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上比丁真还帅的康巴藏族男孩,一段铭心噬骨的岁月(缺氧2021)

作者: 哇诗猫

  日期:2021-04-11 10:48:36
  这个故事我曾在7年前发过,当时短短两个月左右点击率过一千万(当然也与标题里一夫多妻的字眼有关),甚至有影视公司找上门来要翻拍,但由于故事主线涉及少数民族婚俗禁忌,怎样都无法通过电审,出版也便不了了之。
  我本人的工作虽然不是拍电影的,但与影视业也有联系(算是幕后吧),加之毕业于电影学院,于是身边很多业内的朋友同学,他们都建议我改掉部分内容,好让这个故事出版问世,但我总觉得改掉就不是我想要说的话了(有些关于制度与人性的思辨),也已经收获了一批粉丝,觉得也就够欣慰了,一直就把这个故事放着没有操作。
  但最近认识一个很有想法的编辑朋友(或许是因为丁真热,又有很多人在关注这个故事),他建议我在这个故事里寻找别的意义和落脚点,一来可以有助于出版问世,二来也能让更多人喜欢藏区,喜欢康巴人,或许能为当地旅游贡献些力量,也算功德一件。
  其实这倒不是我关注的,只是一直以来不断有粉丝问我故事何时出版,在哪能买到,我都无言以对,如果修改了重新贴出来可以满足他们这个愿望,也就圆满了。
  7年过去,对于故事自然有新的感悟,所以除了改变了婚俗禁忌的部分,其他内容也和之前版本有不同。

  以上。
  过了再贴。
  日期:2021-04-11 10:53:39
  二零一二年春节,我带老公回皖南老家过年,我们交往两年,刚刚领了证,这还是第一次带他回去。我父亲在家排行老大,因此,每年春节我家都很热闹。弟弟妹妹,表弟表妹,堂弟堂妹,都拖家带口地来。我们在家里不大的客厅坐得挤挤挨挨,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等着子夜钟声敲响。
  不知为何,每次回想当初一幕,总有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蹦出脑海。
  比如我四叔和大姑父当时正在讨论关于过年风俗的话题。大姑父就说,我们家现在早就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节了,什么端午节,中秋,我们都不过,过年也就是来大哥家吃个饭,连门对子也不贴了。

  四叔就说,还是要过的,要过的,传统风俗嘛,中国人嘛。
  大姑父说,屁咧,你看现在的人有几个还有这些心思,忙着捞钱的忙着捞钱,没钱的也没心思搞这些了,你看看现在,都快12点了,外面有几声鞭炮响?冷冷清清的。
  四叔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对了,网上说今年是世界末日呢。
  大家一阵哄笑。
  后来,多年之后,说这话的两人,一人因为骗保蹲了几年牢,一人疯了死了,据亲戚们猜测他疯了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下岗加上家庭矛盾,谁知道呢。
  对了,坐牢那个是我大姑父,疯了死了的那个是我四叔。
  当然这是后话,与本故事无关,只是不知为何,总想说一说,想感慨些什么,但还是进入正题吧----
  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左右,我的手机响了。当时我边给家人端上刚煮好的饺子,边腾出一只手看手机。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地区是——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来电人:次江。
  是他!
  那一刻我的心慌,就像所有力气都被挤到了心脏一样。原来日常生活中真的有某些时刻,你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手上那盘饺子哐啷掉到地上,妈赶紧过来念碎碎平安。老公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刚才脚下滑了一下。
  电话铃声是多年前设置的蔡健雅的《呼吸》,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铃声一直在响,堂弟一边啃鸡腿一边过来看我的手机。
  “哎呀,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姐,还有藏族友人给你拜年呢?混得不赖啊。”
  表弟说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不是次江本人打来的电话,或许是他的号码被什么人重新买走,或许那只手机一直在他的家人或朋友那里保管着,总之不会是他。

  因为他早就死了。
  最有可能用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的,是我和次江共同认识的朋友,比如说康珠,或者巴登?
  “以前认识的一个藏族人。”我轻描淡写地说,同时心头掠过一丝酸楚,曾经爱的死去活来,如今只是“以前认识的一个藏族人”了吗。
  因为这份酸楚,我知道自己依然没有放下。
  “接啊!”堂弟纳闷地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老公,心里有些发虚,说这里太吵我去二楼天台上接,老公还给我披上了衣服-----他就是这样一个好男人。
  我深呼吸了一下,努力镇定着自己。接起电话,电话那边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声音,纯正的藏地口音里带着一种藏族人特有的质朴沧桑。她喊我的藏族名字“达娃”,我一下子就听出来是次江的妈妈,于是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阿妈拉。”
  她汉语说得不好,讲一半藏文讲一半汉文,说要给我拜年,并让我听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小孩子用汉语跟我说:“达娃阿妈,你好,我是次朗江措的儿子,我叫达瓦多吉。”
  次朗江措!

  一想到他,脑海里就立刻有了那一片广袤柔美的康区牧场,有了那些时时刻刻萦绕耳边几乎要听烦听厌的藏歌,有了青草,野花和土地的浓郁气息,有了他在我耳边灼热的呼吸……
  我站在天台上,听着隔万千山水打来的电话,看着小河对面水墨灰白的徽派建筑,户户人家屋檐下的红色灯笼在微风中像波浪一样起伏摇曳。烘托节日气氛的小彩灯也在每一个枝头顽皮地闪烁着。
  此时此景,隔世一般。
  唯一与他们同享的恐怕只有头顶那一片墨色的苍穹了吧。我抬起头……
  日期:2021-04-11 10:58:55
  我抬起头,仿佛伸手就能够到星星,他轻咬住我的嘴唇,问我会爱他多久。那时我们躺在夜晚的草场上,躺在低垂的星幕下面。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去意已决,整个身心被此生永不再见的情绪填满了。
  我一伤感,他就疯狂。从来就是如此,他说喜欢看我流眼泪,喜欢看我悲伤的面孔,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都像是一个犯人在坦白自己的罪行,一个贪婪的人直面着自己的贪欲,脸上流露出内疚的神情,眼睛里却燃烧着欲望的火。
  瞬间我就被他饱满的情欲淹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他我都会最先想到这样的画面,这画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脱落一层新鲜,剥掉一丝狂野,只散发出脑海中旧事物特有的轻柔质感。它们缓缓飘落在心底,沉淀,酝酿,最终变成一首无字的诗歌,让我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带着至善至美的面纱。

  但是,如果要我老老实实回忆起那样一段往事,那样一个人,就必须一点点揭去这面纱,去看到那些误解,尴尬,欲望,冷血,懦弱,玩笑般的诺言,茫然躁动的青春,无法逾越的文化差异,和只在**时才能被感知的爱意——再次面对由这一切组成的短暂几年的癫狂人生。
  一、
  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得知自己考上了研究生,兴奋之余,我决定出来走走,并把目的地定在藏区。
  川藏南线上,有一个著名的景点叫新都桥。它被誉为“摄影家天堂”、“菲林杀手”,在那里,即便是一个摄影菜鸟也可以拍出很美的照片来。不过我去那里时却没有那么惬意,遇到大堵车。从早上到天黑,滞留了将近九个小时。
  我从长途大巴里下来,非常烦躁地在四周转了一圈。尽管是夏天,这种高海拔地带还是很冷的。我紧了紧风衣,问身边一个年轻女孩哪里有厕所,她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加油站。距离有点远,我有点犹豫,怕待会儿车开动了。她说这里经常这样堵的,照目前这情形,有的等呢,前面路段塌方,抢修车都上不去,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她。她脸颊上有明显的高原红,长发在身后编了两个辫子,一直垂到腰部那里。眼睛又大又圆,眼神透亮,虽然是汉人打扮——牛仔裤和发黄发旧的皮夹克,但一看就是藏族本地人。她说可以陪我一起去厕所,我正愁没有人作伴呢!
  之前下了一点雨,又被车辆来回碾压,土地别提多泥泞了。我们小心翼翼地相携前行,两个女生自然地攀谈起来。
  她问我:“你就一个人?”

  “是啊。”
  “真厉害,一个小女孩就敢走南闯北,真佩服你!要是我就不敢。”她普通话说得倒还不错。
  “小女孩?”我笑了笑,心里有些小虚荣,“我肯定比你大啊,二十六了。你多大?”
  “二十六?你们汉人年纪真不好猜,我以为你最多十八九岁,我快十九了。”
  我问她:“你是去哪里?去拉萨吗?”

  “不是,我回家。我在成都上大学,今年大二,现在放暑假。阿妈非要我回家,本来我要留在成都打工的。”她很健谈,没等我问,自己就说了很多。
  “我家在理塘,你听说过吗?”
  “理塘?当然知道,洁白的仙鹤啊,请借给我一双翅膀,不去别的地方啊……。”
  “飞到理塘就转回,飞到理塘就转回”
  我们齐声念完这首诗,相视一笑。
  “仓央嘉措的诗,我上初中的时候就读过,那时候曾经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去一次理塘这个地方,你居然是理塘人!”我说。
  “是啊,你是特地来理塘的吗?”她挽住我的胳膊。
  “啊”我想了想,诚恳地说道“还真不是,我这次是要去拉萨的,我压根不知道这趟车要经过理塘,只是在成都玩腻了,随便上了一趟大巴车,刚开始我都不知道这车要走两天一夜,中途还要在康定住宿。”
  “哈,那你就是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家咯?”
  “旅行家?什么旅行家啊,我这一路糟糕透了,基本是路盲,在成都好几次找不到自己住的客栈,在康定差点把手机弄丢了”
  她爽朗地笑起来,接着问“你从哪里来?”
  “北京”我说。
  “北京,那么偏远。”她不经意地说。
  “啊?”
  “哈哈,开个玩笑啦”她搂住我的肩膀。

  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北京是偏远地带,不过仔细想来这么说未尝不可,以北京为中心的话,理塘偏远,但若以理塘为中心,北京就偏远。
  我看了看她,心想,真是一个有幽默感的藏族姑娘。
  不知不觉走了好久,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些头疼,耳鸣也时隐时现。
  “我好像有点高反了,你等我一下,我喘会儿。”我说。
  她停下来弯着腰摸着我的额头说:“才三千多海拔哦,那你经过理塘的时候高反肯定更严重,理塘海拔有4100多米呢。而且前面还有5200多米的垭口。”她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还好,不发烧,没事,我那有药,等一下拿给你吃”
  “不用,我吃过防高反的药了,其实,被虐一下也好,身体不痛快,心里倒是痛快。”
  “你们这些人可真有意思,自己在家里舒舒服服的不好吗?非要跑来我们这么艰苦的地方吃苦受罪。我们要出去,你们却要进来。我就觉得成都蛮好的,生活方便,冬天又不冷,好吃的也太多了,都不想回来了呢。”
  “反正旅行嘛,就是从自己呆腻的地方,去一个别人呆腻的地方呗。”
  她听了这话也咯咯笑起来。
  “你是学什么的?”我又问。
  “师范。”她一路走一路说,不到十分钟我已经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了:她家是挖虫草的,家虽然在牧区,但是没有养牦牛,在当地算是中等收入。
  她喜欢唱歌跳舞,还喜欢吃成都小吃。

  上完厕所回来,车阵果然还是纹丝未动。我去车里拿出单反,给她拍照,她很开心。
  她说:“你刚上车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人呢!”
  “啊?为什么?”
  “嗯,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你的头发一直遮着脸,而且你都不怎么笑。”她站在风口,摆了个铁达尼号的姿势,问我:“拍下来了吗?”
  “拍下来了。”我拿单反给她看。
  “一车人都在聊天就你在听耳机,还把帽子盖在脸上。你一路都没说话呢。”她接过单反给我拍了一张“你看,现在也是那个冷冷的样子。”
  我看了看镜头里的自己,嘴角向下,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
  果然看起来就很丧。
  日期:2021-04-12 09:53:35
  “你呀,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她说。
  “我能有什么心事啊,一向长得就这样,看来我得多多练习微笑了。”
  “不是的,人的眼神会说话的,你看,你看起来真的有点不开心哦。”
  我仔细观察自己,眼神确实疲惫,并且,透着些许戒备。不过,通常刚认识的人,不会把话题说的那么感性。我看了看她,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车终于可以开动之后,我一上车,还没落座,就有一个年轻的背包客招呼我在他旁边坐,是个金色卷发打扮时髦又文艺的男孩子。

  我说不用了,我还坐我原来的位置就好。他站起来,对我耳语道:“哎呀你不知道,我旁边那老藏太胖了,一人占两人地方,快给我挤没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陡然升腾起一阵反感,冷着脸说:“别老藏老藏的好吗?”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他。
  他看出我不太高兴,嘴里嘟囔着说:“其实我喜欢藏族人的,我都来了三次了,人称三藏。”
  我笑了笑,径直走过去不再理他。这时,那个藏族姑娘把我叫过去和她一起坐,我坐过去以后,她小声说:“别理他了,他一路都在说老藏,幸亏这车上的藏民听不太懂,不然没准被打一顿。”
  “打他也活该,也没谁请他来,来了还不尊重人。”我说。

  “哈哈哈,你是个好人。你叫什么名字?”
  “林达,你呢?”
  “康珠,康珠卓玛。”
  就这样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
  接着康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她的帆布包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她找到一盒防高反的药,取出一粒递给我说:“你吃这个,这药防高反最管用。”接着还把她的水杯递给我。
  我有些迟疑,出门在外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不喝陌生人的水,这是常识,三岁孩子也懂。但这时候这个常识就横亘在我和她面前,她的眼神那么真诚。
  我只好接过来,用自己保温杯里的水喝了下去——其实我并没有喝,只是把药藏在手里了。
  “哎,我看这一车坐了好多藏族人,都是你的老乡吗?”过了一会儿我问她。
  “嗯,这趟车终点就是理塘啊,几乎都是我们理塘人呢,康巴藏族,你知道康巴藏族嘛?”

  “是不是套马的汉子那种?”
  她咯咯笑着说“是,就是套马汉子那种,我也是康巴藏族。”
  “哎,不错,不错。”前面一个中年汉子居然附和起来,他回过头来憨厚地笑着,露出嘴里的一颗金牙,“康巴人,好!GOOD,扎西德勒!”
  我和康珠都被他逗乐了。我问他头上戴的是什么,他听不懂,康珠翻译给他听,然后又告诉我说这是他们特有的头饰,“是银的,银子上是珊瑚和玛瑙。”
  “真银子,真玛瑙?”我问。

  “当然是真的,藏民从不带假的东西,要戴肯定是真的呀。”
  我惊讶,这满头的玛瑙珊瑚和银子!
  “这得多少钱啊,有没有一万多块?”我问。
  “嗯,好的不止这个价呢。不过他这个也就是一般吧。”
  “你们这里的人可真有钱!”
  “因为赚了钱也没有别的可以消费,而且我们这里的人都很要面子,身上要是没有这些真金白银,出去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你们大城市的人买个房子动不动几十万上百万的,肯定还是比我们有钱嘛。”
  “但你们还是,更幸福一点吧。”
  “嗯,我们有点钱就可以活得很好了。”
  那个金色卷发男孩子转过头来插嘴道“你这人真俗,来了藏区还钱钱钱的,来这里就是来洗涤心灵的懂吗?”
  我还没说话,康珠就回怼说“说钱有什么可俗的,我最大梦想就是多赚钱,可以自己付自己的学费,不给家里添负担了。再说,我们康巴人就是藏族人里最会赚钱的。”
  “这我知道,就像我们浙江人,都是做生意的高手,我去拉萨认识好几个康巴人在那开店的呢,卖的虫草什么的。”男孩子说“哎,对了美女姐姐,你是哪里人?”

  我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你凭什么叫我姐姐?”
  “上车时候我看到你身份证了啊。”男孩子狡黠一笑。
  我心想,这位来了三次藏区的,该不会是冲着艳遇的吧,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白了他一眼。但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反问我 “你一个漂亮小姐姐独自来藏区做什么?不会是来艳遇的吧?”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冲他说着“来三次了啊,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时候,他却一本正经地感慨起来“啊,不是啊,这里真的值得来的,太有魅力的地方,可能是世上最后一块净土。”
  一个文艺青年,我想。
  “哎,你听没听过这句话?”我说“当代青年三大俗,学英语,去西藏,没事就跑健身房。”
  男孩说“哎?这很好啊,多么阳光积极的生活态度,怎么就俗了?“
  “好像有用似的”我嘟囔了一句,转头看着外面连绵的大山。
  男孩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你还真丧,看来你来藏区来对了,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生活吧。
  ”
  我并不以为意。
  日期:2021-04-12 09:54:34
  后来,车行艰难而险,爬升到海拔五千多米时,车窗外面满眼都是沟壑深渊。小雨一直在下,道路湿滑,急弯还多。康珠看出我很紧张,于是转移我的视线说:“你看,那边的山好美。”
  我往远处眺望,果然,天与地都沉默苍凉,一眼望去似乎到了创世之初。那一刻我突然想,大概天地辽阔壮美到一定程度,就会令人发觉自身的渺小和孤独,于是产生一种宗教的情绪,这种情绪反而能让人有一种安全感,类似于不必自己亲自直面生活什么的,总之,很多人来这里避世,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路杂七杂八地想了一些事,天渐渐黑下来,一车人都不再说话。我又猛然想起在网上订的房间只保留到晚上十二点,查看了一下手机,确认上面有这样的条款,心里顿时着急起来。
  “我们能在十二点之前到理塘吗?”我问康珠。
  “十二点?”她摇着头“绝对到不了,到达理塘怎么也得夜里两三点钟了。”
  “啊?!”我彻底绝望了“那可怎么办,我订的房间说是只保留到十二点,你们那儿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住宿吗?”
  “住我家就是了,你还担心这个,我早想好了。你,还有前面那位。”她用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前座的刚刚说话的男孩子“你也去吧,省的晚上没地儿住被冻死。”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改订房间呢,藏族人民就是好啊就是好!”他夸张地说着。

  那个金牙藏族大叔又一笑,说到“哎,就是好,扎西德勒!”
  男孩子也双手合十,说“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住的地方一解决,我心里安稳多了,在疲惫和轻微的高反中睡了过去。
  日期:2021-04-12 09:59:27
  二、
  到理塘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四点了。从车上下来,踏在理塘地面上,我的感觉只有一个:缺氧。
  因为呼吸困难,只能慢慢地走。康珠也在喘气,她说她在成都盆地待久了,也有点不适应家里的气候。
  “嗯,就像我在北京待久了,也不太适应南方的家了,尤其是冬天没暖气的时候。”
  “你是南方哪里人?”
  “安徽人。”
  “好远的吧?”
  “嗯,挺远的。”

  “人真是奇怪啊,两条腿不长,却可以走这么远的路。”
  现在想起来,在理塘的日子总是伴随着这种缺氧的状态。刚开始是因为海拔,后来就是因为他。
  理塘县城和内地任何一个县城其实没有太多区别,有最平庸不过的街道,店铺。但是抬头看就会被它惊艳到,天空很低,星星多到让人头皮发麻。不仅多而且亮,传说中的银河也清晰可辨。不远处黑黝黝的连绵的大山,在低垂的星幕下显得神秘凛然。有的山顶还泛着青白色的光芒。“旁边那是雪山吗?”我指着那些白顶子的山问康珠。
  “是啊,终年积雪的,不过,”康珠停下来喘气,“不过那不是旁边,山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咱们旁边是草原,叫毛娅草原。看到了吗?”因为夜里没有灯,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片平滑如镜的漆黑。

  男孩子在我们身后小跑着跟了上来。我开玩笑说:“小孩,你跟来干什么,谁带你玩了。”
  “不要啊两位姐姐,我连个睡袋都没带,肯定要冻死的呀。”
  “谁是你姐。”我拉着康珠往前快走几步。
  他喘的厉害,不再说话,只是紧紧跟着我们。
  “跟在后面像个受气包。”康珠很自然地接过他的背包,帮他背着。
  他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我用登山杖戳了戳他,说:“你好意思叫女孩帮你背包。”
  “我是真背不动了。”男孩愁眉苦脸地说。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康珠问他。
  “什么小孩小孩,我比你大好吧,我叫囧小白,你们就叫我小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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