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

作者: 长亭日落2016

  日期:2020-06-28 15:31:55
  开这个帖子早在什么时候就有想法呢,其实是在前年2018年,因为前年是汶川地震十周年,我和青是在汶川地震那一年相识的,又是在那个美好又悲怆的五月初逢。算算看,我和青,竟然也牵牵绊绊走过了12年。
  写这个故事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写到后面一定会有很多看官骂我,但是我只是想记录这段故事,不想在老了以后提起他的名字在回忆里是空空如也。可是这也许从头到尾就是我一个人的爱情,而且越写到后面越让人感到狗血和荒唐……
  日期:2020-06-28 15:43:28

  (1)
  那是12年前5月4日,那天是五一小长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所在的公司进了三名新人,青,是其中一员,领导安排他坐在了我的邻桌(俗套了吧)。我跟他并不同属一个部门,和他成为邻桌是因为我们部门的位子不够,所以我一直坐在他们部门的区域。
  下班的时候,在公交站台相遇,等车片刻,是我先说的话,闲聊几句是想缓解初为同事的生疏。这时我才上下打量了他,高高的个子,粉红的条纹长袖T恤、牛仔裤,戴一副斯文的眼镜,春日的余辉洒在他脸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容颜清扫,谁的温柔附于嘴角,温澜如潮,光阴停靠,就这样,一缕微风吹红了春桃。
  青在后来回忆起那个场景,他说他微笑地看我的时候,心想这是一个典型的成都女孩,从我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点由生活带来的忧愁,工作对我而言,似乎只是一种与社会保持接轨的方式。他并不认为能和我产生任何的交集,这是两个世界的偶尔交叉,注定要很快分开,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是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对他有印象。那时,只觉得他像是我的大学同学般,并不能从他脸上看到沧桑。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将要和这个男人开始一场虐心的恋爱,更不会想到和他的感情纠葛可以长达十多年之久。
  那一天暮色如画,你便成了这暮色,灿烂地撞到了我身上。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日期:2020-06-29 16:03:52
  (2)
  在他入职一个星期以后,发生了我国建国以来破坏力最强的5.12汶川大地震。当桌上的水杯被打翻,眼前的显示器剧烈晃动,当我听见身旁的他大喊一声“地震了!”,我们一起冲向了门外的楼梯间……快速下楼时能强烈感觉到重心不稳,大楼摇晃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坍塌,那些因震动发出的轰隆响声使人感到胆战心惊,身在成都的我们深刻感受到了地动山摇,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虽然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多次想象地震后青的艰难处境,但那时的我自顾不暇,自然没有想过这个刚入职的与我关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事。

  好在成都市区并无大恙,工作在地震几天以后恢复了。我们在时不时的余震中开始了愉快相处的时光。他常对我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我发现在这个公司里,他竟然与我的话最多。我们还爱通过QQ聊天,很奇妙的感觉。明明邻座,明明偏一下头就可以和对方说话的我们,偏偏喜欢隔着一个屏幕聊。一个多月以后,他找我要空间相册的密码,说想看看我的照片,敏感的我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也是在那以后,我发现自己下了班还会想他。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我被自己吓了一大跳,以前上班就上班,见了他心里觉得高兴,下班却是从未想他,可是这一次,我在夜里竟然开始思念他,我估摸着,他有没有心灵感应呢?
  那个时候我还单纯地做着关于爱情的梦,我喜欢每天都能见着彼此,一起工作,一起进步,对工作上的林林总总一起抱怨着一起安慰着……我渴望日久生情的感情,我喜欢不带任何功利的交往。我感觉他以后大概会让我失望,会在无意中伤到我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他是不是有很多缺点?有很多我不喜欢的地方?我尽量克制以后不可以爱上他,即使免不了暧昧也不要动了真情。是的,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并不是适合我的男子。

  日期:2020-06-30 15:22:29
  (3)

  我一边工作着,一边揣摩着青:大我4岁,外省农村人,少数民族(而且是少数民族中比较少见的民族),未婚,在成都念的大学,现在还是蓉漂,和我一样喜欢文学。我发现自己时而喜欢他时而不喜欢他,少有像他那样不爱运动的男人,他不断地抽着烟,他愤世嫉俗却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从他身上几乎看不到朝气与活力……我喜欢他什么反而无法准确说出,但是我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成了我上班所有的快乐。

  那时不愿挤公交车的我,每天背着大包徒步5公里到公司,为了打卡不迟到最后一两百米常常是小跑,又总是撞见在楼下刚吃完早餐的他。他每次看到急急慌慌又略显狼狈的我就笑,给我取了个绰号叫“跑跑”
  “小跑”,每天嬉皮笑脸地叫着。我感觉他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上班时间他也会有意无意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深知办公室恋情几乎是所有公司的忌讳,可是世界上有些东西很奇怪,比如感情,由不得你,时间不合适,场合也不合适。但我又怀疑这也许不是什么爱情,是我假装怀春少女的单相思。
  我在他眼里是那么可爱与活泼,那么善良与单纯,他有时觉得我家庭条件很好,很幸福,有时又觉得我有一种神秘感。我在他面前总爱笑啊,跳啊,他看不到我的惆怅我的忧伤。
  办公室的爱情不可能长久也不会有结果,尽管我们之间是那么快乐。
  日期:2020-07-01 14:36:56
  (4)
  波澜不惊的日子在相处三个多月后,被青捅破了窗户纸。
  那是夏末秋至的深夜,他打电话来,向我告白了。

  在他喝了很多酒以后,在深夜还独自游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他拨通了我的电话,让我陪他说说话,他恳求我不要挂掉他的电话。那一刻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知道,他要对我说什么。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出租屋,口中一直念着我的名字,他说在公司所有的女人中,只有我让他心动,我是最可爱的女孩。他说,我是他上大学以来遇到过的,最让他喜欢的女孩。他说看着酒桌上被灌酒的我很是心疼,说以后谁让我喝酒他就为我挡……他沮丧地说他很穷,他买不起房子,问我愿不愿意跟一个买不起房的男人在那一起。他说我不懂他,不了解他曾经有过怎样心酸的感情。他曾经爱过一个女人,爱到想要和她结婚,可是后来她嫁给了别人,又离了婚还带一小孩儿,他说他爱得刻骨铭心。

  我茫然无措,不知为何第一次就要跟我说这些过往,但忽然明白为什么他有时候看起来那么沧桑,为什么他抽烟一根接一根……有时看到他脏脏的衣服,每天不是盒饭就是泡面,我会心疼,想他要是有个女人该多好,他需要一个女人来照顾他。
  他对着电话,一边为我唱歌一边弹起了吉他,我有点意外,问为何没有听他说过会弹吉他,他说我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他在电话那头轻唤我的名字,他说:“金小夕,我可不可以刮刮你的小鼻子?”“金小夕,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脸?”“跑跑,我可不可以轻轻揪一下你的脸?”他甚至冲我喊:“金小夕,你出来,让我抱抱,让我抱抱,好不好?”“小跑,你在哪儿啊,我想来找你”……他时而高兴时而哀求,我甚至听不出他在那头是哭还是笑!他说他看到我会从我的身上获得快乐,问我为何每天都如此快乐;他说他叫着我的名字心里感到很温暖,他喜欢我的笑,喜欢我独特的喷嚏声(楼主重度鼻炎患者),我在他的眼里似乎一切都是美好的。他说:“我们可以的,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不会跟公司里说,上班的时候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即使那时的我已经心旌摇荡,但我没有在电话里答应他的请求,大意是还没想好要做他女朋友这事。一是在于女孩的矜持,二是这事来得的突然,我需要整理自己的情绪。三是说到感情,我们并没有发展到这个阶段。
  末了,我问他:“你说的是不是都是疯话?你醉成这个样子,明天一定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一再强调着自己没醉,自己清醒得很。
  日期:2020-07-02 11:48:45
  (5)
  天底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你喜欢的人也正喜欢着你。那种幸福和喜悦充盈了我的内心,那么幸运那么毫无防备,当幸福来敲门,原来自己不是一厢情愿。
  从那以后,我知道在公司上班的每一天都有一双目光在追随我,我知道穿的每一身衣服都有一个人会看,我知道我的动作我的表情都有一个人愿意去理解,偌大一个办公室,有一个人,他心里有我。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那种感觉美好得不切实际。
  他开始在下班后陪我走好长一段路(楼主是暴走一族),我说:“可以不陪的,太折磨你。”他说不觉得这是折磨。看得出他很开心。有时因为他们部门加班不能跟我同时下班,他会发QQ过来认真地说:“今天不能陪你走了。”上班的时候我依然对他不冷不热,有时看到他失望的神情我的心又会疼,我不想违背自己的感情,我,明明是喜欢他的。
  若不是那晚他喝了酒,那些话,他是不敢对我说的,那些想说的疯话和傻话,是酒给了他勇气。没人能感受到我在这头听到他冲我喊,听到他半哭半笑地祈求要刮我的小鼻子,要捏捏我的小脸时的感受。如若当时我就站在他身旁,我一定让他刮刮我的鼻子,捏捏我的脸蛋。好像触到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一下子回到了喜欢他的那个点儿。

  哪怕每天见着,回到家还是要想他,想他今天在办公室的一举一动,想他的笑,想我们一起等公交车,想有一天下班路上下起了雨,我们还共撑了一把伞……我并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是一时兴起还是把我当想要结婚的人,我甚至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喜欢上他了,喜欢他的什么。想起5.12大地震时的青,那时我并没有关注过他。那几日恶劣的自然环境,大地频繁晃动,强降温,下了好多天的雨,大家都风餐露宿,像逃难一样地躲地震,找空地打地铺,搭帐篷……我自己还好,我有家人在一起。可是青呢?他在哪儿?混乱的白天,孤苦漫长的黑夜,他是怎么度过的?他孤身一个人在这座城市,一个人住在合租的小屋,他害怕过吗?地震后的那些日子,他也孤独无助过,也害怕过,对不对?

  日期:2020-07-03 15:02:23
  (6)
  初秋9月,青病了。头一晚加班到凌晨1点过,中午在公司吃了盒饭,觉得非常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了。他走后的一整个下午,我的心一刻都没有静下来过,一直想他,一直想他的病。

  回到家吃完晚饭,我拿起手机,矛盾了好久,到底要不要给他发条信息。我怕我的一句关心又给了他千般的希望和勇气。妈妈常说,“不可能的人,要果断的拉开距离。”可是我太想知道他此刻的情况了!思想斗争好久,我还是给他发去了信息。我不明白像我这么“理智”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发”而不是“不发”。我理应当克制自己,我应该对这个男人不理不问冷若冰霜的。
  可是……我太担心他,哪怕他并没什么大病。我不管自己做错没有,只知道他病了,如果他爱我,此刻他该是需要我的关心的。我一想到他的落寞,他的孤寂,他小小的房间,他买的泡面……这些都让我忍不住想要去照顾他,我觉得他需要我。
  有时又觉得他很神秘,我不知道他的业余时间都做什么去了。我喜欢他的聪明,他的独立,他的勤奋努力,甚至喜欢他的沧桑,他的忧郁。可是他抽烟,喝酒,打游戏,居无定所,过着颓废的生活。我长久地心疼他,看到他那么累,每天除了睡觉都扑在工作上,我真的很心疼,我怕他累垮了身体。他饿的时候,我想送他些点心或是水果,他那么忙,回去一定不记得买水果吃。看到他每天疲惫不堪的样子,我竟然有一种想去照顾他的冲动。第一次,我从心里感到,一个男人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这个男人。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这种感觉。他说,我们应该珍惜这份缘分。的确,茫茫人海,我们在现实中相遇。可是为什么,理智又告诉我应该远离呢?

  日期:2020-07-05 16:06:23

  (7)
  终于等来了他们部门按时下班的日子(他们部门准时下班的情况不多)。我,同部门的两个同事还有青,四个人一起下楼,很轻快的样子,那一刻的我走路都带风,连蹦带跳的,心里竟然涌出一种幸福感!还散着余热的阳光依然明媚地照着,天空是蓝色的味道,投下的影子在微笑,时光沾染着美好,我想,是因为有青,所以我才特别快乐吧!
  我愿意相信他是善良的,但不确定他对我是否只有简单的热情。外人也是看不懂我的,就像青,他也一样,他觉得我活泼天真,他觉得我成长环境优越,无忧无虑,他觉得我们之间差距很大……所以最终,他会因这些原因放弃吧,至少当时我是这么想他的。
  日期:2020-07-06 16:40:23
  (8)
  我无意间知道了青和公司已离职的女同事蓉认识。蓉是一个大我们很多,已离异的70后,她性格张扬,工作能力强,阅历丰富,算是一个比较接地气又有点味道的女人。青入职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公司。从很多方面讲,她是一个跟我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可是青却和她很熟,而且成了朋友,他们可以在酒吧从深夜聊到天明。没错,这是青亲口告诉我的。
  我在蓉的私人博客里找到这样的句子:“喝酒印象深刻的几次,单说今年:夏夜,和小青从凌晨1点喝到霞光满天,说金庸,说魔幻,说他那个民族,说启蒙的书,说地产,说爱情,说自卑,说羞涩,说狂妄,说孤独……从花园的木廊一直说到街边的烧烤摊,从月亮笑累了说到太阳接着笑,然后,我抬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亮?”字里行间,透着回味的愉悦,透着心与心的契合。
  我一下子懂了,他们真的蛮像的。蓉抽烟,喝酒,豪爽,性情中人,青也是这样,再加上做着相同的工作,又都是单身,青说过他爱过比他大很多的女人,那么和蓉,也可以是一拍即合的。原来,他们拥有过如此美好的夜晚。

  在青的面前,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浅薄而苍白,从来没有,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觉得自己浅薄过。可是如今我遇见了青,浑然觉得自己那么苍白无力,浅薄而卑微。这种感觉是非常痛苦的。
  想起他无节制地喝酒,抽烟,想起他和蓉,我就不由自主地去想他的女人,他爱过的女人,他有过的女人,他现在爱着的女人……他是个浪子,可又像是不缺女人的。那我对他算什么呢?在他眼里,我是简单到不能给他任何力量的女子。听蔡琴的《我听见我的心在哭》,反复那句:“做不该做的事,爱不该爱的人,天天重复……”我很想,趴在桌上痛哭一阵。
  那,大概是我低入尘埃里的开始。
  日期:2020-07-07 14:55:10

  (9)
  我和青的感情,一天一天在滋长,没有人能明白,我们,我和他,会开始一段爱情。
  那时的我并不幻想和他能有未来,我们共度一生,这似乎不可能。即使有一天坦诚相待,大概也只能相拥而泣。我甚至都能想到,我们的爱情,会随着他离开这个公司而慢慢淡去,再往后,他不会再记得我。
  一直觉得跟他谈天说地很快乐,他那么聪明那么幽默,他给我看他早年发表于文学网站上的文章,那里有懵懂爱情的哀伤,有初入繁华的迷惘,他的字里行间透出农村孩子的努力和坚强。他常常在我面前提及农村和城市差距大,他和我之间的差距大,也许他骨子里是有那么一丝倔强,也有一丝自卑。
  是的,我们并不般配,比起他,我就是一张白纸,衣食无忧,按部就班,他是一个浪子,一无所有还放荡不羁,他在文章中写:“如果说我在人世间还牵挂什么,那就是爱情。没有人会明白,一个浪子,是多么渴望爱情,想得到爱情的温暖。”于是,我在他的五六篇文章里(顺藤摸瓜搜到的,他并不知)就看到了从高中起他的三个“女朋友”,我读到他的欣,他的子璇,他的阿雪……我茫然自问,多少年后,我会成为他故事里的第几个女配角?

  那时,我似乎已预料到了能遇见的所有悲伤,但我,依然愿意前往。

  日期:2020-07-08 11:24:09
  (10)
  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两个世界的人,这份在生长的爱情,让我不知所措。
  同事们会有意无意拿我和他开玩笑,小玩笑听了青会含笑看着我,他的眼神,他的笑都在发光!我真怕别的同事看出来什么!我只能羞涩地躲开一切的目光。有一次他们部门的符总开玩笑尤为过火,我已经记不得那是第几次拿我和青开玩笑了,一开始我只能附着大家打哈哈,再后来我就不想笑了,感觉自己的脸红了,那个时候我是想逃离的。也许青的内心会很快乐,对我的表现会很失望。

  问自己,长久以来,我不是最向往这样的爱情吗?日久生情,在工作中一起抱怨,相互鼓励,每天见着,感情一点一点滋长,最后顺理成章地步入婚姻殿堂……可是,他不是适合结婚的人。
  他不关心我,他说的话永远不在正题上,还故意惹我生气。跟他在一起,我总感觉是自己付出多,他付出少。他不会为我做出一点点改变,比方说少抽一点烟,少喝几口酒,不会。当然我也不想去改变任何人。
  看到他忙碌的身影,看着他劳累,听着他向我抱怨,我只能安慰他,适度安慰他。他无数次地向我提及自己要离开这家公司,他说他在这里学不到什么,最晚把今年干完就走。我没说什么,能说什么呢?我无法改变亦不能阻止他的追求,他的发展。他那么努力又有能力的年轻人,应该到更好的单位去,我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那时,我已经开始惆怅了,想到那真诚的微笑,很亲切喊的“跑跑”,还有微微飘来的烟味儿,还有放肆的笑声,这些只属于他的温暖不会再出现在身旁,我会失魂落魄。也许他的离开,像极了我们的爱情,还没怎么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日期:2020-07-09 15:43:44

  (11)
  国庆前夕的一天,我出去忙房交会了,下午有些晚了才回公司。青说:“怎么感觉今天一天的时间过得好慢啊!”我问:“为什么,你不是很忙吗?”他露出一个你该懂的表情,然后开始答非所问。我心里有点乐,想也许是我不在的缘故吧,他看不见我,所以觉得上班是非常的无趣而漫长?
  末了和他一起下班,走到站台等车,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忽然提出邀请我去吃火锅,就我们两个人。我毫无准备,想了一下,拒绝了。也许是因为家人准备好了晚餐,我不回去不能不提前说;也许是那天觉得自己头发油了;也许是觉得自己穿太少晚上回家路上会感冒……总之一系列微不足道的可笑理由让我拒绝了他的第一次邀请。我只说,下次吧,我知道他失望极了。
  回到家吃过饭,又开始为没有答应他的邀请而后悔起来。我不是一直都想单独见他一次吗?我不是一直等待着他的邀约吗?吃饭是小事,其实我是多么想跟他好好说一次话啊!我是不是心里没有准备好?拒绝有没有打击到他?不知道这个夜晚他是否跟我一样寂寞。他曾告诉我他在家一个人也是要喝啤酒的。这个男人,是个寂寞的浪子吧!
  日期:2020-07-10 10:54:24
  (12)
  国庆长假的夜晚,青又给我打电话,再一次长谈到凌晨1点。那段日子他确实常在周末的深夜给我来电话。通话内容不作表述,但是,那一次的通话让我更加明白,我们不可能走向黎明,更不会有真正的光明来到。
  白天,亲人门聚在一起,又一次关心起我的个人问题,他们一个个给我定了很多“硬性指标”。二爸说:“要找个学历高的,还必须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姑妈说:“一定要在找个经济条件好的,有房有车是基本的,不能找农村的”,某某亲戚又说:“至少找个175的吧,夕夕你都那么高”……每每这时,我都会想起青,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他们会怎么看呢?

  我一个人寂寞地走在大街上,视而不见街道旁的一切,心中无比的失落与彷徨……我很傻很蠢,他根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抽烟喝酒泡妞,夜夜流连于酒吧夜店,他放假的时候白天睡觉,晚上打游戏喝酒……他的生活从来不懂节制没有规律,他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我,被他说成养尊处优惯了的我,我这个傻瓜!我竟然心疼他!没有未来,看不见光明的爱情,要如何继续?
  日期:2020-07-11 00:04:21
  (13)
  我继续着按部就班的工作,继续着空闲时间说走就走的旅行,继续着有机会就去看电影再时不时看个演唱会的的习惯,那时我基本保持着一年四五次出远门的频率。这些在青看来,都是不切实际的奢侈。
  一日,我因为工作必须要用青的电脑,刚好,蓉正跳出来跟他说话,当时他没有在。我承认自己当时卑鄙了一下,我翻阅了他和蓉的聊天记录。我翻阅,是因为青提到过和她的交流,和她的喝酒,而蓉也在博客里也提到过他。

  不完整的聊天纪录让我知道,竟然,青也提出过单独约会她;竟然青喝醉酒的时候也给她打过电话;在她提到男朋友话题的时候,青竟然说:“怎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她很认真地回答:“你,怎么可能,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承受我这么沉重的女人呢?”我不知道青是在开玩笑与否,但是很明显,蓉已经认了真。
  我真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走,还在这间办公室里,他们,会发展成多么亲密的关系,甚至……青或许是喜欢这个女人的,他喜欢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我们是截然不同的啊!青喜欢我什么呢?在他眼里,我不过是单纯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蓉竟然说青懂她,那么,青懂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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