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断乾坤

作者: 伊合

  浓稠的黑云遮挡了整片星空,小雨淅沥沥的落下,使得整座城市开始变得模糊。
  夜,已经深了,零点的钟声悄然落下,没有给这座城市带来一丝涟漪,似乎零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该加班的加班,该睡觉的睡觉,至于那些还在追剧的女孩,或者正在参加团战的游戏迷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
  在这座城市的一个比较偏僻的街道上,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枫林街,一个名字略带寓意的街道,这条街道是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古街之一,和很多文化古城一样,这条街道上的装修十分复古,商铺中买卖的商品也大多具有一定的历史气息,古董、玉器、文玩各式各样不胜枚举,看起来和其他的古街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但,那只是你看到的而已...

  零点的钟声敲响的同时,这座已经陷入漆黑一片的古街上突然亮起了灯光,“吱嘎”门栓摩擦的刺耳声音在古街回荡,一座老旧的二层小楼的大门缓缓打开,昏黄的灯光从门后的房间越过门槛,在小楼的门前铺展开来。
  “子时已到,开门迎客来,闭门送归去。”一个低沉而又微弱的声音在大门完全打开的同时响了起来,如果不费尽力气去仔细倾听,根本听不出这句话到底说的什么,仿佛这句话并不是说给客人听的。
  小楼前的灯光已经彻底铺展开来,但却仅仅笼罩了小楼门前方圆三尺的地方,更远处却仍旧漆黑一片,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树立在那里,将两片空间完全阻隔。
  这条古街上漆黑一片,根本见不到任何行人,但是渐渐的,那座小楼中却发出了一阵声响,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和碗碟与桌面碰撞的声音,那人的脚步声不徐不缓,十分有节奏的穿梭在小楼之中,只不过不知道他或者她在做什么。
  “今天客真多!”
  小楼中的脚步声消失了,一道黑衣黑裤的半大男孩从小楼中走出,站在门口,用那双闪亮的双眸看向小楼空荡的门外,有些厌烦的挥了挥手:“今天客满了,明天再来吧。”

  一句话说完,黑衣男孩自顾自的将小楼的大门重新关上,转身踏上一节节台阶,向着二楼走去。
  “老板,客满,关门了。”说话的依旧是那个黑衣小男孩,此时的他躬身站在小楼二层的一个房间中,在男孩的对面是一张太师椅,在太师椅的上面正坐着一个人,此人穿着一套宽大的黑色休闲服,手中拿着手机正在忙碌着什么。
  “嘿,落地98K,看哥这把带你们飞!”
  “我靠,偷袭,还爆头,那边有人,快来拉我!”
   ...
  好吧,这个人此时正在打着游戏,刚刚男孩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不过看这个年轻人的动作,显然现在战况十分激烈。

  “我去,又死了,都是什么人,一定是开挂了!”不知道第几次倒地的游戏角色这次终于没有人再能把他重新拉起来,他队友都挂掉了,年轻人随手将手机丢在桌子上,端起茶杯愤愤的将茶杯中已经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诶,小黑,你在这里干嘛?这个时间不是该去开门迎客吗?”
  年轻人此时才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孩,用一种十分惊诧的语气对着男孩问道,他的语气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责备,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随意。
  “林哥,你有没听到我说话,我都在这站了十多分钟了!”黑衣男孩十分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啊,你都站了十多分钟了,这才几点,这刚刚十二点钟,茶馆应该还在营业才对,你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
  “客满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开门不到半个小时,客就满了,所以我就上来叫你了,就是你落地成盒那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这就下去。不过不应该啊,今天怎么客满的这么快?”

  听男孩提到落地成盒,那个年轻人顿时老脸一红,一边从太师椅上起身,一边开始转移话题,问出的问题根本没有想要男孩回答,自言自语的就从二楼走了下去,很久没有在听到楼下有声音传来。
  而那个黑衣男孩并没有跟着年轻人走下去,身体一个跳跃,蹿到了窗台上,斜靠在一边,双眼出神的看向窗外的雨幕。
  他已经来到这里三年了,这个小楼确切来说一个小茶楼,名字叫做古镜茶楼,这个茶楼很是奇怪,白天开门完全随心意,可开可不开,但是每到晚上十一点钟,在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就必须将茶楼的大门打开,迎客。
  这个茶楼的客,只能称为客,不能称为客人,原因很简单,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茶楼的,有精怪,有魂魄,唯独没有人,而茶楼也不会在晚上接活人 的生意。

  茶楼的老板叫做林墨,今年二十五岁,是一个没上过大学的大学生,这么说或许有点奇怪,不过解释一下就很容易懂,老板的大学学位证书是花钱买的,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是一直被林墨当做宝贝一样被展示在书柜中。至于为什么林墨没上大学,林墨高考都没有参加,跟别说上大学了。
  至于这个黑衣男孩,他的名字叫做林天,原来叫什么名字他自己早就想不起来了,只是脖子上的铁牌上刻了一个天字,所以在被茶馆老板收留之后,就有了林天这个名字,虽然名字时林墨给起的,但是林墨却从来没有叫过“林天”这两个字,一直都用小黑来称呼黑衣男孩。
  林墨已经下去了半个小时,却始终没有回来,一楼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仿佛林墨就那样的消失了,只不过对于这一切黑衣男孩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伸手向着旁边柜子后面一捞,林天的手中就多了一袋零食,很是熟练的将袋子打开,掏出一个东西塞进嘴里,眼睛依旧看向黑漆漆的雨幕,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一句话。
  “嗯,小鱼干,还是原味的好吃...”
  就在黑衣男孩林天正坐在窗口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深邃的看向那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林天的身后,瞬间暴起,还没等林天做出任何反应,一只手就来到了林天的面前,随即快速一抓!
  “竟然偷藏小鱼干,也不说给老板我留点。”一道身影坐在了窗子的另一边,抱着刚刚抢来的纸袋,从纸袋中拿出一个小鱼干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林天嘴角抽搐,本来自己都掐好了时间,在林墨回来之前就能将这一袋子小鱼干吃干净的,却没想到刚刚被那个东西吸引没有注意到从自己身后悄悄摸上来的林墨。低头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左手微微颤抖,指甲在黑暗中闪烁着一丝光芒,他在犹豫要不要把东西抢回来。
  “好了,真小气,不就是抢你个小鱼干嘛,给你好了。”
  林墨很随意的从窗台上跳下,将纸袋一卷随手丢到林天的怀里,他刚刚注意到了林天的动作,还有他那开始发光的指甲。
  当纸袋重新落回林天手里的时候,他整个人又重新放松了下来,有些兴奋的将纸袋再次打开,然后,他就愣住了——硕大的纸袋底部孤零零的躺着唯一的一个小鱼干,看起来让人十分的恼火。
  “老板!”
  林天在第一时间将那个孤独的小鱼干扔进嘴里之后,慢慢转头,含混不清的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叫着那个抢夺了自己大部分家底的人,他在思考该怎么发泄自己郁闷的心情。
  “好啦,好啦,别那么小气嘛,来,陪哥打游戏,哥带你吃鸡。”
  “老板!”小鱼干已经被他吞下,此时黑银男孩林天的话语十分清晰,并散发着森森的冷气。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明天给你买一袋。”林墨无奈的妥协了,但林天没有吭声,依旧死死盯着林墨。
  “两袋,不能再多了。”林墨再次妥协。
  “没钱了。”这回林天说话了,语气也恢复了常态,但说出的话却让林墨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没钱了?上次生意不是赚了不少钱吗?”
  和林墨声音同步响起的是林墨匆忙的脚步声,和抽屉被拉出桌子的声音,然后一阵硬币撞击桌面的声音响起,林墨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林天说的没错,他们又没钱了。

  林墨无力的躺倒在太师椅上,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那包黄鹤楼,看着空荡荡的烟盒中唯一的一根香烟,那种没钱的悲伤更加浓厚了,将最后一根烟拿出来叼在嘴上,点燃,烟盒重新被丢在桌子上,浑身散发着咸鱼气质的林墨发愁了,发愁从哪里弄点钱回来。
  只不过他考虑了好久都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没办法,他除了这栋茶楼和那个活计,好像没有其他能够赚钱的路子,所以他其实不是在思考,而是单纯的发呆。
  林天从窗口跳下,来到林墨身前,顺手将那个空烟盒丢进了垃圾桶,站在林墨面前定定的看着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黑衣男孩林天自然知道林墨现在到底在干嘛,而自己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林墨表态去接生意,不论是让古镜茶楼白天营业,还是林墨去接一单生意都行,只要有钱就行,没有钱根本不能保证自己的小鱼干,生活是要讲究品质的。
  不过黑衣男孩林天并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跟林墨说话根本没有用,跟他说什么?说生活品质?还是说自己的小鱼干?突然想起二楼库房中堆放的那一大堆方便面,林天的嘴角就不住的抽搐,不行,今天必须逼林墨表态,自己可不想跟着林墨过那种啃泡面的日子,而自己至少每天也得有一袋小鱼干!
  三分钟过去了,看着快要烧到滤嘴的香烟,林墨只能将烟头取下,按灭在烟灰缸里,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黑衣男孩,再次做出了妥协。
  “好吧,从明天开始,白天开门营业,顺便再接一单生意。”这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颓废,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贴在太师椅上,还在亮着光的手机此时也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致。
  不过林天的状态则是完全不同,看到林墨妥协,林天瞬间兴奋起来,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来到二楼另外一个房间,一个纵越从两米高的柜子上拿下了一个满是灰尘的盒子,拿起抹布将盒子擦拭的干干净净,一边擦拭,一边幻想,林天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画面,自己被小山般的小鱼干埋住的画面,想着想着,口水已经控制不住的往外流,顺着他的嘴角,划过下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

  “这回要买五十箱小鱼干,他一定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会网上购物了,嘿嘿嘿。”黑衣男孩所在的房间回荡着阵阵阴险的笑声,有一种被自己强行压制住的感觉,不过当事人现在根本不会关注这些事情,他还在擦拭着手中的盒子,却没有将盒子打开的意思,仿佛盒子里面有什么让他也忌惮的东西。
  盒子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林天知道,也见过,但是他可不想再只有自己的时候将盒子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面六边形的镜子,镜子不大,只有三寸大小,换算成如今的计量单位也就十公分,那个镜子是一面青铜古镜,很像是古装电视剧中出现的妇人用来梳洗打扮的铜镜,不同的是这个古镜的周围有一条灰蓝色的龙将镜面紧紧包裹在中央,据林墨所讲那条龙是青龙。
  至于这个镜子叫做宿世镜,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一点也不霸气,黑衣男孩林天也建议过林墨重新给这个镜子取一个霸气一点的名字,毕竟林墨的职业和这个古镜有很大的关系,可是林墨却难得严肃的拒绝了他的意见,然后克扣了他一个星期的小鱼干,之后再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既然提到了宿世镜,就不得不说说林墨的职业了,林墨这门职业被称为镜师,镜师一脉自古有之,最初的镜师应该称之为制镜师,专职于铜镜的烧制与打磨,在当时并未有明确的职业划分,而这些人当时也仅仅是工匠而已。
  镜子在古代称之为鉴,《武陵藏珍》记载:远古时期,人们以水照面,铜器发明以后,以铜盆盛水鉴形照影。《尚书》《国语》《庄子》等先秦著作中,提到过古人“鉴于水”。《说文·金部》释“鉴”为“盆”,因此可以说盛水的盆(鉴),就是最早的镜子。随着合金技术的出现,开始了使用铜和锡或银铅等制作铜镜的历史。铜镜一般制成圆形或方形,其背面铸铭文饰图案,并陪钮以穿系,正面则以铅锡磨砺光亮,可清晰照面。

  而铜镜据传最早出现于商代,以礼祭的礼器出现,在战国至秦一般都是王和贵族才能享用,到汉代铜镜就慢慢的走向民间。
  这面宿世镜确切来说并不完全是商代的铜镜,商代铜镜仍以素镜为主,直至西周中期出现有纹饰铜镜,直至晚期才出现动物纹饰,其主要分为素镜、重环镜、鸟兽纹镜三类,宿世镜周围的龙形镜框很显然不符合这些情况,不过宿世镜的镜面确实是商代用于礼祭的铜镜,只是经过后人再次打造才最终形成现在的宿世镜。
  牧野之战后,商朝败落,用于礼祭的铜镜也散落四方,这面铜镜在流转中受到了一些损坏,再度流转到匠人手中时已独剩镜面,持镜在手时,匠人下意识向着铜镜中看去,但看到的却不是他自己的样子,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似有一条红线从那人身上飘出,连在自己拿着镜子的手上,匠人当时甚是惊讶,但却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欣赏,只以为铜镜损坏外加光线不够充足。
  可直到半月之后,匠人经人说媒迎娶邻村的一位姑娘,当见到这位姑娘时,匠人脸色大变,因为这个姑娘匠人见过,正是那天镜子中出现的人,匠人惶惶不可终日的过了许久,其间也想要远离这个姑娘,但到了最后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将休妻二字说出,那位姑娘也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家中日子过得平和宁静,匠人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那面镜子却被匠人记在心上,如果姑娘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出现在那面镜子上,姻缘天定有月老牵红线一说,匠人当时怀疑这面镜子里当时出现的红线就是他和那位姑娘之间的姻缘线,便给镜子命名为姻缘镜,取祖传陨铁重新为此镜打造镜框,说来也是奇异,当匠人将陨铁镜框与镜面贴合之时,早已冷却的陨铁镜框却突然融化,化为青龙盘绕在镜面四周,镜面背后则是有一副山海图浮现而出,原本可以拆卸下来的镜框完全和铜镜融合。

  如此场景匠人哪里见过,当下立马跪地叩首,以为神仙下凡,可除了这些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异象发生,待匠人冷静下来之后,将镜子重新拿起,再次照去,却发现镜中再次出现了一个人,此人面目凶恶,一道丑陋的疤痕自眼角而下,此人出现三秒之后,镜中场景再次变化,那人出现在一座类似牢房的山洞之中,匠人在那山洞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妻子。
  知道镜子灵异之处的匠人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多方打听得知那个面目丑陋的人是附近山头的一个土匪头子,打家劫舍甚是可恶,得知这些事情的匠人只能将妻子叫来严禁妻子在半月之内出门,所有需要出门的事都由匠人独自完成,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一次匠人出门采购原料之时,他所在的村子被那个土匪带人洗劫一空,自己的妻子也不见踪影,匠人悲痛万分,只身携带铜镜与工具寻至山上,以匠人身份潜入山寨,妄图寻找机会将妻子救出。

  匠人按照铜镜当时出现的画面,找到了关押妻子的那个山洞,却始终没有办法进去探查情况,又是半月过去,匠人终于趁着守卫松懈的机会潜入进去,却见自己的妻子身形消瘦靠坐在洞壁,早已没了生机,匠人悲痛欲绝,但凭借自身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报仇,等待半年无果,最终放弃,隐居山林。

  机缘巧合之下,匠人所隐居的地方是一处罕见的灵地,匠人携镜隐居此处销声匿迹,十五年后,一素袍老者出现于世,手持三寸铜镜行走四方,不捉妖,不收鬼,不论风水,不敬神,只算宿世,定因果。
  而这位老者就是当年隐居山林的那名匠人,也是第一位镜师,这面古镜也从此被称为宿世镜,又称因果镜,其传下一门功法称为宿世经。
  当时的宿世镜仅仅是能够观因果,断命运,但随着铜镜被赋予更多的意义,这面宿世镜也增加了一些其他功能。铜镜可正衣冠,兼有镇宅辟邪,可趋吉避凶。
  这宿世镜更是能断是非,识凶吉,驱怨气,但唯一没有改变的因果,故镜师一门留下一个师门规矩:凡持镜之人,不可随意以镜之能断人因果,行走于世可观、可思索,不可轻易介入他人之事。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林墨,在他师父将镜师传承给他的时候,他就彻底变成了一条咸鱼,按照林墨的说法,自己将茶楼关着不营业,不是因为自己懒,而是因为祖训说过,不可轻易介入他人之事而产生因果。
  照他的歪理学说就是:你看,我开门做生意,卖客人一杯茶,客人给了我钱,这算是因果了结了,但是客人万一嫌茶难喝,外加今天出门时心情不顺,直接在我这撒泼打滚,那就又出现了新的因果,茶喝了,我又不可能将钱还给他,这样我们就结了多余的因果,这样很麻烦,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身上染上太多的因果,还是多关门比较好。
  这些话听在黑衣男孩林天的耳中,只感觉绕的不行,所以他就给林墨总结了一下——嗯,就是懒。
  睡觉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眼睛一闭一睁,得,天又亮了,当太阳光穿过没有玻璃的窗户直接照进房间的时候,林墨还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啪”
  “噗通”

  “诶呦我去!”
  一连串的拟声词只想说明一件事,我们的主角林墨醒了,被人一巴掌从床上直接拍到了地板上,按照实证主义的原则来讲,这件事是非常不合理的,首先,一巴掌拍在一个趴在床上睡觉的人脸上,将他从床中间直接扇到地上,考虑到人体重量和与床单之间的摩擦力,以及重心位置和力臂长度,这难度不亚于一拳将一个人击飞,也就是800公斤以上的力度,在考虑人体惯性所引发的翻转,和苏醒瞬间意识模糊产生的方位感错乱导致的本能反应...

  好吧,我们先跳过这一点,直接说第二点不合理的地方,就是这个房间中只有林墨一个人。
  “喵!”

  好吧,还有一只坐在床头的猫,此猫浑身漆黑如墨,毛色光滑如锦似缎,此时坐在床头一下一下舔着自己的爪子,如果不是那只猫正在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一大只,估计还是挺萌的。
  不过我们的当事人林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直接翻了个身,又打起了呼噜,黑猫摇了摇头,一声低沉的猫叫好像在叹气,然后一个纵越就跳上了床边的一个柜子,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林墨,直接抬起了自己的右爪,黑色猫爪扬起的瞬间,五道利刃般的指甲就从肉垫中弹射而出,阳光照射在上面分外闪亮,几道寒芒在屋子里荡漾,使得房间的温度好像都低了好几度。
  再次低头看向林墨,发现那一大只还是睡得很香,黑猫终于放弃了对那一大只的期待,右爪狠狠挥下,利刃破空之声乍然响起,黑猫那只右爪甚至都出现了几道残影。
  而它的目标正是柜子上那个方形黑色,上面还能照射出黑猫样子的东西。也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之前的电器——林墨的手机。
  “啪”
  预想之中的手机碎裂声并没有出现,黑猫的爪子被一只大手抓住了,那个手机也消失不见了,同时不见的是原本躺在地上打呼噜的那一大只,他现在正站在床边,一手抓着黑猫的爪子,一手抓着手机护在胸前,十分警惕的看着柜子上的黑猫,生怕它在给自己的手机来上一爪。

  “小黑,你干嘛,你不知道这东西就是我的命吗?你这是想叛变啊,在古代你这就是犯上作乱,谋害主君!”
  林墨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揣进自己的口袋,那只抓着黑猫爪子的手也松开了,指着黑猫就是一顿思想教育,但是很显然,林墨的思想教育很不成功,那只黑猫只是瞥了林墨一眼,随后就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那只刚刚被林墨抓住的爪子。
  然后——“呸,呸,呸!”
  得黑猫直接开始吐口水,很难想象一只猫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其实在黑猫意识里,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昨晚吃掉的小鱼干,这只黑猫可能直接就吐林墨一脸,额,这个高度差,好吧,吐他一脚。
  “你知不知道,这个店里谁是老板?我!我才是老板!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老板!”
  我们的林大老板已经开始上纲上线了,至于黑猫,已经开始舔自己的另外一只爪子,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它早就已经习惯了,嗯,这只爪子上海残留着小鱼干的味道,不行,得慢点舔,这是黑猫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至于好像有人再说着什么。说什么呢?本喵咋听不懂呢,诶,不对,有人说话么?小鱼干的味道真好。
  “咕噜”“咕噜”
  两道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黑猫不再舔爪子,林墨也不再说话,一大一小两只的目光顿时对在一起,他们饿了。
  “喵”
  “你还有存货没有?拿出来分享一点,不能饿着肚子干活不是?”
  “喵喵!”
  “什么?昨天那是最后一袋?你怎么这么能吃?”
  “喵!”
  “好吧,我承认,那包小鱼干大部分都是被我吃了,那怎么办?早上吃泡面吧,你要红烧牛肉还是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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