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女捕春花
作者:
紫铉先生
日期:2020-07-13 17:41:15
西汉武帝元朔五年。深秋的清晨。
蜀郡临邛官道,雾霭苍茫,秋风萧索,落叶飘零,细雨纷飞。
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疾驰在几乎没有行人的青石路上。骑在马上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青衣裹身,背上斜背着一柄长剑和包袱,身子紧贴马背,一手掠着缰绳,一手用马鞭“驾,驾,驾……”不停抽打马屁股催马前行。
其实马已经跑得够快了,是少年心里着急。可是,能不急吗?他想。耳边响起了蜀郡郡守吴大人的叮嘱:“毛虫,最好赶在你春花师姐见到严道县王县令,拿出出任‘严道县捕头的公文’前把她追回来。女孩子家家的,当什么捕头,简直是‘狐狸玩游戏----胡闹’。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拿出你做‘严道县捕快’的公文。你得和你师姐同进同退。切记!”
突然,他手里的缰绳一松,马慢了下来。“跑得那么快干嘛?不是和师姐说好了,一起去严道县做捕快,查师傅被害的真相,为师傅报仇吗?不能把师姐追回来。否则,这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如果以后吴大人怪罪,就推脱说没追上师姐就行了。反正吴大人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追上师姐。”他想。
他眼前浮现起了昨晚的情景。
“喵,喵,喵!”昨晚三更的时候,师姐春花听到他的三声猫叫后,便跑了出来。他把“迷香”点燃后,递给春花,“师姐,还是你来吧。我怕把握不好。”春花接过“迷香”,“当然是我来,只是借我爹的钥匙用一下,肯定不能害了我爹。”她轻轻把窗启开一点缝隙,吹了一点“迷香”,然后自言自语轻声说:“对不起了爹,明给你要钥匙,你肯定不给我,只能对你不敬了。你先美美的睡着不要醒,我用完你的钥匙还回来后,你就没事了。”过了一会儿,便蹑手蹑脚地走进她爹睡的房间,取出钥匙。两人悄悄来到蜀郡衙门郡守办公室。“你在外面看着,我进去制作文书。”一刻钟过后大功告成,两人来到衙门外的草地上。“小毛虫,从现在起,本小姐,不对,我得女扮男装,应该是本公子,就是你的上司了。你作为捕快,是我的下属,得拍我马屁。否则,嘿嘿……我得给你小鞋穿。”“师姐,我不会拍马屁,你教教我。”“你真是一条笨毛虫,听着。如果我口渴了,你得给我递水,我要吃饭,你得给我拿碗添饭,我喜欢听什么好听的话,你就得说……”……“师姐,别闹了。赶快把钥匙给你爹还回去,不然一会儿他醒了发现了就糟了。”分手时,春花把留给她爹的信交给他,“记住,等天大亮后你再去交给我爹。他肯定要叫你来追我回来。然后你就一起来严道县和我汇合。天麻麻亮的时候,我就骑马先走。”回去后,想着马上就要和师姐一起去严道县当捕快,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天一亮,就匆匆忙忙跑到郡守府邸,把春花的留言交给了她爹。吴大人看了后,气得直跺脚。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叫他立刻骑马去追。临走时,还给了他一道实在不行就在严道县做捕快的公文。
“师姐现在到了严道县了吗?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想,“应该不会。师姐武功好,头脑也远比自己聪明。不要说不会出什么事,就是出了什么事,她也能应付。”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因为师姐春花其实比他大不了两个月。不行,得尽快赶到严道县和师姐汇合。于是他重又策马飞奔起来。
“哒,哒,哒……”马蹄声,久久回荡在群山蜿蜒的山谷中。
严道县地处西南边关。是个夷、羌、汉,杂居的地方,而且汉人还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本地蜀人,另一部分是移居的楚人,即秦灭楚后,囚禁在此地的楚国贵族后裔。当时管理这些楚人的是被封为“严君”的秦将樗里疾。为此,秦国专门从蜀郡临邛修了一条通往这里的官道,称为“严道”。严道县由此得名。樗里疾勇猛无敌,智慧非凡,利用楚人先进的文化、工艺,渐渐把严道发展成了一个生产和贸易的集散地。汉灭秦,进一步开辟出由严道经西南夷通往海外“大夏”的“蜀身毒道”后,这里更是商贾云集。汉文帝特许邓通在此炼铜铸钱,更是把这里的繁荣推向了鼎盛。当然,由于地处边关,商贸发达,人员流动频繁,而朝庭的管制又没完全覆盖进夷、羌族人的地域,所以,这里自然也成了一些不法之徒的法外之地。
严道城筑在地势险要的萦河阶地上,以山岩陡坎作屏障,背山面水,易守难攻。县衙则设在街市的中段。
“大人,现在案卷已经堆积如山了。咋办?”县衙的苟师爷抱着一垛案卷,眨动着三角眼,站在正闭目躺在摇椅上养神的县令王大人面前说道。
“县衙没捕头,有什么办法?”王大人停止摇动,睁开眼,晃动着他那胖乎乎的脑袋回道。
“要不,把候二提起来做捕头怎样?”苟师爷试探着问。
“那就暂时先让他干着吧。回头我给蜀郡郡守吴大人汇报一下,看他怎么安排后再定。严道是边关,不象其它地方,这里的捕头历来都由蜀郡衙门派任。”王大人无可奈何地说。他已经烦透了那些抓人捕人破案审案之类的事。
这时,有衙役来报说大堂有人击鼓报案。
王大人两手一摊,非常不情愿地从躺椅上站起来,用手向大堂一指,对苟师爷说:“走!上堂去。”
苟师爷跟在王大人身后一起去了审案大堂。看得出来,他对案件没有厌烦情绪。当然,这和他的工作性质有关。他只负责做笔录,怎样破案,怎样抓人,怎样审理,怎样判罚,错了,对了,麻烦,简单,与他都没毛关系,自然也不用承担责任。而且,自己的生花妙笔常常还能在原告、吃被告之间两头都捞点好处。
县令王大人重复着程序化的套路,稳稳地往中堂一坐,拉一下衣袖,拿起惊堂木重重在案上一拍,对跪在堂下的告状者,威严地高声叫道:“来者何人,家住何处,干何营生,所告何事,快快向本官从实招来。”
“县令大老爷,我是本县的张老汉。”白发苍苍的张老汉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抖抖索索地说,“我和车岗洞赖三他爹是朋友。五年前,赖三他爹租我的马去滇国做生意,不幸死在途中。我可怜赖家,没及时收回所租之马。不料时间长了,赖三起了霸占我家马的歹心,设局在我家请我喝酒,故意灌醉我,趁机偷走了他爹生前写给我的租马契约,尔后,拒不归还所租之马。请老爷主持公道,为我申冤!”说完不住的对着王大人磕头。
王大人一听,怜悯骤起,“候二,命你速带捕快去车岗洞缉拿赖三。”
这时,苟师爷急忙起身走向王大人,并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王大人改口道:“候二等等。”接着把头往前面伸了伸,“张老汉,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赖三的马是五年前他爹向你租的?”
“我原本是有证据的。就是赖三他爹写给我的租马契约。可惜,租马契约被他偷走了。”张老汉不断用头磕地,“我糊涂啊!我认为我是在帮他,他应该感恩我。根本就没想过他会趁我酒醉偷他爹当初写给我的租马契约。”
“没有任何证据,我们怎样相信你?你说赖三他爹五年前租你的马,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租你马的赖三他爹已经死了;况且事情也过去五年,五年前王大人还不是这里的县令呢。你无凭无据的,你叫我们怎么办?你这不是为难我们王大人吗?你还是回去吧。知道吗?惹急了别人会反告你诬告。”苟师爷插嘴说道。
“求大老爷帮我找到证据,把马给我判回来。我真的没办法活了。”张老汉不住磕头,额上都磕出了血。
“张老汉,怎么好说歹说,你就听不进人话呢?你要耍赖不是?”苟师爷坐在县衙的大堂上,从来都是威严的。尽管他不能像县令王大人一样负责判罚,但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特别在这穷乡僻野的严道县,除了县令王大人,没人敢不听他的,尤其是来告状的。见张老汉不听他的话,他立时生气了。
“求大老爷帮我作主啊!”张老汉趴在地上嚎起来。
苟师爷气不打一处来。“捕头候二,把张老汉打二十大板,轰出去!”
“且慢!哪有告状不成,还要挨板子的道理。”
这时,围观的人群里走出一个俊朗清秀、气宇轩昂的少年,硬生生地挡在张老汉面前,“严道县衙就是这样办案的?”
话语铿锵有力、正气凛然。她就是蜀郡郡守吴大人的千金小姐,女扮男装前来出任捕头的吴春花。此时,她刚风尘仆仆赶到一会儿。
苟师爷立时一惊,眯着细眼一看,白白净净,文文弱弱,虽血气方刚,但明显是稚气未脱。这是哪家吃饱了撑着没事跑到这里来显摆充愣的的纨绔子弟?他想。
“我们这是在审案,一边玩去。”苟师爷看她仪态端庄衣着整洁,压着火,没发出来。
“干嘛要一边玩?这是我工作的地方!”
“县衙居然成了你工作的地方?还真敢胡说八道!看来再对你客气,你还得继续拽着胡闹下去。不发点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苟师爷想。别废话浪费时间,来点直接的。“候二,过来把这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藐视朝堂法例的狂徒,打二十大板轰出去。”
候二举着狼牙棒就向春花扑来。
“等等。你代表朝庭,那我代表什么?你以为我是在这里闹着和你玩?”说着从包袱里取出蜀郡衙门任职文书扔向苟师爷。
苟师爷接过文书不看则罢,一看更加火起。“严道县捕头,吴春华。”这哪里冒出来的?不刚才和县令王大人说好任命自己人候二吗?候二的捕头,还没坐上屁股呢?可这毕竟是蜀郡衙门的公文。怎么这么巧?不会是假的吧。他看不出文书的真伪,于是顺手递给县令王大人。
王大人拿着看了半天也不说话。因为任职文书的印鉴没问题,但蜀郡郡守吴大人的签名有点不太象。
王大人翻来覆去地看公文,春花心里有点发虚。因为签名是自己签的,确实不是出自她爹之手,甚至她爹可能都不知道。
苟师爷见王大人看了半天也没出声。而春花也有点紧张的样子。难道真是假的。不妨诈她一诈。“你是去蜀郡衙门偷的印鉴来伪造的任职文书吧?”
“莫非他们看出了这任职文书的签名是伪造的?完了,快被他们撤穿了。咋办?”春花脑子飞快旋转,寻找对策。
“候二,快把这小贼人给我拿下。”苟师爷感觉看出了端倪,心花怒放。
“别急!再看看这个是不是真的。”
说话间,又一个少年牵着马走进来,远远向王大人扔去一份蜀郡衙门任职文书。
春花听声音就知道是师弟毛虫来了。心想,来得太及时,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县令王大人不愧是老江湖,毛虫的出现让他一下就明白了二人都是蜀郡衙门真正派任下来的捕头和捕快。他急忙拱手抱拳走出来。“自古英雄出少年,欢迎捕头吴春华,捕快毛闯!”随即向苟师爷使了个眼色。
“吴捕头,老朽佩服!就我刚才那两下,若换了别人早吓摊了。我为今后能和二位这样的少年英杰共事,感到骄傲和自豪!”苟师爷脸色转换自如不露痕迹,没有显现任何的尴尬和难堪。
“苟师爷,晚辈领教了。县令王大人有你这样的臂膀也是如虎添翼。今后还请多多赐教关照!”春花自幼跟着她爹在蜀郡衙门长大,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没吃过猪肉也看惯了猪跑”,应付场面的话随手拈来。
众人寒暄一番后,苟师爷见张老汉还跪在大堂中央,略一寻思,便对王县令说道:“王大人,现在新任捕头来了,别越俎代庖,你老胳膊老腿的,张老汉的案子交吴捕头他们去办吧。”
王大人笑笑说,“吴捕头,你看如何?”
“好的!”春花说。心里暗想,看来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明明知道这是个疑难案,却不管不顾一门心思推给刚来什么都不熟悉的自己。
张老汉、王县令和苟师爷走后,春花迫不及待地问毛虫。“我爹怎样了?”
“看了你的留言后,气得直跺脚!”毛虫说:“担心死你了!令我一定把你追回去。”
“担心什么?”
“还担心什么?你想想,连师傅和严道原来的捕头都一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你难道不觉得这里的水深吗?”毛虫叹了口气,“先前我俩想得太简单了。在来的路上,想着串缀你来这里为师傅报仇,我后悔死了。我一个人来就行了,总觉得你不应该来。你爹是让我把你追回去的。但,又怕你见到县令王大人后交了任职文书,让他下不了台。后来又给我补了个任职文书备用,没想还真用上了。”
“你怕了?”
“我又不是千金小姐!我怕什么?我是个孤儿,要不是师傅收养我,都不知道死到哪里了。反正都是烂命一条,生死对我来说,很平常!”想到再也没有了师傅,毛虫的情绪又低落起来。
“千金小姐咋了?千金小姐我怕了?不也天天和你混在一起吗?”春花看毛虫的眼睛一愣。突然思维转了一个维度,“师傅也是名满江湖的大侠,堂堂蜀郡衙门的捕头。谁能向他下手呢?不对!敢对他下手的也绝非平庸之辈。难道这严道县隐藏得有超级厉害的角色?看来真不能大意呵!”
忽而,春花脑海里又现出了刚才那说不上精彩却很剌激的一幕。可,一想到苟师爷那尖嘴猴腮,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就感觉不像个好人。还有那个一身江湖味的王县令,总觉得不像是有一身正气的样子。
“只要把师傅的案子查清,把仇报了,就跟我爹说,不干了,我们一起回去。小毛虫,你咋想的呢?”
“咋想什么?没得想。我改主意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去就行。师傅的仇能报就报,报不了就算了。我无所谓,但,不能再把你搭进去。如果你出点事,你爹还不把我活刮了!”
“哈哈……小毛虫,看来你得讨好我求我好好的活着呵!”
但,闹归闹,两人还是很快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张老汉的马案中。可是,在苟师爷“助攻”下,无可奈何接下的这个“山芋”确实有些烫手。五年前发生的案子,目前只有张老汉的一面之词,尽管张老汉可能说的是实情,但,找不到任何证据和线索。
春花和毛虫两人冥思苦想了几天,也没理不出什么头绪。
不当家不知道盐米贵。现在自己做了捕头才体会到当初师傅破案是多么的辛苦!春花突然感觉自己又长大了一些。
“师姐,你不是常教导我:‘想不清楚的事不想,做不下去的事不做’吗?”毛虫说,“我们来严道县好几天了,还没去领略过这边关古城的风采。不如停下来,暂时别想。出去逛街玩玩,顺便换换思路。”
“嗯,没错,这个可以有。”春花说,“不过,你得把你长官陪护好。”
“哈哈……保证让师姐你过足官瘾!师弟我可不想穿你的小鞋。”
第二天吃过早饭,春花和毛虫悠悠闲闲地结伴出现在了县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两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溜达到了半边街。这是古城最繁华的地方,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心思一离开案子,春花的女儿情怀就不自觉地显露出来。胭脂、香粉、荷包总让她驻足停留,翻瞧复看。很想买一些,却又因为自己身着男装,感觉不太好意思。
毛虫的兴趣在吃上。凡是卖吃的商铺他都会探出头去看一看。春花说他的鼻子比猎狗还灵。确实,远远他就嗅到了一股刚刚出锅喷香喷香的包子味道,馋得他差点流出口水。他拣了好些包子,包好放在柜台上。待向掌柜付完钱后,突然发现包子不见了。
抬眼一看,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正坐在不远处的树丫上旁若无人地吃着。待他追过去,那乞丐便纵身跃上旁边的房顶。
“切!和我玩这个。也不看看你毛王爷是干什么的。”毛虫自言自语地说着,同样也脚踏树身飞上房顶。于是两人在街市的房顶上追逐起来。
正犹豫着买香包的春花也看到了这一幕。当乞丐从房顶跳下拐弯跑向另一边的时候,她来了兴趣,想露一手,顺便治治这调皮的乞丐。随手从地上拣了两个小石子,对着乞丐正在跑着的两条小腿扔过去。可是她非常期待的乞丐摔个“狗吃肉”的画面并没有如期出现。没曾想,乞丐看也没看,随手扔出两个包子,直接砸击在她扔出的两小石子上,瞬间包子碎片四处横飞。
春花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这哪是什么乞丐,分明就是个武林高手。不过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不让你开开眼,日后再见你定当小瞧我。
好胜心一起,春花从后背取下佩剑,在地上轻轻一点,腾身靠墙越过房顶,抄近路直追而去。乞丐在毛虫和春花的前后夹击之下,左闪右躲,转辗腾挪,生生从两人中间逃到了城外。
当两人追到的时候,乞丐正气定神闲地坐在萦河边的一棵大树下吃起了包子。
“这不分明是在调戏我吗?”毛虫想。通过刚才的一番追逐他已看出了乞丐的武功不俗,可我也不能因为你武功不俗就甘拜下风啊。
没有多想,毛虫闷着头举剑就向乞丐剌去。乞丐却儿戏般地从地上拣起一条不长不短的干枯树枝前扺后挡。边斗边说:“我说你们这些官府的公人,平常你们就是这样欺负老百姓的?”
“你是老百姓?”毛虫回问道。意思是说,一般人有你这样的身手?
“哦!对。忘了,我连老百姓也不配,我是乞丐。”
春花看到乞丐废话连篇也没耽误他打斗,便想试试乞丐到底有多厉害。于是举剑一声不吭地从另外一个方向攻过去。
春花的武功本来就在毛虫之上,加上她头脑好用,刚才看出了一些乞丐的破绽。渐渐的乞丐有些支持不住,手上的干枯树枝被两把剑轮番的一削再削,只剩不足半尺。此时,只见乞丐矮身地上,双脚一踢,飞起两颗石子分别击在毛虫和春花的剑上,差点脱落出手。两人定神后,却不见了乞丐的身影。
“我在这里!”乞丐坐在他们头顶的大树枝丫上摇着脚对他们说。然后拿出一个包子又吃起来。边吃边说:“吃完了,最后一个!”
毛虫气得直想把树砍断让他掉下来。
乞丐用脏脏的衣袖擦了擦油油的嘴,一跃从树上跳下来。
没等乞丐站稳,春花就一剑劈剌过去。
乞丐就地一滚,躲开。然后冲着春花坏坏地笑道:“帅帅的公子,不打了,不打了。算我输了行不?”他怕毛虫再出手,“你也别打了。前世无冤,今世无仇,玩玩就行了,干嘛要拼个你死我活。”停了停他又接着说,“不就是吃了你们几个包子吗?赔你如何。不过你们是知道的,钱,肯定没有,有钱就不做乞丐了。但可以为你们做事。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一向自视甚高的春花,一时间懵了。乞丐没拿任何武器,仅凭从地上随手拾起的一条破树枝,居然和他们两个舞着长剑的“高手”斗了那么长时间。真是深藏不露啊!她瞬间作出了判断,这乞丐要么是乔装改办,要么是个落难高人。
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春花正当想发问时,毛虫抢先开了口:“好啊!我们手上正有一件难事,没法做。那就拜托你帮想想办法呗。”
“说说看!”
“那好吧。”毛虫冷“哼!”了一声。心想,你认为你是万能,我说出来,要是你想不出办法,我看你咋说。于是把张老汉租马给赖三的事祥细讲了一遍。他也就是讲讲而已,根本没指望乞丐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没曾想,乞丐听完后稍微思忖了一下便摔出了两个字:“简单!”
毛虫听了噗哧一笑,心想,现在到处都是不吹牛就不能过日子的人,连乞丐也不例外。“说来听听!如果你真能把这个问题给我解决了,晚饭我在严道县城最豪华的酒楼摆一桌宴席请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我晚饭就等着你请了!”乞丐自信地说:“你们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吗?证据只能在持有证据的人身上找。证据在谁手里找谁。当初租马契约应该有两份。赖三本来有一份,他又偷了张老汉一份。想办法逼他交出其中一份就行了。”
“怎么逼啊?说得那么轻巧,好像一棵灯草。”春花插话说。
“就像刚才我偷吃你的包子一样。如果你说我吃的包子是你买的包子,那你得提供证据。但如果你要说因为我偷吃你的包子而要抓我去衙门见官府坐牢房,而我又不愿意去时,我就得提供包子不是偷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如果假称他的马是偷的而要抓他去见官府坐牢房,他为了不去见官府坐牢房,他就会想方设法提供马不是偷的证据?”春花脑子转得还是挺快的。
“不然呢?谁愿意‘吃饱了撑着’没事去见官府坐牢房啊?何况他的马本来就不是偷的。如果他意思不到诬他偷马的意图,就会拿出马不是偷的证据,也就是拿出租马契约证明自己。那样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春花捋了捋说,“嗯!有点道理!”
“给赖三来个突然袭击,说他的马是偷的,抓他见官府,情急之下,可能他就会拿出他当年偷回去的租马契约,证明他的马不是偷的。就算拿不到租马契约,说不定也会露出其它破绽来。说不定还真的行!”毛虫道,“可谁去扮偷马贼呢?”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