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阴魂

作者: afly

  我叫苏九,今年21岁,是临床医学系大四的学生。
  从入学到现在,我一次家都没回过。
  不是我不想回,是有家不能回。
  这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98年闹洪灾那会儿,我妈怀上了我,成了安河村轰动一时的大事。怀孕并不奇怪,但怪就怪在,我妈嫁人没多久,男人就出了意外死了。我妈怀我的时候,已经守寡三年了。显然,这孩子见不得人。
  民风淳朴的村子哪里容得这样的丑事,在多次逼问孩子父亲未果之后,村长趁着我外公出门的空当,带着几个人将我妈浸了猪笼,连带着她肚子里七个月的我。
  外公闻讯赶回来,叫了几个亲戚沿着河的下游打捞了三天,才总算是捞到了我妈的尸体。
  尸体早就泡的发胀,面目全非。身上,更是布满了长长的三道抓痕。特别是肚子的地方,更是血肉翻飞。
  这伤痕很怪,像是猫抓的。可这河里,哪来的猫?
  虽说疑惑,但外公当时太伤心,只想赶紧让我妈入土为安。回村的路上,抬尸体的亲戚却发现了异样。

  “我没眼花吧?刚刚她的肚……”
  帮忙的亲戚话还没说完,我妈身下却是流了一滩水出来,伴随着丝丝血迹。
  羊水破了。
  人死了三天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还可能活,几个亲戚吓得屁滚尿流,丢下我妈的尸体就跑了。
  外公也怕,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壮着胆子割开李文秀的肚子,居然是取出一个活生生的女婴。
  那个女婴,就是我。

  在村民眼里,我是个不该出生的怪物,在外公心里,我却是他痛失爱女后的全部。就连我的名字,都是他特地找算的。
  风水学里,十是满盈之数,物极必反,极盛必衰,而九最接近十,为至尊之数,得以长久兴盛。
  说白了,就是这个名字命硬,能长命百岁。
  可谁曾想,刚回家那晚,我就差点没了命。
  那天晚上,一只黑猫从窗户溜了进来,跳上了床。
  围着我转了两圈之后,用两只前爪死死按住我的脖子!
  我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扯着嘶哑的嗓子哇哇乱叫,总算把一旁的外公惊醒了。
  “畜生,给我滚!”
  外公一把扯下那黑猫,惊魂未定地将我抱进怀里。
  猫从窗户逃走,可我脖子上,却是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猫爪印,怎么也消不去。

  第二天,外公从外面带回一颗暗红色的木珠,和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木珠串起来挂在了我脖子上,黑色瓶子里的汁液涂抹在了我脖子的印记处。七天之后,那印记便消失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只猫。但怕猫的毛病,算是落下了。再可爱的猫,我都会和它保持三米开外的距离。
  我每长大一岁,外公都会加一颗一模一样的珠子在绳串上。后来珠子多了,我就戴在了手上。
  这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带着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很是安心。

  “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将手链摘下来,它可以保你平安无事到十八岁。”
  小的时候听不懂,大一些之后我会问外公:“那十八岁以后呢?”
  每次,外公都是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只是吧嗒吧嗒抽着手中的旱烟。
  高考过后,我十八岁的生日也越来越近。有一天晚上,迷迷糊糊中,我依稀听到外面传来诡异的猫叫声。
  这叫声嘶哑凄厉,像是带着怒吼的咆哮,婉转而悠长。

  我不是没听到过猫叫,可这样诡异的叫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直觉告诉我,是那只小时候差点要了我命的黑猫!
  我猛地惊醒了过来,想去叫外公。却发现我的身体动不了,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我全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在我体内横冲直撞。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我身上滴落下来,浸透了床单和棉被。
  窗户传来猛烈的撞击声,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过去,发现一个猫影在窗户上狠命冲撞着。没几下,就有风灌了进来。
  一只漆黑的猫爪从缝隙处伸了进来,我全身哆嗦着闭上了眼,心想我这下死定了。
  这时,我手上却是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有刺眼的白光从中照射出来。我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有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别怕,我在。”
  男人的声音陌生,低沉,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短短几个字,让我安心不少。
  两秒之后,我却是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
  “你是谁?!”
  白光褪去,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那只黑猫,也没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一切……是我做的梦?
  我不确定。
  但被这么一吓,我没了睡意,将窗户再次锁死之后,跑到了外公房间,将我梦到黑猫的事情告诉了外公。
  外公连鞋都没穿,打着电筒到了屋外,死死盯着我房间窗户上几道深深的猫爪印。

  我这才知道,刚刚的事情全都是真的。我不敢想象,那只黑猫如果进到我的房间,我会不会还有命活着。
  这一晚,外公在客厅抽了一晚的烟,我也心不在焉地蜷缩在沙发上看了一晚电视。
  第二天,外公拿着我的手链出了门。
  没一会儿,我就收到了怀南医大的录取通知书。外公身体一直不好,从小我就立志要当医生,现在终于离梦想近了一步,昨晚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迫不及待想跟外公分享这份喜悦。
  等了两个多小时,外公才踉跄着脚步回来了。他的脸色很是惨白,一直咳嗽个不停。

  我连忙上去扶住外公:“外公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没事。”外公摆手,将手链重新戴到了我手上。
  我低头看着手链,发现它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同。
  外公扫了一眼我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进到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崭新的行李箱。
  这是前几天外公带我去镇上买的,给我上大学用。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外公将我不多的衣服打包好,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推着我出了门。
  “你现在就去学校,没事别回来,有事更别回来。”

  “外公,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呢,为什么这么早就要去学校?!”我不解。
  “因为我要你活着!”
  外公红着眼,将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这里有五万块钱,你省着点花,钱不够了就跟外公说,我给你打过来。但是你记住,千万别回来!它已经找到这里了,肯定还会再来!你走得越远就越安全,加上手链的保护,应该能保你暂时平安。”
  “没办法,外公真的没办法了……咳咳咳咳咳……”
  外公呢喃着进到屋里,将门关上了。不管我怎么敲门,都不再回应我。
  我只能哭着去了车站,提前进到了大学。
  这三年的时间,我一边勤奋学习,一边做兼职挣钱,加上外公的五万块,生活倒也不成问题。

  只是我很想外公,每次给他打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他却是坚决不让我回去。说我要是敢偷偷跑回家,就把我腿打断,然后再送到学校来。
  我知道外公是为了我好,想让我远离危险。
  可最近我发现,手链上的香味,似乎淡了些。
  而外公,也第一次主动给我打了电话。
  “小九,我过两天会来蓉都来看你。咳咳……”
  许是怕我听见他咳嗽,外公说完变挂了电话。我有些担心外公的身体,但又按捺不住能见到外公的喜悦。
  三年了,我终于能见到外公了!

  “快上课了,走吧。”
  舍友张倩过来,拉着我正要往外走,瞅了我一眼,脚步却是顿住了,暧昧地冲着我眨了眨眼。
  “小九你是偷偷交男朋友了?”
  “没有啊,你也知道,我男朋友应该还在上小学呢。”我摆摆手,有些无奈地自嘲道。
  也不知道月老是不是牵红线的时候忘了我这号人物,别人大学三年都换了几个男朋友了,而我,连男生的手都还没牵过。
  “那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鬼打的?”张倩撇撇嘴,指了指我的脖子处。
  张倩的话,莫名让我心里不安起来,我连忙是跑到镜子前,将衣服拉下一些,果真是看到脖子处有一个淡淡的印记。张倩只看到露出来的一点,所以才会觉得那是一个暧昧的……吻痕。
  但其实,那是一个小椭圆形。
  这形状……怎么觉得有点眼熟,还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沉思片刻之后,我的瞳孔猛然放大。
  这不就是,猫爪印的一部分!
  被黑猫支配的恐惧再次回来,一股寒意从头至尾将我包围住。
  外公突然说来看我,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行了行了大美女,等会儿上课的时候你慢慢照。”
  见我半天不出来,谢兰兰和张倩一起进来,拉着我就出了宿舍。
  “我觉得等会儿她肯定没心思照镜子,这次的法医课听说不是谭老师上,是巡捕局的法医来做讲座。据我的小道消息,那个法医可是帅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医生能有几个帅的,不是近视是秃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却全然听不下去,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脖子上的那个印记,魂不守舍地一直到了教室。
  几分钟后,班上传来一阵惊呼。
  一个男人从后门进了教室,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结了。
  他身上的味道,我太熟悉了。
  和我手链上的香味,简直一模一样!
  我猛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向他。
  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气质清冷,五官更是精致到无可挑剔,脸上的轮廓,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特别是那一双幽深的眼眸,更是生得摄人心魄。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对视的这一刻,我的手腕处传来灼热的触感。接着,这热度愈演愈烈,我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肺中的氧气被一点点挤压出来,我只觉得鼻腔一热,两眼一黑,便直接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校医室里面了。
  张倩,谢兰兰,姚佳雯,三个室友站在床边,将我围了个严严实实。
  “妈耶,你可算是醒了。”见我睁眼,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了?”
  我狐疑地皱了皱眉,从床上起身。
  “你还好意思问。”张倩撇撇嘴,坐到床边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里只有学习没有帅哥的人,所以以前我们跟你提起哪个帅哥你都一副没兴趣的样子,现在我才知道,是那些帅哥等级太低,入不了你的眼。这不,一看到帅气的萧法医,直接就兴奋地晕过去了。”
  我这才想起,我晕倒前,确实是和那个萧法医有过对视。但也只是觉得有些惊艳,怎么可能至于像张倩说得那样兴奋地晕过去?
  “别瞎说了,我可能是没吃早餐血糖有点低。”我辩解道。

  “血糖低还能流鼻血?”谢兰兰也跟着插话道,“校医都已经检查过了,说你就是太过激动,气血上涌才晕过去的。你也知道我们这是医学院,校医可是退休了的老教授在坐镇,还能有假?”
  这下,我真是百口莫辩了。可我心里清楚,事情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处的手链,将它扒开了一些,果真是看到手上有一圈淡淡的红色印记。
  回想起晕倒前手腕处灼热的触感,我猜测,我的晕倒十有八九和这手链有关。

  校医给我检查了一番,确定我没什么问题后,我便和舍友一起回了宿舍。
  明天就是国庆,下午没课,张倩直接回了家,姚佳雯也和男友一起去外地旅游,只剩下我和谢兰兰留在宿舍。
  国庆那天我有兼职,早早地就出了门。经过宿管处的时候,刚好碰到有个身穿白裙的女人在登记。
  “我找谢兰兰。”
  因为着急去上班,我也没细看那女人,径直奔往公交站去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一进宿舍,我就感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谢兰兰站在她的衣柜前,正在翻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呢?”
  “我的白裙子呢?”

  “什么白裙子?!你不是从来都不穿白色吗?你说不耐脏,看着还像白莲花。”
  我随口回答道,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到了床上,视线看向斜对面的桌子,才明白这血腥味从何而来。
  桌子上放着一盘牛排,从还在往外渗的血水来看,估计不超过两分熟。这大概,就是那血腥味的来源了。
  “你从哪弄的牛排,这么生吃得下去吗?”我皱了皱眉头道。
  “偶尔换换口味,吃点特别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轻笑着将语气加重了些。
  接着,穿着平时上解剖课的白大褂径直坐到了桌前,动作优雅地开始切着牛排。
  不对劲啊!平时谢兰兰吃饭可都是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一顿狼吞虎咽的,今天这也斯文过头了吧!
  我看着她的侧脸,总感觉她今天怪怪的。但我实在又饿又累,也没心思想那么多,泡了个泡面,再在谢兰兰的泡菜坛子里捞了点泡菜,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张倩有一个泡菜坛子,是大一报道的时候,她妈妈抱进宿舍的。从此之后,这个泡菜坛就成了我们宿舍的团宠,吃饭的时候总是要来上一点,特别开胃下饭。
  吃了两口,我觉得味道有些不太对。
  好像有股……是铁锈的味道。
  难道泡菜水坏了?
  我也没太在意,继续埋头吃着。吃到最后,居然是在碗底吃出一个耳环。
  “兰兰,这不是你耳环吗?什么时候掉泡菜坛里了?我差点都吃下去了。”我有些无语地道,将耳环递给她。
  “嗯。”谢兰兰轻声应了句,也没接耳环,直接起身上了床。
  我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洗漱一番之后,便也睡下了。
  半梦半醒间,我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我好奇地张开眼,吓得差点当场去世。
  谢兰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床头,直勾勾地盯着我。一觉醒来床头站一个人,换谁偶会吓死的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刚睁眼的一刹那,我觉得她的眼睛,依稀泛着绿光。但转瞬,便恢复了正常。

  “你干什么?”我本能往后缩了缩,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我出去一趟,跟你说一身。”
  “现在?”我一看手机,快十二点了。
  她没回答我,径直出了门。
  奇怪,这个时候大楼的门不是已经锁了吗,她怎么出去,肯定会被遣返的。可等了几分钟,她也没回来。宿舍内,却是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响动。
  嘭,嘭,嘭。
  一声接着一声,沉闷中却又带着些许清脆。在这空旷的宿舍内,愈发显得毛骨悚然。
  好像,是从桌子底下传来的。
  半夜的时候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难免有些害怕。
  我也没了睡意,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那声音还再响起,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打开了手电筒,照向了声音来源处。

  是那个泡菜坛!
  嘭,嘭,嘭,一下又一下,连带着坛子都跟着微微晃动着。
  该不会,里面有老鼠吧?想到晚上有些变味的泡菜,我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多大的老鼠,才能把一个几十斤的坛子都给撞得微微摇动。再说了,老鼠怎么跑进去的?在里面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活着?!
  饶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扫帚,小心翼翼地往泡菜坛那边走去。
  在距离泡菜坛还有半米远的地方,我伸出手猛地揭开了盖子。
  这个距离相对安全,哪怕等会儿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窜出来,我也给自己留了点反应时间。
  在盖子揭开的那一刻,那响声戛然而止。

  坛口漆黑一片,我看不清里面,我拿着手机,朝着坛口靠近了一些往里看去。
  那一幕,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谢兰兰的头仰躺在泡菜水中,发白的脸上满是三道深深的抓痕,一双瞪大的眼睛,就这么死死盯着我!!!
  怎么会这样?!
  我听到的响动,就是她的头撞击在坛子上的声音吗?!
  泡菜的怪味,我瞬间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可是这么小的坛口,头是怎么放进去的?!
  而且她刚刚,不是才出了宿舍吗?我亲眼所见的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又惊又怕,脑子里乱得不行,待我总算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今天谢兰兰反常的行为,愈发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现在泡在坛子里的头是谢兰兰的话,那我看到的人,是谁?!
  身后,倏地响起“谢兰兰”阴冷的声音。
  “你在找我?”
  说实话,我很害怕,甚至不敢回头。
  因为我不知道,站在我身后的,是怎样一个怪物!
  可谢兰兰的死,让我的愤怒战胜了理智。
  我转过身,捏紧拳头猩红着眼道:“谢兰兰是不是你杀的?!”
  “是。”
  “谢兰兰”已经换上一身白裙,那张我熟悉的脸上,满是阴冷的笑意,轻描淡写地接着道:
  “反正你们宿舍,怎么都要死一个的。”
  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怎么都要死一个?!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她嘴里却是说得这么轻松,我顿时怒火中烧。
  “她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杀她只会脏了我的手!我想杀的,是你!”
  说话间,“谢兰兰”的那双眼睛忽的变成了绿色,眼神愤怒地盯着我。

  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我的一头长发像是着了魔一般飞舞起来,接着猛地一阵收缩,全都缠在了我的脖子上!
  接着,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双脚离地,在空中不停地扑腾着。
  人还能被自己的头发凭空提起来,真他妈是见鬼了!
  我越是挣扎,那头发就缠得越紧,我压根就喘不过气。就在我以为我就要这么挂了的时候,头发却是突然松开了。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脸色惨白地看向“谢兰兰”,却发现她的脸色好像比我还难看。接着,她的身体居然是一点点干瘪,到最后,变得薄如纸片。
  她伸出手,死死握住了我的手链,一张脸扭曲着怪叫起来。
  “啊!”
  伴随着她痛苦的嚎叫声,一簇火焰从她的手掌处蔓延开来。短短两秒的时间,她便燃成了灰烬。
  她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惊讶地微张着嘴,那些飞舞在空中的灰烬被风一吹,竟是进了我的嘴里。
  我心下一慌,伸手想将灰烬弄出来,但已经是来不及了!
  身体也没什么异样,我只能将目光再次落向了那个泡菜坛,这么小的口,也不知道谢兰兰的头是用什么方法装进里面去的!但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报警的。
  很快,巡捕就和宿管王姨一起上来了。随之一起来的,还有萧法医。
  王姨先上前来,拉着我的手一脸忧愁地说道:“乖乖到底怎么回事啊?真的出命案了吗?”
  “嗯。”我重重点点头,指了指坛子道:“谢兰兰死了。她的头就在坛子里面,身体在哪里我不知道。”
  想到谢兰兰就这样惨死,我不禁是红了眼眶。
  两个巡捕走了过去,看到里面的人头时,也是脸色大变。
  “谢兰兰?”王姨眉头皱了皱,神色复杂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白天的事吧。”
  我打工回来在宿舍见到的,应该就不是谢兰兰了。因为她的言行举止,和谢兰兰都对不上号。
  “白天?早上的时候,有个女人来找了谢兰兰!”王姨惊呼道。
  她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早上出门的时候,确实看到一个白裙女人在登记。
  “什么女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一旁的巡捕立刻问道。
  “长……长……”王姨皱眉思考着,半晌却是摇了摇头:“奇怪,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呢,就只记得她穿了一条白裙子。”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等会儿会去调监控。”巡捕宽慰道。
  接着,几个巡捕开始在宿舍内找谢兰兰的尸体。
  我们宿舍并不大,平时放东西都嫌挤,怎么可能放得下尸体?
  果真,巡捕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倒是萧法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谢兰兰的床上的那只快一人高的玩具熊两秒后,大步走了过去。

  在玩具熊上按压了几下之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玩具刀,割开了谢兰兰最心爱的玩具熊!
  从割开的缝隙中,一只手赫然垂了下来!
  众人皆是一惊,接着法医将玩具熊全都割开,谢兰兰那没有头的尸身,就这么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两天温度不高,尸体倒也没发臭。只是尸体腰间的位置,好像少了一块!
  我脑中突然闪过假谢兰兰那晚吃的牛排,不由得后背一凉
  现场取证之后,我和巡捕一起回了巡捕局做笔录。
  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诡异。巡捕先问我的,是谢兰兰的人际关系和最近情况。后来,才开始问案情。
  “你最后一次见到谢兰兰,是什么时候?”
  “是今天早上,我出门做兼职前。但是我回宿舍,又看到了……”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