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爬了起来，洗刷了一下。在洗刷的时候，柳俊凭着智慧的大脑分析了一下：接待客户，手工，押车，沟通两地，这不是妥妥的外贸行业么，机智如我啊。出门买了点豆浆油条，打了个车。
　　“师傅，去纸阳路89号。”柳俊上车说道。
　　“好嘞，系下安全带”司机师傅是个中年大叔，看着挺眼熟的大众脸。
　　“小伙子，你去烧纸一条街办事”司机大叔说道。
　　“啊？烧纸一条街？那都是办丧事的店？没有别的店？”柳俊好奇道。

　　“是啊，那边一直都是丧办烧纸一条街，没有别的店”司机大叔说。
　　听大叔这么一说，柳俊整个人都不好了，冷汗都流了下来。忽然的高薪工作就不香了，昨天那老头的形象也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大白天我都能撞到鬼？
　　然而这高薪的诱惑，这生活的窘迫，让柳俊强行震惊了下来。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没事，说不定老头是新开的外贸店，特意开在那呢，就老头那看着就不像脑子正常的举动，这事应该干的出来。
　　出租车开了二十来分钟，开到了纸阳路89号门口，柳俊下车抬头看了看。一家没有挂门头的丧事店，门口摆放的一些花圈，烧纸。在门的侧面，挂着一个蓝色牌子，上面清楚的写着:纸阳路89号。

　　柳俊在原地犹豫了整整五分钟，怎么搞？这还真是个丧办店。进不进去？算了，拼了，老子一个祖国九年义务教育的健康花朵，无神主义论者，还会打怵这个？
　　一边想着，一边缓慢往里挪，你没看错，就是挪...柳俊绝不承认自己是怕了，就是腿脚不灵便而已..
　　进门四处打量了一下，别说哎，这店隔外面看着不算大，这里面还挺宽敞。正对着大门有一个长长的老式木柜台，木柜台后面有一个大木柜子，带一个个抽屉那种。忽略旁边的纸人烧纸冥币啥的，柳俊差点以为自己来了哪个中药铺子了。
　　“哎，那小子，你在那贼眉鼠眼的瞎瞅什么呢”
　　柳俊转头一看，左手边还有俩太师椅，中间一个老式木制茶桌。老头就在太师椅上坐着说的。这老头果然不是正常人啊，谁家丧事店里摆太师椅？但凡有点正常思维的人都不会这么干好么。
　　“老爷子，您可不地道啊。说好的外贸行业，怎么就成丧事店了？”柳俊带着怨气说道。
　　“哎，你小子可别污蔑人，老头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外贸的工作了。”老头子道。
　　“你这糟老头子，那你说，接待客户我能理解，手工呢？押车呢？沟通两地这些怎么说？”柳俊怒道。
　　“手工还不简单么，看见那些纸人了么？那都是手工扎的，机器弄的都是没灵魂的。至于押车，有的客户需要，咱们得跟着灵车走啊。还有那个沟通两地，老头子不才，还是懂一些通灵之术，帮客户沟通阴阳两界的人鬼事。”老头摸着胡子淡定到。
　　？？？柳俊这脑门浮现了三个问好。还特喵的能这么解释？还机器弄的没有灵魂，一个扎纸人要个毛线的灵魂，吓人不。还通灵之术，火影忍者看多了？召唤大蛤蟆？差点让这老头给我带沟里了。这糟老头子坏的很，丫的原先就是在引导我进误区。
　　“你行，你厉害，糟老头子你赢了，这打车费算是瞎了，我惹不起我躲不起么。小爷走了，你爱干啥干啥的吧。”说着话，柳俊就转身向着门口走。
　　“嗯哼，一个月六千啊，干得好还有提成，还包对象，啧啧，这工作，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了”老头子看着柳俊转身要走，不紧不慢的说道。
　　柳俊马上要迈出大门的腿，又缓缓收了回来。“你看，老板，我现在就上岗？钱不钱的无所谓，对不对象的也无所谓，我主要是觉得这种工作总得有人来做。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咱这新世纪三好青年，觉悟必须的高。”
　　“那个，咱工资是一个月一结么？什么时候给安排个对象？是一上岗就给安排么？”柳俊说道。
　　“你小子有点出息行不行？对象看你表现，工资是每月月底给钱，不够一个月给你按一个月算，老头子大方不？”
　　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心里想着:这小子还真实在，这不要脸的劲还挺有意思。
　　“那什么，老爷子，今天29号了，明天月底，明天是不是能找你拿一个月工资了”柳俊说道。
　　“滚，这月不算，去把纸人什么的摆好！再耍不要脸，你下月工资也没了。”老头怒吼。
　　呵呵了，这老头性格也太恶劣了，一点老年人该有的沉稳慈祥都没得。
　　“二楼不准上去，你就在一楼呆着，回头我教你扎纸之类的，柜台下面中间的抽屉，有一摞纸，把你名字写上去，旁边有毛笔。”老头子看着柳俊说道。
　　柳俊走进柜台低头看了看，拉开抽屉，拿出来一张纸，放在柜台上。看了看旁边，拿起边上的毛笔，一阵龙飞凤舞，把自己名字写了上去。咱用过铅笔，钢笔，圆珠笔，还真没用过毛笔写过名字。这看了看，写的还是不错的。
　　老爷子拿过他写的纸仔细的端详了起来，柳俊也没太在意，不正常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老爷子，你说你会通灵之术，那你会画符么？就跟电影里，僵尸道长，一张符就定住了僵尸那种？”柳俊好奇问道。
　　“符我会画，但还不到教你的时候。少看点电影什么的，你脑洞也不至于这么大”老头子瞥了柳俊一眼说道。
　　这老头，说话就说话，咋还人身攻击来。
　　“那什么，符咒啥模样啊？厉害不？”虽然柳俊是社会大好青年，但总感觉这老头有两把刷子。这老头的种种举动，要么是不知道哪个医院美康复就出院的精神患者，要么是真的有点本事。精神患者可能不大，因为那套太师椅梨花木的，柳俊以前在家具城打工见过一套，老板宝贵的很，老值钱了。这玩意一般人用不起。
　　“符咒什么样？就跟你写的狗爬字差不多，区别就是：符咒人看不懂，鬼能看懂。你这个就厉害了，人看不懂鬼也看不懂。”老头蔑视的瞅了柳俊一眼说道。
　　呵呵，您厉害，您牛13，您是老板，惹不起咱不问了。这说个话咋还给鄙视了一顿，柳俊心里想着。

　　一晃一个周过去了，柳俊在这个小店呆了一个周了。每天就是去了就打扫打扫卫生，扎扎纸人，应付应付来买烧纸或者办丧事的客户。偶尔有外出的活，老头子也是自己去，不用柳俊。柳俊每天晚上九点下班走人。给柳俊的感觉就是，这店肯定有啥他不知道的。因为，就按照柳俊在这呆这段时间的营业额，基本发完他的工资，老头就得啃草。
　　柳俊下班时候，老头子也不让他关门，说这里24小时营业的，晚上有值班的。柳俊本来是不信的，神特么殡葬行业二十四小时值班。直到老头从疙瘩角落里拿出来一个九块九包邮那种荧光板给柳俊。上面没有别的，就写着24小时营业几个字。
　　柳俊每次下班瞅着这个荧光板都嘀咕，这特喵的，丧事店24小时营业，你敢信？这大晚上的谁来？卖给鬼东西么。至于老头子说的夜班值班员，柳俊还真没见过。特别好奇。
　　柳俊是一个行动族，好奇就去行动了。这天，晚上到点下班，他没像往常一样直接走，把门半掩着，把那个九块九包邮的荧光板放门口，走到对面的大树后，漏了一半脑袋探头看着店门口。从九点一直等到接近十一点，店门也没开。就在柳俊要扛不住了要回家睡觉的时候，店门往两边拉开了。柳俊拿出来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正好十一点。
　　柳俊寻思着，可算开门了，这都几点了。正想着，忽然一个机灵，我擦！不对啊，谁开的门？？没看见人开门啊，难道这人一直在二楼住着？不能吧，我这基本整天在店里，二楼从来也没有过声音，不太像住人的啊。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老头子虽然嘴毒抠门，但好歹给我开工资，人是老板。我得进去看看，万一是进小偷了咋整。虽说小偷没啥可能进丧事店偷东西。但万一跟我一样识货，认出来老头子的梨花木太师椅了咋整。作为社会主义三好青年，九年义务教育的三好学生，党的接班人，这种事我能不管么？次要的想，万一老头那真丢了啥重要东西，再一生气不开店了，我上哪找这么高新的活”柳俊一边想着，一边拿起地上的一板砖，慢慢向店里走去。

　　走进店里，一个人都没看见。头顶的老式吊灯在晃啊晃，黄色的灯光在屋里不断的摇摆。柜台那不断的传出锯木头的声音，呼啦哗啦。柜台侧面的纸人，在灯光下仿佛在对他笑。“我特喵的啊，老子后悔了，现在回头赶不赶趟啊？这也太吓人了。”吓的柳俊一边想着一边整个人跟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似的在那抖，手里的板砖忽然就没啥安全感了。
　　正当柳俊脑补各种恐怖画面的时候，柜台那忽然站起来一个人。一个貌若天仙的长发女子。
　　“你就是李老的徒弟吧？他跟我说过你，我叫墨漓。”女子一边温柔的说着，一边从柜台那走了出来。一身得体的汉服，上面绣着荷花，墨漓穿着，更有一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样子。
　　“刚刚柜台下面的抽屉坏了，我在蹲着拉抽屉，一拽出来抽屉就又回去了，没吓到你吧？”墨漓问道。
　　“没，怎么可能，我一个大老爷们，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被这点事就吓到”不看柳俊现在还在颤抖的腿，这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这个时间了，你怎么没下班回去啊？夜班我在这就行了，先坐下喝点水”墨漓一边说着，一边给柳俊倒了一杯水。
　　“额，那什么，我晚上出来溜达，消化消化食，溜达这看着开的门，就过来看看。”柳俊一脸正经的说道。
　　“嗯，时间不早了，你休息一会早点回去吧，明天白天你还要过来开店呢。”墨漓说道。
　　“好嘞，你一个人在这能行么？确定不需要我陪你啊？”柳俊说道。

　　“不需要的，早点回去吧，还有，你手里的板砖一会出门别忘了扔了，怪沉的。”墨漓笑道。
　　艾玛，这笑起来也太好看了。一笑倾城啊。等等？？板砖，什么板砖？？柳俊低头一看，特喵的，就说哪不对劲，刚刚左手拿的杯子喝水，右手现在还仅仅抓着板砖呢，这丢人丢的，还跟人吹不怕呢。
　　“啊，哈哈，那什么，墨漓，我这太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哈，你有事就喊我，别客气，哈哈，哈哈”说完柳俊就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太尴尬了，这事整的。
　　出门把这个原先让柳俊壮胆的板砖，后来让自己尴尬症都犯了的板砖扔回原位，灰溜溜的打了个车回家。
　　当柳俊走后，却不知道，店里发生了一些关于他的对话。
　　“墨漓，你觉得这小子咋样，我咋觉得李老头这次收徒算是栽了，这小子看着挺二的，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还挺贪财。”
　　“还好吧，虽然看着胆子不大，但起码没直接跑，人品感觉也不算太差。传承龟壳跟星盘应该不会出错的，至于贪财，爱钱是因为缺钱吧，只要不是爱不义之财就行了。”墨漓说道。
　　起床，洗刷，又是美好的一天。收拾了一下东西，跑小区门口买了屉包子，买了杯豆浆，看了下时间，正好七点，走到公交站点继续等公交车。柳俊趁着公交车没来，大口的吃着包子，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旁边的人。旁边有个扎马尾，穿牛仔裤的女孩，每次七点准时在这等车，在区医院那站下车，这几天出来坐公交车经常碰见。301公交车缓缓的驶来，301公交车就是我这到纸阳路唯一的公交车，不用倒公交那种。

　　柳俊两口把剩下的包子吃完，匆忙上的公交车，正好站在女孩旁边。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女孩看了看他，没吭声。柳俊立马挺胸收腹，没办法，在医院躺的胖了，挺着个啤酒肚子太掉形象，一路上差点把自己憋过去。不过柳俊也没敢跟人家姑娘搭话，也不是色狼也不是啥情场高手的。就这么在姑娘身边站到目送人家到站下车。
　　“王姨，早上好啊，又收拾门口呢？”

　　走进店门口，柳俊跟旁边另一家丧事店的王姨打了声招呼。虽然说同行是冤家，但这条街关系都还是不错的，谁家缺货了，着急都可以上旁边店成本价拿货应应急，而且周围邻居对老头子还是挺敬畏的，虽然不知道为啥。
　　“小柳来了啊，吃饭了没？没吃饭不嫌弃的话，我煮的几个鸡蛋在屋里，我拿给你吃？”说着话王姨就往屋里走去。
　　王姨跟柳俊挺熟的，原先刚来不咋说话。她前几天店里进了只大耗子，给王姨吓得嗷嗷叫。他在旁边店听见就冲了过去，跟那只大耗子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搏斗，虽然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将大耗子逮住，但好歹也把它驱逐出境，赶出了店门。
　　那时候王姨对柳俊就熟悉了多，经常跟他打个招呼，早上碰见了也会问问吃没吃饭。
　　“别，别，不用啊王姨，我来的时候吃的早饭，真的，不忽悠您，真的不是跟您客套”柳俊一边开着店门一边跟王姨着急说道，生怕王姨真的拿出来鸡蛋给他。

　　“那行，没吃饭就跟我说，不用跟你王姨客气.”王姨说道。
　　“好嘞，好嘞，王姨。”柳俊打开店门往里走一边跟王姨说道。
　　柳俊走进了店里，拿起扫帚扫了扫地，擦了擦桌子。把一些花圈，烧纸冥币啥的搬到门口放着，方便顾客来买。他看别的店都把纸扎人也摆门口，柳俊也搬了一次，然后，他咋搬出去的，老头又让他咋搬回来了。他也不懂这里面啥道道，没接触过，也不懂这玩意。只是听老头子讲过，纸扎人也是有讲究的，不能随便扎，不能随便买，更不能随便烧，容易范忌讳。
　　大部分人可能觉得，不就纸扎人么。其实这个也算民间艺术的一种，你没看错，就是民间艺术的一种，跟剪纸、泥塑、彩绘等一样，传统的民间艺术。说不好听的，就是吃死人饭的手艺人。这个行业从古代就有，一些讲究啊，禁忌啊，多的一批。要不是老头子跟柳俊讲，他还真不懂这些，毕竟一个社会主义三好青年，他关心这些干嘛。
　　比如大家见过的纸人，不知道你们仔细观察过没有，这些纸人都没画眼睛。为什么都没画眼睛？因为民间传闻，画了眼睛的纸人会活过来。其实不是纸人活了，而是画了眼睛，这纸人就相当于一个无主的人，容易被孤魂野鬼趁虚而入。
　　比如纸人的颜色，这个也很有讲究，纸人一般就是童男童女。所谓红男绿女，童男就得用红色，童女的话就得用绿色，这个不能混，混了就废了。好多人要问了，好多纸扎店做的纸跑车，纸楼房纸大厦用的啥色？呵呵，这个就为难宝宝了，老祖宗传这门手艺时候也没寻思咱们这么多花样啊不是。

　　有的人家条件好点的，也会烧纸牛纸马，这个也是有讲究的。有个词，叫走马上任，大家都听过吧，就是活着的人认为死去的男人是去别的地方走马上任去了，所以烧的是纸马。至于女的为什么烧纸牛？传闻是两点，一因为女的家务做的多，洗衣烧水做饭之类的，浪费的水多，怕去了阴间受到水的刑罚，就烧纸牛过去帮忙喝水，减轻处罚。二是怕女的在那劳累，牛通人性，可以去帮忙。
　　不管大家信不信，这些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讲究，总有些道理的，也是这行当轻易不会改的。
　　店门口摆的纸扎人，不要随便去动，更不要随意破坏，因为放门口的，基本都是人家订好了的，破坏了，容易不容易摊上麻烦事不说，起码你给人家纸扎店造成麻烦了。
　　柳俊正在店里扎纸人呢，老头子一摇三晃的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宿醉酒喝多了没醒那种。你们以为这糟老头子是得道高人？见过一摇三晃的得道高人没有？
　　“小兔崽子，你昨天下班没回去，见过墨漓了？你以后晚上跟墨漓一块值班，跟着她学点东西，平常在店里睡觉。”老头子醉醺醺的说道。
　　“凭啥啊，没休假我忍了，还想让我24小时上班？您是叫李扒皮么？我不干！”柳俊怒道。老头子说过，他姓李，道号清风子。这老头子寻思啥呢，24小时上班，为了钱不要命了？就算能在店里睡觉，也不干。
　　“工资加一千”老头子淡定到。
　　“不干”开玩笑，这是钱不钱的事么，生活，就得劳逸结合，钱什么时候赚不行。柳俊一边态度坚决的回道，一边想着“古有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今有我柳某人不为一千块钱上夜班，妙哉。”
　　“工资加三千！”
　　“不可能的，这不是钱的事。”

　　“工资加四千！这样一个月可就是一万了。”老头子眯着眼睛道。
　　“我觉得吧，墨漓一个漂亮的姑娘，晚上自己看店确实不太方便，万一有那么几个心怀歹念的人，她一个姑娘，太危险了。我决定了，我以后也帮忙值夜班。老头子你什么眼神？我这可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墨漓的安全着想，我一个男子汉，累点苦点是应该的。唉，现在这社会，像我这样处处为其他人着想的有为青年不多了。”说的柳俊自己都有点崇拜自己了。
　　“呵呵”老头子无语道了一个呵呵。这小兔崽子真够不要脸的，不加钱还真忽悠不住他，老头子我为了收个徒弟也太难了。这小子也没什么道基，根骨也不咋地，人品就更堪忧了。要不是祖师留下的传承选中了他，打死我都不会想着收这么个玩意当徒弟。
　　“王姨，帮忙看一下店门哈，我出去买点饭回来”柳俊一边出门一边跟旁边店的王姨说道。
　　“怎么了，小柳，今天晚上在店里吃啊？”王姨问道。
　　“是啊，糟老头子压榨劳动人民，让我在店里吃睡值夜班。”柳俊回道。
　　“说不定是为了你好嘞，李老板，李道长可是个有本事的人”
　　“但愿吧，我先去买饭了哈。王姨”

　　“去吧去吧”王姨说着话从店里拿出来个凳子在门口坐着，这样两个店都能看得见。
　　柳俊溜溜达达的走到市场，这市场离店也不远，也就一条街。
　　走到卖炒面炒粉小吃车那，这香味，柳俊也停了下来。买份炒面吧，经济实惠填的饱肚子。前面排着俩学生，一男孩一女孩，俩人看样子是一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聊个天。
　　男孩指着小吃车上的炒粉图案，老板一生没吭，麻溜的做了一份炒粉给男孩。轮到小女孩，小女孩也一声没吭，指了指炒面，老板也是没说话，麻溜的炒了一份炒面给了小女孩。然后，这里俩孩子就那么走了，一句话没说，更没给钱。
　　柳俊一寻思，什么情况？老板今天大酬宾？不要钱？他也有学有样的指了指炒面，老板瞅了他一眼，没说话，熟练的炒了份炒面递给他。柳俊也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唉，唉，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呢，八块。”老板急道。那嗓门，半个市场都能听到，那回头率，咱要是走大街上凭颜值也有这回头率就好了，柳俊心里吐槽。
　　“别喊了，大哥，八块钱不是，给你。刚才那俩学生咋不给钱呢”柳俊掏钱递给老板时候说道。
　　“你是不是看他俩不给，你也不想给？他俩是我家娃，吃自己老子做的饭给什么钱，吃个炒面你还想整个霸王餐刺激一下啊。”老板语气不好道。
　　“你看大哥你这话说的，你看我这仪表堂堂，像是差一份炒面的人么？他俩是你家娃，咋不跟你说话呢？”柳俊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我家娃以前也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爱说爱笑，可是遇上了些事。现在俩孩子越来越不爱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哥面带忧愁道。
　　“你没带着去医院看看？医生咋说的？”
　　“怎么没带着去看看，啥大医院也去了，心理医生也看了，药吃了不少，可就是越来越重，不见一点好转。后来俺们村一个半仙给看了看，说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但她也没法，得找高人，可高人，哪那么好找”大哥说道。
　　“放心吧，大哥，会找到办法的。”柳俊犹豫了半天说道。然后拿着他得炒面走了，其实柳俊想让这大哥去找老头子看一看，但他又不确定老头子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就没吭声。毕竟到时候给了大哥希望，再没治好，大哥会更难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王姨，我回来了，谢谢您哈”柳俊走到店门那跟王姨说道。
　　“这孩子，又没多大事，跟你王姨客气什么。你回来了我就收拾东西走了哈”王姨说道。
　　“好的，王姨，那我先进去了。”说着柳俊就往店里走着。
　　“那啥，小柳啊，晚上看店注意点，凡事镇定点。要是实在受不了了，咱再换个活。李道长是个好人，他不会害你的。”王姨犹豫了一下跟我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王姨。”柳俊回道，虽然觉得王姨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但能感觉的出来她是在像自己家长辈一样叮嘱。他也没有追问，也没有想太多。

　　把炒面放小茶桌上，去打了杯水就回来坐太师椅上吃了起来。虽说姿势别扭了点，但老铁，在少说也是几万块的梨花木家具吃着八块钱的炒面，情调懂不懂。咱吃的是炒面么，咱吃的是寂寞。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吃完炒面擦嘴的姿势都有了几分文雅、古典。柳俊一边吃一边安慰自己。
　　吃完饭隔那闲着无聊，东瞅瞅西瞅瞅，溜达了一圈又一圈，消化消化食。也没个人上门，没办法，老头子也不知道啥毛病，白天营业结束后，晚上十一点以前不让开门。算了，不折腾了，管他呢，定个闹钟，找个地方睡会。想着就躺柜台上睡，别说，还挺合适。要说柳俊也是心大，丧事店里，各种纸扎，冥币等死人用的物件，也不耽误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