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社畜的女大学生

作者: 离原

  再过几天就是肖亚平的生日。
  在一个三十多岁的社畜面前,他对生日没一点期待,无聊透顶。
  医院走廊里传来的消毒水味,让他浑身不自在。
  “之前有过什么特别的症状吗?”
  一张矮矮的桌前,头发花白的医生看着墙上的扫描片,一团阴影笼罩了左肺的三分之一。
  “有一段时间的低烧,流过几次鼻血。”
  肖亚平本能的感觉到不妙,尤其今天一早起床的时候,枕巾上的血污,不知道是昨夜咳出来的,还是流的鼻血,所以他特意请了假,过来检查一下。
  “这就对了,之前有低烧的时候,就应该过来看看,不然也不会这么严重…”
  老医生悲观着,刻意用很缓和的语速,在一点点的和肖亚平说明他现在的处境。
  肖亚平面无表情,他出声道:“医生,您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您的胸大片……显示是肺癌……”
  老医生摇了摇头。
  “哦,肺癌……”
  肖亚平应了一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医生见过许多癌症的病人,他们在听到癌这个词的时候,大多是恐惧着,反复询问,是不是搞错了。
  像是肖亚平一样,面色平静的人,很少。
  “还有多长时间?我……有治疗的必要吗?”
  肖亚平问道。
  “一般来说,是半年左右,控制的好的话,也不会超过一年,您已经是第四期了,化疗并不会起到很好的效果,我建议还是药物控制……”
  老医生说道。
  肖亚平眨了眨眼睛,面部僵硬,大约半分钟以后,才回过神来,沉默的点了点头。

  当走出医院的大门,肖亚平沮丧在坐在一个树荫下面。
  他今年三十三岁,有一个看似美满的家庭,一个准备升初中的女儿,老婆在市里从事房产销售的工作,而自己……
  在一家厂子里做业务,偶尔晚上做一下代驾。
  勉强保着这份可以糊口的工作。
  拿出烟来,肖亚平犹豫了一下,还是抽了一口。
  徐璐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立马把烟掐灭。
  “喂,今晚我有点事,你早点回去做个饭,顺便检查多多作业,最近她的英语成绩下降的厉害,你可别不当回事,让他英译汉、汉译英好好熟练,都背下来,还有,最近我在想办法给你调动工作,你也是个大男人,三十好几了,你看看你那些同学,哪个跟你一样……”

  “别的不说了,工作的事情,你等我安排,我就是想让你替我多承担一点家庭的责任!挂了,回去再说!”
  肖亚平握着电话,听着那头挂断的忙音,张着的嘴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徐璐是典型的南方女孩,唠叨嘴碎,身材娇小,容姿俏丽,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轻柔的压迫感,让你无从招架,也插不上话。
  尤其这几天,肖亚平的工作晋升失败,父亲刚做了手术,姐夫又在厂子惹出了祸,导致家里换房子的事情只能暂且搁置,现在他和老婆孩子,还住在平房里。

  徐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暗着对肖亚平也是有怨言的。
  换房子,是她前半生的事业,现在她的前半生要过去了,还是每天对着不时就要堵的马桶,和滴答滴答漏水的下水道。
  肖亚平年轻的时候,对自己的生活有过很多种的设想,比如做个大企业家,开好多家公司,还要雇个司机,然后买两辆豪车,一辆保时捷,一辆奥迪,打工?傻子才给人打工呢!要做,就自己做老板!
  可是毕业以后,不知道怎么混来混去,就混的结婚,生孩子,战战兢兢的守着一份一眼望到头的工作。
  他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在一个天桥上面,他停了下来。
  桥下的车,停停走走,没一点规律。
  他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人生,尤其是现在。

  是要继续往前,还是停下来,好好回首。
  徐璐的电话又来了。
  “刚和你说的你记住了没,能不能早点回去?!我这有个客人要看房。”
  徐璐说话语速很快,像是在催促,语气透着一股不耐烦。
  “不能。”
  肖亚平不满道。
  “就你忙,全公司就你一个人忙!”

  徐璐直接挂断了电话。
  肖亚平不知道,该不该和徐璐坦白,他咳嗽了两声,蹲下来,靠在栅栏上,给自己的好朋友付邻打了一个电话。
  付邻和肖亚平是大学同学,不过上到一半,便没有再读书了,随着改革下了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本来积攒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成为了东港市的优秀企业家之一,登过报,上过电视台。
  可惜两年前膨胀了几次,赌博被抓,罚了一笔钱,还被拘了一年多。
  现在靠着以前的老本,也算是过得不错。
  这会付邻正在调试他的音像设备,是一套价值不菲的音响,接到肖亚平电话的时候,他才给音响接上电源。

  “有事啊?大忙人,升职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说你该不会想在那鬼地方耗一辈子吧?”付林说道。
  “听我说,现在过来接我一趟,我病了,很严重。”
  电话那头,传来肖亚平略带疲惫的声音。
  付林知道,肖亚平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开玩笑的人,有些刻板,如果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不会亲自打电话来说。
  “你……在哪,等我,我马上到?!”
  他脸色沉着,立时起身离开,哪怕是那昂贵的音响被他一脚带倒,付林都没有心思去管。
  徐璐坐在办公室里,等着那个看房的客人过来。
  她长着一张精致的脸,性格温柔,声音软糯,几乎有南方女孩所有的优点,眼睛里充满着灵气和剔透,散发着一股精明干练的气质。
  今天她等的客户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四十出头,他一进屋,眼睛就在徐璐的身上瞄来瞄去。
  “徐小姐你好,这么晚,真是麻烦你了,我是肖亚平的朋友,也可以说是他的上司,广告中心的经理,我叫范可。”
  说着,他伸出手。
  徐璐倒是不知道这客户是她老公的朋友,而且他一上来就热情的介绍自己……
  让徐璐有些紧张,她局促的伸出手。
  “您好,您好。”
  “徐小姐,能得到像您这样的美女接待,那可真是太幸运了,你可谓是……可谓是容颜秀美,婉约可人,对对对,天生丽质啊!”
  范可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这样吧,您坐我的车,先带我去看看房子,顺便我再送您回家,亚平没有车,省的他还得过来接您。”
  范可笑着说道,他的一双手紧紧握着徐璐,到现在都没有松开。
  徐璐的长相和职业。

  注定会遇到很多别有用心的人。
  当下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说道:“范经理,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那套房子我可以给你留着,你在工作时间,随时来看,至于现在……我已经下班了!”
  说着她便把手从范可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不好意思,是我太随意,冒犯了,对不起!”
  范可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
  “徐姐,怎么了?”

  一个青年推开门问道。
  “没事,你先去忙吧,对了,范经理看中了一套房子,你最近接待他一下。”徐璐直接把范可推给了别人。
  “那好,谢谢徐姐了。”
  青年冲着范可点了点头。
  范可则是一脸的艳羡,看着徐璐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漂亮,真漂亮,明眸璀璨……怎么就嫁给肖亚平了!”
  在付林的办公室内。
  他拿着肖亚平的诊断书,一向纨绔桀骜的他,眼眶此时透红,不可置信的重复着:“怎么?怎么会这样?亚平,是不是搞错了?”
  “能有什么错,医生的诊断不是写在上面了吗?”反观肖亚平,平静的让人心疼。
  他这前半生,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可还来不及走到人生的后半场,他就要死了。
  “我……不是怎么就……”付林拿着诊断书的书,微微颤抖。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你小子正襟危坐的坐在这里,说生,说死。”肖亚平自嘲的笑了笑。
  也亏他现在还能笑的出来。

  “你放心,治!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治,我……我认识很多大企业家,倒倒关系,可以的,我们找全国最有名的医生来治!”
  付林情绪激动,他不忍心看着肖亚平就这么放弃自己,他还不到四十,人生才走了一个开端,却要走向终结,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亚平……”付林说道。
  “听我说……”亚平摆摆手,打断了付林,“不用同情我,我这前半生,没什么出息,也没留下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也就你这么个朋友。”
  付林听着。
  “我这也算是临了临了,还要再麻烦你几件事,算是托孤吧……多多还小,以后上初中,上高中,都要择校,你人脉关系广,能帮就帮,其他生活上的事情,有徐璐,要是我死了以后,徐璐想再找个幸福,也别左右她,这是她的自由,我对她有亏欠……只要孩子能健康成长就可以了。”
  肖亚平顿了一下。
  “还有我爸妈,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爸刚做了手术,不知道能不能经受这个打击,可以的话,我想瞒着他们,最起码……等……等个一年吧,等我爸恢复的差不多了,要是哪天……没了,后事你帮衬一下,我姐和我姐夫不着调,别让我爸走的太寒酸。”
  “剩下的就是钱,我倒是没什么钱,工资都交给徐璐了,当初要买房子,徐璐问家里要了十五万,说来惭愧,我只出了两万,一共十七万,结果我爸做手术,我姐夫在工地上打了人,一共花了十一万多,除开我的两万,还欠徐璐那边九万……这九万,你帮着把以前我收集的那些唱片卖了吧……”
  肖亚平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说着。
  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说到最后,也没提到自己。
  付林一个个记着,眼泪流了下来,他擦了擦脸,吸了吸鼻涕。
  打断了肖亚平。
  “行了!你是不是疯了!肖亚平,那是你的孩子,你的老婆,你的爸妈,你得自己照顾,你得看着多多上学,毕业,结婚,你……你……明天我们就去医院,我给你找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药,现在医疗技术发达了,不比以前,一个癌症而已,肯定能治好的!”

  付林红着眼睛说道。
  “医疗技术再发达,也有攻克不了的难题,付林,我不行了,我知道我不行了,被宣告死刑了,医院,我不会去的,那无疑是再一次加重我的心里负担,我不想再被折磨了,剩下的日子,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我……我不想死在病床上。”
  肖亚平想到电视上看到的那一幕幕,化疗病人绝望的眼神,他不寒而栗。
  他所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让他安静的走吧。

  付林满怀心事,肖亚平在车子后座已经睡着了。
  “到了。”
  付林喊醒肖亚平。
  肖亚平揉揉眼睛,下车的时候,付林想送他进去。
  可被肖亚平拦住了:“别,你这幅样子,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我有事吗。”
  付林楞了一下,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们,不管什么时候,还有我呢!”
  肖亚平还没进屋。
  就听到屋子里徐璐不耐烦的声音:“又堵了,物业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三天两天的坏!”
  接着就是马桶搋子鼓捣的声音。
  他拍了拍脸,让自己气色显得好一点,脸上堆着笑,推开门走了进来:“怎么了这是?又堵了?没事没事,你给我吧,我来弄。”
  “你弄?”徐璐回身看了他一眼,“你弄不也是搋这么几下,赶紧给物业打电话。”
  “行行行,你放着吧,我这就给物业打电话。”肖亚平无可奈何的说道。
  物业折腾了一番以后,最后也没疏通,登记了一下,说明天会派师傅过来看看。
  徐璐趁机问这管道的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

  物业很贴心的说,这片老平房,他们接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管道问题,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
  临了还不忘提一句,说他们物业公司以后,可能就不再管这一溜老房子了,损耗大,维修起来费劲,大部分人工都耗在这里了。
  他们要专心服务对面小区的楼房。
  肖亚平关上门,悻悻的笑了笑,说:“别提他们胡扯,现在物业竞争这么激烈,他不干,有的是人抢呢。”
  徐璐没有理会他,赌气一般的在马桶里用搋子使劲的搋。
  “也是怪了你说,装修的时候,我也是盯着的,怎么现在老是堵啊。”
  肖亚平其实知道原因,这一整片的平房,都或多或少有管道的毛病,这属于什么?属于是历史遗留问题。

  “看着还有点麻烦,这要是不行,得砸开看看管道是不是塞了什么,要不你明天去蹬物业的人过来……”
  肖亚平轻声的说道。
  “你明天能在家吗?”
  徐璐问道。
  “我……我明天还有方案要做……”
  肖亚平回道。
  两秒钟之后,徐璐爆发了:“肖亚平!方案?你有什么方案?你做了二十年的方案!我们还挤在这平房里面,你看看,身边的同事,同学,哪个还住平房?我们公司,那小赵,人比你小多了,才几年就买了楼房了!我们……我们要是住进楼房,能有这么多事吗?”
  肖亚平几乎能想到,徐璐会说些什么。
  只要不说他是个“窝囊废”,只要不践踏他那仅有的一点点的尊严。
  就可以了。
  “楼房也说不定,那上上下下那么多住户,要是堵了,才更麻烦呢。”肖亚平讨好的说道。
  徐璐看着他那张脸,又是一肚子气。
  “给我倒杯水,真要被你气死了!”
  徐璐放下皮搋子,走进卧室。
  “爸爸,作业……”
  肖多多小心的探出头来,手里拿着英语作业本。

  “待会,待会爸爸给你看。”
  肖亚平说着,给徐璐倒了水,拿手背试了试温度,然后端到了床头,平稳的放在桌子上。
  “待会喝,有点烫。”
  他笑着说,然后将徐璐挽在怀里。
  徐璐看着他,暖意涌上心头,柔声道:“我不是想和你发脾气,就是想让你明白,我们这个年纪,再不考虑一下将来,真就稀里糊涂就过去了,我不想一辈子住在平房里面,亚平,这不是我想要生活。”
  肖亚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紧紧的抱着她。
  脸上愁容不展。
  尽管在婚后,徐璐一直奴役着他,作为南方小女人,她懂得拿捏肖亚平,既不让他反感,又不让他放肆,肖亚平自然享受,且心甘情愿。
  直到……
  买楼房的事情,出了点意外。

  徐璐觉得自己应该活成一个小资,从小的时候,她就挤在弄堂低矮的小平房里,一早起来巷子里就是洗刷马桶的声音,走了没几步,就是菜市场杀鱼宰鸡的纷杂,隔壁邻居翻个身,床吱呀吱呀的,晚上都吵的她睡不着。
  买个楼房,有自己的房间。
  “我以后,一定要买个楼房!”
  从十岁到了三十岁,她失败了。
  她突然心生了一股绝望。

  肖亚平能感觉到她一天天变得暴躁,变得碎嘴,变得指桑骂槐。
  “一个房子……楼房,不会经常堵下水道,有自己的空间,哪怕是步梯房也可以。”
  肖亚平喃喃自语。
  六岁的孩子,写不来作业会哭,是他生活的苦难;十六岁的年轻人,错失了他的爱情是他那时青春的苦难;三十岁的中年人饱受家庭的压力,是他生活的苦难。

  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苦难。
  “你在想什么?”徐璐抬眼看了他一眼。
  “我会给你买房子的,最多半年。”肖亚平轻扶她的头,认真的说道。
  “真的?”徐璐的眼睛里透出光来,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你可别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还是慢慢来,你这么一说,搞的我心慌。”
  “放心。”肖亚平保证道,“一定有办法的!”

  徐璐点了点头,说道:“明天别忘了,中午有饭局,关于你工作的问题,我们公司刚好缺一个业务主管,我和程总举荐了你,他觉得你不错,想和你聊聊。”
  “还是不了吧。”肖亚平想到自己时日无多,便出声拒绝道。
  “你懂什么啊,我们公司那是大公司,比你们那三天两头开不出工资的小作坊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你说你在那,才赚多少钱?柴米油盐我不和你计较,那多多呢,多多可马上要上初中了,到时候择校要花一大笔钱,课外辅导也要一大笔钱,我不能老问我妈要吧?”刚情绪缓和了一点,徐璐就被肖亚平勾起了火。
  “那也给我点时间,你们公司我也不一定能适应。”肖亚平低声说道。
  “别说这场面话,这机会来之不易,我们部门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盯着呢。”徐璐强调道。
  “什么机会?”肖亚平有些走神,重复问了一句。

  徐璐从他的怀里挣出来,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公司,新开了一条业务线,需要一个业务主管,我觉得你合适,把握机会,积极上岗!”
  “哦哦,你刚说过了。”肖亚平应了一声。
  “也亏了是我,最近业绩比较好,能说上两句,要不然,哪有这好事,我看你资历也够,好好表现一下,十有八九这主管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徐璐抿了一口水。
  “那就是意味着要辞职,我在那边干了十几年了,你说换就换,我总得好好考虑一下吧。”肖亚平顾虑道。
  “考虑?哪有时间考虑,现在工作竞争这么激烈,只有人等位置,哪有位置等人的!”徐璐强调道。
  “那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交接吧?”
  肖亚平抬头说道。
  “多久?”

  徐璐没当回事。
  “最快半年,最晚一年。”
  肖亚平算着日子,没有奇迹发生的话,也就能活这么久了。
  “不行。”
  徐璐立刻回绝道。
  “那你就不是在和我商量,你是在命令我,通知我。”肖亚平有些生气。
  “……”
  徐璐沉默,她看了看肖亚平,随即转过头,说道:“明天给我一个答复,不用再说了,去检查一下多多的作业,睡吧。”

  肖亚平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转身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刚推开门。
  就看到多多趴在门边,偷听着他们两个谈话。
  看到爸爸进来,她马上缩了缩脑袋,跑到桌前,把英语作业递了过去。
  肖亚平心不在焉的翻开作业本,上面密密麻麻、歪歪斜斜、扭扭曲曲的符号让他头晕。

  “爸爸,你和妈妈会离婚吗?”
  冷不丁的,多多背着手,问了一句。
  肖亚平不愿意提及的一个问题,被女儿从心里揪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
  他轻声问道。
  “我们班上,于安同学的爸爸妈妈就是因为吵架,一直吵,一直吵,后来离婚了,于安也没有再来上学。”
  肖多多说话的时候,两只手握的发红。

  肖亚平这才想起,最近去学校接肖多多的时候,没有遇到于安和他的家长,原来是离婚了。
  想到这里,肖亚平违心道:“爸爸妈妈不会离婚的,多多你好好学习,我们还要看你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呢,阿?不要乱想。”
  多多点了点头。
  1时间刚过了十点一刻,肖多多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肖亚平把女儿放到小床上,关了灯,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些水渍,徐璐已经洗过澡了。
  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把床前的台灯关了。
  钻进被窝里,他睡不着,鼻子里沁着徐璐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你有心事?”徐璐还没睡。
  “没,我……”肖亚平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徐璐的身上。

  却发现她的身子微微发烫。
  “我们上次是什么时候?”徐璐的眼睛像是一汪水,嗓子里憋着的那个劲,手上那个勤快……
  要是换做平时肖亚平肯定是要肆无忌惮的折腾一番,可现在,他哪里有那个心情。
  他手心微微发汗,等徐璐凑过来的时候。
  他一下子掀开被子:“哎呀,忘了,多多作业没签字。”
  “明早也能签,你先上来……”徐璐央求道。
  肖亚平几乎能够想到徐璐的小腿和小脚,白嫩而且整齐。
  不过现在以他的状态来说,扒光徐璐,挺费劲的。

  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肖亚平在门外呆了十五分钟以后,隔着门听到徐璐微微的鼾声响起,他才回了卧室。
  晚上,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要是平常,他肯定火急火燎的接起来,说不定又是厂子里出什么事了。
  可这回,他直接把手机给关机了。
  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
  第二天一早,徐璐刚出了门。
  肖亚平就听到了付林的召唤,他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一看到肖亚平,就急道:“还没走呢,正好,我送你去市中心医院,告诉你,这可是国内最负盛名的专家,花了这个数,我才约到的。”
  他比了一个八。
  肖亚平想,应该是八千。
  “什么时候,你还做黄牛贩子了?”肖亚平拿着自行车钥匙。
  “这哪是黄牛能排到的,亚平,你就听我一句,跟我……”付林跟在肖亚平后面,终究没能劝的动他。

  “上午你没事的话,在家多呆一会,物业过来修管道,记着这事啊,我先走了。”肖亚平逮着机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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