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玉门关,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灼热,一眼看不到头的戈壁滩上,除了凌乱的石块之外,就是地面升起的热气,整个戈壁滩死一般的沉寂,热毒的太阳烤的我背上一片火辣般的刺痛,顶着四十多度的高温,我们一行九人在这无人的戈壁上进行勘探作业。
“根据地图显示,这前面应该有一道古时候留下的城墙,咱们过去看看。”带队的张队长用挂在脖子里的白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大约走了两个小时,真发现一截很矮的土城墙,也就到膝盖那么高,应该就是张队长口中所说的城墙了。
“哎呀,张队长,您真是知识丰富啊,这么荒凉的戈壁上,您都知道有城墙,我太佩服您了。”
“咱们张队可是高材生,在地质队那都是屈才了。”
“哎,真是委屈张队长了,这么热还亲临一线,亲自带领咱们进行油田勘测,您真是辛苦了。”
其他几个队员,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说着恭维领导的话,只有我和虎子两个人对这种阿谀献媚的行径不屑一顾。
这时张队长看了看我说道“白羽,李虎,你们再往前探探,看看有没有什么信号反应,其他人原地休息,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过夜了。”
原本蹲在地上休息的李虎,一下就站了起来,瞪着张队长,说道:“凭什么你们休息,我们去勘测?”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张队长面前,应该是给了他很强的压迫感,让他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退了两步之后,张队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猛地往前一步,大声说道:“你说凭什么?就凭我是你们队长!”
虎子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张队长,而张队长此时也不怕他,接着说道“我们都正规院校毕业的文人,是国家的人才,你们俩不过是部队退役回来的,说好听点那就是武夫,这些体力活当然是你们来干,不然你以为你们凭什么能在勘测队混饭吃?就你们俩,我告诉你们,说个不好听的,你们俩就是……”
李虎两眼通红,猛地一把抓住张队长的领子,应该是动怒了,我一看不好,连忙拉住虎子。
李虎被我拉住,应该是冷静了一些,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手,低声劝他:“虎子,别冲动,毕竟咱们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这年头找个工作不容易,能忍就忍着吧。”
李虎恶狠狠的瞪了张队长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开始收拾装备,准备出发。
张队长看李虎服输,马上得意的冲其他队员说道“看看,你们看看,还是白羽识时务。”说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那肥头大耳,得意的模样,我就觉着恶心,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砸掉他两颗牙。
这家伙平日在单位里就爱找我和李虎的麻烦,现在出来勘测也是一样,装备我们背的最多,勘测我们跑的最远,几乎所有的体力活都让我们干,要不是为了生活,对于他这样的小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原地休息,我和李虎继续往前走。
我们俩根本就没心思去勘测,大概走了三个多小时,我们也原地休息,就等着太阳落下去之前回去交差。
“老白,你说咱们在部队里的时候多威风,现在,你看看,这群王八蛋。”
我也是满心的无奈,回想一下当初爹妈看了多少人的脸色,装了多少孙子,才给我找的这份工作,心里就不是滋味,总不能对不起爹妈这番苦心,只能咬着牙硬撑着。
就在我感慨万千的时候,探测器里传来微弱的信号,我拿过来一看,才发现不对,这信号应该并不是油矿,而是铁矿,这下面应该有铁,从信号的反应来看,铁的纯度还挺高。
我招呼李虎拿来声呐探测仪,从探测上来的讯号显示,这下面有一个很大的空间,按照地质勘测的教材上写的内容推测,应该是地壳运动形成的地底空洞。
我们两个拿出纸笔,开始记录信号的频率和振幅,并且开始多点记录,一阵子忙活,不觉着天就暗了下来。
这戈壁昼夜温差极大,白天可以四五十度的高温,只要太阳一落,不出三个小时,这温度就会降到零度以下,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得抓紧回去,不然在这里冻一夜可不是好过的。
我和虎子开始收拾器材,就在这时,虎子一声惊呼“老白,你看那边!”
我抬头顺着虎子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只感觉一股黑色的柱子正在形成,心中咯噔一下,再看看天,天上别说月亮,连个星星都没有,在这种茫茫的戈壁上,除非碰到大的沙尘暴!否则肯定是万里星光。
“虎子,快找地方躲起来,估计要有大沙尘暴来了!”
李虎一听,脸色剧变,我们在地质队待久了,自然了解这戈壁上的沙尘暴有多厉害,那被风吹起来的碎石,比刀子可锋利多了,打在人身上,不比子丨弹丨的杀伤力差。
我们也不顾不上收拾地上的勘测器材,拿出手电筒,分头开始寻找可以躲避沙尘暴的地方,能找到一截矮墙都行,可惜我找了半天,这光秃秃的戈壁滩上哪里会有什么矮墙。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远处传来李虎的声音“老白…快来,我找到了!”
我大喜,心想天无绝人之路,连忙循着声音朝着光亮的地方跑去,到了之后才发现李虎找到了一个圆形地洞,直径大约一米宽,这时,我们两个都犯了难,茫茫戈壁,出现了这样的地窟,谁也不敢下!谁知道是不是蝎子窝,或是巨蜥的巢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呼啸声,巨大的吸引力瞬间传来,我手上一滑,手中的手电筒飞了出去,借着飞出的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龙卷风,风暴连接天地,而且旋转的速度非常快,一看就具有毁灭性的力量!
这时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我心头一横,冲着李虎说道“跳!”我两眼一闭,直接跳入了这个地窟之中,紧接着一声闷响,我估计是李虎也跳了进来。
就在我们刚跳进来,黑沙暴就铺天盖地的袭来,砂石被狂风吹的飞快,虎子在我上面,露出的背部被风沙刮到,瞬间带走一块皮肉,细小的砂石子直接钻进了他的皮肤里,疼得他直咧嘴“我说老白,你能再往下点吗?不然这黑沙暴还没过去,我就先去找马克思汇报思想去了。”
我也知道虎子的处境,连忙向里爬了几步,虎子双手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我的背上,我一个踉跄,双手支撑不住虎子的体重,身体猛然向下划去。
一直划了有五六米,这才停下来,我拿过虎子的手电筒,打量了一下这洞的四周,发现洞壁上有很多铲子留下的痕迹,不过,大小,力道,都很均匀,整个洞是缓慢向下倾斜的,我拿着手电向下照了照,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不过在距离我们三四米的地方,赫然有一具半风化的尸体,大多数骨头都已经裸露在外面,只有在小臂的四周还有些皮肉。
看到这里,我猛然一惊“虎子,看来这是个盗洞!这下面应该是个古墓。”
虎子平日里没少听我讲那些盗墓的故事,虽然都是祖辈上传下来的段子,但却被我讲的神乎其神,就像我自身经历过一样,没想到这时候真的碰见一个古墓的盗洞虎子也来劲了。
“你咋知道是个盗洞?”
我往前爬了两步,仔细看了看那尸体,按照戈壁滩上的气候来推算,只要人一死,在这里不是风吹,就是暴晒,就算是在这盗洞中,不出一个月,也肯定变成干尸,而我面前这具尸体,虽然大部分骨头都外露着,可那些连接着皮肉的地方,还没有被完全风干,推算一下,这人死的应该还不到两个星期。
“虎子,这尸体应该是个盗墓贼。”
对于尸体,我和虎子在部队的时候就见怪不怪了,听到我这么说,虎子向前探了探身子,原本狭小的盗洞变得更加拥挤。
“你他娘的能不能往后点,挤死了!”我用脚踹了踹虎子,虎子却不为所动。
我一边推着虎子,一边说“这盗墓贼都跑到这里了,愣是没冲出去这盗洞,肯定是这下面有厉害的主,万一那主这时候冲出来,咱们俩都得交代在这。”
虎子听我这么一说,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我借着手电的光,仔细打量着这具尸体,发现这尸体背后还有个帆布的背包,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了,背包的边缘有些绿色的痕迹,看上去像是某些腐蚀性液体,现在已经被风化干了,我心想“不对,这帆布包做工精良,出了名的耐磨损,怎么会被腐蚀成这样,难道包里装了丨硫丨酸,现在洒出来了?”我凑上去闻一闻,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涌进鼻腔,差点没给我吐出来。
我不敢用手去碰那背包,鬼知道那干枯的绿色液体还有没有腐蚀性,就用手电筒去轻轻的拨弄背包。
慢慢的背包被我拨开,仔细一看,里面东西还真不少,虽然大多数都被腐蚀的看不出样子来了,但还是看见一把锈迹斑斑的铲子,接着是狼眼手电,上面也有很多锈迹,应该是被那绿色的液体给腐蚀的,再往下有一份地图,可惜腐蚀的只剩下半个角大小,再往下翻看,发现一个极为精巧的四方盒,盒子通体黝黑,四面都雕刻着一些古朴的花纹,我一看就知道是这应该是盗墓贼从古墓里面带出来的冥器,看样子年代还挺久远。
看到这,我忙伸手从衣服上撤下一块布,用布包着,就把这盒子取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只听见盗洞底层传来沙沙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盒子差点就滑脱了手。
刚才发现冥器的高兴劲一下就没了,连忙把盒子递给虎子让他装好了,就招呼虎子往外爬。
这盗洞,下来容易,上去难,我们双手支撑盗洞,下半身只能用膝盖顶住洞壁,一寸一寸的往上挪,虎子在我上面,因为身形彪悍,可挪动的空间就更小,挪动的也更慢。
“你他娘的快点!怎么爬个洞都能这么慢呢,部队那么多年的训练,都让你吃了!”
说完,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吓得我魂儿都快飞出来了,只见十只墨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这些眼睛排列的很诡异,成两层半弧形排列,上层有六个,下层有四个,每一个都像绿豆般大小,而且移动速度很快,我几乎可以肯定,这玩意不是什么善茬,估计那盗墓贼就是死在这家伙手里的。
我是越想越害怕,盗墓贼下墓,那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有一定的经验,不然绝不会贸然下墓,纵然是这样,也不免落得个惨死的结局,我和虎子就更别说了,被这东西追上了,肯定是有死无生。
“虎子,你他妈再不快点,我们俩都得去天上跟太上老君聊天了。”
听我说完,虎子也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是想骂人,可一看到我身后的东西,原本到嘴边上的话一下就咽了回去,手脚并用,飞快的向上爬,有两脚还踩在了我的脸上,差点把我踩下去。
“你他娘的要害死我啊!”
我骂了一句,也不敢耽误,紧紧跟着虎子后面,我们一前一后窜出了盗洞,撒腿就跑,一边跑虎子还问“我说哥,那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那么多眼。”
我和虎子跑了一段路,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只巴掌大小的蝎子紧跟着我后面,这蝎子从头到尾身上呈深绿色,它突起的脊背有个弹珠大小的包,这包上面还有些红点,却看不清楚是什么。
“草,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只蝎子,吃你虎爷爷一脚。”话音刚落,虎子一脚下去就把这蝎子踩在脚下,只听这蝎子咯吱一声爆裂开来,飞出的绿色液体溅了一地。
绿色的液体一接触到地面,就蹭蹭的直冒白烟,再加上在盗洞里看见的那具被腐蚀的尸体和背包,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是种腐蚀性极强的液体。
此时虎子脚下也冒起了白烟。
“不好,虎子快把鞋脱了!这液体是强丨硫丨酸!”事情太过紧急,我来不及多做解释,只能用丨硫丨酸这个词来代替,好让虎子快些反应过来。
虎子一听,连鞋带也来不及解开,一把拉出鞋的脚腕位置,使劲的一撕,就把这鞋扔了出去。
就在虎子把鞋扔出去的一瞬间,我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牛筋底的运动鞋,整个鞋底已经被腐蚀光了,要是虎子再晚半秒,估计这脚就要没了。
“他娘的,这蝎子血怎么这么牛B,晚一点,老子就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
就在我们都放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得戈壁滩上沙沙作响,我举起手电往远处一照,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全是这种蝎子,此时正疯了一样向我们这边跑来。
“我的妈呀!老白,快跑!”虎子赤着一只脚,转身就跑。
我们使出吃奶的劲跑了好几个小时,一口气跑到了戈壁滩边缘最近的一个小镇附近,看到有火光,这才感觉腿一软,整个人瘫软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说老白,在部队的时候,班长让你跑个五公里,你都是最后一名,怎么今天跑的比我还快。”
我大口喘着粗气,哪还有力气跟虎子贫嘴,转过头,向后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蝎子追上来,这才放心,看来这种蝎子有一定的活动范围,现在我们已经跑出了那个范围,我转过头问虎子:“虎子,那盒子还在吗?”
虎子从怀里把盒子掏出来,递给我“这玩意什么东西?”
我拿在手里掂量掂量,这盒子不轻,晃了晃没有任何声音,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件冥器,那盗墓贼没来得及拿出来就死在了盗洞里,应该是个宝贝。”
虎子一听连忙问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没声音,要么是里面的东西很大,正好将整个盒子塞满了,要么就是个空的。”
“哎呀,咱直接把它摔开看看不就完事了。”
“你懂个屁,这盒子本身就是个宝贝,再者说,这古墓里的盒子大多都有机关,开启的方式不对,就会毁坏里面的东西,说不准还有什么暗器机关射出来。”我把盒子收好“走,咱们去下面小镇吃点东西,他娘的快给我饿死了。”
一说到吃,虎子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噜一阵响,我们俩二话不说,朝着下面小镇就走了过去。
来到小镇,酒足饭饱之后,我们俩休息了两天,买了两张火车票,就回到了单位。
结果不出所料,因为我们两个丢失了勘测设备,又无故旷工,一点都不意外的被单位开除了。
出了单位的大门,虎子咧嘴大笑“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开除了正好!老子今天晚上就去张队长小区堵他,看我不给他丫揍的叫爷爷。”
我善意的提醒:“悠着点,别露脸,省的报警麻烦。”
“得嘞,您瞧好吧!”虎子转身就走。
“别出人命,别打残了。”
“放心,放心。”
晚上虎子回来的时候,拿来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四颗牙,我瞅了一眼,就知道那张队长现在正躺在床上疼的直哼哼呢。
虎子把瓶子放在一旁,问道:“老白,咱们下一步干嘛?”
“干嘛?第一步,收拾东西滚蛋,地质队宿舍咱们是住不了喽。”
我和虎子在市郊区租了套房子,算是安顿下来,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张票子,估摸着下个月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得赶紧着找个营生,毕竟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俩东拼西凑,借了钱干了个夜市摊。
每天太阳一落山,我就跟虎子一起,蹬着三轮摆夜市排挡,辛苦是挺辛苦的,还别说,就靠着部队炊事班里学来的手艺,生意还真不错。
日子也过得去,直到有一天傍晚,一行七八个人来到我们的夜市摊子吃饭,虎子忙前忙后的招呼着这帮人坐下。
他们点了菜,就自顾自的聊起来,说的话题很多我们都听不懂,但我注意到,他们说话间提到了一个词:倒斗,当即我就多看了他们几眼,他们都是身穿黑色的作训服,这种衣服透气性一般,但是很耐磨,有时候一套作训服摸爬滚打三五年也没啥破损。
其中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很瘦,三角眼,鹰钩鼻,高颧骨,就这面相,看上去就让人很不舒服,如果有个算命先生看他,肯定嘴里没好话。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他左手提着一只鸟笼子,里面竟然是只乌鸦。
虎子给他们那桌上完菜之后,凑到我耳边说道“我说哥,你看那一桌人不像是善茬啊,各个凶神恶煞的,带八哥的那个,右手还是个残废。”
我瞥了一眼说道“那不是八哥,是乌鸦,八哥没那么大,八哥额头有耸立的羽毛簇,乌鸦没有,而且八哥的嘴是黄色的,乌鸦是黑的。”
“他娘的,带什么鸟不好,带个乌鸦,真晦气。”虎子转身去炉子旁准备炒下一道菜了
我仔细看了看那带着乌鸦的人,就像虎子说的,乌鸦在生活中一向是被看做不详的飞禽,很少有人养,再看他手上那只乌鸦,个头很大,眼神里透着股机灵劲,似乎养了很久,再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没有右手,原本右手的位置被一个明晃晃的铁钩子代替,再看他左腿,裤管空空的,下面没有鞋,竟然是一只木头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加勒比海盗里的人物一样。
虎子炒好了最后一道菜,正要送过去,被我拦住。
我端着菜,走到那一桌,“几位爷,听声,您几位是倒弄土货的?”
听到我这么说,几个人先是一愣,其中一个体型高大的汉子,手下意识的就往后腰摸去。
看到这个动作,我心里一凉,心想这群人不光倒斗,下黑手应该也是行家,这一下被我说中,说不定就要在这动手,他那后腰里藏着的不是把手枪,就是柄军刺。
连忙说道“几位爷,别紧张,小弟也是吃土货的,刚好手上有个物件,几位爷要是感兴趣,小弟就拿出来给几位爷看看。”
那带乌鸦的中年男人显然是他们的头头,拍了拍刚才那个摸武器的人。“欢子,别乱来。”然后转头看了看我“有货?”
我连忙招呼虎子“虎子,把那盒子拿过来。”
虎子正忙着炒菜,应了一声,伸手一甩,竟然把那盒子给我扔了过来,我连忙接住,生怕摔了。
虎子这么做也不能怪他,这东西在我们手里快一年了,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害怕被抓,不敢出手,这好不容易碰见了几个倒斗的主,我心想着他们能给点钱,我就赶紧着给卖了算了。
那中年男人接过这黑盒子,眼神忽然一变,低声说了句“找了好几年了,没想到在你这!”
我先是一愣,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他早就知道这东西,我心想这家伙既然识货,应该就能卖个好价钱,对于冥器这一行,我是个门外汉,也不敢乱说,就只能装作很有经验的问道“您开个价?”
那中年男人没有理会我,自顾自的看了有十几分钟,这才将黑盒子放下,对身边人点点头“是真货。”转过头看了看我“小兄弟怎么称呼?这道上的人大多我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这一位啊?”
我一听他这话,很明显在套我,如果不说点行话出来,恐怕他会压价,脑子一转,我就说道“我是小打小闹,您不认识我很正常,我祖上原来做过淘土匠,到我这手艺就没落了,我姓白,家里行三,上面两个姐姐都嫁人了,道上人都叫我白三。”
那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这我才看出来,他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很像是刀伤,但又不能确定,笑起来脸上显得很恐怖“原来是白三爷,失敬失敬,这东西是从哪个坑出的货?”
他这么问,倒是把我问住了,那天误打误撞掉进了盗洞里,鬼知道那是什么墓,不过好在我还有些历史常识,那边既然是甘肃地界,在古时候应该是属于西凉,当即胡诌道“一个西凉墓。”回答他之后,怕他再问出一些我回答不了的问题,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反问他“不知道,您是哪位爷?”
“黑鸦老七。”
我听得浑身一震,这黑鸦老七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我们市里的古董行家,他那古董店我倒是没少去,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没想到竟然在这碰上了,这外号还真符合他。
“原来是黑七爷,真是久仰大名,这么着,咱们就算交个朋友,这顿饭我请。”
能跟他攀上关系,别说一顿饭,十顿饭,我也愿意请。
“好说,好说。”黑七爷又摸了摸那黑盒子,再次一笑说道“这样,你这盒子,我给你这个数。”说罢伸出五根手指。
我心想这玩意可是我跟虎子拼了老命带出来的,就值五万?心里有些不甘,皱了皱眉头“七爷,您这有点不地道了吧,这物件就给这个价?”
黑鸦老七皱了皱眉头“实话说了吧,最近钱都买了装备了,一票人下了个墓,基本上全都栽在墓里了,现在手头有点紧,给你开五十万,这个价确实低了,这样,就算咱们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我一听五十万,心里乐开了花,这冥器还真他妈值钱,不行老子就专职去盗墓得了,还摆什么夜市摊子。
心里这么想,却不能露出来,脸上挂着苦笑说道“哎,算了,算了,小弟也是很仰慕黑七爷啊,五十万就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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