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一声惨叫划破莲城大学的夜空。然而,声音又很快地消失在偌大的校园里。2004年,房地产开发的热潮已经开始染指到学生宿舍领域,越来越多的大学开始和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建设学生公寓以满足21世纪大学生日益增长的住宿需求,很快,新建的学生公寓替代了传统的学生宿舍,学生的住宿条件也得到了明显改善,学校开始安排学生分批从原来的 8人间、10人间,甚至12人间、16人间的学生宿舍统一搬到4人间的学生公寓,至此,除了个别经济困难的学生依然希望申请入住老式学生宿舍外,4 人间学生公寓也逐渐成为各大学本科学生住宿的一种标配。而上床下桌式的学生公寓家具布局,也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一声惨叫,正是来自莲城大学学生公寓2栋108寝室,发出这声惨叫的人,名叫严寒,此后许多年,严寒提起这声惨叫仍尴尬不已。那天晚上,严寒做了个梦,梦到一场极其重要的篮球赛决赛正进行到最后的决胜时刻,此时,严寒所在的球队落后1分,最后时刻,严寒的队友发边线球,担任球队得分后卫的严寒从三秒区往外线跑,然后一个转身反跑回内线,发边线球的队友此时看准了这个机会,把球直接传向篮筐方向,严寒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弹跳力,他感觉自己用尽全力,高高跃起,接住篮球,看准篮筐,狠狠地扣了下去。这场比赛的感觉是那样真实,严寒仿佛看见心爱的女生正在场下聚精会神地凝望着自己,同学和朋友正举起双手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倒计时:“5、4、3、2、1。”这一球是那样的关键,打进可就是胜利啊。也许是梦境太过真实,睡梦中的严寒一手抡圆了就挥了出去,只可惜现实中,严寒面对的是一面冰冷的墙壁,严寒的右手用力地打在墙面上,“啊”的一声,严寒瞬间就痛醒了过来,黑暗中的严寒用了半分钟才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借助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线,再用左手小心地触摸,严寒右手的大拇指竟被打得半边外翻,鲜血直流,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带血的指甲痕迹。足足过了十分钟,严寒还没有从刚刚的痛楚中缓过来,严寒坐起来,觉得既痛苦又好笑,环顾四周,三位室友鼾声此起彼伏,年轻的人儿啊,睡眠质量就是好,严寒只觉得刚刚那一声整栋楼都可以听见,可他们仨睡得跟猪一样。严寒伸手拿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看时间,04:15,又低头看了看右手大拇指,血总算止住了,时间既然还早,那就再睡会儿吧,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严寒与这三位室友是同班同学,他们都是莲城大学商学院互联网经济专业的大二学生,互联网经济是新兴行业,在大学更是新兴专业,2001 年,全国13个知名高校才首开互联网经济本科专业,莲城大学是国内第二批开设这个专业的,严寒他们是第一届“元老”,所谓前无古人,后有追兵。当时学生公寓的分配原则是以班级为单位,尽量同班同学住在一起,按学号从小到大四人一组,如果正好尾数落单就只能自认运气不好,得和同专业其他班级,甚至其他专业的学生分到一个寝室,除了相对难融入一点儿外,还有就是同班级的信息不能做到及时传递和共享。但是,一个班的人数总不可能都正好是四的倍数,加上有一些同学申请住到传统宿舍的,所以,能住在一个寝室的确是一种缘分。
严寒的三个室友,一个叫陈睿,本地人,大一新生入学时,严寒和陈睿是最早两个到寝室报到的,陈睿属于理科极好,文科少根筋的类型,头发不多,可能是高中三年被数理化理去了不少,体形较胖,符合每个班必须有一个胖子的定律,由于班里还有一个同学比较胖,但是又没有陈睿胖,所以大家给陈睿起外号没有用我们耳熟能详的“小胖”,而起了个“大胖”的外号。由于“大胖”家就在本地,所以一到周末就不见人了,如果恰好周五或周一没有课,那就至少一连三天见不到他人,每次回去前他总是哼着小曲,边收拾东西边自言自语道:“又阔以回切恰家伙,困告克咯。”(又可以回去吃东西,睡觉去了)在严寒眼里,陈睿属于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那种人,他的生活可以只有吃、睡、学习、动漫这四样,严寒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女人?陈睿回答,漫画里面那样的。第二个室友叫白亚宇,班里同学认识他的第一天就自然一传十、十传百地叫他小白了,小白听说是篮球特长生,特招进的莲城大学,理论上,特招一定是在中学时候某一方面特别擅长和突出,并且拿过至少省级比赛一等奖以上才符合条件。严寒是篮球狂热爱好者,自诩上了场谁都不怕,所以大一刚进来的时候得知自己室友是篮球特招生,一看身高也不相上下,晚上8 点了还好说歹说非要把小白拖到球场上单挑,半场单挑严寒竟能与小白分庭抗礼,严寒总觉得小白当时是对自己手下留情,有所保留,直到后来校篮球队招新,严寒和小白同时参与了招新选拔,选拔晋级规则是挑战者一对一单挑校队同位置替补,10个球,打赢即可入选校队集训队,严寒和小白一样,都是擅长急停跳投,先做假动作然后迈一步高高跳起出手,这种进攻方式如果有相当的准度防守球员几乎无解。然而最终的结果是两人都败下阵来,比分还出奇的相似,都是10比6。
严寒打趣地说:“小白,你这特招有水分啊。”
小白回应:“哎,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前我两分球命中率90%啊!”
严寒撇撇嘴:“你就吹咯,我们俩能进院队就不错啦。”
多年以后,严寒谈起这场选拔还有些懊悔,把原因归咎于时间太早没有进入状态(早上6点半)。
第三个室友叫冯斌,冯斌老家在农村,但从小刻苦学习,当年高考的第一志愿并不是莲城大学,而是北京大学,其实当年他已经上了北大分数线,但是由于竞争者众多被挤了下来,冯斌不愿意浪费一年复读的时间,所以自愿调剂到莲城大学,计划以后考研考博再考到更好的学校去。冯斌是寝室里乃至全班学习最刻苦的一个,大伙三五成群的打牌、玩儿cs、看球赛,冯斌总是抱着本英语词典,笑着说:“你们玩儿、你们玩儿。”
大一那年的清明节,陈睿回家吃饭睡觉了,小白也回老家祭祖扫墓去了,寝室里只有严寒和冯斌两个,晚上11点,严寒正准备上床休息,冯斌神秘兮兮地问严寒:“嘿,你电脑里有*****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严寒问:“你没看过?”
冯斌答:“下午的时候看到旁边寝室他们在看,我瞟了一眼,就想问你有没有,那么多人一起看太别扭了。”
严寒笑道:“哈哈哈,没问题,d盘里面有个新建文件夹,新建文件夹里面有个隐藏文件夹,你打开看就是了。”严寒还不忘加上一句:“注意身体啊……”
毕业多年以后,严寒和冯斌有一次重逢,酒桌上两人谈起这段往事,冯斌举着酒杯,借着酒意,笑着说:“严寒,你可是我的‘人生导师’啊!
莲城大学是中国高校历史上少有的没有经过大规模合并的重点大学,所以莲城大学只有一个校区,作为单一校区来说,莲城大学的校园面积在江南省内是名列前茅的,从学校最南端的校门口走到学校最北端,大约要走上 50分钟,所以后来校门口到学校北苑开通了收费乘坐的电瓶车,从学生公寓到商学院阶梯教室,正常步行也需要25分钟,严寒也很喜欢下课的时候独自漫步在校园里。严寒来自江南省西部山区城市,偶尔想起自己高三时对大学的憧憬,再后来,就是拖着简单的行李,来到离家不算太远的大学校园。中学老师们总说,进了大学就是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老师们还说,高中辛苦三年,到了大学就可以放肆了。
严寒的理想其实是去北京读大学,高二的时候,严寒参与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cba篮球节目活动被选中,全国只有10个名额,严寒幸运地成为其中之一,那一次北京之旅,让严寒感受到了北京城市和高校的魅力,严寒尤其喜欢北京的秋天,觉得“秋高气爽”四个字只有北京的秋天才最为符合,当年的严寒虽然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那时候就觉得城市比大学更重要,如果是一线城市三流大学和三线城市一流大学,严寒一定会选择前者。然而,人生有一些关键的选择并不是完全能由自己做主的。严寒也想到自己高中暗恋的女生,那个如同陈睿口中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女生,在高考指挥棒的压迫下,高中三年,严寒只是静静地暗恋着,刚进大一时严寒曾给她写过一封书信,也未曾表露心声,但女生其实心里明白,只是好感未到所以也无意说破。严寒心想,此时的她,也许正和自己一样,正在北京的校园里漫步,旁边可能还有个英俊帅气的男朋友,他们可能正手牵着手,下课了一起去吃饭、去逛街吧。想到这里,严寒觉得人生很奇妙,高中时代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及身边的爱情,姑且称为爱情吧,也曾那么美好,那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严寒高中的同班同学,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个人,因为女生去了外地上大学,男生留在本地复读,说好要每天煲电话粥,一定要等男生来年考到女生大学所在城市去。可爱情终究敌不过现实,不到半年女生就提出分手,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一个。这件事情当年给严寒的触动很大,男生是自己的好兄弟,后来也考上了大学,大学里也遇到了真爱后来携手走进婚姻殿堂,也算圆满,但每当严寒脑海里浮现出曾经那两人如胶似漆的画面,严寒的心都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商学院是莲城大学里的第一大院,人数有3000之多,由于基数大的原因,所以学校里搞什么比赛一般都是商学院占据第一第二的位置,学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商学院阶梯教室上课,老师们一拨一拨地来,又一拨一拨地走。不少专业课的教材是这堂课的老师自己编著出版的,当时的严寒觉得很了不起,后来才知道其实不少也是东拼西凑为主。有些老师的普通话也不是很标准,南腔北调的,让你很难集中思想跟着老师的思维一起转,严寒的班主任是娄化市的,这个地方的方言是出了名的难懂,说快了有点儿像日语,一句话10个字,其中6个字要靠猜,不过大学的班主任不比中学,严寒大学四年班主任就见过4面,还不如任课老师多。老师上课的风格迥异,有的老师照本宣科,有的老师张扬跋扈,严寒喜欢的一位老师叫彭源,彭老师从来不按照课本讲课,讲到激情处竟放声歌唱,偏偏彭老师的到课率经常超过100%。所以大学里,学生要适应老师的节奏,而能跟上节奏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其实是靠自学,再有一小部分就是自我放弃了的,八二定律在哪儿都有效。后来有人说,大学不像高中,60分就万岁,多1分也浪费。大学里,有的人追求过程,有的人只看结果,严寒显然是追求结果的人,有的科目考试,只要能过,哪怕是作弊过的也行,因为严寒本来就觉得这门课的设置在这个专业不合理,过了以后就再也不想了。
严寒这个班男女比例基本达到1∶1,不像外语系或者理工科的班级阴阳比例那么失调,班上同学没过多久就分成了若干个小群体,群体与群体之间基本不互相往来,且保持着相当高的稳定性,这一点尤其在女生里面比较明显,城里学生基本上是一拨,农村来的基本只和农村来的玩儿,在这城乡差异的两大群体中,又各自分了几个小群体,例如同一种方言语系下的玩儿在一起,喜欢唱歌跳舞的玩儿在一起,等等。小群体和小群体之间偶尔会有些交集,但基本都不会跨过城乡的这一条界线。男生这边则相对好一些,相互间的界限没有那么明显,毕竟游戏和体育可以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此外,大学的生活可比高中要丰富多了,因为每个大学都有一条“堕落街”。在可以考证的资料里,“堕落街”一词最早起源于江南大学和江南师范大学之间一条与湘江平行的小街道,也就是现在桃子湖这个区域,这个地方潭州人原来也称为“牌楼口”。20世纪90年代,大学城的学生公寓还未兴建,所以学生的娱乐活动逐渐向这条街靠拢,慢慢地,各种小吃、餐厅、卡拉ok、网吧、桌球室、舞厅、小旅馆越开越多,学生来这里被戏称为“堕落”,当然,的确也有一些藏污纳垢的。1998年,《中国青年报》驻潭州记者站一个记者发表了一篇通讯《江南大学有条堕落街》,从此,潭州的这条堕落街就名声在外了。2009年,这条街被彻底拆除,但任何一所大学都是人口密集的场所,人流即商机,大学附近从来就是商家必争的黄金地段,并且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年轻人到这里消费,因为“学校门口的东西基本都好吃”是大家公认的观点。所以一条街被拆除,自然会有别的“堕落街”马上取而代之。
当年的莲城大学,已经发展起来的“堕落街”有联建商业街、北山堕落街、学生公寓商业街等等,还有一条叫109的堕落街,得名于这条街上最大的一个商铺,这家商铺算是学校的龙头企业了,可以“冠名”一条街。
严寒大一刚入校时,最喜欢去的就是109堕落街,主要原因是离公寓近,走路5分钟就能到,109堕落街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ktv、网吧、餐厅、各类小吃、桌球室、澡堂一应俱全。109堕落街给严寒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这里的澡堂,虽然学生公寓比起传统学生宿舍条件算不错了,寝室里有独立卫生间了,但由于没有安装热水器,夏天直接洗冷水澡倒是好解决,冬天想洗个热水澡就是件非常头疼的事情了,所以那时候大学里卖得最好的一样东西就是热得快(一种u型或者圆形的电热管),这玩意儿大概在15分钟左右可以加热一大桶水,虽然因为容易引发消防隐患,学校经常组织清查收缴行动,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加之每次清缴行动前总有人通风报信,所以很难起到真正的效果。但是,热得快怎么也比不过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淋浴舒服,所以“109”当时的澡堂生意相当地好。109堕落街有三、四个私人开的澡堂,每个澡堂由一个个小隔间隔成,隔间不分男女,隔间里面有放衣物的小格子,一个带冷热调节阀的直立的水管出水,小隔间有一扇小木门可以从里面上锁,格子间的上面是空的且相通,隔墙大概有2米高。澡堂收费是3元次,每次可以洗半小时。虽然带上换洗的衣物从寝室跑过来洗个澡再回去毕竟还是有点儿麻烦,但是过几天不痛快洗个澡又觉得很难受,所以严寒一般每周来洗一次,或者每次打完球后直接来洗。澡堂的热水供应应该是自建锅炉,出水管的出水量还可以,反正每次洗得还是比较爽的。当时“109”的澡堂,经常能看到学长学姐牵着手去洗澡的,比较含蓄的就是各开一个隔间洗,男生洗完了在外面等女生,有几次,严寒看见学生情侣就干脆直接开一个隔间洗,比较尴尬的一次,严寒的左右隔间都是情侣共浴,女的一边洗一边说“轻点”,男的说“小点声”。大一的严寒,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边脑补隔壁的画面,一边加速洗澡的动作,嘴上骂骂咧咧地说赶紧回寝室看*****去。
应该怎样度过大学的四年,这个问题似乎没有标准答案。在这个可以肆意挥霍荷尔蒙的年纪,严寒也在一点一滴地感受着它、触摸着它、体验着它、也习惯着它。严寒偶尔期待着,某个转角,遇见一个她。大学校园,对于每个人的感受可能都不一样,或许已经久远,或许就在回头的地方,或许此刻正拥抱着它,但终有一天,都将成为所有人的记忆,希望我们留下的,都是最美好的……
除了学习和生活,大学里如果不做点学生会或社团的工作,就会觉得乏味许多。这对生性不喜欢拘束生活的严寒来说,就像鱼儿跳进了大海,鸟儿飞向了天空一般。
一般来说,大学的学生组织有两条平行线,这两条线中的一条即为学生会组织,很多人以为团委管学生会,但实际上团委和学生会在组织层面并没有隶属关系,就因为这点,莲城大学曾出现过学生会和团委“争权”的事情。但严寒一直觉得,学生会跟团委斗法根本就是伪命题,团委就算不能领导学生会,但至少是指导学生会的,学生会主席也是要向团高官汇报工作的,这个细节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学生会组织有两级,分别为校学生会和院学生会,个别专业如果没有成立学院,独立为系的话,即为系学生会,组织上与院学生会平级,只是系学生会一般人数较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存在感。莲城大学为综合性大学,专业齐整,学院众多,所以,一般情况学生多和院学生会的往来较为紧密,严寒的大学四年甚至一度没有感觉到校学生会的存在。学生会自己又自成一套管理体系,这套体系在校学生会和院学生会中通用,例如管理团队为学生会主席团,主席团有主席、团委副书记、副主****助理等;然后下设学生会各部门,例如学习部、文艺部、体育部、礼仪队、安保部(有的叫护校队)等;部门设部长、副部长、部长助理等职;再就是干事,严寒一直觉得,干事这个词起得妙,名字上就让你知道你是干事的。干事一般由大一新生组成,如果混到大二还做不到副部长,一般就自动退了,不然和大一新生一起干事会不好意思的,有意思的是,干事也不是报名就能干的,也得通过报名、面试、选拔等环节,你想为学生服务,也得争取。因为在电脑方面比同学稍微懂得多一点儿,严寒大一的时候就和一个同学一起报名院学生会信息部干事,结果严寒被选上了,同去的同学没被选上,害得严寒当晚请那个同学吃了一顿大餐。
另一条线为学生社团,学生社团归校团委管辖,所以学生社团通常来说均为校一级,学院一级一般来说不成立社团,社团多以兴趣爱好、专业为纽带,在全校范围内聚集一批有共同兴趣爱好、志向的同学,组成学生社团,例如篮球协会、证券协会、自行车协会、电子商务协会等。校一级团委为了方便管理众多的学生社团,就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机构,叫学生社团联合会(简称“社联”)。在这个体系内,理论上,学生社团联合会与学生会主席团为平级的两翼,平常井水不犯河水,但实际上两者互相瞧不上,学生会干部自觉高人一等,有“管”人的权力,社团领导又觉得学生会只会溜须拍马不干实事。不过,从组织和调动学生这一点上来说,学生会还是比社团有着先天的优势,学生会可以发动和依靠班主任、辅导员、班长充分调动学生,而社团往往只能靠组织活动本身的影响力、魅力等市场化手段来吸引学生。从这点上来说,学生会的确更像政府,而社团更像企业。
虽然各学生社团与学生会各部门都是服务学生、发动学生的组织,但实际上,由于学生会这个组织在历史上发挥过重要作用,例如五四时期,学生会就曾支持反帝爱国运动,积极保护学生权益,此外,学生会因为学生工作关系与领导、老师走得更近,所以学生会所整合的资源要远大于学生社团。多年以后,中山大学学生会的一纸干部任免公告火了,在公告中,竟有56个正部长、99个副部长,并且还有严格的“正部长级”“副部长级”,而之后的道歉仅仅是“表述错误”。一直以来,中国大学的学生会以其过于浓厚的行政化色彩为人诟病,学生会是否应该存留的讨论也在社交网络上不绝于耳,有很多“学生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官”,并且把个人的目标定位于“当大官”而忽略了服务者的本色。过于官僚化的运作体系只会使尚未踏入社会的大学生迷失于“政治斗争”中。加上中国两千年封建社会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严寒经常说,学生会的干部少了点儿学生气,多了点儿“官”气。
“官”气是什么?字典里并没有这个词,也没有这样的解释,严寒的理解是,官气就是自觉高人一等,对权力极度崇拜,为升官不择手段,对上点头哈腰,对下指手画脚。不过这个解释,还是有点儿过了。其实,大学毕业后,学生会这个团体中大多数混得还是不错的,学生会干部一般来说社交能力、组织能力、表达能力、协调能力要相对强一点儿,这些素质对进入社会走上工作岗位会更有帮助,与其说他们是在学生会的工作中得到了锻炼,不如说这批人身上本来就有这样的素质,所以才进入了学生会。
严寒大二的时候就从院学生会信息部里退出了,退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被束缚,信息部其实在学生会里面也是属于相对边缘化的部门,相比学习部、文艺部这种大部来说,信息部很难自己策划和组织活动,大多数情况是给其他部门做支撑和服务,但是大会小会又都得去参加,碰上不得不参加的无聊会议,严寒只好坐在那儿打瞌睡。
2004年,pc互联网大行其道,移动互联网时代还未到来,手机的功能仍仅限于打电话和发短信,偶尔用gprs上一下wap网站的体验还很糟糕,所以,没有日思夜想的人,手机拿着一天也打不了几个字。
退出学生会的严寒,又回归到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冯斌除了上课以外,基本上泡在图书馆自习,不到图书馆关门一般不会回来。陈睿有空就窝在床上看漫画,还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和感叹,严寒经常觉得这种无忧无虑的心态也挺好。小白基本在寝室打局域网游戏,由于上网是按流量计费,局域网游戏就有了生存的土壤,cs、星际争霸、魔兽世界是主流的三大局域网游戏,学生公寓一栋楼是同一个局域网,只要打开电脑,不愁没人在线,有时候,小白也不见人影,严寒知道,他是去潭州找女朋友去了。莲城与潭州是相邻的城市,潭州是江南省省会,两市相距不足50公里,但莲城大学的学生如果要去潭州,先要到校门口搭乘公交到汽车站,再坐大巴前往潭州汽车站,再转乘潭州的公交车到目的地,这一路折腾下来,至少也得花上3个小时,所以当时两地分隔的情侣,要见上一面,当天就很难赶回来了,不过,这也正合了小白的意,不然的话,哪儿有与女友共度良宵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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