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医院的院长李涌最近不开心,老婆孙敏也不开心。他们的“宝贝”儿子李凡刚过17岁就参加了今年的高考,这小子进入中学后就不断的跳级,正儿八经的是学校里的学霸级人物。之所以在宝贝一词上打引号,那是因为夫妻两个对儿子的教育基本上是不“宝贝”的,从小就跟普通孩子没多少区别,严格要求,严格教育,还严格的放开,他们可不想把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木讷的书呆子。
可是这样的教育也带来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小小的李凡自己很有主见,绝对不会人云亦云,不会跟着大家去盲从。跳级是好事,父母不会干涉,提前二年参加高考也没有问题,父母高兴。考出好成绩更没有问题了,李涌的儿子怎么可能考不上?可是当李涌得知儿子报考的专业时,着实的郁闷了。
“你说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连你的话都不听了!”孙敏难过的说道。
“不是孩子变了,是我们没有发现他已经长大了。”李涌淡淡的说道,“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加上他又有那么个奇葩的哥哥,还有黑子他们,你以为这小子没跟他们商量啊?唉!孩子大了,我们得尊重他的选择。”
“他大什么啊?今年才17岁!我看就是你这放羊式的教育搞的!”很少埋怨丈夫的孙敏这次可是被弄的火起了。
“这小子知道我们会找他麻烦,竟然躲到爷爷那里去,我们周末回去找他谈谈,没啥大不了的,孩子要是坚持,咱们也不能强迫,那不是我李涌的风格。我考大学的时候,压根就没有选择的自由,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现在轮到我儿子了,我可不想让他走我的老路。”李涌的话让孙敏回想起了自己的高考。
当年,孙敏的高考成绩也很优秀,可在填报志愿的时候,也是在老师、家长、教育局等多方的干涉下没有去学她喜欢的中国文学,而是进了外语学院学俄语。直到现在,孙敏还是对没有成为一个文艺青年耿耿于怀。
李凡,17岁的孩子略显单薄,身高几乎与父亲差不多了。他倒是没有父亲那么多顾忌,是学校篮球队的绝对主力。李涌自打成为外科医生那天开始就不再去打篮球了,万一手指头受伤,那外科医生就做不成了。即便是后来进入特种兵部队进行严酷的训练,李涌往往是化拳为掌,很少见到他会用拳头出击,也正因为如此,李涌的一套六合八卦掌耍的绝对是大家风范。而李凡从小就是被李涌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在其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熟读伤寒论和千金方等基础中医书籍,进入中学以后,李凡一直是生物课的课代表,从初二开始就跟着父亲在家里解剖妈妈买回来的鸡鸭鱼肉。到了高中,李涌甚至还带着儿子到医院里参加了几次解剖尸体的活动。高中时期,李凡已经学完了医学院学生的所有课程,要不李凡在参加高考的时候,物理化学的成绩没可能那么高,毕竟在学医的同时这些化学上的物理上的东西都有接触。按照一般人的看法,李凡要是进了医学院,肯定是比其他的学生提前了绝对不止一步两步。
李涌家里本身就是个多语言的大杂烩,夫妻俩有事情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时候就说俄语、意大利语,跟孩子逗着玩的时候说英语,李凡小学毕业的时候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英语和俄语,到了中学又开始学习“扣你西瓦”,因为当年李涌曾经因为不会日语而吃过小亏,李凡不想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吃亏。
有人说一个小小的孩子这样学东西还有时间去玩吗?其实对于天才型的孩童来说,这些都不算个什么,尤其是学习欧洲语言的时候,其各个语种之间的差异还没有中国的北方话与粤语的差异大呢。加上父母遗传的语言优势,轻松的掌握几门外语根本就不难。当年辜鸿铭的两个女儿都能熟练的使用6种以上的外语,而那个时候学习外语的条件哪里有现在好呢?关键是家里要有那样的氛围,有那样的老师。李涌掌握的外语就很多,李凡以老爸为榜样,焉能不事半功倍?就是在玩耍的时候,李凡都能顺嘴就冒出各种语言来,搞得跟他玩的几个好的同学外语也是钢钢的。其实,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从曾祖父李久那里遗传下来的基因。不要小看这样的基因,许多歌唱家、艺术家、运动员,他们的身上都有前辈遗留下来的,在身体某个特定方面过人的基因。
夫妻俩都认为李凡有那么好的条件,上医学院应该不是啥大问题,可是没想到,李凡连跟他们商量都没商量,直接报了自己的志愿,你说,这恼火不恼火?
“不行!咱们到老爷子那里去说道说道,别以为他躲在老爷子那里就万事大吉了,没见过这样不听话的孩子!真是气死我了!”孙敏气呼呼的说道。
孙敏的性子其实很像李涌的奶奶钱屸,尽管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都是属于江南那种性子绵软,吴语哝哝的小家碧玉型的女人,跟李涌结婚这么多年,两人都没有红过脸,这也是李涌最后选择了孙敏而放弃了孙眉的原因之一。按理说,孙敏这脾气不应该啊,他的母亲可是很“霸道”的,欺负父亲一辈子,偏偏孙敏这个脾气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形成的,说到根上,还是个智商和情商的问题。
李涌的个性比父亲要刚硬得多,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李涌打小没有母亲,父亲又是个有话不说的闷葫芦,所以,李涌的个性就很复杂了,既有爷爷的刚烈,又有父亲的含蓄,还有自己独特的处事方式,一个复杂的混合体。
可今天,从不发火的孙敏居然发火了,这只能说明,小小的李凡触及到了她忍耐的底线,而且,尽管她想起自己高考时的经历,还是觉得要去管管儿子。
这个话怎么说呢?当长辈和大人为子女规划人生之路的时候,或许是让孩子感觉不舒服,或许会发生失误。可是,这个失误和失败的概率要比年轻人自己选择后发生“走错道”的情况少多了。毕竟,长辈和父母是凭着一生的阅历在对自己人生总结后帮子女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年轻人懂什么?凭着一股冲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后的结果呢?这样的人间悲剧还少吗?
事实上,李涌和孙敏的人生道路都不是自己选的,可是他们的经历证明了这个选择还是成功的。是,你可以说像李涌这样的人才,干什么都会成功,可世间到底有多少李涌这样的千里马?孙敏如果去当文艺青年,保不齐现在还沉寂在众多的落魄文人之中,弄得好也不过是个高中的语文老师,弄不好,还不定窝在啥犄角旮旯的地方熬日子呢,到哪儿去碰李涌这样的白马王子?
说人生的命运还真是神鬼莫测,谁能想到他们会有今天这个日子?
“去是要去的,就是没有凡凡这个事情,咱们每个周末不都还得去看看爸爸嘛,别急,周末咱们就去,这个时候去,你正在气头上,你能说出啥好听的话?说出啥劝孩子的道理?万一再顶牛……”李涌却是不紧不慢的。
随着自己的年纪增大,李涌的个性更加沉稳了,在经历过几次大灾大疫后,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医疗界的权威,同时,也养成了遇事多思考的习惯。
“这孩子就是你那放羊式的教育给害的,你说吧,你啥时候在儿子面前威严一点?自打儿子上中学以后,就没见你动过他一个手指头。”孙敏也许是快到更年期了,这说话的架势不比当年钱屸“教训”李久差多少。
“瞎说什么哪?凡凡上中学之前我也没有动过他一个手指头啊。再说了,我是医生,这待人的态度啊,表情啊,那必须要和蔼,医者父母心嘛!”
孙敏顿时被李涌给噎了个大窝脖,顿时气血上涌,脸色潮红,嘴唇发白。
李涌是医生,哪里会不知道老婆此时是“犯病”了,于是走上前去,伸手在孙敏的后背几个穴道按摩,然后低声细语的安慰起来。
孙敏算是拿这爷俩没辙了,一个从小鬼马,在家里家外的与老娘“斗智斗勇”,一个“正气凛然”,绝对的模范丈夫,让孙敏想撒气都找不到地方。别人家里吵吵闹闹五味杂陈,色彩斑斓的丰富多彩。可是这李家,除了李凡小时候闹过一阵鸡飞狗跳的事情外,屋里屋外都是李涌那身白大褂的“药味”。
按理说以孙敏那恬静的性子,这不是正好吗?是,头几十年正好,可当孙敏发觉自己进入“大妈”级别以后,她感觉家里似乎有些沉闷。可这个时候的儿子又要高考了,那能不让她继续保持安静吗?得!考完了,儿子却跟自己顶牛!这还反了天了,正没地撒气的孙敏积压许久的“怒气”要爆棚了……可遇到李涌,还是没戏,舒服的按摩,耳边的细雨,没几下就掉进了李涌设计的“心理陷阱”。
跟一个医学大拿斗?孙敏还真是忘记了,自己这辈子都在被老公“做实验”,就是想反抗,可自己也舍不得啊……唉!都认命二十年了,不在乎继续认命下去,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能有自己这么好命的?得!孙敏在自己得意中竟然舒服的在老公的怀里睡着了……这要是被其他人家的女人看着了,特么的还不得嫉妒死啊?自己家里的那些男人早特么的跟自己背靠背排排坐了!瞧瞧人家李院长两口子,那个黏糊劲,那个亲密劲,那个……
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珠峰医院的家庭关系是整个系统里最和谐的,也是被许多同行脍炙人口的楷模医院,更主要的还是这个医院有绝活。
“小凡子!你躲到我这里来就能行吗?待会你妈妈来,我可是挡不住!”
已经七十多岁的李江眯缝着眼睛瞧着自己的大孙子,心中充满了爱意。
老李已经不干了,不管那个徐汉才是如何的忽悠他,就是不干了,说要在家里含饴弄孙。最后实在磨不过,在徐汉才的那个专业性极强的勘探设计公司里挂了个名誉董事长和顾问的头衔,算是双方各退一步了。老家现在不缺钱,他和老伴的退休工资都不少,加上女儿女婿的孝敬,老两口可以说富足的很,一年至少有三个月在外面旅游,还是开着李久让美国的桑切斯搞来的旅行房车,老两口每年就是这样“悠哉悠哉”的去深圳探望女儿女婿,然后又“优哉游哉”去别的地方转转。本来,今年的行程已经定好,可是由于孙子的高考牵挂了全家人的心,这行程到现在也没落实下来。
本来李凡的成绩一出来,老李心里就放下了,他以为后面的事情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当年自己的儿子不也是这样?只要有好成绩,还怕没有好学校?他哪里知道现如今的高考招生制度早就换了花样,就在他心情放松的时候,孙子背着自己随身带着的家伙事跑来了,说是要躲他妈几天。老李一听就纳闷,儿子躲老娘?这是个啥子说法?没道理啊!再一细问,李凡说出了原由。
“你自己是咋想的?上医学院就那么入不了你的法眼?”老李奇怪的问道。
爷爷的话让李凡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爷爷,您说说吧,我打小就跟着老爸熏陶,医学院里的那点学问我还用去学吗?去了不也是混日子?要是论行医,我就差一张资格证了,这样浪费时间的事情,您说,我能去干嘛?”
李凡的话让老李陷入了沉思,他自己当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大拿,可是偏偏阴差阳错的很小就与父亲分开了,实话说,要不是前些年回李家寨去看了一次,他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他自己的成长才是真正的放羊的模式,胡大伯基本上由着小李江的性子来,不想习武?那就不学,喜欢研究地质勘测?那就上地质大学。喜欢那些用不着的西方交响乐和浪漫的调调?行,家里买了留声机,,满世界帮小李江淘换那些啥芬啥司机的交响乐。就是第一次婚姻,胡老闷明知有些不合适,可也没说啥。当时的张四姐是看不上那个小资味道十足的女护士,可偏偏李江就被迷住了,要是胡家的娃儿,张四姐早就打断他几条腿了,可这个李江不行,胡老闷不会让老婆动李江一个手指头。于是,李江就这么玩了一把,到了,前半辈子基本上是打了水漂。还好,有个懂事的儿子,最后还找了个塌心过日子的王老师。这才算是苦尽甘来,可胡老闷两口子早都没了,看不见了。
很难说胡老闷两口子不是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的,胡小闷在父亲临终前听到胡不闷呢喃着就三个字,“小少爷……”
说这李江是不是太囧了?比起老子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比起儿子来似乎也是天壤之别。可只要仔细想想,这个话也不对。一个人的成长要看环境,要看教育他的人。胡老闷本身三扁担拸不出一个屁来的人,张四姐一个半文盲,加上对李江小时候过于宠溺,没让李江成为一个“问题青年”就算不错了。再加上当时的大时代背景,李江能有今天这样的学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胡老闷自己的儿子女儿咋那么长进?那能一样吗?张四姐对李江不敢打,对自己的儿子女儿那可是没少打,甚至李江犯错要打胡小闷,这特么的到哪儿讲理去?而且,胡小闷他们很早就接受了李久叔叔的指点,无论是武功上还是学识上,都是见过李久和钱屸的,这就是得高人点拨一下一辈子受用不尽的道理。
等到胡小闷后来接班,再到胡不闷,这都隔了好几代了,现在的老李大小也是个元老级的人物,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他就是再怎么笨,怕也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咋回事了,尤其是嘎子大哥和胡大伯的照应,他能不明白吗?
“那你这个道理要跟你爸爸说啊,你不说,你妈不是干着急?”
“我哪有机会啊?跟我妈说,她干脆板起脸来,像个老师那样,根本就不容我开口。跟我爸爸说,我一个礼拜能见到他几回?爷爷,您说我爸爸也是的,他咋那么多的会要开?那么多的会诊要做?就连我妈也就是半夜里才知道他回来,这怪不得我,我不是不说,是没机会说,反正现在已经既成事实,他们不接受大不了我自己勤工俭学呗,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李凡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你妈妈本来就是老师,大学教授还不算老师吗?至于你爸爸啊,那就是个劳碌命,打小就是劳碌,他从七八岁开始就给我做饭了,嘿嘿,那做饭的手艺就是小时候练出来的。唉!爷爷我到如今也就会煮个粥下碗面条啥的,比不了你爸爸,不过爷爷不会让你去勤工俭学的,爷爷给你学费和生活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爷爷支持你,你尽管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咱们老李家可是不出孬货!”
说起儿子,李江认为这是最对得起祖宗的事情,尽管他的祖宗在哪儿,他自己都不知道。不是说李家寨吗?嘿嘿,胡老闷早就告诉李江了,他父亲李久是第一代寨主李开山从半道上捡回来的,祖宗是哪里的?是谁?根本就无从查起。
老李家的以前的风光,老李记得不多,可儿子的风光他可是亲身经历了。他能不骄傲吗?现如今,这孙子才屁大点,就如此这般的有主意有想法,能不让老李老大开怀吗?于是大包大揽的把事情要接过来了。
“你呀!越老越是糊涂,人家两口子都是啥人啊?那脑子还没这小屁孩灵光吗?我看你也别先就大包大揽,等会给儿子打个电话,让他们家来,该问清楚的一定的问清楚,家庭教育最怕的就是你这样的,把孩子惯坏了没好处!”老伴王老师可是不糊涂,她也是当过老师的,几句话堵的老李硬是无话答对。
“哼!奶奶偏心!小丽妹妹说出国就出国了,也没见您拦着啊?当时,您不也说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出去干嘛?可临了,小丽妹妹都快在德国上大学了!”
“这……”王老师还一下子语塞了,女儿李丽的女儿的确是出去了,还去了德国,为这个事情啊,自己也没少跟女儿掰扯,可李丽打小就不听这个老娘的话,反过来还要数落自己的妈妈是老古董,这理没法说去。
“小凡啊,你今天来了正好,我抓你公差,你到院子里给我挖一个坑,记住喽,要一米见方,深也要一米。你小子身强力壮的,给我去挖!”老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也懒得继续跟孙子掰扯了。
“爷爷,你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又看中了啥好的花树?”李凡眨眨眼,“挖坑我没问题,但是,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哟!奶奶那边你一定要把住关!”
李凡还真是没猜错,老李头准备在院子里栽种一颗茶花,据说这株茶花号称是“十八秀士”,老李头已经瞄上很久了,软磨硬泡的总算是花卉老板那里把人家的镇店之宝给买了下来,这连土带树的直径硬是有80多公分,没法子,老爷子只能抓孙子的公差,让李凡挖一个一米直径一米深的大坑。
“爷爷,我爸当年高考的时候故事你可是给我讲了好多回了,当时你可是没怎么干预,瞧我爸现在,多辛苦啊,我就不想像我爸那样。”小伙子穿着学校打篮球的背心,使劲的用铁锹挖着院子里的土,“再瞧瞧我段蓝哥哥,那人生活的多精彩啊,合着别人的儿子就可以自由发挥,我就得接他的班?”
老李头坐在一个马扎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监工,实际上老人年纪大了,蹲不下去了,这才拿个马扎坐在旁边。听了孙子的话,老李头也没说什么,从老头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特供烟,抽出一根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你看姑姑姑父对小丽姐姐多放得开,小丽姐姐的学习也没拉下啊,阿拉伯语说的溜,德语也哇啦哇啦的,明年就要去德国的企业里去实习了,偏就我妈喜欢在我爸的耳朵边上念叨,本来我爸也不怎么管我的,可这一年多来老是找我谈话,谈的我都心慌了!”李凡是一边干活嘴里一边埋怨。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你要去学的那个专业也太……我听说以前都没这个专业的,你报名的这是第一批,是不是啊?”老李头弹着烟灰问道。
“就是因为是第一批我才报名的,想想看啊,一个新的学科将在我的手上开创,这可是填补了一个空白啊,多牛啊!”李凡很有力的挥动了一下拳头,“保不齐俺将来在历史上也会是一带宗师呢,您说,这么好的事情我能不去?”
看着孙子那稚气却又装出来的成熟表情,老李头开心的笑了。
坑挖好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坑,老李头打电话叫花木商店的老板把他喜欢的山茶花送过来,这可不是个小工程,包裹的结结实实的茶花树足有2米多高,连带着下面的土,足足有半吨多重,还是请了一个带着吊臂的中型货车过来帮助搞定的。在放下去之前,老李头把买来做底肥的“马掌片”至少倒进去几十斤,然后才把茶花放了下去,最后踩实了填土。李凡从院子里的水缸里一桶桶的往新栽种的茶花根上浇水,看着水慢慢的渗下去,老李头又在表面撒上了一层细土。
周末,李涌两口子回到父亲这里,一进门孙敏就找李凡。
“小兔崽子藏哪儿去了?知道我们回来居然不出来迎接?”一向脾气好的孙敏现在也是急嗤白咧的,还真是事不关己无所谓,事要关己就着急。
“你们来晚了,下午,你的那些战友把他带走了,说是要去参加一个什么大学生预备营的训练,他说是你们同意的。”老李头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现在他是每天都盯着刚刚买回来的茶花看,看着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生怕出状况。
李涌轻轻的拍了一下脑门,“瞧我这记性,这个训练营是咱们战区干部子弟要求组织的,正好这个季节猎鹰大队有空闲,就找了几个老鸟去陪孩子们玩玩,我硬是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好像是一个月前就通知了。”
“我不管,你得把儿子找回来!”孙敏气呼呼的坐在凉亭里的板凳上,“这孩子现在的主意太大了,要是再不严加管束,将来一定会给你捅出大娄子!涌哥,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孙敏到现在还叫老公“涌哥”,两口子夫唱妇随是战区系统里有名的模范夫妻。
“这个……不好吧。”李涌轻言细语的说到,“这个训练营是早就计划了的,是专门为战区内考上大学的子弟而提前进行的军训,这是怕这些孩子到大学里露怯,不管怎么说,军队里出去的孩子不能丢这个脸,我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等这个训练营搞完了,孩子的去向也就定下来了,小凡跟我们玩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不行,你不去我去,这可是事关孩子一辈子的事情。”孙敏坚定的说。
李涌笑了,“难得你认真一回,行,咱们直接去营地吧,打电话是没有用的,那些娃娃的手机肯定都被收缴了,再说了,那个地方的电话哪里可以随便打得进去?信号屏蔽,加上内线严查,不用我办公室的电话根本打不进去。”
李家有好几样奇怪的事情,第一,是妹夫比大舅哥年纪大,第二是妹妹的孩子比哥哥的孩子胆子大。第三是妹夫受气不找丈母娘,得找大舅哥救驾。
李丽的老公邓义辉是李涌的班长,可到后来却又是跟着李久混的,现如今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了,可他这个老板在家里是一点地位没有,动不动就被财迷的老婆搜刮一空,搞的时不时的还得找妹夫腾挪一下,要点零花钱。一家子的高知,偏偏这个妹夫却是只有高中学历。可人家两口子那也是铁打的栅栏钢做的窝,别说狐狸进不去,就是连只耗子都别想进去。耗子还说大了,连只母蟑螂都进不去。有一次,老邓回家,以他那特种兵的眼光发现了一只蚊子,那当然是举手就拿下了,结果李丽跑过去一看,立马就笑了,为啥?因为那只蚊子是公的……蚊子能分出公母来吗?能,起码李丽就能,别看她在当地大学里教外语,可对于这生物学也知道一二,公蚊子不叮人,谁让她有一个医学大拿的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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