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职业捡漏王

作者: 腿上全是肉

  时值八月,正是酷暑的时候,哪怕清晨七八点钟,空气里都没有一丝凉爽的味道。
  平海市,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陆家街。
  “金锐,你抓紧醒醒,我不是让你过来睡觉的!”
  一道湍如流水,却又空灵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金锐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错愕发现,自己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狭小环境中。
  这是哪里!
  自己不是正和一群洋鬼子血战厮杀吗,怎会一转眼来到这里!
  混乱中,两股记忆同时席卷,让金锐头痛欲裂。
  建国初年,他留学外土,以一目断真伪,一手塑乾坤的鉴宝神技闻名于世。

  不论古玩字画,瓷器玉石,在金锐面前皆无所遁形,更甚的是,金锐阅古通今,练得一手古玩修复神技,上至青铜玉帛,下至青花珐琅,只要给他合适的材料,破损再重的古董,也能还原出本真模样。
  华夏儿女,又身怀绝技,金锐本欲回国报效,却被一座海外财团盯上,重金招募,希望用他的修复才能,打造出世间最为逼真的赝品,以此牟取暴利。
  任何一名古玩修复师,都是天生的造假专家。
  金锐早听说那家财团恶名,不但集结了一帮造假人员,更是在做出赝品后大肆渲染,将其拍卖给原有国度,哪怕泱泱华夏,也吃过几次大亏,曾以天价拍得几件珍品,本以为是迎回国宝,奈何是拍了一件大赝。
  一怒之下,金锐与财团数十高手大打出手,最终被逼到一座废弃工厂,力竭不怠之时,毅然把工厂引爆,与众人同归于尽。
  谁知,他竟向死而生,穿越光阴,来到数十年后的现代社会。
  而眼下这幅身躯,也叫金锐,乃是平海市林家的一名上门女婿。
  虽然婚配,却是奉林家过世的老家主之命,所以他和眼前这天仙一样的女孩,只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实。

  “喂,我的话你听到没有!”
  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比起刚才更是焦躁。
  金锐搜索记忆,得知这便是原身的妻子林沐婉,两人一早便驱车来到陆家街,是为了买走一副明代珍画,为林家老太太作为寿礼。
  “识古猎宝,最忌讳心浮气躁,你这样会吃大亏!”金锐淡声开口,一股不属于原身的淡然气质喷薄而出。
  林沐婉不由微怔,秋水剪瞳满是疑问,在她的印象中,金锐自从入赘林家,始终是逆来顺受,过着下人般的日子,何时像现在这样跟她说话?
  “少在这不懂装懂,抓紧下车,我已经跟苏老板定好时间,直接交钱拿货就是。”
  一瞬的怔然之后,林沐婉气呼呼开口,她叫金锐同行,是因为她要去的店铺,其老板是个登徒子,所以才找金锐做挡箭牌,没想到这家伙上车就睡,而且怎么都叫不醒,比起约定时间整整晚了半个小时。
  而现在竟然还反口教训起她来了?!
  没有再和女人争辩,金锐打开车门,默默跟在林沐婉身后。
  记忆中华夏的巨变腾飞,以及眼前这座高度现代化的城市建设,让金锐心中掀起阵阵波浪,但他表面看去,始终如平湖一样波澜不惊。
  在陆家街穿行片刻,最终跟着林沐婉走入一家门面开阔的大铺子。

  此店叫做识宝斋,是陆家街中有名的大店,一进门,便看见金石玉器,玛瑙蜜蜡,各式各样的物件摆在货架上面。
  当的上一句琳琅满目,但金锐进来后,目光迅速浏览一遍,便轻飘飘收回,再无好奇。
  东西多,却没一个真正的好物件。
  “哎呦,我的林大小姐终于到了。”

  随着一道戏谑声,一个肥肥胖胖的年轻人从里屋走来,左手盘着一块羊脂白玉大方牌,右手把玩着一件翡翠光素鼻烟壶,笑嘻嘻的凑到林沐婉面前,“沐婉,你整整迟了半小时,就不怕害我思念成疾,从此赖上你不成?”
  林沐婉眼中下意识流露厌恶,随即便把金锐推出来:“不好意思,苏老板,我跟金锐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被金锐挡住视线,苏老板脸色蓦然冷厉下去,随后嗤笑一声,讥讽开口:“沐婉,我听说林家把你嫁给一个废物,把他放在家里生虫就是,怎么还给带出来了?”
  “若我不来,还不知这间识宝斋,其实是个名不副实之地。”
  “你说什么!”

  苏老板脸色剧沉下来,“说我苏鹏飞的店名不副实,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林沐婉吓了一跳,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金锐你胡说什么,还不站一边去,苏老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还是快把我要的东西拿来吧,我已经把钱都准备好了。”
  “哼!”
  狠狠白了金锐一眼,苏鹏飞手掌挥动,命令一个伙计去内堂取货。
  只是,等伙计抱来一个青色瓷瓶,林沐婉不由蹙起黛眉说道:“苏老板,我要的明明是唐伯虎的《百花争妍图》,你怎么给我拿来一件瓷器?”

  “沐婉,这真是抱歉了,今日一早,你的兄长林才谦就急急忙忙过来,抢在你前面把《百花争妍图》买走了。”
  “怎么能这样!”
  林沐婉气的俏脸通红,愤愤道,“我们已经谈好了的,你凭什么把我的画卖给别人!”
  金锐默默听着,脑海中浮现一串信息。
  这林才谦是林沐婉的同族堂兄,从小就喜欢欺负林沐婉,加上他又是林老太太长孙,更恃宠而骄,不仅处处针对,更是在家族企业里,抢走林沐婉家一成股份,这次林沐婉一掷万金,想要拿下《百花争妍图》,也是想讨好林老太太,好拿回失去的股份。
  “沐婉啊,咱们那只是口头约定,你连定金都没交,怎么能说是谈好呢?”

  “你!”
  林沐婉一口气堵在胸口,奈何却发泄不出。
  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明白定金的用处,她只是口头约好,除了咽下这一哑巴亏,根本没别的办法。
  见到林沐婉情绪沉下,苏鹏飞又露出那副谄媚笑容:“我知道沐婉你孝顺,想给老太太备上一份大礼,所以才特意准备了这件宋汝窑天青瓷瓶,比起那《百花争妍图》绝对是不遑多让,既然咱们先前谈好了一千万,那这件汝窑瓷,就按这价格走给你吧,我就当出出血给你赔罪!”
  “这……”
  这番话仿佛发自肺腑,林沐婉情绪又缓和不少,美眸移到那件瓷瓶之上,观之如碧峰翠色,月白青霁,确实惹人喜欢。
  而且,老太太喜爱古董,字画瓷器不分伯仲,如果换做这件瓷瓶,倒也不是不行。
  “一件后世仿品,也好意思拿来冒充汝窑,看来这店不仅名不副实,更是一家实打实的黑店!”
  这时候,金锐突然淡声开口,打断了现场气氛。
  苏鹏飞目光顿时变得阴沉无比,冷冷瞪视着金锐。
  林沐婉也俏容顿变,拽了金锐一下,没好气道:“你又不懂鉴宝,别在这捣乱行吗!”
  “听见沐婉说什么了吧!”

  苏鹏飞闻言,立即意气风发开口,“废物就该懂得闷不吭声,不然你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林家脸面,若非看在沐婉的面子上,凭你那句黑店,我就能让你赔到底儿掉!”
  “以次充好,三倍赔偿,以假乱真,十倍赔偿。”
  金锐并未理会林沐婉提醒,伸手指向旁边墙壁的文字,“按你店里的规矩,赔到底儿掉的人,怕是你自己吧!”
  以假乱真,十倍赔偿!

  金锐振声一喝,这极具压迫感的八个大字,一瞬便笼罩在苏鹏飞心口,脸色再次沉戾下来。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一触碰金锐的目光,就有种莫名的心虚。
  他讨厌这种心虚。
  “识宝斋百年老店,从未有一次失手打眼,所以这汝瓷,绝非赝品!”
  苏鹏飞冷冷哼出一声,抬高声调,“如果你坚持看法,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若这是真品,我要你拿上户口本,即刻跟木碗离婚!”
  说话间,苏鹏飞目光往林沐婉方向瞥了过去,一抹浓烈的占有欲,让林沐婉退后两步,心生反感。
  金锐则淡然开口:“如若我能证明,这是一件赝品呢?”
  “我敢挂这块招牌,自然就接得住!”
  苏鹏飞喝出一声,“一千万的十倍,一亿赔偿!”
  话落,店里的伙计们都吓了一跳,识宝斋的生意虽然红火,但要一下子拿出一亿资金,也绝非一件易事,而且这要是给老店主知道了……

  一想到老店主,这些伙计的脸色却又恢复红润。
  老店主除了收售古玩,更是陆家街上威望最高的鉴定师,当时为了鉴定这件汝瓷的真假,老店主可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有他老人家这块金字招牌,还怎么可能会是赝品!
  “你凭什么拿着婚姻做赌注!”
  林沐婉冷声质问,尽管她对金锐没什么感情,但金锐此举,大大伤害到她的自尊。
  就算离婚,也应该由她提出来。
  紧跟着,她却被金锐瞥过来的目光重重一刺,心房剧震。
  那双眼睛写满了厚重的淡然与自信,似乎在金锐眼中,没有什么是他掌控不了的。
  “放心,我不会输。”
  金锐抛落一句,走向就近的柜台,佩戴手套,准备鉴定。
  此刻,陆家街中玩友越发多了起来,听到识宝斋中的动静,立刻人头攒动,跑来瞧起了热闹。
  “哪来个不识好歹的野小子,竟然连苏老先生的招牌都敢砸!”
  “好像是那个林家废婿啊,就是三年前在平海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一个!”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也学着别人在这里识古鉴宝,简直可笑!”
  周围的挖苦声不绝于耳,对于这场赌注,完全就是一边倒的迹象。
  苏鹏飞重新露出得意姿态,朝着金锐昂起头颅:“小子,我很期待你能给我个惊喜啊。”
  “放心,会如你所愿。”

  金锐已经拿起那件宋汝窑天青瓷瓶,淡声开口,“汝窑由汝州为名,在华夏陶瓷中,被奉为魁首,明代曹昭在《格古要论》中曾经提到,汝窑器,出北地,宋时烧者。淡青色,有蟹爪纹者真,无纹者尤好,土脉滋媚,薄甚亦难得。”
  这番话甫一出口,林沐婉俏脸不由怔住。
  这家伙竟然懂得这些?
  “呵,背书倒是背的很流利。”
  苏鹏飞也有些意外,却很快就不以为然,“可惜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汝瓷上开片蟹爪纹清晰可辩,难道你瞧不出来吗?”
  金锐一眼回击过去
  “你竟把这些开片纹,叫做是蟹爪纹吗?”

  “明高濂曾在《燕闲清赏笺》中明确指出,汁中棕眼隐若蟹爪,釉面中隐约可见的棕眼,若如同蟹爪纹,方为真品!”
  “沐婉,找一张螃蟹走沙的照片,给这位苏老板过目!”
  突然间的发号施令让林沐婉十分不适,可她也对这件汝瓷充满好奇,只得咬咬嘴唇,搜出一张照片。
  众人忙不迭抻长了脑袋,只见照片中,一群大大小小的螃蟹,刚好从海水退却的沙滩上爬过,在那些细软的沙子上,留下一行小小爪印。
  再回看那件汝瓷,开片的痕迹纵横交错,说是蛛网也可,说是瓜藤也可,却怎么都不似蟹爪。
  “难道真是咱们曲解了曹昭先生的意思?”

  一众人面面相觑,有两人随身带着高倍放大镜,连忙走近汝瓷观察起来。
  片刻,他们回首朝着苏鹏飞一叹:“没有棕眼,一颗都没有。”
  苏鹏飞开始有些慌了,梗着脖子道:“那又怎么了,就凭你一家之言,就断定这是赝品吗,要知道,这可是我父亲亲自鉴定,他的话在整条陆家街都有九鼎之重。”
  “那就说明,你父亲和这陆家街的水平都不怎么样!”
  金锐冷哼一声,突然间沉吸一口气,唇齿间隐约有蒸汽的声响传出,下一秒,对着那件汝瓷狠狠吹了上去。
  嗡!
  自瓶身竟传出一阵沉闷声响,延续数十秒钟,沙哑沉抑。

  苏鹏飞正想反唇相讥,看见这一出手段,顿时如遭雷击般怔在了那里。
  吐气如箭!
  自己曾听父亲讲过,古时许多人都爱钻研武道,光是一口劲气吐出,就能吹灭数十米远的蜡烛,后又有人把这一手用在鉴宝当中,独创出“吐气法”这一绝学。
  每一道劲气吹击宝物,所引起的回声不尽相同,玉器清越,瓷器高亢,金器庄严,石器低沉。
  而这件汝瓷,本该发出高亢嘹亮之声,可结果,却是沉闷低哑的声音。
  即使还有许多的鉴别手段可以采用,但在苏鹏飞眼中,已经对这件汝瓷宣判死刑。
  可他又着实憋屈的慌,当初父亲拿到这件宝贝的时候,真的是赞不绝口,直说捡到大漏了,因为当时拿货的价是一百万,如今以一千万高价卖出,已然是翻了十倍。

  但问题是,这玩意是个赝品啊!
  尤其刚才还订了赌约,再翻十倍,我的乖乖啊!
  “愿赌服输,一亿赔偿,拿来吧!”
  金锐把汝瓷放下,面容平静,话音却一针见血。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么好的汝瓷虽是假货,但能看见识宝斋倒赔一亿,这也算有生之年系列了啊!
  “什,什么一亿?”
  苏鹏飞脸色一变,目光躲躲闪闪的说,“这一百万的十倍,明明就是一千万,你数学跟体育老师学的吧!”
  林沐婉黛眉蹙紧道:“这件汝瓷价值一千万,这是你亲口承认的价格,现在你不认账,难道是要坏了陆家街的规矩吗!”
  苏鹏飞牙关紧咬,脸色阵阵铁青,古玩行当里,守规矩就是立口碑,他可以矢口否认,但若是坏了规矩,这识宝斋的口碑就一落千丈了!
  然而,一个亿是真的承受不起!

  “我承认,我和我父亲在这件汝瓷上都打了眼,但有一说一,我收它的价格就是一百万,你跟我提规矩是吧,在我这识宝斋里,假一赔十的规矩,就是按找成本价的十倍进行赔付,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之后,苏鹏飞暗暗庆幸自己的机智,规矩是人定的,这么说虽然败人品,但最多就是钻个空子,不至于把口碑败到底儿掉。
  念到这,苏鹏飞忍不住拿起鼻烟壶,将一小簇鼻烟倒入指尖,随即狠狠吸入。
  清透的鼻烟钻进颅腔,整个人神清目明许多。

  “罢了,本想你赔了这一亿,我便发发慈悲,救你一命,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
  双方未立字据,金锐也不好生生从识宝斋拿走一亿,索性干练的一拂袖,振声道,“一千万打过来,今日之事,一笔购销。”
  “打什么打!”
  苏鹏飞却脸色一冷,语气尖锐道,“你小子把话说清楚,怎么就救我一命了,我虽然输了赌注,但也不能让你这么平白诅咒,这事说不明白,一个子儿也别想拿走!”
  周围看客也都一头雾水,这林家女婿是整的哪一出啊?
  怎么就事关苏鹏飞的身体性命了!
  “金锐,你别把事情弄巧成拙了。”
  趁着众人面露不解,林沐婉连忙把金锐拽到一边,小声提醒。
  尽管跟最初讲好的一亿差距太大,但平白得到一千万赔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林沐婉对这个结果也算是心满意足,不愿再看到金锐在这里节外生枝了。
  何况,金锐口中什么救人一命的说辞,实在是没有根据。
  想用这种话,从苏鹏飞手里诈来一亿赔偿,也太幼稚了一点吧!

  “你不信我?”
  金锐转眸凝视过来。
  那一瞬,林沐婉感觉自己面对着一座万古不化的冰山,高冷狂狷的气质,使得她呼吸一滞。
  口中呢喃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放心,我心中有数。”

  金锐目光往苏鹏飞手中一刺,“爱吸鼻烟?”
  把手里的鼻烟壶翻转两下,苏鹏飞炫耀之余,不屑开口:“怎么滴,想说我的鼻烟有问题?”
  “烟没问题。”
  “沪城老永泰的鼻烟,虽然小众,却是华夏数一数二的了。”
  “比起鉴宝的手艺,你这鼻烟还算玩出了一点门道儿。”
  这话甫一落地,苏鹏飞不由收回了几分轻蔑。
  能说出老永泰三个字,说明金锐在鼻烟上也颇有研究。

  看客中有人发现金锐的话外之音,连忙追问:“烟没问题,那就是鼻烟壶有问题了?”
  金锐点头,淡声开口。
  “鼻烟壶始于明朝,盛于清代,你手里的琉璃鼻烟壶,正是清乾隆年间的物件。”
  “想必你也是知道它的年份,所以才天天拿在手里,当个宝似的把玩。”
  “可你不知的是,自乾隆年间开始,鼻烟壶开始盛行于墓葬文化,尤其是画有桑槐柳杨这四种树木的烟壶,自一问世,那就是给死者殉葬的冥器。”
  “至于这烟壶里装的,自然也不是鼻烟,而是一种特制的防腐粉,再加上入土百年,这些防腐粉带着死者的怨气,早已和烟壶融为一体,这种物件,拿来珍藏观赏也就罢了,你竟然真的盛入鼻烟,每天吸食。”
  “就算你清洗的再过彻底,烟壶内的怨气也清洗不掉,这样常年吸食,早就把那些怨气吸入筋骨,一步步残害你的身体,如若不信,现在就可以撩开上衣,看看你膻中、紫宫、神藏三处穴道,是不是肤色发青,表皮发硬。”
  苏鹏飞听到一半,就被吓得冷汗直冒,玩古董的,大多都敬重鬼神之说,这话无疑是戳进了苏鹏飞的骨子里。
  快速解开扣子,苏鹏飞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众人也纷纷倒吸冷气。
  只见苏鹏飞胸前确实生着几块青斑,越中心位置,颜色就越深重。
  苏鹏飞两年前生了这病,期间也求过医,但没什么治愈的良策,加上它不痛不痒,日子一久,也就不在理会了。
  可现在一想,这事儿太过吓人!
  “卧槽!”
  怒骂一声,苏鹏飞慌忙把鼻烟壶丢给身边伙计,又拿来一块手巾,发疯一样的擤鼻涕,想把刚刚吸入的鼻烟擤出来。
  “言尽于此,抓紧转账!”
  金锐懒得多说,冷冷一句话抛出。
  一亿的赌注还有理由赖掉,这一千万,苏鹏飞赖不掉。
  “大师,这就给您转!”
  意外的是,这声音并非苏鹏飞,而是来自内堂,只见一唐装老者急急忙忙跑到金锐身前,“我给您转两千万,还望大师出手,救救小儿的性命!”
  说完,直接躬身九十度,毕恭毕敬行礼。
  众人顿时间呆若木鸡。

  这人是苏鹏飞的父亲,陆家街上公认的鉴宝大师,苏远山苏大师!
  多拿出一千万,足以震撼人心,可此时苏远山竟金锐行此大礼,这更是惊爆众人眼球!
  可惜,金锐似乎并不领情。
  在苏远山身上瞟去一眼,金锐淡声开口:“不要说的我好像沾了便宜,按照我和苏鹏飞的口盟赌约,你该赔付的金额可是一亿。”
  “这……”
  苏远山咳咳陪笑,这内堂与大厅之间,以三扇屏风相隔,换言之,刚才发生的种种,他在内堂都听的真切无比,所以他才对金锐五体投地,说什么也要从金锐口中,讨来给苏鹏飞救命的法子。
  下一秒,苏远山朝着林沐婉投去笑容,示好道:“林小姐,是鹏飞他自不量力,还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上,别跟鹏飞一般见识了吧,对了,你不是要给老太太准备寿礼吗,我现在就给几个猎手联系,两天内,一定为老太太选一份大礼,你看这样如何?”
  猎手就是那些专门淘金猎宝的人,他们从各路渠道收到好物件以后,再反手卖给古玩行,也有些古玩行,会花费重金聘请猎手,像是苏远山手下就有几个圈内知名的猎手。
  “金锐,要不就按苏老的意思吧……”
  林沐婉有些动心,小声对金锐问道。
  她浑然未察,向来高傲的她,此时竟像个小女人般等待金锐来拿主意。
  “寿宴就在明日,现在联系猎手已经来不及了。”
  金锐目光在四周的展架上迅速掠过,中途猛然停下,轻飘飘开口,“两千万赔偿,再加那块砚台,我便把法子说给你们。”
  众人皆是一怔,那块砚台就摆在一处角落,上面雕刻的龙形花纹倒是挺漂亮,可这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大师,那砚台虽然有些年头,但也不值什么钱,要不您再挑一挑?”
  苏远山汗颜开口,之前有几个京城的老专家来他这里做客,倒是也对那块砚台生了点兴趣,但几人讨论过后,确定那砚台仅就几万块价值,用作寿礼的话,实在是有些寒酸。
  苏鹏飞在旁急的满脸燥红:“都选了砚台了,您老还劝什么啊!”
  跟两千万的赔偿相比,那砚台等于白送,苏鹏飞当然希望这事就这么了了。
  金锐没有在乎苏鹏飞的小肚鸡肠,径直走向货架,拿下砚台说道:“就砚台。”
  “好吧。”
  苏远山没办法了,跟金锐要了银行账号,很快的,两千万现金到账。

  看到金锐手机中的到账短信,林沐婉只觉一阵恍惚,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金锐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找一桃木盒子,把鼻烟壶放入静养,至于苏鹏飞身上的三处青斑,拿黄龙玉煮水擦拭,记住,黄龙玉的质地越好,青斑消解的就越快。”
  “是是是,一切都听大师安排。”
  苏远山再次鞠躬,等他直起身时,却发现金锐已经带着林沐婉离开。
  这时,身后响起苏鹏飞蔫蔫的声音:“我都厚着脸皮压到一千万了,何必又追加一千万的赔偿呢?”
  “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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