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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土
作者:
一滴河水
“爹,我要出去闯荡,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胡耀祖跪在久病不起的父亲面前大声说。
胡家是老式的三间瓦房,胡耀祖和哥哥胡立业分别住两头的房间,父母亲住在堂屋香火后面的小屋子里,此刻,胡老爹躺在床上不停咳嗽,虚弱地说,“我们就是老老实实的乡下人,现在兵荒马乱的,出什么头啊?待在家吧。”
大哥扶父亲坐起来,给他轻轻抚背,“耀祖,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听爹的话。”
“现……现在,饭……饭……饭都……都吃……吃不……不饱,呆……呆在家……家……也……也是饿死。”胡耀祖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发烧很久,好了以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紧张,说话就打结。
“你说话不利索,找媳妇都困难,还能干什么大事?”父亲侧过身子看着他。
“我……我命中注定,我……我一定娶个漂亮的媳妇回来。”胡耀祖铁了心要出去闯荡。
父亲看拦不住,也不说话,对大哥点点头。
大哥说,“爹同意了,你走吧。”
胡耀祖给父亲磕了三个头,转头看已经开始抹泪的母亲,拿着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微微弯腰给大哥鞠躬,“哥,爹妈就拜托给你一个人了。”
“二弟,拿着。”胡立业拿出一块大洋给胡耀祖。
胡耀祖知道,这是他家全部的财产,“大……大哥,我……我不要,你留着给爹抓药吧。”
“你拿着,爹没药我们可以到山上挖,你出门在外,没盘缠怎么行,我们在家,挖点野菜能填饱肚子,你在外面,什么都得花钱,没钱难道你去抢啊?”大哥说。
“大……大哥,”胡耀祖擦眼泪,“我一定混个人样回来。”
“实在混不下去,要想着还有一个家,日子过得苦点,也是家。”胡立业说。
“我知道了大哥。”胡耀祖接过大洋,仔细放到包里最隐秘的地方。
“外面和村里不一样,什么事多留点心眼。”胡立业嘱咐道。
胡耀祖告别大哥,拿上母亲备好的干粮,挥泪出发,走了三天三夜,才到了广州,包里带的干饼子早就吃完了,他饿得头昏眼花,在路上任何地方看到水井,他都去喝,就是怎么喝都饿。
可是实在舍不得花那块大洋,现在他头发凌乱,衣服鞋子都很脏,鞋头甚至已经走破了,大拇指都漏出来了,全身脏兮兮的,像极了叫花子。
“兄弟,买馒头吗?”
胡耀祖站在包子铺前,站了很久,直咽口水,手里紧紧拽着大洋,却不舍得用,“老……老板,你需要伙计吗?我不要钱,管吃就行。”
“兄弟,对不住你,我也想去当伙计,找个管吃的地方,现在生意难做,”老板没再理睬胡耀祖,转头对着人群大声吆喝着,“包子、馒头!”
“老板,你能不能先记账,给一个馒头,我挣钱还你。”胡耀祖声音很小,说话还没有打结。
“你饿啊?”老板看他。
胡耀祖点了点头。
“那地方,管吃管住,关键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胡耀祖顺着老板手指的地方看,有一张桌子,两三个穿军装的年轻人坐在后面。
他上了几天学,认识几个字,“黄埔军校报名处。”
老板诧异地笑起来,“你一个叫花子,还认识字?不错,那你去碰碰运气。”
胡耀祖走了过去,呆呆地站在桌子前面。
年轻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友好地问,“你干嘛?”
“我……我……我来……来报名。”胡耀祖说。
“就你?”穿军装的年轻人笑了。
“我……我……我怎么了?”胡耀祖慌忙看自己,除了脏兮兮的,没什么特别。
“你认识字吗?”年轻人问。
“认……认……认识几个。”胡耀祖点头。
“写的是什么?”年轻人用指头敲着桌子旁边斜立着的纸板。
“黄埔军校报名处。”胡耀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呵呵,你还知道是军校,我们是在招特殊人才,”穿军装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推着胡耀祖,“不是收留逃荒的,你离远点。”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特殊人才?”胡耀祖赖着不走。
“怎么回事?”一个像军官的人走了过来。
“报……报……报告……”年轻人受到胡耀祖的感染,说话也打结。
“长官。”胡耀祖帮那年轻人把话接上。
年轻人瞪他一眼,对军官说,“报告长官,他说话都说不清楚,也要来报考军校。”
“你……你……你还不是也说不清楚。”胡耀祖看向年轻人。
“你……”年轻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军官一个手势制止了。
他转头问胡耀祖,“你有什么本事吗?你知道黄埔军校吗?”
“你需要什么本事,我就有什么本事。”有时候,胡耀祖讲话也不结巴。
“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军官被他的憨样逗笑了。
“我……我……我特别能跑,跑得很快。”胡耀祖比划着手脚。
“是吗?你跑一圈给我看看。”军官说。
“我都三天没好好吃饭了,而且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三天都在赶路,现在跑不动了。”胡耀祖实话实说。
军官没理睬他,转身要走,胡耀祖急了,拦住军官,“长官,我跑。”
军官笑起来,指着前面,“如果你真跑得快,那包子铺的包子我管饱。”
“你说话要算话。”
军官点点头,胡耀祖放下背包,脱下已经快要掉底的鞋子,准备开跑。
“看到没有,前面有两个穿军装的人,你把他们的帽子摘下来交给我,当然你不要被他们抓住。”军官说。
胡耀祖看过去,两个军人正在前面两百米的地方并排走着,他再确定一遍,“说好管我的包子。”然后拔腿就跑。
他速度非常快,一眨眼工夫已经到了,“这小子还真的能跑。”年轻人都看傻眼了。
他们说话的当儿,胡耀祖已经摘下两个军人的帽子,转身往回跑。
军人转身,看到自己的帽子被一个叫花子拿着跑得飞快,他们追了过来。
当然,两个人都追不上胡耀祖,其中一个人掏出枪,“叫花子,你站住,我要开枪了。”说完还真的朝天上放了一枪。
把胡耀祖吓坏了,抱着头,拼命跑到军官面前,“帽子,帽子!”
“你就不怕他们真的开枪把你打死?”军官拿到帽子笑着问。
“把帽子交给你有包子吃,还……还……还有活着的希望,要不我也会饿死。”胡耀祖害怕地转头看着跑过来的两个军人。
“长官。”两个跑得差点大喘气的军人站直了给军官行礼。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走吧。”军官把帽子给了那两个士兵,带着胡耀祖去包子铺,坐在一张桌边。
“老……老……老板,包……包……包子。”胡耀祖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他已经几乎饿了三天。
“你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军官看着他。
“我……我……我们村有一个举人,有钱,他家天天都有包子吃,我常常去顺几个。”胡耀祖憨厚地笑着。
“你偷人家包子?”军官笑了,觉得胡耀祖有点意思。
“是顺,不……不……不是……是偷。”包子铺老板抬了整整一笼包子过来。
胡耀祖不再说话,大口吃包子,很烫,但他还是两口一个,两口一个,他真的太饿了。
吃了四五个以后,他缓过来一口气,继续边吃边说,“那……那举人,太……太坏,喂着大狼狗,我要比狗跑得快,才能吃到包子,我在我们村里人缘可好了,我有一群小兄弟,嘿嘿……”
“小兄弟?因为你常常顺走举人家的包子分给他们吃!”军官又笑。
“你怎么知道?”两分钟时间,胡耀祖吃完一笼包子,看向老板。
军官点头,老板又抬了一笼过来。
“你还认识字?”
“也……也……也是我们村的举人教的,我去他的私塾上过几天学,有时候去顺包子,如果被抓到,他就罚认字写字。”
“你还会写字?”军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胡耀祖吃包子的速度降下来,老板端了一碗茶放到桌上,“小心噎着。”
胡耀祖点点头表示感谢,对军官说,“会写的字不多,会写名字。”
“你叫什么?”
“胡耀祖。”
“你来广州干什么?来走亲戚?”
“来闯荡,混个名堂出来,就有吃不完的包子。”胡耀祖吃饱了,说话声音也大起来,再喝了两碗热茶,全身都舒服了。
“你想不想跟我混?”
“你只要管我包子,什么都行。”胡耀祖响亮地说,豪气云天的样子。
“非常辛苦,很累!”军官说。
“我这个人,力气有的是,吃饱了就不知道什么是累。”胡耀祖拍着胸脯得意地说,因为在家干农活他也是一把好手,就算今天累个半死,吃饱了睡一觉,明天起床又没感觉了。
军官满意地点头,“吃饱了吗?还吃不?你饭量不错。”
“饱了,饱了。”胡耀祖打起嗝来。
“好,走,我带你去报名。”军官和胡耀祖走到报名处,对着桌子后面的年轻人耳语几句。
年轻人点点头,拿起笔,准备开始写字。
军官对胡耀祖说,“把你家的地址、家庭情况都登记一下,不会写的字,问他,你登记完,他会安排你住处的。”
军官走了,胡耀祖高兴地开始登记,然后被年轻军人带到一个有着三间大房子的四合院里面,年轻人指着其中一间房,“你住在这里,不要乱跑,有人按时送吃的来。”
年轻军人走后,胡耀祖推门进去,仔细打量房间,有五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里面没人,他随便选了一个靠墙的床位躺下去。
“舒服!”床垫是棉花的,比家里的草垫子舒服多了,被子又软又大,吃饱了的胡耀祖自言自语。
这几天,他都在赶路,大多数时间都饿着,也没好好睡过觉,在路上遇到草垛子,就爬到里面眯一觉。
这会儿吃饱了,也有了住的地方,还能管饱,他满足地摸摸自己鼓鼓的肚皮,没多久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来,其他四张床上都坐着其他人了。
“几位兄弟,怎么称呼?”胡耀祖热情地站起来,主动去打招呼。
“你们不要说话,不准相互打听对方情况。”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年轻军官,突然推门进来,把胡耀祖吓了一跳。
他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床上乖乖坐着。
“十分钟后,到院子集合。”军官说完走了。
胡耀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听到哨声,看大家都出门,他也迷迷糊糊跟着去院子里集合。
“都站好了。”刚才让他们不要说话的那个军官,站在前面给大家训话,“我现在问一遍,有没有人想离开?如果有,现在就走。”
站在胡耀祖旁边的人问,“你们找我们来做什么?”
“不该问的不要问!”军官严厉呵斥道。
“我不干了,你们不说清楚,我不干了。”一个瘦小的年轻人从队列里面走出来,准备要出去。
刚走到门口,军官拿出枪,都没犹豫一下就扣了扳机,砰一声,瘦小的年轻人身体猛地往前挺一下,再朝后重重倒到地上,脑袋上不停往外冒血,他都没来得及喊一声救命。
胡耀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旁边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也吓得退后一步。
“还有要离开的没有?”军官继续问,神色如常,好像刚才杀了一个人这件事根本不曾发生。
大家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没人说话,也没人敢站出来,大家都偷偷用眼睛瞄那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
年轻人并没有马上死去,身体偶尔抽搐几下,渐渐地不再动了。
“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人要离开?”军官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院子里几十个人,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胡耀祖现在才知道,这包子不是他想不想吃的问题,是必须吃,没有选择。
他后悔了,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先问清楚,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报告长官,现在没有人要离开了。”军官一个向后转,敬着礼大声说。
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个脸上涂了颜色的人,个子很高,魁梧挺拔,但是看不出相貌,他走过来站到中间,笑着说,“感谢各位加入,以后我们要相处一段时间,你们叫我零零三就行。”
没人说话,大家都只是看着说话的人。
“你们听到没有用,”站在旁边的军官大声说,“听到了要回答‘是’。”
“是,零零三长官。”大家齐声地说。
“我们是平等的,以后你们叫我零零三,没有长官。”
“是,零零三。”大家又一次整齐地说。
“从现在起,你们起床、睡觉,都要画成零零三这样,”旁边的军官说,“我,叫零零幺。”
“是,零零幺。”大家有了经验,都回答得很好很整齐,毕竟门口还躺着一个新鲜的死人,谁也不想去陪他。
“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所有人一会到我这里领代号。”
胡耀祖领到一个代号,零零九,他认出来零零三就是刚才请他吃包子的军官,拿着号去登记,登记的人在胡耀祖名字后面写上零零九。
然后大家都领到一盒双色油彩棒,回到宿舍开始学着画脸,十分钟后再次回到院子里。
胡耀祖看到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脸上涂满了一道一道的双色斜杠。
“立正。”零零幺喊道,所有人都站直了,但形象各异,高矮不一。
“今天是你们新的开始……”零零三开始训话,讲了很多。
胡耀祖大部分时间都像木头一样,笔直地站着听话,但是他真不知道零零三在说什么,很多内容他都听不懂。
他的眼睛一直在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可能逃跑,他猜想自己应该是被抓壮丁了,以前村里常常有人带枪来抓壮丁,他和他哥胡立业因为跑得快,躲过了,但是被抓走的人,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太笨,被几个包子就骗到这里出不去了!”胡耀祖在心里大骂自己。
“你们听明白没有?”零零三训完话大声问大家。
“明白了,零零三。”胡耀祖压根没认真听,也跟着大家齐声说。
“以后,路能走多远,就靠你们自己了,”零零三接着说,“现在由零零幺开始分配房间,每个床位都有编号。”说完他退到旁边。
零零幺站了出来,“零零九。”
“到。”
“床号58。”
“长……长官,我能……能拿我的行李了吗?”胡耀祖大胆地问,结巴的他半天才把话说完,大家开始哄笑。
“零零三刚才说了,你们的东西已经成为过去,全部都扔了,现在是新的开始,你们回到自己床位上,换上新衣服,把原来的东西都放在门口的箩筐里,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长官。”胡耀祖大声回答。
“我再说一遍,这里没有长官,只有代码,以后你叫我零零幺。”
“是,零零幺。”胡耀祖找到自己的床,换下衣服,把旧衣服放在门口的箩筐里。
这衣服比他身上穿的好看多了,质量也非常好,他的衣服是母亲亲手做的,布料很粗糙,虽然舍不得,还是必须得扔。
幸运的是,那一块大洋他一直放在身上,穿在袜子里面,不然,现在肯定还要倒贴一块大洋,太不划算了。
胡耀祖躺在床上,这房间和之前住的房间布局是一样的,只是床位不同,人也都换了。
大家都不准说话,都躺在床上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可能大家都和胡耀祖一样后悔来到这里,但是谁想什么,大家都不得而知。
院子里传来集合的声音,胡耀祖不敢怠慢,跑到院子里站好。
“现在是吃饭时间,你们要记住桌号,不要乱坐,听明白没有?”零零幺说。
“明白了。”
胡耀祖被分到八号桌,每人都拿到一个大碗,打好饭,再去打菜。
居然有肉,大块的红烧肉!这让胡耀祖极为惊喜,他都不记得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都想不起来肉的滋味了。
“能……能多舀点吗?”胡耀祖试着问打菜的人。
“不够吃再来舀,这里管饱。”打菜的人和他们一样脸上也有油彩,人还算和气,给胡耀祖加了一勺肉。
“谢谢。”
“零零九不要说话。”零零幺吼起来,胡耀祖暗暗吃惊,院子里这么多人,零零幺居然能清楚地记住他的代码。
他不敢说话,马上端着饭坐到八号桌,埋头吃饭。
他和同桌的几个人一样,都吃得飞快,每个人都很饿。
胡耀祖快速吃完一碗饭,他担心没有饭菜了,赶紧去添,等他走到打饭处的时候,看到又抬了满满一盆肉来。
看来,真的管饱,第二碗,胡耀祖放慢速度,他连吃三大碗,总算饱了。
他早都忘记了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平日在家,都是人穷无转路,稀饭涨大肚,多半时间都是靠野菜和一点粮食加很多水煮一大锅充饥,能把干饭吃饱,真没印象了。
晚上,没有安排活动,又不能到处走动,只能傻呆呆地躺在床上,到了半夜,胡耀祖醒来想要逃跑。
他坐了起来,看到旁边床的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其他床也都空着,他心里嘀咕着,这些人是吃多了拉肚子,还是都想跑呢?不能说话,所以不敢问。
胡耀祖走出房间,他听到几声枪响,吓得急忙走进茅房,有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都在左看右看,可能都是和胡耀祖一样被刚才的枪声吓到茅房来的。
坑都占满了,已经没有坑给胡耀祖,他只好站着,看着外面。
砰……砰……又有枪声,占着茅坑的人都提着裤子跑回房间。
胡耀祖并没拉屎,也跟着提裤子往房间跑,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回到床上,只有他旁边的床位一夜都空着,没人回来。
胡耀祖睡意全无,看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他知道,看来逃走是没有希望了,可能这是自己的命吧,这话,他重复着在心里说了一晚上。
“集合。”天刚刚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外面响起了声音。
胡耀祖听到这两个字就慌忙起床往外跑,零零幺昨天已经说过了,集合只有五分钟时间,当然,也有动作慢迟到的,被当场打了板子,是真打,下手相当狠,被打完的人站都站不起来。
“立正。”
大家都挺直腰杆,零零幺说过,不要求大家动作多么标准,但是必须精神,而且队伍也没有按高矮顺序排列,站得很随意。
“现在我们就在院子里跑步,我不喊停,任何人都不能停下来,明白没有?”
“明白。”
胡耀祖以为昨天有人逃跑,没回来,大家都会被训斥,可是,零零幺一个字也没提,就让大家跑步。
跑步,对于胡耀祖来说是小菜一碟,这活儿不累,大家都慢慢跑着,他也慢慢跟着,挨了板子的人也在跑,因为屁股痛,速度比走路还慢,动作特别怪异和难看。
零零幺也跟在队伍后面跑,速度也慢,跑了一小时左右,才喊停。
即使速度再慢,也跑了一个小时,叫停的时候,大家都坐到地上起不来了,被打的那个人,没办法坐,只能趴下休息,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大家都同情地偷看他。
“半小时休息结束,开始吃早餐。”零零幺重新念吃饭的桌号。
胡耀祖吃早餐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积极了,因为他不担心吃慢了就没了,这里反正管饱,大脑里想的是如何逃出去。
吃完,在院子里休息半小时,又跑步,跑一个多小时,休息一会又跑,一天都是跑步,一直跑到天黑。
吃完晚饭,休息一个小时又跑步,两个小时后,才由零零幺念编号去洗澡,洗澡间里,大家的腿肚子都已经在发抖。
洗完澡根据零零幺念的编号去房间,胡耀祖拿到的新衣服上编码是零零幺,他只好拿回去重新把编号换成零零九。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跑步也累人,倒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又听到枪声,胡耀祖心里骂着,居然还有傻蛋想逃跑,看来,想跑的人很多。
每天的生活都一样,没有波澜,起床、吃饭、跑步、睡觉,不断重复。
到了夜里,每个人都累得和死人差不多,个个像僵尸一样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没有一点声音,但是,夜里偶尔还是会传来枪声。
一个星期后,胡耀祖和平日一样跑步,跑完,吃早餐,休息半小时后,零零幺没像往日那样喊他们继续跑,而是发给每人一个黑色头套。
“现在,每个人,都把头套戴好,大家排队走出去。”
“是,零零幺。”
胡耀祖戴上黑色头套,往前看去,除了有一点光影,什么也看不到,低头可以从缝隙处勉强看到自己的脚尖。
大家按照命令,每个人手搭着前面一个人的肩膀,跟着往外走,然后上了车。
胡耀祖没怎么坐过车,就是以前跟着大哥进县城的时候乘过一两回,很是颠簸。
却不记得在哪里听说过军车很平稳,这车一路不怎么摇晃,所以,他猜想,应该是军车吧。
没过太久,车上传来命令,“下车。”
听得出是零零幺的声音,同时听到了呜呜鸣笛的声音,其中一个人低声说,“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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