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

作者: 灯灯FREE

  日期:2020-12-30 22:59:59
  本故事纯属虚构~
  艰难的2020年终于快要走到了尽头。12月30日,距离拉黑他整整一个月了,泪水浸泡着没有他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无法走出来。不想如山的债务欠到来生,就必须要面对余生的每一天。要么继续活下去,一边活着一边想办法还账,要么去死,网贷不用还了。
  写下这四年多被骗的惨烈经历,希望哪怕有一个人,在这过程中有一项引以为戒,都会感到值得。
  虽然知道这个年代,谁愿意看一个用尽全力还是失败的结局?生活本身还不够惨么?他恶意操纵着人生向任何不合理的方向滑落。
  我们都曾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命运,但命运如风,回眸,只剩空空。
  浮 生

  浮生三千
  吾爱有三
  日月和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2019年7月9日凌晨3点38,睁开扛了20小时没合眼后,迷糊了一会儿的眼睛,打开手机查看时间却没看到微信新消息,心不由直往下沉--查过到板纳的航班是凌晨零点30分到,过了三个小时,到还是没到?是在琨明中转的时候还是到了板纳机场被逮住了?
  去年今天的此时,正是小庄他爸在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的遗憾中,痛苦离世的时刻,那时他爸才52岁。我在铺天盖地的焦虑中睁着眼,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滑过......
  马航失踪4年,搜救队放弃寻找,去年11月30日解散。那个一直在等待丈夫的漫步鱼,形销骨立,更新着她等待的每一天,令人唏嘘。我不想将来成为像她那样命运的人,独自苟活在世间,每一分每一秒被回忆和思念啃噬,痛澈心脾片甲不留。
  可命运的巨轮总是呼啸而至,碾压每一个逃不掉的人生。李白说:“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就像小庄无数次说过的,风马牛不相及的我们,相遇相识,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早已注定。而两个人之间的故事,是有三个版本的,我的,他的,和事实。
  第一章 猝不及防
  小城平淡如水的日子轻轻划过了生命中四十多个春夏。70后高考落榜工作结婚生子,下岗上岗。没有大悲大喜,没有大富大贵。波澜不惊的家庭生活,稳稳的藏匿着美术生曾经年少轻狂的白日梦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徘徊在温饱线上的平庸之辈,对新事物反应迟钝,直到再次就业才开始接触到网络,新世界的大门缓缓展开。也是一场深渊与彼岸的较量,目前为止输得很惨,但愿赌服输,人生如棋落子不悔。
  循规蹈矩的步履被泥沙俱下的虚拟世界醍醐灌顶。据说,最美好的爱情都是奸情。虽然相信有过真诚,但被现实生活粉碎到不再轻信。无处依靠的自己被微商小洋绮丽的烟草图片吸引,铤而走险。

  15年10月加入了陌生的卖烟行业。一路跌跌撞撞。不久年末时就被小洋的上家跑路,损失一万五,却激发了撞南墙的劲头。
  因为并不熟行,第二年在小洋朋友圈里找到了她的上家,才发现了里面的水深火热。中国是个造假大国,当然烟草也不例外,甚至云霄的假货质量都要被烟草公司效仿。
  16年6月,小洋入职房产销售洗手不干了,把我介绍给我早就发现的她的上家老王。
  在老王的群里,大多是一群大老爷们,以及老爷们伪装的美少女。虽然都是干的灰色生意,但貌似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有个叫帆哥的还曾在群里募捐,说他们和南老家涨大水,那么多官兵舍生入死,他要给他们买一些物资以尽绵薄之力。
  大家嘻嘻哈哈的多少捐一点,他们干这一行的时间都不短了,彼此都比较了解,并不怀疑帆哥的人品。钱也不多,意思到了就行,我发了10块红包过去,却被别人抢了去,等帆哥要回红包来加了好友。

  这群里只有六、七十个人。老王常常在群里搞点活动,他的价格比小洋以前给我的价低三分之一还多。
  除了外烟,国烟都有仿品,还分了高仿精仿,这才知道之前都是帮小洋挣了钱。有了老王这个渠道,相对来说货源稳定也能挣个工资收入。
  那时女儿上大学了,13年裹挟在全民投资浪潮的打工一族,倾尽所有资产加贷款共三十万投资到房地产公司。公司却经营不善和整个经济环境下滑入不敷出,老总非法集资早已收监,血本无归。
  加上其他一些不认命的投资失败和曾经无怨无悔的付出,生活已是捉襟见肘。这一切,都要我自己承担。

  孩子的爸,我从来没叫过他一声“老公”,在我心里,“老公”是身心能依靠的人,他没给我依靠,我从来也没有奢望。只是,他也没给我的人生带来风雨,某种意义下,该知足。 
  群里有个叫小庄的,偶尔冒个泡,和老王熟不拘礼的样子。大家都说他是在部队养猪的,很多时候都不在。
  当时16年7月正值中飞兰海炮击事件,群情激奋,他们聊到小庄的时候说他去兰海备战了,要升官了云云。
  我也没注意,反正卖烟的人都是假的多,谁会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再说,这个破群,还能有啥高大上的人来混迹于此?
  但在老王群里后,因为他常常搞点促销活动,生意慢慢好了起来,就那一两个月收入都比工资高。可好景不长,8月初,七夕一过老王的朋友圈就沉寂了。
  我定的货单号不对找几次都没回应。挨了几天,群里都说老王跑路了。我在群里担心说肯定出事了,小庄冒出来说“没有,丫头别慌。”之后问我还差啥货?除了几百块钱的国烟,还有同学定的十条礼盒鸭绿江,我一分不挣还得倒贴啊,说上家跑路了人家也不会相信。
  8月12号小庄一早来加我,说发礼盒那个厂家他认识,帮我问问发货没?我把单号给他,他后来回话说已经发货了。
  见我总是发文字信息,问我是男孩吧?我只好用语音发了一句“我是女的,谢谢小庄”。
  等了几天虽然国烟没到,鸭绿江顺利到货,损失不大也就只好作罢。卖烟的谁没被扣过货?没被跑过路?被抓的都很多,在国家嘴里抢食,都是些狠角色。
  老王不见了生意还得做下去,开始了也不能轻易放弃。有客户要货我基本都是垫付后自己送货,没货源到处找,有时价高点在帆哥那里拿。
  小庄QQ里有从2014年开始卖烟卖军品发的说说,但他说现在不卖烟了,他要当官,不能干这个了。还托我烧香时帮他求菩萨保佑他升官发财。
  嘴里说不干了但又自告奋勇为我找上家,有时帮我垫付货款。多事之秋有一半都被跑了,欠了我四千的货款,他总是答应要赔我。
  有一次说他客户只有支付宝,让把1千货款转到我这,微信再给他。中秋前让他战友给我寄军用月饼、黄桃罐头,许诺以后给我寄饼干牛肉巧克力,好像部队的物资是他家的一样,我勉强相信他会还我。
  那时小庄在州山一个海岛上工作,每晚基本都是守在大屏幕的监控前面和我聊天。

  发我看他和他妹妹小时候的黑白照片,那个圆脸深眼窝小嘴唇,穿一身海军服的可爱小男孩,和他妹妹不大像。他从小就立志当个海军,长大后得偿所愿。
  跟我神吹,刚去部队的时候在嗨南,背地里评论领导长得像猪,领导知道后就让他去养猪。
  他们把小猪养肥之后赶出去卖掉,然后买来小猪仔继续养。领导视察的时候奇怪猪咋都没长?
  在部队各项技能全能,别人能做到的他也要做到,还要比别人做得好。训练苦体重轻,弹跳力超好,跟别人打赌跳上比人高的平台赢了好多条烟。
  后来实战演习右膝盖被弹片伤至骨头,自己动手缝合消毒不彻底有后遗症,没法再跳了。军队各种武器了如指掌,除了飞机,啥都会开,除了生孩子,啥都会。除了吹牛,信他个鬼。
  他自己家事也和盘告诉我,85年属牛的,结婚了有一个六岁的女儿。一厢情愿的介绍他的属相跟很多人都合拍,我对有女人的男人没兴趣。
  群里除了老王没人见过他,见我没好奇心又主动把照片发我看。虽然确实堂堂七尺男儿颜值爆表,但我忍住不置可否。
  他死不要脸的夸自己是靠脸吃饭的,别人整容都要按他的鼻型来。连额头上那颗痣都被上升到跟毛 的痣是一样的。
  我笑到他恼怒,后来他老是取笑我看上他就是因为他长得帅。
  日期:2020-12-31 00:19:05
  小庄白天很多时候开车出去,拍视频不是钓鱼就是在去钓鱼的路上。大夏天穿着四季靴大步往前走,鱼竿在水面等候鱼儿上钩。他钓了鱼也不喜欢吃,都带去基地食堂。
  住在基地外的宿舍楼,有战友去找他玩他也烧菜给他们吃,拍在锅里的熬得雪白的豆腐鱼汤给我看。

  有时钓一整天的鱼,我奇怪他不休息啊?他告诉我他们极限训练能三天三夜不睡觉,甲板上六七十度视作等闲,我都当他说笑。
  没钓鱼的时候发我看丨炸丨弹,说来拆着玩。他战友就是被这种德国产的丨炸丨弹害死的,现在他闭着眼睛都能拆。
  他们之前还绣十字绣,他家有一幅八骏图,我问“为了练眼力?”他说练定力。
  小庄很机敏,每次发他的自拍,除了白色墙壁,基地内的背景都被他抹去。发个基地大门,才能看到建筑物上“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大字。
  有时他聊得兴起我却不在意,85年的小屁孩能跟我有啥关系?不了解也没觉得多厉害。
  骄傲他的家乡与共和国第一任外交部长的故乡在同一个镇。让我在电脑上打开百度搜他们家乡的名胜,什么酒浓口风景区,国家保护动物丹顶鹤麋鹿保护区,很多我也记不住,就图片上一派江南桃红柳绿给了我向往。
  开始聊得最多的是他小时候作为方圆几十里的混世魔王的存在。伙同小伙伴堵别人家的小猪仔到草垛烧,下河里捞别人家的鸭子,他奶奶赔了不少钱。

  他爸妈在外打工,他们家是村里第一户修小洋楼的人家。
  小时候养的羊天天跟他去上了几年的学,后来趁他不在被大人杀了吃肉,他到现在都不吃羊肉。
  还说最怕的就癞蛤蟆,太丑了,其他没啥怕的,包括死。他胆子大,点子多,要是不当兵,就是社会上一毒瘤。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备考会从,每晚都在电脑上刷题,视频也都是镜头对着电脑。
  有一晚聊到他当兵出去护航,转过胳膊把交龙突击队的臂章给我看。让我电脑上搜交龙突击队,那是海军唯一的特种部队,他是第一批护航队70人中的一员。
  突击队是为护航成立的,他之前在号称“天上雄鹰,陆地猛虎,海里蛟龙,反恐精英”的海军陆战队。

  08年去亚丁湾护航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现其实那些海盗都是些穷人,武器也落后,没有战斗力。
  那时工资好几万,他的资料档案到高中就没人能查到了。后来训练时受伤支气管破裂,在海里昏迷,直升机搜寻两小时把他救起来,之后离开交龙。
  我对部队并不了解,也没兴趣。小庄却像是遇到了知音,说好久没聊这样开心了,心想他怕是在海岛上太寂寞了吧?
  直到18年春节档电影《虹海行动》把交龙队展现在大众面前,才意识到他说过允许有死亡率训练的残酷。
  每次夸他自己总是不遗余力:脾气好,对人都是和蔼可亲,但又说曾把比他高一个军级的军官用拳头打断肋骨。
  他一拳头下去起码两三百斤,能打死一头牛。要把对手伤到何种程度时,拳头出去也能准确掌握力度。
  我还以为是用脚踹才能断,他说那起码5、6根,被关禁闭1个月。以前被关的禁闭都记不得有多少次了,我不禁失笑:“离你远点。”“离多远?500米?”我们离多远?5万米都不止。
  后来因为老王售假烟被捕,小庄辗转找到在林夏老王的老婆,告诉她老王在和北被捕。把逮捕通知发我看,连谁告密都知道。
  说他在那里念过军校,有战友。还说要把老王捞出来,钱他来想办法,担心老王那小身板遭不住。
  还吹牛他立过集体一等功,能救人一命,殊不知后来连他自己都救不了。
  冒冒失失问我和他一起去看老王不?他自己却根本都没机会休假出来。不知道他有多少钱?他提过他现在每年都给两万他牺牲的战友的家人,给了4年了。
  发我看他战友成昊去芸南执行任务时把家人托付给他的聊天截图。想起帆哥说他是个好人,讲义气,也开玩笑说他是个坑货,没想到被坑的最彻底的是我。
  被坑之路由货款被跑拉开帷幕,我骂他不拉黑我就是想继续坑我罢了。他从不在意我骂他,说除了不能骂他妈,骂啥都行。我骂“你妹”,他就回“你哥”。
  小庄可能在部队洗脑过度,待人处事一板一眼。常常给他挖坑,他毫不犹豫的往里跳。我在外面散步他当家做主让我早点回家,“关你屁事”脱口而出,他饶有兴致的说从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长期浸淫在部队说一不二循规蹈矩的环境里,有人和他斗嘴聊天,他仿佛发现了个新大陆。
  记得有一次聊到快下班了,我说你等着,出去再和你说。然后关门离开办公楼,都忘了说过让他等。出门走半天看手机他居然还在等着,我问他咋不挂?他说“要听从命令,让我等就等着。”
  那时他一般都晚上下洞,早上出来。我除了睡觉,都能见到他。发信息给我时除了他旁边有人,都是发语音给我,说他是大老粗,不喜欢写字,但又吹嘘自己成绩好,不当兵都去北大清华了。
  以前去理工大学授课讲空气动力,透露那就是个军工大学。我嘲笑他“教授你不是爱学习吗?生孩子你也可以学啊。”

  老是自恋爆表,夸自己跟朵花儿似的。遥说当年一身笔挺白色海军军装回家探亲,在飞尚海的航班上被空姐猛追。他受不了跟他妈似的唠叨,把空姐扔河里了。
  我嘲笑他吹牛,他开心得跟个傻子似的,赞不绝口说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声音,还说听声音就知道很年轻。
  我没好气的说“装嫩可不可以?”心想他是有多久没见过女人了?要是见了广场舞的老太太,不得把他自己舌头吞了?
  小庄虽然天天找我说话,但就是不还钱,不到货。气得发信息“不退款就不要再和我联系。”
  他一早出洞打几个电话,说心塞得吃不下睡不着,说比骂他还疼,宁愿我骂他,让我理解他,谁特么理解我?问我有没有哭鼻子,心想我从来没为钱哭过。
  节前小庄离开基地的时候说带几副耳机给我,还问我一个月生活费多少,要养我,我都当他说笑。
  我清楚的记得他发的语音:“我老家在桨苏言城,工作单位在兰京06所,现在在泽江州山。”见我一头浆糊就耐心的说以后慢慢告诉我。
  至于他老家全国一百强的见湖县,终于让我想起之前在商城做生达店长时,把当时那个大牌鞋的厂址都能背出来,因为常常去邮局寄送顾客需要返厂维修的鞋。
  我还记得当时店长去从庆办事处培训时,那些厂家业务员介绍他们当地都是男的出门工作,女人留守在家没地位。
  他立马否定他家是他妈妈当家,他妹妹家也是妹妹做主。生达的老总珠香桂他也认识,还邀请过他去做保安队长,没想过多年前有着这样隔山隔水的连接。

  节前小庄回家一趟也是去钓鱼,还给我视频他楼上楼下的家,桌上年少时的照片,他女儿的照片,作业本上孩子的名字。
  本着职业习惯,问他啥时生二胎?他干脆利落地答“我不生二胎”。他说国庆前到从庆公干,我把他欠的4800明细发他,回个“收到”就没了音讯。
  国庆和朋友自驾去凤凰,第一次听到车载音乐播放的《西海情歌》,那一句“你答应过我从此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让我想起他承诺过最多一天联系不上,如果有任务都会提前告诉我,最多10天。
  我没想到有一天断了联系可能就会是一生。

  国庆后打小庄电话不接,帆哥说他好多个号呢。上班登QQ却发现 5号来逛过空间,气不打一处来,写大篇骂他。
  第二天来电话,说QQ是他老婆登的。月底回家一趟后刚到兰京手机就被收了,现在发个老年机出来给家里打电话,他收到他老婆信息,说有卖烟的找他。
  我骂他骗子,他说他手机从不存号码,但却流利的背出我的电话号码,我都愣神了。他说就出来一会儿,马上要交手机,银行卡在兰京,这带出来也没机会去转款了。
  他说一般最多10天或者1周左右不能联系,现在就是10天了,谁知道是真是假?在从庆可能要呆几个月,要来找我玩,“你想死哦?”他尴尬的笑着说“是啊,那样就离死不远了。”
  在从庆的时候隔三差五有机会就找我说话,说到从庆后受凉,肺都咳出来了。

  有时给领导几包烟借个手机来视频,我都反转摄像头,只能我看到他靠在领导给他那红色靠枕上的脑袋。
  他老婆删了我的QQ,我不禁莞尔,等他回去吃不了兜着走吧。他说等放假就来找我。
  我一见就喊他还我钱,他却又给我借了2千,借的时候直接就说不要问他干嘛,等他出来一起还我。
  我又气又急,每次问我借钱都是毋庸置疑铿锵有力,我像是被施了魔咒,气得哭还只得转给他。他每次都说第二天别人给他就还我,结果一次都没还。

  但他也不走,我气得要命的时候他都硬着头皮等我破口大骂,然后在视频里做鬼脸,一首接一首的唱歌给我听,说看我生气流泪很心痛,我口不择言骂他全家。
  日期:2020-12-31 22:04:54
  小庄有空就来找我,视频不说话看看就好。我奇怪他难道真的没看出来我一大把年纪?还是觉得聊胜于无?
  他也很累说是在收集数据,我也懒得问,只恨自己省吃俭用心软给他。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没想到,有无数个最后一次,到现在都无法结束。

  年底为了减轻损失,冒险接了个大单,能挣的话就可以填补给小庄的亏空。结果事与愿违,被孩子他爸不幸言中,成了被别人钓的鱼。
  小庄说过出事他会救我,可等他来都晓不得是啥后果了。还好当时同事丰机敏,见出了问题赶紧联系到他的朋友找到孩子爸,他领导找了公丨安丨,没收了49条烟放了我。
  虽然前后不过一两个小时,但想想后怕,迁怒于他,他马后炮说不论谁都不能去送货,如果不因为他我也不会铤而走险啊。
  为了让他还钱我,我隐瞒家事,尽量随时接听他的电话信息。他安排了一次又一次出门,领导都没批,气得关掉手机把打好的包都扔了,领导承诺元旦放他三天假。
  2017年元旦节一早还没起床,一接通语音他就说“床上有人,有个不同的呼吸声”,我吓得赶紧关机。
  他之前说过他有敏锐的听力,耳朵是他全身最灵敏的器官,和他通话都能推断对方屋里有多大面积?大致有多少人?
  承诺他第二天肯定能出来,我只想尽快见到他让真相袒露,瞒得太累,骗人自己也受不了。
  元旦当天到从庆,小庄却出不来。我去幺儿学校住了一晚,2号他一早换好便装守在车里,得意的把戴在脖子上的一根又长又粗的金项链掏出来给我看,我惊讶的问他真的假的?他失笑。
  跟孩子献宝似的把外套上卡帕的标识给我看,说这衣服都7年了,他穿便装的时候是有好少?坐在车里等参谋长的电话,一会儿就可以出来了。
  还给我带了两副军用耳机,带了36码的军品女靴。我也替他高兴,告诉他我住在学校,他问“你朋友在念书啊?不可能这么小吧?”我说“见面再说”,就出门去了瓷期口。
  逛完景区都等不来他的消息,订了下午动车回去。
  午后从景点出来,到地铁站乘车,电话来时我靠在车门处骂他坑货骗子。他说准备交手机检查,要删掉手机里的照片,等检查好了就出门,有车送,还说到家给他发地址。
  “要是今天出不来肯定就要死人了,不是别人死就是我一头撞死。”我脑海里全是他早上在车里穿着便装开心的笑容。

  半信半疑回到家,发了地址和信息都没回音,有点忐忑。告诉他“来不了也没事,别发火哦。”
  7点多钟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没接,刚放下电话信息进来问是谁?我心里一沉,知道手机没在他手上,立即问“他没事吧?”回话的是从兰京带来的助手,助手说“连长打了纠察,正在处理。”我哪经过这?吓得腿软,立即让他转告“我会耐心等他。”
  很晚小庄发来语音,说所长从兰京飞机过来给他撑腰,他没事,把纠察鼻梁骨打断了,还有一个不知肋骨断没?我立马醉了,这下关禁闭了,安逸了。
  晚上视频所长来送的3万块钱,所长让他忍忍。他又说要买东西去看那两个傻逼,让转300给他,就说后天助手要去希南医院看被他打的那两个人,到时我去那儿取钱。

  他貌似一点也没怪我,说早看他们不顺眼。他们检查他的包,把他收得好好的东西拆开,有他带给我的耳机之类,忍无可忍,直接动手了。
  两个纠察不堪一击,他还砸坏两台电脑,一个书柜,用脚踹门一个洞。后来枪抵到脑袋了才收手,我真的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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