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阴阳之镇魂汤

作者: 轰鸣蝉

  一些事情,不管你怎么去改变,结果还是一样,早就注定,这就是命,不过,我不认命。
  我姓白,名无常,虽然这个名字很怪异,但是我的居民身份上确实是这个名字,我没有小名,而且从小亲朋好友都是直接称呼我的本名,听说这个名字是外婆用了一些手段,才让家人同意,大家都知道白无常是地府鬼差之一。
  我的名字由来,也是因为我诞生的这一天与我有莫大的关系,外婆无视我奶奶家强烈的反对,硬是非得叫这个名字,所以我的户口本上就是这三个名字,白无常,外婆在村子里有一定的威望,虽然她不是本地人,但是身份却了不得,她说自己是峨眉清心观的传人,并且处理过许多诡异的事情,所以奶奶家虽然有些埋怨,但却拗不过脾气倔强的外婆,后来我才知道我外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人一旦被取上名字,在地府的生死簿上就会显现而出,也会关系到此人以后的命运,原本我是不信的,但是发生过数件古怪离奇的事后,我才深信不疑。
  我今年二十出头,在父母经营的小店之中帮忙做事,原本以为会这样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却因为我妈接了个电话,而由此改变。
  家里有亲人去世了,但这个季节正是生意繁忙之际,所以便叫我回去,去世的亲戚是我外公的一个兄弟,我的舅外公。
  我身体并不好,听亲戚朋友说,因为当初我妈怀我的时候落下的毛病,我也是个早产儿。
  这件事已经十多年了,就在我妈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她因为一件小事离开自己的婆家,当时我妈十分愤怒,那一日是晚上九点多,也就是我出生的日子。
  从小叔口中得知,当日老妈硬是要回家祭祖,但被爷爷劝住,说是老妈大肚子,快要生产了,不方便翻山头,所以才不准老妈回娘家,所以我妈才会十分生气。
  其实当时天色已晚,爷爷也只是怕山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因为大家都知道孕妇的阳气低,是很容易招惹和看见这些脏东西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从我老妈口里透露出来的。
  当时老妈挺着个大肚子,父亲也拦不住,爷爷也是坐在堂屋里,满脸阴沉,一言不发,吧嗒吧嗒的抽着大烟,我家离外婆家可是隔了两座大山,老妈一路火冒三丈的翻过一座山,到了另外一座山时却遇到了一片坟地,虽然老妈生的娇弱,且怀有我,但遇到这片坟地,也是忍不住的停下脚步。
  外婆家到我奶奶家的路我妈早就已经烂熟于心,必经之路是根本就没有这片坟地的,而且山间道路是人开辟出来的,肯定是不会经过坟地,我妈之所以遇到这片坟地,是因为遇到了鬼打墙,也就是鬼遮眼,遇到这种事情,农村人也有农村人的解决办法,就是骂脏话,如果是男性并且是童子之身的话,只需要童子尿这种纯阳之物,这鬼打墙就会自然消失,或者用中指的血弹出也可以打破这鬼打墙,或者不怕痛的咬破舌尖喷出鲜血也是有相同的效果。

  农村人到了晚上一般都是家家关紧门户,没有特殊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外出,生怕招惹一些脏东西回家,在这种类似于深山老林的地方,晚上出门简直被列为禁忌,而一些遇到脏东西后的处理办法,也是多如牛毛。
  当时是接近十一月份,晚上已经是十分寒冷,风如同刀子一般在脸上刮过,更别提大肚子的老妈还只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大棉袄,眼前的这片坟墓显然是有些年头了,且不说残破不堪,但但是那墓碑之上的字迹就模糊不清了,甚至有些坟头已经被挖开,露出黑糊糊的一片,山里又有些夜枭叫唤着,确实是有些阴森恐怖。
  老妈平时也是泼辣的主,蕴量了一下,便对着前面一震叫骂起来,比泼妇骂架还有过之,过了片刻,眼前却是一点都未曾改变,反而老妈因为盛怒之下动了胎气。
  天上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变的十分圆润,如同一块色泽光华的白玉悬于高空,如同白纸一般,先前老妈也是留意过的,出门前是没有月亮的,想不到这鬼遮眼还能够引起周围的变化,这不禁让老妈心里一沉,老妈一手捂着肚子,低声呼喊起来,想到此处之后,一刹那间脸刷的变得惨白无比起来。
  “糟了!今天是冥阴节!真该听莺姐的话,早些回来祭祖,哎哟!”
  老妈微微一愣,旋即感觉到自己的小腹阵阵疼痛起来。
  每年农历十月初一,谓之“十月朝”,又称“祭祖节”。

  与春季的清明节,秋季的中元节,并称为一年之中的三大“鬼节”。
  “不行,莺姐说了,今日定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否则将来会出大事,我一定要撑过去!”
  老妈咬了咬牙,忽然对着前方的坟地开口了。
  “家母乃峨眉山俗家弟子,今日冲撞了各位,还请见谅,请让我回家,他日我定会烧些纸钱给诸位。”
  如果是一个鬼施展鬼遮眼老妈刚才那一番骂肯定是破开了的,但是如今却依旧没有半点变化,所以觉得不单单是一个鬼那么简单,她口里的莺姐也就是我的外婆,只是外婆童心未泯,一直叫我们称呼她为莺姐。
  在这种荒野之地,这些游魂野鬼无人祭奠,无非是想寻个人帮他们烧钱,烧衣,所以趁着今日是冥节,从地府之中逃出来讨要了。
  果然,老妈话音一落,前方这十多堆坟忽然飘出了十多个大小不一的白色影子来,老妈心里一紧,小腹的疼痛更加的剧烈了,额头之上更是冒出细密的汗珠。
  “不行,我一定要撑下去,如果我今日生下了这个孩子,以后他必会陷入这阴阳之道,我绝对不会让这事发生!”
  老妈咬了咬牙,全凭一股意念站起来,盯着远处的这些游魂野鬼,岂料这些游魂野鬼却齐齐举起了手臂,指向我老妈的肚子,阴绵绵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尾音在我老妈的脑海之中响起。
  “我……我们要这个孩子。”
  风刮的更加的猛烈了,树枝被刮的呼呼作响,老妈被这股阴风一刮,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来。
  其中一个游魂野鬼慢慢的飘向老妈,而其余的十多道鬼影似乎有些忌惮,只是呆在坟头一动不动。
  这个游魂野鬼满头黑发,身穿一件白色的旗袍,左脸苍白的如同白纸,嘴唇却十分腥红,另外一半脸却是腐烂的有肉色的虫子爬出,里面阴隐现出脸颊骨,女鬼双眼一片白,并没有黑色的瞳孔。
  周围的阴风更甚,几乎吹的老妈挣不开眼睛,女鬼发出桀桀的怪笑声,一双苍白的手臂探向老妈的肚子。
  如果真被这女鬼抓实了,我估计也早就进了地府,很显然,老妈被没有让此事发生。
  “滚!”
  老妈牙一咬,忽然一声爆喝,硬生生的咬掉舌尖的一块,夹杂着满口鲜血喷在那探来的白色手臂之上。

  “嗤嗤”声大作,那女鬼的手臂顿时就如同泼了丨硫丨酸一般,发出一声惊叫的退了回去。
  也是因为为了保住我,导致我老妈后来说话有些含糊,要知道寻常之人是根本就无法忍受咬掉舌尖的痛苦,而出于母性,我的老妈做到了,因为孕妇本来全身的灵气都给了胎儿,全身的灵气低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也就是说阴盛阳衰,这也是说为什么孕妇会有许多禁忌,也为什么容易撞鬼。
  自从知道此事之后,只要有人说我老妈讲话含糊不清,我都要跟他拼命,即便满身是伤。
  外婆是峨眉山一家道观的俗家弟子,年轻的时候在灵界也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但是老妈似乎对这事并不太感兴趣,对于神鬼之事都只学了点皮毛,倒是我都要比老妈精通许多,因为每次放假,我老妈都会把我送到我外婆家去,外婆很疼爱我,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当然,我理论知识多,但是实践就有些不敢恭维。
  那女鬼刚一退走,老妈趁此机会喷了一口鲜血放在手掌之中,接着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那女鬼的一双手臂彻底被消融不见,这一举动非但没有彻底消灭这只恶鬼,反而激起她的凶性,另外那一张清秀的脸也彻底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生长着头发的骷髅头。
  “今日是鬼节,我本想不做纠缠,奈何是你逼我,如果不想飞灰湮灭,劝你就此退下,否则休怪我峨嵋清心观俗家弟子严惩你!”
  老妈停着大肚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那只再次扑过来的恶鬼,狠狠的说道。
  这气势,倒也威武,狠狠的震慑了那个凶厉的女鬼一把。
  “你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也活不了多久,何不给我,我做你家的家仙如何!”
  女鬼闻言,停在远处幽幽的说道。
  “家仙?我家可不养你这种孤魂野鬼,峨眉一派也没有这个规矩,我知道你想借助我腹中的胎儿增加自己的道行,想要躲避地府的缉拿,如果你还不就此退去,就别怪我不留情,虽然我现在分娩在即,但是还是有余力打开地府之门,唤出地府鬼差出来。”
  老妈冷哼一声,眉毛微微一簇,声音嘶哑的开口了。

  其实老妈内心已经是忍不住的颤抖了,险些昏厥过去,她哪里知道这种高深的法术,说出来,只不过为了吓唬这只女鬼而已。
  果然,那只女鬼听了有些迟疑,但是片刻之后看了一眼天空有些波动的皓月,却毅然往老妈扑过来。
  因为今天是难得的日子,月圆之夜,也是太阴之力最为强盛的时刻,这山上即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经过,更别提是有孕在身的妇人,这种绝佳机会又怎么会错过?
  老妈也知道自己捅了大娄子了,平常遇见的都是一些没有道行的灵魂,自然是很容易驱散,但是碰到个有些道行的厉鬼,老妈就吃不消了,从这厉鬼的服饰上来看,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人,道行不浅,所以老妈使劲浑身解数也是奈何不了的。
  不行一定要保住孩子,如果沦为鬼婴那就万劫不复了。
  老妈身子抖了起来,她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象,嘴唇更是咬的发白,却有一丝丝鲜血从嘴唇之中溢出,老妈第一次想到了我爹,我爹是农村的庄稼汉子,虽然木讷,但是心地十分善良,平时也不爱说话,只有老妈逗他时,他才在老妈面前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嘿嘿傻笑着。
  一般鬼是属于人的七魄,全凭一股执念行事,很少是会有灵智的。
  这个女鬼忽然全身冒出漆黑的烟雾来,但是头顶之上隐隐约约现出一丝白色的圆环来,见到这圆环老妈吞了口唾沫,喃喃自语的说道。
  “居然是道行高深的厉鬼,看来今日在劫难逃了。”

  厉鬼头发忽然如同灵蛇一般的从头颅之上伸出,铺天盖地的往老妈席卷而来,这阵势是看的她目瞪口呆。
  峨眉山清心观的一些法术虽然老妈不曾精通,但是还是懂一些保命的手段,外婆传给老妈一个咒,叫做血雷咒。
  这个法术非常简单,根本就不需要颂咒,只要在掌心画一个符便可施展,虽然血雷咒简单,但是此术却十分耗费人本身的精气,更是需要精血催动,这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秘术。
  所以当初外婆拿着桃木剑追着母亲,非得教她学会,同时还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动用此术。
  当时为了保住我,老妈毅然施展了此秘术,也是后来落下了病根,元气亏损,可不是单凭补药就能够补回来的,而且这也造成了日后我身体多病的原因,每次我问起,她就会说:
  “要不是我施展这秘法,你的小命还能保住?”

  老妈用右手沾了沾口中的鲜血,接着在左手的掌心专心的绘制起符文,也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寒风冷冽,老妈身子颤抖着,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来,就在那恶鬼离老妈还有十丈左右时,老妈终于绘制完血雷符,这血雷符弯弯曲曲布满了整个掌心,不过从大概的看上去,有几分像雷字,不过都被曲扭了,每一个符号都仿佛拥有那沟通神秘未知世界的力量。
  老妈见到女鬼扑来,嘿嘿一笑,狠狠一掌往前方拍去,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老妈的手掌之上立刻涌现出一道红芒,直接击飞这只厉鬼。
  不过她身子难以支持,半跪在地面之上,准备随时抬起手掌。
  “你不要命了么!有身孕在身,居然还动用血雷符。”
  一道颇为嘹亮的声音有些尖锐的在空中响了起来,紧随着周围的景象忽然一变,仿佛是场景切换一般,又到了一个小土丘之上,只要翻过这小土丘,就快到自己娘家了,这一点老妈还是十分清楚的,更重要的是,那一轮明月已经消失不见,在她听到那声音更是欣喜若狂起来,而那女鬼则是捂着消失不见的手臂,恶狠狠的盯着声音的方向。
  “莺姐……”
  老妈捂着肚子,满脸笑容的呼唤起来,一丝丝鲜血染红了军绿色的棉裤,空中顿时弥漫起一丝丝血腥的味道。

  老妈意识消失之前,隐隐看到我的外婆与我父亲出现在她眼前,老妈再次苏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把我生下来后再次昏倒过去,这一次昏倒足足昏迷了一个星期。
  后来的故事我也是在暑假之中听到外婆才得知,当时我老妈回娘家我父亲并不放心,一路尾随老妈,打算护送她到娘家,但是走到那小土丘之上时,老妈一脚往前一踏,进入这些恶鬼布下的结界之中,凭空消失不见了,父亲见此大惊,好在离自己岳母家不远,立刻去求救。
  外婆当时就狠狠的批评了父亲一顿,接着二话不说,带着几根白色的大蜡烛,那种大蜡烛足有半米高,还有一些纸包,纸包之中包着冥钱,还有一些衣物就赶往那个小土丘,最后我问外婆结果如何,岂料外婆再也不肯回答了。
  只是外婆和我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得妄动杀念。
  这次回来,我一定要问清楚,还未到外婆家这边,便听到了一阵阵哀乐,我下了摩托,给了摩托车司机十块钱,这摩托车司机是小镇上的人,年纪四十岁左右,看上去敦厚老实,他接过钱,四周张望了一下,忽然凑过来,轻声对我说到。
  “小伙子,你是来奔丧的吧,我告诉你,千万别靠近周家灵房,昨天灵房就出事了。”
  我愣了一愣,道:
  “出事?出什么事,难不成闹鬼不成?”

  司机一听,脸色一震煞白,见到我冷笑的盯着他,一副不信的样子,接着叹了一口气,粗糙的大手握了握油门,一溜烟的走了。
  听了那摩的司机的话,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即便是遇到了一些人力所不及的事物,外婆也会解决的。
  此时太阳已经倾斜,我得抓紧时间了,否则到了晚上都不见得能够走到外婆家,要知道这山路是出奇的难走,特别是对于我这种从未爬过山的人来说,虽然小时候经常满山跑,不过那也是十多年的事了。
  本来寄希望于这些年乡下会发生些改变,至少要修条水泥路吧,不过出现在我眼前的依旧是那条不变的小路,周围的野草茂盛的生长着,我叹了口气,大步往前跨去,乡下的小路确实是不好走,幸好今天是个太阳天,否则我的鞋子上非得沾满泥浆。
  虽然是快要接近十一月,但是白天如果太阳,气温还是蛮高的,我里面只穿了一件小t恤,外面就是一件黑色的休闲服,但是依然觉得热,从大路上离外婆家都有两里路远,我得先拜会一下外婆才能去舅外公家,很快我就到了一处山头,这座山叫做牛头山,也就是当时我老妈遇到恶鬼的那座山,而此地离我老家也相隔不远了,因为农村比较偏远,再加上再外打工的人比较多,整个村子都是死气沉沉的,不仅仅是我老家的这个小镇,在华夏国其它农村也是一样的。

  山上的空气十分好,让人神清气爽,我站在山头,舒展了一下双手,笑眯眯的看着不远处的外婆家,外婆家现在应该就只有外婆一个人在家了吧,舅舅们都去城镇发展了,也动过把外婆接下去的念头,可是外婆却是执意守在在乡村,说是不愿意离开贵生,贵生是我外公,当初也帮助过我外婆,这才结婚,当时自由婚恋是十分罕见的,大部分都是相亲,外婆与外公年轻的时候可是发生过许多事,不过外公去世的早,每当我问起外公怎么死的,外婆就满脸阴沉,咬牙切齿,接着便是沉默不语,从我懂事起,就压根对外公没有印象,不过听我外婆说,我外公是极为疼我的,什么东西都要留给我。

  虽然是秋冬之季,但是山上除了那些杂草略微发黄之外,其余的草木都是一片青绿之色,山上的杂树很多,原本有些小路都被这些长出来的树木阻挡了,数年前山上还是经常会有出来打柴的老人,但是随着坏境的改变,家家户户变得富裕之后,上山的人便少了起来。

  走了小半的路程,我感觉有些口渴,拿出一个真空太空杯,拧开杯子,里面是一些翠绿的液体,我眉头皱了皱,正打算喝下去,但是还只抿了一小口,便觉得满口苦涩,根本就无法下咽,以前都是我妈逼我喝这种苦药。
  这种翠绿色的液体叫做镇阴汤,从我出生起就开始喝了,是外婆配的,每隔上一段时间,我就要喝上一大杯,不过这汤着实难喝,好几次我都不干了,死活都不肯喝,最后直到我全身发冷,仿佛是有一股冷寒侵入到骨髓,这种感觉你们可能没有经历过,那是一种由内到外的冷,不过只要喝了这种汤之后,便可以彻底驱除这股奇寒,懂事后,我才知道这是我出生后落下的病根,必须要用镇阴汤来镇压。

  不过现在我都二十岁了,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了,虽然口渴,但是就要到外婆家了,反正老老妈他们又没看到我喝没喝,我灵机一动的倒了这些镇阴汤,绿油油的汁液在空中飞洒而出,我心里十分畅快,接着收了东西,大步往前走。
  就在快要翻过这座山头时,一股奇寒再次从我身体之中升起,我身上仿佛是压着千斤重担一般,就在我要被这股奇寒冻得要失去意识时,这股奇寒忽然消失,但是更加让人郁闷的是我左眼开始火辣辣的疼,几乎是睁不开眼睛,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我努力睁开左眼,却是一片朦胧,我心里一惊,难不成我要瞎了不成,顿时我心里就纠结起来,我还是个黄花小伙子,可不愿意老婆都没娶就做一个独眼龙啊。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但是身后忽然一片冰凉起来,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我的眼前,火辣辣的左眼也开始不疼了,那个人影也渐渐的在我的眼中清晰起来。

  忽然我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抚上我的头顶,我吓了一个激灵,全身更是如坠冰窖,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我虚弱的坐在一块平缓的大石头之上,眼睛有些无法睁开,只能眯成一条细缝,我看到了那个摸我头颅的人,他穿着一条崭新的军绿色外裤,看上去很高大的样子,他的手如同一块冰块般的摸着我的头,尽管很小心,但是我却晃动着脑袋,想要摆脱这只大手,似乎知道我承受不住这彻骨的寒,大手居然离开了,我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身子开始渐渐暖和起来。

  我费力的睁开双眼,眼前却毫无一人,我不由自主的单手捂住右眼,整个天空都一下变得灰濛濛一片,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站在我身前,笑意吟吟的盯着我。
  我看着这整个人,居然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有一股亲切的意味,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左眼能够见到鬼,我心里微微一惊。
  就在此刻,远处再次传来哀乐之声,听到这哀乐我眼前的这位男子忽然笑意全无,脸色变得惨白起来,他眉头深锁,张嘴要说什么似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忽然四周生出一股阴风卷住他。
  他似乎想要挣脱这股阴风,但是越挣扎,身子就越透明,最后身形开始渐渐的消失不见,但是在他消失之前,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句话。

  “小常,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他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怎么会要我离开?
  我大汗淋漓的抓起背包便往外婆家跑去,大概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来到了外婆家,外婆家与平常的农村小屋相差无几,用红砖堆砌而成,院子里也显得十分干净,并无任何异味,周围的篱笆墙数十年如一日的伫立在那,上面爬满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植物,我知道的也只有牵牛花而已,拉开院门,大声的呼喊了一下外婆,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到外婆家,这次来我又没事先打电话回家,难道外婆不在家?
  院子周围种着大白菜,葱,大蒜还有一些莴笋,有些菜叶已经枯黄了,明显是缺乏水分,我就纳闷了,外婆一直都比较注意给菜施肥浇水,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真的不在家?
  我正打算敲那以有了些年月的木门,却发现一把古旧的铜锁正挂在木门之上,铜锁有些扁长,上面锈迹斑斑,见到这铜锁,我微微一笑,不仅回忆起来,小时候我还拿着这把铜锁偷偷藏起来过呢,那时候害的外婆找了好久才找到。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见到旁边的梁柱之上挂着一个竹篾编织的竹篮,竹篮之中放着一些碎布,我走到竹篮面前伸手往里面掏了掏,不一会,就摸到一柄钥匙。

  “嘿嘿,果然还是在这。”
  我收回手掌,手里顿时多了一柄古朴的铜钥匙,只要外婆出了远门,就会把这钥匙放到竹篮里面,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难道外婆已经知道我要来了?
  “哐啷”一声轻响,木门被推开,顿时一股轻微的霉味顿时扑鼻而来,我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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