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不知疲倦太阳在东南方向含羞地露出头,悄悄地探身窥探,十几分钟后,终于勇敢地跳出了山峰,霎时,光线穿过如纱的云层,展露无以伦比的锋芒。顷刻,城市清晨聚起的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远处的山峦清晰地裸露出严冬的衣装,近处的树木早已翠绿散尽,在寒风中亭亭玉立,仿佛要在漫长冰冷的季节里洗尽铅华,期待盎然的春天来临。
清北市新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陈沛林静静地伫立在办公室硕大的玻璃窗前,聚目凝思。
这座即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给了他莫大的压力。他清晰地记得,临上任前,省领导对他语重心长的谈话:清北市位于全省的中心,是较为明显的南北分界线,自然条件形成了它独特的地理位置—省际大通道的交通要塞。这次人事调整,之所以要把你派到清北市,除了组织通盘考虑,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在多地从事城市建设的履职经历。虽然清北市这几年经济和城市建设有了较大的改观,但与它的地理位置——我省重要的经济走廊相比,还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陈沛林望着政府大楼前那座光秃秃的太阳刚刚升起的山峰出神。
清北市政府大楼位于市区的最南端,前临一山一河。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建设新城区的时候,把行政中心选择在了这里,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前有山河屏障,后有老城毗邻,已经没有多少发展的空间了。
上任之初,他信心满满,但到了清北市实地考察后,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正如省领导所言,清北市位于全省的中心,是重要的商贸物流集散地。但正是这种原因,八方商甲云集,造成了城市街区拥堵,脏乱现象严重。
清北市老城建设时间较早,人员密集,90多万人口集中在70平方公里城区范围内,已经远远超出了它的负载。前些年,虽然也规划了新区,但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新城区规划不到0平方公里,远远达不到城市人口急剧增长的需要。
清北市三面环山,也许,这也是他的前任肖承前的无柰之举。
正当他思绪万千出神之际,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他转过身,嗯了一声,秘书刘遥推门走了进来,问:“陈市长,您方便吗?北泰集团的董事长想要见您。”
“让他进来吧。”陈沛林走到办公桌旁边,把那份城区规划图向里面卷了卷。
办公室的门一开,走进来一位体态健硕的中年男士,估计也就五十几岁,宽脸臃颌,背头油面,抢步上前,握住了陈沛林的手,道:“陈市长,听到您来清北就任,没早来看您,不恭、不恭啊。”
陈沛林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我市重点企业北泰集团朱永武董事长吧。”
“荣幸,荣幸,陈市长还能知道我的小名。”朱永武嘿嘿地笑了起来。
“哪能不记得,清北市能够发展到如此,都是你们这些企业家的功劳。”陈沛林也笑道。
落座后,闲聊了一会,朱永武道:“我这人喜欢开门见山,久闻陈市长在城市建设方面是专家,如今荣任清北,一定会有大动作,我们这些搞建筑的,可是在翘首期盼呢。”
“哪里,哪里,朱董事长抬举了,我哪是什么专家,只不过曾经从事过几年相关工作而已。”?陈沛林知道他是在探取自己的思路。
“九曲河休闲景观长廊项目近期应该快起动了吧。”朱永武见套不出话,便问。
“嗯,那是肖书记在任时启动的项目,一切按计划。”陈沛林上任之初,了解过这个项目。九曲河休闲景观长廊,也就是政府对面的那条河的治理,市委书记肖承前在与他交接手续时,特意强调到过。
“那就好,那就好。”朱永武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闲聊了一会儿,朱永武起身告辞,陈沛林把他送到门口,道:“希望朱董事长一如既往地支持清北市的建设。”
“一定,一定。”朱永武道:“只要陈市长有用得着北泰集团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送走朱永武,陈沛林返回座位,摊开办公桌上那张清北市区规划图,想再继续看一下,这时,秘书刘遥又走了进来,说:“陈市长,华宇集团董事长……”
“让他进来吧。”陈沛林笑笑,今天是怎么了,是清北市企业家们的接待日?刚走了一个北泰集团的朱永武,华宇集团又来拜访。华宇集团他也有所耳闻,在全市建筑业处于龙头地位。
陈沛林没有想到的是,推门进来的却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女子。
那女子进来后,让他顿觉眼前一亮。这个女子太漂亮了,一身淡蓝色职妆,身材高挑、面如桃花,满头如丝缎般的黑发,细长的凤眉,双眸如星辰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嫩滑的雪肌,身材轻盈,脱俗清雅。
结合她的年龄,使人不敢承认她是一个知名企业的负责人。
陈沛林站起身,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您是?”
“陈市长,我是华宇集团的沈若冰。”那女子边说,边疾步上前,与陈沛林握手。
“沈董事长?”陈沛林应了一声,他在试探她是否是该企业的负责人。
“啊,是的。”那女子浅浅地笑了笑。
这时,陈沛林的怀疑才消失。他没有想到,全市重点企业华宇集团,居然由这样一位漂亮女子掌舵。
那女子满面含笑,道:“冒昧打扰,不防碍陈市长工作吧。”
“没关系,没关系。”陈沛林摆了摆手,道:“初来清北,能与你们这些企业老总交流,求之不得。”说到这,陈沛林又补充道:“早就有与你们业界的人士共同探讨清北市发展的想法,只是刚刚赴任,需要交接的事宜太多,还没有抽出时间来。”
“哪能让陈市长礼贤下士,我们做企业的,理应为领导分忧出力。”沈若冰说。
“沈董事长过谦了。”陈沛林说到此,头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道:“华宇集团是我市建筑业的龙头企业,沈董事长既然来了,我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想听一听您对我市城市建设有何看法。”
沈若冰欠了欠身,说:“那我就在陈市长面前现丑了。对于清北市,我曾经认真测试过,全市700万人口,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下辖的11个县,按照县城最大容量0万人计算,仅仅能消耗掉0万人。如果最终城镇化率达到发达地区最低50的标准,清北市区还将有180万的缺口。而且,这个数字可能还远远不止。”
沈若冰的话简明扼要,没有长篇大论,她知道,市长的时间是相当宝贵的。
陈沛林听罢,道:“180万人,相当于本市现有人口的两倍,也就是说,如果想全部容纳,还将需要两个清北城区如此大的区域。”
“应该是的,陈市长,这只是我的一点粗浅的看法。”
“但是,从清北的地理环境来看,这个突破,可能困难重重,沈董事长有什么高见?”陈沛林问。
“这么大的规划,并不是我们这一介布衣所能臆测的。”沈若冰笑笑。她明白,第一次与市长见面,摸不透他的脾气,不可太过于表现。
“哈哈,看来,沈董事长有所保留噢。”陈沛林爽朗地笑道。
“在市长面前哪敢保留,只是本人才疏学浅,不敢妄下断言。”
陈沛林道:“嗯,好的,好的,将来有机会与各位老总们继续交流。”
送走了沈若冰,陈沛林卷起办公桌上的规划图,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这时,秘书刘遥再次进来,说:“陈市长,中凌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兰婧雪想见您。”
呵,还真让他给说中了,看来,今天真的是企业家们的接见日,陈沛林索性来了兴趣,道:“让他进来吧。”
刘遥没有动地方,面有难色地说:“这……”
陈沛林道:“怎么?”
刘遥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转身离去。也就十几秒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闪身进来一位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美女。
这个女子看上去比沈若冰还要美丽,或者说更加成熟,一张纯洁无暇的脸洁若脂玉,秀美大气,清韵典雅,淡雅宜人,一米六七左右的身材,亭亭玉立,真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陈沛林心中微微一动,看来,意想不到,清北市的企业家女人不少啊。
那女子坐到陈沛林的对面,刚一开口,便送给陈沛林一个炸雷:“陈市长,我是中凌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兰如雪,今天,冒昧地讨扰陈市长,是来上丨访丨的。”
夜晚八点以后,是城市酒吧的黄金时间。舞池里热男热女疯狂地舞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叫喊声、酒杯的撞击声夹着不知从哪个方向传过来骰子筒的摇晃声、尖笑声,一切都是那么繁杂和冲动。
李末不喜欢光顾这种酒吧,准确点说,是不常来这种地方。
一个是口袋里的钞票会嘲笑,来这种地方是会上瘾的!另外一个就是所谓的虚伪吧,酒吧对于男人的吸引之处就在于它的暧昧。
“楼房不是设计出来的,是买来的,茫茫人海,总要有我们的栖身之地。”
接到女友夏青青那条疑似最后通牒的短信,李末茫然失措,无头苍蝇般在无人的大街上游荡,空洞的眼眸仅剩下晃得刺眼的路灯和酒吧牌匾上五彩的霓虹。当他鬼使神差地踏入昏暗而喧嚣的那扇茶色玻璃门后,便后悔了。吧池里劲歌热舞的,大都是清一色的俊男靓女,象他这般夹克牛仔回力鞋类屌丝,虽然在这个大都市里还算年轻,但相形见拙的窘态很难融入其中。
既然来了,就要消费点什么。他硬着头皮观察了一下舞池四周,好在没有熟悉和认识的人,便放心地点了几瓶啤酒,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开始自斟自饮。
这种K歌类的酒吧,人是不用熟悉的,三杯啤酒还没下去,两个穿着入时但比较暴露的女子裹狭着一身酒气和香风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坐下来。
“帅哥,一个人啊,不寂寞吗?”坐在李末身边左侧的女子也不到二十岁,看起来,顶多也就是个在校大学生。
那少女几乎要贴到李末身上了,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淡淡地道:“喝的就是寂寞。”
“看不出,还挺幽默的,来,干一杯。”右侧的少女没有经过李末的允许,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猛倒了一杯,端起来,就要碰。
“你们还是学生吧。”李末往右挪的时候,发现已经错了,右侧的少女坐下来时已经贴近了他,他挪完后,正好紧贴在那少女的身上。
李末有些窘,额头上开始渗出些许汗意。不是他清高,既然能来这种地方,或多或少也有那种讨便宜的想法,但坐在他身边的毕竟是两个近似少女啊,他是有道德底线的。
“学生怎么,法律上哪条哪款规定不允许学生喝酒啊?”少女没等李末的话音落地,便在李末的酒杯沿儿上砸了一下,一饮而尽。
“到了这儿,没必要卖萌。”李末还没把碰的那杯酒喝下去,左侧的少女的已经把杯子端起来,拍拍他的肩头,老道的话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李末上下重新打量了一个眼前的两个少女,虽然有些老练,看上去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但从她们有些稚气的脸上看,绝不是所谓另类的,而口中说出的话却是那么老道和没遮拦。
李末彻底无语了,唯一的念头和动作便是喝酒。他想,她们多半是这家酒店的“酒托儿”。象她们这般年龄,应该在大学校园里“消耗”青春才是“正道儿”。
经过两位少女的轮番轰炸,桌上的啤酒瓶很快见了底儿。李末没有示意服务生要酒,是想让她们尽快离开。
“帅哥,不想跳一曲吗?”左侧的少女似乎看出了李末的意思,站起来,伸手拉了他一把,想邀请他去跳舞。
李末坐在那纹丝未动:“风烛残年,跳不动了。”
“哎呦我的哥,说的太可怜了,擦,你再残,还能残过我们一旬?”那少女一撇嘴,加杂着些不文明的言语讥笑道。
“差不多吧,按现在社会发展速度,三年就是一个代沟,一旬就是四个代沟,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李末讪笑道。
那少女竟被李末的话逗得扑哧一下乐了:“什么时代,还时空呢,坐飞船呢,按你的这种说法,我和老爸差不多是两个星球的人喽。”
这时,李末右侧的少女站了起来,觉得和他这样木讷的人聊得没意思,便说:“算了,还是让这位外星老人家自己寂寞吧,我们接着玩儿。”
目送两位少女双双走进舞池,旋即甩发狂摆起来,李末用手招了一下服务生,示意上酒。
服务生把一打啤酒放到桌下的大理石地面上,还没来得及走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带着娘娘腔一屁股坐在李末的身边:“呦,哥,就您一个人啊?”
李末立刻感觉有一股子怪怪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这家伙脸上涂的是什么东西,浓香中加要着一股淡淡的怪味,好难闻!
“嗯,喝一杯吧。”李末斜了一下身子,极力避开那种气味。
“不客气。”那男人如前两位少女般拿起酒瓶便往杯子里倒酒。
李末机械地问:“怎么不去跳?”
那男人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一种落寞和忧伤:“我的那位走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也许是心情的缘故,李末对他的讨厌减轻了少许,端起杯子,若有所思地一饮而尽:“是的,走了……”
男人把杯中酒喝了小半儿,口中喃喃地道:“天下皆是负心人。”
李末夹杂着同病相怜,安慰道:“是的,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的春天一定会来。”
“是啊,春天一定会来的。”那男人应着李末的话,向李末身上靠了靠,用一种暧昧的语气和迷离的眼神对着他:“哥,交个朋友吧。”
看着他的表情,李末忽然发现,他已经身处另一个边缘……
李末用一种朦胧的意味试探着他的底细:“我不喜欢……。”
“我以前也不喜欢……。”那男的边说,边继续往李末身上靠。
果不出李末所料!李末心里忽然一阵胆寒,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开始发毛。
就在李末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和摆脱这个人的时候,手机恰恰在这个时候响了,他知道,那是短信,取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定制的天气预报。李末悻悻地把手机装入口袋的那一瞬间,灵感突然迸现,对着男人晃了一下:“对不起,兄弟,临时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
那人仍有些粘糊:“方便留一下电话吗,非常希望和您认识。”
李末客气地拒绝:“有缘必然能遇上。”
他必须得走,今天想一醉方休的念头彻底被这个家伙给搅乱了。
吧台上,李末结完帐,准备离开,突然,一个近乎命令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鼓。
“你,过来。”
李末顺着声音向旁边一看,距离吧台不远处,坐在高脚椅上一位浓装艳抹的女子一只手掐着酒杯,另一只手点指着他。
李末刚刚解脱的心里又是一阵颤栗。那女的他认识,准确点说,是刚刚认识的,而且,还险些遭遇厄运!
就在进入酒吧之前,李末路过一个报亭,准备买份当天的晚报,那上面有一条关于公开招标的公告。临下班时,公司总经理要他务必看一下,当时李末没在单位,想到就近街上买一份,很可惜,晚了一步。摊主指着报亭旁边站在**葫芦小摊前,边看报纸边吃**葫芦的一个女子说:“最后一份让她买走了。”
哦。李末应了一声,无奈地想走开。正在这时,那女的已经吃完**葫芦,把报纸放在小摊的桌角上,转身离去。李末立即抢步上前,把报纸拾起来,站在摊前开始翻阅。
当他找到那条公告,准备细看时,忽然感觉眼前一花,报纸凌空飞了出去。起风了?不对,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小摊上面的条幅纹丝未动!
李末下意识地知道报纸已经被人夺走了。谁这么无礼,敢抢别人手中的东西。他非常气愤,刚想理论。就在转过身来的时候,一下子泄了气,眼前站着的是那位刚刚吃过**葫芦的女子。
那女子把手中的报纸在李末眼前晃了一下:“这是我的。”
“是的,我知道,能借我看一下吗,就一两分钟的时间。”李末自知理亏,但还是想看到报纸。
“不行。”那女子的态度不容置疑。
没办法,别人的东西,不能强求,李末思忖着只好寻找下一家报亭了。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忽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让他燃起了重新看到报纸的希望。
那女的身材姣好,长发披肩,一米六七的个头,在一身艳装的紧束下,勾勒出凸凹有致的曲线美,如果从侧面看,绝对是一个绝世美女,但看正面,李末就不敢恭维了。
李末这样描述,并不是说这女子的脸有多难看,相反,如果细嚼慢咽,应该说别有一番风致。清晰而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清澈透底的杏眼,从她的耳根至发际间,可以看出她的肤色有多么的水嫩,宛然是一副美女丕子。但在那张具有中国审美特色的鹅蛋形脸上,脂粉涂得太重,眼影画得太大太浓,眼圈乌黑,以致于掩盖住了她白晰的自然美,或许是她的脸上有什么刻意需要掩盖的东西吧。
当然,李末看到的不止这些,而是发现,那女的涂得鲜艳的红唇左侧、鼻翼下方,有一条长长的、黄褐色的东西,给这张浓装艳抹的脸上更增添了一些不和谐的东西。李末知道,那是她吃**葫芦时的遗留物。
于是,李末用手指在自己和她相同位置的脸上点了点,向她示意有些东西粘在上边。他想这样做,最起码可以博得她的一份好感,那么,他自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看到那张报纸了。
让李末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一举动,竟然招至她的愤怒。她向前走了一步,口中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是在提醒你呢。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或许,李末应该用简洁的语言表述一下就OK了,但却接着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还在不知趣地用手在自己的嘴角边连连地点着。
“流氓!”那女的以为李末还在故意犯上,如小孩子般地羞她,立即杏眼圆睁,抬起一只玉手,便向他抡了过来。
幸亏李末比较激灵,见她话一出口,紧接着抬手,已然晓得大难即将临头,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向后仰。这一巴掌算是躲过去了,也许是她的力度太猛,或者说练过台拳道什么的,掌过之处携带着犹如七八级的台风,扑在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不识好歹,不可理喻。”李末小声嘀咕了一声,不想再惹她,从小摊的侧面迅速逃离而去。
“无耻,流氓,你给我站住。”身后,那女的仍旧不依不挠。幸好,她没有追上来。
天地良心!我无耻?好心当了驴肝肺,这种人,就应该丢人现眼,出她的洋相去吧。李末边急步流星般地边奔走,边妄想。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来到这个酒吧。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李末不清楚,也许是脚前脚后吧。她是做什么的,看她的穿着打扮,浓装艳抹的,又到这个地方来独自饮酒,估计不是传说中的小三就是个酒托。
李末没有理会她的招呼,也就勿勿一瞥之间,转身欲离去,自忖可能是她那一巴掌没打到,现在遇到了他,还想出口气。
“说你呢,给我过来。”那女的见招呼不成,一个箭步扑到李末面前,挡住了李末的去路。
“你想怎样?”李末立即提高了警惕,如果她再……,虽然她是个女的,李末从未对女人动过手,但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不会客气了。
“不想怎样,只想请你喝一杯酒。”那女的闪动着长长睫毛,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的恳切。
哦,李末稍稍放了点心:“谢谢,我已经喝过了。”
“再喝一杯嘛。”女人带着酒劲,居然有些娇意,说话间,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李末的胳膊。
果然是个出来混的!
绝对是个酒托!长期在外,这种女人,李末见过: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大街上装正经,绝不吃眼前亏,一到了这种地方,原形毕露,不要说你羞她,就是打她,她也会像只绵羊,任你宰割,她盯着的是你口袋里的钞票。
李末本来决定是要走的,但此时,却改变了主意,想看看她究竟想耍些什么手段,玩什么伎俩,闲着没事,揭穿她的鬼把戏也不失为一种乐子。
其实,当李末真正坐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那个想法是错误的。
吧台上,一瓶印着勾勾弯弯外文的纯正洋酒已经喝了近小半瓶。从她喝酒的档次上看,绝不会是一般的托儿。
这种酒,李末曾经喝过一次,在一家企业中标的庆功会上。据企业老板介绍,纯正的洋酒,都是精选优质小麦,经过石灰层自然过滤的天然泉水,酒窖调配师的精湛工艺调配而成,口感无与伦比的顺滑,被无数名流蜂拥追捧。当然,价格自然不菲,一般的饭店,大约在千元以上,而在这种酒吧,消费可能还要翻倍。
她究竟是做什么的,李末有意无意间看了她一眼。真是酒托?不像,以这种名贵的酒来钓人,如果钓不到,岂不亏大发了?
酒托!想到这,李末心中一惊,如果万一……,他是绝对消费不起的。
她看上去很聪明,似是揣摩出了李末的意思,嫣然一笑,伸出一只葱白般的玉手,抓起玻璃蚀刻侧影图案的酒瓶,给李末倒了浅浅一杯:“放心喝吧,不会叫你买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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