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使命

作者: 奉小遥

  “老大,就是他!”
  监狱食堂里,一个犯人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刚进门的一个年轻男子,对身边坐着的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指道。
  这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名叫黄万龙,是整座监狱的狱霸。被指的年轻人名叫魏萧,两天前才进来。
  没人知道这个魏萧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也没人去关心。而这个魏萧又是沉默寡言,自从进到这个监狱以来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好像他和这些因为盗窃,诈骗,抢劫,**,故意伤害等罪名进来的人根本不是一路人,有着一种泾渭分明的感觉。
  黄万龙的小弟之所以把魏萧特意提醒给他,是因为这个魏萧很不懂规矩,进来后不但不对同室的“长辈”们卑躬曲膝,殷勤伺候,而且也没向黄万龙来“拜山头”。最不可原谅的是,今天早上魏萧收到一个邮包,里面有一条烟;魏萧没拆开抽,也没有任何孝敬同室“长辈”和黄万龙的意思,直接就交给保管处存起来了。
  黄万龙的小弟对此非常不满,于是,就把魏萧的种种不是添油加醋地向黄万龙告了一状。
  黄万龙不但长得人高马大,还一脸的凶相,尤其左脸上有一块烫伤,更添一份凶戾。
  黄万龙是因为**和故意伤害罪进来的,脸上的烫伤就是在那次犯罪过程中留下的,原因是那个受害女人在挣扎逃跑的过程中把一个开水瓶砸在了他的脸上。为这,黄万龙连掐带咬地折磨了那个女人足有三个多钟头。

  进了监狱后,黄万龙恶性不改。由于他的家人已经暗中打点,给监狱长塞了好处,使黄万龙在监狱里俨然就成了土皇帝,谁也不敢得罪。曾经有一个犯人和黄万龙起了争执,两人动手打了起来,结果黄万龙什么事没有,被打得满口牙没了几颗的那个犯人却被加了两年刑。
  自那以后,整座监狱里更是没有人敢再招惹黄万龙,在黄万龙面前都是服服帖帖的。一帮恶犯又主动充当他的爪牙,让黄万龙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犯人家里邮来的东西,至少得准备两份,其中一份就是孝敬黄万龙的;如果哪个犯人家里只邮来一份东西,那犯人自己就过过眼瘾吧,然后双手奉上,不然就免不了要被痛揍,而且还不只一顿,什么时候东西孝敬上去了,什么时候痛揍才能停下来。

  听说眼前这个小年青的居然如此不上道,这让黄万龙心中不爽,冷笑了一声,对身边的小弟貌似带点哲理味地说道:“知道经验老道的车老板是怎么训烈马的吗?打!狠狠地打!打得他一见你浑身直哆嗦,就成了!”
  小弟一听这话,知道魏萧是免不了要吃下一顿饱揍了,心中得意的同时嘴上逢迎道:“老大说得太对了,这小子就是欠揍,狠狠地揍他一顿就什么规矩都懂了。”
  这个时候,魏萧已经拿了一个餐盘排在队伍后面等着打饭。黄万龙和小弟不再吭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瞄着排队的魏萧。
  过了一会儿,魏萧打了一份饭菜,端着餐盘从窗口那边往回走。从几个已经坐着人的餐桌旁边走了过去,走到食堂最后面,特意挑一个空着的餐桌坐了下来。
  他似乎很排斥监狱里的这些犯人,不但平时对这些犯人一句话都不说,连吃饭都要自己独自坐一桌。
  看到魏萧坐下了,黄万龙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扭头看了看附近几个餐桌。这些餐桌坐着的都是他的爪牙,从以往教训不懂“规矩”的新人形成的经验,让他们与黄万龙两眼一碰就已是心领神会。
  随后,黄万龙站起身,径直向着魏萧走了过去。三个身强体壮的恶犯也陆续起身,跟在黄万龙的身后。
  站在食堂门边的狱警们看到这番场面,知道这是黄万龙要教训不懂规矩的新人了,直接拉开门走了。显然,这样的场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狱警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黄万龙在魏萧对面坐了下来,隔着一道半米来宽的桌子,下巴一惯地略微扬起,带着一份盛气凌人的气势,看着对面的魏萧。
  跟过来的三个恶犯,其中一个站在魏萧身后,另外两个紧挨着魏萧坐了下来。
  按正常来讲,遇到这番场面,就算再不懂“规矩”的人,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摊上事儿了。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惊慌失措,体如筛糠,然后带着比哭还难看的赔笑表情看向对面的黄龙万。胆子大点的,小心翼翼地问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胆子小的,连问都不敢问,只能听任黄万龙处置,甚至,不乏有直接就下跪求饶的。

  黄万龙对此早已经习惯了,在他屁股一挨桌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准备应对接下来魏萧惊慌失措的一系列表现,然后自己用一个很淡定又很高傲的姿态拒绝魏萧的苦苦哀求,再让手下狠狠地痛揍魏萧一顿。
  如此,不但在犯人们眼中再次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又达到了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新人的目的,可谓是一举两得。
  然而,黄万龙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那些充分的准备完全落空了。眼前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青人,面对这般场面没有丝毫应景的表现,只是眉头微微蹙了那么一下,随后就很快地舒展开了,快得让黄万龙以为自己看错了。
  类似的场面,黄万龙和他的爪牙已经导演了无数次,也无数次地看着那些不懂规矩的新人被吓得汗出如浆,做出各种乞怜模样,在黄万龙淡定高傲的姿态下,被手下爪牙痛揍一顿还要感恩戴德。
  然而,这一次,面前这个年青人却是丝毫不懂配合,毫无反应。这让早已经习惯于固定模式的黄万龙第一次感到不习惯;很不习惯。
  脸部的咬肌蹦了蹦,黄万龙在这一刻决定对这个不但不懂规矩,而且还不配合自己树立威信的年青人下死手,至少要打折这个年青人几根骨头,让他以后再看见自己尿都要撒在裤兜子里。
  黄万龙行动了,他伸出手把魏萧的餐盘拽到自己面前,把餐盘里唯一的一片薄薄的煎鸡蛋用手抓了起来,塞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整个过程,黄万龙两只眼睛一直看着魏萧,直到最后把煎鸡蛋咽进肚里。
  然后,黄万龙喉头滚动着,连着咳了两下,咳出一大口浓痰,吐在米饭上,把餐盘又推回到魏萧面前,说了一句“吃了它”。

  黄万龙这么做,是因为他想逼魏萧沉不住气先出手,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下死手,就算把魏萧打死也可以说成是防卫过当。食堂虽然有监控,不过安装在打饭窗口的上方,录下来的视频只能看到黄万龙的后脑勺,看不到他做的这些小动作。
  魏萧低头看着白米饭上的那口浓痰,眉头再次蹙了起来;这一次,魏萧的眉头没有再舒展开来。随后,毫无征兆地,魏萧突然抬眼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黄万龙。
  这还是自打黄万龙坐在他对面后,魏萧第一次抬眼看他。
  双目如电,电得黄万龙一个激灵!这双目光中似乎深藏着什么东西,比黄万龙表面上看起来的凶戾更骇人!
  黄万龙在那一刻甚至浑身禁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想到整个食堂的犯人都在看着这边,黄万龙就为自己方才不由自主地哆嗦了那么一下而懊恼,想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在这个毛头小子面前居然有点压不住场子的感觉。再一想这一切的原因,就是面前这个毛头小子根本不按自己设计好的套路出牌导致,黄万龙的懊恼就转变为恼恨。
  恶狠狠地瞪着眼睛,看着魏萧。
  魏萧仍然只是眉头微蹙着,与黄万龙四目相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是毫无征兆地,魏萧突然张口问道:“你好像是这座监狱的头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
  黄万龙刚想说‘我叫黄万龙’,转而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堂堂上百号人的监狱老大,岂能告诉一个毛头小子叫什么名字?一个小兔崽子而已,有什么资格问自己名字?!

  想到魏萧一直不按套路出牌,这次居然还敢直问自己名字,摆明了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黄万龙自己先沉不住气了,一把扯住魏萧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问我名字?你一个……呃……”
  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出来,黄万龙身体就突然一顿,扯着魏萧衣领的手不由得松开了,原本恶狠狠的脸部表情瞬时变得极度痛苦,张着嘴曲着眉,似乎疼得想喊,却根本喊不出来。
  魏萧上半身没有丝毫动作,下面的一条腿却是猛力踢出,正中黄万龙的档部!
  那一刻的疼痛,相当于几十根肋骨被折断加在一起的总和!
  黄万龙疼得差点当场就晕了过去,就差一点。
  于是,就差一点没有晕过去的黄万龙,大张着嘴,瞪着眼睛,由于疼得岔了气无法发出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根筷子又是“噗”地一声,刺进他的左眼!
  23厘米长的筷子,一下子没入近一半,将近10厘米!
  这一次,黄万龙捂着左眼终于疼得叫出声来:“啊!!……”

  围在魏萧身边的三个恶犯,这时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们反应速度太慢,而是魏萧速度太快。
  三人同时出手,目标分别是魏萧的面门,后脑和脖子。
  虽然三人都是赤手空脚,但这三个部位都是要害,三个恶犯又都是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只要其中一人得手,就够魏萧受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尽在电光火石之间!
  魏萧右手上的筷子是一双,两根,其中一根插进黄万龙右眼后立即回手将剩下的一根戳向坐在右面的这个恶犯脸部,不偏不倚正中这个恶犯右眼!恶犯疼得啊呀一声怪叫,挥向魏萧面门的拳头当即软了下去,变成两手捂着右眼滚翻在地嚎叫不已。
  同一时间,魏萧左手一个摆拳,正中坐在他左侧的这个恶犯面门!这个恶犯本来是挥着拳头袭向魏萧后脑的,面门被中了这么一下就让他的身体一顿,挥出的拳头也随之一滞;而魏萧这时已是左手成掌,按着这个恶犯的后脑猛地向着餐桌砸了下去!
  啪!地一声,实木的餐桌桌面被砸出一个凹坑!这个恶犯脑门子上瞬间开花,血水横流,两眼一翻就出溜到餐桌底下去了。
  至于站在魏萧身后的那个恶犯,本来是与坐在魏萧左右两侧的两个恶犯同时出手,两手向前一个环抱,目标是勒住魏萧的脖子。却见魏萧右手把筷子戳进右侧那个恶犯的眼睛后,立即回手抓住身后这个恶犯的一只手臂,同时左手松开左边那个恶犯的后脑勺,探向身后,抓住身后这个恶犯的衣领!
  紧接着两手一齐用力,身体向前一倾,直接就把身后这个恶犯从背后抡到身前,带着呼呼的风声,四仰八叉地砸在餐桌上!
  啪嚓一声,这个恶犯实实在在的摔在了餐桌上,疼得脸部五官都扭在了一起,连动都不能动。魏萧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抬脚,朝着这个恶犯枕在餐桌边上的脖子用力踩了下去!
  喀!地一声脆响,来自这个恶犯的身体内部——他的颈骨在那一刻被餐桌生生地硌断!没了骨头支撑的脑袋就像吊在一条软管上的椰子一样吊在脖子上,随着脖子上血管的勃动轻微地晃荡着。
  “杀人了!杀人了!!”

  本来看到黄万龙和手下三个爪牙先后受了重创,已是吓得面如土色的这些犯人们,此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从餐桌上站起来,挤靠到墙边,像看魔鬼一样惊恐地看着魏萧。
  魏萧却看都不看这些犯人一眼,好像这些犯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绕过餐桌,魏萧左手食指挑着自己餐盘的一个角,把餐盘拖到黄万龙面前。
  从黄万龙左眼被筷子刺了进去,到此时魏萧解决掉了他的三个手下,并把餐盘拖到他的眼前,整个过程用时不过六七秒钟。这三个手下都是黄万龙的爪牙中最能打的,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解决掉。黄万龙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遇到茬子了。
  一个在他三十余年打架斗殴史上从没遇到过的狠人!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魏萧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问黄万龙道。
  黄万龙一手捂着被筷子扎进去的左眼,用仅剩的一只右眼惊恐的看着魏萧。此前那略微扬起的下巴和高傲的姿态已经荡然无存,活脱脱就像一只丧家之犬。
  “我……我叫黄万龙,大,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泰山……还望大哥能放小,小弟这一回……这饭,小弟吃了……”
  说着,黄万龙用闲着的另一只手抓起带着浓痰的米饭就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魏萧摇了摇头,脸上终于现出一抹表情,是一抹带着轻蔑的苦笑。
  苦笑中,魏萧道:“你好像误会了。其实,你完全可以硬撑到底的,把你的威严形象撑到最后,不做任何曲意逢迎。因为,不论你告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吃不吃这些饭,结果都是一样,你都得死。”
  魏萧语气平淡地说着,就好像是在说今天食堂的煎鸡蛋比以往少放了葱花一样;包括说到最后的“死”字,也是没有任何的语气变化。
  真正的强者,根本无需用抑扬顿挫的语气来威吓对手。
  因为实力,总是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黄万龙嘴里还嚼着饭,听魏萧这样一说,顿时就停了下来,张口结舌地抬头看着魏萧,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嘴里的饭掉在了桌子上都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
  篷地一声,食堂门被撞开了,从外面冲进来两个狱警,正是此前离开的那两个。
  原来,监控室里的当班狱警在看到黄万龙带着三个小弟坐到魏萧的餐桌后,就知道接下来肯定要有一场好戏上演。为此,这个狱警还特意去饮水机那边泡了杯茶,想一边喝着茶一边观看好戏。哪成想在他端着茶杯回来时,就看到魏萧已是一脚把那个躺在餐桌上的恶犯颈骨踩断。
  这个狱警当时就吓傻了,做梦也没有想到“好戏”会变成这样,而且还闹出了人命!缓过神来后连忙抓起步话机,通知站在食堂外面的两个狱警。
  因此,这两个狱警直到这时才冲了进来。
  一看魏萧所在餐桌这边的场面:三个黄万龙的手下爪牙,一个躺在餐桌上已经断了气;一个躺在餐桌底下满脸是血,是死是活不清楚;另一个躺在过道上两手捂着被筷子刺进去的眼睛,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
  看到这里,两个狱警连忙把电警棍拔了出来,大声喊道:“不许动!都不许动!!”
  黄万龙看到这两个狱警,无疑就像看到了大救星一样,表情顿时变得欣喜起来。
  噗地一声,黄万龙吐掉嘴里的饭,得意地看着魏萧。那意思很明显:有狱警在,你敢把我怎样?等养好了伤,看我怎么报复你!不光是你,你的家人亲人朋友,都逃不了!
  魏萧这个时候在回头看了一眼冲进门来的狱警后,把头又扭了回来,目光和黄万龙得意的眼神相对。
  出乎黄万龙意料的是,魏萧在看到黄万龙得意的表情后,居然也笑了。
  黄万龙脸上得意的表情僵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高兴得太早了,不过,已经晚了……

  就见魏萧突然出手,迅疾如电,按着黄万龙的后脑猛地砸在了桌面上!
  咔嚓地一声,实木的餐桌被生生地砸碎了一块!那根原本刺进黄万龙左眼的筷子,这时已是从他的后脑窜出,带出一抹殷红!
  对于手上已经攥了七条人命的魏萧来讲,他并不介意在此基础上再多加几条。
  莫说黄万龙和他的手下这四人,就算是四十人,魏萧也不会介意。
  最大莫过一个死。反正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这就是魏萧内心的最生动写照。
  黄万龙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搞清楚魏萧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如果他知道魏萧是一夜之间连杀七人的罪名……就算魏萧再不懂规矩,哪怕是骑到他的脖子上,他也会听之任之的。
  实际上,按照惯例来讲监狱本来是不关押死刑犯的,死刑犯都是关在看守所里,等待行刑。由于魏萧为父母报仇,一夜之间连杀七个地痞恶棍,虽然罪行极大,却深得网民支持,要求为魏萧减刑轻判的呼声自从魏萧主动投案,被某个路人微博报出来后就没有停过,每天都有各地媒体赶来采访。
  不得已,为了避开媒体的追访,商云市公丨安丨局临时决定把魏萧从看守所秘密押送到商云市监狱。对媒体就称由于魏萧罪行极大,被上级以重度杀人犯的理由押走了。至于到底押到哪去了,那就无可奉告了。
  好巧不巧的是,商云市监狱的监狱厂这几天去市里学习,明天回来。公丨安丨局把魏萧送过来的时候,提前跟监狱长打了招呼,出于对魏萧身份保密的考虑,就没有再对其它的监狱管理人员细说魏萧的情况,只说这个犯人非常危险,要小心看守。
  甚至连魏萧的名字都没有说,相关卷宗上标注的是“1号”犯人。
  监狱里的犯人哪个不危险?对于警方的提醒,监狱里的管理人员并没有当回事。而监狱长想着自己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再开个会具体研究怎么重点看守这个攥了七条人命的重犯;因此,正忙着给各级领导送礼为自己前程铺路的监狱厂,并没有打个电话提醒一下管理人员。
  于是,监狱长的一时疏忽,造成在监狱里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黄万龙和他的手下倒了死霉。其中黄万龙和那个颈骨被踩断的手下当场死亡。另外两个手下,一个大脑受到严重震荡,虽然抢救活了但变成了永久植物人;另一个被从眼睛插进去的筷子损伤了脑组织,变成半身不遂。
  当然,这些都是事后的事了。
  两个狱警虽然眼睁睁地看着魏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黄万龙给弄死了,却惊惧大于愤怒,两手握着电警棍指着魏萧,好像那警棍是手枪似的,对魏萧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许动!不许动!!……”
  除了这三个字,两个狱警实在是想不出更合适的语句来了。
  魏萧悠悠然转过身,面向两个狱警,缓缓地把手举了起来。
  这一举动很好地提醒了两个狱警,急忙又在固定的语句中添加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看着这两个惊慌失措的狱警,魏萧苦笑,竟是有一种传说中的虎落平川被犬欺的感觉。

  一个星期后。
  此时的魏萧已经享受特殊照顾,自己一个人住一间牢房,房间里的摄像头全天24小时监控。
  监狱长在出事的当天夜里就回来了,是接到紧急电话后回来的。然后,当天夜里入寝前,魏萧就在八名狱警的陪同下,被调到了这间单人牢房里。
  这倒是正合魏萧心意。他本来就不喜欢和那些犯人们住在一起,虽然都是罪犯,但魏萧在骨子里就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甚至,是水火不容的那种。

  每过一天,就距离自己永久地离开这个世界更近了一天。魏萧不怕死,但并不代表他厌生,尤其想到父母的死,肯定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简单,那七个地痞恶棍的身后肯定还有幕后主使,以及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能查出这个幕后主使,为父母报仇,是魏萧此生最大的遗憾。
  其实,魏萧当初并没有想直接杀了那七个地痞恶棍,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看出这七个地痞恶棍只是受人指使罢了。可事有不巧,这七个地痞恶棍动用人脉关系取保候审,其中四个在雨夜的城市街道上飙车,溅了在人行道上撑伞行走的魏萧一身泥水。见魏萧停下来看着他们,这四个人居然把车又开了回来,下车,打算揍魏萧一顿。
  结果,就是这四人都被魏萧送去阎王那里。并且,魏萧顺带还找到另外三个人的住处,把那三个人也都杀了。
  杀四个是杀人犯,杀七个也是杀人犯,那就杀七个好了。
  现在,回想自己当时意气用事,以至躲在幕后的真正元凶逍遥法外,魏萧很后悔。但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带着万般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了。
  爸,妈,你们白养了孩儿这么大,孩儿还是太冲动了,以至让你们二老含冤九泉……
  想到这里,坐在床边的魏萧深深地把头低了下去,泪水已是瞬间涌满眼眶。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着钥匙插进牢房门,很快,厚重的牢房门被打开了。
  八个狱警出现在门口,在这八个狱警的前面,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到坐在床边的魏萧,中年男人微微一笑……
  “你就是魏萧吧?”
  中年男人不请自入,一脸微笑地走到魏萧近前,张口问道。

  中年男人身后,八个狱警都对他的这番轻率举动惊惧不已,急忙簇拥上来,其中两个还佩着枪,此时纷纷把手按在腰间的佩枪上,如临大敌。
  从此番阵势,就可以看出魏萧在这些狱警眼中的危险程度,同时,也昭显出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绝非一般。
  魏萧眼里的泪水早在钥匙插进牢门的那一刻就止了回去,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显示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眼泪。
  抬眼看了一下这个中年男人,魏萧把目光撇向别处,淡淡地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中年男人听得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道:“说得不错,看来是我问了一句废话啊,哈哈哈哈……”
  随后,中年男人走开几步,回过头却是对跟着他亦步亦趋的那八个狱警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和魏萧说几句话;对了,临走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同意,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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