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物品都寄托着一个孤魂

作者: 春营

  “请问,您是这里的馆主吗?”
  我正弯着腰擦拭着一件民国风的钟摆,钟面上印着一个举着花伞的女人,婀娜着身姿,轻翘着自己蹬着红色高跟鞋的小脚,很是诱人。
  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脆的问候,我扭过头看向来人。
  学生模样,背着画篮,一身淡绿色的长裙,清纯的很。
  “没错,鄙人张扬,正是这间博物馆的主人,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这间博物馆在半年之前名叫民风博物馆,传到我手上以后,我直接将之改成了张扬博物馆,这么听起来倒也是霸气。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博物馆还是住在我隔壁的老头传给我的,他家中无儿无女,将我视为己出,我倒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请问,我可以在这里面画画吗?我保证,不会对任何物品进行触摸。”
  对于这样小小的要求,我又怎能忍心拒绝,于是便将她留了下来。
  看着她搬个小凳坐在那里,一副认真临摹的样子,我都要感动的哭出来了,半年了,这家博物馆终于开张了,迎来了第一个顾客。
  这是一个好兆头,这个女孩,我一定要留住。
  这家博物馆是私人的,房屋产权七十年后才到期,我自然也不用担心什么,每个月吃着政府给我的补助,白天进来打扫打扫,日子过得倒也算是清闲。
  说实话,我总是无时不刻的在盘算着将这里卖掉,可是一想到老人那慈祥,和临走时候一脸看重的样子,我就狠不下心来,所以,就坚持到了现在。
  说来也是十分的凑巧,她刚好选了我之前正在擦拭着的那个钟摆,坐在了距离它两米处的地板上,认真的调试着颜料。
  我直接从休息室里面搬来了自己的躺椅,斜躺在了不远处。
  “姑娘,你叫什么啊?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画画吖?”
  许久没见得生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话多,但又实在忍不住那股搭讪的冲动,更何况对方又是个美女。
  “孟妍,我是在外面捡到了一张你们的传单才过来的。”她没有看我,已经提起了画笔点在了纸张之上,我对画画什么的,根本没有兴趣,自然也就没有多关注。
  传单?我愣了一两秒,上一次发传单的时候,好像还是在半年前吧?那个时候我刚接手博物馆,想要多做宣传,可是,根本没有人来,后来便放弃了。
  随之,我也没有在这问题上多加关注,便忽略过去了。
  哎,气人啊,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穿那么长的裙子干嘛?
  一旁的我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目光一直都注视在女孩的身上。长裙之下隐隐可见两条修长的美腿在晃荡着,可我却什么都看不到,实在是气人。
  不过值得欣赏的是,这女孩的身材还算不错,从侧面看去,微微隆起的胸脯倒也算的上是美妙。
  看着看着,我也就睡了过去,脑子里面满是**,着实是烦人。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黑,地上也只剩下了一个小板凳,之前的那女孩,估计早就离开了。
  没出息,张扬啊张扬,你怎么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把人家留下来吃个饭也是好的啊。
  收拾了一番,我准备离开这里,却发现博物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淅沥的小雨,离开这里就成了问题。
  算了吧,在这里住一晚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休息室里面有一张床,在我搬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放在那了,倒是个睡觉的好去处。可惜的是,这休息室里面除了一个能够看到外面的窗子之外,连最基本的电灯都没有,一开始设计的时候,估计就没有考虑到有人居住的情况。
  之前就睡了一觉,本以为自己很困,没想到躺下之后,心里总是有一股子没来由的烦躁,怎么都睡不着。
  算了,我还是回家吧,总觉得这个地方阴沉沉的,根本就不是个人呆的地方。

  “哐当。”
  刚从床上坐起来,我的大脑犹自还在泛着迷糊,大厅之内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响,瞬间让我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有贼!
  我这外面放的,可都是民国时期的东西,要是真想卖,估计都值不小的价钱。半年来,提心吊胆,总怕有人来偷我的东西,这下,可是被我逮了个现行。
  估计是以为我回家了吧?又是这种阴雨天,可真的会挑时候。
  冷笑一声,我提起床边的一根掉下来的椅子腿,就轻轻的溜出了休息室。
  整个大厅之内,寂静的吓人,只有钟摆的声音在啪嗒啪嗒的响,搞得我甚是心烦。

  挪动着脚步,我缓缓的朝着发出声响的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那里,是大厅的西侧,也放着我最中意的一件艺术品,就是白天擦拭的那个钟摆。
  该不会是有人想偷那个吧?
  我顿时急了眼,就连脚下的步伐都快了许多。
  等走到近前的时候,发现之前摆放在那里的小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倒在地,应该是被那个小偷碰倒的!

  我连忙看向那个钟摆,好在,它还在那里。
  乍一眼看过去,似乎它依旧摆放在那里,没有什么两样。正当我想要转身继续向前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站在原地定了一两秒,我再次回到了那个钟摆的前面,仔细的朝着上面看了过去。
  却在这时,我发现,之前里面那个婀娜的民国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剩下了个空空荡荡的背景和似乎已经停止了的指针。
  那个女人,没了?
  靠!
  我忍不住爆出了一声粗口,玩呢?这是什么幺蛾子?
  伸出手狠狠地在上面拍了两巴掌,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没想到它却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一道悠扬的歌声,从钟摆后传了出来。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凄婉的歌声映衬着馆内冰冷的空气,惹得我胳膊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被拉长的人影,我朝着靠近西边的窗户看去,似乎人影一闪,没了踪迹。
  可是,我却怎么忘不了,地上那被拉长的人影,似乎,抓着一把伞。
  整整两天,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出现那句歌词,并且身不由己的跟着哼唱了起来。

  两天下来,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带着的黑眼圈,脸色苍白的样子,我终于崩溃了。
  什么鬼啊!
  带着不甘和怨愤的情绪,我再次回到了博物馆。
  这里的门依旧还是我之前逃跑时大开的模样,没有分毫的变化。
  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这地方还是没有什么人来,之前我担心的会丢掉东西完全就是妄想。
  吱呀。
  推着熟悉的木门,我再次走进了这个我工作了半年多的室内。所有的东西都如常的摆放着,没有丝毫的异动。

  我直接走向了那座我最中意的钟摆。
  之前女孩做过的小板凳无力的斜倒在地板上,那个钟摆也如常的放在那里,没有被人偷走。
  走上近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我看到钟摆上依旧印着一抹倩影,这个时候心里面一直悬着的石头才落地。
  该不会是我多想了吧?该死的,自己吓自己,早知道那天不睡觉了。
  狠狠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脸,我走到了钟摆的近前,单手抚摸了上去。

  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区别啊,木质的外壳没有丝毫的温度,摸上去还是如之前一般的沙涩,只是,两三天没来,上面还是干净如初,让我忍不住咂了咂嘴。
  也没什么毛病啊?真是奇了怪了。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估计是那天睡昏了头。
  拍了拍钟摆的顶头,我正准备去休息室里面拿东西开始今天的工作,无意间一个撇头,下意识的盯了一眼钟摆内的那个倩影。
  如常一般,绿色的旗袍,婀娜着身姿,只是,什么时候她的脑袋转过来了!
  作为我最喜欢的一件艺术品,它的构造我是最熟悉不过了,里面的那个女人我也看了无数遍,正常应该是偏着脑袋,露出个侧脸的。
  只是现在,却是正脸朝前,微眯着眼角,看向前方,给人一种勾人魂魄的感觉。
  “谁动了我的钟摆!”

  我的肩膀上突然传来了一下被拍击的感觉,力道不是很大,但我却能够深切的感受到。微微的撇了一下脑袋,一只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我的右肩膀处,轻轻的翘着小拇指。
  光滑洁白的手指上,微微的点缀着一两处红色的指甲油,娇小的十分诱人。
  收回自己的目光,我注视到了钟摆内那女人像上,她抓着花伞的那只手,正如眼前一般无二。
  那夜经历的事情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一时之间,我的双腿都软了下来,直欲摔倒。

  “不要害我,我是个良民,我,我...”我只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成。这还是大白天啊,就出鬼了?
  “馆主,你说什么呢?我干嘛要害你。”
  那只手收了回去,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立马回过了自己的脑袋,只见之前在我这里作画的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那只小手,犹自还半悬在空中,没有收回去。

  她的脸上满是惊疑的神色,双目之中还带着一丝茫然的样子。
  “哦,是你啊。”
  伸出手来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不知道有没有的虚汗,我长吁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谁的。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馆主,我都来了两天了,都没见到你。我又不好自己一个人进来。今天可算是把你给堵到了。”

  看着她有些扭捏的样子,我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下来。如同那天一般,还是那身淡绿色的长裙,这样清纯的女孩,却是怎么也让人看不够的。
  “我给自己放了两天假。怎么,今天不是来临摹的吗?”在她的手上,我没有看到画板和纸笔,难道,难道..
  难道是欣赏我帅气的面容,想要邀请我共度晚餐?短短的几秒钟,我甚至连我们两个以后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恩,临摹的话那天就已经结束了。今天我想趁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好好的再回忆一下这里。”
  “恩恩,随便看,不要客气。”我并没有对她说的话产生什么别样的感觉,反而大方的给她指点起了这里面的各种摆设,一副殷勤的模样。

  说实话我也二十好几的单身汉了,至今还没有个女朋友,我看这个女孩好像对我有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泡到手。
  只是,这女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让我很是熟悉的感觉,倒是像医院里护士身上的味道。难道,还是个小护士?啧啧啧,我喜欢制服控。
  “馆主,我想...”果然,走了没多久,我就看到她的脸上多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一副想要欲言又止的模样。
  来了来了来了,她要表白了,我是直接接受还是欲拒欲还?算了,我要表现的高冷一些。
  “恩恩,有什么话你直说,我都答应。”

  “您能不能让我自己看一会,说实话,我喜欢自己清净点。”
  “额。好好好...”站在原地,我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无奈。高冷,对,就是这种感觉,我喜欢。
  她轻踮着脚步继续向前,我的目光一直都注视在她的脚上。白色休闲的平板鞋,咯吱咯吱的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动人的交响。
  这女孩,后脚跟该不会有什么毛病吧?怎的还这么走路?
  看着她两只脚微微翘起的后脚跟,我一阵的摇头。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女人,这应该算是老天对她的一种惩罚吧。
  “哎!慢点,你站住,那个地方不许进!”
  正当我斜倚着一座雕像臆想着的时候,却是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靠近西墙的一扇木门边,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去开门。

  那个地方,老头在临死的时候特意交代我,千万不能进去。虽然极为的好奇,但我半年来从未推开过那扇门。若是被这个女孩破了禁忌,那我都没法跟老头交代了。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她停了下来,收回了自己的手,没再前行。我长舒了一口气。
  却是见她缓缓的弯下了身子,不知道去捡什么。正当我想要抬步走上前去查看的时候。
  她直起了腰,手上却是抓着一只花纸伞,轻轻的举在了自己的头顶。
  渐渐的,她的身形,与我记忆深处的一道倩影缓缓的重合。
  那个钟摆!
  “在哪里,在哪里!”
  我不知道那个纸伞是从哪里来的,那个女孩后来再次将纸伞扔在了那里,随便逛了几圈之后就离开了。
  她也没说自己会不会再来,我也没有去问。至于犹自还扔在地上的那纸伞,我也没有去理会,在女孩走后,直接关掉了博物馆的大门,回到了家中。
  “在哪里啊!我记得老头给我留下过一个护身符的,怎么没有了呢!”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家中翻找着那个东西,却是怎么都找不到。屋里已经被我扒拉的如同遭了贼,护身符却是始终不见踪影。

  我真切的记得老头在生前的时候总是会将那个物什挂在自己的手腕处,我曾多次想要拿过来看看,都被老头笑着拒绝。
  “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呦,拿着它,能看透人间地狱。现在的你,还没有这个命数去碰呢。”老头的话直到现在还盘旋在我的耳边。当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假,只觉得,这玩意肯定是个辟邪的好物什。
  不在家!我直接傻了眼,这么一番找下来,一无所获,唯一的结果就是,这玩意不在家里。
  那它能在哪?刚才也是慌了神,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坐在床头上,一边擦着自己额头的虚汗,一边细细的回想老头去世之后的种种事情,心里面终于有了眉目。
  在博物馆,在休息室的门后!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因为当初根本不信邪的原因,老头将之交于我手之后,我便随意的将之挂在了休息室的门后不再理会。
  现在却发生了这种情况,我没理由不相信,自己是被跟了鬼,急需要这种东西来辟邪。
  可是我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透过窗外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算了,就去一趟吧,我拿了东西就走人,不然这一晚估计都不好过了。
  起身下楼,我便直接奔着博物馆而去。在距离博物馆还有几百米的大马路上,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警笛嘶鸣,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倒霉催的,这年头过马路都不知道小心点,挂了也是活该。只是,看到那救护车上闪烁着的红蓝灯,我的心里面一阵的压抑,却又找不到源头所在。
  埋怨两句,没有凑过去看热闹,我直接来到了博物馆的外面。
  外面的大灯早已经坏了,我也早就没有了闲钱去给他修缮,现在都破落成了这副模样,难怪没有人来。
  过段时间就把这里卖了,一了百了。我还盘算着等时间久一点,等这里有了年代的气息,说不定更加值钱呢。现在却是等不到那会了。
  打开熟悉的大门,看着里面黑压压的一大堆摆设,我的心情十分的沉重。拉开大灯,我直接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咯吱咯吱,木板的**声从脚底下传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地板,似乎格外的脆弱,让我老是在心底升起一种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
  休息室里面一片黑暗,根本没有灯具,站在门口,感受了一下休息室里面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冷风,我打了一个寒颤,胳膊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犹豫了两三秒之后,还是踏了进去。开门,伸出手在墙壁上仔细摸索了起来。
  当手指接触到一个圆滚滚的物什之后,心里才长舒了一口气,熟悉的触感,就是这个东西。
  老头啊老头,你死了还要坑我一把,让我惹上了这个麻烦,现在啊,我可要拿着你的东西走了,你也别介意,回头给你多少点纸钱,在下面吃好喝好,别遭罪。
  将之取下来之后,我转身就打算往出走。了了这桩事,以后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说到底,钱再重要,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这一转身,却是发现在休息室门框边的墙壁上,有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没有丝毫人的情感可言。
  哐,我直接一个后退抵在了门上,嘴里面一阵的酸涩,若不是扑棱的正好抓住了门把手,估计都直接坐倒在地上了。
  “你别过来啊,我有这个,有这个!”我连忙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挂坠,冲着那两只眼睛晃了过去。
  呼。
  门外挂着的吊灯估计是被风吹着了,晃动了一下,光线朝着休息室里面照了进来。什么都没有?那里光秃秃的只有墙壁,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看错了?
  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将那股莫名的酸涩吐了出来,我这才好受了许多,撑着门板,直起了身子。
  “张扬,你别再疑神疑鬼的了。我看你就是累了,今晚好好睡一觉就过去了。”

  拍了拍自己胃口处那股难受的感觉,我虚浮着步子朝着大门口走去。
  砰,砰,砰。休息室距离大门的位置有十多米远,按理说本应该很快就走出去了,可是越走,越觉得自己腿软,似乎那大门距离我也变得越来越遥远。
  却是在这种时候,西侧那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只有三声,却是回荡在了整个空旷的博物馆大厅内。
  那里,似乎只有一道门?就是那扇,老头临死前反复交代我不要走进去的木门。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从心底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想要过去看看的冲动。该死的,这不是我的性格啊。
  算了,我就看一眼,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张扬,你别自己吓自己,现在手上有了宝物,什么都不惧。
  紧了紧手中的挂坠,我朝着西门走了过去。
  近前,却是发现,本应该被那个女孩扔在地上的纸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木质地板上光洁溜溜,比我打扫过的地方都要干净。

  不够,这似乎不是我应该注意的问题。我的目光,完全放在了那道门之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门竟然被推开了一丝小缝,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右手牢牢的缠着玉佩,伸了出去,轻轻的按在了门边上。
  推了一下。
  想象中的阻碍并没有出现,门就像抹了机油,直接大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一阵腐败的味道,从里面直接扑面而来,差点将我掀了一个大跟头。
  这是一种木头被放了长久年代,最终挥发在空气中的感觉。我曾经无比的熟悉,是在深山老林探险的时候,我的周身就时常被这种气息给环绕,难受的紧。

  这间博物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却是用木头制成的。我估摸着,现在也只是剩下了一副光鲜的外表而已,至于它的内在,说不定早就腐朽了。
  这说不定也是老头不让我进入这里的原因吧?估计是怕我看到里面腐朽的场景之后,拒绝接手这里吧?目前,我也只能够想到这种结局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我朝着里面看了进去,似乎是一条木质的通道,上面布满了尘埃,一副很久没有人走过的模样。
  下方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真切,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宛如择人而嗜的深渊巨口,正在对我发出致命的邀请。
  下面是什么?仓库?还是废弃的地下室?
  站在门口,我犹豫了,虽然心底里好奇心大甚,但是出于小心的缘故,我还是没有迈出自己的脚步。
  这里可是博物馆啊!说不定下面有着什么被老头藏起来的值钱东西!
  不对,要是真有的话,老头会不打扫这里?
  嘶,好像无论怎么想,都搭不着边,我要不要下去啊。纠结心里又在作祟了,实在是烦人的紧。
  啪。
  肩膀上传来一丝触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扭过头朝着肩膀看去,一抹雪白和半点嫣红一闪而过,我的肩膀上就传来了一阵大力。整个人就被向着前方推了出去。
  不!

  根本不由得我做出反抗,我的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就摔倒在了通道内的楼梯上,向下滚落了去。
  那是什么?指头,一个女人的指头?
  虽然之前因为匆忙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我依旧还是看到了丁点。那是一只翘起来的指头,娇弱的指尖之上,还泛着点点的红指甲油。
  女人的手!有个女人推了我一把!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那她又是谁!
  这个时候我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的问题了,周身不断传来的疼痛感觉直接让我慌了神,只能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护住裆,就这么滚落了下去。
  砰。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我停了下来。五脏六腑好像已经翻了天,强烈的呕吐感觉从胃里,不断的上涌,最终还是被我堵在了喉间,上下不得,难受的紧。

  睁开眼睛,面前又是一堵门,门缝之中,微微的向外透着光亮,这里面有人!?
  本来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光亮,却是在这种黑暗之中无比的显眼。
  我扭头朝着上方看去,四五米处就是我下来的那道门,那里,什么都没有。
  扶了扶自己的胸膛,我扶着有些冰冷的墙壁,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刺鼻的土腥差点迷了我的眼睛,实在是倒霉。
  要不要进去。

  都到了这种境地了,又是选择的时刻。心里在思索着,目光却是从未离开我下来的门口,生怕那里再出现什么手之类的东西,让我无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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