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张雨。当然,不是华夏台省的苦情歌手张宇。顶多就是来自川省长宁县田家沟的悲剧小人物。为什么说自己是悲剧小人物呢?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就离我而去。而我的母亲,也在父亲离开不久之后狠心的抛弃了我。
父亲,是一个我很陌生的字眼。关于父亲的记忆,对于我来说太过的遥远、模糊。模糊到我已经记不得他的相貌长相,只记得他那不算高大的背影、和他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抚摸我脸庞的粗糙感觉。
小时候我不知道离去的含义,总喜欢问爷爷我的父亲去哪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爷爷总是摸着我的头笑着对我说:“你老汉儿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想他了,他就会回来。”
我总是很急切的告诉爷爷,我想父亲,很想很想!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了下来。爷爷却闭口不答,只是眼眶泛红。
从小到大,我一直就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一个瘸子,走路总是一瘸一拐。据说是他年轻时当过兵,打仗的时候右腿被子丨弹丨击中。
小时候的我调皮捣蛋,每次犯了错,爷爷都是一瘸一拐的满村子撵我,嚷着要揍我。可是,他哪里跑的过我啊?
每次等到晚饭时候回家,爷爷总是已经做好了饭,然后坐在门口等我。见我回来了,赶紧就黑着张脸对我说:“小皮猴,还不赶紧回来吃饭!”却从来没有打过我。
是的,大家没看错,小时候我长得又黑又瘦,整天上蹿下跳,所以贱名就叫小皮猴。
以前的农村,卫生、医疗条件都太差,许多的小孩子养不大。所以,小孩子出生后,大人都会给取个贱名。
比如:狗蛋、狗剩子、牛娃、栓子。说是取个贱名好养活。但是,这也有一个弊端。就说我隔壁的狗蛋叔吧,被人叫了四十几年的贱名,都已经忘了他的大名叫什么了。
看到这里大家也许会问了:为什么我住在田家沟,却不姓田,而姓张呢?别急,且听我慢慢说。
刚才说过,我爷爷年轻时当过兵,打过仗。后来右腿废了,和大部队走散了,就留在田家沟休养,当时恰好住在我奶奶家。
我奶奶叫田翠花,是田家沟的原住民。两个人一来二去的互生情愫,我爷爷就白得了个媳妇,之后一直住在了田家沟。
都说荒年饿不死手艺人,我爷爷虽然瘸了,可是他有一个好手艺——他是木匠。十里八村的人要修缮房子、打个家具都会找他,所以,日子还算过得去。
爷爷说我们老张家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是木匠。祖传的木匠手艺也不知道延续了多少代。爷爷的父亲、爷爷的爷爷,一代一代一直传到了我父亲的手上。
其实吧,我对我的名字一直都耿耿于怀!你想想,一个男孩子叫张雨,多少让人觉得太娘了。而且,以前大人给孩子取名,都是姓、名,中间还要加上“派”字。这个“派”字同辈之间是一样的。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爷爷,气的他要拿扫把抽我。爷爷说他叫张天水,我父亲叫张水生,我叫张雨。要是以后我有了孩子,必须得叫张雨生。
我们老张家就这四个名字,一代一代,循环使用。于是,我极不情愿的和我的那位祖宗重名了。我当时很不解啊,就问爷爷为什么。
爷爷当时和我说了一大推我听不懂的话,让我感觉他有些神神叼叼的。爷爷说我们老张家的人命格属火,但这火不是阳火,是阴火。阳火旺盛的人,鬼邪不侵。但是,物极必反,命格属阴火,特别容易遭脏东西。
阴火命格,生来注定,根本无法改变。所以只能在名字里补全。五行之中,水克火,阴火只能无根水克。这无根水说白了也就是雨水,所以我们老张家的人名字里都会带有水或者雨。
而且,爷爷说我们老张家这种阴火命格是代代遗传。也就是说,我爷爷是,我父亲是。轮到我好巧不巧的也只能是。所以,我爷爷叫张天水,而我父亲叫张水生。我只能无奈的叫张雨。
当时觉得爷爷说的很神奇啊!就好像在听他说神话故事似得。于是,我就又问他,这阴火命格是什么。爷爷每次说到这里就偏过头,不回答我。我连续追问,他闲烦了,就告诉我说以后就知道了。
我一直把老张家名字的事情当做一个故事在听。当时就觉得我们老张家世世代代都是木匠,没啥大文化,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就用这四个名字敷衍一下子孙后代。
记得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在我们县城的医院里,当时和我母亲同一间房的几个女人都是生的女孩,这可把我老汉儿给急得不轻啊。
因为在我们那里会有一种说法,叫做“连窝”。意思就是呢要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出生的孩子,如果前几个都是女孩,那么剩下的没生的肯定也跑不到多远,十有八九也都是女孩。
在以前人们的思想观念都还比较保守,虽然毛爷爷曾经说过:女儿也是半边天,但在那时候的农村,人们显然还是不认同这句话的,不然也不会有本山大叔后来的小品《超生游击队》。
家家户户都已生个男孩为荣,要是村子里有人刚生娃了,另一个人就会跑去问:“哎,你家是男娃还是女娃?”如果是男娃,那他一定会非常骄傲自豪的回答:“嘿,是个男娃子。”要是生了一个女娃,那他就会愁眉苦脸的回答:“唉,生了个不带把的。”
在这里多一句嘴,如果不是他们这代人的保守思想,那咱们也不至于现在落到一个狼多肉少,僧多粥少的局面吧。
我母亲生我的那天,全家人都似乎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我老汉儿这一代就他一根独苗,咱们老张家的香火重任全在他一人头上,在当时,可是查的挺严的,超生被抓住好像还要罚款,没钱给的话就拿你家里东西。
我母亲当时进去了多久我不知道,反正我老汉儿一直在外面祈求着漫天神佛的保佑。可能那天刚好漫天神佛都带了耳朵,听到了我老汉儿发自内心的宏愿。
于是,我就这样千呼万唤始出来了,当时护士一推开门,我老汉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小护士面前,这可把抱着我的小护士给下了一跳。
我老汉儿看着小护士,一脸期待的问道:“俺家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小护士刚刚被我老汉儿吓了一跳,就翻着白眼对我老汉儿说道:“喏,是个带把的。”
我老汉儿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我爷爷过来提醒了他一句,他这才乐的跟那啥似得一把从小护士手里夺过我,美滋滋的说道:“咱们老张家有后了。”
过了几天,我老汉儿拿着户口本到当地派出所去给我上户口,办户籍的是一个有丰富工作经验的老丨警丨察,一见我老汉儿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我是个男娃。
我老汉儿还没开口,老丨警丨察就笑呵呵的说道:“呦,看你这样是有了男娃子吧。”我老汉儿嘿嘿一笑,急忙掏了一根烟递给老丨警丨察就说道:“是啊,俺今天过来给娃上户口。”
老丨警丨察点点头,接过户口本就问道:“叫啥子名字?想好了没?”要说我的名字可早就已经拍板认定,当时,我老汉儿就说道:“张雨,弓长张,下雨的雨。”
老丨警丨察一边念叨着我的名字,一边登记,突然抬头看了我老汉儿一眼,就说道:“谁家的男娃叫这个雨?”我老汉儿一愣,就问道:“叫这个雨咋了吗?”
老丨警丨察就说道:“张雨张雨,这个雨太秀气了,听起来像个女娃的名字。”我老汉儿非常坚定的点点头说道:“没事,就用这个雨。”
后来我渐渐长大,倒也符合这个雨,性格就跟个小姑娘似的,不爱说话挺文静的,幸好平时经常调皮捣蛋,不然别人肯定会以为我是个女娃。
在我很小的时候吧,我的老汉儿和我母亲经常吵架,我老汉儿这人呢拿现在的话说就是不浪漫,不懂女人心,不会哄女人。夫妻之间矛盾渐渐加重,在我三岁不到的时候,我老汉儿为了一家老小,就出门打工去了,我母亲在不久以后就和他离婚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小时候我最喜欢听爷爷给我讲故事了。那个时候没有电视,爷爷总是在我睡觉前给我讲故事。不过,他讲的故事很奇怪。
记得最开始他给我讲美猴王大闹天宫、哪吒闹海、沉香救母,后来就是钟馗伏魔……那时候听这些,我很感兴趣。每天晚上都不肯睡觉,要让爷爷给我讲。
后来,他就不讲这些故事了。总是给我说一些民间捉鬼驱邪的故事。比如:碰到了要起尸的死人要怎么办啊?遇见了蒙眼睛的小鬼该怎么对付?
我当时不喜欢听这些,因为害怕。可是爷爷却不管,每天晚上都会给我讲这些发生在民间的故事。后来,听着听着也不害怕了,还觉得挺有意思。到最后,爷爷每说一个碰到脏东西的故事,我还能回答他该怎样去解决。
当然了,像我这种生活在新社会,内心充满了阳光的2B青年,也一直把爷爷说的这些当做故事。从小到大,从刚开始听到这些故事的害怕,到现在,听到这些故事的一笑置之。不得不说,这他大爷的就是成长啊!
至于我爷爷所说我们老张家祖传的阴火命格,一开始听他说的煞有其事,我心里倒是有三分相信。可随着年龄增长,我也从未遇到过任何诡异的事情啊。
呃……等等,要说这诡异的事情,我好像还真的是遇上过一次。但说真的,我也已经是记得不太清楚了。隐约记得,那好像是发生在我九岁的那年……
在我小时候,农村里可没有娱乐设施。天刚擦黑,在地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就早早的休息了。那时候,吃饱穿暖,才是我们的最高追求。
要说谁家里买了个电视,那可是个能轰动村里的大事件了。记得那时候,我们村里最先买电视的是村长家里。村长是我本家,我得叫他三叔。
农村人都没啥见识,看见电视也图新鲜。每次吃完晚饭,都溜达着到了我三叔的院子里。我三叔人挺好,也爱炫耀。
见大家伙都围在他的院子里,那立马就昂首挺胸,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指挥着我三婶抬着桌子放到院子,搬出全村唯一的电视机给大家伙看节目。要是这时,有人捧他一句:哎呀,这田老三家可真有钱之类的话,那我这三叔一准乐的找不到北。
要说这当时,因为看电视还闹过不少的笑话。村里的老人第一次看见电视,就不可思议的说:“哎呦,这些人都是咋跑到这小盒子里边去的?”
还有一个老奶奶,有次电视看到一半,说道:“田三啊,这小人挺有意思,不过我今天累了,你留着我明天来看啊。”显然,她是不知道实时转播这回事。
小时候,邻近几个村里就一个小学,一到三年级都在一个教室里上课。
记得那天下学,我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不远处走来一人,伸出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顿时感到一股大力传来。同时,我不用看也知道那人是谁了。
当时我九岁,读二年级。那人比我大一岁,读三年级。是我最好的朋友,胖墩。
胖墩为人仗义,那要是搁在古代,丫就是一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
我刚上一年级那会,全班男生属我最瘦小。所以被别人自动划分到好欺负的范围。有次被同学欺负,恰好胖墩路过,如同天神下凡救我于危难之际。至此以后,我和胖墩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胖墩拍着我肩膀,说道:“小雨,我们村口今晚上电影了,听大人说叫宝莲灯。一起去看呐。”
一听《宝莲灯》,我立马就来了兴趣。《宝莲灯》可不就是沉香救母的故事嘛。爷爷给我说过那么多故事,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啊!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行行,必须去啊。”胖墩笑了笑,说道:“那你早点来,电影晚上7点开始,我提前去占位置吧。”
一路飞奔回家,爷爷正慢慢悠悠的在厨房里忙活。我不禁催促道:“爷,你倒是快做饭哈,饿死个人哩。”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问道:“今个是咋啦?猴急个啥,这不早着嘛。”我刚想开口,转念一想,说道:“嘿嘿,没咋,就是饿的很。”
现在正是夏天,下学回家也就五点多钟,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我可不敢告诉爷爷吃完饭去邻村看电影的事。
爷爷一直都不让我夜里一个人乱跑,让他知道这事,我肯定去不了了。
终于熬到了吃饭点,我胡乱的扒拉了两口饭,含糊的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爷,我去三叔那溜达会。”
爷爷抬起头,说道:“跑慢点,小皮猴,早点回来千万别乱跑,这大晚上的不消停……”
邻村距离我还有段山路,此时估摸着也有六点钟了。我就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跑,以至于也没听清楚爷爷最后的那句话。
农村的娃上窜下跳都习惯了,这点山路对我也没啥。跑到和胖墩约定的地方,电影还没开始。我喘了口气,坐在了胖墩身边。
胖墩见我来了,也挺高兴。从兜里掏出一些瓜子分给我,我和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电影。
电影《宝莲灯》可真的是很精彩了,我和胖墩都被这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吸引。那时就恨不得自己变成沉香,好好地痛揍二郎神那丫的。
看到最后,沉香历经磨难终于和自己的妈妈想见,我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那一刻,我似乎是想妈妈了。想那个在我记忆里特别模糊的人。
电影演完,人们散场准备回家了。胖墩对我说道:“哎呀,小雨,你看这大黑天的,你一个人回去能行吗?要不,睡我屋得了。”
我的心情还沉浸在刚才的悲伤中,并没把胖墩的话放在心里,摇头说道:“没啥,我还是自己回去吧,不然,我爷爷可得抽我了。”
胖墩也没多想,我就和他分开了,沿着山路往回走了。小时候在农村里,天一擦黑,山路几乎也就没人再走,因为那时候的人普遍迷信,都知道走夜路不好,容易碰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盛夏时节,夜晚的山林间虫鸣鸟叫,扰的我心里挺烦的。月亮隐没在厚厚的云里,显得这条山路很黑。
一阵风吹来,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不知不觉,手臂上出现了鸡皮疙瘩。“怎么一下子好像冷了很多”,我下意识的想到。
确实,不知咋的,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就下降了。虽然山里的温度即使在夏天也不会很高,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这么冷吧。真的是太奇怪了!
我也没多想,赶紧加快脚步往回走。“呜呜……”一阵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这才发现,原本那些让我心烦的虫鸣鸟叫声也没了。四周忽然安静的可怕。
只有那“呜呜”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此刻真的有些害怕了。一颗心也“扑通扑通”的狂跳!
我不敢停留,只要早点回家,辨认方向开始飞奔。可是,跑着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累的气喘吁吁。但这条路就好像没有尽头,一直走不完!
按照以往来说,就算是走着回家,也就二十分钟。可我这跑了这么久,按道理来说无论如何也应该到家了。可是这前面的路还是一眼望不到头,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我慌了!我真的慌了!
有些东西,不去想就不会害怕,可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之下,我不由的就想起了爷爷给我说过的故事。想起故事里那些吃小孩的妖魔鬼怪,我是越想越害怕。
我环顾四周,除了大树,只有我一个人,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我惊慌失措的叫着:“爷爷,爷爷……”声音传的很远,可没有人回答。
我多么想爷爷此时能拿着扫把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他狠狠的抽我,我也愿意啊。
“呜呜”的声音又出现了!伴随着“呜呜”的声音,我隐约又听到了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发出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这声音一遍一遍出现,越来越清晰了。我四下张望,只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你要去哪儿,陪陪我好不好?”那声音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我很害怕,下意识的就问道:“我回家啊。你是谁?我怎么看不到你?”
“嘿嘿,你回头看看啊,回头看看,我就在你身后啊!”
这次的声音离我很近,甚至就是在我的耳边对我说的话。我下意识的回头了!
那是一张我毕生难忘的脸!这个男人一张酱紫色的脸上两只眼球分外突出,瞪的好像铜铃似的。嘴巴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好像是在笑!下巴上沾满了口水。
最诡异的是一条长长的鲜红的舌头一直耷拉到胸口位置。脖子上有一条深红色的痕迹,就像是被一条麻绳给勒的。
那一瞬间,我思绪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你要是问我第一次见鬼什么感受?我还真的忘了,反正就是一片空白,啥也不知道了,当然也忘记了害怕。
那鬼东西就在我身后,舌头从嘴巴里耷拉出来含糊不清的说道:“别回家了,来陪陪我好不好……”
那声音就好像有一种魔力,让我无法抗拒。虽然我在心里不停的说着:“快跑,赶紧跑啊,这是鬼,这是爷爷说的吊死鬼!”
可我身体却没动,嘴上居然答应着:“好,我不回家,我陪着你。”
吊死鬼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说道:“来吧,孩子,跟我走,永远的陪着我!”
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亦步亦趋的跟随他,慢慢的往树林里走,走到了林子里的一棵树下。
我们同时停下脚步,它指着挂在树干上的一根麻绳说道:“来吧,孩子,永远在这里陪我。”
我竟然听话的走上前,双手拉住绳子,缓缓地把我的脑袋伸进了绳套里。
吊死鬼再次发出那种诡异、嘶哑的笑声。说道:“哈哈,来陪我,来陪我,你死了就能代替我了。”
我听完他的话,双脚踢掉了垫在脚下的石块。渐渐的呼吸困难……
“嘚,休要害人!”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这如同天雷震耳的声音。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小皮猴醒醒!”忽然,一个人用双手抱起了我的身体。我立马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赶紧贪婪的多吸了几口。
不知怎的,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屋子。我躺在了床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昏黄的灯光下,爷爷正坐在我的床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他的表情很严肃的,看到我醒了,这才挤出一丝笑意。我的脑袋晕晕乎乎的,疼的难受。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看着爷爷问道:“爷爷,我这是咋啦?咋感觉脑壳子疼的厉害?”爷爷慈爱的摸摸我的头,说道:“你个瓜娃子,不是说去你三叔那溜达吗,这大半夜的不回家,你野到哪去了?害的大家到处找你。”
我愧疚的笑了笑,说道:“爷,我去胖墩村里看电影了,就你以前给我说过的那个沉香救母的故事。可好看啦!”说完,我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记得看完我就回来了,后面怎么啥也记不得了。爷爷,我这到底是咋了?”
爷爷听完我的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没咋的,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晕倒在路边呢,回来一摸发现你发烧了。”
虽然爷爷解释的不太清楚,但当时的我脑袋沉重便也没去多想,似乎是真的忘了那个可怕的经历。
爷爷让我赶紧休息,可我也不知咋的,总是心里不安,一直都睡不着。爷爷没办法,就一直坐在床边陪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睡意。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却很急促的敲门声。爷爷隔着门问了一句:“咋了?”
门外的人连忙说道:“张先生,是我,我家老婆子昨天刚咽气,今天让野猫窜了尸。吵着闹着要吃活鸡鸭!这可咋整哦?”
爷爷小声的回了句:“知道了,田老八,等着,我这就出来。今晚上还不消停了!”
爷爷麻溜的收拾了一些东西,也就是他平时干活用的那些工具。走到床边,轻声说了句:“赶紧睡吧。”
然后打开门,和田老八一起走了。而我,在爷爷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马上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爷爷已经做好早饭等着我。他说道:“你昨天晚上受了风寒,我早上托人给你请了假。赶紧洗洗吃饭了。”
当我洗漱完后,爷爷已经把饭菜都摆在了桌上。香喷喷的饭菜让我食指大动,全都是我爱吃的菜。看来,爷爷今天一定是起了个大早给我准备的。
说起我的爷爷,在这十里八村还挺有名气的。一手木匠的手艺特别的好,但凡附近有人想找个木工,那爷爷指定是首选。
爷爷虽然年轻时就已经瘸了一条腿,但因为他的手艺出众,这么多年倒也没让我饿过肚子,受过多少的苦日子。
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打过仗。在村里人看来,那肯定是有见识的人。年轻的一辈,见我爷爷那都是一口一个“老张爷”叫着。而和爷爷同辈的,也都会尊称他一声“张先生”。
要说这“先生”,在我印象里可都是尊称一些有学问有本事的人。就比方说在过去的私塾里,一般都是称老师为教书先生。
可我就一直想不通了,我爷爷虽然木匠手艺好,但顶天也不过是个混口饭吃的手艺人。他何德何能被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称为“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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