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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去世后,家里来了两条白蛇……
作者:
大师兄
我叫林初,生在南云边陲的一个小山村。
山里人思想比较封建,死后都要施行土葬,我爷爷过世,也是被埋进了后山。
爷爷生前是个风水先生,墓地是他自己选的,旁边还给奶奶留了一块空地,将来老两口可以合墓。
我上初二那年,奶奶高龄病世。家里遵照爷爷的遗愿,要把奶奶葬在爷爷旁边。
因为风水是爷爷看的,家里人比较放心,觉得不会有事。
可是到了下葬的头天,二叔和我爹去挖棺井,中午两人就去了,下午都不见人回来。
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二叔才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二话不说,翻出爷爷生前用的木箱,拉着我就直奔后山的坟地。
因为受爷爷的影响,我们家除了我妈,多少都会点风水上的事,只是爹和二叔都不靠这个吃饭,爷爷死后,箱子里的东西就没有动过。
现在二叔翻出来,是坟地里出事了?
我一路狐疑,到坟地里一看,只见爷爷坟前摆着一口红棺。
那棺材很奇怪,前面写的不是“寿”字,而是一个大红色的“喜”字。
这种棺材只有结灵婚才会用,我们地方叫喜棺,按照习俗,女的用红棺,男的用黑棺。
眼前这口红棺,盖子上还下了棺钉,难不成里面装了一具女尸?
情况都看在眼里,我也没多问,绕到爷爷的坟边,朝着挖好棺井里看了一眼,坑里有一个棺材放置的印子。
这红棺,是从里面挖出来的?
坟下有坟,那就是重葬,俗话说的太岁头上动土,是风水大忌,要死人的!
爷爷点这样的穴,是要害我们全家?
我爹听见我嘀咕,瞪了我一眼,让我不要乱说,说不是爷爷点的穴有问题,是有人故意把棺材埋了下去。
这下我就更懵了,爷爷生前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我们家也是单村独户,很少和人往来,怎么会得罪人?
此时二叔默不作声的打开箱子,拿出罗盘和桃木剑,把罗盘递给我,让我压在棺材上。
罗盘能聚八方气,用它压棺,风水上又叫八方来镇。
我放好罗盘,二叔又把桃木剑插在棺材前,还在剑柄上挂了一道黄符!
这是要来硬的?
我一看,顿时紧张起来,从木箱里捡了把铜钱剑横在胸前。
毕竟棺材一开,谁都不知道里面有啥。
这时我爹走到爷爷坟前,撒了一把纸钱,嘀咕了句,老爷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回头,他和二叔抄起锄头就开始撬棺钉。
棺材钉又叫子孙钉,钉多少根,那也是有讲究的,有子嗣的,横三竖七,一共二十颗,叫满堂钉。
未婚或是没有子嗣,那就是横四竖五,一共十八颗,叫少两子。
眼前的红棺,正好是少两子。
山里故事多,什么老僵扑人,野鬼勾魂我打小听过不少,可从来没有亲历过。眼瞅着棺钉被一颗颗的撬出来,我也有些害怕了。
起完棺钉,二叔和我爹对视了一眼,两人扣着棺缘,平稳的把棺盖端了起来。
抬起来半米左右,我爹朝棺材里扫了一眼,急忙就喊我把罗盘放到棺材里。
我害怕极了,可是二叔和他都腾不出手,我只好咬着牙拿起罗盘,歪着头看了一眼。
临近傍晚,天光不是很好,勉强能看清棺材里躺着的是一具女尸,穿着一身红裙,梳妆打扮得像个古代新娘。
女尸肤色圆润细腻,没有腐烂的迹象,双手合在小腹,像睡着了一样。
见到女尸好看的脸,我反而不是那么怕了。踮着脚,把头探进棺材里。
棺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闻,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二叔见我磨蹭,踢了我一下,我才急忙把罗盘往她胸口放。
可是她胸口鼓鼓的,我一松手,罗盘就滑了下去,落到棺材一侧。我急忙伸手去抓,不料动作有些大,脸一下就贴到她嘴上。
女尸的嘴唇冷冰冰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接触的时候,感觉她的嘴巴动了一下,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
我一下就炸毛了,抓住罗盘就从棺材里退出来,结结巴巴的喊,爹,她,她,她好像会喘气!
“胡说什么!”
我爹吼了一声,让我赶紧把罗盘压在她身上。
难道是错觉?
我战战兢兢,不敢在探进棺材里,隔着老远就把罗盘扔下去,压在她小腹上,也不管罗盘有没有放平就说压好了。
二叔和我爹这才把棺盖挪开,打量着棺材里的女尸,二叔细看了下,抬头就跟我爹说,这玩意怕是有些年头了。
我爹点点头,又让我看看是死尸还是活尸。
死尸活尸,是山里人的一种说法。死尸,就是正常的尸体。活尸,就是我们常说的僵尸、老毛尸。
老毛尸也是僵尸里的一种,只是这种尸身上会长尸毛,刚开始是白色,慢慢的就会变成绿色、黑色。等到尸毛变成红色,就不惧水火,比一般的僵尸厉害得多。
棺材里的女尸皮肤白嫩,不会是老毛尸,可要判断她是死尸活尸,只有掰开嘴,看看她有没有尸牙。
我瑟瑟发抖,摇着头不肯去。
二叔瞪了我一眼,说太阳就要落山了,如果是活尸不及时火化,我们都要被咬死。
二叔一吓唬,我不敢犹豫了。
女尸的身体很冰,但不硬,软软的。我都没怎么用力,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嘴就张开了。
她的牙齿很白,齐齐的很好看。我用手摸了摸,没有尸牙。
听说没有尸牙,二叔松了口气,有些得意的说想害我们家的人道行不够,弄不来活尸,要不然想摆平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听二叔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才落回心窝。接着我爹在不远处选了一块地,挖了坑,把红棺埋了进去。
出于谨慎,桃木剑和罗盘也一起埋了。
折腾到半夜,我们给女尸修了一堆小坟,烧了些纸钱才回家。
忙了几个小时,我累的够呛,沾到床就睡着了。但一整夜都是噩梦连连,老是梦到那女尸的脸,她一会痴痴的对着我笑,一会又变得狰狞可怖,吐着长长的尸牙,追着我咬。
醒来的时候,我满身大汗,不过外面天亮了,院子里有些吵闹,像是来了不少人。
我揉了揉脸,到院子里,看到来的是隔壁村的赵叔。
山里的规矩,抬棺有专门的抬棺匠,有的地方叫棺爷、八爷。但在我们这里,抬棺匠都是从湘西那边的赶尸匠演变过来的。
不同的是一个赶,一个抬,所以抬棺匠在我们这里又叫走尸匠。
因为爷爷的缘故,赵叔和我们家的关系还不错,带了七个精壮的小伙子过来,坐在院子喝茶闲聊。
期间二叔和我爹像是没事人一样,绝口不提重葬的事。
不一会,爷爷的几个老朋友也来了,那些都是老辈,我插不上话,就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
早饭凑了三桌,吃完也到了中午,出殡的时辰一到,我爹,二叔还有我和我娘披麻戴孝走在前面,赵叔他们抬着棺材跟在后面。
一出家门口,我就提心吊胆,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
还好,从家里到山里的路都很顺利,可眼瞅着还有七八百米就到坟山,前面的十字路口上,突然就从草里蹿出两条大白蛇,高昂着头挡在前面。
蛇拦路,这可是大凶的兆头。
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二叔火头很大,在路边捡了根木棍就要去打蛇,但被我爹一把拉住。
这时两条大白蛇动了下,转过身,扬着脖子,顺着山路游走在前面,似乎是在带路。
我爹一言不发,脸阴得能拧出水来。
一到坟地里,两条大白蛇就爬到女尸的坟头上,盘成一圈,一动不动。
赵叔他们早就变了脸色,奶奶一入土就跟我爹说:“怀远啊!这事就当是我还林老爷子一个人情,钱我就不收了,饭也不吃了,有些事,你们家要有准备才行。”
说完,赵叔带着他的人转身就走。连我爷爷的几个老朋友也是不敢多留。走远了,几个老头还摇着头叹气,弄得我和我妈心慌慌,害怕得不行。
我爹和二叔全程一言不发,也没去理会那两条大白蛇,把奶奶的坟头修整了下,烧了香纸就回家。
到家里,我有一肚子的疑问,只是气氛紧张,也不敢问,躺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才迷糊的睡着。
结果眼睛一闭,我又做梦了,梦到了奶奶。
平时奶奶最疼我,在梦里我也不害怕,吃着她给的糖,靠在她膝盖上听她讲话。
奶奶的手一下一下的刮着我的头发,笑呵呵的说给我找了个媳妇儿,问我喜不喜欢。
十三岁的年纪,想得不多,可也会害羞了,我脸红红的,说人都还没见过,那知道喜不喜欢。
奶奶呵呵一笑,继续摸我的头,摸着,摸着,我突然感觉她的手变得很冰,冻得我头皮都有些生疼。
即便是在睡梦里,我还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下,这一看,吓得我我头皮都炸了。
只见两条大白蛇挂在床头,探着身子,两颗蛇头不停的在我头上来回的刮。
我怪叫一声,直接从梦里挣醒,坐了起来。
我从梦里惊醒,全身都是冷汗。此时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窗户里透进来的光看不清屋里的情况,但我有种感觉,那两条蛇是真的在房间里。
或许,此刻还在床头晃悠着。
二叔就住在我隔壁,听到叫声第一时间冲了进来,问我怎么回事。
“蛇,蛇,二叔,屋里有蛇!”
二叔闻言,急忙把灯打开。
床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时我爹和我妈也赶了过来,二叔跟他们说没事,这娃子就是做噩梦了。
但我妈见我一身大汗,怕我着凉,心疼的把衣服给我披上,搂着我,问我做了什么梦。
梦见女尸那一晚,我醒来就剩一个印象,这次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像真实发生过的事。
我妈问,我就一五一十的就说了。
“白蛇送亲!”二叔和我爹听完,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急忙就转身出门。我和我妈又怕又急,也跟了出去。
到外面,二叔刚把堂屋门拉开,一股冷风就倒灌进来,我娘一声惊呼:老天爷!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嚎完,我妈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我站在她旁边,也是被吓得双腿发软。
只见我们前天埋掉的红棺,此时就横停在院子里,两条成人手臂粗细的白蛇缠在上面,不停的扭动着,似乎是它们把棺材驮到这里一样。
“嘶!”二叔抽了口气,回头问我,“你前天有没有看清,棺材里是活尸还是死尸?”
我笃定的说,“是死尸。”
二叔一听,折身到堂屋里翻出一瓶雄黄酒,喝了两口壮胆,然后含了一口,冲到院子里对着两条白蛇就喷。
雄黄和酒的气味一散开,两条大白蛇就扭动着身子,把棺材整个都顶了起来,抽出身就朝着大门口开溜。
看着逃走的大蛇,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晚上做的梦。
新媳妇,难不成就是棺材里的女尸?
二叔一直追到大门口,也没去伤蛇,只是把雄黄酒全撒在地上。
见二叔把白蛇赶走,我心里的恐惧稍微缓和了一些,把我妈扶到沙发上,回院子就问二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白蛇送亲?
二叔和我爹都没吭声,直接就开棺。
女尸还在棺材里,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我感觉她的皮肤比前两天白嫩了一些,只是原本应该压在她手上的罗盘,此时却被她抱在了手里。
棺材刚开,是谁动了罗盘?
我后背一毛,转身就想跑回屋躲我妈怀里,结果被我爹一把揪住,让我到棺材里面把尸体翻过来,看看她的背上有什么。
他的话不容反驳,我只好硬着头皮,脱了鞋子,颤巍巍的爬进棺材里,我一进去,他和二叔就背过身。
翻动尸体的时候,我都还没用上力,轻轻一碰,尸体就自己侧了过去,吓得我重重的撞在棺壁上,半天都不敢动。
二叔听到响动,微微侧头说:“小初,你把她的衣服扒下来,仔细看看后背上有什么。”
女尸的衣服是古装,有很多带着缠着,不容易脱,而且动起手来,免不了会有身体上的接触,每次碰到她,我的心都要跟着抖一下,生怕她会突然翻身坐起来。
吓得我都快哭了的时候,总算是把裙带都解开了。
衣服一拉,那股好闻的香味就浓了不少,似乎是尸香。
裙子拉到腰间,我才看见女尸背上有一枝妖红的花骨朵。
那东西一看就不是纹身,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还没有盛开,但栩栩如生。
“二叔,有一朵花!”我松开手,尽可能的远离女尸。
我爹像是早就料到,咬着牙连说两声,“果然,果然!”接着又说:“小初,你看看花开了没有!”
“没,没开!”
我一边回答,一边把女尸的裙子拉上,都没有仔细整理,匆忙把她扶正,连滚带爬的逃出棺材。
“没开就好,没开就还有时间!老二,你去准备一下,他们想借尸发难,我们就供尸,两年后,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我爹说供尸的时候,少了往日的犹豫,十分的坚定。
供,就是尊敬,侍奉。
农村里供奉鬼神,很多都是源于恐惧。
得罪不起,忌惮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尊敬它,侍奉它。
而且供奉的时间久了,还会得到认可,得到庇护。
我爹要供女尸,那就是说我们家得罪不起它。同时也想通过供奉,得到女尸的庇护,反噬想害我们的人。
只是,女尸就算真的能显灵,短短两年的时间,它会庇护我们家?
二叔一听就不同意,说供尸霉运连连,我现在还小,影响很大,不如一把火烧了,逼背后的人现身。
两人争执了十来分钟,最后还是二叔妥协了,原因是女尸背后的那朵花,我爹虽然没说那是什么,但一提起来,二叔的底气就不足了。
那东西,好像有来头。
只是不管供什么,除了有敬畏之心,还要有人去侍奉。
商量后,我爹决定把女尸供在我房间,由我负责日常的上香、添祭品。
我当时就给吓哭了,可哭也阻止不了大人们的决定。中午的时候,红棺就进了我的房间,我爹还逼着我去上香。
往后好几天,我都被吓得不敢睡,直到身体扛不住了,才迷迷的睡上几个小时。
后来我妈买了一块花布盖在棺材上,夜里也不做噩梦了,我的睡眠才慢慢的恢复正常。
但自从供了尸,我就闷闷不乐,话也少了。后来才知道,我可能是被吓出了抑郁症。
而且二叔说的霉运,七天后就开始应验,先是家里的牲畜接连着死了,新买来的小猪小鸡也养不活,田地里的庄稼也害了瘟病,颗粒无收。
为了维持生计,我爹只能到外面打工,结果到我开学的时候老板跑了,工钱一分都没拿到。
眼看着连学费都交不起,二叔才开口和赵叔借了八百块,帮我交了学费,买了一辆旧单车,每天蹬着接送我回家给女尸上香。
半年时间都不到,我们家就穷得米饭都吃不上。有点好的,还要用来供奉女尸,馋得我经常眼泪汪汪。
那段时间,因为营养不良,我长得又黑又瘦,加上不能上早晚自习,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嫌弃,同学们背地里都喊我小乞丐,不愿意跟我玩。
这让我越来越自卑,走路都低着头,生怕有人盯着我看。一直到我十四岁生日,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是爆发了。
农村的小孩过生日,不像现在有蛋糕、礼物,但好歹会有几个水煮鸡蛋。
可家里的鸡窝都凉了一年,别说鸡蛋,鸡毛都被风给吹没了。还好二叔上山掏了一夜,摸了三个野鸡蛋回来,让我妈煮给我。
半年油水不沾,我瞧着锅里翻滚的鸡蛋,眼睛都在冒绿光,可怜巴巴的坐在灶台前守着。
一直守到都要熟了,结果我爹从外面做工回来,见锅里有鸡蛋,二话不说就捞在碗里,让我端去供女尸。
我眼圈一下就红了,但那时候,我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硬是咬着牙没哭,听他的把鸡蛋端去供了女尸。
当天夜里,我爹他们都睡下后,我就翻爬起来,把供桌上的鸡蛋吃了,吃完把被子抱到棺材上,一把火就给点了。
看着红棺在大火里烧,我站在门口放声的大哭。那时候,其实已经分不清我是在哭还是吼了。
我爹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眼睛红得像公牛,冲过来就扇我耳光,要不是我娘护着,感觉他会把我打死。
情绪发泄了出去,我慢慢冷静下来,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这得罪不起的玩意,要是发起狠来,全家人都得遭殃。
可奇怪的是,大火扑灭后,被子和床铺都烧成了灰,红棺却毫发无损,漆皮依旧红得发亮。
见棺材没事,我爹和二叔都松了口气,没有在打骂我。只是两人一宿没睡,嘀咕着不知道商量什么。
天一亮,我爹就收拾行礼,说要进城打工,然后就走了。
我恨他,都没有去送。
自从我爹走后,我几个晚上都不敢睡,红着眼,拿着爷爷的铜钱剑守着我娘,生怕女尸从棺材里爬出来报复。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发展,那一场大火后,我们家的情况反而开始好转。
先是我爹从外面寄了钱回来,接着家里开始能养家畜,一年下来卖了不少钱。二叔也捣鼓起爷爷留下来的箱子,干起了风水先生的行当,碰上周末,还会带着我一起去。
我上初三那年,家里的日子又红火起来,不仅翻新了老宅,二叔还在旁边盖了一栋二层小楼,买了摩托车专门接送我。
日子好了,营养跟上,我也开始长个头,人变白了,性格慢慢的恢复了一些,在学校里也会跟同学们一起玩。
但我对女尸的恨却一点都没有减少,而且烧过它一次都没有出事,我变得有些肆无忌惮。有时候给她供奉鸡腿,我会偷偷啃上两口,在用舌头舔一遍。
想着让她吃我的口水,心里就有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直到我初三下学期发生了一件大事,才改变了我对她的认知,同时也影响了我的一生。
我念书的学校在小镇的边上,背靠一座不高的山,上面种植着大量的板栗树。
山腰位置有个洼地,农户为了方便灌溉,就把山泉引到洼地里,结果雨季的时候山洪也往里面冲,时间一久,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积水潭。
夏天一到,我们男生都喜欢到水潭里戏水消暑。不过就在年前的时候,附近有个村妇跳潭自杀,尸体一直没捞上来,自那以后,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前后就淹死了好几个人在里面。
一时间很多人都在传,说是村妇变成了水灵在抓替身,传到后面,有人说半夜看见死掉的村妇漂在水皮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阴森。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学校为了安全起见,都是三令五申,不准在校生去水潭里游泳。
但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狗胆泼天的时候,总有些个耳朵长在后脑勺的学生,我就属于这一类学生。
那天刚好星期五,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老师临时有事,就让我们在球场上自己背书。
趁着没人注意,赵志杰,孙天宇,刘宝我们四个偷偷翻墙出去。本来是约好了去游泳,结果到了水潭边上,他们都不敢下水。
经过那半年多的压抑和自卑,我的性格有些扭曲,只有出风头被人关注,心里才会踏实和得到满足。
见他们畏首畏尾,我脱光衣服跳进水里,扎了个猛子(闷水,潜水),抹着脸上的水笑话他们胆小。
半大孩子,经不起诱惑和激将,我一带头,赵志杰和孙天宇也先后下水,只有胆小的刘宝留在岸上,不停的说水里有水灵,让我们赶紧上去。
因为供尸的事,我没少看爷爷留下来的书,二叔也经常带我出去做事,长了不少见识。现在太阳还挂在山头,阳气很重,就算水里真的不干净,那东西也不敢出来害人。
我奚落了刘宝几句就没有理他,跟赵志杰、孙天宇比谁憋气的时间长。
孙天宇水性比我们好,几次都是他赢,嘚瑟的打猛子给我和赵志杰看,只见他像泥鳅一样钻进水里,冒头就在四五米外,靠近了水潭中间。
积水潭是个锥形,中间的水很深,我有些担心,就让他赶紧回来。
孙天宇抹了一把脸,又扎进水里,准备钻水回来。
结果他这一下去,一分多钟都没见上来,我和赵志杰也笑不出来了,急忙喊他的名字,游着过去找人。
我们刚游出一两米的样子,孙天宇扎猛子的地方突然咕咚一声,冒出一个斗大的龙泡,炸开后翻出一个黑漆漆的大圆球,周围还漂散着一大滩头发一样的黑丝。
“水灵,水灵来了!”胆小的刘宝吓得哇哇大叫,赵志杰一听,扔下我折头就往岸上游。
我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坨,也有些害怕,只是想到孙天宇有可能被缠在下面,还是咬着牙游了过去,伸手胡乱的捞了一把。
这一捞,还真抓到了一只人手。
“孙天宇!”我欣喜的喊了一声,用力一拽,那黑乎乎的圆球被水推开,咕咚的一声,从它下面翻出一张泡得发白的脸,晃荡后停下来,正好是对着我,有些鼓胀的眼窝里,一双白惨惨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认得出那张脸,就是刚刚沉水的孙天宇,可现在,他却像是被水泡了好几天一样,皮肤鼓胀发白,感觉用手一戳就会飚出一滩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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