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夫妻

作者: 八隆

  一个深秋的傍晚,凉风习习,月色朦胧,浩瀚的夜空中,偶尔闪过几只小星星,调皮地眨巴眨巴着忽躲忽闪。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不过对于深圳这座有名的国际大都市来说,忙碌并没有结束,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深南大道上,热闹繁华的街头,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朦胧的夜空下,车灯,霓虹灯摇曳生辉,映衬出一幅幅美伦美奂的深圳夜景图。
  匆忙赶路的行人中,有下班后往家赶的上班族,白天忙碌了一天,下班后要急着赶回去买菜做饭,接小孩,或者约上朋友,去泡吧,蹦迪。
  拥挤的站台上,挤满了等候公交车的人,地铁站口,赶路的人们进进出出,穿梭不停。
  尽管这几年南下打工的外地人口略有减少,但是深圳似乎从不缺人,据统计,深圳每平方米居住的人口密度远远超过其它大城市。这座国际大都市以它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一拔又一拔来此淘金的年轻人。
  这里物价高,房价高,生活节奏快,在这里工作的人没有不觉得累的,但是却很少有人选择离开。究竟原因,就是因为这儿的环境优美,生活设施配套齐全,创业的机会多,深圳在全国,以及全世界都是一张响亮的名片。
  莞深高速大概是珠三角一带最忙碌的高速公路,特别是上,下班早,晚高峰期。
  此时已是夜色已晚,不同款式的小汽车和大小货车依旧川流不息。公路两旁耸立着一座座灯火通明,机器轰鸣的厂房,随着汽车的快速行驶,一幢幢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快速地向两边退去。繁华迷人的夜景,处处向世人在展示着这座国际大都市的富有与辉煌。
  临近深圳的东城市,bv 公司的的老板柳波正开着他那辆心爱的宝马,急速驶在莞深高速公路上,副驾驶上坐着他公司的会计梅蕊蕾。

  随着汽车的急速行驶,深圳繁华的夜景一幕幕向两边隐退,半个小时左右,他们的车便驶入了两市交界处的忙山镇。
  尽管已到深秋时节,梅蕊蕾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凉意。她在东城生活多年,早就习惯了这边温和的气候,一年四季都是不冷不热的,这样的天气对于爱美的女孩来说很合适,因为她们随时可以穿着不同款式的漂亮裙子。
  梅蕊蕾长相端庄,优雅,她的身材高挑修,凡是认识她的人都羡慕她有一副好身材,高挑苗条,不胖不瘦,无论穿什么衣服,总能完美地衬托出她完美的身材,不少女同事对她羡慕不已。
  这天她穿了一件束腰,紫色镶黑蕾丝边,下摆齐膝的毛绒秋裙。白晳的脸上略施粉黛,飘逸的长发整齐地披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成熟优雅,端庄大方。
  梅蕊蕾时年三十岁,已婚少丨妇丨,正是女人最有韵味,风情万种的黄金年龄。她生就一副俊俏的瓜子脸,白晰的皮肤嫩如滑肌,灵巧的小嘴牙白唇红。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笑起来顾盼生辉。
  柳波一边开着车,时不时侧过身与她闲聊着。说不清为什么,他很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感觉,虽然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道德与责任已经不允许他对梅蕊蕾有“特殊”的好感,可是只要与她单独相处,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
  梅蕊蕾不仅长得漂亮,气质出众,难得的是她的性格文静,知书达理。柳波经常带她参加各种应酬或聚会,在公共场合她很少开口说话,给人一种识大体,懂礼数的感觉。她给柳波和他的朋友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们对她的评价都很不错。
  这天他们从深圳一家客户那里收了一百多万的货款回来,这批货款已经押了几个月,他们曾经多次向客户催要未果。几经 努力,那天总算要回了一部份,虽然客户还没有全部付清,不过这笔款项好歹可以帮助柳波缓解厂里的资金周转困难。
  为了催要这笔货款,柳波和梅蕊蕾多次来深圳找过这家客户的老板,想和他当面商谈付款事宜。可是那个狡猾的老板总是躲着不见他们,每次他们过去,他以各种借口避而不见,只是安排采购部的办事员出面应付他们。
  众所周知,大公司的采购员都是一群吸血鬼,他们仗着有选择供应商的优势,经常利用手中的特权,肆无忌惮地向供应商索取回扣,吃,喝,卡,要,毫不手软,反正不是他们的钱,不要白不要。
  在他们眼里,供应商就是一群可以任意宰割的羔羊,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他们就以断单,转单,或者延期付款为由威胁供应商,逼迫他们答应索贿。
  说实在的,跟那些供应商打交道久了,柳波很反感他们的做法,但是身在肮脏复杂的生意圈里,他不得不随波逐流。要不然,他的生意就很难维持下去,因为周围的环境都是这样子。
  这种现象很不合理,但是不可否认,在生意圈中,这种丑陋的现象是客观存在的,谁也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
  在竟争激烈的生意圈中,一些供应商为了争取到订单,即使对那些采购员有再多的不满,他们也只能忍心吞声,违心地答应他们的要求,不断地请他们吃,喝,玩,甚至嫖…
  了解生意圈的人都知道,那些采购员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当他们吃饱,喝够,玩累了,供应商望穿双眼等他们下单后,他们就拼命地催货,如果交货稍微迟了些,他们就像催命鬼跟在后面吵,让人不得安神。
  让人气愤的是,当供应商交完货,向他们催要付款时,他们又变成了行将就木的病死鬼,对于供应商合理的请款要求,他们采取的原则是能拖尽量拖,能扣则毫不留情地扣。
  可以说,每笔订单的货款都要被他们以各种没来头的理由,比如:色差,破损,延期,等无故被扣去2-3%左右。
  工厂的利润原本就低,每笔订单都要被他们东扣西扣的,领到的货款从来没有足额。每次请完款,柳波总觉得好像在心上挖了几块肉似的疼痛不已。
  怎奈何,在生意圈中混饭的人都明白,这种黑吃黑,一环吃一环的黑色潜规则根深蒂固,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就得学会心狠手辣,脸厚心黑。就算对客户有再大的不满,也只有咬牙彻齿地忍受着,打落牙齿吞进肚子里,却还要强装笑脸招待那些吸血虫。要想生存,就得学会这种坑人的生存法则,因为此类不公平的现象在哪个行业都存在,这也是社会阴暗面的真实写照。
  同样的道理,供应商也可以采用这种黑吃黑的手法,去克扣他们下一环的供应商链,可以从他们那里收回被客户无端扣去的利润。

  说实在的,柳波也不是善茬,他的供应商曾经被他用类似的方式克扣多次,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环吃一环,也正好印证了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社会生存法则。
  那天收回那么一大笔货款,不只是柳波心情大好,梅蕊蕾也很开心。作为公司的会计,她经常被供应商催要货款,遇上资金周转困难时,她也时常感到犯愁。正所谓“手头有钱,办事不累”。
  小车在快速行驶着,柳波的心情大好,旁边有美女相伴,耳边飘荡着舒快的轻音乐,凉凉的微风从车窗中吹进来,他感到一阵阵神清气爽,脑海中渐渐升起一个违背人情伦理的可怕念头。
  其实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由来已久,之所以迟迟没有付诸实际行动,是因为他顾忌到他们各自已婚的身份。
  车里飘荡着张学友《情网》:

  请你再为我点上一盏烛光
  因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我掩饰不住的慌张
  在迫不及待地张望
  生怕这一路是好梦一场
  而你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轻易就把我困在网中央
  我愈陷愈深愈迷惘
  路愈走愈远愈漫长
  如何我才能捉住你眼光
  听着这首略带哀伤,幽怨曲调的情歌,柳波不禁有点心襟荡漾,他忍不住侧身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梅蕊蕾,发现她正斜靠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就在柳波心猿意马之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此时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慌乱地将视线从梅蕊蕾身上移开,从口袋掏出手机接听。
  一旁的梅蕊蕾也被惊醒了,她坐直身子,优雅地整了整头发,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睡着后,柳波失态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接通电话后,对方传来柳波多年的老朋友徐明的声音:“喂,老柳,在哪儿呢?”
  “从深圳回来的路上,怎么了,有事吗?”柳波打呵呵地问道。

  “呵呵,没事,老哥几个喝几杯。”徐明说道,他和柳波是同乡,多年前他们一同来东城打工。初到东城时,他们都从底层干起,多年来辗转换了多份工作,在积累了不少人脉和经验后,他们便开始创业,如今都是事业有成的工厂老板。
  “喝几杯?好啊,在哪见?还有哪些人呢?”柳波问道。
  “有几个老朋友,张东,江山,李江,王涛他们,老地方,南城某酒店,不见不散啊。”徐明说道。
  “好的,没问题,一会儿见。”柳波挂断电话后,侧身看了看旁边的梅蕊蕾,问道:“你等会晚一点回家行不行?徐明刚才打电话让我去南城某酒店吃饭,你随我一起去吧,反正他们请客,不吃白不吃,哈哈哈…”
  “嗯,好吧,没事的,呵呵…..”梅蕊蕾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经常随柳波一起出差,早就习惯了他们朋友间的饭局模式,他们生意圈中的朋友们经常轮流请客,有空就聚在一些高档餐厅,酒楼里大吃大喝。
  他们都是外地来东城创业成工的老板,多年辛苦打拼终于熬出了头,现在有资本大吃大喝,这也许就是人性潜在的享乐思想作崇,手头有了钱就想着追求享乐。
  当然,他们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用自己的辛苦钱,不用担心被舆论审判,也不用害怕挨处分或被撤职的风险。
  车子继续往前开了一会儿,柳波似乎想起什么来,他试探地问梅蕊蕾:“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可以吗?”
  梅蕊蕾朝他莞尔一笑,说道:“柳总,你干嘛那么神秘?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嘿嘿”柳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那些朋友的习惯你是知道的,跟他们一起吃饭,可能会耽搁一会,你回家可能会晚些,等会万一太晚了,你老公会不会有意见呢?”
  “这个,不提他了。”听到这句话,梅蕊蕾突然俏脸一沉,好像很不开心。
  她在柳波的公司工作了好几年,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经常一起出差,对彼此的情况都比较熟悉。
  以前他们外出时,她偶尔会同他聊一些家务事。但是近一年来,不知为什么,她很少主动提及她老公的情况。柳波隐约觉得他们夫妻间可能有难言的矛盾,作为男上司,他肯定不便过问女下属的私事。
  果不其然,他刚刚试着提到她老公,她原本笑容如花的脸上立即变得阴云密布。
  他没想到随口一问,竟然讨了个没趣,他自知失言,连忙不吱声。
  尽管他不太了解梅蕊蕾和她老公的关系如何,但是凭她多次反常的表现来看,他猜想她和老公的关系可能不太和睦。不过这些是她的私事,他也不方便问太多。
  接下来他们一路上都保持沉默,内心深处似乎有种心心相印的尴尬,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一会儿,柳波的车开到了南城某酒店门前,酒店门僮连忙跑过来,熟练地示意他们找到了车位,然后停车下来。
  在找车位停车时,柳波发现老朋友李江的奔驰,王涛的奥迪,林波的凯迪拉克,徐明的现代等车都停在那里。
  梅蕊蕾经常跟着他一起出差,她对车的型号早就了然如心,看到这些豪车,就知道这些人的身价如何。
  下车后,她跟在柳波的后面朝酒店大门走去,随口说了一句:“他们都是有钱的大佬。”
  “嘿嘿,是的他们算是不错的啦,每人至少都有几百万的身家,他们当中算江山最厉害了,他应该过千万身家了。”柳波感叹地说道。
  他这些生意圈中的朋友都比较有钱,多年前他们都是底层打工仔,历经磨练,都凭借自身的能力白手起家,终于在东城打出了一片天地。
  “呵呵,是的,真羡慕他们。”梅蕊蕾客套地笑了笑,她讲这句话的时候,柳波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他们很快找到了徐明等人所在的包间。
  这是一家集餐饮娱乐于一体的高档酒店,里面装修得相当豪华气派,一楼大厅天花板上悬挂着金灿灿的水晶吊灯,乍看就像一只妖艳的孔雀张开着美丽妖娆的翅膀,热烈欢迎来此消费的客人。
  四壁墙上布置着各色花鸟树木的风景画,看起来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风格;地板上铺着晶莹光滑,几乎可以照见人影的金色花纹大理石,放眼望处,大厅内处处闪耀着流光溢彩的艳丽,仿佛置身于一座金壁辉煌的宫殿,让人目不暇接。
  酒店大门两边放着两块印有风景名胜图案的屏风,屏风两边各站着三位身着旗袍,浓妆抹面,青春靓丽的服务员。柳波和梅蕊蕾刚走进大厅,她们便双手别在右胸下方,整齐地朝他们微微鞠一躬,娇滴滴地说道:“欢迎光临!”
  一位身着制服,手拿对讲机的女服务员从前台处迎过来,彬彬有礼地对柳波和梅蕊蕾说道:“欢迎二位,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呢?”
  “二楼,某某包间。柳波说道。

  “好的,请随我来。”服务员客气地说道,随后领着柳波和梅蕊蕾往二楼走去。
  尽管这种高档酒店的消费水平很高,让普通人望尘莫及。但是进来消费后,不得不让人承认,所谓一分钱一分货。
  除了里面装修得豪华大气,让人产生一种视觉美外,说实在的,他们的服务水平可以说堪称一流。消费者在这里一掷千金,都能够享受到贴心满意的服务,至少可以那些有钱人的心理上产生一种优越感:“这钱花得值,处处被人恭维,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就是好。”
  当然,这种说法多少有点虚荣心作怪的心理,不过现实生活中就是这样,有钱人就喜欢到高档场所花天酒地,用大把大把的钞票,来换取心灵上的放松。
  柳波生意场上的朋友们经常在那里举行聚会,梅蕊蕾随他来过这里几次,每次都是朋友圈的宴请。

  在那种奢华的场合里,腰缠万贯的暴发户大方地一掷千金,刷卡付费时眼角都不闪一下,他们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让梅蕊蕾看得眼花缭乱,感叹万千。
  她在东城打工多年,很了解底层外来工恶劣的生存境况。他们每天都要加班加点,辛苦劳作,每月领到手的薪水勉强只够糊口,那些高档的消费场所,对他们来说,都是望尘莫及。
  梅蕊蕾也只是普通的打工妹,如果不是随同柳波一起赴宴,那些高档的消费场所,她也不会去。一来没有机会去,二来她也消费不起。
  还好,她遇上了一位大方的老板,无意中融入了他们有钱人的圈子,才有机会跟着他们潇洒一把。
  他们来到二楼包房时,发现王涛,徐明,李江,张东等人,还有几位年轻的女孩都坐在里面等候他们。
  “哎,大家好,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呵呵呵…”柳波一进门,便爽快地向徐明,王涛等人打招呼。
  “柳总,总算把你盼来了。”徐明连忙起身,拍了拍柳波的肩膀,说道:“大忙人啊,今天收款情况怎么样?”
  “小有收获,还不错。”柳波兴致很高,他指了指跟在身后的梅蕊蕾,对大家说道:“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应该都认识。”

  “哈哈哈,不用介绍了,小梅,美女会计,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哈哈哈…”王涛等人打趣地笑道。
  “大家好,让你们久等了。”梅蕊蕾微笑着同大家打招呼 ,在众人眼里,她的一颦一笑总是那么优雅大方,端庄秀美。
  李江起身搬来两把椅子,并排放在桌子旁,客气地对柳波和梅蕊蕾说道:“柳总,小梅,坐这儿吧。”
  “谢谢。”梅蕊蕾紧挨着柳波坐下。不知为什么,她本能地觉得包间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他们的神情和举止都透露出某种信号,她料到他们肯定又要开涮她和柳波的关系了。
  生意场上的男人们,也许是工作环境的原因,每次聚在一起时,他们喜欢开一些没头没脑,但是又不伤大雅的玩笑。
  梅蕊蕾经常与柳波一起同他们吃饭,喝酒,她早就熟悉了这样的场面。不过当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涮时,她还是感到有点窘迫,落座后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柳波似乎早就习惯了朋友们不伤大雅的“荤”玩笑,他没有在意梅蕊蕾的窘态,只是一个劲儿地同老朋友们瞎侃闲聊,不一会儿,包房里便充满了一帮大老爷们肆意的欢笑声。
  聊了一会儿,徐明看了看手机,说道:“哎,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点菜了啊。”
  “点吧,我都饿死了。”坐在李江旁边的一位女孩说道。
  “急什么,别人不是都没有吃吗?”李江唬着脸说道,看来那个女孩是跟他一起的。
  他向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挥手示意道:“服务员,可以上菜了,按照我们刚才点的菜单上就行”。
  “好的。”一直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毕恭毕敬地答道,应声退了出去。
  梅蕊蕾经常同柳波的那些朋友见面,他们大多都认识她。也许他们一起赴宴的次数太多了,加之又是老板与女下属的关系。在生意场上,这种关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暧昧二字。
  时间长了,柳波的朋友们便开始没心没肺地拿他们的关系开涮。

  “你成天带着这么漂亮的女下属出差,心里有没有控制不住的念头呢?”
  “难道你就没有特殊的想法吗?”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哈哈哈...”
  每次听到朋友们不荤不素的玩笑,柳波总是尴尬地一笑了之,好像不太当回事。

  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喜欢梅蕊蕾,很喜欢跟她单独呆在一起。
  要不然他每次去深圳拜访客户,或者参加朋友的宴会,办公室里有好几位年轻的女职员,他从不带别人前往。每次都只带她一人前去,就连他的妻子都很少陪他前去。
  在众人眼里,他的性格很外向,说话直爽,做事果敢,似乎不太在意别人的玩笑。实际上,他并非真的不在意别人的闲话,只是他有家庭,有女儿,在与女下属交往时,他必须保持一定的分寸,否则就会后院起火,那样无疑会给家庭带来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为了堵住好事之徒的口舌,每次带着梅蕊蕾出差时,他总对别人解释说带她一起是为了方便与客户对帐,因为公司所有的帐目都是由她经手整理的,只有她最清楚每家客户的应收款状况。
  实际上,别人有所不知的是,柳波经常带梅蕊蕾出差的真正目的,是因为对她有特别的好感,因而才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与她独处。
  梅蕊蕾除了长相出众外,她的性格也很文静,难能可贵的是她对工作认真负责,所有帐目都做得很细心,每个月末跟供应商和客户对帐时,她经手的帐目很少出现错误。
  在柳波的记忆中,有一次梅蕊蕾及时核查出的一笔误帐,让他印象非常深刻,也加深了对她的好感。
  有一次工厂月末与供应商进行例行对帐时,不巧出纳一时疏忽,将一位供应商的应付货款总金额15000元,打成了150000元。出纳将应付帐清单交给柳波签名时,碰巧他当时急着要出门去开会,接过清单后,他看都没看清楚就签了字。
  柳波签完字后,出纳按照规定,将应付款的供应商资料交给梅蕊蕾统计。
  梅蕊蕾按照惯例,逐项核对应付帐的客户名称和金额。核对完总金额后,她发现应付款的金额比前一个月多出了很多倍,出于职业的敏感性,她本能地觉得肯定有误帐产生,不得不心生疑虑。

  为了慎重起见,她将每家客户的应付款逐项重新核对。功夫不负苦心人,花费一上午的时间,她终于找到了那笔误帐,并让出纳及时更正过来,上报给柳波复审。
  由于她的工作态度好,责任心强,那次多亏她为公司挽回了损失,为此深得柳波夫妻的欣赏和信任。
  “小梅,在想什么呢?大家都是熟人,随便些没关系。”李江注意到了梅蕊蕾的窘态,他端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水,开玩笑地问道。
  “呵呵,李总,没想什么。”梅蕊蕾连忙欠身笑了笑,经李江这么一问,她感到有点难为情。
  “服务员,拿些花生米上来。”李江吩咐道,他见梅蕊蕾一直沉默不语,加上服务员上菜速度慢,他只得让服务员上一盘花生米,让她边磕花生米边看电视,免得过于尴尬。
  李江是客家人,时年四十多岁,他是一家五金厂的老板,也是柳波生意场上的朋友。
  他以前也是打工仔,大学毕业后就在东城打工。先后辗转多家工厂,干过很多份工作。
  只要有底层打工经历的人都有切身的体会,那就是谁都不愿意打一辈子工,因为那样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

  李江打工几年后,积累了广泛的人脉和工作经验,他不再甘心替别人打工,后来辞职创业,利用打工多年积累的人脉圈和资金开了一家工厂。
  在东城创业成功的外来工们,创业初期都会遇到相同的难题,那就是手头上既没有雄厚的资金,也没有本地的关系网。
  没办法,他们只能利用打工时期积攒的经验和人脉来拓展生意圈。他打工时做过多年的五金师傅,对五金件的生产工艺和销售渠道非常熟悉,创业肯定离不开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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