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追凶

作者: 黄大千出千

  “米娜桑!早上好!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哦!大家有好好的吃早饭吗?终于入秋了,东京的天气真是想热也热不起来。预计RB大部分地区这几天又要下大雨,是沿海地区的日常吗?”
  清晨,伴随着电视机里播放新闻的声音,一名男子站在镜前,不紧不慢的穿戴着。只见他扬手穿进挺括的衬衣里,随后将扣子一个接一个的扣上,紧接着,他又挑出了一条淡紫色的领带,熟练地在衣领下打了一个温莎结。直到将西装套在了身上之后,男子才郑重地拿起了一枚红色的纹章,轻轻的别在了衣领上。
  “今天也要加油啊!“
  站在衣帽镜前的男子对着镜中的自己鼓励了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家。
  今天是菊田义信重新回到警视厅工作的第一天。大概在一个月之前,菊田在处理一幢棘手的案件时,不幸被歹徒引爆的丨炸丨弹炸成了重伤。不过好在他的生命力足够顽强,在昏睡了将近一个月之后,菊田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按照警视厅的惯例,因公殉职的警官可以连跳两级,当时菊田被医生判断会成为植物人。因此在他昏迷期间,警视厅破格让他晋升到了警部的阶级。可就在命令下达不久之后,菊田却顽强的苏醒了过来。
  虽然意外的在二十多岁的年纪成为了警部,不过比起这些来,更让菊田在意的还是他的身体情况,按照医生的解释,有一块弹片因为手术难度太大无法取出,将会一直残留在他的大脑里,虽然眼下还看不出什么问题,可是这块弹片却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半个小时之后,当菊田从樱田门駅随着上班的人潮涌出,漫步朝着对面的警视厅走去的时候,他看着湛蓝的晴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也许只有经历过濒临死亡的绝境,才会更加珍惜人生的美好。
  刚走进警视厅的大厅,大家习惯性的排队等候在安检机前。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伸手拍了拍菊田的肩膀,随后向他招呼道:
  “早上好,菊田君!”
  “啊,早上好,神谷主任!”
  “哎,怎么这么客气,你现在大小也是个警部了,以后叫我前辈就好!看起来,身体恢复的不错哦!”

  “托您的福,一切还好!”
  “啊,好不容易盼到你康复归来,晚上跟大家一起去喝一杯吧,就算是我们这些同事欢迎你出院!”
  神谷主任是菊田以前的上司,阶级是警部补。在菊田受伤之前,他一直在搜查一课杀人犯搜查第十系工作,和同事们联手处置过不少的案子。而现在,菊田一跃成为了警部,阶级反而在昔日的上司之上。可是神谷却并未对此有所嫉妒,反而真心地为菊田感到高兴,这让菊田感到格外的温暖。
  “请两位把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都拿出来,放在盒子里!”
  轮到神谷和菊田两人通过安检的时候,菊田便习惯性的将自己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在了盒子里。作为肩负东京都公共安全的执法机构,警视厅的安防程序不是一般的严格,即使是自己人,每天进出也少不了要执行严格地安检。不过,正当菊田习以为常的走进安检通道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刺耳的报警声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滴~~滴~~滴~~”
  “不好意思,菊田警部,请问您身上还有金属物品吗?”
  “我想应该没有了吧……”

  菊田刚想去摸口袋,忽然间,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额……可能是这里的问题……”
  菊田指着自己的头部向对方解释了一句,对方疑惑地看着菊田,过了好一会而,才突然地明白了过来。
  “啊……真是抱歉,菊田警部,您现在可以过去了!”
  安检员有些惭愧地让开了道路,而菊田的心情此时则格外地复杂。只见他匆忙的拿起自己的东西,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站在原地的神谷凝望着菊田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咚!咚!咚!”
  “请进来吧!”
  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声音,菊田这才推门走进了管理官的办公室。看到走进来的是菊田,西野管理官立刻便站起身来,热情地迎向了他。
  “很久不见了,菊田君!看起来,气色相当不错呢!”
  “托您的福,一切都还好!”
  西野管理官招呼菊田坐在沙发上。两人先是寒暄了一阵,直到过了好一阵,管理官才小心翼翼的问起了菊田的身体情况。
  “听说,还有一块弹片残存在你的身体里?”
  “额……嗨!”
  “哎……现在你也是警部了!本来,以菊田君的能力,是足以独当一面,肩负起领导下属的职责的。只不过,我担心你的身体……”

  “实在抱歉,属下让您为难了!”
  “哎……不说这个!如果无法让菊田君这样的人留在搜查一课,那才真是让下属们寒心呢!不过,以菊田君现在的身体,恐怕也无法承担太过繁重的工作吧!所以……对于你的新工作,我另有安排!”
  听到管理官的话,菊田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连忙小心的追问道:
  “管理官的意思是……”
  “不知道,菊田君你听没听说过时效管理系?”
  “时效管理系?”
  “嗯!时效管理系隶属于搜查一课,不过和其他部门不同,时效管理系所负责的是那些无法在法律追溯期内侦破,即将终止搜查的案件!”
  “怎么样,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可以安排你去那里担任主任。虽然同属于搜查一课,可时效管理系的工作比较起来就要轻松的多了……”
  听到这里,虽然西野管理官没有明说,可是菊田却已经理解了对方的好意。
  如此看来,时效管理系确实是一个适合安置自己的部门啊!
  积压在时效管理系的案子,大部分都是一些已经被证明过不具备继续追查价值的案件。毕竟司法机构也是要考虑执法成本的,与其把大量的警力和资源耗费在毫无希望的案件上,倒不如先去处理一些容易处理的案件。
  可是,即使是毫无希望的案件,如果仍处在追溯期内,那么就依然需要有人来处理,不过底还能不能破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菊田君?菊田君?”
  听到管理官的呼唤,菊田这才慢慢的从思绪中回过了神来。随后向上司道歉道:
  “啊,实在抱歉,刚才我……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怎么,你不喜欢时效管理系?”
  面对上司的询问,菊田却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在接受安检时发生的那一幕。虽然他很不喜欢去时效管理系这种边缘化的部门,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拼命三郎了。
  “啊,不!让您费心了,时效管理系,我觉得……还不错!”
  “哦,那就是说……你是同意了?”
  “嗨咿!”
  菊田有些违心的点了点头,不过却依旧面带笑容的向上司表示了感谢。
  “那就好!这样吧,我已经安排人帮你收拾过了,等一下你先过去看看……”
  菊田机械的回应着上司的话,不过他却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算了!能够在这个年纪成为警部,已经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事情了!就算是时效管理系,那也是搜查一课的下属部门。更难得的是,以后每天都可以按时下班,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菊田耐心地聆听着上司的安排,等到交代完正事之后,菊田便打算起身告辞。就在他刚要离开之际,上司西野却突然叫住了他。
  “啊,对了菊田君!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交代一下,田园调布丨警丨察署推荐了一个女警过来,我暂时还没地方安排,不如让他去帮你吧!以后,时效管理系就拜托你们了!”
  “女警?”
  “啊!听说……以前是警署交通课的巡查!不过运气不错!意外地让她抓住了一个重要的通缉犯!然后就被田园调布丨警丨察署推荐过来了。真是乱来!一天刑事方面的工作都没做过的人,居然也送到了搜查一课这种地方?”
  从西野管理官的办公室出来之后,菊田总算是松了口气,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正式就任警视厅搜查一课时效管理系的主任了!
  时效管理系?
  要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负责统计绩效的部门吧!
  虽然同属于搜查一课,但时效管理系所在的位置却十分的偏僻,而且跟搜查一课也不在同一层楼上。菊田沿着楼梯来到楼下,随后又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到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一间办公室外悬挂着时效管理系的牌子。

  “咔嚓!”
  随着菊田摸索着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房间里瞬间就亮了起来,只见这间办公室是一处拥有两个房间的套间。外面摆着两张办工作,而里面则是一间宽敞的资料室。
  一张背靠窗子的办公桌上摆着既决和未决字样的文件盒,一看就是给身为主任的自己准备的。除此之外,墙壁上还挂着姓名牌这种古老的东西。看到这一切,菊田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泡沫经济的时代。
  “那个……请问这里是时效管理系吗!”
  就在菊田正打算去资料室里看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菊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此时正有些拘谨的站在门口向房间里打量着。见到菊田,对方赶忙行了一礼。
  “初次见面,在下是田园调布丨警丨察署交通课的樱川千夏!阶级是巡查!还没请教前辈是……”

  “哦,原来你就是管理官提到的新人啊!正好我也刚刚从楼上下来,看来……以后就是我们两个负责这里了!”
  “您是主任?实在抱歉,刚才没有认出您的身份……”
  “啊,不用在意这些,我叫菊田义信,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我才要请您多多关照!”
  两人一阵寒暄之后,菊田便伸手打开了隔壁资料室的房门。樱川见状,也赶忙跟了进来。
  “哇,真不愧是搜查一课,居然有满满一屋子的文件,不过这些……不会都是案子吧!!”
  樱川初来乍到,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不过菊田对此倒是并不奇怪,只见他看着架子上的这些资料,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这些,都是搜查一课无法侦破的案件,今后就全都由我们来负责了!”
  “我……我们吗?”
  樱川惊讶的看着菊田,一时有些语塞的追问道。她可没想到,自己才第一天来报道,居然就被委以“重任”了!
  “不说这个了,我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菊田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虽然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但是房间里却十分的干净。在樱川的帮助下,办公室里很快就布置一新。等到收拾完之后,菊田又走到了位于门口的姓名牌处,随即将自己和下属的名牌挂了上去。
  “啊,想不到现在还能看到这么古老的东西啊!”
  也许是因为第一天到搜查一课,樱川对一切都感到十分的新鲜。眼看着工作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菊田便打算叫对方早点回去。谁知道就在这时,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摩西!摩西!”
  “义信,还记得今天早上我跟你提过的事情吗?”
  “诶?”
  “晚上一起喝一杯,为你康复出院接风!也算是庆祝你荣升主任!”
  “啊,前辈您太客气了!”

  “怎么样,新同事已经见过了吧!不如把人也一起带过来吧!今天正好可以让大家认识一下!以后我们两个系要常来长往才是啊!”
  “这个……”
  电话那头是自己的老上司神谷主任。早上见面的时候,神谷曾经说起过晚上要一起喝一杯的事情。不过让菊田感到为难的是,他今天才第一次跟下属樱川见面。就这样贸然的邀请对方一起去喝酒,不知道会不会让对方为难?
  菊田心里有些犹豫的看向了樱川。谁知樱川此时也注意到了他。见到菊田的目光,樱川连忙微笑着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主任?”
  “啊,那个……晚上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晚上?”

  “额……是这样的!原来的同事叫我下班之后一起去喝一杯,不过因为我现在调到了时效管理系!所以他们就问我要不要也把下属也带过去!”
  “诶?我也可以去吗?会不会有些失礼,不过,还真是想快点认识些新同事呢!”
  “那个你要是有事也没有关系,反正也只是简单的联谊,不是强制性的,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
  “啊太巧了,今天刚还没有别的安排,我还以为搜查一课的同事会很难接近!想不到第一天就被邀请去喝一杯了,真是太好了!”

  咚~~咚~~咚!
  “啊……工作之后来一杯清爽的啤酒果然是最棒的!”
  “诶,千夏酱,好厉害啊!”
  眼看着樱川千夏端起酒杯就是一番痛饮,在场的众人无不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这个长相漂亮,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居然这么能喝!
  “啊……我刚才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真是抱歉……”
  “哪里的话,一起出来吃饭,就是要像千夏这样无拘无束才有意思啊!是不是,菊田主任!”
  出乎菊田的意料,长相甜美的千夏并不是一个腼腆的女孩,性格反而有些男孩子气。虽然大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千夏很快便和所有人熟悉了起来。
  “菊田主任,现在时效管理系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嗯,听管理官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
  “诶,那岂不是……太幸福了!”
  菊田从前的后辈庭野看了一眼樱川,不由得羡慕的说道。
  “幸福?你们是没看到那一屋子的案卷,主任说,以后全都是由我们两个负责呢!”

  “哈哈,那些都是陈年旧案,根本算不得数的……”
  “什么啊!那些可是连搜查一课都破不了的案子……”
  听到庭野有些不以为然的话,千夏立刻就不服气的顶了回去。就在这时,居酒屋里的电视画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人的照片。菊田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起来。
  “……二十年前,曾经轰动一时的吉展绑架案,即将在本月底迎来追溯时效的最后期限。这二十年来,民间对于凶手的猜测一直没有停止过,今天我们特地请到了帝都大学法学系的斋藤教授,和我们一起回顾一下这起曾经轰动一时,时至今日依旧让警视厅束手无策的案子……”
  “啊……想不到吉展绑架案也快要终止搜查了。哎!时间还过得真是快啊!”
  一旁的神谷主任注意到菊田在关注电视里的报道,也忍不住瞥了一眼。这一看,却瞬间打开了他尘封许久的记忆。
  “诶,主任您也知道这个案子吗!”
  “哈,也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想当年,这可是轰动全国的案件呢!”
  听到自己的下属庭野问起了这个案子,神谷主任忍不住便打开了话匣子。不过很快,菊田的下属千夏就举起手来,主动回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起小学生被绑架的案子!”
  “诶,想不到千夏也知道啊!这可是二十年前的案子了!”
  听到同事们的议论,菊田也不由得回过头来,向神谷前辈请教道:
  “前辈,您刚才说,当年您也参与过吉展绑架案的调查工作?”
  “啊,不不不,说是调查,其实只是被叫去帮忙的,毕竟那个时候,我也才刚刚当上巡查!哎,想当年,警视厅在这个案子上可真是没少花力气啊!”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想要合上就不太容易了,尤其是在居酒屋这种场合。面对着后辈们崇拜而又期待的目光,神谷主任的话匣子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我记得受害人吉展升一……好像是住在中野区坂上一代吧!吉展的父亲是一家新闻社的记者,母亲是全职的家庭主妇,算起来,当时这家人可是让人羡慕的富裕人家呢!”
  “那起绑架案大概是发生在受害人放学回家的时候吧!小孩子吗,放学之后总是会跟朋友在外面玩会儿再回家!所以嫌疑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带走了升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总之一开始升一的母亲以为他在外面玩,也没怎么在意。直到过了九点之后,看到孩子还没回家,吉展太太这才向同学家里打听小孩的下落!”
  “当时因为问遍了受害人的同学都说不在那里,于是吉展夫妇只能去丨警丨察局报告了儿童走失,大概是在他们回家之后吧!就突然接到了绑匪打来的电话。”
  “主任,我记得有报道上说,绑匪索要的赎金是两千万円?”
  “是啊……不过一开始可不是这个数目,嫌疑人起初只要了一千万円的赎金,不过后来又打来了两次电话,先是把赎金涨到了一千三百万,之后才又把金额提高到了两千万円!”
  “赎金是分两次上涨的吗?”
  听到这里,菊田不由得打断了神谷主任的叙述,有些惊讶的追问了一句。
  “怎么样,你也觉得奇怪吧!一般的绑架案,绑匪会在紧张之下,不断地降低自己的心里预期。所以索要的赎金通常会一次比一次少。可是,吉展绑架案的嫌疑人却完全不同,这个家伙凭借着自己缜密的思维以及周详的计划,把警视厅的上万名丨警丨察耍的团团转!”
  神谷警部端起面前的酒杯润了润喉,随后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接到报警的中野丨警丨察署很快就赶往了受害人的家中进行布置!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嫌疑人居然会冒充丨警丨察给受害人家里打了电话!”

  “哦?”
  “大概是在当晚十点钟左右,有一个自称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人拨通了吉展一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受害人吉展升一的母亲。来电人说明身份之后,就让吉展的母亲把电话交给身边的丨警丨察。当时吉展太太迟疑了一下,紧接着在场的丨警丨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哪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占用受害者家里的电话线路呢?不过没等他们追查到电话来源,对方立刻就中断了通话!”
  “这个嫌疑人还真是狡猾啊!警部!后来呢?”
  “后来?后来绑匪不断地给嫌疑人家里打来电话。不过每一次他都是利用公用电话,从不同的地方打来的,警方根本无从追查!”
  “而且,不但是嫌疑人打电话的地点无法追查,就连交付赎金的地址也是一变再变。一开始是安排在人员密集的商场里。在得到消息之后,警视厅布置了层层警力,严密的监视着赎金交付地点,结果等了一天,绑匪也没有现身。第二次,则是安排在一处出入口众多的公园。不过,当我们的人在那里布置好了一切之后,绑匪却又一次修改了地点。就这样,绑匪接二连三的戏耍着丨警丨察,为了监控绑匪使用的公用电话以及交易赎金的地点,警视厅动用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就连我这种刚刚入职的新人,也被紧急抽调了过去!”

  “那最后,嫌疑人又是如何取走的赎金呢?”

  “哎,这件事说起来就复杂了,我也是陆陆续续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据说,绑匪最后一次交代支付赎金的时候,特意要求要把赎金放在指定款式的旅行箱内!”
  “指定的旅行箱?”
  “嗯!是从银座的高档商店里买来的指定款式!还交代要用塑胶袋把钱都包裹起来。接下来,绑匪就说出了下一次交易的地点。”
  “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

  “之后就是第二天了,警视厅特地安排身材矮小的警官躲在汽车的后座上,然后陪着吉展先生一起去支付赎金。交易的地点被定在了一处车站前的咖啡店里!”
  “诶?”
  “不过事后证实那里也不是真正的交易地点。当吉展先生带着赎金赶过去之后,没过多久,就有店员接到了绑匪的电话,然后对方交代吉展先生换乘电车赶往下一处交易地点!”
  “真是狡猾!”
  “是啊!吉展先生当时心急如焚,不过因为不能再用汽车了,我们只能安排人一路跟着他。我记得他接连在地铁站里换乘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要求在指定的时间之前,赶到站前的咖啡店或者居酒屋里!紧接着,嫌疑人就会再次打来电话,然后说出下一处地点!”
  “就这样,受害人的父亲还有当时负责安检的丨警丨察,一直被绑匪牵着鼻子走,直到晚上。绑匪突然要求吉展先生坐上开往琦玉县的列车!”
  “琦玉县吗?”

  “嗯!得到消息之后,警视厅赶忙联系琦玉县警!打算提前进行部署安排。不过当列车行驶到中途路过江户川的时候,吉展先生突然站起身来,突然打开了列车的车窗,将装有赎金的旅行箱,扔进了江户川里!”
  “江户川?”
  “是的,当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吉展先生会这么做。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精神压力,让吉展先生只想早日见到自己的孩子吧!”
  “真是没想到!这绑匪也太狡猾了吧!”

  听到了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当年的案子震撼到了。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可是却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深深地无奈感。
  难怪当年警视厅动用了上万警力,却依旧让嫌疑人从容不迫的取走了赎金。对方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干扰着警方的布置,通过不断地变换交易地点,嫌疑人一点一点的消磨着丨警丨察和人质家属的耐心。
  “那受害人呢?受害人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
  “根据监察医的分析,从死者胃里的食物残留推算,受害人吉展升一在被绑架的第二天就被人杀害了。只不过,绑匪一直把他的尸体冷藏着,就在赎金被交付一周之后,尸体在隅田川岸边的一处排污口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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