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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葬礼
作者:
一摩
农村人一般都喜欢土葬,而土葬就要有坟地。
阴阳先生就是帮死者看葬期,则阴坟的人。
走的是阳间路,吃的是阴间饭。
我爷爷就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阴阳先生。
在懂行人眼里,只有那些非僧非道的野路子才被叫做阴阳先生,可在我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崇高的职业。
靠着这门手艺,爷爷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
至于我父母,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
或许是这个原因,我从小就比较孤僻,即便后来,被爷爷送去省城上学,我也没交到几个朋友。
再后来,因为学习成绩太差,初中还没毕业我就辍学回了老家。
本以为,爷爷会像其他家长一样,对孩子连打带骂,可爷爷只是摸了摸我的头,说了句:“既然不喜欢上学,那就跟着我,做个阴阳先生吧。”
可能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别看我学习不怎么样,做起阴阳先生却是得心应手。
这年头,找人做白事儿的还真不少。
一开始我还有些害怕,可后来发现,十次有九次都是走个过场。
爷爷就和其他阴阳先生一样,按部就班的走个流程就能换取不菲的报酬。
当然,十次有九次是走过场,可也有一次是真邪乎。
也正是那一次,我发现爷爷似乎和别的阴阳先生有些不同。
可也是那一次的经历,让这个无比疼爱我的老爷子永远的离开了我……
那是零九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我正和爷爷在家吃饭,隔壁芦苇村的李大牛忽然来找爷爷,说是他们村儿的刘老头去世了,让爷爷赶紧过去。
按理说,村里有人去世,应该是死者本家来人才对,这大牛哥来算怎么回事儿。
虽然觉得蹊跷,可爷爷还是去了。
毕竟这十里八村儿的,就爷爷这么一个阴阳先生,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儿都会来找爷爷。
去的路上,大牛哥对我们解释说,主家人几乎都在外地,家里只有刘老头的大儿子和儿媳,因为人手不够才叫他过来的,让我们不要见怪。
爷爷摆摆手,说了句没事,然后就问大牛哥,这刘老头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提起刘老头的死,大牛哥就有些紧张,在向爷爷要了根烟,猛抽两口之后,这才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他是把自己给吃死的!”
我一愣,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爷爷就已经开口道:“你是说,他把自己给吃了?”
爷爷的话,让我头皮一麻!
因为我实在无法想像,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给吃了?这特么也太邪乎了吧!
就在我以为是不是爷爷弄错了的时候,大牛哥竟满脸惊慌的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点头的时候,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对爷爷道:“爷爷,这次的事儿有点儿邪,要不咱们……”
不等我说完,爷爷就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默默抽了口烟后对我说:“走吧,到地方看看再说。”
说完,便率先进了村子。
跟着大牛哥,我们很快来到了刘老头家的大门口,还没进门,一个穿着孝服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
大牛哥忙介绍说,这就是刘老头的大儿子,刘国栋。
爷爷点点头,跟刘国栋简单的聊了几句,刘国栋就带着我们穿过庭院来到了堂屋。
一进门,我就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屋子里人不少,粗略的看下来,应该有二十几人,这些人或站或坐,都离着灵床很远,好像在害怕什么。
而且从进门开始,我就觉得这屋里有股说不出的恶臭,味道好像是从刘老头的灵床上传来的。
我有些疑惑,一个人刚死,怎么会有这么大味儿?
爷爷显然也发现了不对,没和刘国栋客套,直接来到了灵床前,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可只看了一眼,爷爷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我见爷爷脸色不对,连忙也探头去瞧。
“呕……”
但当我看到刘老头的尸体后,却不由的一阵干呕。
我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死状竟然能如此恐怖!
他的肚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道口子,一眼看去,除了一个人头大小的胃,五脏六腑全都已经不见!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被什么野兽给掏了肚子。
可当我看到他手里被咬断的半截肠子,还有嘴角没擦干净的血沫子,我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
那个撕开他肚子,拿走里面五脏六腑的人,很可能是他自己!
这想法一经出现,我顿时感觉背后一阵的发凉,同时心里却有些疑惑。
这刘老爷子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竟能让他如此残忍的撕开自己的肚子然后吃下里面的内脏?
还没等我想明白,爷爷就已经放下了白布,面色凝重的看着刘国栋:“国栋,你爹最近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老爷子,自从我爹生病后,已经三年没下过床了,就连平时吃饭都是我和我媳妇喂,他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刘国栋已经是泣不成声。
见到这一幕,我不由的叹了口气,正想要安慰两句,却听到一旁的爷爷冷声说了句:“你爹他是被人给害死的!”
这话一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是一愣,可很快,所有人就全都看向了刘国栋。
一见众人看他,刘国栋当时就炸了毛:“你们看我干啥,我爹不是我害死的!”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儿,谁说的准。”忽然,人群中有人冷笑。
听到有人说话,我不由一阵苦笑,不得不说,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主。
眼见有人开了头,人群很快就开始议论纷纷,各种阴谋论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没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有人开始提议报警了。
眼见势头不对,一旁的爷爷这才再次开口道:“不是他,他没这个本事。”
见爷爷开口,村民们这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再次苦笑,常年的田园生活,都让这些村民闲出屁了,一有个由头就想过过嘴瘾,可以想见,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保不住会传成什么样呢。
刘老大感激的看了一眼爷爷,不过很快,他眼神一变,冷冷的看着众人对爷爷道:“老爷子,到底是谁害死我爹的,要让我知道是谁,我特么卸了他的腿!”
爷爷看了一眼刘老大缓缓开口道:“我就一阴阳先生,只管送死者下葬,至于人是怎么死的,那是丨警丨察的事儿。”
爷爷的话让刘老大一噎,犹豫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老爷子,你看我两个弟弟都不在家,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要不……”
爷爷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思索片刻,便点点头道:“那就等人回来的。”
说完,爷爷人就要往外走,可还没挪步子,刘老大就凑上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您看这灵堂,您能不能先帮着置办一下……”
对于刘老大的态度,我有些不乐意。
这人反反复复,真当我爷爷好欺负不成?!
我正准备说话,刘老大似乎自己也发现有些问题,连忙从兜里掏出来几百块钱递给爷爷。
“老爷子,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白忙活的。如果我弟弟他们同意下葬,剩下的再给你补上。”
我本来以为爷爷会拒绝,可没想到,爷爷只是沉默了半晌,就从刘老大的手中接过钱,应下了这桩白事。
见爷爷应下,我不由叹了口气,我是真不希望他老人家有什么意外。
可如今,爷爷既然应下了这桩白事,我就算想阻止也已经晚了。
我虽然还不是真正的阴阳先生,可这规矩还是懂的。
帮人出丧,一旦答应,那就要做到底,如果半途而废,那就是坏了规矩,是要遭报应的。
就在我想到这儿的时候,爷爷已经指挥着刘大叔布置起了灵堂。
他先是让刘大叔的媳妇去准备黄纸,然后又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把刘老头的棺材抬进了堂屋。
等将刘老头的尸体装进棺材,他这才让刘大叔跪在灵堂前开始烧黄纸。
这里说的黄纸和平常我们烧的黄纸有些不同,它是需要感召一定的重量来烧的,一般是十八斤八两,据说,这是给死者的买路钱。
可不知道是不是刘老爷子的死太过诡异,就在这刘大叔准备烧黄指的时候,点燃的烧纸还没扔进火盆儿就莫名其妙的灭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被风给吹灭的,又或是烧纸受了潮。
可很快我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烧纸抬进来的时候我就替爷爷检查过,并没有什么异常,而屋子的门窗,从刘大叔准备烧黄纸的时候就都已经关上了,根本不可能有风进来。
可这么一来,事情就有些诡异了。
既然不是风吹灭的,也不是因为烧纸受潮,那这烧纸又是因为什么灭的?
虽然满肚子的疑惑,可我也知道,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
再次看向爷爷,发现爷爷也是眉头一皱,但很快就对我吩咐道:“小九,点三根送神香去刘老头的身上绕三圈,然后插到门外的十字路口上。”
爷爷的话让我不由一楞,但很快我就回过神来,照着爷爷说的去做。
从供桌上抽出三根长香,点着以后,我这才来到刘老头的灵床前,用拿着香的手在刘老头的身上从头到脚顺时针绕了三圈,然后才拿着香走出了屋子。
可就在走出屋子的时候,我总感觉,我背后好像跟了个人……
我没有回头,因为爷爷说过,人身上有三盏火,你回头,就会吹灭一盏。
到时候,不管身后的东西是人是鬼,你都会弱上三分。
虽然这话没什么科学道理,可我一阴阳先生,哪会管什么科学道理,只要这话是爷爷说的就够了。
等来到门外,把手里的香插在十字路口以后,我这才转过身,看向身后。
一回头,我就瞧见大牛哥靠在大门口的门框上看着我。
等我过去,他一把就搂住了我的脖子,神秘的在我耳边小声道:“小九,这刘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我爷爷都不知道的事儿,我怎么可能知道。”
大牛哥一愣,尴尬的挠挠头,不再说话。
我一阵偷笑,别人不知道,他我可是门儿清。
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可从小就喜欢神神鬼鬼的东西,而且不止一次想要拜爷爷为师。
可爷爷就是不收他,说他根本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但他就是不死心,每次有人死了,他总能提前听到点儿风声,然后不请自来,给爷爷打下手,而且隔三差五就来找我套近乎,想来这次,应该也是一样。
等我们回了屋子,爷爷见我回来以后,就开始让刘大叔继续烧纸。
说来也怪,这一次,烧纸毫无意外的点着了。
虽然跟着爷爷已经有段时间了,可见到这一幕,我依旧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眼看着刘大叔把厚厚的一沓黄纸烧完,屋里已经是烟雾缭绕,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直到爷爷吩咐众人把门窗打开以后,屋内才通了一些空气。
待屋里空气稍微好些,爷爷这才把刘大叔叫过来,说今天的事儿先这样,明天家人回来以后,再进行后面的流程。
等爷爷说完,刘大叔却有些欲言又止道:“老爷子,您看今晚,您能不能……”
刘大叔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爷爷能留下来。
爷爷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沉默半晌便点了点头:“你爹死的蹊跷,我也有些不放心,这样,我回去取点儿东西,晚点儿我再过来。”说完就准备离开。
见爷爷要走,我连忙跟上,可爷爷却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了句:“你留在这儿,以免到时候再出什么乱子。”
虽然很想跟爷爷回去,但见爷爷发话,我只好点头答应。
等爷爷走后,我就和大牛哥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开始唠嗑。
毕竟整个芦苇村,我就和他比较熟,不找他找谁。
聊了一会,我忽然感觉有些尿意,就让他陪我去了趟茅房。
农村的茅房都盖在外面,因为怕臭味飘进屋里,所以都盖的比较远。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那些来看热闹的村民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整个屋子也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突如其来的安静,竟让我隐隐些不安。
好在有大牛哥陪我,多少能让我踏实一些,再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从爷爷离开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算算时间,爷爷应该也快回来了。
等他老人家回来,我也就不用这般的提心吊胆了。
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又踏实不少,准备拉着大牛哥再唠一会儿。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身后的大牛哥有些不对劲儿。
一回头,就见到大牛哥脸色煞白,喉咙一个劲儿的滚动,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
顺着大牛哥的目光看去,很快,我就看到一个女人就跪在刘老爷子的灵床前,人不动,也不说话。
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再一看,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从背影来看,这人应该就是刘大叔的媳妇,刘婶子。
按理说,自家儿媳给自家公公下跪没什么不对,可坏就坏在,她竟然穿着一件火红火红,红的快要滴出血的大红衣裳!
而且在昏黄的灯光下,她居然没有影子!
我暗道一声不好,这特么是遇上鬼奔丧了!
爷爷说过:红事最怕寿衣讨喜,白事最怕红衣奔丧。
寿衣讨喜倒还好说,那因为是主家和人有仇,借着主家有喜来找主家晦气。
可这红衣奔丧也叫鬼奔丧,寿衣讨喜是因为得罪了人,可这红衣奔丧却是因为得罪了鬼!
而且是红衣厉鬼!
怪不得这刘老爷子会死的如此恐怖,原来是得罪了红衣厉鬼!
一想到这儿,我整个头皮都是一麻!
我就知道这事儿邪乎,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邪!
但到了这时候,想走是不可能了,只得是硬着头皮上了。
想到这儿,我强作镇定,对着刘婶子就喝道:“人都已经死了,你何必还苦苦纠缠,混淆阴阳,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刘婶子竟然猛的回头,冲着我就吼道!
“这是他欠我的,我要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那声音,根本就不像人的声音,更像是地狱里的恶鬼在哭嚎!
可最让我恐惧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转过头的时候,身子根本就没有动,只有一个脑袋转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是一颤!
要不是才刚上完茅房,就凭这一下,我准保得被吓尿了裤子。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猛的传来一声怒喝:“滚!”
随着这声喝喊,刚才还满脸怨恨的刘婶子就好像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惊恐。
紧接着两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我连忙回头看去,就看到爷爷阴沉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问我:“刘国栋呢?”
我一愣,爷爷不说我还没发现,打从我回来开始,就没见过刘大叔的身影。
按理说,刚才屋里这么大动静,他不可能听不到才对。
心里虽然疑惑,可嘴上还是回答道:“刚才太害怕,没注意。”
然而,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大牛哥却有些害怕的说了句:“我之前看到,刘大叔好像出去了。”
听完他的话,爷爷的脸色瞬间一变,也不去管晕过去的刘婶子,就这么走了出去。
边走还边对我和大牛哥喊道:“看好你们刘婶子,我去找刘国栋!”
听到爷爷的话,我和大牛哥对望一眼,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刘婶子,一时间,谁都没有靠前。
最后还是我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扶起了刘婶子。
大牛哥见我动手,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过来,跟我一起,把刘婶子扶进里屋。
但因为害怕,我们两个都没有在里屋待着,而是来到了堂屋,陪起了刘老爷子。
在我看来,躺在灵床上的刘老爷子可比随时可能被鬼附身的刘婶子安全多了。
就这样,我和大牛哥就这么坐在灵堂里,直到天蒙蒙亮,才看到爷爷一脸疲惫的走进来。
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刘国栋死了,死在了村头的芦苇塘里。”
如果说,刘大叔的死只是让我感到疑惑的话,那他死在芦苇塘的消息就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先不说他为什么会死在芦苇塘,就说这芦苇塘的水满打满算也才到成年人的腰部,刘大叔是怎么淹死的?
这黑灯瞎火的,他们又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不等我想明白,爷爷就已经开始招呼我和大牛哥过去帮忙。
路上,我问爷爷。他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爷爷脸色有些复杂说:“是他们村的周喜发现的,刘国栋死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那他为什么不救人?”我有些气愤。
然而,听到我的话后,大牛哥和爷爷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好半晌,大牛哥才对我解释说:“他是个傻子。”
我一愣:“傻子?”
大牛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说起来,这周喜和我还有些渊源。”
我问他怎么回事,大牛哥扭捏好久,才对我和爷爷说起了他和周喜的事儿。
原来,他之所以每次都能提前知道有人要死,就是因为这个周喜。
据他说,这周喜和其他的傻子有些不同,别看人傻,但不管谁家有红白喜事儿,他总能提前知道,然后就去主家蹲着。
如果是喜事儿,他就会在喜事儿当天拎着东西去随喜。
但如果是丧事儿,他则会去主家帮忙打下手。
也正是发现了这一点,大牛哥没事儿就会去找周喜,和他一起去蹲人家大门口。
这周喜也真是神,按照大牛哥的说法,只要是这周喜瞧上的人家,还没有一次落空过。
我听得好奇,爷爷却是一脸释然道:“原来,这周喜是你们村的守村人。”
爷爷的话,让我不由一愣,忙问这守村人是什么。
可爷爷却不由一叹,半晌才说了句:“一个苦命人罢了。“
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向了芦苇塘……
逆着朝阳,我们很快来到了村口,芦苇塘的四周早已经站满了人。
跟着爷爷进到人群中,我一眼就瞧见,被众人围着的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是刘老大!
刘老大早已经死去多时,但除了皮肤被水泡的有些发白以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刘老大的尸体以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不等我想明白,爷爷就已经开始吩咐我和大牛哥准备抬尸。
听到爷爷的安排,我更加的疑惑了。
要说抬尸,村里这么多人,随便来两个人都能把尸体抬走,为什么我们两个来抬?
不过,爷爷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想到这儿,我和大牛哥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就准备把刘老大的尸体往回抬。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尸体竟好像长在地上一样,任凭我怎么用力,尸体就是不动。
我一下子慌了神,爷爷似乎察觉到了不对,于是凑到我旁边,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我压低声音说:“尸体抬不动。”
爷爷一叹,随即说了句:“果然还是不行。”
然后走到芦苇塘边,将一张点燃的黄纸扔进了芦苇塘里。
说来也怪,黄纸竟没有直接掉进水里,而是在空中化成一堆纸灰以后,才缓缓落入水中。
又过了一会儿,爷爷这才对我和大牛哥道:“行了,继续抬吧。”
听到爷爷的话,我和大牛哥对望一眼,两个人同时发力,这一次,尸体很轻松的就被我们给抬了起来。
一路将刘老大的尸体抬回刘家。爷爷却吩咐我们把尸体放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
待尸体放好,爷爷又吩咐我和大牛哥找来一张黄布和一碗公鸡血。
黄布被爷爷盖在了刘老大的身上,公鸡血则被爷爷掺了少许的朱砂放在一旁。
等做完这些以后,爷爷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支毛笔,一捆红线,以及九根桃木钉子。
就在我猜测爷爷要做什么的时候,爷爷已经用毛笔沾着及血朱砂开始在黄布上画符。
是的,爷爷竟然在画符!
在我的印象里,爷爷就是个走江湖的阴阳先生,可如今,却给我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我满脸惊异的看着爷爷把符画完,又将九根桃木钉子分别钉在了黄布的四周。
红线被爷爷绕在了九根桃木钉上,形成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图案。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大牛哥满脸激动的对我说:“我就知道,老爷子不简单!”
我苦笑一声,简不简单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爷爷的身上好像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等事情结束,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这么想着,爷爷已经从地上站起,望着刘老大的尸体,缓缓叹了口气,然后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人死仇灭,恩怨两消,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说完,爷爷就走回了屋里。
我不知道爷爷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不过见爷爷进屋,便和大牛哥跟了进去。
等进了屋,我这才发现,刘大婶已经醒了,此时,人就坐在堂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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