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甲

作者: 黄火药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石子儿路上颠簸,溅起的灰尘将前挡风玻璃上落了厚厚一层。
  这辆大卡车是给生产连饲养班送给养的,一大半儿拉着猪饲料什么的,另一半儿,拉了饲养班半个月的蔬菜米面油什么的。
  “咚!”道路坑坑洼洼的,李默也被摇晃的昏昏欲睡,一不留神,脑袋磕到了栏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嘶......”
  “啥路啊这是?”李默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脑袋,将卡车顶上的帆布掀开了一角看了下前面,隐隐约约的,似乎能看到几里路之外山脚下的一大片猪舍什么的。
  如果不出意外,那里应该就是李默这次的目的地了。
  李默是今年的新兵,老家在黄土高原上,家里很穷,自打记事起每天就是放羊割草。
  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这个从大山里来的农村兵按道理来说体能素质应该没多大问题的,但是李默却出人意料的再新训考核中全部挂科。

  不出所料,倒数第一的李默直接被分配到了生产连饲养班。
  没办法,革命战士是块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就像李默自己说的那样。
  “咱就是养猪的命!”
  但凡当兵的,有几个愿意去饲养班和炊事班这样的地方?

  但人家李默不同,分配命令下来了,人家二话没说,拎着背囊直接跳上了这台给生产连饲养班送给养的车,没有一句怨言。
  这个新兵的身体素质不咋的,但是这政治觉悟还挺高得嘛!
  李默想起新兵连指导员的话,嘴角撇了撇,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懊恼。
  “吱嘎!”就在这时,司机一脚刹车,卡车突然停住了,车身微微晃动了一下,这次,幸好李默早有准备了,要不然脑袋又要撞一个大包了。
  “到了,下车吧!”前面不知道是谁拍了拍车身,然后,卡车后面的帘子被人揭开了。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李默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的眯了眯。
  “咔嚓!”后门被人打开了,李默这才看到了两个晒得黝黑的一期士官,探着脑袋望卡车上望呢。
  “人呢?”其中一个个子稍微高一点儿的战士看了眼车上,可能是因为猪饲料摞的比较高的缘故,他并没有看到连部通知的新战士。
  “这儿呢!”李默从饲料堆后面爬起来,向车下面的人打了声招呼。
  饲养班远离团部,直接建在大青山的脚下,不过,不得不说,见惯了青山绿水的李默自第一眼就被这美丽的大青山景色给吸引了。
  不枉他费那么大劲儿到这里来!
  牧尘背着背囊,跟着其中一个三期士官去了宿舍。
  宿舍就在猪舍的对面,三间平房的样子,一间住人,一间库房,另一间对着一些杂物。宿舍里面架着三张高低床,其中五张铺上面都整整齐齐的摆着被褥,显然有人住。
  “你睡这张床!”何文飞帮李默将背囊放到了那张空铺上,然后招呼着李默出去干活了。
  虽然是第一天报道,但李默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六个人卸满满一卡车猪饲料和给养什么的,李默一趟下来,并没有多少气喘吁吁。

  毕竟,在老家的时候,这样的活儿,几乎都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课。
  不过,这一卡车给养什么的卸下来,李默也跟大家熟悉了。
  班长闫同军是内蒙古的,一米八几的个头,可能是从小吃牛羊肉的关系,一身的肌肉疙疙瘩瘩的,显得很壮实。而他也是他们这六个人里面军衔最高的,四期士官。
  副班长何文飞,甘肃陇东地区的,三期士官。虽然何文飞个子没有闫同军高,皮肤晒得黝黑,绑着一个黑皮革围裙,但他却是班上文化程度最高的,正儿八经的本科生。
  剩下的三个人。
  小眼睛小个子的四川小伙子马坤,二期士官。据说曾经是团里的五公里记录保持者,但因为在一次演习中伤了腿,不能参加那些高难度的训练了,于是就被安排到了饲养班养养猪、种种菜什么的,倒也闲不住。
  另外两个,一个叫庞郎娃,一个叫王尚瑞。
  庞郎娃是贵州山区的,干活很卖力,但却只有初中学文化程度,一期士官。
  而王尚瑞念过几年高中,但却并没有毕业,长的膀大腰圆的,脸上的肉肥嘟嘟的,一看就是饭量特别好且不挑食得那种人。
  同样,他也是一期士官,上海人!

  六个人七手八脚的将卡车上的饲料搬到了储物间摆放整齐,这才商量着做饭。
  因为只有六个人,所以这做饭的任务也只能是六个人轮流着来。
  但是他们饲养班有规定,轮流做饭的人,不用清理猪舍,所以虽然一天从早到晚泡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动辄就被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但这辣椒味儿也要比猪舍的那种味道要好闻上许多了,因此在饲养班,做饭几乎是他们几个人抢着干得工作。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在李默没来之前,是何文飞马坤他们五个人,现在多了一个李默,他们轮流的周期还能稍稍拉长一些。
  李默到饲养班的第一天,是副班长何文飞下的厨。因为有新战友到了,所以闫同军特意让送给养的车捎了几瓶可乐,而何文飞则破天荒的多做了两个菜以及一碗鸡蛋长面,众人以可乐代酒,也算是为李默接风了。
  关于些些鸡蛋面,李默再新兵的第一天吃的就是这东西。
  落地面条滚蛋饺子!
  那时候他就知道,新兵入伍第一天,每个人差不多都会吃一碗鸡蛋面条,而这鸡蛋面条在部队里面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落地面。
  意思就是希望新兵能够扎根军营,以军营为家!

  而复原回家的最后一顿饭,炊事班会为每个士兵包饺子,而这个饺子,就是滚蛋饺子。吃了饺子,意思就是从今以后,你就要重新做回老百姓,从此再也不是军人了。
  “来,同志们,让我们以可乐代酒,欢迎李默同志加入我们饲养班,正式成为我们饲养班的一员!”闫同军待李默将那一大碗鸡蛋面瞬间刨个精光了,这才举着面前已经掉了好几块漆皮的茶缸站了起来!
  “欢迎新战友!”众人则跟着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茶缸。
  “谢谢大家!”众人的茶缸碰到了一起,然后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咕咚……”
  一股冰凉的辣爽感觉从喉咙里升腾起来,紧跟着……
  “嗝!”李默和闫同军同时打了一个嗝……
  李默到饲养班的第一天就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了。
  落地面条滚蛋饺子,李默这就算是在饲养班落地生根了。
  第二天六点多钟,李默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惊醒了。
  新兵连三个月,每个人的生物钟也都被调节到了同一个时间,早七点,晚十点!

  但今天,似乎并没有到起床的时间啊?
  李默眯着一只眼睛,瞄了眼墙上的钟表。
  六点三十五分!
  谁啊,这么大清早的也不安稳点儿?
  “哐当……”声音虽然很清,但是李默还是很清楚的听到水房传来了洗脸盆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反正距离起床号响时间已经不远了,李默索性爬下了床,拉着拖鞋进了水房。
  闫同军他们还在睡熟,很显然,当兵十几年,他们的作息时间已经非常规律了。
  水房里,马坤正在刮胡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的体能训练服也汗渍渍的。
  而马坤看到李默进来似乎有些意外。
  这个点儿,这些新兵蛋子不是应该好好的搂一搂回笼觉吗?
  “这么早起床?”马坤笑了笑。
  虽然马坤的皮肤黝黑黝黑的,但是笑起来的样子却很阳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听到你起床了,就跟着起来了!”李默笑了笑,将身体斜靠在水房的门上。
  这个姿势是他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不影响视线,还能减轻一下双腿得负担。

  “起床?”马坤微微怔了怔,但随即就明白过来,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说什么。
  自己的梦想,自己去追逐就行了,没必要让别人理解和赞同。
  李默的体型虽然有些消瘦,但胳膊上也疙疙瘩瘩的,但是也绝对和细胳膊细腿扯不上边儿,一看就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锻炼出来的。
  他就有些不明白了,李默的体能应该也不至于差到新兵连最后一名吧?
  但是,某些外在的东西并不能作为判断一个人得标准,所以,与其费口舌在这里解释,还不如多干点儿正事重要一些。
  李默回到宿舍里的时候,闫同军他们已经在起床收拾卫生了。
  六点四十五分!
  “班长,这还没有到起床时间呢,你们怎么就起来了?”李默指了指墙上的钟表。
  “哈哈……”李默的话,新来了班长何文飞个几个老兵的笑声。
  “咱们饲养班哪里还有什么起床时间,猪叫唤了就是命令!”王尚瑞一边穿鞋子一变看着李默笑道。

  “咱们饲养班不同于战斗班,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要求自己,虽然王尚瑞的话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但确实是这样!”班长闫同军站起来扣好风纪扣。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即是不在战斗班了,但是自我要求不能降低。
  “猪叫唤就是命令!”
  李默摇了摇头,部队上不是什么都讲究令行禁止按规章制度办事吗,怎么到了饲养班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工作了!”闫同军戴上帽子,将帽徽扶的端端正正的。
  闫同军当了十几年兵,对自己的要求从来没有降低过,即使是到饲养班当班长这八九年,他也从来没有降低过标准。
  “今天该谁做饭了?”副班长何文飞讲袖子挽起来,然后将一个皮革围裙挂到了脖子上。
  “今天不是该你了吗!”王尚瑞翻开一个小本本,里面清晰的记载每一个人的名字。
  “看到了没有,上海人做事就是细致!”庞郎娃拍了下王尚瑞的肩膀笑道。
  “好了,别闹了,赶紧工作,猪都叫唤了好几次了!”闫同军说完,已经向猪舍走去了。
  “那我做饭,你们赶紧过去收拾猪舍喂猪!”何文飞将套上脖子的围裙又拿了下来,顺手往王尚瑞的怀里一塞。
  李默偷眼瞧了下王尚瑞的小本子,上面记着今天的工作安排。
  喂猪:马坤,王尚瑞。

  打扫猪舍:庞郎娃,李默!
  “嘿,怎么你又喂猪,不是今天应该轮到你打扫猪舍了吗?”庞郎娃也瞄了眼王尚瑞手里的小本本。
  “啪!”王尚瑞有些做贼心虚的将小本子一合,理直气壮的嚷嚷道。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记错了!”说完,王尚瑞将小本子往衣服兜里一揣,头也不回的追着班长去了。
  “得,咱两个打扰猪舍了,又被这所以忽悠了!”庞郎娃看着李默。

  “改明儿我也弄个小本本记上,省的老是着小上海的道儿!”
  王尚瑞和庞郎娃是同年兵,两个人开玩笑也不用太过忌讳,谁也不会生气。
  整个猪场五六十头猪,李默跟庞郎娃两个人些一趟干下来,即使是李默这种在家干惯了农活的人也累的腰酸背疼的。
  更不要提庞郎娃了,几乎是一手扶着猪舍的铁栏杆一手扶着腰哎吆哎吆的出来的。
  “都几年了,又不是第一天干,有什么嚎的!”闫同军瞥了眼庞郎娃,没好气的说道。

  “就是,你看看人家李默,活儿干的比你多,人家喊一句累了没有?”王尚瑞端着茶杯吸了一口,美美的舒了舒眉头。
  “我去……”王尚瑞这话庞郎娃就不爱听了,这不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吗,嗅了下臭气熏天的手,一股子猪粪味道,庞郎娃看着在那里美滋滋的享受着的王尚瑞,举着手就追了过去……
  “呵呵……”李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庞郎娃追着王尚瑞跑出了大门外面去了。
  “收拾收拾吃饭了!”这时候,何文飞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里出来嚷嚷着。

  “吃饭了吃饭了!”正在喝水的王尚瑞险些呛了,端起杯子就向厨房跑,刚刚越过半丈闫同军,就赶紧刹住了,悻悻的看着后面幸灾乐祸的庞郎娃和马坤。
  “你倒是去啊?”何文飞敲了王尚瑞一个脑瓜奔儿笑道。
  “嘿嘿,这不是没有看到班长么!”
  李默走在最后面,部队上倡导尊老爱幼,照顾职位比自己高的同志,但是这一点在他们饲养班似乎并没有看到。
  大家其乐融融的,让性格本来就有些孤僻的李默也渐渐的活络了一些。

  吃过早饭,大家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打打牌下下象棋什么的,只是李默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马坤。
  后院传来了一阵踢踏声,偶尔还有击打东西的声音。
  “你是打牌还是去陪马班长?”王尚瑞从厕所回来,看到李默一个人站在窗边向后院不住地眺望。
  “我不会打牌!”李默摇了摇头,推开后院的门走了出去。
  李默推开门出去的时候,马坤刚刚做完了一组单杠大回环,正在练习格斗拳击。
  “砰砰......砰......砰砰......”
  虽然李默对格斗还是个门外汉,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格斗术,讲究稳,快,准、狠。在缩小暴露面积的同时,还要注重发力要素和四肢间的协调等。
  马坤的胳膊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显然爆发力非常强,而且他的每一拳都配合腿法,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次出拳的力度和角度都把握的非常好,显然是经过系统训练的。
  李默没有打扰马坤,直接在旁边找了一块砖头竖起来坐下。
  “砰砰......”马坤感觉到有人出来了,不想居然是新兵李默。
  “你怎么不跟他们打牌?”回过头,马坤又捶了一拳沙袋,然后喘着粗气将手腕上的绷带拆下来。
  虽然侦察兵的拳击训练都是有拳套的,但是马坤却有些不喜欢,那样总感觉有力试不出来,憋屈的难受。

  他喜欢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真实。
  毕竟,等真正的到了战场上和敌人拼拳头的时候,你绝对不能因为没有拳套怕疼就不打仗了吧!
  “我不喜欢打牌!”李默摇了摇头。
  “那你平常都干什么?”马坤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六岁的新兵,感觉有些奇怪。
  像李默这个年龄的,有几个不是被家里惯着当少爷公主的,不要说打牌蹦迪逛夜店了,就算是飙车什么的那也不在话下。

  “放羊,割草!”让马坤有些意外的是,李默的回答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从小干农活儿?”马坤扫了一眼李默,确实,他的身上并没有城市兵的那种傲慢。
  “嗯!”李默点了点头。
  “母亲一个人拉扯着我们兄妹三个,能填饱肚子,能读个书就已经不错了,我并不乞求的太多。所以,自打懂事起,我每天放学之后就帮母亲放羊割草......”李默似乎又想起了小时候割草放羊的日子,而这种日子,在自己上了高中之后,就落到了两个妹妹的肩上。
  “确实不容易!”马坤还是第一次听李默谈起自己家庭的情况。

  只是,既然是从小就干农活的孩子,按道理说李默的体能应该不至于太差才是啊,可是这家伙怎么会新兵考核最后一名呢?
  “所以,我就来当兵了!”李默咧开嘴笑了笑。
  马坤一副了解的样子点了点头,但是他心底的疑惑却更大了。
  这样的兵,到了部队之后都会拼命训练的,然后争取有一个好表现立功受奖什么的,或者学到一门技术报考个军校啥的,将来复原回家了也能撑起一家的重担。
  但是李默......
  “马班长,我去给你端杯水!”李默站起来,就要去给马坤端水。
  “不用了,再打上一组,我就去看书了,休息的时候再喝不迟!”马坤摆了摆手,然后顺手将自己的体能训练服脱下来扔给李默。
  “帮我拿一下!”

  李默将马坤的体能训练服拿到手里,感觉湿漉漉的,汗水已经将体能训练服完全浸透了。
  可见这一阵子,马坤的训练强度到底有多恐怖。
  既然马坤还要打一组,李默待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索性抱着马坤的衣服进了宿舍。
  将衣服挂到了马坤的床头,李默去给马坤的水杯里倒满了水,然后跑过去坐到了班长闫同军的身旁看他们打牌。
  “来,李默打两把!”闫同军以为李默也对打牌感兴趣,就要将手里的牌递李默,正好自己也去趟厕所。
  “不不......我不会打!”李默连忙摆手。

  “真的假的?”闫同军略感诧异,现在不会打牌的年轻人可真的不多了。
  “哎,李默?”王尚瑞打了一副对三,然后拿出一跟荷花递给班长和副班长每人一根,然后自己嘴上叼了一根,顺势给李默凑过来。
  “我不抽烟!”李默连忙摆手。
  王尚瑞是上海人,家里据说有矿,老妈子想念儿子,所以隔三差五的就会给王尚瑞寄上一两条好烟啥的。
  本来老妈的意思是让儿子用烟跟战友们搞好关系的,哪知道全部进了自家儿子的肚子。
  “你这不抽烟不打牌的,那你周末都干啥呢?”王尚瑞也有些好奇了。
  “割草,放羊!”李默话音刚落,就听见哐当一声,王尚瑞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干嘛呢,干嘛呢?”闫同军岂能不知道王尚瑞是啥意思,显然是被李默的放羊割草给惊着了呗。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凳子脚崴了一下!”王尚瑞赶紧找了一个不是自己的理由。
  “哐当!”就在这时,后门被人推开了,然后就看到马坤光着膀子进来了。
  “没事儿跟咱们马班长多学学,你看看人家,八块儿腹肌,全是腱子肉!”王尚瑞看到马坤进来,立刻就有了话题。
  “王尚瑞的话,就这句还靠谱点儿!”这一次,闫同军没有再埋汰王尚瑞。
  “是!”李默点了点头。
  “平时你不要看咱们马班长不苟言笑的,但是实话告诉你,咱们马班长可是咱们饲养班的这个啊!”王尚瑞竖起大拇指。

  “你们马班长原来是侦察连的,咱们团的武装五公里记录已经保持了好几年了,到现在还没有人打破!”闫同军出了一对八,将王尚瑞的对二吃掉。
  “该谁了?”王尚瑞问道。
  “到我了,我瞧瞧......”副班长何文飞将手里的牌一张张的重新审视了一遍。
  “那马班长怎么......”李默本来想说为什么到饲养班来了,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难道马班长也是跟自己一样的目的?
  李默从来到饲养班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全班除了自己是个新兵蛋子之外,剩下的全部清一色的士官班长。
  “马坤是因为再一次军事演习中机降出现了失误,要不然,恐怕他现在早都提干了!”闫同军扫了眼马坤,却见后者已经端着脸盆进了水房。
  “马班长真的这么厉害?”李默有些怀疑了,如果真的这么厉害,就算受伤了,也不可能被安排到饲养班这个犄角旮旯里来喂猪吧?
  “厉害?”闫同军吸了一口荷花。
  “四次三等功,你说厉不厉害,咱们饲养班所有人的军功章加起来也没有人家一个人的多!”闫同军这句话却是让李默彻底的傻了。

  李默根本没有料到,这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居然有这么多军功章在手。
  “咦,不对吧,不是说两个三等功就可以提干了吗,那为什么......”李默看了眼水房那边,马坤还在里面没有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竖长了耳朵在听这边的谈话。
  反正是流水声已经没有了。
  “三等功?”王尚瑞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话对别人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对咱们马班长来说,可就太不公平了!”李默听出来,这其中似乎还另有隐情。
  “你看咱们马班长对咱们咋样?”王尚瑞的话题引来了庞郎娃。
  “我觉得很不错啊!”李默点了点头。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算起来他跟马坤他们仅仅只有一天的接触时间,但是他却能判断出,这个叫马坤的二期士官,绝对不是那种一肚子坏水的人。
  那为什么他有四个三等功了却还是提不了干?
  “这个还是我来说吧,虽然在背后议论战友有些不地道,但是,从马坤来到咱们饲养班这两年,我看得出,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班长,也是一个优秀的侦察兵!”闫同军放下手里的牌,看了眼水房的方向。
  如果说饲养班谁的评价最中肯,那无疑就是老班长闫同军了。
  四期士官,十几年的军龄,那阅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
  “你们知道提干的要求是什么吗?”闫同军问王尚瑞等人。

  “不知道!”王尚瑞等人有人点头,也有人摇头,而李默想了想,则直接摇了摇头。
  他当兵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虽然知道两个三等功就可以提干,但是也仅仅是知道。至于提干的具体标准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三等功,或者一个二等功!”闫同军就像老师一样,循循善诱着饲养班的这群小家伙们。
  确实,在闫同军这个四期士官的面前,王尚瑞和何文飞这些三期以下的士官确实只能算是小家伙。

  “另外,他要求战士的文化水平必须达到高中以上。”
  李默听王尚瑞他们闲聊的时候说起过,马坤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生,至于学历什么的,那肯定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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