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风水、断八字、辨阴阳——法派世家

作者: 轩辕13

  我叫韩青,出生在一个法派世家,我家祖传都是干这行的,给人看风水、断八字、辨阴阳、平各种别人平不了的事儿。
  但我跟家里其他人从小就不一样,深受抗日神剧哺乳的我,一直坚信自己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即使家里的老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爹说过,我天生是干这行的料。我正正经经学过进化论,还出国进修过,现在是一个大医院的脑科医生。
  我总觉得我爹和我姑一天天尽忽悠人,不地道。虽然我也很想和他们谈谈,却又不知该怎么张嘴,毕竟这天底下有老子教育儿子的道理,却没有儿子教育老子的道理。而且,我心里也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懒得去说了。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以后,正在家吃饭,邻居家那个阴沉沉的老阿姨,突然就在家昏死过去了。我作为挨得最近的医生,理所当然我就被她家人匆匆忙忙叫过去,我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就知道老阿姨已经去世了,怎么检查都不会有呼吸了。
  可老阿姨大儿子偏是不信啊,一把推开我就跑了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虽然他的动作很粗鲁,我倒是不怎么介意。毕竟我是做医生的,这种事情见得多了,生离死别这种事向来都是最令人痛苦的。
  我轻轻对着老阿姨的遗体鞠了一躬,就悄悄离开了。回到家里,饭菜都已经冷了,随便吃了几口就没食欲了。我叹了口气,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就回卧室睡觉去了。
  睡梦中,我恍惚间看到了隔壁的老阿姨,她站在自家门口,一脸悲伤。
  阿姨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站在门口呢,我下意识的就走了过去,问道:“阿姨,您没事吧?”

  听到我的声音,阿姨明显被吓了一跳,她惊疑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看得到我?”
  我顿时被她逗笑了,笑道:“您这话说的,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太太,我能看不见吗?”
  说实话,这倒不是我虚伪,而是身为医生必备的职业素质。
  在医学的角度上说,这叫安抚。你想啊,癌症晚期患者来医院寻求治疗了,问医生,医生啊,我还有没有救,然后你回头说了一句,希望你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病痛。
  真的,我要是患者的家属,听到这样的话,一定先让你去天堂开路。
  话说回来,阿姨看到我泰然自若的样子,眼里的惊疑更深了,忽然她凑前,小心翼翼的在我耳边说道:“你也死了?”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真的阿姨,你真要感谢我身为一个医生,暴力倾向并不是太严重。气度气度,咱不能和一个老太太计较,是不?
  我看了看表,正想找个理由离开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越过了阿姨的身体,看向了阿姨的家里。
  巧的是,阿姨家的房门正对着阿姨的卧室,我一眼就来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阿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我的身体陡然一僵,缓缓看了一眼面前的阿姨,又看了一眼卧室床上的阿姨,冷汗瞬间就从我的后背涌了出来。
  一模一样的花格子外套,一模一样的老年人发型……

  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身为高举社会主义伟大旗帜的共产主义接班人,我一直坚信唯物论,一直认为封建迷信不堪一击,可我更坚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看到我惊慌的样子,阿姨眼里闪过一丝可怜:“小伙子,别怕,刚死的人都这样,过一会儿就习惯了……”
  说着,阿姨还一脸慈祥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只想说一句,误会啊……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迎面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秤砣一样铁疙瘩。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茅山的罗盘。
  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我刚想闪开。
  谁知道,阿姨的大儿子突然冲了出来,一下就撞了上来。
  陡然间,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嘭的一声,我就被撞的飞了起来……
  打死你个龟孙!我在心里破口大骂。就在这时,我忽然脑袋一沉,竟昏了过去。我当时唯一的反应是,我是泥的吗??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我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

  “呼……”我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做噩梦了啊……
  看来是单身太久了……虽然在医学上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在我自己的逻辑上还是有迹可寻的。
  看了看表,快要到上班时间了,我爬起来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
  刚打开门,就听到有人说:“三天后,你妈就会醒来。在此期间,不要轻易动她的身体。还有一点要谨记,三天内她床头的安魂香不能灭,看着快要燃尽的时候,就续上……”
  闻言,我眉毛一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当我看到那个中年妇女拎着一个秤砣一样的东西,从阿姨家走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跪下。
  我踏马瞬间就想起我刚刚做的梦,还有那个把我撞晕的龟孙儿……
  只见,阿姨的大儿子懂事的从兜里掏出一小沓毛爷爷,塞进了中年妇女的衣兜里。
  这时,中年妇女才嘴角抽了一下,对阿姨的大儿子轻轻点了下头。

  送走中年妇女后,阿姨的大儿子瞟了我一眼,嘟囔道:“就这还国外回来的……是去国外洗盘子去了吧……”
  嘟囔完,啪的一声,就把门摔回了门框!
  好久,我才忍住冲进他家写他一脸达尔文物种起源的冲动……
  气度气度……
  我努力的深吸了口气,面色再次恢复如常。
  就在这时,我的脖子一凉,就好像有人在我的脖子吹气……
  去他妈的物种起源,我身上的寒毛瞬间就立了起来,我就一个健步就飞下了平时需要十多步的台阶。
  鬼知道我是怎么来到的医院,没把命放在马路上,真的是我这些年来行医救人积下德了。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我仍有些惊魂未定,这太踏马诡异了……
  这世上真的有鬼??

  我二十多年树立的世界观,已经崩塌到了厕所……
  我到现在手还有点抖……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吓的我差点没从椅子上窜起来!
  我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对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挥了挥,就用另一只手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我是韩青,哪位?”
  “韩医生,我是小刘!”
  小刘是个小个子的姑娘,负责挂号,通知之类的事情。
  “小刘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缓缓放下左手的烟灰缸。
  “今天下午三点,您有台开颅取水手术,我提醒您一下!”小刘礼貌的说道。
  “哦……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恩,好,再见!”
  我若有所思的放下电话,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沉默不语。
  或许是房间里气氛太压抑了,我打开了电视。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青松气质~
  我爱你红梅品格~
  ”
  听着悦耳的音乐,我的情绪逐渐舒缓了下来,双眼渐渐眯了起来,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叮铃铃~”我身体一震,睁开了眼睛。坐前身子,接起电话问道:“喂!我是韩青,哪位?”
  “哦!韩医生,我是小刘,刚刚家属打来电话说,病人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今天的手术推迟了,定在三天之后的上午九点!”小刘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是吗?”我挠了挠头,心底莫名的松了口气。
  “恩,是的!”小刘甜甜一笑。
  “好,谢谢你了!”
  “韩医生……你晚上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去看电影啊……听说夜光那里有新片上映了……”小刘略显羞涩道。
  我愣了一下,这小妮子竟然想撩果然有眼光!
  “是吗……正好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到时你给我打电话!”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声音,尽量表现出波澜不惊的样子。
  当当当!!只见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开会!”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同样面无表情,并且还骚了她一波。
  这女的名叫宁妃,和我一个科室,不过我们之间关系并不太好。
  因为,无论我怎么撩,她都没反应……
  听到我的话,宁妃没有丝毫反应,冷冷看了我一眼就哒哒哒的走了。
  “呼……”我拎了件白大褂就直奔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找到我们脑科的所在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和同事们打个招呼,我就开始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院长也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这位是英国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段天宏,这次被董事会的人聘请来我们医院的心脑科出任科长!大家欢迎!”院长说完带头鼓起掌。
  虽然对于这种空降兵,大家普遍都不怎么感冒,但院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下面人自然也跟着一起欢迎。
  大家都鼓掌,我也不能例外啊,所以,我满脸笑意的挠了挠头……
  “大家好,我叫段天宏,大家叫我天宏就好,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希望大家多多照顾!”段天宏表现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英俊的外表,迷人的声音,出众的气质,还有着不俗的背景,简直是分分钟成为我们医院大姑娘小媳妇的梦中情人。
  就连那个宁妃也是一脸的激动!
  我紧紧了手中的圆珠笔,还是忍住了插她眼睛的冲动……
  接下来,在老院长回忆过去,畅想未来的时间里,我成功跪在了他浑厚沧桑的嗓音下。甚至还能配合的发出呼噜声……晚上加个鸡腿不过分吧?就在我觉得今晚可能要在会议室过夜,正考虑要不要打电话让小刘送床被子来的时候。
  “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老院长忆苦思甜后,终于想起今晚还约了几个老太太跳广场舞,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正当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
  老院长忽然又开口道:“心脑科的等一下,你们带段科长一起,顺便带他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好!”几个女同事明显无比兴奋。
  “哦!对了,这是小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院长一把拉过我,得意道:“小韩也是英国回来的,而且是我们心脑科的主力,你们俩一定要好好合作,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送入洞房……”我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
  “对对对!”老院长耳朵有点背,并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满意的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好好努力,咱们医院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周围的同事顿时大笑出声。
  告别院长后,我就领着段天宏到我们心脑科的各个科室转了一圈。
  “你也是英国回来的?”段天宏随口问道。
  “恩,我在泰晤士医学院读过几年……”我谦逊道。
  “难怪会成为我们院的中流砥柱……”段天宏夸赞道。
  那当然!!“哪里哪里……”我微微一笑。
  就这气度和演技,真的,我不一定是心脑科最好的医生,但我肯定是医生里最好的演员!

  “那个……你和宁医生的关系怎么样啊……”
  忽然,段天宏瞄了一眼前面的宁妃问道。
  “当然好了!”我脸不好心不跳道。
  “是吗……”段天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瞄了宁妃一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我适时的开溜。算算时间,夜光的电影也要开场了,虽然小刘长的并不算是绝色,但起码算的上是清秀可人。回到办公室,我麻溜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西服,就赶着去赴约了。
  小刘大名叫刘蕊,今年刚毕业,小妮子天性活泼大方,再加上为人热情,很受大家的欢迎。
  我下来的时候,她早就准备好了。只见她,鹅黄色的上衣搭了一条白色的七分牛仔裤,脸上晕着一层淡妆,浓浓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看到我下楼,她漂亮的大眼睛顿时一亮,贼兮兮的瞟了一下周围,就抿着嘴小跑到我身边,一脸开心。
  “吃饭了没?”我强忍着心底的兴奋,淡淡一笑问道。
  “吃啦!你在食堂不是看到我了吗……”刘蕊撅了撅小嘴。

  对对对……吃了吃了……好久没有嗅到爱情的酸臭味了,突然之间竟有点小慌乱……嘿嘿!我恍然大悟道:“可能是工作的太专心了,我都忘了自己吃过饭了……”
  “噗嗤……”刘蕊顿时抿嘴笑了出来。
  我工作重不重恐怕她最有发言权了,因为我的手术都是她通知的……巧的是,今天下午根本没有我的通告……夜光离我们医院挺近的,我也就懒得开车了。到了电影院后发现,离电影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
  周围又有不少的小吃店,我和刘蕊就挑了一家比较热闹的烧烤店。
  刚点完东西,我正打开手机准备弄几个段子的时候,忽然发现烧烤店门口站着两人。
  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他们的服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龙虎山的道袍。虽然色儿都快要掉了,可他胸口上的那个紫气阴阳鱼却依然清晰。
  小时候,我父亲也有意让我继承我们韩家的祖传手艺,因此也讲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虽然我从来没有上过心,可毕竟不是傻子,耳濡目染下,还是记了不少。
  像这种基本的服饰象征之类的,我还是懂不少的。
  那两人站在门口对着店里四处张望,就好像找什么人似得。
  然后,我就看到他们的目光扫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知怎么,我的心底隐隐对这些东西产生了一丝畏惧。
  虽然我用一下午的时间,强行用概率有事件以及大脑皮层的应急反应解释了今天中午的事情,可那时的我其实已经有点预感了。

  只是不敢去面对,不希望自己建立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观,就此崩塌在封建迷信的强权下。然而,有些东西,其实生来就注定了,不是你想躲就躲得了的。当然,这并不是说你的人生没有意义,而是指,你拥有的权利是怎么做,而不是做什么……
  好了好了,说回那两个道人。虽然我低下了头,可我的余光依旧瞟到了那两个朝我大步走来的道人。镇定镇定,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抄板凳的冲动,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很容易暴躁。
  刘蕊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我,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
  “施主……贫道这厢有礼了……”一道浑厚的嗓音传来。
  刘蕊望着这两位不速之客,也是一脸惊讶。
  我瞬间就不开心,用筷子点着桌子,懒洋洋的问道:“两位道长是龙虎山的高人?”
  “哦?原来是道友啊……贫道龙虎山下涵虚子……”中年道士惊喜道。
  谁和你是道友啊?我身为共产主义接班人,怎么可能和你们这些牛鬼蛇神称兄道弟!“哦!涵虚子道长啊,失敬失敬,不过,我不是什么道友,只是対方外之事略懂一点儿!”我忙摆手道。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涵虚子恍然大悟道。
  难怪?难怪什么?和我使欲擒故纵?在这奉劝各位,凡是碰到这种人,你千万不要傻不拉几的追着问,一问你就上当了!这伎俩,我爹和我姑天天玩儿!我看得眼睛都起茧了……我抬头淡淡瞅了他一眼,开口道:“哦!”
  哈!服不服?来来来!你还有什么本领,通通使出来!
  “施主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忽然,涵虚子又开口了。
  我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刘蕊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脆生生的开口道:“这位道长,我们是医生,按你们的说法,我们每天都在和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这并没什么稀奇的。若没有其他的事的话,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们!”
  嘿!别说,这小妮子牙口还挺锋利的。

  人压根儿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继续说。”我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道。
  “施主,要不先让这位小姐回避一下,我们再详谈。”涵虚子斑驳浑浊的老眼瞟了一眼刘蕊说道。
  “嗤……”刘蕊顿时笑了出来,她认为这老道士真的是疯了。
  我也笑了,我也觉得这老道是个神经病,我叫刘蕊先回去。“啊呀……”我捂着左眼,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刘蕊愤怒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涵虚子。
  “这回可以说了吧……”

  “先上菜……”涵虚子缓缓坐在了我对面,也就是刘蕊的位置上,还顺手给和他一起的另一个小道士拉了个凳子……
  “这边可没素菜。”我挑眉道,记得我爹说过,道士都是忌荤腥的。
  “没事,我们不吃素……”涵虚子谦虚的笑道。
  他竟然说的理直气壮。
  “道长,你这什么都没干,就先吃上了,这不合规矩吧!”我很不满啊,哪有不干活先吃饭的啊?
  “呵呵,施主别介意,贫道向来不拘小节。”涵虚子挽了挽袖子,喉结还很明显的滚动了一下。
  不知怎么,我又想用筷子插人眼睛了。
  “施主,贫道向来讲究缘法和因果。能在这遇到施主,那是缘法,而我不做先拿,那是为了和施主结一桩因果!”涵虚子一边说一边和我施了一礼。
  正好这时服务员把肉串之类的端了上来。说实话,作为一个医生!我向来都对自己的身体很爱惜,也非常清楚这种小吃店并不干净,若不是这边的气氛适合和女生约会,我平常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其实这里的烧烤并没有那么让人疯狂,只是因为他俩饿了。
  吃饱喝足后,我们三个坐在马路牙子上,嘴上叼着小道士硬塞给我的烟,享受饭后的休闲时光。
  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堂堂英国回来的留学生,竟然沦落到和牛鬼蛇神一起吞云吐雾。

  “小子,你挺不错的,道爷我也不骗你。”说着,涵虚子把手从领口伸进去,掏出一个束口布袋,从里面取出一个黄色的小三角,塞进我手里,说道:“把这个东西回去贴在门框上,道爷我保你没事!”
  这就说上江湖话了,我严重怀疑我是一只被瞎猫逮着的死耗子。这小黄角里面不会是耗子药吧?
  回家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我冲进卧室,倒头就睡。至于小黄角,鬼才知道它去哪儿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又碰到了阿姨的大儿子。那小子以前看到我都是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韩医生,现在竟然鸟都不鸟我,还哼了一声!但我的余光还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他家,阿姨的尸体……
  就这么放着不怕坏掉吗?可楼道里除了一股特殊的香气,还真没有什么臭味……我顿了顿,一个健步就跑下了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总觉得有人在我耳朵旁边吹气……
  这鬼地方,我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进了医院,前台的刘蕊正不知和谁打着电话。
  “段医生啊……不知道你中午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我头都不回的就回了我的办公室!小样儿!和我玩这一套。直到——我亲眼看到刘蕊上了段天宏的的车,我才知道,爱情的小鸟已经死在了那天的烧烤店里。伴随着我忧郁而悲伤的心情,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

  这天,我早早的起来,洗漱完就准备出门了,今天上午有手术,我要早点去做准备,听说患者情绪波动比较厉害,今天的手术恐怕不会太容易。
  虽然平时我比较吊儿郎当,可手术这种事关人命的大事,我可从来没有懈怠过。
  因此,行医至今,我的手术室一直都是竖着进来笑着出去,从来没出现过竖着进来哭着出去的事情。锁上家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今天好像就是那个神婆说的三天之期了。
  看了看阿姨家紧闭的房门,我心情复杂。虽然我相信阿姨已经死去了,可毕竟我没冷血到用别人的生命去维护自己的世界观。阿姨若真的醒来,也是喜事一件啊,生命总是最宝贵的东西。
  “咦!小韩!这么早,去上班啊!”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还说这是谁啊,好熟悉的声音……就在我转过头看见阿姨提着菜篮子,和我笑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陡然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看看这孩子,人长的英俊还这么努力,我家大壮要是有你一勾勾的本领,我就知足了!”阿姨一边喘着气上楼一边碎碎念道。
  “阿姨早……”我脸色无比苍白,勉强笑道。
  “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工作重要但也要保重身体啊,要是到我这个年纪再养就难咯!”阿姨说着还满眼慈祥的摸了摸我的脸颊。

  无比的温暖,一股廉价的护手乳的味道从阿姨的手上传到我的鼻腔里,我却觉得这股味道是这么的好闻。不知为何,我鼻子微微一酸,有点想家了。恍惚间,我回到了医院。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这么多年来,努力学习,上重点大学,出国留学,学的一身的本领,却抵不过一个目不识丁的赤脚先生。这么多年的医学经验,竟抵不过一根不知名的贡香!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太浅薄了……
  我苦笑一声,打开办公室的门,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你们可能无法想象自己坚守了二十多年的信念,在一瞬间破碎是什么心情。
  但如果你叫一个人妈,叫了二十年,突然有一天这个人告诉你,他是一个男的。就问你难受不难受?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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