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寿命，活当，你确定？”徐百川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张契约纸和一只金色外壳的钢笔。
　　面前这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咬了咬牙，道：“我确定！”
　　徐百川：“那就签名吧。签了之后这五百万现金就是你的了，五年之内可以用双倍的价格赎回，五年要是过了嘛……那自然就彻底是我的了。你确定不改用死当？两百万一年，只需要三年寿命就可以填补现金流了，还能多出来一百万应急。要是赚回来了，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少耗费些心神，多去健健身也就填补回来了。”
　　西装男看着眼前这神秘而诡异的黑袍店主不由得愣了愣神，道：“做生意哪有您这么做的，明显是第一个您更赚吧。”

　　徐百川笑而不语。可惜他现在还戴着个面具，不然肯定是充满了魅力的。
　　他也郁闷啊，他每一单能抽成百分之一，也就是一年的寿命归到他的能有三天多，三年就是十一天多。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活当得等到赎回的期限过了才能结算，也就是这一单做成他得到的不过是五年后得到19天多点的寿命，这收益还不如让他去健身呢。
　　再如果人家赎回去了他得到的就只是五万块了，虽然用“只是”这个词有点太膨胀了，但是跟寿命比起来，五万块确实是只能担得上“只是”了。
　　西装男最终还是听从了徐百川的建议，改为了用三年寿命换取六百万的现金。
　　契约签订，契约纸上浮现出一层怪异的紫色光芒，在这光芒照射之下的徐百川像极了那诱人堕入深渊的魔鬼。

　　西装男只感觉身体突然虚弱了几分，好像是少了些什么，但马上就被收款通知所带来的惊喜盖了过去。
　　中年西装男突然问道：“老板，我还有几年的寿命？”
　　“提问题可是要额外收费的哦。”
　　西装男有点失望，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但是，小店今天刚开张，我就当图个喜庆了免费给你看看。你原本还有三十年寿命，现在嘛，二十七年。你今年三十九岁，也就是六十六岁的时候你就会死去。不过别太担心，你这个年纪多去健健身，吃些保健品，注意下作息时间和饮食规划再多活个几年也不是不可能的。”

　　西装男脸上表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欢喜，还有差不多三十年好活，不错了。
　　西装男走后，一股白色的光芒钻入徐百川的身体之中，他只感觉到一阵酥痒，发出一阵呻吟，随后感觉身体变轻盈了几分。
　　徐百川直接躺在身后的摇椅上，取下脸上的面具。回想起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总觉得有点如梦似幻。
　　时间回到三天前。
　　一个阴暗的小巷子中，一个壮志踌躇却“怀才不遇”的邋遢青年一脚踢开身前的一个易拉罐，怒吼道：“谷妙可这个该死的八婆，居然开除老子，啊？！老子不就是上班迟到了个一小会儿吗就直接把我开除了，真提莫的……”

　　徐百川话还没说完，天空中就下起了大雨。
　　“贼老天，又TM下雨！唉算了算了，先找个地方避会雨吧。诶，这里原来是有间老房子的吗？什么什么……当铺？这年头还有人开当铺的吗？唉不管了，先进去避雨吧。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眼镜都湿了。”
　　徐百川骂骂咧咧的走了进去，老房子内里跟那破旧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充满了古韵味。
　　其实徐百川以前也是个阳光少年，但在经历了社会的种种不公，一连换了五次工作后，他也变得有些怨天尤人了。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喂喂喂？”
　　没有人回应，徐百川四顾之下也是没发现啥身影，小心坐在那紫檀木做的椅子上。然后拿起面前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他爷爷很喜好这些，所以他耳熏目染之下也是略懂了一二。

　　徐百川摘下眼镜喝了一口，嗯不错，上好的普洱茶。徐百川又喝了一口，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这要是没人的话这里怎么会有着一壶热茶？而且仔细看的话所有的家具都是一尘不染。
　　徐百川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大声吼叫以掩饰心中的怯懦：“到底是谁，赶紧给我出来！”
　　一袭黑袍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徐百川吓的差点摔倒。
　　“欢迎来到寰宇当铺，这位客人请问你想要当点什么？”
　　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是直接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徐百川稍稍冷静了一下道：“你，你是店主？”

　　“是是是，欢迎客人来到小店，请问客人想要些什么？。”
　　徐百川感觉此人好像没有什么恶意，而且这谄媚的神态让他实在是害怕不起来了。
　　“想要啥？说钱的话太俗了，说没有的话太假了，emm我想要份工作，你能给我？”徐百川试探性的开口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这家店要怎么处理呢。你要不要来我店里打工？要是同意的话我们签协议吧，基本就是在店里坐着，一个月四千，没问题吧？”

　　黑袍人显得非常兴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
　　徐百川有点犹豫，这工资比他之前的工作的工资还高出了一些，而且看起来就是很轻松的活。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个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遇到骗子了他就麻烦了。
　　“先把合同给我看看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黑袍人从袖子中取出一卷古旧的羊皮纸，道：“待遇就都写在这上面了，你同意了就签名吧。”

　　徐百川拿着看了看，基本工资3200，全勤奖500，每完成一单能获得交易额度的百分之一，职位是店主，包住不包吃。
　　要求：每天至少呆在当铺里面十六个小时，包括睡觉时间；最远不能离开当铺十万米；必须给每一个客人宾至如归的体验，价格必须“公道”。
　　徐百川定了定神道：“也就是说，这里是提成店？”
　　黑袍人点了点头，递过去一只金笔。
　　徐百川犹豫了一会，想着自己现在没有什么路可走了一狠心签上了名。
　　黑袍人将羊皮纸小心收好，“还得按个手印呢。”
　　说完递过去一个铁盒子，徐百川大拇指往上一按，直感觉到一阵刺痛，里面藏着根银针。这根本不是泥印。
　　徐百川疼得破口大骂：“你TM坑人呢？”愤怒之下一拳打出，黑袍人只是侧了个头就将拳头躲掉，“嘿嘿，血可以验DNA嘛，你要是把手指砍掉了我这咋办？”

　　徐百川怒道：“神经病啊，谁没事砍自己的手指头啊。”
　　黑袍人只是笑笑不说话。
　　徐百川没好气的夺过羊皮纸，一把按上，“可以了吧？”
　　黑袍人嘿嘿一笑，道：“可以了，可以了。”
　　说完就化成了一股黑雾钻进了徐百川的身体中，徐百川吓得满地打滚让这黑袍人出来。
　　一股记忆流入他的大脑中，他这才明白这家当铺从事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当一些财物，而是像那传说中的八号当铺那样，万物皆可当，万物皆可有。

　　徐百川怒骂道：“黑良，你坑老子！”
　　黑袍人做闪躲状，“这可是正经交易，怎么能算是坑呢？”
　　“你大爷的，这一笔直接是弄没了我五十年的寿命，五十年啊！老子总共就能活73年，现在就剩下一年多了！而且还不能离开当铺10万米远，出一步就是死；不呆够十六个小时就得死；一周没做成一笔就得死！这不是坑啥是坑？！！”
　　“这些我在羊皮纸上都有写的啊，你可不能怪我啊。身为当铺之灵我是不能撒谎或者违背规则的。”
　　徐百川怒极反笑，双手抓住黑良的衣领，硕大的唾沫星子往他脸上飞溅，“你是写了，用隐形笔在背面写了几排小字！你还我的寿命！”
　　黑良急忙安抚道：“这，你可以先诱惑别人当寿命嘛，度过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后面就很轻松了。”
　　徐百川依旧是冷笑：“我前面这几任店主都是因为被你这当铺给吸收了阳寿而死的，最长命那个也只是活到了四十岁，本来别人能活到九十多岁。”
　　黑良讪笑道：“那，那是因为他没有用嘛，你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肯定是能长命百岁的。”
　　徐百川又是骂了许久才是停了下来，喝了口茶凝神。黑良凝聚成一个中年管家的样子站在一旁给徐百川倒茶。

　　其实徐百川也没有真那么生气，身为新时代的恶臭男青年，他相信自己应该是个主角模板，至少也不会是个炮灰。就算是配角，那也至少是能轰轰烈烈的在世上走一遭了，值当！
　　而且他也知道黑良其实是超越了仙神的存在，会这么好声好气甚至是有点低声下气的跟他说话纯粹是因为他是店主。
　　“这怎么拉客？要是光傻乎乎的等，能有客人上门？”
　　“嘿嘿，老板放心，心怀执念之“人”出现在当铺附近就会受到当铺的牵引，而且当铺也是可以移动的嘛，不行就去贫民窟走一遭，愿意当命换钱的大有人在。”黑良在人这个字上加了个重音，但徐百川却是没有察觉。
　　“这般黑心的生意还是少做的好。”
　　黑良有点无奈的道：“真是的，你们几个家伙怎么都是一个样子，这么迂腐。”
　　徐百川连忙否决：“别把我和那几位比，我可不傻。该要快死了的时候我还是会去走一遭的。”
　　“嘿，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当真是没良……行事不拘。”
　　“你都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人了，拍我马屁干啥，想骂我就骂呗，我又不记仇。”
　　黑良嘿嘿一笑，“老板啊，在我黑良的字典里，黑心才是那夸奖人的话。”
　　徐百川笑道：“这我信。”
　　“老板英明！”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再去抱怨也没有了意义。
　　“开业了要不要剪个彩呢？”徐百川喃喃道，虽然这家店里就两个……不，就他一个人，但好歹也是家店，生活需要仪式感。
　　说干就干，徐百川一路小跑到最近的商店将东西采办齐全。说是采办齐全，但其实也就是几个冲天炮外加一根红绳，就连花都是用一个蝴蝶结敷衍了事。
　　虽然简陋，但徐百川非常满足。
　　开业大典，埃克森！
　　随着剪刀剪下，隐约间陆尘看见一条淡黄色的神龙虚影从当铺后缓缓凝聚成型，一飞冲天。
　　徐百川有点愣住了，在成为当铺的主人后他就是开了天眼，可观阴阳、生死、轮回、运势……不过让徐百川挺不爽的是这么一双牛逼哄哄的眼睛居然没有透视功能。这气运成龙，难不成他是有大气运之人？
　　徐百川拍了拍脑袋，将这种不现实的想法给拍了出去。他要是有所谓的大气运的话怎么可能会如此倒霉？
　　这多半是当铺本身就存在的气运吧。
　　“老周啊，那啥兄弟我最近手头紧张，资金运转不过来，能不能先借点过来……”

　　“老赵啊，不是哥哥我不想帮你。你也知道，哥哥我刚接了一单大单子，手头也宽裕不到哪去。这样吧，你说个数，哥哥我尽量凑点给你。”
　　“那个我，我要借五百万！”
　　“五百万？！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啊。这样吧，哥哥我先借你五万。这是哥哥我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私房钱，千万别被你嫂子给发现了。等我把这笔大单子应付过去手里有钱了立马借你。”
　　“这……那……谢谢了。”
　　“老赵啊，别灰心。哥哥我当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这是一道坎，跨过去应有尽有，跨不过去那就是万丈深渊。没有其他事了吧，没有我就先挂了。”

　　“额……没有了。再见。”
　　“再见。”
　　滴……
　　周大福划掉手机往后一丢，佣人立刻将手机捡起丢入垃圾桶中，管家将新的手机托了上来。
　　“老爷，您的电话。”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老爷。”管家恭着身子退出房间。
　　轻晃着高脚杯，鲜血般的红酒给晃的即将飞过酒杯的屏障，但每当要溅出的时候仿佛就有这一道无形的屏障在前方阻拦一般，酒水被弹回了杯中。
　　“这个蠢货，不过是五万块钱就对我感激涕零。喂喂，老魏啊。什么？！有着鹰国皇室血统的女仆！快快快，把照片发给我。”
　　“哦嚯嚯嚯，金发碧眼高鼻梁，这胸怕是比木瓜都大了吧。老魏，这女人要多少钱能给我弄来？一百万！行，我现在就把钱给你转过去。嘿嘿，今晚咱哥几个再去鸳鸯楼聚一聚？赵信样那个蠢货刚刚打电话来找我借钱了。我？我借了他五万块他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他找你们了没？”

　　“哼，我怎么可能借这个家伙钱。当初不是很张狂的吗？现在不一样要来求我们哥几个。他还不知道吧，这五百万的资金缺漏就是我们给他下的套！哈哈哈哈！”
　　“快住口，小心隔墙有耳。”
　　“安心，安心了。我跟你的通话都是在书房里进行的，没有外人。如果不是怕进密室太显眼我都想进密室再跟你通话。先说好了啊，后面归我。”
　　“啊哈哈，你还是这么恶趣味十足啊。”

　　“李老板，李老板！”
　　滴……
　　“该死的，该死的！一群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五十多个人，就凑到了十三万！可恶，可恶啊！”
　　赵信样愤怒的怒吼着，一个接一个的花瓶被他砸碎在地上。这些花瓶虽不是什么古董珍宝但也是做工精美的工艺品。

　　一直持续了十分钟赵信样终于冷静了下来。
　　“算了，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赵信样将最后一个花瓶重新摆放回书架上，刚走出书房又突然折返回来，取过扫帚小心的将碎片扫入垃圾桶中。
　　这些事情往日都是由仆人做的，但为了减少开销他早已将家中的女仆管家遣散，就连这间房子也已经卖掉。要不是买主看他可怜，正好又要出国旅游便让他继续住着了，不然他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真是树倒弥孙散墙倒众人推啊。

　　坐在店铺中的徐百川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手指不断的滑动着，一个接一个的短视频从他眼前滑过。若是往日，他自然会沉浸在其中，但最近几天却兴致缺缺。
　　任谁知道自己没几天好活了也不可能淡然接受的吧，尤其是还有可能改变。
　　不能上门拉客只能等着客人自己上门，只是三天徐百川就已经快疯掉了。
　　为了不在自己出门的时候有客人进来，这三天他一直窝在店里，吃食全靠外卖。他甚至还被外卖小哥给吐槽：“小哥，你怎么总是吃外卖，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徐百川表示要没事谁想成天吃外卖啊，又没营养又贵，还难吃。
　　因为曾在炸鸡店兼职过很长一段时间，徐百川对于炸鸡这一类的食物并无好感，只是贵的东西他又吃不起所以只能每日与鸡排饭做伴。

　　徐百川是一名轻度的肉食主义者，如果长时间不吃肉的话就会变得非常易怒。
　　所以虽然有些腻，但依然每天都点这些。
　　「下雨了啊，看样子今天是没什么希望了。明天得去电器城走一趟，总是玩手机也不是个事。电脑，电脑……」
　　与其说是想玩不如说是在寻找精神寄托，他现在神经太紧绷了。
　　“老板，有能量反应。”黑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徐百川身后。

　　“哦！”徐百川兴奋的的摇椅上蹦了起来，等了三天终于是有顾客上门了。
　　啪啪啪啪……(雨滴声)
　　“下雨了吗？”
　　踏踏踏踏……(奔跑声)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冒着雨跑了进来，便跑便问道：“喂，请问有人吗？我想在这里避避雨。”
　　“自然可以，客人。”陆尘戴上了黑良给他的贪婪面具，走了过去。

　　“哦，嗯，谢谢。不过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现在可没有钱。”赵信样稍有些警惕的说。这样的一个小角落里莫名出现一家店，里面的人还戴着一张这么阴森的面具，免不得他要谨慎。
　　「是无意中走进来的普通人吗？」
　　「不是的老板，心底没有迫切欲望的普通人在非允许的情况下是看不见当铺的。至少他也是一名潜在客户。」
　　“客人你好，请你先抬头看一下本店的牌匾。”
　　“寰宇当铺，你们这里是当铺？都这个年代了还有当铺的存在吗？”

　　“咳，咳！”
　　“抱歉，我只是感慨一下，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赵信祥略有些歉意的说。可能是上位者当多了，即使是道歉也展现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徐百川完全没有在意，对于“客人”他可是相当包容的。
　　“客人里面请，雨还要下大概半个小时，反正已经下班了就在这坐会，被雨淋感冒了可不好。请问你想喝些什么？看你的打扮应该是成功人士吧，普洱怎么样？”
　　“嗯，就普洱了。”
　　徐百川取过茶具给赵信样倒茶，赵信样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道：“好茶！入口苦涩但稍加品味之后便如兰在舌，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怡人。虽然我不怎么懂茶，但喝了这么些年茶的好坏还是喝的出来的。这一斤得有上千元了吧。十年的普洱我也喝过，味道还是差了点。如果不是现在欠着一屁股债我一定要在老板你这里买上一些……”
　　「怎么回事，我是怎么知道他是这里的老板的？」
　　不愧是在商海沉浮了十数载的老狐狸，只是一点点的不对劲就让他起了疑心。
　　“客人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做主送你半斤。当然，前提是你得在这里做成一笔生意。”徐百川斩钉截铁的道。
　　“交易？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赵信样起身想要向门外走去。
　　咚的一声，门关上了。
　　“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那可由不得你这么说。寿命、灵魂、情感、气运，只要是你说的上来的我这里都收。你缺钱对吧，五百万。黑良，把钱拿过来。”

　　在赵信样惊恐诧异的表情中，一团黑烟从地上升起凝成了一个人。这个人跟眼前的店主一样穿着一身黑袍，却看不见他的脸。一开始赵信样还以为是角度的问题，但当他正面凝视黑袍人时却发现那个人的脸庞仿佛被一团黑雾所笼罩着，深不见底，只见得一片漆黑。
　　黑良凭空取出来两个大行李箱，一脚踢开，里面装着满满的百元大钞。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魔术吗？但它是凭空出现的，是在半空中掉落到地上的。你们是什么人？！”面对这般诡异场景，赵信样开始陷入了恐慌。
　　“魔术？也对，这也难怪。对于没接触过的人来说就像原始人见到了打火机一样，无法理解。不过嘛对此我早有准备。”
　　随着眼前男人打了一个响指，一股莫名其妙的记忆疯狂涌入他的大脑，大脑的肿胀感让他愈发变得不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三分多钟才是逐渐退去。
　　“吾……这些都是真的，我知道了，不要再给我“灌输记忆”了！”男人发出痛苦的低吼，“直接把记忆塞进我的脑海中，这种手段绝不是所谓魔术可以做到的。”

　　十分钟后，雨停了。赵信祥看了看手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刚好三十分钟。老板，这雨不会是你使出来引诱我过来躲雨的吧？”
　　“不是，不过想做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大概。”
　　“大概？”赵信祥一下抓住了徐百川话语中的关键词。
　　“嗯，我的能力只有在这间房子里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在别的地方就会受到限制。之所以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是无害的。这里只是一处交易的地方，只要你情我愿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交易。欢迎下次光临。”
　　赵信祥笑了两声，半是自嘲半是开玩笑的道：“呵呵，我是绝对不会再来的。等公司恢复正常运转我就把公司慢慢交给儿子打理，等到他能独当一面了就带着老婆去周游世界。都快奔五的人了，也该享享福了哦。对了老板，茶叶给我包起来。”
　　“哈哈，您可真是好记性。半斤，拿好了。”
　　待到赵信祥走远了，徐百川才是把面具摘下来，喃喃道：“那可由不得你了啊……”
　　“老板，您已经给了他提示了，他要是不能明白过来那也怪不得您。”黑良适时的开口劝解。

　　徐百川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件事，按他的推测赵信祥若是没有警惕那几个“好兄弟”迟早会彻底陷入这个无底洞中。
　　这大叔人不错，所以徐百川想帮他一把。不过就目前而言，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或者说他是在刻意逃避真相。
　　被相处了十多年的老友背叛，这滋味，啧啧……
　　在与被褥搏杀了足足半个小时后，徐百川终于进入了梦乡。当铺「修复」了他的身体让他变得异常健康。
　　因为喜欢吃辣而长出的青春痘没了，因挤黑头而变得粗壮的毛孔重新变小，满头的少年白重新变得乌黑亮丽，坐办公室后养成的鼠标手、腰间盘突出、近视眼也都逐渐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他的眼镜还放在床头柜上，徐百川真要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

　　六点半的闹钟还未响起徐百川便已从睡梦中醒来，从枕头底下摸出已经用了两年的“老人机”一看，才发现现在还不到六点。
　　他的精力愈发变得旺盛，明明只睡了六个多小时却比以往睡上一整天都要来的舒坦畅快，没有丝毫倦意。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后，想着自己只剩下一年多点的寿命，徐百川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么虚度光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