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传奇

作者: 浇盐小土豆

  大树王朝的京都。
  巍峨壮观的六合殿。
  宽敞的大殿一片寂静。
  敞开的大门射进了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洒在棕红色的地板上,映出了一片鲜艳的颜色,看上去很刺眼。

  像一滩鲜红的血。
  年轻的皇帝碧青身穿金黄色的龙袍,端坐在六合殿的龙椅之上。
  他的脸色铁青,嘴唇干裂,双眼紧闭,眉毛紧锁,呼吸细微。
  他的双腿微颤,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紧张、不安、疲惫之中。
  战争结束了!
  一切都完结了!
  梦!

  一场噩梦!
  如此的短暂,又如此的漫长!
  内心巨大的痛苦,像烈火一样烧烤着碧青皇上。
  他突然睁开眼睛,抓起龙案上的一个小瓷碗,重重的朝地上摔去!
  哗啦!
  “苍天不公!我要逆天!”

  碧青皇上大喊。
  嘶声力竭。
  一幕幕往事像抑制不住的泉水一样涌上了碧青皇上的心头。
  西方大风帝国三年前大举侵犯我大树国,他们几乎是倾国而出,弯刀铁骑,蜂拥而来,旌旗蔽日,鼓角连天。
  父皇亲临西方战场,带领大树国将士英勇抗敌,他们前仆后继、浴血奋战、不屈不挠,怎奈准备不足、技不如人、寡不敌众,不到一年,痛失大半个河山。
  父皇前线病逝,我碧青被赶鸭子上架,当上了这山河破碎的大树国的皇上,那年,我才十八岁。
  寻求良将,鼓舞斗志,运筹帷幄,奋力反击。
  经过几个月的激战,我们夺回了一些失地,但天不作美,江南大旱,颗粒无收。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打仗如果粮草不足的话,后果自然可知了!
  侵略者一举南下,绕过京城,南北打通了。
  两个月前,大树国四十九个州府,除了大树国的京都森城之外,全部沦陷。
  京都森城也在两个月前,被侵略者紧紧地包围了。
  大树国的将士们高呼着“奋战到底,绝不投降”的口号,顽强抵抗着。
  六合殿里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门口传来了沙沙沙的脚步声,碧青皇上听到动静,轻叹一声,坐直了身子,抬眼朝门口望去。
  人影一闪,老太监高公公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就见他满头大汗,有些气喘,紧走几步,朝龙椅上坐着的碧青皇上施了一礼,说道:
  “禀告陛下,您要老奴召集的人都到全了,他们都在殿外候着呢,请您吩咐吧!”
  “高公公,辛苦你了!既然都到齐了,那叫他们都进来吧!”
  说完,碧青皇上从宽大的龙椅上缓慢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抻了抻懒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脚。
  正午的阳光从打开的一个木槅窗户射了进来,形成了一条条橙色的亮线,照射到碧青皇上的脸上,使他苍白的脸看起来似乎有了一点血色。
  一只懒洋洋的苍蝇拖着肥大的身躯在空中地盘旋着,发出嗡嗡嗡的叫声,似乎很享受这天气的热度。
  苍蝇不知亡国恨,扇动翅膀叫喳喳。
  呼!呼!呼!
  一阵风声响起。
  碧青皇上趁着高公公出去的当儿,闪转腾挪,打了几把拳脚,宽大的衣袖带起的风声,犹如一盆盆冰水,倾泻在窗棂上,震得窗户槅扇嗡嗡直响。
  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碧青皇上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一丝刚毅浮现在碧青皇上的脸上。
  脚步似乎也自信了许多。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猛然响起,八个气度不凡的少年跟着高公公缓步走了进来,他们可能事先商量好了,高个在前,矮个在后,像现在学生上体育课一样,排成了一队。
  八个少年亦步亦趋地走到碧青皇上跟前,高公公一抬手,众人便站住脚,哗啦一下,一齐跪了下去。
  帮帮帮······

  一阵脆响。
  八个脑门一齐向地板上撞去。
  没有犹豫,没有痛苦,只有满脸的虔诚,满脸的敬意。
  八个少年给碧青皇上整齐地磕了三个响头,队伍最后的少年由于太用力了,脑门都叫地板磕碰红了。
  脑门红,心意诚。
  “皇上吉祥!”
  大家异口同声地给皇上请安,好像经过训练似的,声音特别整齐,不过,人人都低着头,好像很拘束。
  “好了,好了,少年爱卿们,大家都站起来,免礼吧!”
  碧青皇上边说边走到龙案前,抓起了一个羊脂玉笔筒。

  把笔筒口部竖直插着的八枚翠绿色的心形玉牌一一拔了出来,他拿起毛笔,在八枚玉牌的背后分别写上了壹、贰、叁、肆、伍、陆、柒、捌字样。
  碧青皇上走到少年们跟前,把八枚玉牌按从壹到捌的顺序,发给了从头到尾的八名少年。
  少年们都恭敬地双手接过玉牌,捧在手心,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每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一缕神圣感。
  碧青皇上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少年爱卿们,你们的家父都在这场反侵略战争中为国捐躯了,他们都是树族人的骄傲,都是树族人的英雄。
  你们都是英雄的后代,为父报仇,为国争光,为民族争气,应该成为你们一生追求的目标,驱逐侵略者,振兴树族,恢复重建大树王朝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少年爱卿们,你们手中的玉牌上刻着巍峨的高山,刻着奔涌的大江,合起来说就是江山······”
  ······
  半个时辰后,八个少年缓步退出了六合殿。
  他们每个人都神色庄严,充满希望。
  这时,碧青皇上在宽敞的大殿上打起了自己独创的拳法—葫芦拳,就见他双拳划着美丽的曲线,在身体周围快速移动着,整个身体包围在双手制造的封闭空间之内,似乎滴水不进。
  步伐也很独特,进进退退,似乎彰显着深奥的哲学。

  转眼又过了半个时辰。
  “出宫弄点吃的吧!越简单越好,别太浪费了!”
  碧青皇上终于停止了打拳,对一旁站立的高公公说道,同时把一锭纹银塞给了高公公。
  “老奴遵旨!”

  高公公揣起银子,给皇上施了一礼,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皇上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待高公公的脚步声消失了,碧青皇上缓步走到六和殿的大门前,关上了两扇巨大的红门,插上了木门栓。
  不一会儿,六合殿的窗户就冒出了浓浓的青烟,喷出了黄黄的火焰,整个六合殿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了。
  青烟扶摇直上,一会儿像一枚巨大的感叹号,矗立在蓝紫色的空中,一会儿又像一柄巨大的问号,悬挂在蓝天白云之下。
  城内百姓看着皇宫内院燃起的熊熊大火,或顿足捶胸、失声痛哭,或低头哽咽、潸然泪下,都跟死了爹娘一样痛苦。
  守城的将士们看到皇宫的大火,纷纷爬下城去,冲入敌阵,书写了一幕幕悲壮的历史画面。
  麻九突然有了知觉。
  那感觉就像从睡梦中醒来,先是模模糊糊的,逐渐才变得清晰起来。

  凭着触觉,他知道自己正趴在地上,两只手腕被绑在了一起,放在了头前,身底下垫着一些稻草之类的东西,稍稍一动,草叶哗哗直响。
  右脸被泥土地面硌得有点疼,脸上肯定还沾了一层脏土,因为右脸的皮肤有明显的异物感。
  随着呼吸,一股潮湿腐败的难闻气味直往鼻孔里钻,这让麻九想起了地窖的气味。
  腰背一片酸痛,已经板结了,跟刚刚干了重体力活一样。
  眼皮僵硬,似乎被胶水粘连着,不能立刻睁开。
  突然,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触碰了自己的鼻子一下。
  鼻子被碰的有些发酸。
  恶臭钻进鼻子,钻吸进了气管。
  胃里一通翻滚,呕吐的感觉简直难以抑制。
  “哈欠!”“哈欠!”
  麻九连打两个喷嚏。
  侧耳听听,耳边没有什么大的声响。

  喘了几口粗气,吹淡那恶臭的气味,麻九努力地睁开了酸痛的眼睛。
  “他哗哗的!这是哪里呀?”
  一只脏兮兮的臭脚立在自己的眼前,正左右晃动着,脚掌黑得像打了铁,脚跟长着厚厚的老茧,有点像树皮。
  脚趾头像锯齿一样左歪右拧的,指甲盖都长得打了卷儿,有的嵌到了肉里,里面充满了黑乎乎的泥土。
  这只脚也太脏了,太丑了,也太臭了。
  “兄弟,你没事吧?”
  循着有些憨厚的声音望去,麻九看见一位圆脸、大眼睛、塌塌鼻子的青年男人坐在自己眼前的地面上,他双手倒剪着,似乎被绑在了背后的木栅栏墙上。
  麻九眼前的这只臭脚正是这人的。
  塌塌鼻子青年见麻九醒了,眼角浮现了一丝微笑,样子很是兴奋,他把伸到麻九眼前的脏脚快速地移开了,脸上的笑容似乎还多出了一丝歉意。
  麻九看到还有一位年龄较大的黑脸男子,和塌塌鼻子青年并排坐在一起,双手也被绑在了背后的木栅栏墙上,他的眉毛特别的浓密,眼睛出奇的小,像没睁开一样,是少有的眯缝眼。

  见麻九醒了,眯缝眼同样显得很兴奋,嘴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淡淡的笑容,他艰难地麻九的方向移动了一下身子,看来是也要和麻九搭话。
  “我···我···感觉挺好的,没事!没事!谢谢!谢谢!”
  说着话,麻九慢慢地坐了起来,抬起被绑着的双手放在嘴前,用牙齿快速解开手腕上的绳索,甩掉了绳索,伸手抚弄了一下被草梗硌得沟沟坎坎麻麻赖赖的肚皮。
  忽然想起塌塌鼻子青年和眯缝眼还被绑着双手呢,就快速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边,哈下腰,解开了两人的绳索。
  两人都露出了憨笑。
  快速地扫了一眼周围环境,麻九彻底蒙圈了!
  这是哪啊?

  环境挺凄惨啊!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陋室,三面土墙,墙上生长着一些什么青苗,有长有短,生命力很旺盛,另一面是木栅栏墙,栅栏上有个不足一人高的小铁门,外面上着铁锁。
  栅栏对着的土墙上开着一扇比猫洞大不了多少的小窗户,也镶着木栅栏,一缕金色的阳光从小窗户中斜射了进来,使潮湿昏暗的陋室有了一丝光明和暖意。
  从阳光照射的角度和强度看,现在应该是早晨。
  屋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低矮破旧的烂木桌,黑黑的,还坏了一条腿,静静地立在墙角,另一个墙角放着一个瓦罐,脏兮兮的,散发着臭气,似乎是马桶。
  三个鼓鼓的麻袋横倒在地上,像原来摞在一起被什么人推倒了的状态一样。
  一些稻草散落在黑色的地上,乱糟糟的,被什么东西踩压得变了形状。
  一群群的绿头苍蝇飞来飞去的,像现代战场的轰炸机一样,发出嗡嗡嗡的噪声,使人心绪不宁。
  猫洞小孔墙上开,
  黄泥土墙长青苔。
  三尺烂桌一边靠,

  一群苍蝇寻味来。
  两位室友都穿着长衫,塌塌鼻子是一身灰,眯缝眼是一身黑。
  麻九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也是粗布长衫,右衽,灰色的底色,很旧、很破,还打了不少的补丁,补丁有大有小,颜色有深有浅,形状千奇百怪。
  自己的胸前还用细麻绳悬挂了一串小木碗,麻九数了数,一共六只,木碗很脏,看来在胸前无人照料已经很久了。
  这是做梦吗?
  这是幻觉吗?
  麻九不断地问自己,在不能确定是梦是幻还是现实的情况下,他用指甲掐了掐自己脸部,很疼。
  又使劲拽下了一缕头发,牵动头发的时候整个头皮都有很强的震动感,这种感觉很真实,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坏了,不像做梦,做梦的感觉没有这么真实,这更不是幻觉,幻觉应该是虚无缥缈的。

  嚯!
  自己的指甲怎么这么长、这么脏呢?里面都是黑黢黢的泥土。
  这手···?咋变得粗糙了呢?
  他用手在自己脸上慢慢地摸索着,感觉着脸的轮廓,高高的鼻梁,有点发圆的下巴,宽大的额头,厚重的耳朵·····
  坏了!这分明不是自己啊!
  最起码自己是长脸啊!
  这屋,这人,这一系列的场景······

  这哪是现代啊!
  分明是在古代吗!
  不是在拍电影或是电视剧了,没有摄像、灯光和导演啊!
  再说,自己也不是演员啊!

  坏了!
  坏了!
  大大的悲惨了!
  难道自己像网络小说中说的那样,穿越了?从现代穿越到了古代?
  自己从农村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又从县高中考上了名牌大学,大学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大型食品企业做化验工作。

  记忆中,就在刚才,自己进入原材料库房去采集样品,不料堆放黄豆麻袋的货架子坍塌了,把自己埋在了里面,难道就这样穿越到这里了?
  天天说在嘴上的穿越居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麻九正在胡思乱想呢,塌塌鼻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拍了一下站在那里发呆的麻九,说道:
  “兄弟,昨天晚上,咱们吃的饭里被下了迷药,等我俩清醒时,已经被绑到了墙上,看到你被沙土袋子压着,我俩就拼命用脚蹬,把麻袋从你身上弄掉了,三只大麻袋沙土都没把你压死,兄弟,你的命可真大。”
  悲惨!
  悲惨!
  闻听塌塌鼻子青年的话,麻九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确定了,自己是穿越了,从现代人变成古代人,应该是借尸还魂了。
  行了,说啥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火燎眉毛----顾眼前吧!

  赶紧把周围环境弄清楚吧,把自己是谁先弄清楚吧!
  想到这儿,麻九苦笑了一下,朝身旁的塌塌鼻子青年说道:
  “谢谢你们了!谢谢两位大哥了!你说昨晚吃的饭里有迷魂*,我又被沙土麻袋压了一下子,可我啥也不记得了,大脑里一片空白呀!
  请问,这里是啥地方?我是谁?你们两位大哥又是谁呀?”

  闻听麻九的话,塌塌鼻子青年和眯缝眼两人都吓了一跳,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仿佛遭到了电击一般。
  眯缝眼立刻停止了搓手缓解麻木感的动作,塌塌鼻子也不再揉搓麻木的大腿了,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无比的惊讶。
  两人相互点点头,然后,都看向了麻九。
  塌塌鼻子青年用怪怪的眼神,看了麻九片刻,才说道:
  “兄弟,你真不记得了,啥都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真的啥也不记得了!大脑一片空白!除了苏醒后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

  说完,麻九把双手一摊,一脸的痛苦,一脸的无奈,还有一脸的可怜。
  “连自己名字也忘了?”
  “忘了!我是谁?这里是哪儿?”
  塌塌鼻子青年和眯缝眼又对视一眼,都是一阵苦笑。

  一阵苦笑之后,塌塌鼻子青年同情的看了麻九一眼,伸手指指麻九,然后又指指地面,说道:
  “可怜的兄弟,你叫麻九,这里是死囚牢房!”
  麻九一听,脑袋轰的一下。
  他哗哗的!
  完了,彻底完了,穿越成什么人不好,偏偏穿越成了死囚!
  刚才一睁眼就看着这里像牢房,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是死囚牢房啊!
  自己居然是死囚,这也太悲催了!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自己怎么跑到死胡同里了呢?
  命!
  只能是命!
  奇怪的是,自己前世的名字好像和被麻袋压死的囚犯的名字相同啊!

  都叫麻九。
  巧合的令人咂舌呀!
  “麻九···麻九···麻九···”
  麻九一边苦笑,一边叨咕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塌塌鼻子青年和眯缝眼同情的看着麻九。
  半天,麻九终于停止了别人看了比自己更难受的苦笑,他长叹了一口气,又朝塌塌鼻子青年问道:
  “这是什么朝代啊?这里又是什么地区啊?”
  “大风王朝,通州牢房。”
  大风王朝?
  历史上绝对没有这个朝代啊!
  难道离开地球了?
  不对!
  看他们两人都是黄色人种,而且还都说汉语,这是咋回事呢?
  难道是古代一个小国?
  历史上没有记载?
  想到这里,麻五问道:
  “这个大风王朝,有多大国土面积?有多少人口?”
  两人都摇摇头。
  “那···有多少个大城市?”
  闻听麻五这句问话,塌塌鼻子青年眼睛一亮,说道:“四十九个州府。”
  四十九个州府?
  麻九知道,古代的州府都下辖几个县,四十九个州府,那应该相当于当代几个省的大小了。

  这哪是小国啊?
  这回,麻九彻底糊涂了!
  难道刚才判断错误了,这只是一个梦?
  想到这儿,麻九使劲咬了一下舌尖,的确很疼,感觉很真实,的确不像梦境啊!

  嘴里咸滋滋的,伸出舌头,用手一摸。
  嚯!
  指尖是红的,全是鲜血!
  真是纠结!
  纠结了片刻,麻九便释然了,死囚终究是要被砍头的,纠结朝代什么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到这儿,麻九决定还是和他们聊一些别的吧!
  麻九的印象中,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的重犯,尤其是死囚,都应该戴着脚镣之类的东西,以防犯人逃跑,可是,自己和两位狱友都没戴枷锁之类的东西呀,于是,便开口问道:
  “这是死囚牢房,可咱们都没戴脚镣啊?”
  闻听麻九的问话,塌塌鼻子青年淡淡一笑,说道:
  “麻九兄弟,这个死牢的外围有两丈多高的围墙,围墙外还有两丈多深的壕沟,高墙上还有士兵把守,没有十分特别的本事,谁能跑出去吗?

  镣铐之类的东西,意义根本不大了。”
  闻听塌塌鼻子青年的解释,麻九点点头,他明白了,这个死囚牢房森严壁垒,狱卒把守严密,所以,才没有镣铐。
  从地上捡起一根草棍,麻九清理着自己指甲盖中的泥土,两位狱友见了麻九的举动,不禁又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眼神。
  麻九虽然没抬头,眼睛余光中感受到了两位狱友表情的异样,便匆忙的结束了动作,撇了草棍,朝正望着自己发呆的两位狱友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说道:

  “不好意思啊,两位大哥,我知道我叫麻九了,可是,还得麻烦你们帮我介绍一下我自己的身世吧!我对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啊!”
  闻听麻九的话,塌塌鼻子青年拽了一下眯缝眼的衣角说道:
  “你别装哑巴呀!,你给兄弟说说吧!”
  眯缝眼闻言,朝塌塌鼻子青年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麻九,使劲儿瞪了瞪小得实在可怜的眼睛,说道:
  “兄弟,你被沙土麻袋一压,没了记忆,这事就是天命,你也别太上火了,俗话说,有一失,就有一得,失的多,得的厚。
  说不定你失去记忆,就会改变命运,我们哥俩说不定也会借光呢!”
  说到这儿,眯缝眼停顿了一下,再次朝麻九使劲地瞪着可怜的小眼睛,显得十分的滑稽。
  看见麻九频频朝自己点头,眯缝眼似乎有些自得,他抬手捋了一下额前的乱发,又轰了两下飞到眼前的苍蝇,接着说道:
  “麻九兄弟,我们从你以前的谈话知道,你从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你父母一共生了九个子女,前八个都夭折了,你是老九,所以叫麻九。
  木碗会也就是丐帮收留了你,你是木碗会的一名乞丐,是通州木碗会的护法。
  去年冬天,你去通州王府乞讨,好像是为了保护一名小乞丐,不慎打死了王府的一条狗,被当场抓了起来,投入了大牢,判了死刑。”
  听了眯缝眼的话,麻九震惊不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外衣,情绪激动的说道:
  “什么?我是乞丐?我说我的衣服咋这么破旧呢!还一块补丁挨着一块补丁的。
  嚯!
  就因为打死一条破狗就让我偿命,这是什么王法呀?”
  麻九替死去的同名乞丐抱怨着,同时也对这个世道的不公感到十分惊诧。

  看到麻九吃惊愤怒的模样,眯缝眼和塌塌鼻子对视了一眼,这回他们真的相信了,麻九确实没有记忆了,否则的话,不能对当今世道一无所知呀!
  他们哪里知道,真正的乞丐麻九已经被沙土麻袋压死了,眼前的麻九是当代大学生,借尸还魂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见麻九已经忘却了所有,已经成了一张白纸,眯缝眼轻叹一声,朝麻九说道:
  “麻九兄弟,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现今就这个世道,是侵略者的天下,人分三六九等,我们树族人都是亡国奴,被欺压、被奴役着,根本没有社会地位。
  律法是有,不过,都是衙门制定的,衙门被侵略者把持着。
  侵略者打死树族人不用偿命,而树族人的命连狗都不如!更何况你一个乞丐打死了王爷府的狗,没判你一个斩立决就是你的幸运了。”
  麻九重重的点点头,心想:这个社会太不合理了,只可惜自己是个死囚,要不然的话,肯定要和它抗争一下,打跑侵略者,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新社会。
  想到这儿,麻九挠了一下头皮,问道:
  “大哥,侵略者是哪个国家的人?他们为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闻言,两人都是一笑,眯缝眼假咳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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