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夺走他的心,最终却惹火烧身……

作者: 与谁相知

  纸醉金迷永远不会在云东市消失,尤其在延年酒店,三教九流,包揽眾生。
  我在酒店洗手间外等我的老板林青,他今天说要领我去陪个资本大鱷。
  我无聊地贴著墙根抽烟,几个男人坐在门厅沙发区胡侃,远远的目光朝我投射过来,无一不是色眯眯的笑意,叫嚣的声音生怕我耳聋听不到。
  “这好像是林青那儿新来的款,够正。”

  “瞧那长腿,白嫩白嫩的,我能玩一辈子!”
  “脸蛋也很正,没化什么浓妆,还长得这么妖艳。”
  “上麵,起码有E杯?下麵嘛,不知道是不是……”
  提及这,其餘几个似乎心领神会,发出猥琐的笑声。
  在延年酒店,大家都知道我老板林青做什么行当,他领过来的女人,本就是任人挑选的“衣服”款式,还是贴身型的。
  我听不惯这种评判我身材的黄调调,朝他们轻蔑一瞥,有些不耐烦地吐出了一口烟圈。
  或许是这高冷的姿态,反而挑起了男人们的征服欲。
  其中三个胆大点的相互对视一眼,站起身,就主动凑过来了。

  “美女,有兴趣跟我们去地下酒吧玩玩么?”
  延年酒店的地下一层,是城市疯狂的欲望中心。
  “没兴趣。”我歪著头掐灭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别见外啊!跟哥们几个下去摩擦摩擦,生出火花。”
  我瞪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上脑的人,抬腿打算离开。
  其中一个眼疾手快,一隻手撑著墙壁堵住了我的去路,另一隻手已经附上我的肩膀。
  我挣扎开,转身,另一边却被一矮个男堵住,他直接揪住了我的长发。
  “妞脾气挺大啊!”他抬著鼠眼恶狠狠问我,“林青没教你待客之道么?”

  我发顶被勒得生疼,下巴微扬著,居高临下倔声道:“对不起,今天你们不是我的客人。”
  “嗬,还顶嘴?”矮个男顺手一巴掌朝我呼来。
  我本就是靠脸吃饭的人,怎能任他宰割?我下意思抬起十八厘米的恨天高,往他脚背上猛踩,另隻膝盖直接往他裤襠里顶。
  他这脚背还没顾上呢,襠内又受了创,忙捂住中间要紧部位像隻蚂蚱似的又跳又叫,别提多滑稽了。
  “陆少!”

  其餘两人忙去查看矮个男情况,隻见他额头上冷汗簌簌直冒,扶著旁边两人朝我齜牙咧嘴,本就是贼眉鼠目的麵相,此时越发狰狞。
  我刚想好好嘲讽一番,一瞅,林青已经从厕所出来了。
  他见三个大男人气势汹汹找我麻烦,急忙过来插足:“陆少,陆少,怎么回事啊!”
  陆少已经疼得脸色乌黑乌黑的,哪还有心思搭理林青!他示意俩嘍囉上来打我,林青忙把我护在身后。
  “她可不能打,待会儿焰哥要人,我可不好交差!”林青一脸难為情。
  陆少听言一愣,黑著脸颤问:“高、高总?”
  “是啊,陆少,今天可真对不住,这是点医疗费,孝敬您的,您先收下,不够我们改天私了,但她今天无论如何是不能动了,焰哥那脾气,万一……”
  “行了!”这陆少看脸色怕是疼得撑不住了,他忙抢过林青掏出来的钱,扶著俩小嘍囉瞪我,“臭娘们,你等著!”
  放完话,分外不甘心地撤了。

  我没想过高焰的名字,居然跟阎王爷有一拚。遥想五年前,嗬嗬……
  “还愣著做什么,走啊!”林青被我弄这一茬,脸色也没给个好的。
  我思绪被打断,不想再回忆以前,应声跟著他上了电梯。
  林青领著我和几个女孩进了一间高档包厢,看这里的装潢就知道什么阶层的人配坐在这里。
  我越过眾人,看到了最尊的首位,曾经我极為熟知的男人。
  眉目挺括,俊逸非凡。
  他一点也不受周围狐朋狗友们拚酒吆喝的影响,眼眉低垂著玩手机。
  我被林青安排坐在了他的身边给他倒酒夹菜,奋力压製著自己颤动的情绪。
  他端起高脚杯一杯一杯的喝,但眼皮始终都没舍得抬一下。
  用了五年,我终於等到这一天。
  我忘不掉自己是如何改头换麵走到这一步,整个历程,用“脱胎换骨扒皮抽筋”几个字形容,一点也不為过。
  而高焰,我身旁的男人,我曾经的未婚夫,如今已成為风驰集团的一把手,云东市首富慕鼎天的女婿,当红影后慕嫣的丈夫,他随便往这一坐,哪怕一句话不说,依旧光芒刺眼,不时有人瞟眼过来看他脸色。
  我看著人生得意的他,心情鬱结。
  倒酒的时候,气得手一抖,猩红的酒洒了他一身。

  他看向我时,眼睛是斜过来的,但眼皮依旧没抬,隻是用餘光瞟了我一下。
  我深知自己整来的这张脸,足够骗过他锐利如刀的眼睛。
  其餘人都因為他这斜眼,就跟卡碟了一样,大气都怕喘。
  隻有林青敢在一旁叫我:“何好!你还愣著做什么,赶紧帮高总擦干净呀!”
  我当然不傻,忙抽卫生纸给他清理,结果刚触碰到他那金贵的西装,手腕突然受力,就被他给抓住。
  高焰的眼皮终於抬了起来,他冷声问我:“你叫什么?”
  我说:“何好……”
  他低沉的嗓音重复了一遍:“何好?”
  “如何的何,和好的好。”我眨了眨眼睛,嘴角挤出训练有素的微笑。
  高焰有些发怔,扳过我的脸看了又看,我都有些心虚了,但捕捉到他眼底滑过的那丝失望时,我知道,他照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佯装痛苦:“高总,您怎么了?你捏著宝宝的脸,好痛哦……”

  他嫌恶地丢开了我的下頜,拿起桌上的湿毛巾用力擦了擦自己的手,径直起身:“你们继续,我去躺洗手间。”
  我望著匆匆离座的高焰,五年来,心里终於得到一丝快感。
  换脸不换名走到他麵前,真是件不错的事。
  或许林青今天带我来,就是有意為之,否则怎会主动帮我挡那群猥琐男,主动把我安排给高焰?

  林青也曾是云东大学的学生,低我和慕嫣一届,当年大胆追求慕嫣的时候,还在学校轰动过一时,后来死缠烂打混熟了,慕嫣干脆认他当了弟弟。
  如今他开的这家传媒公司,能在底下养三流明星一大把,外围模特好几打,隻怕少不了慕嫣的帮忙。
  我知道林青跟慕嫣的关係,回国之后,就想办法进了林青的传媒公司,想著通过他,一定有所收获。
  他能利用我跟何好相同的名字,让我陪高焰,不就是想让高焰和慕嫣夫妻之间闹出点什么岔子么?
  正中我怀啊!
  饭桌上,高焰不开心,大家吃饭都小心翼翼,他不停地喝,饭局结束,就醉得被送往房间休息。

  林青留住了我。
  “这是房卡,你好好伺候焰哥,以后想爬上去会容易很多。”
  “谢谢林哥。”我点了点头,也就明白意思了。
  林青见我接得这么顺溜,反倒有些意外,随口问了句:“你平时不是不接这种活么?”
  “高总又帅又有钱,谁不想试试啊……”我眨了眨眼打了个哈哈,是别人我当然不会陪,但高焰,我回国本就是要来讨债的。
  “不枉我把高总这种特优品留给了你!”林青高兴地拍了拍我的肩,偷偷给我塞了盒安全套,转身离开了。

  我拿著房卡,进了房间。
  高焰今夜喝了很多,醉醺醺地倒在床上,没人敢给他收拾,隻因他口口声声发著脾气让人快滚,大家早就跑光了。
  房间黑黢黢的,隻有床榻上男人沉重的呼吸和轻微声音。
  我记得他酒量一向很好,很少有醉的时候,更不会像现在这样醉得难受。
  我摸黑走过去,坐在床沿,打开了壁灯。
  昏黄的灯光打在这张俊脸上,轮廓有棱有角,比几年前显得更為冷峻。我抬手抚摸著他的五官,嘴角噙出一丝冷笑,可惜了,这幅好皮囊却配了一颗冷酷薄情的心。

  我鬆开了他的皮带,解开了他的衬衫,好偽装出我俩上过床的凌乱景象。
  解到倒数第二颗纽扣时,一双有力的手猛然拽住我的腕,将我往床里一带,人也压了上来。
  我惊恐挣扎,可是,一个喝酒的男人何来如此大的力气,刚还躺著怏怏难受的他,突然疯了似地扒我的衣服,啃噬我的脖颈,大手四处游移,整个重量都压得我喘不过气,别说反抗了。
  我知道自己今晚答应来会遇到什么,其实没必要反抗不是么?
  我要的就是他為我疯為我狂,纠缠到死,没準能让我开心点。
  上半夜酣畅淋漓,下半夜,我做了个噩梦。
  我躺在火光之中,受烈火包裹。
  我被烧得体无完肤,容貌和皮肤一点一点从身体上剥落,就像小时候听聊斋故事……美人剥下她那血淋淋的画皮,化作极為丑陋凶残吃人心脏的恶鬼。
  “啊……”
  梦中皮肤撕裂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惊叫出声,心跳扑通乱跳就如死神夺命般迅疾,我的手不自觉摁住了胸口,瞳孔一紧,顿时惊醒得坐了起来。
  冷汗浸湿了我单薄的睡裙,紧贴在背上,加之,前半夜欢愉过后全身筋疲力尽并未沐浴,黏腻的感觉让我浑身难受。

  我还是会因当年的事,做同样的噩梦。
  而每次醒来,都会感觉皮肤下似藏著一种恶毒的火虫,挠得我灼痛难耐。
  在国外时,我就去不同医院检查过几次,但庸医们都说我身体很好,也照过CT,皮肤之下并没有我臆想出的那种火虫子,他们更多的建议是,让我在心理上多多放鬆,别太紧张,随之就开很多镇定安眠的药丸,让我每天服用。我把那些副作用极大的安眠药全都扔进了垃圾桶,继续每晚做著噩梦,可能是习惯了,这次醒来之后,我做了几次深呼吸,情绪逐渐平静。
  夜凉如水,深秋的晚风撩起那白色天鹅绒窗帘,露出月亮的半边脸,我下意识摸了摸左边,那里已经没有了男人的温度,心里不由一阵自嘲。

  事实上,跟高焰做完之后,我就知道他醒完酒立即离开了。
  他没有留恋,他应该已经将这种程序烂熟於心了……按部就班接受他人送上门的“好意”,用尽全力将眼前美味消化干净,嘴巴一抹,衣袖都不会挥一下,径直穿衣走人。
  於他,我不过是消遣品,跟其餘那些媚眼如丝抢著爬他床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我不由恶心,他肯定跟很多很多女人滚过床单,但又想起慕嫣,我曾经的姐妹,上位的小三儿,如今的高太太,跟我有著同样的待遇,顿时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意。
  这种扭曲的情绪让我莫名高兴,我哼著歌走进浴室,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在等放满水的间隙,无聊得想抽根烟紓解心中烦闷,但迟迟找不到火,正打算放弃之际,眼尾不经意扫到放高档香檳的木质酒柜,一个方方正正的Zippo打火机躺在顶上。
  拿起打火机,金属外壳上的雕刻文字已经被摩挲得光滑,但我仍旧认出了那熟悉的英文……Wetogether。
  翻译过来就是,在一起的我们。
  我立马从这个透露著非主流气息的英文字母确认出打火机的主人是谁。
  高焰的打火机,或者应该说,是以前我送他的礼物,不,更準确的说法,是曾经的何好送给他的礼物。
  我现在是模特何好,除了名字,容貌和皮肤还有声音,已经跟那个又蠢又傻一味相信男人的土包子何好没任何关係。
  我把玩著打火机,正打算点燃手里的香烟,突然,酒店房门响起滴滴声,一听就知道是有人从外麵用卡在开门禁。

  这么晚了也不知是谁,但门打开的瞬间,我还是愣了一下。
  全身纪梵希、普拉达的男人站在门口,深邃的眼眸越过空气,直勾勾盯著我看了两眼,俊眉轻蹙:“你是谁?”
  我差点以為他透过我身上这套纤薄的性感睡衣,我的肌肤,我的容貌,看出我的本质其实是五年前那个已经被他不知被遗忘到哪个角落的前未婚妻,心头一阵慌乱,踩在冰冷地板上的脚趾也不由蜷缩。
  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确如我所想,他根本不在乎刚和谁上过床。
  刹那间,我摆出了自以為最风情万种的笑容。
  “高总,虽说全程没开灯甚至不曾交流过一句,但我叫得那么好听,你总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吧?”

  意料之中的,我在高焰眼中捕捉到一丝厌恶。
  我有些得意。
  我想,他一定很后悔今晚上了一个毫无羞耻感的女人。对,他有洁癖,他会嫌脏。
  但高焰的表情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目光挪到我攥著的这隻打火机,凌厉的瞳仁瞪过来,我心里不由得一惊。
  暗夜里,低沉的嗓音质问我。
  “谁允许你拿的?”

  我稳定心神,不理这头慍怒的豹子,兀自将打火机扬了扬:“借个火而已。”
  说完举到嘴畔打算点烟,一阵风掠过,手里的Zippo已经被高焰抢了去。
  他頎长的身形罩住我,狠戾的眼神几乎想要我的命:“不想活了么?”
  我当然不能与他為敌,至少表麵上不能。
  我忙抬手去给他顺气,边道歉,边让他别动肝火,却不想男人退了一步,眼底满是嫌恶,似乎很不想我碰他,他拿著打火机点了根烟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离开了酒店房间,而我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走进浴室,我头枕著浴缸,望著天花板,琢磨著高焰的一举一动。他突然辗转折回,就是為了拿走那个破旧的打火机?
  我没想通,高焰还在留恋什么。
  五年前,拋弃我转而跟慕嫣在一起的是他,今天紧张那隻打火机的也是他,他内心深处,难道还对当年的何好有一丝感情么?
  第二天,我找到林青,想让他查查看高焰什么时候还有局,领著我再去转转。
  我回云东,就是為了接近他。

  林青坐在办公桌前,一脸促狭:“看上我姐夫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林青叫高焰姐夫。
  还记得在云东大学时,林青隻要看到慕嫣跟其餘男人来往总要想尽办法破坏,那时林青对慕嫣心意人尽皆知,现在,不知道他这声姐夫又暗含了多少不甘心?
  不一会儿,林青叹了口气:“我劝你别动歪心思,我嫣姐虽然睁隻眼闭隻眼不管他,但不代表焰哥会养小三儿。”
  我突然来了兴致,坐在对麵甜著嗓子问:“為什么不呢?”

  “我没见过他自己花钱养。”
  “嘖嘖,果然是生意人啊,这钱也舍不得花。”我感慨完,故作想起了什么,“可是林哥……今早不知是谁放了两万在床头柜……”
  林青呆住了,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又惊又喜盯著我:“他给你的?这么说他还想著那个人呢!以前我给焰哥安排那么多女人,他都不要,你居然能……哈哈哈……我没猜错……”
  我看著发神经的林青,嘴角抽抽,高焰要真还想著那个何好,会如饥似渴办了我,事后又莫名其妙问我是哪位么?
  可笑。
  不过林青似乎很高兴,他看向我的眼神都开始自带光效,嘴里不时称讚我有出息,顺便向几个朋友打了几个电话,问最近几场需要安排女伴的应酬,高焰会不会在场。
  可惜,得到的消息是,高焰好像出国了。
  这消息让我有些鬱闷,没机会接近高焰,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我沮丧地回到家,林青那边却来消息了。
  “何好,过几天《倾城无双》演员试镜,你去参加一下。”

  我心头不免一喜:“拍戏?”我终於能够正式进军娱乐圈了么?
  “如果能谋个好点的角色,应该能赚四五万。”林青沉吟了一会儿说,“对了,这次投资方是风驰,大手笔大製作,你别错过机会。”
  “嗯,那你赶紧把资料发我邮箱。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去準备準备!”我想,就算接近不了高焰,从娱乐圈一步一步爬起来,最后把慕嫣踩在脚底下也不错!没多久,我收到资料,看了看,好多熟悉的名字呢。
  风驰,是慕鼎天的公司,高焰是风驰投资人代表,导演就不用说了,圈内鬼才楚云池,曾经云东大学有名的才子,主演慕嫣,当红巨星,我那“好闺蜜”,女一号。

  跟慕嫣同演一台戏?我越看越兴奋。
  照这么说,我要进了倾城无双剧组,能遇上不少故人。隻怕你们永远也想不到,死了的何好又换了个身份换了张脸回来了吧?
  《倾城无双》演员海选定在一个灰蒙蒙的周末,都说秋高气爽,但云东市的深秋,空气里总弥漫著一股灰霾的味道,骤降的温度让吹来的风冷颼颼的,我出门特意穿了件羽绒服外套挡风。
  海选现场选在《红楼梦》当时取景的仿古大观园里,我麵试的角色不过是个宫斗小配角,小配角就小配角唄,回国之前韩振就跟我说过,既然我死活忍不下当年那口恶气,一切就必须从最底层做起,这样接近慕嫣和高焰,他们才不会怀疑。

  片场已经人声鼎沸,浓妆艳抹的姑娘们纷纷挤在长廊里等候叫名。
  人数太多了,负责填表的工作人员满脸的不耐烦,轮到我的时候,刚拿到表格打算下笔,突然被人群推了一下,表格就那么掉到了地上被人狠狠踩了几脚。
  我隻好挤出队伍去捡,眼睛一瞟,定在了队尾不远处,謔,不是高焰又是谁!
  他戴著墨镜在跟场务说话,笔直挺括的身材往哪一站,就是一道风景。可惜了,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渣男一个。
  直到他进了内场,我才收回目光,这一等又是等了两三个小时,才轮到我。
  我跟著工作人员走进海选片场,是在内场的湖边,柳树已经没了叶子,几根光溜溜的树枝在狂风里荡阿荡的。

  五个麵试官坐在一旁,摆上两张桌子,前方空出一片区域供演员发挥。
  我做完自我介绍,左边的选角导演给我发了一份剧本片段。
  我略略看了看,演的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因受皇后指使给皇帝心爱的贵妃下毒,东窗事发,我為报皇后知遇之恩,不得不以死谢罪,跳湖自杀。
  台词就一句:娘娘,奴婢来生再伺候您!
  靠!狗血的宫廷剧啊,真是害死人。我心里翻了个白眼,把剧本放一旁,问五位麵试官:“我可以脱衣服吗?”
  脱衣服?几个麵试官显然被我这句话吓了一跳。

  他们麵麵相覷,唯独中间那位总导演,麵不改色,抖著络腮胡子笑著抬手示意我继续。
  不愧是鬼才楚云池,心态也杠杠的。
  我脱掉羽绒外套,露出里麵纤薄的宫廷汉服。
  这是我為了能更贴合宫廷剧角色,花了点小心思租的丫鬟服装。
  虽然冷风簌簌有些刺骨,我一咬牙就将长发拢成一股,绑到背后。
  几位麵试官交流了眼神,默默在纸上勾了几个字。虽不知道写了什么,但看脸色也知道自己有戏。
  我心情一好,正式开演。

  若要演出好戏,自然要表情动作感情全部到位。
  我往湖边的石子路上一跪,眼睛盯著麵试官们热泪盈眶,仿佛他们就是那心计狠毒的皇后。
  “娘娘……”拢在袖子里的手猛拧一下大腿,我这眼泪就下来了,“奴婢……奴婢来生再伺候您……”
  噗通……
  我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旁边湖里。
  按照剧情,我跳湖了,这水可真冷!至少比想象中的冷。
  亭子里导演组已经乱作了一团,怒骂我演戏太实诚,这不过是场海选,表情和动作到位即可,居然还敢贸然往湖里跳!工作人员没来,霜冻的深秋,没人想下去遭罪。
  我喝了老多水,以為自己赌错了,刚打算自行游回湖边结束这场闹剧,哟謔,对岸一声噗通,那个人总算没能忍住,把我从水里捞了上来。
  这当然不是电视剧那种狗血情节,在现实里,美男誓死救美人的故事根本不存在!
  我之所以敢跳,自然算準了有人会救我,那个人绝对会是高焰。
  因為我要求脱外套时,就眼尖瞅到高焰站在湖对麵的阁台上正看著我。
  所以,我赌得一分不差,他跟以前一样,见不得有人落水呼救……那隻会让他想起他妈曾经是怎么死的。
  动一动对方内心永远拔不掉的那根刺,这么做可能对已故之人不敬,可如果不这样,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再一次接近他呢?
  我望著眼前的俊脸离得这样近,他的睫毛因沾了水显得又粗又长,深幽的黑眸虽平静冷漠,但眉毛却拧的死死的,我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了。
  某些人虽外表冷漠,但总会有其弱点。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我窝在高焰怀里咳水,对麵的镜子,反射出我惨白得跟女鬼似的脸。
  这出戏,演得不错。我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讚,再抬起头,高焰已经没了情绪。

  他抱著我,仿佛抱著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团没有生气的“烂泥”。
  他将她这团烂泥扔在塌上,朝身后跟上来的助理命令:“拿两套干净衣服过来。”
  助理乖乖下去办了,我还在装模作样咳嗽,门外影影幢幢早已聚满了看热闹的人,但他们都躲在门口,半点衣角都不敢露给屋里的人看。
  我耳朵尖,剧组里头的工作人员噰喳喳,都在猜测我的身份。

  毕竟,谁也没见过冷得跟块冰山似的高焰学习雷锋做好人好事,如果他跟我没点关係,谁信呢?
  这事一传开,也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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