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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情
作者:
七枣
故乡的一屡阳光,照我心头之上。
那是情,那是爱,在我心中荡漾。
忘不了啊!那朴实、厚重的山梁,是你给了我坚强与力量。
忘不了啊!那美丽、善良的姑娘,是你给了我勇气与希望。
挥不去的乡愁,留不住的年华,放不下的情感,让我昼思夜想。
故乡啊!故乡!无论我到哪里,你都在我身旁,伴我茁壮成长。
1953年春节刚过的一个寒夜,有福奶奶被王大妮的敲门声叫醒。
“有福奶奶!我娘肚子疼得厉害,可能要生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上去。”
因为老人知道王家媳妇这几天就要生了,所以几天来一直和衣而睡,所以很快就到了王家。
不到一个小时,一个不开眼的小生命就啼哭着来到这个贫穷的家庭。
“老四媳妇,恭喜你!是一个带‘把’的!这次子孙奶奶真的应许了。”手里端着不停地啼哭着的“小老头”,有福奶奶高兴地说。
疲惫的王家媳妇听了,脸上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同时,两行激动的热泪从眼眶倾泻而出。
“你看!多饱满呀!将来一定错不了。”有福奶奶边说,边把孩子抱到她眼前。
王家媳妇不顾这个“小老头”浑身血喇喇、黏糊糊的,轻轻地伸手接过来,先看了看两腿之间,然后在他的额头上深深地亲了一口。
王老四和两个女儿也从外间跑进来,高兴地围上来,欣赏起这个带“把”的小宝贝来。
“哼!让他们再瞧不起咱姓王的!”看着欢喜的王家人,有福奶奶得意地说。
有福奶奶为什么这么说呢?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新中国成立以后的第二年,这个叫刘庄的山村里,迁来了一户王姓人家。
王家的男主人叫王玉林,是个话语不多,老实巴交的人,因为兄弟中排行第四,所以一般叫他王老四,又因为他有木工手艺,人们也叫他“木匠老四”。
王家媳妇一连生了四个女孩。来刘庄之前,二女儿在抗战那年的冬天逃反时,在她叔叔的背上被日本鬼子的冷枪打死;三女儿在 6岁时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也离开人世。
来刘庄后,王老四用贰万元(相当于现在两元)钱在位置不好的村北石坡子上买了两眼快要倒塌的土窑洞,简单地维修加固后就带全家四口人住了进去。
因为王家是外姓,村里没有任何家族根基,而又是外来户,在村干部中当然也就没有任何利益代表,因此在村里很受排挤;而王老四老实,又常年在外打工,家里等于没有男人撑腰,再加上家里穷,使得家庭地位很低。尤其是王家没有男孩,这让世俗的村里人更加瞧不起。所以王家在刘庄如履薄冰,见谁都得矮三分。
但也不是所有的人对王家都这样。住在石坡子底下的有福奶奶就不是这样。她觉得王家人实在、厚道、勤劳、善良,是个好人家。所以对王家在村里的处境十分同情,经常出面替他们说话,给他们撑腰。如果有人欺负了他们,她就去打抱不平,所以王家人对她感激不尽、尊敬有加。
有福奶奶名叫王秀珍,是个慈祥、善良、热心、乐于助人的好老太太。她家临街,家里又有磨子和碾子,人们借个东西、喝点水、磨个面、碾个米什么的,一般都去找她帮忙,她总是有求必应。她家院子大,种了桃、杏、苹果、葡萄等各种水果树,这些水果成熟的时候老人总是招呼人们进去吃。因为她很喜欢小孩,所以她家少不了去玩耍的孩子。
她丈夫刘有福身前在村里辈分很高,再加上他们人缘好,威信高,所以 “有福奶奶”就成了村里孩子们,甚至大人们的尊称。
有福奶奶有三个孩子。老大为女儿,叫梅莲;老二为儿子,叫之丹;老三也是女儿,叫梅萍。大女儿嫁给一个参加过抗美援朝的残废军人,住在太原城郊。儿子在县城当小学教师,儿媳妇为副食店售货员;小女儿出嫁到县城附近的城近驿村,其丈夫在长治新华机械厂工作。
因为老人的子女都不在身边,王家的人就主动承担起照顾老人的义务,不时常地去帮老人干活,特别是小伙子般的王大妮,经常给老人去挑水、劈柴,做老人干不了的重活。
久而久之,两家的关系走得愈来愈近。
因为王家媳妇接连生着女孩,所以王老四多次到庙上的“子孙奶奶”那里祈祷许愿,希望她“老人家”开恩,恩赐他们家一个男孩子,并答应生了男孩后,给她披一件红袍。也许是披红袍的许诺吸引了“老人家”吧!在王家媳妇生这第五个孩子的时候,果然让她生了个男娃。
所以,对于王家和有福奶奶来说,这是非常得意的天大喜事。
“先瞒起来吧!别人要问起又生了个什么时,就说还是个‘臭妮子’!”有福奶奶吩咐说。
“好!就按婶子说的办,咱先瞒起来!”王家媳妇同意道。
根据当地的迷信说法,把男孩子的性别隐瞒起来,给他穿花衣,梳小辫,起个女孩名字,当女孩养,好养活。而且知道的人越少,隐瞒的时间越长,对孩子的健康就越好。
“赶紧买红布去吧!”有福奶奶提醒说。
“有福奶奶,我娘早就做好了!”王大妮说完,从柜子里把做好的红袍拿了出来。
“怪不得‘老人家’这次送给你们个小子呢!原来她早看出你们有诚意了!”有福奶奶笑着说。
第二天一早,王老四趁天还没有亮,别家人还没有起来的时候,就偷偷地上庙去还愿,把大红袍披在“子孙奶奶”的身上。
为了便于隐瞒,王家简单地延续了儿子前边四个姐姐的名字,起名叫“五妮”。
三天后,有福奶奶又来到王家。左手端着一碗小米,右手拿着一小袋红枣,怀里还揣着两颗鸡蛋。
“之丹过年回来说,他媳妇下个月也要生了,让我早点过去呢!所以你的月子我就照顾不上了,给你拿了口东西,你就多少添补添补吧!”放下东西后,老人说。说完,弯下腰来,在孩子的头上亲了一口,还顺手在两腿之间摸了摸。
“婶子,您真是的,您家里也不富裕呀!还是拿回去给儿媳妇用吧!”王家媳妇不好意思地说。
“唉!这点东西算什么呀!这年头实在是太穷了,多拿不了!”老人说完后,又说:“给儿媳妇的也准备了!”
“那就谢谢婶子了!”
“谢什么呀!我儿媳妇要是生个妮子,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亲家呢!”老人说着“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啊呀!婶子。如果我们真能攀上你们这么好人家的话,那真是祖上积大德了!”
“别这么说,老四媳妇。你们也是好人家呢!”
一个多月以后,有福奶奶的儿媳果然生了一个女孩。由于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值阳春时节,自己家院子里的杏树又刚好花满枝头,所以有福奶奶就给孙女起名叫杏花。
不幸的是,刘杏花出生的当天,由于母亲得了产后子痫,抢救无效去世了。连孩子都没有顾得上看上一眼。
由于儿媳妇的离世,有福奶奶一时没有回刘庄,而是留下来帮助儿子抚养小孙女。
在刘杏花还不到两岁时,刘之丹又娶了一个叫张凤英的女子。
刘之丹再娶妻后不久,有福奶奶因为不愿意和这个儿媳妇一起生活,回到刘庄。
自从老人又回到刘庄后,王五妮便成了她家的小常客。
不知道是看到王大妮经常帮老人干活的榜样力量,还是王五妮天生就乖巧、懂事的缘故,他总是经常小胳臂小腿地帮老人干活,比如拿个东西呀,抱个柴禾呀什么的。虽然帮不了多大的忙,却赢得老人的欢欣。老人知道王五妮家里穷,在家老吃不饱,所以每当他去她家的时候,她总是拿出一些东西来给他吃。
自从张凤英来到刘家后,幼小的刘杏花的日子就没有好受过。迷信的张凤英认为她的母亲是被她克死的,是“妨祖鬼(克长辈)”的命。并认为她说不定哪天也会克死自己,所以看着刘杏花横竖不顺眼,恨不得她马上从地球上消失,以保全自己。
由于心疼一出生就失去母亲,又被继母虐待的小孙女,有福奶奶就把两岁多的孙女接回了刘庄。
这天,王五妮又到有福奶奶家里来玩,发现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以前没有见过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粉红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嘴唇左上方有个好看的小痦子。头顶上梳着一根扎着红头绳的小辫子,上身穿着粉底小白花夹袄,下身穿着天蓝色的裤子,脚上穿着小花鞋。
王五妮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看的女孩。
村里虽然也有不少的女孩子,但王五妮觉得她们一个个破破烂烂、鼻涕呼啦的,谁也比不上她。
看着王五妮疑惑的眼神,有福奶奶眯着眼对他说:“这是我的小孙女,叫杏花。”说完后又对孙女说:“这是五妮,你们以后就一起好好玩吧!”
从这天开始,王五妮和刘杏花就成了玩得最开心、形影不离的亲密小伙伴。
这天,王五妮早早地又来找刘杏花玩。
“今天,我们去院子里铲土玩吧!我小姑前天回来时,给我买小铁锹和小桶了。”刘杏花说着,递给王五妮一把小玩具铁锹和一个玩具桶。
“好的!”王五妮高高兴兴地拿着玩具,跟着她去了院子里。
他们把土铲在玩具桶里,然后再把桶里的土倒在房檐的台阶上,不一会就堆成一个小土堆。
“你去水缸里舀点水去,我们和泥捏泥娃娃吧!我喜欢你捏的小动物!”刘杏花一边指挥他,一边把土堆扒出一个坑。
“不用麻烦,尿就行!”王五妮边说边蹲下来,开始向土坑里撒尿。
“哎!你怎么和小子们一样,也有尿尿的那——”
“嗨!五妮,你怎么和外村的妮子玩啊?”瞪着好奇眼神的刘杏花还没有把话问完,就被刚刚走进院子,一个叫史楚生的,稍大点的男孩子气势汹汹地把话打断,大声质问道。
“她也是咱们村的!是——”
“屁!咱们村哪有这么个妮子呢!”王五妮正要接着说“是有福奶奶的孙女”时,也被史楚生把话打断了。
史楚生说完后,又转身蛮横地对刘杏花质问和警告道:“你是哪个村的?嗯!告诉你啊!外村的娃子不能来我们村玩啊!”
“——她是有福奶奶的孙女!”王五妮赶紧完成了刚才要说的话。
“啊!唔——那——”史楚生一听傻了眼,下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五妮,不要理他!我们玩我们的。”刘杏花说完后,用小铲子和起泥来。
看着玩得很开心的王五妮和刘杏花,看着他俩手里没有见过的新鲜玩具,史楚生心里痒痒的。
“嘻嘻!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我替你们和泥呀!”史楚生忍不住地厚着脸皮凑过来说。
如果不是因为刘杏花是有福奶奶的孙女,史楚生早就不客气地抢过玩具或破坏他们玩的成果了。
“不用!我们不想和你玩!”刘杏花看都不看史楚生,不客气地拒绝道。
“杏花,怎么能不和小朋友玩呢!只要是来咱家的小伙伴,都是好朋友,都要和他们玩啊!”有福奶奶出屋后正听到孙女刚才的那句话,赶紧说。
“那他刚才还不让五妮和我玩呢!”刘杏花撅着小嘴说。
“听话,给你楚生哥哥也拿一把铲子去!”老人说道。
刘杏花不情愿地从屋里也拿出一把玩具小铲,从身后扔给史楚生,然后不信任地警告了一句:“别给我玩坏了啊!”
等小朋友们都走了以后,刘杏花突然想起了那件事。就赶紧回到屋里,疑惑地问老人道:“奶奶!五妮怎么也和小子们一样,有尿尿的‘把’呀?”
因为王五妮穿的是姐姐们穿过留下来的,女孩子专门穿的,开档比较低的裤子,所以撒尿是只能和女孩子一样蹲着,所以之前刘杏花没有注意到他与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今天因为他站在台阶上,被低处站着的她突然发现他还有一个小玩意。
“他本来就是小子呀!”有福奶奶笑着说。
“那——那——他怎么也有辫子呀?”刘杏花不解地问。
“奶奶先问你,你那天和五妮是不是用剪刀在院子里剪草玩了?”
“是呀!”刘杏花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不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要问剪草的事,但又不能不回答。
“被你俩剪过后留下的那些草是不是就比别的草短了呢?”
“是呀!剪了还不短嘛!”刘杏花眨着聪明的小眼睛说。
“用来梳辫子的头发就和草一样,剪了就短了。是不是呀?”
“是呀!那又怎么样啊!”刘杏花不以为然地说。
“楚生和别的男孩子的头发呢!都让大人给剪短了。短了呢!就不能梳成小辫了。而王五妮的头发呢!因为没有剪短,就和你的头发一样留得很长,就能梳成小辫子了。所以说,小子们也可以有小辫子的呀!知道了吗?”老人耐心地解释着。
“那——那我和他以后还能在一起玩吗?”这是刘杏花最关心的事。
在乡下,男孩子要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玩,会被别的孩子说成“搞男女”的。尽管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不知道“搞男女”是什么,但感觉那肯定是一件丢人的事。
“当然可以了!”老人回答说。
“那不怕娃子们说吗?”刘杏花担心地问。
“不怕!”老人说。
“那娃子们要是说呢?”
“他们说的时候,不理他们就是了!”
一听奶奶这么说,刘杏花就放了心。
“就是!才不怕他们说呢!我就是要和五妮玩!”
史楚生本来就喜欢找女孩子玩。而刘杏花那种给人与乡下女孩子不一样的感觉更给史楚生产生了很大的吸引力。所以自从见到刘杏花后,他来有福奶奶家的频率就高了。
刘杏花就是不喜欢史楚生,所以很少和他玩。不喜欢他的原因,除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蛮横无理就没有给她留下好的印象外,后来还发现他几次拿走她的玩具和偷吃他们家的东西,并经常欺负比他小的孩子。
刘杏花之所以愿意和王五妮一起玩,一来,她觉得他能关心人、不骗人,处处让着她、听她的,如果有人欺负她,他总是勇敢地站出来保护她。最让她感动的是一次她要上树顶的鸟窝里去抓小鸟,因为梯子还够不着,王五妮就让她踩着自己的肩膀和头去够,结果把他头皮给踩破了。他不但没有意见,还不让她告诉有福奶奶,怕老人说她。二来,她觉得他很听奶奶的话,并经常帮奶奶干活。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在所有来玩的小朋友中,奶奶最喜欢他。
有一天下雨了,除王五妮外,别的孩子都没有来有福奶奶家。
开始王五妮和刘杏花在房檐下就着雨水和泥捏着泥娃娃。
捏了一会儿,刘杏花说:“外边太冷了,这泥也太凉了,我们不捏了,回房子里玩吧!”
回房子里后,刘杏花说:“我们玩“过家家”吧!”
“好啊!”王五妮马上答应说。
“你是小子,你当老公,我当老婆!”刘杏花分配着角色说。
“好!”王五妮高兴地答道。
“唉呀!老公,我们还没有孩子呢!怎么‘过家家’呀?”刘杏花煞有其事地说。
“那怎么办呀?老婆。”王五妮赶紧问。
“我们得先‘生孩子’呀!”她说。
“那——怎么生呀?我可不会!”他摇着头,为难地说。
“我是老婆,我给你生呀!嗯!听楚生说‘老婆’和‘老公’睡在一起,就可以‘生孩子’。”刘杏花说完后“哼!”一声,又说:“他有一次要和我睡一起玩‘生孩子’。但我可不想给他‘生’,所以没有和他睡在一起。但我愿意给你生!”
于是,两个就来到房子里的床上。
“老公,我们盖上被子吧!这么冷的天,别让孩子生下来后冻着。”刘杏花说。
“好吧!老婆。”
于是,两个人盖上被子。
“老婆,你给我是生小子呢?还是生妮子呢?”王五妮在被子里问。
“老公,我想给你生一个小子,一个妮子!润梅家的小兔子一窝就生了两个。我也要一次生两个!”
“好的!”王五妮高兴说。说完后想了想又说:“对了!有一次听大姐他们说,嗯——哎呀!我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反正是一次生了两个孩子。她还说这叫什么——对!叫‘双胞胎’!”
“那我就给你生双胞胎!”刘杏花煞有其事地说。
“好的!老婆。”
正在这时,有福奶奶来房子里来拿东西,一看两个小东西蒙头盖脸地睡在一起,就大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刘杏花在被子里“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我们在玩‘生孩子’呢!”
“不许胡闹,快起来!生孩子是大人的事,等你俩长大了再生也不迟呢!”刚说完这话,老人就觉得有点矢口,心想:“怎么跟孩子说这些呢!”
本来,老人一直就有和王家结亲的思想,而又看到王五妮是个聪明、懂事、仁义、听话、勤快的,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所以,看到俩人玩“生孩子”游戏时,就无意识地说出了“等你俩长大了再生也不迟”这样的话。好像他俩个在一起生孩子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史楚生对王五妮经常和刘杏花在一起玩非常嫉妒。所以,当他看见他们俩在一起玩时总是说:“你俩在一起‘搞男女’呢!不要脸!”
开始一听史楚生这么说,刘杏花就急,就追着他打。后来干脆说:“我就是要和五妮‘搞男女’!我俩长大了还要成老婆汉子呢!我还要给他生孩子呢!我奶奶都同意了。”
转眼快两年过去了。王五妮已经恢复了男孩子的打扮。
这一天,王五妮正在和刘杏花在她家玩耍时,听到学校那边有锣鼓声,就拉着她去看热闹了。
当他俩来到学校门口时,看到门口的大榆树底下,几个人正在敲打着锣鼓。朝学校院子里边望去,看到里面已经乱哄哄地聚集了好多人。有大人,有小孩;有男的,有女的。大人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小孩子们则叫着、闹着,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
他俩进去一打听,说是马上要召开村民大会。
学校是地主刘世昌原来的一个大宅院,解放后做了学校。因为院子大,村里开大会时,一般都在这里举行。
院子里正面靠墙用木板搭了一个半人高的台子,长长的红布横幅挂在台面顶端,上面写的是什么,他俩当然不认识。但他们却认的台子正面墙上挂着的是***像,因为在村委会的墙上也挂着。
他俩拉着手往台前挤去。
走近一看,台子一边挂满了用细麻绳穿成串的死麻雀和老鼠,另一边的桌子上摆了不少的小盒子。这些盒子大多数是用完火柴后剩下的空火柴合,里边装着死苍蝇和臭虫。他俩对苍蝇和臭虫不感兴趣,便使劲往死麻雀和死老鼠跟前凑。
不一会儿,大会开始了,有一个身材不高,穿着蓝制服的人站出来说话了。
“哎!这个人我认识!”王五妮赶紧对刘杏花说:“那天他到我家——嗯——吃派饭(干部下乡后被指派到社员家吃饭)时,还把风镜借给我玩了一天呢!”
“我知道!那次你告诉过我,你也让我玩过呢!原来那风镜就是他的呀!”刘杏花说。
“是呀!”
他俩正说着,就听见那人说:“下面请杨书记讲话!”说完,示意大家后,带头鼓起掌来。
在大家的掌声中走出一个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身材高瘦,样子很和蔼,穿着很朴素的人。
王五妮虽然使劲竖着耳朵听着他讲话,但除了“我叫杨庆子”以外,别的话都似懂非懂,比如说“高级社”、“人民公社”、“乡政府选举”、“除四害”、“大生产”等什么的。
杨庆子讲完话后,那个穿着蓝制服的人拿着个小黑板笑嘻嘻地又走了出来,黑板上用粉笔画了一个有横竖线的大表格。
王五妮正看不懂这是什么时,就听到穿着蓝制服的那个人说:“一会儿发给大家的选票呀!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同意选哪个人就在他名字上边的空格子里画圈,不同意就画叉”。他说完后,指着下边格子里的名字继续说:“我来示范一下啊!比如这第一个叫‘方梦醒’的人,你如果不同意选他,就在他的名字上面的空格子里画个叉。” 说完,就在写着‘方梦醒’三个字的上面空格里用粉笔画了个“×”。然后接着说:“对于这第二个叫‘杨庆子’的人,如果你同意选他,就在他的名字上面的空格子里画个圈。”说完,就在写有‘杨庆子’三个字的上面空格里用粉笔画了个“○”。然后接着又说:“其他人也是照这个样子去画。”
接下来,就有人走下台来开始数人,然后发选票。每个大人发给一张。
当发选票的人走到王五妮跟前时,他也伸手去要。他觉得在上面画“○”和“×”一定很好玩。
“小孩子们别捣乱!是发给大人们的!”发选票的人拨拉了一下王五妮的小手说。
由于大家没有笔,就轮流用着会计刘云生和刚才那个发选票人的笔。
“我不认字,不知道谁是谁!怎么画呢!”有人为难地低声说。
“不认字,也不会顺着格数呀!刚才人家那干部不是说了嘛!第一个空格上面画叉,第二个空格上面画圈,其他空格子里也都照着这个样子去画圈嘛!”有个“聪明”的人提示说。
“照着那个样子呀?我还是不会!”有还是不懂的人问道。
“笨死你算了!就是在第一个空格里面画叉,后面的空格里面都画圈呀!”另一个“更聪明”的人说。
“对!对!这样说就懂了!”那个问话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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