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龙脉的秘密

作者: 独自奔跑

  这是一卷尘封已久的往事了,看着衣柜里那件泛黄、还有些霉味的道袍,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穿在身上了,师父传下的那本泛黄的旧书上落满了灰尘,再一次细细的翻开它,字迹已经因为潮气的影响有些模糊了。
  轻轻地抚摸着七星斩妖剑上日渐剥落的朱砂,和那渐渐增多的铜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天的决战是不是真的能打得赢,对上那样的怪物,或许只有奋力的拼上一拼了吧!
  还是从十四年前说起吧,我叫许是非,尽避我很讨厌师父给我起的这破名字,但是无疑,当我入门的第一天听见师兄的大名时,我顿时才觉得师父给我起的这个名字真他娘的好听。
  师父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难免是非缠身、因果报应,而且极难讨到老婆成家立业!
  于是,我姓许,叫许是非;师兄姓程,大名程不成。
  师兄早我几年入门,至于我还是八年前逃荒时被师父捡来的,同样是二十岁的年纪,师兄每日里勤加练习师父教下的道术,可以一坐就是数个时辰不动,而我却不行。
  师父常常说我心野了容易误入邪途,叫我千万莫学我的师叔,我再接着追问,他却只是叹气却再也不说话。
  这是个战火纷飞、且没有丝毫道理可讲的年代,那帮留洋回来的先生们整天讲些什么“三民主义”,常看见他们在云阳镇上四处宣传,至于镇民们前去告状,却还是那句十分受用的俗语给挡了回来:“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曾几何时我开始抱怨自己命数,若是投到富人家里做个少爷,别说吃喝嫖赌抽,让我拿大把的钞票煮饭我都不在乎。

  时时叹命运,我时时幻想着大富大贵的生活,直到前年镇西口的马家遭了乱军,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军阀前线吃了败仗逃到了镇口,马家的男人被他们点了天灯出气,女的也不论老少,被身后那几百士兵活活给糟蹋死了,得了马家的家产,镇长又满头大汗召集全镇的土豪老爷们一人出了些油水才把这些瘟神请走,我顿时才觉得做个富人也是麻烦至极,哪像我们赶着尸体、抓几只厉鬼,连当兵吃皇粮的都害怕躲的远远的,那才叫一个神气。

  摇摇头叹了口气,师兄居然这么晚了还不做饭,这真是会做饭有的吃,不会做就没商量。
  “师兄…师兄,你快做饭啊?”
  “是非…别吵,你快过来看…”师兄有些疑惑的叫道。
  我从屋中冲出,来到院子里,师兄正一脸忧虑的看着空中,道:“你看,师父说煞星转正南,丧门在北方,难道镇子里又要死人了?”
  我看了看空中,从小师父就教我们看星象,像这些东西还是简单的懂一点的,漫天的星辰中灾星的位置十分的明显,左边丧门右面煞星呈三角状分布在不同的位置,可如今煞星却占了丧门星的位置,丧门星被挤到了北方。
  不用说,镇子里这两天要死人了,多半还会死在镇北。我摇摇头对师兄道:“反正命又不能改,死了人生意咱们就先接着,阎王叫你三更死你能活到五更吗?”
  “可是…”

  不等师兄说完,我赶紧将他推到厨房:“师兄啊,你快做饭吧,师父出去就出去呗,咱们的本事看个风水埋个人没问题的。”
  师兄是个老实人,点点头继续做他的饭去了,师父去了三百里外的村子,听说是闹了妖精得过去看看。
  也没办法,放眼整个阴阳界他老人家的名声那也是极大的,茅山第二十九代掌教亲传二弟子,这可是正宗的道统,他老人家干了几十年斩妖除魔的营生如今总算是在江西安下家了,现在不比年轻那阵子了,不过辈分在那里,大家都叫他一声三叔。
  “呼呼…”
  一阵狂风忽然将院内还没晾干的衣服吹倒在地大半,真他娘的晦气,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才难得清闲一会。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

  听着门外张老伯的更筒声,老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似的,算了,还是先把衣服重新清一遍挂起来吧,这阵该死的狂风!
  “呼呼……”
  夜半,狂风又呼呼的刮了起来:“师兄,今天晚上这风怎么这么大啊?”
  “不知道,睡觉吧!”

  “可是我辛苦洗的衣服…”
  “睡…觉……”耳旁传来一阵鼾声。
  无奈……
  窗外的狂风依旧肆无忌惮的刮着,卷起地上的尘埃漫天,镇北处的道路上,此刻正有一人提着酒葫芦,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深夜这皎洁的月光将前方的道路照的分外明亮,同时大汉那锃光瓦亮的光头上还不时的反射着月光。
  “喝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哥俩儿好啊,一起走啊…”
  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好啊…”

  大汉身子一顿,强睁起迷醉的双眼转身向后望去,身旁除了呼啸的狂风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眼花了吗?”大汉揉揉眼睛,提着酒壶缓缓的往镇内走去,四周的狂风似乎越加的卖力了些,吹得路旁两道的树木不住的摇晃,发出吱呀的声音…
  “来,接着喝…”大汉拔开酒塞,将酒水往口中灌去。
  正在这时,身后一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啊…”
  大汉这次一怔,只觉得浑身冰凉头皮发麻,好像忽然落入了冰窖似的,一身的汗毛倒竖,黄豆大小的汗珠顿时被吓了出来,他猛地一回头,身后却是什么都没有。
  正等他要放下心来的时候,忽然那种感觉又从背后传来,悬着的一颗心还没放下,又再次紧张起来,他这越紧张就越不敢往后看,豆大的汗水迅速浸湿了全身,吓的他浑身发抖,不敢动弹。

  老人们常说走夜路是有规矩的,莫说话,别唱歌,碰见什么大惊小敝的事情千万别回头;因为人身上有三把阳火在身,鬼是害怕这些火焰的,所以它们一般近不了人身,这三把火焰分别分布在人的头顶和左右两肩处,夜间忽然的一回头最容易把两肩的阳火熄灭,从而导致阳气下降,被鬼魅有机可乘。
  这光头大汉长的五大三粗还一口大嗓门,可饶是他此刻想起老人们经常说的那些规矩来,也不由的一阵头皮发麻,浑身上下充满了恐惧。
  “咦,你怎么不转过来了呢?”身后那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又从耳边飘来。
  大汉此刻满脸憋得通红,吓的浑身哆嗦,被这夜间的狂风吹得清醒无比的他此刻只差哭了出来,身后那声音再次传来:“你真的不转过来吗?真不好玩,那我转过去了…”
  话音一落,大汉的面前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不,是一个身体残缺人影!那道人影漂浮在空中忽然有了颜色,下面那双腿只是连着一丝皮肉,鲜血丝丝的往下流淌甚是诡异,再看他上身,两只胳膊被极度的扭曲成几截,借着月光看去,纷乱的黑发下是一张淡青色惨白的脸……
  骚臭的尿水早已遍布大汉的脚下,对面那个“人”一条鲜红的舌头缓缓伸出,眨眼就伸出了一尺多长…
  大汉的面孔开始扭曲,他睁大了瞳孔,脸上充满了惊惧!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也同时打散了云阳镇上的安宁。
  “咚咚咚……”
  “不好啦,快来人呐!打更的张老伯让吓昏了,卖猪肉的王二被掏了心了……”
  街道上一阵铜锣声响,伴随着两个人不停的吆喝,一大早把我和师兄惊醒,打着哈欠忽然院子外面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我赶紧披上衣服朝着院子里都去,门外那破锣嗓子一听就是镇长身旁那个陈师爷,这家伙仗着自己过去是个秀才,整天一肚子的之乎者也逮着人错儿就一通教训,我也不想受他的鸟气。
  “吱呀…”
  门一开,一个五十来岁戴着眼镜穿着一身黑大褂,头发有些斑白的干瘦老者急忙闯进院内,高声叫道:“三叔…三叔在吗?”
  “陈师爷,师父去了三百里外一个村子收妖,你有什么事情先告诉我吧。”
  陈师爷双手打颤,眼镜在耳朵上胡哆嗦,破锣音颤抖着道:“镇北口死人了,杀猪的王二让…让人给掏了心了。”
  “什么…?”我顿时一惊,昨天刚刚有了些猜测没想到应验的这么快,一听被掏了心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师兄,快起来拿家伙,真死人了!”说罢,我赶忙到大堂口取了罗盘、手中拿上符纸,师兄也来了精神,拿上家伙紧赶慢赶的往镇北走去。
  远处那条路上此刻已经围了几十个村民了,镇长一见我们过来,提着大褂摆子快步走过来,问道:“三叔呢?他怎么没来?”
  “镇长,师父去除妖还没有回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先来应付着。”
  镇长点点头带我们过去,两旁的民众让开了一条道路,镇长拖着臃肿的身子满头的大汉,指着面前这具不成人样的尸体道:“心…心都没了。
  师兄二话不说翻开死人眼皮察看开来,我也在一旁仔细的打量起来,身材肥胖、五大三粗,头顶的脑门锃光瓦亮,这确实是王二无疑,只是此刻他这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布满了爪痕,胸口处开了一个大洞,似乎是被人活生生掏去了心脏,肚子上也被划拉出来几条大口子,少许的肠子已经暴露在外了。
  要说这人胆大鬼也怕,话确实在理,但是前提是别碰上那些太凶的东西,别说鬼怕恶人,再恶的人碰上了厉鬼也只能是等死的份儿,再细细打量了一番王二这状况,我也不由的暗叹一声,这家伙平日里凌厉霸道、克扣乡里、短斤少两,也算是遭报应了吧。
  师兄检查完毕,对镇长道:“尸体最好还是烧了吧,王二这是横死,极有可能冤魂作祟,烧了尸体防止他尸体有变。”
  镇长急忙点点头,吩咐道:“快去办,快去办!”
  当下也不避讳了,拉上镇长来在一边,师兄轻声道:“镇长,可以确定是鬼魂作祟了,只是王二无亲无故他如果变作冤魂索命的话可能会针对整个镇子上的人,况且还有一个凶的不行的厉鬼,这下有些难办了。”
  我也点点头,镇长看我们两人表情严肃,问道:“三叔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两个对付的了吗?”
  “我们尽量试试吧…”我只能这样说了,学道的第一天师父就告诉过我们茅山三大律令:“正邪对立,搏斗终身;以善为本,济危扶贫;一身正气,不入魔途。”

  虽说我有时候调皮捣蛋些,但是到了紧要关头该做的事情还是懂得的,只是我可是从来没有离开师父抓过鬼,师兄也是如此,师父如果还不回来的话晚上也只好我们两人坐镇了。
  正在我们商量对策的时候,一旁忽然又传来叫喊声:“镇长,朱家早上来警局报警说他们家少爷丢了,河边上又发现一具碎尸,您快去看看吧?”
  一个警员慌乱的说完,还忍不住爬在一旁的草丛上呕吐起来,镇长顿时猛拍了拍脑袋,怒道:“警员集中,跟我去河边。”
  师兄拔腿就往上赶,被我一步上前拉住:“师兄,看来不是一般的鬼魂作祟。”
  “走吧,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快步跟上向着河边而去。

  刚刚赶到河边的那颗大柳树下,镇长他们忽然又一起退了回来,纷纷蹲在一旁不住的呕吐,远处依稀看见两杆铁锹插在一旁,走近些一看,地上一柄血污的扇子,死者身穿着一身红色锦缎,不用看,朱家公子找到了。
  “师兄…”饶是我们跟着师父抓鬼见得多了,可是此刻胃里还是传来阵阵不适。地面上数尺都是阵阵黝黑的血迹,刺鼻的腥气从上面传来,六月的天气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尸体发臭了。
  朱家公子的尸身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描述,两只手臂已经被巨力拧的变形,弯成了好几截,胯下两条大腿分明就是被插着的两柄铁锹砍断的,上面只是一点肉皮上下连接着,皮肉翻出已经招了不少苍蝇。
  只剩下他那张惨白的脸上二目圆睁整是一个死不瞑目,地上寸许长一截带血的舌头,似是生前被活活扯出来割掉的。
  整个场面实在是有些让人胆战心惊,怪不得让这么多人都逃离似的纷纷扭头就跑。

  面前这颗柳树足有三人合抱粗细,师兄盯着这颗柳树道:“是非,这颗柳树这么大,柳树属阴又能聚阴气,朱少爷死前积聚了太多的怨气,再加上这些常年聚集的阴气滋养,会不会变成厉鬼?”
  “八成就是他了,原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冤魂,没想到居然是积怨化成的厉鬼,王二八成就是他杀的了。”
  镇长已经缓过劲来了,作为国民政府的一镇之长,可不像那些年的官儿那么好当了,稍不留神被举报个不关心民众的罪过就不知道得给上司递多少银子破财免灾,他此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慌忙问道:“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这就是朱家公子的尸体,那个厉鬼大概也是朱家公子变的。”忽然,我看见了他胸口的那块西洋怀表,早先这老抠梆子送了师父一块,看的我和师兄忍不住都想要,今天可算有机会了。
  师兄收起家伙道:“镇长,你可以通知朱老爷来认取尸身了。”
  镇长奇道:“怎么?不用把尸体烧掉了吗?”
  师兄摇摇头,道:“王二是因为刚刚身死我们害怕他的冤魂作祟,所以才烧掉的,朱家少爷已经化作了厉鬼,烧不烧都无所谓了,还是给他们回去安葬吧。”
  镇长点点头,我向着师兄使了个眼色,凑上去说道:“镇长,晚上我们要坐镇镇内,随时寻找厉鬼的下落,夜里十二点钟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我们也要准时开坛做法,可是没有准确时间,就怕耽误了时间让厉鬼逃掉啊。”
  已经成了人精的镇长哪里会不知道我们的意思,况且这鬼在一天人都不得安宁,他掏出怀表看了看,一咬牙放到了我的手里,就往镇子里走去。
  “镇长,用完之后我们一定还你。”
  “唉,不用了,你们留着吧,我家里还有一块呢。”镇长的声音明显有些停滞,看来还真是家里钱越多就越抠。
  我得意的将怀表往师兄眼前一抛,拿起来放在嘴里一咬:“妈呀,师兄,是金子的,咱们发财了。”
  师兄顿时两眼发直:“给我看看,快…”
  几句话换一块金表这生意确实做的不差,停下打闹,趁着师兄不注意我抢下怀表,转而一脸忧虑的道:“师兄,是厉鬼,你说咱们对付的了吗?”
  “对付不了也得对付啊,不然咱们有什么办法。”师兄也是一脸的无奈。

  “今天晚上师父要是不回来的话,那就是咱们第一次独立自主的抓鬼,对象还是只厉鬼,你觉得咱们能有几成胜算?”
  “不知道…”师兄木讷的摇摇头。
  我盘着手指头,对师兄道:“咱们来算算啊,师父走了两天了,三百里路一路上又颠簸不平的得走多半天吧,回来又得多半天,抓妖也得耽搁,况且师父有留在人家家里喝酒过夜,第二天才回道堂的毛病,也就是说以最快的速度他老人家大概明天中午回来。”
  接着我问师兄道:“师兄,你猜师父回来那天会看见什么?”
  “什么…?”
  “两具尸体,跟王二死的模样差不多,一具尸体名叫许是非,另一具傻啦吧唧的尸体叫程不成……”
  “咚咚咚……”
  师父回来了吗?院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欣喜的打开门,原来是打更的张老伯,门外他苍老的声音传来:“是非啊,今天晚上我打更可有点害怕啊,你们可得护着点我这个糟老头子。”
  一见居然不是师父回来,我的心顿时凉下去了一半,从怀中掏出一张符来递给张老伯,我不禁同情起这个老人来了:“张老伯,今天晚上就别出去了,这张镇邪符揣在身上回去睡觉吧,以后打更要是符丢了也过来再要一张,小心安全。”
  张老伯叹了口气,道:“唉,不打更家里那瘫在床上的老伴儿就得断药了,不行啊。”
  “你放心,明天我让师父给镇长说,晚上我们帮你吆喝着。”
  张老伯连声道谢缓缓的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上,我不禁为他对老伴儿的感情有些感动了,拿出怀表一看,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本来镇子上人们就睡的早,除了晚上一些逛夜市、上青楼的人可谓是没什么人的,可是今天大家都不敢出门,远处的醉红楼那往常耀眼的灯光今天也暗下去了,夜色沉闷的压抑。
  阴气最重的时候是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厉鬼一般出来作祟的话也就在这个时辰当中,还稍微有些准备时间我也赶忙看看什么东西能多带一点。
  厉鬼可不是我们这种道行就能应付的,一般人死后会变成游魂投胎转世,那些不能及时投胎的人就会变成野鬼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孤魂野鬼,有的人死后阴魂不散出来害人,但是只要帮他了了最后的心愿他就会魂归地府,这类鬼魂叫做怨鬼。
  这些鬼魂如果见到的话基本不容易死人,可是厉鬼就不一样了,这种充满怨念的鬼魂怨力无穷、凶狠异常,我也不禁为晚上这场恶战担忧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一点,师兄在紧张的画着符咒,窗外不知哪里来的乌鸦时而啼叫两声。
  “啊…”忽然,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一声惨叫,气氛瞬间变得清冷了下来……
  “师兄,拿家伙…!”
  此时已经顾不上许多,我一手拿起指鬼针,指针速度极快的转着圈,摇摆不定的指向西方。
  “是非,接剑。”
  “走……”
  空中的那轮圆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月牙儿,夜色朦胧之中尚且还能看的清楚,沿着往西走出百十米,一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这不是那个穷乞丐吗?凑俩儿钱就往醉红楼跑的那个?”
  “师兄,我们一起可别分开,不然鬼知道咱们两个得死在哪条巷子口。”
  四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依旧是一片黑暗,街道四周仿佛有无数厉鬼正悄悄的隐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我只觉得每走了一步后面就有人再跟着,心里越想越乱,不觉间竟然已经有些害怕了,毕竟是一只厉鬼啊…
  “往西北边去了…!”师兄属于那种瘦弱却十分强壮的类型,他一身的力量我简直没法儿跟他比,唯一的一点就是他虽然看模样还行,就是有些时候反应不过来,这也正是我最害怕的。
  我一把将他拉回来,叫道:“师兄你这缺弦子的劲儿又犯了,都说了一起行动一起配合,你想死别拉上我啊?”
  面前师兄才反应过来,我嚷嚷道:“我们一起,你别自己跑出去逞能,听我的。”
  “是非,指鬼针又动了…!”
  “哪里……”我急忙凑上前来,看着指针指着的方向望去,却又明明什么都没有。
  神经又绷的紧了些,从腰间的百宝袋里掏出了八卦镜拿在手中,我们小心翼翼的朝着前方摸索而去…
  只觉得身后好像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的脚步,师兄拿眼瞅了瞅指鬼针,那根针尖正指的是身后偏右的方向,顿时他有些惊慌的道:“是非,在后面,别…别回头看,咱们慢慢的朝那边摸过去。”
  手中紧攥着八卦镜身子就往后退去,不得不说倒着走路是痛苦的,本来也没什么,可是此刻我们紧绷着神经一步一步的走在街上,活像一个腿瘸了的老者。
  不管是什么鬼,大都有一种习性的,那就是喜欢夜间子时出没,并且这些东西喜欢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站在你的背后,鬼魂如果到了背后不要转过身去一般就会没事,反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狗屁规矩,不过毫无疑问我们不能转身,就只能看着指鬼针的方向倒着往过去走。
  这一晃就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已经走到了镇西的大路上,再往过去不远可就是树林了,而此时指针还在朝着西面的方向来回晃动,师兄此刻大概也知道,真的到了树林里行动不便,遇上了那位鬼大爷连逃都逃不出去。
  随着往前不远,指针忽然开始不住的晃动,并且加大了幅度。
  “往右边,是非,准备好!”师兄说完,继续往右边走去,过了不远,前面正是几间已经早已倒塌了的土坯房,我再往前走了一步,那指针忽然猛烈的开始摇晃,就像打着旋儿似的来回转圈,一圈还快过一圈。
  我抬头一看,大骂道:“真他娘的晦气,这不是前几年被官兵清洗过的马家大院吗?”这地儿可邪性了,好像经常能听见里面隐约有哭声传来,俗话说人倒房塌,马家人自从全死了之后没过多久他家的院子也都被一场大雨给弄塌了,此刻看着面前一排排断壁残垣,就好像有无数的魔鬼张牙舞爪的站在一旁,对着我们在笑。
  身旁一排荒草忽然被压低了头,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忽然从那里过了一下,指针忽然指向荒草的那一边,然后飞快的转圈,然后,指向了我们的身后,并且停了下来。

  几个呼吸已经过去,指鬼针依旧停在身后连动都没动一下,我有些惊惧屏住呼吸,对师兄使了个颜色,师兄也点点头,手中多了一张符纸。
  正要行动的时候,忽然我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脑袋上冷汗不觉间直流,打了个寒颤,忽然一股凉飕飕的冷风从我的脖子后面传来,那风阴冷而且比四周的温度低了不知多少,猛然间我的心中一紧,好像不妙了。
  一旁师兄似乎也感觉到了,右手不知何时露出三根指头来对着我使了个眼色,一根一根的往回收,而我就怔怔的盯着师兄的手指头。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