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途诡道

作者: 毅力帝

  人的转变,有时看着像是因为一件事。
  而事实上,这件事不过是那棵压死骆驼的“稻草”,这件事前,他必然经历了很多事。
  北方三月的早上,太阳出来的还比较晚,只能算微微有些光亮。
  一间昏暗的大学宿舍内。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躺在床上梦呓。他的脸『色』本来就白,现在更显苍白。他的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流下。他双目紧闭,口中念叨着。
  “你是谁?”
  “你是陈逍?那我是谁?”
  他的头不停地晃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奇怪的话。
  他叫陈逍,是一名大四的应届毕业生。他在一个月前刚刚才找到工作,入职了一家名叫“人和”的广告公司,他是那里最不起眼的业务员。这个被组长定义为不太适合干销售的业务员,在试用期的最后几天,他终于从富润食品那里拿来了一个十万的单子。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昨天,他经历了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二十小时前……
  陈逍的销售组长李薇,挽着“和保地产”的经理周云从酒店出来,正被陈逍撞了个正着。而陈逍从富润食品拿来的那个价值十万的单子,刚刚被李薇抢走。
  陈逍是来找李薇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薇看见陈逍,怔了一下。陈逍面对着眼前的结果,表情痛苦。
  李薇不自觉后退半步,“陈逍,我……”可她解释什么呢?
  一切都在明显不过。
  周云一副得胜者的姿态瞧着陈逍,“小英雄,我们又见面了。”
  陈逍没有理会周云,他那双黑眸直直地瞧着李薇,指着周云问:“为什么?”
  “我……总公司要从我和张强之间选一个人当销售总监,这次的意思是结合个人业绩和团队业绩说话。集团中的陈老敢这么提议,那就是他的侄女婿,我们的徐伟总经理一定会帮张强。我只有将自己的业绩提升到巨大优势,这样才能赢。”
  “你要这单可以和我说啊,我会给你的。不够我在签,为什么?”陈逍问的是为什么要找周云。
  李薇转身擦了一下眼睛,转头回来冷冷地说道:“为什么?因为我想赢啊。我能因为要脸就活的更好吗?我是抢你单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拿你单子很正常吧?这只是增加我和张强竞争的胜率罢了。”
  李薇嘴角翘起,“再说,你真的能给我什么?你不过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连自己都养活不起。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呢。别和我说什么努力奋斗,那是你在‘画大饼’。你又是我的谁?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

  陈逍怔住,他无话可说,是自己对李薇的感情过于当真了。
  当李薇听到陈逍的单子额度时,就已经动心了。她确实想将单子要过去,而且陈逍百分百会给她。本来可以相安无事,只是陈逍认真地说出“我养你”,想和她交往,要真心照顾她时,触动了她的心。
  陈逍对李薇有情,李薇可没有对陈逍动真心。
  李薇只是觉得陈逍很好,是个体贴的男孩,是个可以在冰冷的城市中取暖的人。快奔三的李薇看见陈逍,就像是又回到当年大学时那种单纯的感情中,她只是单纯凭感觉喜欢和陈逍在一起。而快奔三的李薇也现实得很,她不会找陈逍这种没钱,不能给他提供安全感的人。等陈逍奋斗?陈逍奋斗有成绩时,自己没准都更年期了。

  “开什么玩笑?他就是个刚毕业的,他自己都养活不了呢。养活我?”陈逍的表态反倒让李薇这个心中没有安全感的人,更加没有安全感了。和陈逍再这样下去,非但没有好日子过,还容易让公司中的人抓住把柄,不如断了关系,一了百了。
  陈逍向前走到李薇旁边,脸『色』却变得更加痛苦,声音嘶哑道:“对,我不是你的谁,但是……我还是念着情的,单子送你了,你我两清。”
  陈逍会将单子送给自己,来了断他们之间似有似无的恋爱关系,是李薇早料到的,所以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抢陈逍的单子。
  她太了解陈逍的『性』格了!
  陈逍转身走了,走得自然,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在滴血。
  从上大四以来,陈逍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看着其他同学纷纷离校,有了工作。他表面没事,心里特别着急。投出了上百封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跑了四个招聘会,他才找到了人和广告这间公司的业务员岗位。陈逍就是普通大学应届毕业生的一个缩影,他们渴望大展拳脚,却连踏上更高门槛的机会都很渺茫。
  陈逍的感情上同样不顺,就在四个月前,与陈逍相恋两年的前女友王馨谣,趁着在万华集团实习的机会,与万华太子爷万孝易相恋,成了别人羡慕的“灰姑娘”。
  曾经的校花和院草的爱情故事,以院草成为“笑话”而终止。王馨谣甩了陈逍这件事,站在陈逍这边的人并不多,除了好友,没有多少人替陈逍不值。人们沉『迷』于“童话”,希望有“公主”潜质的“灰姑娘”找到的是“王子”,而不是更“灰”的小子。在一些人眼中,王馨谣和万孝易就是男女主角,而陈逍,就是那个小反派。
  也许无论是王馨谣还是李薇,陈逍只是美化了他们的形象,屏蔽了他们的不足而已。他从工作第一天就看出了李薇是“滚滚红尘”的人,可是他还是天真的愿意去相信李薇的单纯一面。相信穿着粉『色』睡衣,夹着兔子抱枕,穿着一双可爱的拖鞋,看着电视,吃着零食,被有趣内容逗得大笑的李薇,那是真的李薇。
  伤心的陈逍,回到了大学城的母校,他走进了迈卡快餐店。这个快餐店虽不是什么大的连锁,但是老板却自有一手秘方,吃来远比其它炸鸡快餐好吃多了,只是价钱却实在贵的很。陈逍给自己点了份对于自己奢侈的套餐,他吃得很慢,却很用力,一口比一口用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眼泪从眼角一滴滴滑落。
  店员在看着他的dvd,声音很大,屏幕上正演着《倚天屠龙记》,是各大门派在围攻张翠山夫『妇』,殷素素对张无忌道:“孩儿,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陈逍扭头怔怔地瞧着电视,鸡腿掉了,此刻他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即使在强行忍住的泪水,也终有决堤的一天。

  此时,即将毕业的陈逍,本应像他想象中的“天之骄子”展翅高飞,开拓人生一个新阶段的时期。可对于陈逍,打击一个接着一个,他最爱的王馨谣离他而去、找工作受挫、到手的单子被抢、李薇的欺骗……他的心里开始动摇,他想离开,回到自己的家乡,去过也许本来就属于自己的那份安安分分的生活。
  打开寝室的门,走廊的灯光照进了寝室,只是那微弱的光亮,无法点亮黑暗的空间。寝室很空,八人的寝室内,只有陈逍一个人。这里显得更加空旷,冷得怕人。寂静、空虚,席卷着一个已经筋疲力尽的人。
  陈逍爬上床,躺下,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他模模糊糊地睡了。梦中,他一会儿是刚入校门时豪情万丈的青葱少年,一会儿是和王馨谣的甜蜜时光,一会儿是大学时候兼职工作,一会儿是王馨谣离去那天,一会儿王馨谣变成了李薇,一会儿王馨谣挽着万孝易,一会儿李薇挽着周云。
  王馨谣和万孝易、李薇和周云,这四个人包围着他,指点着他,嘲笑着他。

  突然地裂了,陈逍掉了下去,落入了水中。
  陈逍的身体,越来越沉,慢慢仿佛落入了底,他越挣扎越下落,只是快要落底的时候,一个人抱住了他。
  陈逍回头想看看那个人,当他转头看到这个人后,惊得说不出话。
  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他自己。
  “你是谁?”陈逍无比惊愕。
  “你是陈逍?那我是谁?”
  “陈逍”瞧着陈逍冷笑道:“怎么?你很害怕吗?”
  陈逍一脸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怎么会有你。两个陈逍?”
  “陈逍”张开双臂说道:“我一直都在,我就是你。”
  陈逍摇头,“不可能。世界上只有我一个陈逍。”
  “陈逍”道:“我和你本就都是陈逍。我见证了你的一切。”
  陈逍道:“你是我?”
  “陈逍”摇摇手指:“但我们并不太一样,我看见了你没看见的。比如,你被王馨谣和李薇以感情的名义‘戏耍’。从王馨谣眼里只有你,到王馨谣看见有钱人身边的美女时羡慕的眼神。李薇和周云在酒桌上一直手拉着手,她每次都非常会利用自己的魅力,每个我都记得。”

  陈逍摇头乞求“陈逍”,“别说了。”
  “你只是选择『性』遗忘了这些,记住了美好。你太善良了,只记住了王馨谣对你感情炙热,记住了李薇对你的体贴入微。你是有选择地保留了你想要的。”
  “别说了,不是这样,王馨谣很好,她单纯善良。”
  “陈逍”冷冷道:“也许把,但人都是会变的。最开始她很单纯,但她只是未被启发而已,当生活启发了她,她就会意识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陈逍很痛苦,“所以还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她要的条件。”
  “陈逍”点头,“是你的问题。在问题出现开始,你依然选择相信她,在有苗头的时候没有抑制它,你的善良最后只落下了一张‘好人卡’。”
  “陈逍”近乎嘲笑:“李薇因为你和周云这两单稳『操』胜券。王馨谣在钓到万孝易后马上踹了你。你找工作,将机会让给你同学的时候,是否得到了谢谢?”
  陈逍怔怔出神,不置可否。因为心中清楚,他将工作机会让给那个同学后,那个同学背后却反倒说他的坏话。陈逍的谦让,反倒挫伤了他人的自尊,那个同学为了他的颜面,必须不断通过贬低陈逍,证明自己比陈逍强,才能消除陈逍对他的施舍感。
  “陈逍”搂着陈逍的肩膀,指着天地说道:“你平时对他们不错,可是他们并没有记挂你的好。有很多时候,少部分的人会恩将仇报的。要做的是去战胜他们,而不是退却。我们需要重新站起来,要去重新赢回自己的一切。”
  陈逍低头,缓缓问:“所以我应该像他们一样?”
  “陈逍”笑了,“不!他们这么低级,我们为什么要向低级的人靠拢?”“陈逍”指指自己的头脑。“坏人是在能力范围内,无法拿到他想要的,才会去‘破格’的索取。我们有能力,没必要这么做。”
  “陈逍”有些无奈,“我们的老师柳若箐,将《商韬》几乎倾囊相授。”
  柳若箐,是陈逍母校经济学院的天才老师。这个老师很邪气,她从国内最好商学院毕业,偏偏选择要到二流学校来教书。陈逍上大学时,本专业是计算机专业,选修课中,他选择了柳若箐的《凯恩斯主义》,两人后来交流增多。柳若箐觉得陈逍是个不错的学生,她与陈逍亦师亦友。后来柳若箐离开学校,临走前,将自己所研究的资料都留给了陈逍让他自学。
  当时学校中,“陈逍”这个名字很轰动。陈逍学习了柳若箐的资料后,在商业案例大赛中,以一名信息学院的学生将整个经济学院的学生“踩在脚下”,经济学院脸上无光。
  两个学院篮球比赛时,经济学院报仇,将信息学院副队长陈逍盯得全场一分未得。陈逍当然知道经济学院就是针对他,他们宁愿输球,也要让自己比赛“吞蛋”。后来,陈逍不光抢案例大赛冠军,连模拟股票大赛冠军,都从他们手里抢走了,连续两年,直到经济学院服了。
  “我有能力?”陈逍很惊讶。求职的挫折,让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陈逍”正面『逼』近陈逍,“你有欠缺,但欠缺的不是能力,而是身上包袱太多。你开始越来越难以应对所遇到的问题。”
  “陈逍”张开双臂,仰起头,“那你就释放我吧,你就不必那么辛苦,应该让我来做陈逍。或者准确地说,我才是真正的陈逍。”
  “你?真正的陈逍?”

  “陈逍”笑道:“这就是柳老师所说的‘开窍’,或者‘觉醒’更准确。我本就是你,你本就是我。我们两个一直是一体的,你一直所缺的,就是放不开手脚,不懂得争取。”
  柳若箐所谓的“开窍”,并不是神奇的事情。仅仅是指将自己多年所学、所积累、所发自内心喜欢研究的所有知识在某一节点、某一时刻,或因为内部量的积累达到质变、或因为外部突遭变故导致质变,突然将本来分门别类的知识和技能打通、贯穿,真正成为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有皆能信手捏来。
  量变引起质变。
  柳若箐曾告诉陈逍,她的“开窍”很神奇。是因为某一天睡醒,看着窗外两只鸟在争食而触发的。那一刻,她体会到了自己具有无限的能力。而在这之前,柳若箐十年间读了最少五百本书,记录了大量的笔记和学习心得。
  陈逍的大学时光,除了兼职和陪伴王馨谣外,他很少上网吧打游戏。经常浏览的就是经济,历史,金融各种类型的书。有时陈逍在阅览室一看就是一天,彻底沉浸于书的世界里。
  没有人的成功是有一天突然到来的,同样没有人的能力是天上掉下来,只有学习一途可以提升自己。“开窍”不过是质变的过程,没有量的积累,永远不会有质变。
  篮球之神乔丹曾说,一旦进入到thezone(意思类似于中文的化境),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会变慢,对手的防守漏洞会统统呈现在你面前,这时的你可以随心所欲选择攻击模式。乔丹告诉科比,thezone就来自于苦练,别无他法。
  而柳若箐交给陈逍的,她总结了十年的《商韬》,最终达到开窍的办法,只有苦读,苦学,发自真心的去享受学习,不断积累知识,才能在某一天灵光一闪,“开窍”,如同人生“重生与进化”一般。
  “陈逍”笑得很邪,对陈逍张开双臂,“现在,我是陈逍。”

  陈逍不在说着梦话,他安静了下来。窗外的阳光透了进来,他缓缓睁开眼睛。起床来到镜子前,用手梳了下头发,镜子里的陈逍眼神异常深邃,轻扬嘴角,挂着邪魅的笑。
  陈逍的书桌旁摆着他得奖的照片,那是他第三次得到“商业案例大赛冠军”时拍的照片。照片中的他笑得眼睛像是两弯月牙,只是这一双笑眼透着让人猜不透的感觉,那是种温柔却又蕴藏果决的复杂眼神。而现在,陈逍的眼神壮如鬼魅,你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逍的重生,和别人的并不太一样。他没有穿越异世,没有回到过去,亦没有去到未来,而是他完成了自己本体的“进化”,“涅槃重生”。
  陈逍“开窍”了。

  他轻轻地将自己得奖的照片扣下,“现在,我是陈逍。”
  此刻,没有人知道这个青年,会变成日后纵横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
  他们更不知道,这又引起了怎样的血雨腥风。
  《孙子·计》:“兵者,诡道也。”曹『操』曾注:“兵无常形,以诡诈为道。”
  《商韬》的思维脱胎于国家之间的外交和战争:时而联合、时而对立。时而正面交锋、时而奇兵突袭。时而困而不战、时而长驱直入。时而诈败诱敌、时而装腔作势。度天时观地势,应变存乎一心,招招连环,有形化无形而入有形,则变化万千,战无不胜。
  《商韬》内的所思所想变化万千,原来的陈逍不能发挥真正本领。单纯的陈逍就像是郭靖,郭靖用独孤九剑虽然能用,但绝对束手束脚,要是打降龙十八掌就会威力无穷。既然背道而驰,柳若箐为什么选择陈逍呢?
  因为她看穿了陈逍,她知道陈逍的本『性』。陈逍并不是郭靖,而是杨过,又邪又狂,只是他将自己的本『性』困在了深处。原生家庭不富裕,父母『性』格和善的陈逍,只得做一个不出风头,不惹事的人,隐藏了本来的陈逍。
  而现在,真正的陈逍回来了。释放本我的陈逍,可以发挥出《商韬》真正的威力。

  一天间,一个人,又能有多大的变化?
  对于陈逍来说,天壤之别。
  天气依然有些微凉,城市依然有些拥堵,公交车依然尽量准时的经过站点。早上忙碌的人们,依然一刻也不敢耽搁,大厦依然准点开门,街边的鸡蛋饼依然还是那个味道。
  环境没有变,可人却变了。

  陈逍在公司碰见了李薇,李薇变回了“李姐”,她在公司一直是装“李姐”的。
  李薇对陈逍说:“还有几天,实习期就结束了。”
  “好的,谢谢提醒。”陈逍竟然只是笑笑,没有其他的表情。
  李薇很惊讶,陈逍竟没有提出辞职。
  陈逍瞧着李薇,李薇不觉心中一颤。那眼神,随时的一个冷眼,直刺入心,让你既不能抓住又不能躲避,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一不小心就会被眼神刺穿。
  这个陈逍,让李薇感觉既陌生,又心惊。此时的陈逍连笑容都有些让人胆寒,不,应该是从心底而生的寒冷。
  李薇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急忙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喝下才稍微感到暖和。她平静下来心中犯嘀咕:这是陈逍吗?肯定是。可是一天之间,眼前的这个陈逍和从前的陈逍怎么那么的不一样!

  “你没事吧。”陈伯宏有些担心陈逍,陈逍剩下的实习期可是不多了。
  陈逍扭头,微笑,“放心,我争取这3天签个单。”
  陈伯宏觉得陈逍变了。原来每次见到陈伯宏,陈逍都是谦虚、谨慎的,可是现在这个陈逍自信,甚至有些自大。但是,给你的感觉就是他一定会办到,你不用怀疑。
  陈逍今天约了个建材老板,老板姓吴,陈逍搜索了建材的趋势,也侧面了解了吴总的为人:为人大方,有恩必报。这个吴总有几个竞争对手,陈逍同时注意到吴总有建材货急于出手,他制定了一个谈话梗概。
  陈逍和吴总沟通的时候,本来忙着打电话的陈伯宏都楞了:吴总屡次推诿,陈逍步步紧『逼』,环环相扣,竟『逼』着吴总明天再家里给了陈逍10分钟的会面时间。
  电话打完,陈伯宏竖起拇指:“牛,你是大神。”
  陈逍没有瞧陈伯宏,缓缓说:“才刚开始。”他明知道十分钟拿下单通常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更明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要想保住饭碗,就得兵行奇招。
  晚上十点,陈逍回到学校,因为囊中羞涩,他还是只能住寝室,走到学校小门准备吃个“盖浇饭”。两个黑影闪到了胡同里,陈逍悄悄跟着,发现两个黑影是贴小广告的。
  一个黑影说:“从老家出来想找个好工作,结果天天贴着破小广告,什么事啊这叫。”
  “别抱怨了,瞧你初中没毕业的样儿,有个活就不错了。”
  “呸,要不是和你混,哪能这样?早知道,和其他人打工去了。”
  “就你,好吃懒做的。天天梦想发大财,呸。”
  “哼,狗眼看人低。不过咱可说好了,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咱俩可不干了,也南下。”
  “行,说好了,今天最后一天,明天买票走人。”
  陈逍瞧着这两个略显猥琐的人,有了一个想法……
  吴老板的家在这个城市的富人区。吴老板叫吴鹏,是先富起来的一批人之一,有坐派、却也油滑,既带着金闪闪的手表,又穿着考究的西装。
  吴鹏在等她的宝贝千金回来,嘱咐好了女儿后,就要去办点事。吴小姐今年高三,婷婷玉立。唯有女儿着装方面,却很让他头疼。校服都给改成紧身的,长裤成了九分裤,这个女儿特别让父亲『操』心。

  吴鹏瞧着墙上的钟表,已经过了女儿回家的时间,不禁有些担心:别让那个小屁孩给缠住了。想罢,他起身想去接接女儿。
  这时吴鹏的手机响起:“吴总,不好意思,我是陈逍,我……遇到点情况,您看能不能明天再谈。”
  吴鹏很不悦:“做生意,要的是信用,快到约定时间你打电话有事?不守时间的人,以后也不用再谈了。”说罢,吴鹏挂断了电话。
  陈逍的电话,正是吴鹏推脱的好借口。吴鹏得让自己站在道义的一边,他这样的身份得讲理,不能显得他欺负人。

  此时,佣人开门,吴小姐急急忙忙往里面跑,不断抽泣。
  吴鹏一惊,马上上前拉住女儿,忙问:“姗姗,怎么了?”
  “刚才,就刚才,回来看见两个可猥琐的人了,还,还和我打招呼,我就不理他们,他们还跟着我,吓死我了。”
  吴鹏一听,对着墙就砸了一拳:“欺负到我女儿头上了,人呢?”
  “被一个人挡住了,那人被他俩打了,嘴都被打破了,在小区旁边,我跑回来了。”吴小姐还在抽泣,说话语无伦次。
  吴鹏一听,教训女儿:“别人救了你,你怎么能跑呢,和我先去找找那人。”
  吴鹏和吴义姗快步来到当时的地方,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吴鹏问女儿:“人长什么样?”
  “好像挺高挺帅,穿得还挺正式。”
  吴鹏觉得女儿说的都是废话,“那咱们找找,兴许没走远。”
  吴鹏和吴义姗转身,瞧着四下,吴义姗指着对面马路『药』店出来的人,“就是他。”
  吴鹏马上拉着吴义姗横穿马路,来到了那人旁道:“小伙子,是你帮了我女儿?你贵姓。我得好好感谢你。”
  “免贵,我叫陈逍,别这么说,小事。”那人转身正是陈逍。说着『揉』『揉』嘴角。
  吴鹏瞧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嘴角被打破了,衣服中间还有一个鞋印。
  “你帮了我女儿,我必须得感谢你。”吴鹏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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