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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地狱的羊皮卷
作者:
白昼迷失
天色有些阴沉,淅沥沥的小雨不停滋润着空气,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郁感。
今天是周晨爷爷的头七,回魂夜,也俗称鬼回门。
一大早,周晨便和母亲搭上大巴车,前往老家周村。因为按照周村的规矩,头七这天,是一定要有人在祠堂守灵的。
周晨和自己母亲其实在爷爷去世那天就去了老家,可是母亲突发急病,周晨这才不得不带着自己母亲返回川县医院治病。
大巴车上,周晨和母亲坐在后排,两人都穿着黑色系的衣服,相对无言。
周晨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不禁眉头一皱。已经一个星期了,自己的母亲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在医院连续输了两天营养液,恐怕今天连床都下不来。
看着自己母亲苍白的脸色和搭在车窗边微微发抖的手指,周晨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痛。
“妈……要不你还是先去医院……”
那女人坚决的摇头道:“不行,你爷爷头七,我说什么也要回去,不然会被老家的人说不是,你爸和你脸上都不光彩。”
“爸……”周晨两眼一阵茫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开始像是愤怒,接着又叹一口气,略悲痛的道:“爸现在已经那样……要是你的身体再垮了,你叫我怎么办?”
“好了,不要再说,过了今天,我就跟你回来继续治病。”那女人决绝的道。
周晨一看,顿时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自己母亲的性格是宁折不屈,一旦决定的事情就肯定不会妥协。
“哎……希望医生说得没错,她的身体应该能过坚持得下去吧。”周晨心里暗暗祈祷,两眼却是望向了那阴沉沉的天空。
过了一会,周晨又低下了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脸色却变得更加阴沉了。
那女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儿子的变化,可她只是微微一瞥,略迟疑后,就再度看向窗外,接着两眼有些出神的道:“周晨,不要怪你爸爸。”
“嗯……”周晨极微弱的应了一声,依旧低着头。
此时车内并没有多少人,只是稀稀落落的坐着两三个乘客,就连售票小姐都显得有些懒洋洋的。除了大巴车因为路面颠簸发出的震动声,车内没有一人说话,倒是显得有些格外的安静了。
周晨一直低着头,他根本不敢去看自己母亲的样子,因为那副憔悴的面孔,会让自己无比的心痛。
“哎……”周晨又在内心叹息一声,这次却是不由自主的呼出一口长气,稍微释放一点胸中的抑郁。
“晨晨。”
听见母亲的呼唤,周晨猛地抬头,表情显得有些意外,不知道自己母亲怎么会突然叫起自己的小名来,转头一看自己母亲,心里却又是一颤。
“她看上去这么累,这么憔悴。一个星期了吧,一个星期没吃饭的人,还要逞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妈,你还是……”周晨又是忍不住想要劝说自己母亲回医院治疗。
那女人却是一撇头,又坚决的道:“不行,不送完你爷爷的头七绝对不能回去,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家的不是。我想对你说的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坚强。”
“医生说过不能跟她争吵……她还是这么顽固……”
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周晨只能是在心里叹口气,再次低下了头,面对自己母亲,他只有深深的无奈。
而这份无奈,不仅来自于面前这个女人,同时还来自于自己的父亲,那个已经被关进精神病院的考古专家。
对于周晨来说,家里这一个月的转变简直是天翻地覆的,父亲患上‘被迫害妄想症’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自己母亲也因为肝癌住院,再加上爷爷的死,这一切就如同无情的台风,把原本完美的家庭席卷得凄凉无比。
周晨很想大哭一次,可是每次看到自己母亲那份坚持,他还是将自己的软弱给深深隐藏了起来,纵然他才是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毕业生,纵然他经历的痛苦少得可怜。
大巴车开了约莫半小时,距离周村还有不短的一段路,外面的天气却突然变本加厉了。雨水激烈的拍打着车窗,发出如同小玻璃珠在连番撞击。陈旧的车窗,也终究是无法抵挡这股无孔不入的雨水,不过片刻,车内已经变得湿漉漉一片。
见到雨水渗入车内,坐在前排的三个乘客和售票小姐都向着车内靠了靠,而司机也一手驾驶一手拿着手机通着电话,不知道在跟谁大声抱怨着路况。
车内唯一不变的只有周晨和他的母亲,依旧呆板的坐着,周晨的母亲似乎感觉不到飘进来的雨水,衣服湿了大半,眼睛却还是无神的望着天空,那眼神之中就像是充满了死一样的沉寂。
“爸……妈……爷爷……”
周晨同样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变化,他的心里只剩沉重,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
“周村的,周村的,有没有在周村下车的……”售票小姐原始的报站声响了起来,她的行为显然跟这辆破旧的大巴车形成标配。
“妈,到……了……”周晨一拉自己母亲的手,入手却是一阵冰凉。他不禁一颤,猛的睁开眼睛,无比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嗯,知道了,下车吧。”那女人终究是站了起来。
“是雨水让她变得这么冰冷的吗?”
看到母亲湿了大半的衣服,周晨稍微松了口气,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母亲,缓慢的走下了车。
“你妈生病了吧,这么大的雨,要是再淋到怕是会感冒。我这里有伞,你拿去用吧。”看到周晨母子并没有带伞,售票小姐好心的递上一把黑色自动伞。
“谢谢。”周晨机械式的点了点头,接过雨伞,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钱。
“给我钱做什么,回川县就这么一辆车,回来时还给我就是了。”售票小姐显然是真的同情眼前这对母子。
“那多谢了,伞我会还给你的。”周晨礼貌的回应一句,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自己母亲走下了大巴车。
等到周晨走出一段路后,那售票小姐才叹气道:“哎,这两个就是周兴海的孙子和儿媳妇吧,真是可怜……”
“好了,萍芳你又多管闲事,等下要是误车点了,误工费可算你的。”开车那司机不耐烦的道。
大巴车没有停留多久,短暂的停站时间一过,就冒着大雨疾驰而去,显然周村在这条路线上并不是大站点。
周村的人对于周晨母子还是比较照顾的,他们才刚下车,即便是大雨滂沱,依旧安排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过来接送他们。
车上除了年轻的车夫还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这人就是周村唯一的村委干部周仁。
周仁一看到周晨,便伸手拍着周晨的肩膀安慰道:“周晨,你别难过,你爷爷到了这个年岁,走了也是正常的。今天倒是累着你妈了,那么严重的病还赶过来,可是这也没办法,这就是老祖宗的规矩,守灵的事免不了。”
周晨默默的点点头,心中依旧沉重,根本不想多言。
见到周晨不说话,周仁叹息一声,转过头,又对着周晨母亲道:“赵素芳,你的病不要紧吧?你放心,床铺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就送你们回川县,绝不耽误你的治疗。”
赵素芳原本一言不发,听到周仁的问候,她却突然抬头,直视着周仁,无比认真的问道:“周主任,我公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赵素芳的问话,周晨脸上出乎意料的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解释道:“周三爷是干农活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石头,脑出血去世的。这原因我早就说过,难道你还不相信?”
“不……只是……”赵素芳仿佛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一般。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们家突然发生这么多变故,实在是不幸。村委开会后也同意将周三爷的葬礼包办下来,一是给你们减轻负担,二来以慰三爷在天之灵,好让他入土为安。”周仁又拍了拍赵素芳的肩膀道。
赵素芳叹口气,不再说话,可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显然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
周仁见到气氛略显沉闷,顿时转过头来,对着周晨道:“周晨,听说你已经大学毕业,今后有没有什么打算?我可是跟周村的村委打了报告,你是周村唯一的苗子,你要是想当村官,我们全村肯定支持你。”
“谢谢仁叔。”周晨默默点头,依旧不愿意说太多。
“哎,你小子给我振作点……”周仁一按周晨的胳臂,咧嘴一笑道:“看开些,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男子汉就应该勇往直前。想想你爷爷周兴海,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我们周村有名的能人,修水库、打水井、建冰窖,那一项没有你爷爷的功劳?还记得前些日子四方镇上来了一些小混混,要抢我们周村的煤窑,结果被硬是被你爷爷带着几条猎狗给堵了回去,灰溜溜的跑了……”
这下周仁说起周晨爷爷的事迹居然是赞不绝口,可见周兴海在周村的确是深入人心。
听到自己爷爷的英雄事迹,周晨也感到一阵激励,仿佛是在自己空落落的心里打了一针强心针,使得自己恢复了一些活力。
从村口到周村的路并不算远,只有三公里,不过行车道太窄,两旁又都是水田,三轮车自然不敢开太快。
大约十分钟后,三轮车总算是开进了周村,停在村前的大榕树下。
下车后,周晨和赵素芳跟在周仁身后,走向了周家祠堂。
还没到周家祠堂,远远的就听见了闹喧的歌声,也不知道周村从哪里请来了一个小乐队,站在祠堂前唱着《好人一生平安》。
三人走到祠堂,周村这才发现守灵仪式早就开始了。
在祠堂的前方,整齐的搭着两排白色帐篷,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当然大部分人都在聊天、嗑瓜子、打牌,不过这也是国内白喜事的一贯风俗。
周晨和赵素芳缓步走向祠堂,一路上自然免不了受到众人瞩目和议论,不过从四周的议论声中可以听出,大部分是对周老爷子的称道,可见周老爷子在周村的确是深入民心。甚至有些老者甚至在说起周兴海的时候还偷偷的抹着眼泪,替他惋惜。
来到祠堂前,周晨扶着赵素芳慢慢走上台阶,进入了祠堂。祠堂的大堂摆放的正是周兴海的棺材,不过棺材并没有合棺,只用一块白布盖在尸体表面,这自然也是仪式的形势之一。
进入祠堂后,周晨感到自己母亲手心有些发凉,心里不禁暗暗着急。
“妈,你怎么了,是因为太累了吧……等过了今天就可以休息了……”
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在众人的注视下周村也只敢在心里安慰,表面则是抓紧赵素芳的手,希望这样可以传递更多热量过去。
看到周晨和赵素芳走来,原本坐在一旁摇头晃脑的老法师顿时站了起来,抓起一顶白色高帽带在头上,接着又拿起一根白纸编制的驱魔棒,一步一摇的走了起来。
“亲眷来探,茫茫归路,凄凄漓漓,不昏不寐……”
那带着白高帽的老头绕着棺材走一步吟唱一句,手上的驱魔棒也时不时的连连点下,真的仿佛是在做法事一般。
“周晨,快点跟上法师,记得每转一圈就往法师别再腰带上的盘子里丢钱,多少随心。”一旁周仁推了周晨一把,小声提醒道。
周晨木讷的上前一步,正不知所措,赵素芳却是主动拉着他,缓缓的跟在法师身后走动起来。
“君生正直,幽冥有路,往生富贵,今生圆满……乌拉拉……乌拉拉……”
法师的动作越来越大,简直有些手舞足蹈的态势,唬得周围的老者拉紧了身边的小孩,一个个慌忙后退。
“乌拉拉……乌拉拉……”走了一圈,那法师果然停下,站在棺材前不停的摇晃双手。
“是要丢钱了吗?”周晨留意到法师的手似乎在向自己摇动,知道是要丢钱,连忙偷偷瞄起周仁说的那个圆盘来。
然而乍一看这法师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圆盘,不过仔细扫视两边后,却发现这法师的腰间别了一个圆盘,走动的时候恰好被衣服挡住,而他举起双手的时候就正好露出一角。
见到圆盘,周晨也不迟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二十元,丢进了圆盘里。
才刚丢进去钱,那法师就像是感应到了一样,立刻又乌拉拉的吟唱起来。
绕着棺材走了七七四十九圈,法师总算是停了下来,周晨和赵素芳自然是丢了近千元零钱进去。幸好这些钱都是早有准备的,要不然早就没钱可丢了。
转完四十九圈,赵素芳已经是疲惫不堪,重重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而周晨则要继续跪在灵堂前,为列祖列宗烧纸钱。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相亲们也一个个上前上香,说悼词。
周晨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听着乡亲们的对爷爷的评价,不禁有些神往,可是时间一久乡亲们的话又大多相同,他就又浑浑噩噩起来。
这一不留神,时间溜走得极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深夜。祠堂外大部分乡亲都回家休息去了,就只剩下几桌打字牌和搓麻将的没有散去,显得格外冷却。祠堂里面也只剩下赵素芳和周晨在守灵。
按照惯例,周晨和赵素芳都要过了凌晨三点才能去休息,是以这段时间,祠堂也就暂时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周晨,你过来!”赵素芳忽然压低了声音,呼唤起来。
听见母亲呼唤,周晨连忙回头,却见到赵素芳脸色阴沉的盯着前面,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见到母亲神色有异,周晨连忙站了起来,走到赵素芳跟前,低声问道:“妈,怎么了?”
赵素芳眉头紧蹙,盯着棺材,以极低的声音道:“周晨,去看看你爷爷的右手臂有没有一个十字形的红色痕迹。”
周晨一惊,面色一变,为难的道:“可是妈……这是对爷爷的不敬……”
“快去!”赵素芳无比严厉的道。
“到底为什么?”周晨错愕的看着赵素芳,根本无法理解自己母亲的行为。
“你不去,我去。”赵素芳极为生气,一甩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冲冲朝棺材走去。
“妈,不要……”周晨根本来不及阻止。
赵素芳几步就走到棺材前,一把掀开了盖着周兴海尸体的白布。接着她也不管什么忌讳,抓住周兴海僵直的右手,翻转手臂,卷起衣袖。可就造衣袖卷到肩膀的一瞬间,赵素芳却蹭的连退三步,仿佛被吓住了一般,眼睛瞪得无比巨大,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果然,不是意外,而是诅咒!”赵素芳两眼发直的看着周兴海的手臂,嘴里突然说出莫名奇妙的话来。
“诅咒?妈,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诅咒?”看到自己母亲的异常表现,周晨急忙跑到赵素芳面前,连声问道。
“这是诅咒……这一切都是诅咒……你爸是被它逼疯的,你爷爷也是被它杀死的,现在轮到我们两个了……”赵素芳的脸上露出极为恐惧的表情,这些语句更像是从她的嘴里硬生生的挤出来的。
说完赵素芳猛地转身,走到周晨面前,一把抓住了周晨的右手,卷起周晨的衣袖和自己的衣袖,摆在一起。周晨赫然发现,在自己和母亲的手臂上居然同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十字形红色印记。
“这是什么?”周晨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右手臂,对于这道十字形的红色印记他根本没有任何记忆。
“这就是诅咒的痕迹,来自恶魔的诅咒!”赵素芳厉声吼道。
“妈……你冷静些,这或许并不是诅咒,只是一个奇怪的痕迹而已……”周晨按住赵素芳的肩膀,试图说服她。
可是赵素芳却像是发疯了一般,反过来一把抓住周晨的手臂,指甲都几乎掐进他的肉中,瞪着眼睛,歇斯底里的道:“诅咒,这就是诅咒……”
看到近乎疯狂的母亲,周晨顿时感觉无限凄凉,对手臂上的疼痛也毫不在意,反而一脸悲痛的道:“妈,难道你也要跟爸一样了么……”
“不,你爸没疯。我们被诅咒了,这十字形的红色印记就是诅咒显现的征兆,接下来周村会血流成河,你必须立刻逃回川县,快走!”赵素芳狠狠一推周晨,一脸决然的道。
周晨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母亲,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浮现惨淡的笑容。
“诅咒?诅咒了不正好么,还回去干什么,就算死,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了吧。”看到不可理喻的赵素芳,周晨眼里一片落寞。
看见自己儿子根本不在乎,这个女人瞬间就变得无比疯狂,狠狠的抓住周晨,大吼道:“跑,赶快跑,你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离开周村。”
“十二点之前?”
周晨苦笑一声,心里更是一阵苦涩。“现在就已经十一点五十分了啊,就算是坐电动三轮车也不可能通过那条蜿蜒的水泥路离开周村,她难道也跟爸一样了吗?”
“快跑……快跑啊……”赵素芳表情几乎扭曲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到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快看,赵素芳好像情绪失控了。”
“快去看看,是不是她的病又犯了,到底怎么回事?”
“等等,别去,现在可是三爷头七,你想上去招晦气啊?”
祠堂外原本在打牌的几桌人全都跑了出来,不过见到赵素芳是跟自己儿子争吵起来,加上祠堂现在又是禁地,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愿意靠近。
“妈,你冷静点……”周晨试图说服赵素芳。
“不不不,你快走,晨晨,听妈妈们的话,你一定要离开周村,不然你爸爸就真的没救了……”赵素芳变得越来越着急,开始拖拽着周晨离开祠堂。她走两步一回头,从她惊恐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她此刻内心的恐惧。
“妈……”周晨看着自己母亲害怕的样子,心里一软,不再停留,紧跟着赵素芳走向祠堂大门。
可是刚到祠堂大门门口,赵素芳却又停了下来,一把将周晨推出了祠堂。
“周晨,快跑……”
“妈,我们一起走,我们现在就回川县。”周晨急切的看着赵素芳。
可是赵素芳的脚步却死死的停在了祠堂门口,眼神变得微微有些迷茫,坚决的摇头道:“不,今天是你爷爷的头七,我必须留在这里。”
周晨心里一痛。“她到底是多爱那个男人啊,就算他已经疯了,也不愿意离开祠堂,也不愿意让他丢脸。”
“她真的……哎……”
见到赵素芳的决绝,周晨悲痛的目光也彻底沉淀下去,神情一片黯然,直接无视了赵素芳的怒吼,一步步走进祠堂中,继续跪灵堂前。
此时,周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完全没有了知觉,就算那女人在自己背后疯狂的拉扯着自己,甚至是抓挠,也都不要紧了。因为内心的痛苦已经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痛苦。相对来说,身上的疼痛反倒像是减轻心痛的麻丨醉丨剂。
“叮……咚……叮……咚……”
祠堂里古老的挂钟响了起来,这挂钟已然有些年月,表面的黄铜起了厚厚的一层铜锈。
十二点了!
这声音正是在十二点发出的整点报时,挂钟虽然老旧,但声音依旧清脆悦耳。
“十二点了,真的有诅咒么?”
周晨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挂钟,那滴答滴答的钟摆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大了起来,甚至超过了背后母亲的歇斯底里。而这滴答滴答的钟声,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居然使得自己混乱的心开始安静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滴……”
那滴答声变得越来越缓慢,周晨眼前也升起一团水雾,白茫茫一片,一切都陷入这片白色之中,眼前的灵堂逐渐从自己眼前消失了,甚至连身后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妈!”
赵素芳的声音一消失,周晨猛然惊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紧张无比的回头看去,寻找自己母亲的身影。
可此时自己身后哪里还有人,完全是一个空荡荡的楼道。
“妈……妈……”周晨拼命的大喊起来,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听见。
可楼道之中除了自己的回音,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过了良久,周晨终于冷静了一些,疑惑的打量着四周。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不是在周村吗?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了?难道是在做梦?”
周晨掐了自己的手背一把,火辣辣的痛觉瞬间刺激了神经,疼痛绝对真实。
“不是做梦,这么疼,怎么可能是做梦?”周晨立即又疑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从周村突然来到这栋大楼?”
“难道……真的是诅咒?”想起自己母亲的话,周晨忍不住惊呼起来。
“不错,的确是诅咒,欢迎你加入我们,这里是恐怖片世界。”突然间一个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这声音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周晨身后,毫无征兆。
“是谁!”周晨立刻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两男四女。
“他们是怎么出现的?”周晨无比紧张的看着这六人。
这六人的打扮可以说非常时尚,而且四个女人虽然装扮各不相同,却不约而同都穿着超短装,都带着黑色大墨镜,白花花的大腿一览无余。
“你好,我们是恐怖冒险者,没想到这次居然来了一个新人,真是幸运……我叫李太一,职业是五星级酒店的保安队长,现在你因为受到诅咒,进入了恐怖片世界,接下来你将跟我们一同经历这场血流成河的恐怖片《捉鬼专家》。”站在周晨面前,那个穿着黑色修身皮衣的男子道。
“恐怖片世界?捉鬼专家?说得好像我高中看的那本小说似的。”周晨一脸的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对于他来说太过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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