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的婚姻

作者: 甜菜菜

  苏雪惜像往常一样走进家门,古井无波的黑眸在看到客厅沙发上安坐的男人时,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僵在原地。 她看着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幕,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发冷。丈夫乔少桓看见她,连忙招手让她过去,“雪惜,快过来,这位是梦洁的男朋友池斯年,斯年,我妻子苏雪惜。”
  池斯年抬起头来,看到苏雪惜僵站在原地,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站起来伸手向她问好,“嫂子,你好,我是池斯年。”
  苏雪惜僵站着没动,她还没有从看到池斯年的震憾与害怕中回过神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雪惜,愣着干什么,你没看见斯年在跟你打招呼?”乔少桓皱了皱眉,觉得很没面子,不满地催促她。
  苏雪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她每走一步,双腿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迟缓。
  终于走到他面前,她犹豫着伸出手,已经被他主动握住。她抬起头,看着他若无其事的俊脸,心莫名紧张起来。

  她的手颤抖了一下,刚要缩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她看着他,他居然冲她眨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说,我们又见面了。她强忍住甩开他的冲动,礼貌道:“池先生,你好!”
  “你好。”池斯年握住她的手,食指若有似无的勾着她掌心,表情十分无害,“我听梦洁说起过你,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温柔大方,大哥,我真羡慕你。”
  苏雪惜浑身轻颤着,他太大胆了!她紧张地瞄了一眼乔家兄妹,生怕他们看出什么来。
  乔少桓不以为然道:“斯年,别夸她,女人夸不得。”

  苏雪惜用力抽回手,她脸上热辣辣的,浑身都不自在。池斯年始终微笑地看着她,让她如芒在背,她待不下去了,对乔少桓说:“少桓,我去楼上换身衣服,你们慢聊,失陪了。”
  她仓皇离开,一不小心撞到了矮几的尖角,她顾不上疼痛,匆匆离去。
  见她如此冒失,乔少桓脸上掠过一抹不悦,始终不发一言的乔梦洁不满的嘀咕:“哥,你看她……”
  “你少说两句,也不怕斯年笑话你。”乔少桓蹙起了眉头,然后又笑着招呼池斯年。对乔家来说,池斯年可是贵人。
  短短两年,他在B市的商业圈里已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旗下的“幸”集团,在B市已然是龙头企业,连市长市委书记都对他礼让三分。
  若是乔梦洁攀上这门亲事,对他对乔家,都是好事。
  池斯年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毫不吝啬的夸她:“哪里,梦洁性格直爽,不扭捏做作,正是她难能可贵的地方。”
  乔梦洁脸上立即笑开了花,得意地冲哥哥眨了眨眼睛,“看吧,斯年可不会笑话我。”
  “你这丫头。”乔少桓摇了摇头,拿古灵精怪的妹妹没办法,池斯年笑而不语,眼角余光瞄到那抹仓皇逃走的身影,他抚着下巴,似笑非笑。
  苏雪惜,既然你不肯来见我,那么只好我屈尊来找你。
  苏雪惜逃也似的回到卧室,刚合上门,她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吞没。

  她以为久而久之,她一定会忘记所发生的事。可是他又出现了,他就那样淡定自若地坐在那里,就让她慌乱无措、方寸大乱。
  “大嫂,你换好衣服没有,我哥叫你下去吃饭了。”乔梦洁不耐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苏雪惜惊得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苏雪惜应了一声,声音干巴巴的,可见有多紧张,她匆匆走到更衣室去换了身家居服。开门出来,小姑子还等在门外,她漂亮的小脸皱在一起,很不耐烦的样子。
  “大嫂,你换件衣服跟绣花似的,不知道大家都等着你一个人吗?”乔梦洁娇俏的脸上尽是鄙夷,她看不起苏雪惜!
  苏雪惜好脾气的冲她笑了笑,“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走吧。”
  乔梦洁一拳打在棉花上,别提多郁闷了,她紧跟上去,贴在苏雪惜身边,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苏雪惜,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们之间的不同寻常,我告诉你,我不准你招惹我家斯年,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乔梦洁说完,警告似的瞪了她两眼,然后扭腰款步往楼下走去,苏雪惜苦笑一声,跟在她身后下楼。

  乔家两老去避暑了,所以饭桌上只有乔少桓兄妹,苏雪惜与池斯年四人。乔少桓坐在主位上,苏雪惜坐在他左手边,池斯年与乔梦洁依次坐在他右手边。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乔少桓招呼池斯年夹菜,池斯年笑着点头,偶尔还体贴的给乔梦洁布菜。
  饭桌上笑语不断,苏雪惜呆呆地坐着,心不在焉地扒着碗里的米饭,没人注意到她。她在乔家,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嫂子好像没什么胃口,是不是有了?”池斯年天外飞来一句,顿时将苏雪惜推上了风口浪尖。
  苏雪惜猛得抬起头,乔少桓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剜向她,别人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还会不清楚?他根本没有碰过她,她哪里来的有了?
  “没,没有,就是回来的路上可能中…中暑了。”苏雪惜怕乔少桓误会,连忙解释。
  乔少桓的脸色稍霁,池斯年看着他的神情变化,心下了然,不再多言。

  而苏雪惜被他这一吓,再也没有胃口了,她放下筷子。
  苏雪惜将叉子放回桌上,顺势站起来,趁机离席,“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此时乔家兄妹俩的注意力都放在池斯年身上,谁都没有心思管她,只有池斯年暗恨在心里。
  狡猾的小狐狸!
  “没事没事,不小心咬到了。”
  苏雪惜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那铃声很熟悉,熟悉到让她心痛。 因为只要那铃声响起来,她的丈夫就会马上匆匆离开,然后彻夜不归。
  手机放在床头充电,屏幕上闪烁着“言心宝贝”四个字,她俯身看着,直到那四个字闪花了她的眼,她才拿起来,接通。
  “老公,你什么时候过来陪我,人家想你了嘛。”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给苏雪惜鲜血淋淋的心上又补上一刀。
  结婚半年,她已经心力交瘁,每天要应付小姑子的无理取闹,要应付婆婆的挑剔,应付老公的冷淡,还要应付小三的挑衅,她年轻的心已经伤痕累累。
  她想过无数次离婚,却终将不能说出口,她是乔家买来的媳妇,她没有资格说离婚。
  叫言心的女人说了很多肉麻的情话,一直没等到这边回应,她终于警觉起来,理直气壮道:“苏雪惜,叫少桓接电话。”

  苏雪惜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清晰且简短地告诉她,“不好意思,少桓正在洗澡,我们要睡觉了,你明天再打过来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并且生气的关了机。做完这些,她才觉得解气。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悲哀,这些小手段本该是小三做的,现在居然轮到她了。
  心,突然堵得慌,她在卧室里待不下去了,床头贴着的喜字像一道道讽刺的目光,扎得她浑身难受,她转身走出卧室,从另一侧楼梯走进花园里。
  夏夜,知了声嘶力竭的叫着,树荫倒映在水面上,夜风拂动,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苏雪惜靠在围栏上,目光投向远方,她太过专注,所以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等她察觉时,她的人已经在对方怀里。

  她吓了一跳,刚要叫喊,一只手已经迅速捂住了她的嘴,淡淡的烟草味扑鼻而来,苏雪惜急忙挣扎,却被那人腾空抱起,“想引来他们吗?我不会介意,只怕你的处境会更糟糕。”
  熟悉的邪魅男声,不是池斯年是谁?
  苏雪惜浑身一颤,目光投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别墅,眼里流露出忌惮之色,她咬牙道:“放开我!”
  池斯年径直抱着她走到一旁的石椅旁,将她放在石椅上,不满道:“狠心的家伙,居然拿叉子扎我。你对他们有这一半的狠劲,他们也不敢欺负你。”
  苏雪惜僵站着,他能找到这里来,自然也将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她也不掩饰:“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不欠你什么。”
  “呵!”池斯年冷笑一声,将她扳过来,目光犀利地落在她身上,“苏雪惜,你现在想跟我撇清关系,已经太迟了。”
  “我跟你本来就没关系。”苏雪惜嘴硬的反驳。
  “那我去问问乔少桓,睡过算不算有关系。”池斯年松开她,当真往别墅方向走去。
  夜色迷离,晚风吹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池斯年颀长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见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她一时慌了。 “哎,你回来。”苏雪惜急得低喝一声,脸涨得通红。真要让他去问乔少桓,她就别想在乔家混了。
  池斯年走回来,狭长的眸子里尽是促狭的笑意,“现在肯承认跟我有关系了?”
  “池斯年,你到底想干嘛,那晚我喝醉了,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苏雪惜头痛万分地盯着他,他英俊帅气又多金,要多少女人没有啊?
  “我说过,我看上你了,如果那晚你不是处子之身,或许我就当成叫了个小姐,但是你不是,所以我要负起责任来。”池斯年少有的正经道。

  “呵,敢情我没被人开苞是我的错了?”被他戳中痛处,苏雪惜的脸色迅速变了,结婚半年,她还保有处子之身,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件很讽刺的事。
  池斯年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突然道:“苏雪惜,你不觉得深夜长廊幽会,讨论这些儿童不宜的事,很容易让男人狼性大发?”
  他思维的跳跃性让她拍马不及,她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她站起来,准备离开,他却一把将她按坐回去,那双深邃的眼睛冒着绿幽幽的光,让人渗得慌。
  苏雪惜戒备瞪着他,看见他突然蹲下来,伸手掀她的裙子,她吃了一惊,连忙按住裙子,厉声喝斥:“你想干什么?”
  “乖,放手,你放心,我就算想干点什么,也不会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凄美,池斯年说这番话时,苏雪惜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心痛的神情。
  她一怔,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一般有故事的男人都招惹不得,瞧瞧她那晚喝醉了都干了什么?

  趁她怔松时,池斯年猛地掀开了她的裙子,露出修长莹白的双腿。走廊里没有开灯,月光洒在湖面上,经过水波折射过来的光线落在她光滑的腿上,也照亮了她膝盖上那块明显的淤青。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有种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冲动,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自己浑身奔腾的欲火,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盒软膏,挤出白色的膏状药物,轻轻涂抹在她膝盖上。
  膝盖上的清凉唤回了苏雪惜的神智,她一低头,就看见他正轻柔的给她抹药,像是对待稀世珍宝,那一刻,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酸有点涩又有点淡淡的惆怅。
  池斯年抹好药,一抬头就看到她目光迷离地看着他,他心头微动,缓缓靠近她微嘟的红唇……

  就在这时,长廊上传来乔梦洁的声音,“谁,谁在哪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雪惜拔腿就跑,池斯年眼疾手快,一把拽回了她:“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跑什么跑?” 乔梦洁的警告言犹在耳,让她看见他们深夜在这里,就算是清白的,她也不会相信,“池斯年,你放开我。”
  池斯年低头看她,邪魅道:“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
  “你!”她瞪着他,脚步声已经在转角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绷紧的神经上,她害怕极了,依然坚守底线,不肯妥协。
  两人对峙了几秒钟,到底是池斯年先认输:“可恶的家伙,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再落我手里,就没这么容易了。”
  他如她所愿的松了手,她像只受惊的小兔立即夺路而逃,她的身影刚消失在长廊尽头,乔梦洁已经走近。
  看见倚在栏杆旁,俊逸不凡的池斯年,乔梦洁眼前一亮,欣喜道:“斯年,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风景,你怎么还没睡?”池斯年看了眼长廊尽头,那里早已经没有苏雪惜的身影。
  “我也来看风景呀。”乔梦洁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主动偎进他怀里,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斯年,遇见你,是我人生最美的风景。”
  池斯年站着不动,没有回拥她亦没有回她的话,眼底却流露出一抹讥嘲,最美的风景么?
  苏雪惜绕了很远的路才回到别墅,夜色深沉,万物俱籁。她刚踏进大门,就看到乔少桓脸色难看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她惊了一跳,下意识想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乔少桓喝住她:“苏雪惜,你站住。”
  苏雪惜僵站在原地,看他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她努力扯开一抹笑,“少桓,你要出去吗?”
  “吗”字音未落,客厅里响起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苏雪惜被他打得跌坐在地,唇角溢出鲜红的血液来,她捂住火辣辣的右脸,错愕地看着盛怒的乔少桓。

  “别给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苏雪惜,你跟她说了什么?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生不如死。”乔少桓凶狠地瞪着她,那目光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
  苏雪惜心悸了一下,害怕地垂下目光,讷讷道:“我什么也没说……”
  “你骗鬼去吧,你什么也没说,她会激动地晕了过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等着,我没有回来,不准走出家门半步。”乔少桓脸上尽是厌烦,再也没看她一眼,摔门而去。
  耳边引擎声逐渐远去,苏雪惜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还维持着刚才被打的姿势。即使她在心里不停对自己说没关系,眼泪还是一颗一颗滚落下来,湮没在白色的裙子里。
  孩子,他们居然已经有了孩子了,那她算什么呢?
  不要哭,苏雪惜,没关系的,可是为什么,眼泪会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滑落?她抹了抹眼泪,倔强地站起来,一抬头,却看到楼梯上池斯年正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她的心瞬间揪紧,她狼狈地垂下头,脸上火辣辣的痛,心更是难堪。
  池斯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回房。客厅再度安静下来,苏雪惜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沙发上,她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唯有这样,她才能将冰冷的心捂暖。
  破晓时分,苏雪惜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坐在沙发上,满头大汗,心还被梦里的景象揪得发疼。她抬头看着窗外浓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就像她的人生一样,看不到一点希望。 她原以为这段婚姻会是救赎,现在才明白,救赎的同时也是毁灭,她不仅毁了自己的尊严,更毁了自己的幸福。
  天渐渐亮了,苏雪惜从冥想中回过神来,一扬头,就看到池斯年与乔梦洁亲密地走下楼来,乔梦洁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他微笑倾听。
  明明如此美好和谐的一幕,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对了,是神情,他的神情一点温度都没有,他虽然在笑,但是眸子里却寒凉如冰。
  他不爱乔梦洁!!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她吓了一跳,她并不了解池斯年,她只知道爱一个人,眼神不会像他这样冷冽。
  她直觉池斯年是个危险人物,刚要起身避开,池斯年已经淡笑着开口:“嫂子,早啊。”

  “早。”苏雪惜站起来应了一声,这个口不对心的混蛋,他那声嫂子分明是给她难堪。
  乔梦洁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终究只是撇了撇嘴,没有找茬。看来再娇蛮的女人,也懂得在自己爱慕的男人面前保留几分。
  苏雪惜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识趣的转身上楼。
  镜子里映出脸上清晰的五根指印,苏雪惜终于明白为什么乔梦洁偃旗息鼓了,自己这张花猫脸,的确不值得她自毁形象来奚落。
  她重重的叹了一声,拿粉饼勉强盖住指印,然后拿包下楼。

  客厅外传来引擎声,她走出别墅,就看到黑色路虎尊贵优雅的徐徐停在她面前,缓缓下降的车窗里出现池斯年似笑非笑的脸。
  “嫂子要出门吗?我带你一程吧。”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池斯年叫她嫂子时,她就有种想挠花他脸的冲动。明明知道她在乔家连个下人都不如,偏偏还要恭恭敬敬的叫她嫂子,那语气别提有多碜人。
  “不用了,我有车。”苏雪惜婉拒,拿着钥匙走向车棚,牵出一辆粉色的电动车跨上去,慢悠悠从高大的黑色路虎旁骑过去。

  池斯年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笑意莫测。乔梦洁坐在他旁边,心里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斯年,我们走吧,快迟到了。”
  “好。”黑色路虎加速驶离乔宅,很快追上了苏雪惜。快越过她时,迎面驶来一辆车正在加速超车,池斯年借着让道的机会,狠狠别了苏雪惜一下,苏雪惜慌乱闪避,电动车无可避免地撞上了路边的安全岛。
  “该死!”苏雪惜低咒一声,她急忙下车检查,电动车前面轮胎撞爆了,龙头也歪了,根本没法骑,她气得直跺脚。
  前面的黑色路虎神气威武的倒回来,池斯年探出头来,俊脸上满是幸灾乐祸,“抱歉,刚才让道,忘记你在旁边了,没事吧?”
  看着他假惺惺的俊脸,苏雪惜在心里将他祖上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最后不得不碍于乔梦洁在车上而忍气吞声,她咬牙低咒:“我这么大个人在旁边,你也能忘记,混蛋啊你!”
  看着她憋屈的小脸,池斯年堵在心里一早上的不快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嫂子,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黑色路虎,苏雪惜握着拳头朝着虚空挥舞了一下,假惺惺的死狐狸,她招谁惹谁了?
  苏雪惜将坏掉的电动车送回乔宅,赶到幼儿园时,她毫无悬念的迟到了。园长脸色很难看,训斥了她几句,叫她下课后去办公室找她,这才放她去教室。 这份工作她是凭自己的实力找到的,工资可观,上班时间合理,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医院照顾妈妈。当时她提出要出去上班的要求时,乔震威说可以帮她在a大找份工作,她拒绝了。她不想欠乔家太多,欠他们越多,她就越不知道该怎么还。

  下班后,她买了陈雅茹最喜欢吃的白果炖鸡,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她喜滋滋地踏进医院,就看到乔少桓拥着一个柔弱美女迎面走来,她避无可避,愣在当场。
  乔少桓看到她时,下意识将怀里的女人拥得更紧,眼神似冰的射向她,“你来干什么?是嫌没害得言心流产,要再来补上一刀么?“

  雪惜错愕地看着他,她在他眼里难道就是这么恶毒的女人吗?她没有辩解,默默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不想跟他做无谓的争执,徒惹人笑话。
  然而乔少桓却不放过她,扬手拽住她提着鸡汤的手腕,她手一抖,保温桶掉在地上,汤汁洒了出来。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用力甩开他的手,蹲下去捡。
  但是乔少桓的动作比她更快,他一脚将保温桶踢得远远的,里面的东西全都洒出来了,雪惜看着满地狼籍,气得浑身发抖,她忍无可忍,回眸狠瞪着乔少桓,“乔少桓,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有种你就跟我离婚,占着乔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却不履行该履行的义务,那就让出来,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乔少桓估计是气糊涂了,才会说出这样怨气冲天且粗鲁的话。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爸爸逼他娶她的事,更不会忘记新婚之夜爸爸对他的告诫,该死的,娶了却不能碰,凭什么还让他娶?
  雪惜回身冷笑,从齿缝里迸出几句话来,“你说得对,我没种,我也确实占着茅坑。”
  “苏雪惜,你说谁是茅坑呢?”乔少桓气得抓狂。
  “谁应我就说谁。”苏雪惜也豁出去了,反正她再怎么隐忍,他都不会把她当人看,那她还忍什么?
  “你!”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刘言心连忙拉住怒气腾腾的乔少桓,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苏雪惜,这个女人连当她的对手都不配,她温言劝道:“少桓,我们走吧,跟她计较,只会降低我们的格调。”

  乔少桓最爱面子,看着四周围过来的人群,整了整衣襟,阴狠地瞪了苏雪惜一眼,拂袖而去。刘言心轻蔑地扫了苏雪惜一眼,匆匆追了出去。
  苏雪惜蹲在地上,默默地收拾保温桶,心疼得不得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柔声安慰她:“小姑娘,老公有别人吧,这种渣男不要也罢,别伤心了,赶明儿离了,我给你找个好的。
  雪惜默默擦汗,乔少桓有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早就不伤心了,她心疼的是这一锅贵得要死的鸡汤……
  “幸”集团28层总裁办公室。 池斯年临窗而站,看着海城的地标性建筑物,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一手夹着烟,一手叉在裤袋里,冰冷中又带着痞气,让人看不出来真实的他究竟是什么样。
  “咚咚咚”结实高贵的红木门被人敲响,他头也没回,吸了口烟,将烟摁灭,才缓缓开口:“进来!”
  顾远兮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将一叠资料递给池斯年,“老大,不出你所料,那晚确实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闻言,池斯年剑眉微挑,接过资料迅速看了一眼,接着失笑道,“这只老狐狸,果然已经有所察觉,这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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