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探寻昆华市多名红衣女性坠楼背后的真相

作者: 余滔

  日期:2021-06-09 20:55:13
  楔子
  1993年,昆华市。这里看起来像是女性的卧室,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被严严实实地捆绑在木床上,她的嘴被胶布紧紧粘住,原本大而明亮的眼睛写满了惊恐和无助。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摇啊摇,摇啊摇,外婆喂你酸枣糕。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摇啊摇,摇啊摇,外婆叫你乖宝宝……”
  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漂亮女人吟唱着童谣走进房内,她的左手端着一盘血迹未干的医疗器械,右手轻轻抚着自己纤细的腰肢,表情似笑非笑,走到床前,把那盘手术器械放到了床头柜上,坐在女孩身边,就这样看着女孩,好像在端详一只被活绑的猫。
  “好暗啊。”女人起身拉开了窗帘,阳光倏然射入房间,刺得女孩睁不开眼,等到女孩的眼睛逐渐适应阳光的时候,她看到女人正用一根细长的针抵着自己的无名指尖。
  “嗯,就是这里!”女人一边笑,一边用力把针刺入女孩的指甲缝隙间,钻心的疼痛让女孩拼命挣扎起来,她感到一阵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裙下流出,看到女孩徒劳挣扎,女人眼中笑意更盛,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女孩似乎想说些什么,无奈嘴巴被胶布封紧,话到嘴边只化作阵阵呜呜声。
  “你想求我放了你,对吗?我偏不呢。”女人转而用针去刺女孩的食指,神态越发癫狂“我要你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
  看到女孩眼中的恐惧和哀求之意逐渐变作怨恨,女人满足得呻*了起来。
  半小时后,女人停止了对女孩的虐待,女孩的眼中已没有一点神采,只是直勾勾地看向女人,仿佛一条死掉的鱼。
  “这眼睛,真讨人厌。”女人说着,就从盘中取出针线,将女孩的上、下眼睑一一缝合。
  日期:2021-06-09 20:55:43
  正文
  第一章
  2020年,1月20日,还有5天就是春节了,整座昆华市的大街小巷都开始散出年味。宝华街位于昆华闹市区,是昆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与其他繁华商业街比起来,宝华街很是古朴:石板路、木牌坊、纯木制商位、吆喝的商贩、各式传统特色小吃,让人仿佛回到了百年前的老昆华。
  在宝华街中段,六七个人聚在一起,仰着头手指高空,神态惊惶。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身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正坐在高楼天台边缘,时而嚎哭、时而尖笑,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在围观群众的惊呼声中,那女人摸向自己的眼睛,大叫一声,身体前倾,整个人掉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街道已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
  “苏副,这个月已经是第三起了,你觉得这可能是自杀吗?”老丨警丨察张良生说。
  “根据目前拥有的证据,都是自杀。”
  “证据,呵,有这么巧么,”老丨警丨察说,“没有想到我和老段快退休了还赶上这么个案子。”
  苏长歌默不作声,心思却活络了起来。市局副局长兼刑侦队队长段明浩三个月后就将调往人大了,这队长的位置大概会在他和另一个副队长孙鹏之间产生,他资历不如孙鹏,现在的局面对自己不是很有利,但假如这案子真是个特大连环杀人案,而自己在侦破过程占首功,那局面就大不一样了。

  让苏长歌失望的是,组织上还是决定任命孙鹏负责该案件的侦查工作,侦查结果一如前面两起案件,现场找不到一点他杀证据,仿佛是鬼神在作案。
  1月21日,晚上九点十分,王霖辉与同事丁嘉强刚从一个小区调解完邻里矛盾出来,闻见门口烧鸡店传来的香味,王霖辉食欲大动,于是让丁嘉强先去开车,自己去买只烤鸡吃。  王霖辉今年25岁,长得不算英俊,但也清秀端正,在加入公丨安丨系统之前,王霖辉的内心是欣喜而忐忑的,幻想着自己未来必然会像电影里那样出生入死,与邪恶力量势不两立,然而他从警不久就发现,那些惊心动魄与自己是没有关系的,因为新政策的原因,他近日的工作重点放在了解决几个小区的不文明养狗上,尤其是一个叫做冬天谷的小区,该小区部分住户素质低,举报频繁,且屡教不改,让他着实恼火。

  “老板多给我点辣椒粉,我爱吃辣。”
  “要得要得,一看你就是很会吃的,我家这个烧鸡撕下来蘸点我们自制的辣椒粉是最香的,丨警丨察同志。”已经谢顶的胖老板人很热情。
  王霖辉准备再要几个卤鸡蛋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我马上过去。”接到指挥中心传讯,王霖辉心急火燎地提着还没打包完毕的烤鸡往停车处跑。
  “哪家老倌又吵架了?”正在开车的丁嘉强问道。
  “这次还真不是,东天谷那里有人报警,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但具体情况报警人没有说清楚,我们先过去看看。”
  “又是那个憨批小区,真他妈的烦人!”丁嘉强瞥见王霖辉手里的烤鸡,“你怎么能瞒着我偷偷吃东西?!”。
  丁嘉强身高一米九六,体重一百二十公斤,从小接受专业柔术和拳击训练,个人武力极其强悍,长得却肥头大耳,看起来有些憨。他若一心往格斗搏击方面走,多半能走出一条路来,可惜这人唯一的兴趣就是吃和睡,他家里生意做得挺大,有个十分有钱的老爹,老爹觉得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又看不得他天天闲着,就找了点关系给他安排了个辅警做。

  两人到达东天谷门口,才停好车就听见小区里传出阵阵惊呼,对视一眼都感觉事情非同一般,立马往报警点7栋1单元跑去。
  “是多少了?”丁嘉强边跑边问。
  “704。”
  此时704房内火势越来越大,浓烟透过窗户不断向外涌出。
  “这狗日的应该报火警嘛!”丁嘉强说。
  两人来到七栋楼下时,这里已汇集了不少围观群众,王霖辉眯眼望去,熊熊火光下,一个赤着精壮上身的英俊男子拦腰抱着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火焰把他们逼在窗边,看样子似乎是想往下跳。

  “朋友!朋友!千万不要冲动,救援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你们先用湿毛巾护好口鼻再坚持一下。”王霖辉对着楼上大喊。他觉得如果等待救援,两人有概率能活,但以楼层的高度,跳下来则是必死无疑。
  王霖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看见那男子听到自己的话后,似乎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抱着女人就跳了下来。
  “真几把勇!”丁嘉强已经下意识转过了头。
  但在众人预测中那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一幕并没有发生,男子仿佛没有重量,双足点地,将女人轻放在地上,围观群众还没缓过神来,他已经以一种人类不可能拥有的速度跑离了现场。
  王霖辉也是整个人失神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查探女人的情况。这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身着红色旗袍,容貌姣好,身形修长,但一双眼睛被缝合了起来,旗袍下雪白的大腿血流不止。
  王霖辉心里着急,眼看这个失血速度,觉得女人去到医院之前恐怕就得嗝屁,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只手扶着女人,另一只手开始猛掏裤腰包。
  “你要干嘛?!”
  王霖辉从裤腰包里掏出一包辣椒面抹在了女人大腿伤口上,再撕下身上衣服为女人做了简单的包扎。
  二十分钟后,市局刑侦副队长孙鹏来到了现场。
  “孙队这边请,这是我们所里最早到达现场,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两个小伙子。”海源派出所所长李东引领着孙鹏向王、丁两人走来。
  “好,你们两个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孙鹏说。
  两人汇报之后,孙鹏点了点头对王霖辉笑道:“辣椒面和系列止血手段采取得很好,刚来的医生和我说了,如果没有你做的那些事,她多半是救不了了。”
  “孙队你觉得这俩说得可信么?唉,这么多人居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所长忍不住插口道。
  “可能是存在的吧。”孙鹏模棱两可地答了一句。
  再做了几句简要的交代后,孙鹏离开了现场。坐在警车上的孙鹏却失去了刚才的云淡风轻,他眉头紧锁,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孙鹏走后不久,市局的另一个副队长苏长歌赶到了现场。

  “你们是说一个年轻男人抱着那个受伤的女人从七楼跳了下来,然后安然无恙的,什么都没留下,在你们眼皮底下溜了?你们在拍美国大片吗?”
  见领导神色不善,王霖辉不敢说话。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我记得清清楚楚!”丁嘉强抢着答道。
  “苏队,已经查过了,这个小区里的监控没有拍到那个男人的行踪。”有民警向苏长歌汇报。
  “好!好!好!”苏长歌内心恼怒,这可能是本省建国以来最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如今出现这样重大的线索却中断在眼前这两个酒囊饭袋的手里。
  丁嘉强听闻领导连声说好,以为办案成功,觉得自己转正有望,也爽朗地笑了起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一头猪?”苏长歌真的怒了。
  “他妈个头一来这个鸟小区就没有好事!”在离开现场的路上,丁嘉强向王霖辉抱怨道,“你说平时我哪有机会见到那么大的领导,以为可以好好表现一下的,结果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
  王霖辉心想以丁嘉强这个智商活到现在真的是不容易,嘴上却应付道:“嗯,你说得有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真他妈撞邪了,你说那男的不会是个妖怪吧?”
  王霖辉也想起了那个男人,明明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孔,为何自己却感到这样的陌生又熟悉?
  “汪!汪!汪!”正当两人各怀心事时,一只未栓绳的狗对着两人狂吠了起来。丁嘉强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这几声狗叫算是彻底把他点燃了。
  “怎么?丨警丨察了不起?你敢打我的狗你试试!”一个声音尖细的卷发矮胖子跑过来护在了他的狗前。
  “你在小区遛狗不栓绳,根据养犬条例,我们现在要没收你的狗。”王霖辉说。
  “呵呵,养犬条例又不是法律,我为什么要遵守?”那矮胖子继续说,几个小区里一起遛狗的狗友见状也围上来附和了起来。
  “丁嘉强你不要冲动!”
  王霖辉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丁嘉强一脚将胖子整个人踹飞到了小区绿化带上,矮胖子的狗想扑咬丁嘉强,却连丁嘉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踢飞出去,只见那狗猛地抽搐了几下,死了。
  日期:2021-06-09 20:56:24
  第二章
  昆华市第四医院,昨日冬天谷小区内的幸存者,于凌晨三点在有丨警丨察守护的医院坠楼,消息一经传出即引起轩然大波,由于现代通讯媒体的发达,这一系列案件在昆华市产生了极轰动的效应,一如那件猩红的旗袍笼罩在每一个市民的心头。
  凌晨四点,苏长歌站在病房中,一夜未睡的他双眼布满血丝。
  “守这里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还在受审,但他好像真是去上厕所了。”丨警丨察舒扬说。
  “废物!”
  “排查了现场,指纹与脚印太多太杂,还需进一步排查,电梯监控内所有进出人员也都经过了我们的排查,没有发现嫌疑人,”舒扬顿了顿,“不过孟老师说这死者是手臂先着地的。”
  “手臂先着地?有些不一样了。楼道呢?”
  “问了院方,楼道内的监控前天恰巧坏了,尚在维修中。”
  “恰巧坏了?整栋楼的都坏了?”
  “七楼以下的都坏了。”
  苏长歌重重叹了口气。做了多年刑警的他很清楚,由于种种原因,这世界上是存在无法侦破的案件的,可这个案子若是无法侦破,自己的政治前景估计得大受影响。
  “十五年前,当时我还在警校上学,学校请了一位年轻的刑侦专家来给我们做演讲,具体的内容我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他当时说了一段话,他说这个世界上真正难以侦破的谋杀案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意外,没有丝毫特别之处,反而越是看似离奇的案子,漏洞会越多,也就越容易侦破。大家鼓起精神来,这个案子我们一定破得了。”苏长歌说。

  听到领导这样说,现场的工作人员也都振作了一些。
  “苏队,您刚才说的那位刑侦专家是谁?”正在开车的舒扬问。
  “很巧,是孙鹏。”
  “是孙队长?”

  “是啊,当时他三十出头,但连破了几个大案,一时间在公丨安丨系统内名声很响。”
  “还有个事,刚收到通知,厅里要您明早过去开个会。”
  苏长歌回到家时,已是凌晨六点,妻女都已睡着。他却睡意全无,这案子闹得这么大,估计待会儿厅里得给自己大棒加蜜糖了,当然估计是大棒居多。
  早上九点,苏长歌来到厅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苏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云岭省副省长兼公丨安丨厅长郭文康今年53岁,鬓角渐白,但面容看起来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你坐。”郭文康说。
  厅长的办公室布置简单,一桌两椅而已,来访者的座位头顶挂了一只钟,据说那只钟永远比燕京时间快十分钟。郭文康仍低头看文件,苏长歌也不敢说话,办公室里很安静,只听得见挂钟的嘀嗒声。

  “嘀嗒……嘀嗒……”
  苏长歌只感觉心里越来越乱,那钟表也似一口大刀,似乎随时会从头顶掉下来斩杀自己。
  “案子查得怎样了?”郭文康终于抬起了头。
  “没,还没有什么进展。”苏长歌已做好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
  “嗯,我建议你们并案调查。”出乎苏长歌意料的是,郭文康并不生气。
  “已经打算做了。”
  “已经打算?要尽快!”郭文康皱了皱眉。
  “是!”
  “要破这个案子,我建议你去找个人。”郭文康说。

  坐在返回市局的警车上,苏长歌看着手里写着详尽地址的纸片怔怔出神。“余良,余良。怎么自己从未听说过本省有这样一位刑侦专家?”苏长歌心想。
  中午一点,苏长歌和舒扬来到了昆华城郊的余良家。这地方本来很破旧,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古希腊风格疗养院,但不知是谁在门口栽种了一小片鸢尾花,让这个被遗弃的地方也焕发了些许生机。
  “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舒扬小声嘀咕。
  “把警服脱了。”
  经过那片鸢尾花地时,苏长歌忽然转过头去,看见一只大狗般大小的肥大怪猫尾随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这是头猞猁,不知有证没。”舒扬说。
  苏长歌默不作声,向余良所住的小木楼走去。

  “余老师在吗?”苏长歌轻轻扣了扣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过了一小会儿,苏长歌再次扣了扣了门,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舒扬心里生气,猛推了一把门,却把没有上锁的门给推开了。一个人从木床上翻了个身,缓缓爬起,这人胡子拉渣、头发乱得像个鸡窝,活像一个拾荒的流浪汉。
  “你就是余良老师?”苏长歌看着眼前这个面相不过二十出头的邋遢汉,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你们是公丨安丨局的吧?”

  “是的。”苏长歌说。
  “噢,具体的他已经和我说了,不好意思,昨晚睡得太晚。”
  “没事的,没事的,是我们叨扰余老师了。”苏长歌愈发恭敬了。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余良说。不知何时,那头猞猁摸进了房间,跳上了余良的床,余良轻轻抚摸着它的背,猞猁开心得发出了小马达般的呼噜声。
  “对了,我能看看你们的卷宗么?”
  “当然可以,不过卷宗都在局里,我们就是专程来接你去局里的。”苏长歌说。
  交代完毕后,苏长歌和舒扬两人先回到车上等余良洗漱。
  “苏队,我怎么感觉这个人不是太靠谱啊。”舒扬忍不住说。
  “这人不简单……”苏长歌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从后视镜中看到余良杵着一根黝黑、样式古怪的拐杖,一瘸一拐地正朝车子走来,便住口不言。
  “还是个瘸子。”舒扬心想。
  洗漱后,刮去胡子的余良像是换了个人,他长得算是英俊,只是肤色苍白,且黑眼圈浓得可怕,看起来有些病态。看着后视镜里白得“耀眼”的余良,不知怎么的,苏长歌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半小时后,三人来到了昆华市公丨安丨局。因为这案子太过轰动,现在整个市局刑侦队的警力都优先为破该案服务,该案专案组也足足有四十六人,组里成员都听说郭厅长亲自指派了专家协助破案,但当见到这专家如此年轻时,大都不免感到诧异和怀疑。
  向众人简单交接了下一步工作后,苏长歌带着余良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卷宗交给了余良。余良看了一小会儿卷宗后说:“大体情况我了解了,21号晚上第一时间赶到冬天谷案发地的那两个丨警丨察,你可以帮我请他们过来一趟吗,我有些问题要问他们。”
  日期:2021-06-09 20:58:06
  第三章
  “阿辉,你说他们要让我们过去搞什么?”丁嘉强在电话中说。
  “这不是挺正常的么?”王霖辉现在只要听到丁嘉强的声音就很烦,这厮家里有钱,丢了工作不要紧,自己若因此丢了工作那可大大不妙。
  “你说会不会是要复我们的职了?”
  王霖辉本准备破口大骂,但转念一想,丁嘉强这厮家里有钱,难说他老爹使钱活动了关系也未必,于是改口道:“到局里你不要再胡乱说话了!”

  “知道知道,上次回家我爸也骂了我一顿。不过我早就觉得这个案子没有我……呃,没有我们是破不了的。”
  来到市局后,两人被直接带到了苏长歌的办公室。
  “你们对那天所见的神秘男子还有印象么?”余良说。
  “那天……”王霖辉本想说点免得承担任何后果的话。
  “记得记得,他化成灰我都记得!”丁嘉强却打断了他。
  余良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两人跟前:“看仔细了,是他吗?”
  王霖辉和丁嘉强同时摇起了头。苏长歌本打算探身过来观看,但头刚伸出去,余良已把照片收入怀中。
  “好,你们先出去吧。”
  两人离开办公室后,苏长歌说:“余老师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我听说之前三起案子都是孙鹏负责调查的?”
  “是的,但现在组织上对孙鹏的工作非常不满意,决定由我来负责侦查工作。”
  “根据法医的鉴定,最后一个被害者的死法与之前三人是不是有些不同?”
  “是的,最后那个女人多半是被人扔下楼去的,唉,是我们的疏忽。”
  “那时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样重要的证人确实应该重点保护的,哪知道孙鹏只安排一个叫朱昊天的菜鸟丨警丨察去守她,那时夜已深了,这朱昊天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发现床上的人没了。”
  “被害者的家属呢?”
  “她老公四年前出车祸死了,父母也都不在昆华。”
  “朱昊天说的是实话么?”

  “应该是的,因为四院七楼以上的楼道监控是完好的,拍到了他三点过一分上八楼上厕所的画面,时间是吻合的。”
  “他怎么不在七楼上呢?”
  “唉,真的很巧,这医院七楼没有厕所。”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实话?”

  “孙鹏可以为他作证。”
  “孙鹏又怎么会在那里?”
  “孙鹏那时在局里加班完,想去看看那个女人的恢复情况,在医院厕所里遇见了朱昊天。”
  “这个医院只有八楼有厕所么?”

  “除了七楼和一楼外都有。”
  “我想和那个叫朱昊天的丨警丨察谈谈。”
  十分钟后,朱昊天来到了苏长歌的办公室。
  “这位是余良老师。”苏长歌介绍道。

  朱昊天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动作看起来也有些僵硬,显然是因为工作失误的原因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关键是要大家齐心协力尽快破案。”苏长歌说。
  “知道了。”听到领导的话,朱昊天放松了些。
  “那天晚上你是几点去上的厕所?”
  “是半夜三点左右,余老师。”

  “你是去上大便还是小便。”
  “我是去上小便,想着会很快,那想到会这样。”
  “你几点回到的病房?”
  “应该是三点过十五左右。”
  “也就是说你离开了病房十五分钟左右。”
  “是的。”
  “这十五分钟,你除了去厕所小便再没有去别的地方,没做别的事情么?”
  “是啊,我就只是去八楼上了个卫生间。”
  “从七楼到八楼小便为什么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本来是用不着那么久的……”朱昊天欲言又止。
  “没事,有什么话你都可以放心、大胆地说。”
  “可是孙队长忽然来了,训斥了我好半天,我从没见孙队长发那么大的火,当时整个人都懵了,等我反应过来赶下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没了。”
  “孙鹏训斥了你多久?”
  “这我也记不清楚,但最少有一半时间吧。”
  “你是说孙鹏至少骂了你七八分钟?”

  “是的。”
  朱昊天离开办公室后,余良说:“对这个案子,我已有一些初步的猜想,不过都需要去验证,苏队长你也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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