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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地上的大仙儿
作者:
百里狂月
听我妈说,我的出生和一只没有头的狐狸有关。
先说说我爷爷,他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朱百岁。
据说他老人家刚出生的时候身子骨非常瘦弱,这样的孩子在那个年代根本养不活。
后来一个山里的老人出了主意,让家里人带着我爷爷拜村头大槐树做干爹,取名“百岁”,就能活下来了。
自从我爷爷拜了老槐树之后,果然身体一天天见好,哭的也响亮了。
老人临走还说了一个禁忌,说我爷爷要想真的长命百岁,就千万不要见到一只没有头的狐狸。
家人们谁也不明白什么意思,时间长了,我爷爷一天天长大,就没当回事。
后来一年年过去,我爷爷也从少年走到青年,从青年走到壮年,他有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爸爸。
我爸爸结婚娶了我妈,三年没孩子,全家上上下下都特别着急,尤其我爷爷,盼孙子都盼疯了。当时我爷爷住在靠山的农村里,周围的村镇上有很多出马仙的堂口。
在我们这块黑土地上,有一种极为独特而奇怪的民俗,那就是信奉“大仙儿”,分为胡黄白柳等几个重要门派,仙家不是直接出面的,而是附身到弟子身上,这些弟马被称为“出马仙儿”,也叫“顶神”,这些弟马就是人和灵之间的媒介。
我爷爷住的村子里,有一个非常灵验的胡大仙,也就是信奉狐仙的堂口,可以说远近闻名,百试百灵。
爷爷就去堂口问询。
开堂口的弟马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皱皱巴巴,布满皱纹,不知道多大年纪。
她家的堂口很小,大白天也黑咕隆咚的,里面充斥着一股香灰和着朱砂的怪味。
爷爷把带来的一整条香烟给了老太太,又在堂口的神桌上,用红纸压了五百元钱。
老太太把烟拿出一盒,抽出一根吞云吐雾抽起来。
我爷爷知道这个规矩,弟马抽的香烟不叫香烟,叫香草,有的人必须吐着烟圈,才能看病。
爷爷说明来意。
老太太抽着烟,开始捆窍请老仙儿。
所谓的捆窍,就是让老仙儿上身。
老太太嘴里念念有词,在阴森的小屋里摇头晃脑,烟雾飘散,气氛很有些恐怖。
爷爷大气都不敢喘。
好半天,忽然老太太睁开了眼,手里掐着烟却不抽,眼睛直愣愣盯着前面的墙看,这一刻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这个姿势没变。爷爷鼓足勇气问,大仙儿,我们老朱家到底能不能要上孩子,传宗接代。
老太太转过头看我爷爷他:“五十五年前,你和我们胡门一个老仙儿结了缘。”
爷爷一寻思,五十五年前,自己刚出生啊,怎么能和胡门老仙儿结缘,当下纳闷,又不便多问。
老太太咳嗽了两声:“你们家传宗接代的问题,正应在那个老仙儿身上。盐打哪咸,醋打哪酸,凡所有果,必然有因。不过,你得想好了,传宗接代是要付出代价的。”
爷爷一咬牙:“你开个金口,需要多少费用,我砸锅卖铁也要送来孝敬您老人家。”
老太太摆摆手:“你问的是胡门老仙儿,我又是胡家,这就是缘,我不会多收你一分钱。至于说什么代价,你自己心里明白。”
爷爷这时候眼珠子都红了,信誓旦旦说,只要能给老朱家传宗接代生下个大胖孙子,什么代价都行。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这样吧,说起来是机缘,今晚是十五,你一人上山,后山屯那里有一座狐仙庙,已经破败。到那里之后,你会遇到一只没有脑袋的狐狸,向它许愿,你就会有大孙子了。切记一点……”
老太太凝眉说:“如果你想活着回来,要记住一点,不要在那座庙里睡觉。”
爷爷深吸口气,把注意事项牢记在心里,感谢了一番,回到家里。
这件事他本来打算谁也不告诉的,可到了晚上要出门时,被我奶奶叫住。
爷爷没办法,便把仙家老太太的方法说了一遍。
我奶奶非常担心,想和我爷爷一起去,爷爷非常严肃告诉她,老仙儿说了,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去。
奶奶没办法,只好千叮咛万嘱咐,说你千万不要在庙里睡觉,找到没头狐狸,许愿之后,就赶紧回来。
我爷爷其实也挺害怕,鼓足了勇气,带着手电上了山。
当晚月色还挺好,他一路行进,到了后山屯,眼瞅着对面不远是一座破败的狐仙庙。
这座庙很小,里外大概只有三间屋子,不知何时修建,用青砖垒起来的,墙缝之间生满了枯草。
门口有一口三足香炉,里面没有香灰,只有半炉子类似稀泥一样的黑色东西,看着让人恶心。
我爷爷打着手电,深吸了几口气,慢慢走进狐仙庙,刚一进去,就看到神桌上摆着一尊破败的塑像,年久失修,几乎坍了半拉,最为诡异的是,这塑像没有脑袋,只有身子。
我爷爷一下就紧张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难道这就是没有头的老狐狸?
他用手电四下照了照,整个狐仙庙面积不大,按说手电光扫到之处都应该照亮,可是依旧黑咕隆咚,邪乎得厉害。
我爷爷当下也不敢多想,马上跪在地上,冲着坍塌破败的塑像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大意是希望狐仙保佑,能给老朱家赐个大孙子,能够保证朱家香火延续。
爷爷念叨了三遍,又磕了九个头,感觉差不多了便从地上站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似乎差点什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差在哪,心想老太太交代的该做都做了,今晚就这样吧,真要不行,明天晚上再来一趟也就是了。
他提着手电往外走,一只脚还没跨出门槛,突然天空响了一道炸雷,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之急之大,就像是开了闸门一样倾泻而下,抽打着地面,水花飞溅。
我爷爷心里一紧,心想不会这么邪门吧?这是强留我在庙里啊。他心中在犹豫,是冒雨下山,还是在庙里等待雨停。
山里人都知道,大晚上冒雨走山路,可以说九死一生,且不说山高路滑悬崖峭壁,光是山风配着冰凉的雨水,在身上浇一晚上,就算走到家也剩下半条命了。
我爷爷犹豫再三,仙家老太太交待的是不能在庙里睡觉,没说不能在庙里避雨。豁出去这一宿不睡,不就行了。
当下他在庙里避雨,哪有心思睡觉,站在庙口看着大雨,真是心焦如焚。
到了后半夜,似乎雨势小了点,可淅淅沥沥的就是不停,山风呜呜的吹,又冷又硬。
我爷爷这时候已经困到不行,坐在门槛上,不自觉就打瞌睡,头一下一下点着,猛地惊醒,心想这可不行,真要不自觉睡过去,那是要出大事的。
他看着雨水,一咬牙,也不管是不是下雨了,提着手电冲进了雨里。
温度很低,风雨阴冷,细雨落地成烟,整个山路看起来如同藏在雾气之中。幸亏我爷爷是老山民,在这儿住了多少年,山路方向熟记于心,就算看不清路,大概方向也是知道的。
他全身湿透,风吹来,非常冷,他咬着牙,心想这就对了嘛,要子嗣这是多大的福德,必须付出代价。光是磕几个头哪行,只有这样,赶风雨夜路,才能体现出心意和付出。
眼瞅着翻过一道山岗就能下山,老远看到山下有星星点点的光,那就是村子。再加紧脚步,就要到了。
就在这时,我爷爷忽然看到前方有个穿着奇怪的女人,正在快步前行。这个女人穿了很厚的雨衣,头上戴着斗笠,最古怪的是脖子上缠着一道围巾,此时被山风吹动,直直飘起来。
我爷爷本来就提心吊胆的,看到这么一个奇怪的女人,头皮发麻,心生惧意,不想靠近,远远这么跟着。
说来也奇,那女人和我爷爷走的是一个方向,速度很慢,恰好挡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两人就这么走着,走了也不知多长时间,这条路似乎无比漫长。
我爷爷心里着急,一咬牙快步向前,终于赶超了这个女人,就在擦肩而过的这一瞬间,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周围山林陡然明亮,如同白天一般。
我爷爷终于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衣服下面空空如也,只有一颗人头悬浮空中,人头下面是长长的围巾飘带,随风而动。这个人头微微侧过脸,看向我爷爷,他这个瞬间吓得僵硬在那,大脑一片空白。
那根本不是什么女人,而是一只满脸都是毛的狐狸头,狐狸眯缝起双眼,狐眼微黠,妖魅地让人窒息。
我爷爷终于吓得大叫一声,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原来做了一场梦。他回顾左右,自己竟然还在狐仙庙里,靠着破墙,正睡得香。
外面月高风轻,根本没有下雨的样子,自己不知怎么的,不知不觉竟然在庙里打了个盹。
我爷爷感觉到不好,回头看神桌,没有脑袋的塑像还原封不动在那里。
他浑身发冷,不敢在庙里多待,一路小跑下山。
回家后他就病了,一连病了三个月,最终没有挺过那一年,就在他临终的前一天,我出生了。
从我出生起,就是个普通人,一直浑浑噩噩活到二十多岁,没想到无意中一次诡异的经历,从此改变了命运,似乎冥冥之中,必有征兆。
先从一件怪事说起。
我们公司部门的主任最近生了场怪病,长出了俩脑袋!
他本来有个大脑袋,这次又长出个小脑袋,最奇怪的是小脑袋上五官俱全,像是一张脸。
听说张主任病了,我和几个同事下班后一起去家里问候,进了客厅放下水果和营养品,主任老婆并没有让我们去看望病人,表达了谢意,就含蓄地下了逐客令。
“小朱,你留一下。”
就在我们要告辞的时候,主任老婆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有些愕然,不明白为什么单独叫住我。
几个同事互相看看,没多说什么,告辞离开。
只剩下我自己,有些手足无措:“嫂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我们家老张交待我,你要来了,单独叫住你,他有话跟你说。”主任的老婆说。
我点点头。
主任的老婆领着我到了里面的卧室,轻轻敲门:“老张,小朱来了。”
里面没有声音。不知怎么的,我心跳开始加快。主任的老婆又喊了一声,里面传来一个很沙哑的声音,像是嗓子里含着一口痰,嘟囔着说了句话,应该是让我进去。
主任老婆做个手势,示意我进。
我进是我进,可她却没有进的意思,应该只有我自己。我擦擦头上的汗,现在天气转凉,按说没那么高的气温,可汗止不住往下淌。
推门进去,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卧室,装饰很简单,一张大床,旁边是老式的大衣柜。床上有一个人,面朝上平躺着,似乎睁着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屋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味。此时此景有一种蕴藏邪恶力量的感觉。
我没敢太往里走,站在门口轻声喊,主任,主任。
屋里很阴暗,没有拉窗帘,大白天都阳光难入,床上那人歪歪头,“小朱啊。”
“主任,是我。”我擦擦汗。
“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确实是主任的声音,就是太低沉了,从他讲话这个逻辑来看,应该还有理智。我深吸口气走过去,到了床边发现事情不对劲。
主任躺着是躺着,脸旁边还盖着一个枕巾,那枕巾下面似乎还有东西,鼓鼓囊囊顶起来好大一块。
主任歪了歪头看向我,我吓了一大跳。主任的脸蜡黄蜡黄,跟得了黄疸病差不多,眼珠子浑浊,里面都是血丝。
“小朱,你还记不记得半个月前……”
我挠着头,此时什么都回忆不起来。我告诉他,有点忘了。
“半个月前,”主任咳嗽了一声:“你开车,咱们两个到橡山屯去见客户,在那里住了一晚上。”
我想起来了,大约两个礼拜前,我和主任一起见客户,说是谈客户其实意向已经定了。过去就是玩,主任利用权力之便,去蹭吃蹭喝。
橡山屯靠着大山,是旅游风景区,有很多知名的农家乐,我们那次去了三个人,除了我和主任,还有小田,他是市场部的,这个客户就是他谈下来的。
我回忆了一下,那天去农家乐吃饭,晚上又洗了温泉洗浴,后半夜主任跟着客户去潇洒了,去哪就不是我们手下人能过问的。
我正琢磨着,主任咳嗽了一声:“从山里回来,我就开始发病。”
我忽然心神不宁,主任不会是不检点,得了什么传染病吧,还是小心点好。
主任忽然道:“你把我旁边的枕巾拿开。”
我愣了一愣,硬着头皮到了床边,小心翼翼把枕巾拿开。这一拿开,我猝不及防,吓得一哆嗦。在主任旁边的枕头上,还躺着一个人,黑糊糊的头很小,好像是个小孩儿,可五官的感觉又是成年人。
第一感觉是,这是个死人,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这……这……”我满头都是冷汗。
主任断断续续说:“回来之后,我就开始发烧,脑袋上出现肿块,一点点变大,越来越大。”
“没去医院?”我问。
“去了,找了专家看,专家也说这个病罕见,只能手术做掉。但是这个肿块连着里面的大脑神经,割掉的话风险很大,有一定几率就下不了手术台。而且就算手术成功,我也会变成白痴,几岁小孩的智商。”主任说着说着,气喘如牛:“小朱,把水拿来。”
我颤抖着手,在旁边的桌子上取来杯子,里面有吸管。蹲在地上,把吸管塞到主任的嘴里,他一口一口喝着,离得近了,他的嘴里散发出形容不来的怪味,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好不容易喝完了,主任继续说:“我不能做手术,后来找了个大仙儿看了看,那大仙儿挺神,家里是顶香立堂口的,很有道行。说我这是虚病,得找到根子!”
我听了默然不语,我们这里有这种民俗,请神看事,顶香立堂,供奉的都是动物仙儿,一般叫出马,也有地方叫搬杆子。能开堂出香的大仙儿,每一个都不简单,看来主任这次请对人了。
“那天你、我和市场部的小田一起去的,这样吧,你回去问问小田,仔细回忆那天咱们在村里都干过什么了。实在不行,你们两个麻烦再跑一趟去看看。”主任哀求我。
我心里说话,从市区跑到橡山屯,小三个小时,那么远那么偏,想想就麻烦。
主任都病成这样,依然慧眼如炬,看出我不想去,挣扎着起来作揖,我赶紧扶住他,叹口气说:“主任,自打我到了公司,你一直提拔和照顾我,现在你这样,我义不容辞。”
主任其实就是做做样子,勉强说,我等你消息,尽快。
从他房间出来,和主任的老婆告辞之后,我的心情异常沉重,走在外面,似乎鼻子里还是那股怪味。一闭上眼,就是主任的恐怖形象,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我和市场部的小田关系一般般,属于点头交,此时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给他发信息,约他晚上出来聊聊。
发了信息,就石沉大海了,一直到晚上也没回信。我有点生气。索性打电话过去,响了三四声,才有人接电话,是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我说我找小田。
那女人哭着问我是哪个,我说是同事。她哭着说:“我是田田的妈妈,你们还不知道吗?田田下午过世了。”
“什么玩意儿?”我头皮一下就炸了,小田死了?
“他……”
“他出车祸了,我现在在太平间,你能告诉你们领导过来看看吗?”女人嚎啕大哭。
我没去看小田的尸体,是经理带着行政部负责人去的,回来之后整个公司都传开了,说小田死得很惨。开车跑环山公路的时候,一头从护栏栽下去,发现的时候车都变形了,人挤在里面已经没了模样。
事故鉴定目前还没定论,公司的气氛非常压抑。要说最郁闷的其实是我,那天去橡山屯,我们公司一共是三个人,主任得了怪病,小田挂了,只剩我了。
无法确定这一连串的怪事和橡山屯之行有什么必然联系,单是想想就够闹心的。
我坐在办公桌后面,仔细回忆那天经过。
我们进村比较晚,正赶上晚上的饭点,这次出行是客户王总全程安排,吃饭是在一所农家大院里。
这家农家乐非常有名,有很多回头客,特色美食是附近山中的原始野味。
那天上的都是硬菜,山鸡鲤鱼这些自不必说,我记得有一盘菜很有创意,叫龙虎斗,满满一盆的肉汤,喝起来鲜美无比,能吞掉舌头。
吃喝到晚上,王总安排我们去附近的温泉泡澡,泡到后半夜,就剩下我和小田两个,那些人都不知道去哪潇洒了。我们两个就在温泉酒店里开了个蒙古包,睡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主任回来了,我们三人开开心心地驱车回到市里。
这次出行可以说每个环节都无可挑剔,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事,就算有问题,也应该报应在主任身上,毕竟后半夜他不在,可为什么这件事能波及到小田呢?
或许一切只是个巧合?
是我想多了?
我左思右想,还是给主任家里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老婆。
没等下班,他老婆电话又打了过来,口气显得很焦急:“我们家老张说了,小田死了这件事不是偶然。小朱,麻烦你这两天去一趟橡山屯!”
我左右为难,吱吱呜呜说,等周末吧,这几天还得上班。
“别等周末,”主任老婆在电话里苦苦哀求:“小朱,我给你个电话,你去联系恩茂商务公司的王总,他会带你去的。”
这位王总就是那天全程安排我们的客户。
我把电话打过去,联系上了他,一报自己的名字,他马上就知道了。王总让我明天早上到他的公司,到了再说。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心神不宁,本来想开车的,但觉得今天晚上实在不适宜开车,出了公司打了车。出租车司机看我说,哥们,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把家地址报给他,便靠着副驾驶迷迷糊糊打盹,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就感觉车子拐进了一条小路,两旁都是低矮的平房。这里我知道,确实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没有多想。
正走着,忽然前面闪过两道暴亮之光,好像对面车打着大灯照过来。
这条小路是单行道,准进不准出,这谁啊,不但逆行,还开着远光灯。就在这时,我看到车窗外面,小路中间盘了一条巨蛇,足有三层楼那么高,挺着脖子吐着信子,刚才那刺目的白光,正是它的两只蛇眼。
它猛地朝着我们这辆车扑过来!
我惨叫一声惊醒,一头撞在车玻璃上。才知道刚才是做梦,出租车司机回头看我问,哥们,你没事吧?
我擦了擦额头,脑门子都是冷汗。
我赶紧说没事,做了个噩梦。
心一个劲儿的跳,这时透过前窗看到,这辆车进了一条小路,两旁都是低矮的平房。我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紧张到难以呼吸。刚才是做梦,那么现在就是现实吗?又重复一遍刚才的梦境?
我紧紧盯着车窗外的黑暗,生怕真的有两道大光刺过来。就这么提心吊胆着,终于走过了这条小路,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侧头看我,可能是怕我出什么事,别猝死在他车上。
回到我的出租房,坐在沙发上,心脏跳成了一个。
仔细回忆刚才梦见蛇的那个怪梦,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实在不像是梦。
难道我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照时,发现脖子下面的红色印记愈发得红艳。听我老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妈抱着我去邻村开香堂的大仙儿家里算命,大仙儿是个老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手点着朱砂,在我的脖子下面画了这么个类似胎记的印记,细看是指印。老头最后交代我妈,此印能保你儿子的平安。
这个印记我一直嫌丑,给童年造成了很长一段时间阴影,平时都得穿高领衣服。后来随着慢慢长大,印记的色彩逐渐褪去,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
谁知今天再看,这印记突然艳红起来,用手指搓了搓,更加的洇红,像是被锐器刺破的伤口。
我心情烦躁,喝了一罐冰镇啤酒,昏昏沉沉睡着了。
做了一晚上噩梦,后半夜干脆就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第一时间来到王总的商务公司。公司前台问询了我的名字,告诉我直接到地下停车场,王总在那等我。
我一晚上没睡好,脑子昏昏沉沉,只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却没有细想,直接坐着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在约定的地方找到了王总的SUV。
我上前敲敲车窗,车子窗户摇下来,露出一张国字大脸,正是王总。
“王……”还没等说出来,王总做了个手势,让我赶紧上车。
我绕了半圈上了副驾驶,一进车里感觉不对劲,温度很低,冷意刺骨,冻得我直哆嗦。
王总喉头动了动:“你一个人?”
“啊,是啊。”我深吸口气,抱着肩膀嘟囔:“车里怎么这么冷。”
这时我看到王总穿着厚厚的黑夹克,里面还有卫衣。他摘了墨镜,一张脸竟然是铁青色,像是武侠电影里中了剧毒的江湖客。
“王总,你……”
王总语速很快:“我记得你会开车是吧?你来开。”
我和他在车里换了位置,这时候我才发现后座不是空的,那里还有个人。
回过头细看,竟然是名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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