个礼物,就央求义父帮我买了这个礼物,这可是法国货正品,独一无二的,好不容易才带回国的呢。“

  雪茄这玩意儿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喜欢抽就给他配个套,把雪茄装进去天天抽吧,早点儿抽死他,那才算好。要不是不得已,根本不会再来见他。
  “好,好,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林穹尽量掩饰着迫不及待,接过林若菲手里的盒子,装上桌上几支雪茄。
  能给林若菲买这么贵的礼物,想必霍家对这个养女还是不错的,林若菲在霍家还是不那么艰难。
  林若菲看着林穹手里握着的金雪茄盒,微笑着道:“父亲拿着它好配啊!“
  “是吗?“林穹又端详一番。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林穹难得这么高兴,大太太和几位小姐们却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姨太太们在一旁看着好戏。
  留着一头短发,身穿洋裙的一个女孩儿站过来开口道:“刚才还说寄人篱下呢,怎么就会买这么贵重的礼物了,恐怕是偷来的吧?“
  林若菲看向这说话的女孩子,年龄看上去应该比自己小。她在来林家时调查过林府,这个妹妹八成就是林若晴,这一家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林若晴的话,让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林若菲。林若菲惊讶的表情,倒是让林若晴有些得意,看来这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主。
  这件礼物果真是偷来的,父亲再是喜欢,也会是仍掉的,更不会再看这个女儿一眼了。
  林若菲不恼,很温婉的笑着,柔声道:“四妹啊,你有所不知,给父亲这个礼物,是在法国一个高级礼盒店买的,那里每一种款式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所以买的时候,侧盖旁会刻上名字,父亲若是觉得不妥,可以看看侧盖旁的名字。“
  还好那时听了卖方的话,刻上了林穹二字,要不然真是被这四妹坑死了。
  林穹听罢,立刻打开,果然刻了自己的名字,“林穹“二字,心中大大的舒了口气,林若晴说的时候,他还真怕是偷来的,来哄他开心。

  果真是偷来的,霍家过来闹事,这可让他经后在生意场上如何抬起脸面。
  林若菲的话验证了林若晴的小人之心。众人也由此心知肚明,老爷这肯定是要发脾气的了。
  “若晴啊若晴,若菲刚刚才回来,你作为妹妹的不好好招待,却生出这般事端,读的书都那里去了?“林穹一边把金盒装进衣袋,一边缓缓地训斥着。
  林若晴张大的嘴又闭上,面对父亲的生气,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大太太心中不由气结,林穹平日里最惯着这个生的灵气且嘴甜的幼子林若晴了,如今就为了这个刚进门的野丫头,就把若晴给骂了。
  强压下心底的火儿,大太太上前挽起林穹的胳膊说:“老爷,您可别生气了,若晴不是担心吗,也是小,口无遮拦些,想想也是为着您着想不是吗?“
  “还小?简直就是不懂事,你还有脸护短,看看这家里这些女儿们,那个是懂是的,一天天的只知道花钱、攀比,你再看看若菲,孝顺还漂亮。“林穹忽的挣脱手臂,目光凌厉的看向大太太骂道。
  林穹眼里,女孩子就该端庄文静且温婉,而不是像他的这些女儿们,一个个花里胡哨,小肚鸡肠的算计来算计去,扶不起的阿斗,更是上不了台面。
  当着屋里这么多人,尤其是姨太太们的面,大太太觉得脸面扫尽,她为林穹生儿育女,可谓是劳苦功高,林穹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她。
  这一切追根究底就是因为林若菲的到来。

  林穹气还是没消,继续开口又骂了几句大太太后方才拿起外套出了门。林穹一出门,大太太瞪了一眼林若菲,碍于林若菲刚才的表现,那一个贵重的礼物,此时是不可和这小贱蹄子闹翻,不好看不说,还得罪了老爷子,得不偿失,算了,等过几天再来收拾她,让她后悔回到这个家。
  想到这儿,大太太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脸上挤出些温和的笑意,“林家虽说大,可是人多,也没有多出来的房间,你就住西边的房子吧。“
  言外之意很明确,林若菲是多余的。林若菲没有太多表情,心中清楚的很,这西边是姨太太们住的地方,她本来住的是东边厢房,如今是怕早被她的女儿们占了吧。
  她是健忘还是怎的,这个院子可是阿妈娘家的钱买来的,这宅了里的一切,包括草木,哪一样是她大太太的东西呢。

  “好吧,太太。“林若菲大方的应着。大太太这会儿脸色舒缓了几分,看来这林若菲是好捏的柿子。
  “李嫂,送三小姐过去。“大太太对着屋里大喊了一声,似又想起了什么,又对林若菲说道:“算了,我带你过去吧,还有些话想对你嘱咐一下。“
  说罢,大太太命李嫂拿着林若菲的行礼,跟在她和林若菲的身后,自己带着林若菲去了西边的房子,房间不大,很干净。一进屋便看到地上铺着的地毯,一张梳妆台,一个布艺沙发,茶几,一张书桌,一张床。
  大太太指着一块空地让李嫂把行礼放下,命她下去。

  李嫂恭敬的退去。
  大太太回过头对林若菲,慢慢地用试探式的口气说道:“若菲啊,你这失踪了十六年了,可记得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从那天老爷说林若菲要回来的事后,她就开始忧心忡忡,夜里还总做恶梦,生怕十六年前的事被斗了出来,担心吊胆的不行。
  “那年?“林若菲带着疑问,冷冷的目光直视向大太太道:“太太,您说十六年前怎么了?是我被送走的事吗?“

  “你可还记得?“大太太有些发毛的回问道。她心里真是担心,若是被这小丫头给记起来,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若她到处乱说,老爷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老爷是决不允许家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再说,不是让张妈给带出去卖了吗,怎么还好好的又回到林家了呢?
  大太太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林若菲露出了一丝微笑,眼中却似有了一层薄雾道:“那时候我还小,记忆好模糊,具体是什么我都没有印象了,只是知道义父说在大街上把我带回了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清楚的。“
  “记不清了啊!“大太太听了林若菲的话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却不曾看到林若菲眼底的那丝狠厉。“其实也没什么事儿,那年你还小,让张妈带你出去玩,你不听话,到处乱跑,张妈没看住,就丢了。“

  大太太刚才的试问,明明就是证明当年成心想把自己给仍了,或者是……
  若不是义父正好路过,把自己从坏人手里救了,带回了北平,她怕是早就不知成什么样了,也许死了也不定呢。
  大太太或许还不知道,她早就偷听了大太太说的话,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这个账,一定要她偿还,会慢慢的好好的和她们算个清楚。
  决不轻易饶恕了她们。
  “哦,原来是这样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过去就过去了,不管它了。“林若菲大度的说道。
  大太太却有些不好意思,虚情假意的装出很内疚的样子:“话虽这样说,可是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阿妈我啊是很内疚的,每一日都在念叨着你呢。“
  林若菲听了大太太的话,好想吐,真是恶心,这么多年,恐怕是提心吊胆怕她没有死掉吧,还说什么内疚,时常念叨自己。
  一派胡言!
  林若菲强忍住内心的恶心,脸上露出笑意,“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太太也不必再内疚了,我不是也好好的回来了吗?“
  大太太听了林若菲这样说,心中不免高兴,再加上这林若菲一口一个太太的,不是意味着她把自己当成一家之主母了吗?
  “好好,我家若菲真懂事,对了,你管霍家义母叫什么?“大太太有意这样问道,她想知道林若菲在霍家的地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林若菲明知大太太的用意,故意装出可怜的样子道:“霍家义母让我叫她太太,所以习惯了,也就叫您太太了。“
  “好,好。就叫太太吧!“大太太心中更是欢喜,看来这林若菲在霍家也不招待建么,连个义母都没让叫,这事儿怎么都得告诉老爷知道才行。
  让老爷死了靠这个女儿攀上霍家这棵富贵树的心了。
  想到这儿,大太太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许多。就算是林若菲心里叫她阿妈,她也只是会觉得一阵阵地恶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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