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疯狂的岁月

作者: 落寞烟花

  “陆朋,你的信。”
  薇儿笑语盈盈,像一阵风身边走过,随手递过来一个信封。
  蓦然间,我惊诧不已,这年头科技那么发达,微信短信满天飞,谁还会用这玩意儿?!
  想归想,我终究还是接了过来,只往信封上一瞅,整个人便是彻底呆住了!

  黄色信封,黑色笔迹,除了陆朋两字外,便是再也没了其他。
  我微微皱眉,突然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这封本就莫名其妙的信笺,邮戳上的日期显示的居然是二十年前!
  “薇儿,这信谁送来的?”我不禁心头一紧,问道。
  薇儿笑笑,“怎么了,陆朋,有什么问题吗?”边说着目光也随之落在信封上。不过很快,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双诧异的眼神,直盯的我发毛。
  这会儿,我神情凝重,踌躇了片刻,迫不及待地要将信封撕开。

  信封很薄,似乎里头什么也没有,只是刚一打开,一张照片便是飘然落下。
  薇儿反应机敏,一猫腰顺势捡了起来,递给了我。
  照片上,四个年轻人开怀大笑,显得极为天真烂漫。
  “陆朋,这不是你吗?!”薇儿指着照片里的一个男生问道。

  我沉默不语,说实话,从接到这封奇怪的信笺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而此时,这张照片的出现,更是让我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中。
  “陆朋,你怎么了?他们是谁啊?”
  薇儿显然瞧出了我的异样,急切地追问。
  我淡淡看了她一眼,许久许久,轻声说道:“他们,是我的兄弟!”
  “兄弟?我怎么从没见过啊?”薇儿不解地望着我,眼神里写满了困惑。
  此刻,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心头,苦涩,夹杂着悲哀,须臾,我一声叹息,“薇儿,你不会见到他们,就像他们无法见到你一样。”
  薇儿诧异地望着我,或许在她心里,从未见过我这种落寞的表情。
  终于,在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我开口了,“他们,都不在了!”
  “死了?!”
  薇儿的反应,我料的到。而此刻我的内心,却百味杂陈。
  “跟我说说吧,看得出,这里面有故事!”
  我转头望向薇儿,这个我的女人,“这个故事很长,你确定要听吗?”
  于是,在这个残阳似血的傍晚,我,又好像回到了那段疯狂的岁月里。
  我叫陆朋,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逼仄的乡下老胡同里。

  而父亲,严肃、固执,冷漠的要命。
  或许越是如此,打小我就盼着离家。高考那年,报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大学,可命运的诡异还是让我难以如愿,最后无奈接受了专业调剂,留在了省城的一所三流大学里。
  和很多刚踏进校门的年轻人一样,我怀揣着无数梦想,立志成就一番事业。而也像无数关于青春的小说里一样,我同样有着一帮叫着死党的朋友。
  小A,省会人,带着城里人独有的狡黠,但对我蛮真诚的。
  ”阿朋,你今年又挂了3科,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小A似笑非笑问我。
  “应该是有点自豪吧,总不能说是骄傲吧,虽然意思差不多。”我讪笑道。
  “真有你的,火车皮。”小A忽然叫道,“发哥,好帅啊。”
  于是在我们两个人面前,一个帅的猥琐的帅哥迈着无比潇洒的步伐滚进来,他抬抬头,说:“是的,必须的,我以为是这样的。”
  我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忍不住一本书扔过去,滚!

  这时,那个对我一生影响极大的男二号出场了,眼镜高鼻神经质,说道:其实我认为阿朋才是最帅的。
  我深深的点点头,说道:“朱,你是对的。”然后摆出无间道3中黎明对道明大叔的动作给予他无比的赞赏。
  这便是我的3个死党,或者说,故事的开头。
  发哥倒是真的帅气,用小A的话说,这逼绝对和金城武有得一拼,不过他的名字和他的长相完全不成正比,牛发新这三个字,简直让人一下子回到了城乡结合部。
  对此,我只想对他说三个字,俗,太TM俗。
  不过,俗人自然有俗人的乐趣。这不,大三暑假一来,我们四个就忙开了。
  小A,狡黠的背后,倒是老实,一放假,人就没影了,说是回家看看父母。
  我寻思着,也对,再过个半年,我们都得出去实习,或许这个夏天之后,再也没有多少时间陪陪父母了。
  闲话不表,过了几天,我和朱在阳明路租了个小单间,美其名曰考研,其实我心里清楚,什么考研,不过骗骗父母而已,借机拿点生活费,就学校里那宿舍,简直和猪圈也差不了多少。
  住的地儿解决了,两人的生活费也差不多没了。就我们这三线省会城市,物价那是出奇的高,租房更是付三押一,这可把我俩整的够呛,就我们那点生活费,这样下去,最多撑个半个来月,然后就是喝西北风了。

  老话说得好,兔子急了咬人。可人要急了鬼知道要发生什么。当时,老朱同志就立马作出了英明决定,“阿朋,看来这是逼着我们要赚外快啊!”
  我笑了笑,“得了吧,就咱俩,要成绩没成绩,要颜值没颜值,能干啥?再说了,这大中午的,你要让我发传单,我可讲好了,干不了!”
  老朱瞪了我一眼,一脚踹过,“我呸,你这叫什么,典型的好吃懒做。而且我发现你这人不光体力上懒,脑子更是不好使,听好了,今天哥哥教你门手艺,好好学着点。”
  我看他正儿八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就他我太了解了,和我半斤对八两,能有啥手艺?!
  就这时,老朱拍了我肩膀,朝窗外努了努嘴,“喏,看到那是什么吗?!”

  我瞅了一瞅,不就是个折叠自行车吗,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是我们学校某个老师的呢。
  老朱嘿嘿一笑,“阿朋,对了,就是这自行车,怎么着,晚上咱哥俩把这车给端了,我可打听好了,外头黑车一部就是小三百块钱呢!”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时分。这会儿,反正也是闲着,我和老朱索性到外头炒了几个小菜,一顿山喝海喝下来,口袋里就只剩几个钢蹦了。
  用老朱的话,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煽风点火的本事那是贼强,片言只语,就让我豪气冲天,当场放下狠话,“同志们,革命尚未成功,我辈还需努力,今晚,我们就要夜探清风寨,豪取这不义之财!”

  饭后,两人都是醉醺醺,到了住处便是睡他个昏天倒地。只等天一黑,迷迷糊糊中老朱把我叫醒,“阿朋,起来了,别睡了,该干正事了。”
  我一瞅手机,敢情都八点多了!这还得了,两人赶紧麻溜地起身,胡乱收拾了下,就要下楼。
  此时屋外,早已经是万家灯火,那辆自行车正静悄悄搁在单元楼外。
  看着四周无人,我心说这可是天赐良机,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哪知道老朱看着机灵,干这话还是头一次,愣是费了老半天也没把锁撬开,两人傻不愣登地捣鼓着,路边还时不时有人经过,那眼神,啧啧,简直没法说了。
  “嗨,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偷车的啊?!”
  这话让我气的够呛,这老小子酒还没醒吧?!瞅这架势,不能再让他胡作非为下去。弄不好别说车没被端,人先进了局子。
  不过总算天可怜见,友好的省城人民充分发扬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大多数人只是瞄了瞄我们几眼,也没有多加理会。
  这功夫,趁着没人,我一拍老朱肩膀,“别费什么劲了,赶紧的吧!”
  老朱牛眼瞪了我一眼,连着镜框都有些颤动,“你能耐你来啊,我告你啊,这可是门技术活,讲究的是慢工出细活…”
  还没等他说完,我可实在忍不住了,一声断喝,“闪开。”说着一把将车子扛上了肩。
  老朱这会算是瞠目结舌,愣是过了好久,“阿朋,高,你实在是高!”
  一路上我俩怎么上楼的,反正我是记不清了,不过大概这辈子的脸算是丢光了,心说这老朱什么玩意儿,净出些馊主意,还奇了怪了,当初我怎么就听进去了?!

  回来后没多久,我手机就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接过来一听,是发哥打过来的。
  电话那头,发哥充满磁性的声音余音绕梁,“阿朋啊,好消息,你上次不是让我给你找个活吗?嗨,哥们给你搞定了,怎么着,准备请发哥撮一顿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前几天和他聊起过我们的窘境,就那么随口一说,还真让他上了心,不亏是中国好基友啊!
  只不过等他把活儿一说,我心算是拔凉拔凉了。
  在这里,我简单介绍下自己。
  本人男,化工专业,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除了成绩一塌糊涂外,倒是优点多多,可好死不死,发哥给我找的,居然是份家教的活儿,这不是要逼良为娼的节奏吗??
  不过,经过发哥的循循开导,我也是渐渐接受下来,特别是他最后一句,简直说到了我心坎上。
  “阿朋啊,我们工科生,多半狼多肉少,这家教可是结交广大妹子的大好渠道,我都帮你打听好了,这回这个东家可是个妹子,听说长的还水灵。把握不把握得了就看你本事了。可以,明儿八点,阳明路见;不可以,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再来找我。”
  发哥这孙子脾气,我是了解的,够仗义。依他的性格,这次居然没有下手,显然给足了我面子。
  当时可把我感动得不行,“发哥,啥也别说了,到底是兄弟,我也就不推辞了。明儿八点,阳明路见。”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门就差不多给人敲烂了。
  “孙子勒,开门啊!还睡呢?!”
  我一听是发哥声音,赶紧开了门。这小子一进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你小子能不能靠谱点,看看都几点了还睡?!”
  这时,老朱睡眠朦胧凑过来,“是发哥啊,这大清早的,啥事儿?”
  发哥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一边玩去,我看阿朋就是让你给带坏的,面试都不在乎。”
  “面试?”老朱瞅了瞅我,“阿朋,啥面试啊?”

  我笑笑,简单把这事说了说。还没听完,老朱一脚就蹬过来,“我靠,你麻溜地快点,这大好机会也不着急?!”
  众人胡乱收拾了下,我也捯饬的差不多了,往镜子里一瞅,还蛮帅的,不由得有点得意起来。
  “孙子,你还不走!”
  发哥一声惊雷,暴跳如雷。
  临出门时,我叮嘱老朱把车尽快处理掉。一旁发哥听的莫名其妙,随口问了问。
  我赶紧给老朱使了个眼色,仗着朱的机智,这事儿总算给糊弄过去了。
  刚下楼梯口,发哥便和我交代个没完,好大一会儿,我总算是听明白了。
  敢情发哥这回说的这个雇主,是中介公司里出了名的挑事主儿,光家教老师一年就不下请了四位。这不正赶上发哥帮我打听来着,这中介老板一听,二话没说,就顺水推舟介绍了过去,不仅中介费给免了,连带联系方式也一并告诉了他。
  当时我这一听,之前的满心欢喜算是彻底泡汤了。我寻思着,“好小子,这是给哥们我下套啊,得,我倒要看看,究竟怎么个难对付法?!”
  话说着,两人便是到了约定的地点,凡尔赛茶餐厅。
  讲到这餐厅,但凡省城的人都知道,那可以说是赫赫有名呐,两个字形容,高档!
  像我们这种穷学生,平常是根本没机会也没条件进来,这也足以看出对方的身份和家境,那绝对是大富大贵。
  我俩刚到的时候,这茶餐厅也刚开门不久,四下里人丁稀少,只有几个服务生模样的姑娘整理着东西,看我们进来,便是凑了过来。
  我看这些姑娘,那是一个赛一个标致,那身段那笑容,比起空姐也不落下风,正看的花痴时,身后突然有人叫道:“是牛同学吧?”
  我一个回头,哇塞,眼前就是一亮。

  一个中年贵妇领着个年轻丫头正朝我俩走了过来。这边,发哥咧开了嘴,满脸堆笑,“杜阿姨,您来啦?”
  我一瞅,心里立马开了花,之前的事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中年贵妇长的倒不怎样,可她身边的年轻丫头确算得上绝代佳人了,樱桃小口,飘然长发,瓜子脸柳叶眉,前凸后翘,反正能想到的词我都想了个遍,最重要的是,那丫头此时与我对上了眼,目不转睛。
  我心中那叫一个乐啊,这丫头不会看上我了吧?!
  也许我的举动太昭然若揭了,发哥一个推搡,“干嘛呢,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我跟你讲的杜阿姨,额,杜阿姨,这位就是令千金吧?!”

  中年贵妇还来不及插嘴,那美女却是先开口了,“妈,这就是你说的那家教老师么?!”
  我听丫头语气不善,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就这时,杜阿姨诧异地看了看我,“恬然,你们认识?!”
  那丫头轻哼了一声,半天才说出三个字,“不认识。”
  说话间,几人坐了下来。杜阿姨倒是快人快语,一上来就是仔细询问起我的情况,那问得可叫一个详细,要不是发哥在场,我都有点怀疑,这分明就是丈母娘见女婿的节奏嘛。
  还好之前发哥在她面前肯定美言不少,加上我这人伪装能力特强,几句话问下来,愣是滴水不漏,想来杜阿姨也认为不错,刚才职业的笑容也明显缓和下来。
  只是那位叫恬然的丫头一言不发,直盯着我有些发毛。
  过了一会儿,杜阿姨和她女儿小声交换着意见。趁这功夫,我推了推发哥,“老哥,这丫头片子不会脑子受过刺激吧,怎么老盯着我看呐?”
  发哥瞪了我一眼,正要说话。杜阿姨发话了,“陆同学,今天我们也算见过面了。嗯不错,明天开始,你就辅导恬然功课吧。”
  我望了望发哥,一脸的懵圈。这就算被录用了?!
  原本以为这回怎么着也要审查半天,弄不好还有笔试之类的环节,看来一切都是多虑了。

  说实话,这杜阿姨虽说看着满趾高气昂的,但交谈下来,也不像中介公司说的那般挑剔,难道都是道听途说?!
  这时,杜阿姨简单把恬然的情况说了说,敢情这丫头也就十六岁,上着高一,装着打扮可就成熟多了。
  我也一旁装腔作势了解了下情况,就这么一问,才知这回辅导的居然是物理,不由暗暗叫苦起来。
  高中三年,算来算去,我最差的就是物理,说句毫不客气的话,要不是当年高考物理考得极差,我也来不了这三线城市的三流大学。
  发哥是了解我的,见我脸色不对,忙岔开话题,趁着服务员上茶的功夫,和杜阿姨母女谈笑风生,直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不过,我可就如坐针毡了,原本想着这次能捞个外快,顺带泡个妞,这倒好,愣是把自己给陪进去了,这往后用不了多久,我那点物理存货绝逼露馅不可。
  忧心忡忡中,我哪有心思品茶,几乎也是问一句答一句,直到杜阿姨递过来一张名片,说道:“小陆啊,这是我地址,费用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一课时30块,月结。要没什么问题,明儿晚上八点就正式开始吧。”
  至始至终,恬然都没给我搭上一句话,临了,林阿姨向我要了下手机号码,说是日后方便联系。
  我礼貌地寒暄了两句,便和发哥与这对母女作别。说实在的,这叫恬然的丫头,我越瞅越是眼熟,只是要说在哪见过,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来了。
  “阿朋啊,恭喜恭喜啊!”
  发哥一脸奸笑地凑了过来,正赶上我一趟火全撒在他头上。
  “你丫的,给我下套啊!你给说说,这家教我还怎么教?!辅导物理,这不是要我老命吗?!发哥,我这是该你有多大仇啊,至于这么整我吗?”
  发哥一听这话,脸立马就放了下来。

  “孙子,说什么呐?听你话合着我赚了回扣拉你下水,我这还不是惦记着哥几个,不然犯的着帮你联系吗?再说了,刚开始也没想那么多,还不是一门心思给你小子找点发家致富的门路,顺便解决下男女问题,你说我容易吗?!”
  一顿牢骚发完,我多少也感觉自个儿有点失态。到底是多年的兄弟,怨归怨,哥们情谊那是不能丢。
  在这一点上,发哥就做的比我好。还没等我开口,几张百元大钞便是递到了我面前。
  “喏,拿着吧,别给我虚头巴脑说不要不要,你们的情况我还算了解,发哥别的没有,几百块钱还是拿得出的。”
  我愣了愣,鼻子有点发酸,不过很快又恢复了。
  “发哥,得亏你不是女的,不然就你这样,我非以身相许不可!”
  “去你丫的!你可记牢了,我可不是做慈善,等你工钱发了,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我!”
  两人笑骂一阵,不知不觉回到了阳明路。这会儿发哥赶着有事,二人就此别过,而我也一转身上了楼。
  刚把门打开,老朱就紧张兮兮地跑过来,“阿朋,阿朋,怎么样了?!”
  看他猴急的样子,我有点好笑,怔了怔,便是故作轻松说了一声,“就那么回事吧,我出马还有拿不下的主?老朱,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这话立马让老朱那张老脸乐开了花,连着镜框也闪闪发光。我心说,这厮怎么越长越像汉奸了,连笑都笑得那么猥琐,原来怎么没发现?!
  正当还要取笑两句的时候,突然间,我目光一转,顿时有了个重大发现。
  走之前放在大厅里的那部自行车不见了!
  “老朱,那车这么快就处理掉了?!”我有些不信,要说老朱的性格,没有比我更清楚的,典型的嘴炮,从来说的比唱的好听,真要干起正事,慢得想杀人。

  果然我话音刚落,老朱那张鞋拔子脸,一脸的苦大仇深,“咳,别提了,那车没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给我说说。”陡然间,我紧张了起来。
  老朱长叹一声,便断断续续说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就我回来之前,车主的女儿找上了门。伶牙俐齿,几句话差点让朱这个老江湖给她下跪不可。
  我大吃一惊,“不是吧,你这脸皮够厚得了,这天底下还有比你能说的?”
  老朱一脸的无奈,“哥哥欸,不是她厉害,是她带来的丫头厉害,敢情那天干活的时候,我骂的那人就是这丫头片子!就我们作案全过程,她可是观察的一清二楚,这不,车子给她们拿走了不说,还留了个姓名电话,说是让我们想好了再找她,不然就派出所见!”
  我一听,立马慌了神,赶紧让老朱把那丫头留的纸条拿过来,就那么一眼,我愣住了!
  纸条上,两个极其熟悉的汉字,恬然!
  故事讲到这儿,大概有人就要说了,这事儿也未免太巧了,该是你编的吧。
  这我可就要好好说叨说叨了,没错,当时确实还有点波折,只不过让我压缩了下,事情本身倒是不假。
  单说那天我看到纸条的心情吧,诧异,意外,什么滋味都有。紧接着便是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那丫头片子瞅着我没完,敢情一早就把我给认出来了,这张纸条明摆着是向我示威嘛,反正明儿八点我要去她家一趟,这会儿,反倒也不急了,该吃吃,该喝喝。

  一旁老朱却不答应了,“啥玩意儿,都到这地步了,您老人家还想着吃呢?你就不怕人家把我们给供出去,再说了,现在咱俩也算身无分文了,喝西北风吗?”
  我笑了笑,扬手就把发哥给的几百块甩老朱脸上,晃了晃,“哥有钱,看见没?”
  “怎么回事?”老朱果然起了兴致。
  过了一会,我把这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顺带着也提了下恬然的事。老朱同志那叫一个惊讶,愣是好久没缓过劲来。

  根据他的多年阶级斗争经验,加上天赋异禀,老朱断定,这回我绝逼吃不了兜着走!泡妞这事肯定是黄了,还是赶紧想想对策为妙。
  不过我这人,天生有一好处,乐天派。这当口反倒劝慰起老朱,没多大功夫,这位九头牛也拉不回的朱同志还真就让我做通了思想工作,经第一届吃喝不嫖赌会议决定,二人一致通过了要去馆子店改善伙食的决议。
  话说着,两人就附近找了家饭馆饱餐一顿,老朱自打昨天中午就没进过食,一瞅饭菜上桌,连着眼珠子都绿了,还没等我动筷子,就让他干掉了大半。
  这场饭局来的快,结束的也快,用风卷残云形容毫不为过。
  酒足饭饱后,老朱打了个响嗝,便是默不作声。我瞅他样子有点不大对劲,转过脑袋一看,没想这孙子眼眶都红了。

  “老朱,怎么了?”
  要说哥几个平日里嘻嘻哈哈惯了,冷不丁沉默下来,竟是有些异样的情绪翻涌。
  这时,老朱长叹了一口气,“阿朋,有时候我在想,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我听的一愣,这孙子哪根筋搭错了,问这么玄乎的问题。于是思考了片刻,答道:“老朱,我书读的少,太多的道理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今天我们狼狈,不代表以后一直这样,兄弟你记住了,这患难之交,咱可一辈子别忘。”
  那天下午,我和老朱聊了很久,也都哭了,彼此间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十多年过去了,那年夏天,我很怀念。
  第二天天刚一黑,我便早早去到了杜阿姨家。经过昨天饭桌上的反思,我决定将这事儿摊开来,该怎样就怎样,或许从那会儿起,我便明白了个道理,人总要活出个人样,不然连自个儿也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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