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好，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动什么别动情。
　　我叫董浩，绰号耗子，名字普通，样子普通，游走在社会底层，如今三样却占齐了，傻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诊断证明。
　　上面显示HIV病毒呈阳性，也就是俗称的艾滋病！
　　心里涌起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也用情专一，在二十多年岁月里只有过一个女人，就是如今女友王文雅。
　　她身材好人漂亮，为人处世很得体，我总感觉配不上她，想尽办法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为了能多赚点钱，我甚至去干了不光彩的职业，帮人讨债为生，可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这一刻我心灰意冷，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走，到头来一切都成空。
　　“小伙子，缺钱吗？”
　　询问声突然传来，那是一个驼背的老大爷，身材干瘦，一脸晦气命不久远的样子。

　　钱永远都缺，可现在要钱还有什么用，给自己买墓地吗。
　　呵呵！
　　我惨笑一声没理会，可老人家却坐到了旁边，歪头看了眼诊断报告，摇头晃脑叹息。
　　“这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买药可贵哦。”
　　我下意识将诊断报告揉成一团，得了这种病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要不然生活将彻底被打乱。
　　可老人家却将一个红色的布口袋塞了我怀里，嘴里还说着，“这是二十万，你先拿着，不够了再说。”
　　我傻傻的看着里面露出的红色大钞，拿起一捆随意抽出一张检查，是真钱！
　　又伸手费力的从底层抽出一捆，还是真钱！
　　这老头脑子有问题？
　　老人家笑了，“人与人之间多点信任不好吗？放心吧，都是真钱，你只需要签个协议就可以。”

　　说完从有些破旧的背包里掏出来一张纸和一支笔递来。
　　纸有些厚实，还有些粗糙，上面写着一个简单的借款协议，二十万借款一年期限，到期后连本带利偿还四十万，妥妥的高利贷。
　　看到抵押物一条我愣住了，竟然是一年的寿命！
　　由于工作原因，我看过各种各样的借款协议和欠条，也见过形形色色放贷人和借款人。
　　抵押房子，车，贵重物品，土地，甚至是老婆孩子等等什么都有，从来就没见过抵押寿命的。
　　这老头估计是老年痴呆了，这是白送别人钱。
　　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从不坑害别人，好心劝解，“老人家，这年头赚钱不容易，这钱还是留着你养老吧。”
　　老头还挺执拗，“我有的是钱，缺的是寿命，你拿着这些钱临死前挥霍一下它不香吗？别想那么多，签个字就行，就是写的利息高点，到时不用你还钱，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有意思！
　　我都被他逗笑了，话都说道这份上，也就没必要矫情，直接在借款人一栏写下了名字，连按手印都不用。
　　仿佛是错觉，看到写下的名字亮了一下，再一看很正常。
　　老人家满意的收起借款协议，颤巍巍站起身，这时我才发现他拖着一个大大的滑轮行李箱，迈步又走向不远处一个正在哭泣的病人。
　　我傻傻的看着他到了病人身边说了几句后，打开行李箱又拿出一袋子钱，直接往人家怀里塞。
　　这老头……
　　我感觉脑子不够用了，难道他是来医院故意用这种方式帮助别人的吗？

　　可他这次并没成功，对方似乎不缺钱，直接拒绝了，老人家摇头叹息拖着行李箱又去找下一个目标。
　　人之将死其行也善，我突然想到了几个需要帮助的人，他们真的很可怜，拎着二十万起身追了过去。
　　“老人家请留步。”
　　老头停下脚步看来，眼神却很锐利，我突然生出一种心慌的感觉，仿佛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下一刻他笑容满面，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起，“小伙子，你是不是想多借点啊？”
　　我赶紧解释，“我到知道一些人急需钱，像您这样乐善好施的人，一定要帮帮他们。”
　　“乐善好施？”
　　老头诡异的笑了，又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闲着也是闲着，跟你去趟也没什么。”
　　说着他把一袋子钱放进行李箱中，里面竟然还有好几袋，盖好后把拉杆递给我。
　　你也不怕我抢钱跑了？

　　我还真不是这种人，跟在他后面进入电梯，到楼下后往外走。
　　一直来到停车场惊呆了，这衣着普通的老头竟然开着辆宝石蓝色的劳特莱斯库里南，妥妥的真土豪！
　　他把车钥匙递来，“愣着干嘛，箱子放后备箱。”
　　我傻傻的接过，先把箱子和我那袋钱放在后备箱中，要还钥匙时看到他已经坐在了副驾驶。

　　这辈子都没开过这种豪车，没想到也能过把瘾，兴奋的开门上车。
　　一路上老人家都没吭声，只是闭目养神，根本不怕我见财起意的样子。
　　将车开到一个老旧小区，我拖着行李箱带着他来到一户人家门前，伸手敲门。
　　“谁啊？”
　　随着清脆的询问声响起，一个大长腿小姑娘打开了房门，名字叫巧芸儿，长相甜美，绝对是个美人坯子。原本天真浪漫的年纪却一脸愁容，看到我立刻要关门。

　　我用腿一挤防盗门，急急高呼，“我不是来讨债的，是来送钱的！”
　　“你骗人，我们都快被你逼死了，还想怎么样？”
　　“真是来送钱的。”
　　我只能用力推开房门，吓得小姑娘一脸胆怯后退几步。
　　说起来也是我造的孽，她父亲借了一个黑心贷款公司三十万做生意。
　　可生意失败，根本无力偿还，又被迫中了套路贷，一年时间就利滚利到了一百万。
　　我带人收走了他抵押的房子，只抵偿了八十万，为了偿还剩下的二十万，他只好去工地干活，结果搭脚手架时掉下来摔断腿。
　　工地一次性补偿了十万，可也被我拿走，弄得他根本无力治疗，只能在家等着腿伤恶化。
　　一家人如今租住在这四十平米的小屋里，男子的腿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我打开行李箱将一袋子钱拎出来倾倒在床上。
　　男子却惊恐摆手，“不借了，我再也不借了……”
　　“这钱不用还，你签个协议就行。”
　　“您就饶了我吧，我真不借了，我给你磕头了。”
　　他费力想起身，弄得我也没辙，这时巧芸儿说道。
　　“借款协议拿来，我签。”
　　跟来的老头笑呵呵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张借款协议，还是那种很厚实的纸张。
　　她父亲哭嚎出声，“芸儿，你不能啊，他们就是高利贷，会要命的。”

　　巧芸儿眼中带着泪花，“爸，咱们反正什么都没了，我总不能看着你腿烂掉截肢，还在乎这些吗？”
　　想到他父亲还得治病，我看向老头，“能多借给他们一些吗？”
　　老头笑了，“没问题啊，你做主。”
　　我又从箱子里拎出来一袋子钱，倾倒出来让父女俩看到是真钱，嘴里说道。
　　“你们还欠十万，我估计贷款公司那些杂碎这几天也得要近万利息。我拿走十一万，剩下的二十九万拿去治病，再换个地方住吧。”
　　父女俩全都愣住了，傻傻的看着我，我直接拿过借款协议，把数额和抵押寿命全都改了。
　　巧芸儿接过后看了眼，又抬头诧异的看着我，快速签了字。
　　我把十一万装进红色袋子里，带着老头往外走，巧芸儿追了出来。
　　她把房门关好，又把我拽到一边低语，“你先去开房，打电话告诉我地址和房间号，我稍后就到。”
　　没想到巧芸儿误会了，我一脸愕然，“你想多了。”
　　“少装蒜，不就是看上我了吗，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帮我。”

　　额……
　　我一脑门的黑线，“瞎说什么，我对小丫头片子没兴趣，赶紧先把钱存进银行，带你爸看腿伤吧。”
　　赶紧带着老头下楼，上车后对他说道，“我先去趟贷款公司，把他们家的欠款缴清，还有几家急需钱，绝对都是生死攸关的事。”
　　老头笑了，“想不想成为我的代理人？”
　　我眨眨眼，“您老啥意思？”

　　“就是帮我往外放贷款啊，我给你一年寿命二十万，你往外放贷一年寿命多少钱我不管，赚的钱都是你的。每完成一单，按照每一年寿命给你提成一个月如何？”
　　这老头真疯了吧？
　　他家里人不会告我诈骗吧？
　　老头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来，“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还想个屁啊，反正是他主动的，如此有钱的土豪以前可没机会接触。
　　刚才看到巧芸儿父女感激的目光，那种满足感更是从未体验过，怎么可能拒绝。

　　我急急说道，“不用考虑，这个代理人我很乐意当。”
　　老头变戏法似得手里出现一张协议，也是那种厚实粗糙的纸张。
　　我接过笔毫不犹豫的签了字，诡异的发现，名字又好像急速闪亮了一下。
　　老头很满意的将协议收进兜里，很淡然的递来一张黑色银行卡，“里面有一个亿，密码六个六，后备箱里还有四十万，这辆车你先开着吧。”
　　我机械式的接过银行卡，下巴都要砸在方向盘上。
　　“差点忘了，你把眼睛闭上。”
　　我下意识闭眼，感觉老头呢喃着什么生涩词汇，还在我额头比划了一下。等声音消失我睁开眼，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副驾驶的座位上却放着厚厚一沓借款协议。
　　什么情况？

　　我整个人都懵了，要不是还坐在劳特莱斯里，那张黑色银行卡也在手中，就如同做梦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小区居民从车旁走过，他羡慕的看着这辆劳特莱斯，还伸手想要摸一下，看到我在里面才没敢下手。
　　我却傻傻的看着他远去，脑子里竟然涌出一个信息，他还有二十三年的寿命。
　　次哦！
　　我更懵了。
　　就在这时巧芸儿做贼似得拎着红口袋下楼，看到我在车里，她一脸惊喜跑到近前，打开后车门钻了进来。
　　“哇塞，这车多少钱买的？”
　　我一脸木然扭头看向她，脑子里再次冒出一个信息，她有五十一年的寿命。
　　巧芸儿一脸妩媚的笑了，“瞧你那傻样，还说不是看上本姑娘的姿色了。我可还没交过男朋友哦，先送我去银行存钱。”
　　我又机械式的扭过头启动车往前开，脑子里嗡嗡的有点乱，带着她来到就近的一家银行里。
　　巧芸儿将钱存进一个账户，冲我甜甜一笑，“一会儿把我爸先送医院，等他安顿好了我跟你走。”
　　你跟我走个头啊！

　　我看着大厅里来往的人，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他们的寿命，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迈步走到自动取款机前，把黑色银行卡插进去，输入密码查询余额，看到1后面那一长串的零，整个人更是处于石化状态。
　　巧芸儿探脑袋偷瞧，细数那一串零，爆了粗口，“我次哦，你还是亿万富翁啊！”
　　我却没反应，看着屏幕上倒映着我的人影，脑子里也出现了信息。

　　竟然是负数，欠四百四十年寿命！
　　思索一番明白了，由于老东西给了我一个亿，寿命这才变成了负数，他这是提前把寿命扣除了。
　　貌似哪里不对？
　　掰着手指头算了下，一亿加四十万，再除以二十万，应该是五百零二才对，怎么变成四百四十了。
　　转瞬我明白了，这是特么把我原本的寿命给扣了，那老头还真是要命不要钱。

　　不对哦，我不是得了艾滋吗，怎么扣了六十二年，意思是我能活到八十多？
　　这一切还只是猜测，拔出银行卡，拉着巧芸儿的手回到车里。
　　想了想说道，“我在给你二十万，你把这个签了。”
　　借款协议填好数字和笔一起递给她，巧芸儿立刻变得眼泪汪汪一脸感动。
　　哽咽低语，“我爸出事后，谁都没人帮忙，我妈都不管跑了，你真好……”

　　“你先别忙着谢我，没准是害你呢，先签字。”
　　转眼她又露出甜甜笑容，愉快的签字，这次我看清楚了，她写下的名字真的闪动了光芒。
　　更加诡异的是，那张借款协议竟然悬浮起来急速自然，我下意识伸手想拍灭，却拍了个空，手拍在了芸儿脸上。
　　巧芸儿立刻噘起嘴，“你打我干嘛？”
　　我傻傻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那张借款协议，寿命却变成了五十年，扭头对着后视镜看了眼自己，果然也变了，还欠四百三十八年零十一个月。
　　这是还回去一年，还有我一个月的提成。
　　“我次哦！”
　　我忍不住爆了粗口，今天真是撞邪了，翻了下车里，想找那老头的名片却找不到。
　　“你干嘛呢？”
　　巧芸儿的询问声传来，我发出苦笑，就算说出去谁信哦。
　　开门下车，从后备箱又取出一袋子钱塞给她。
　　“你去存钱吧，医院我就不去了，先去贷款公司把你爹的欠款清了。”
　　“那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知道她有我的联系方式，我催债时打过上百遍，伸手一刮她鼻子。

　　“瞎想什么，好好上学，长大了再说。”
　　说完把她拽下车，她还不依不饶，“我都十七了，马上就要十八岁生日，好多人追我我还不稀罕呢。”
　　我哪还有空理她，欠了四百多年的寿命，这是标准死透骨灰都凉了的节奏，得想办法把它变成正数。
　　心里还有个疑问，不会医生检查错了吧，如果得了艾滋，怎么可能还有六十多年的寿命。
　　一路开车来到尚达金融公司门口，劳特莱斯库里南往那一停，绝对亮瞎人眼，立刻惹来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可我没那嘚瑟的心情，开门下车，打开后备箱，将老头贷给自己的二十万，还芸儿家里的十一万全都塞进旅行箱里，拎下箱子往里走。
　　十一万七千多给芸儿家清账，拿到个收条，我到手了一万一千七百奖金。
　　有人拍了我肩膀，“耗子，又做成一单啊，晚上可得请客。”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催讨部的经理赵和强，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人。

　　这家伙绝对丧天良，人干的事全都不干，曾经为了讨债逼死了一家四口，我刚来时没少受他欺负。
　　他有句名言常挂在嘴边激励我们，说的是，“没有不择手段，何来家财万贯。能捞就捞，能赚就赚，社会不相信眼泪，生活不同情弱者，有钱行事便是爷！”
　　扭头看到他我笑了，这王八蛋还有八年的活头。
　　心里一动，打趣道，“吃饭喝酒算啥，我还有更好的事，赵哥你稍等。”
　　我急匆匆跑回车里，拿来一张借款协议，猜出这是特制的，就得用这个才行。
　　结果一回来，看到旅行箱已经被人手欠打开，好几个人围着。
　　“耗子，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敷衍道，“打算买车的钱，有好事便宜大家，赵哥先来。”
　　说完用笔借款协议上刷刷写了几笔，一年寿命抵押一万，还款期限一分钟，直接八年寿命八万块，还钱的话十六万。

　　笔递给赵和强，“赵哥，签个字。”
　　赵和强一脸懵逼，我直接从箱子里拿出八捆钱放在桌上。
　　“签字就是你的。”
　　“你有毛病吧？”
　　我戏谑笑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哦。”
　　赵和强也笑了，“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

　　赵和强直接签字，这次借款协议也悬浮燃烧，我从别人表情就能看出，他们全都看不见。
　　他又递来笔，“我可真拿走了，你可别后悔。”
　　我笑着连钱带借款协议全都给了他，之前在车里就发现了自己和芸儿签过的借款协议。
　　意识到这玩意就是个过程，也意味着，就算是想还钱都找不到债主，只会是被扣掉寿命。
　　而此时赵和强的寿命却只剩下两天，看样子剩下零头时我才能看出来，若不然只告知整数。
　　“你小子懂事，今晚我请客，大家不罪不归。”
　　他还故作大方，甩给我一沓钱，算是赏我的。

　　“我今晚还有事，你们去吧。”
　　我盖上拉杆箱转身就走，还有正事要办呢。
　　路过一面镜子时嘴角上挑邪邪的笑了，还欠四百三十年零三个月。
　　虽然放贷会扣人寿命，可有些人没了钱生不如死，急需钱改变现状。

　　还有一些人，我很乐意买他们的命，拿钱砸死他们！
　　在这之前还有件事要做，那就是去见把艾滋传染给我的那个贱人。
　　刚想起那个贱人，手机铃声响起，正是她打来的。
　　“亲爱的，早点回家哦，我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有好事跟你商量。”
　　除了最初的热恋期，再往后的日子里她可从没这么热情，甚至已经闹了好几次分手，最近也一直在冷战。
　　我强忍骂人的冲动，淡淡回应，“马上回去，也给你个大惊喜。”

　　直接开车回到居住的小区，虽然没办车辆门禁卡，也没买停车位，可小区保安一见是劳特莱斯拦都不敢拦直接抬杆放行。
　　将车放在楼下一个长期没人用的停车位上，把所有借款协议塞进行李箱中一起拎上去。
　　我住在六楼，新买的两居室八十多平米，只是简单装修了下，买了些便宜家具。
　　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厨房里传来女朋友王文雅的娇呼声。
　　“你稍等，清蒸鱼做好就可以吃了，冰箱里有瓶红酒打开。”
　　我先将行李箱放进衣橱里，来到厨房门口看了眼，心里叹息一声。
　　王文雅的寿命只有四年，看来她是真的病了！
　　见她没几年可活，突然感觉索然无味，原本想报复的心理也荡然无存，就让她余下的几年独自承受自己酿下的苦果吧。
　　餐桌上已经摆着几个菜，我从冰箱里取出红酒打开，这又不过节也不是什么纪念日，难道她是有了愧疚之心？
　　很快她端来一条清蒸鱼，解开围裙放一边，露出镂空的黑色睡裙，第一次看她打扮的如此性感妖娆。

　　“你这是要庆祝什么？”
　　面对询问，王文雅说出了一句让我特别意外的话。
　　“咱俩结婚吧！”
　　我突然想笑，放肆的大笑，可心里却又涌起苦涩。
　　已经不止一次向她求婚，可她都拒绝了。
　　其实我明白，她打心里看不起我，只是在这陌生的城市找个依靠，还有张免费饭票，早晚得分道扬镳。
　　这次却如此主动要求结婚，不用猜就知道因为什么。
　　她肯定也去医院检查过了！
　　我有点冷漠的回应，“我还没攒够钱买车和彩礼钱呢。”

　　“我跟爸妈商量了，咱们都已经同丨居丨半年多，也该结婚了。他们这次不要彩礼，只要你把房子过户在我名下就可以。”
　　哦……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根本不是有愧疚之心想结婚补偿，而是盯上了我唯一的财产，彻底掠夺走。
　　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声音也渐冷，“我不打算结婚了。”
　　王文雅脸色立刻一沉，“你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这都是看在你求婚好几次的份上，要不然就凭你也配娶我。”
　　我没恼怒，而是平静的询问，“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跟我谈恋爱，还主动同丨居丨。”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就说结婚不结婚吧。”

　　我露出苦涩表情，伸手从兜里掏出诊断报告递过去，她打开一看立刻慌乱，冷汗冒了出来。
　　下一刻她却做出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举动，伸手拍桌子站起身，用手指着我鼻子开骂。
　　“都特么是你外面胡搞乱搞传染给我的，必须得赔偿，别的你也没有，把这套房子给我就行。”
　　真是变脸比翻书都快，我到现在都在纳闷，当初为何明知道这是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自己养不起。怎么还会看上她，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步。
　　我拿起酒瓶又倒了杯酒，可她却伸手抢过去，将红酒泼在了我脸上。
　　“你还有脸喝，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这种病没办法治，你必须赔偿我。”
　　“呵呵呵……”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笑的有些悲凉。
　　不想再跟她多说一个字，起身揪住她的头发，不顾她嚎叫挣扎，开门扔了出去。

　　外面传来她的拍门声和叫喊，我快速将她的东西收拢一下，开门也扔了出去，再次把门关上。
　　“孙浩，你会后悔的……”
　　外面又传来她的喊声后没了动静，事到如今她不反省还在叫嚣，简直是可笑。
　　独自坐在桌边继续吃东西，又是一杯红酒下肚，吃着吃着眼泪流下来，直接起身掀翻了桌子。
　　进卧室收拾了下东西，留恋的看了眼自己这个曾经满是美好未来憧憬的家，拉着行李箱迈步离开。
　　这里是自己曾经和她生活过的地方，每个角落都留下过恩爱的痕迹，如今只感觉恶心，再也不想回来。
　　开着劳特莱斯行驶出小区，王文雅已经套上裙子站在路边，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劳特莱斯绝对是吸引眼球的存在，可当她看到开车的是我时，那表情别提有多精彩，快步追来。
　　“哈哈哈……”
　　我畅快笑着踩了脚油门，就算是如今得了艾滋又如何，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只要干好代理人，有的是寿命可以挥霍。
　　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王文雅打来直接拉黑，下一刻又响起，看到备注是巧芸儿，这才按了接听键。
　　“我爸安顿好了，你来我家吧，等你哦。”

　　手机里传来的话语让我哭笑不得，这小妮子绝对是误会了，我戏谑回应，“哥有艾滋，别瞎勾搭。”
　　“吓唬谁啊，我看你是有色心没色胆，怕嫂子知道啊？要不这样，白天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