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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道
作者:
酒墨
细雨如丝的傍晚,马龙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这他么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马龙浑身湿透的坐在江边上,看着四周大片的芦苇,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一时间有些发懵。
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原本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他摸着脖子上被钢丝勒出的伤痕,慢慢回忆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
他是一名黑车司机,可能是今天中午,也可能是昨天中午,马龙在火车站附近等活,一个留着光头脸上有疤的汉子上车,说要去沙沟镇,半道经过一处荒无人烟的路段时,汉子却不知为何对马龙起了杀心。
先是趁马龙不备,企图用匕首割破马龙的喉咙,好在马龙从后视镜看到了光头的动作,奋起反抗,匕首只是划破了马龙的胳膊,随后两人扭打在一起,匕首被甩出车外。
光头又用钢丝勒住了马龙的脖子,马龙昏迷以后,后面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龙心生疑问,他不认识那个光头,他为啥要对自己动手呢?
自己从缅甸回来才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难道是缅甸过来寻仇的?
很快马龙便将这个想法否决,自己在缅甸的仇家倒是不少,但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回国的消息,更不可能这么快找上自己。
再者说,自己的仇家,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刺杀自己。
胳膊上的伤口不是很深,但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都已经有些发炎了。
现在正值八月份,天气炎热,发炎不要紧,如果伤口感染可就麻烦了,必须要到医院尽快医治一下才好,想到这里,马龙费力的起身。
摸摸兜里,手机,钱包,宿舍钥匙都在,钱包里面,钱财,银行卡一个不少,看来对方并不是求财。
手机已经进水不能用了,马龙没法报警或者和家里人联系,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得顺着江边往下游走。
二十多分钟以后,四周的芦苇荡慢慢稀少,前面有个不大的土丘,马龙跑过去站到土丘上四下眺望,发现东南方向有一处茅草房,烟筒还有青烟升起,看来有人居住。
到了茅草房前,马龙见到了一对常年靠打渔为生的父子正在吃饭,说明来意之后,马龙以二百元的代价,吃了一顿饭,从父子口中得知,这里是南泰县李家庄。
而自己出事的地点,是距离此地五十公里开外的江城市,马龙猜测,自己昏迷之后,凶手把自己抛进了淮江,企图消尸灭迹,不曾想自己却大难不死的活了下来。
吃过饭后,马龙换上了青年干净的衣服,又给了青年一些钱财,让他到药铺去买消炎药,自己的湿衣服挂在树枝上等待晾干,趁着这个空档,马龙借了打渔老头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谁啊?草,不说话我挂了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搓麻将的嘈杂声,同时马龙父亲醉醺醺的声音响起。
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虽说不知道那光头为啥找上自己,但马龙还是很担心家里人的安危,如果找自己的人真是从缅甸过来的,他很担心那些人会找上自己的家人。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因为某些事情,马龙和父亲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他也没有搭话,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
手机上显示今天是八月十一号,而马龙出事是八月十号,也就是说,他已经在水里泡了超过二十四小时。
真的很庆幸自己还能活下来,马龙突然想要大笑,想想在缅甸的那六年,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身上遍布刀疤弹痕,本以为回到老家就可以轻松了,没想到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却差点阴沟里翻船。
打渔青年买回来了药水和纱布,马龙处理了胳膊上的伤口,随后换上了自己还有些湿润的衣服,坐上青年的125摩托车。
如果放在以前,国内也好,国外也罢,嫉恶如仇的马龙肯定会揪出那个光头,但回国之后,马龙的心态变了。他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挣点钱,娶个老婆,生个胖娃娃,仅此而已。
他遇到事情已经不希望用拳头来解决,因为那样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反而麻烦会越来越多。
在客运站外面,赶上了最后一班发往江城的客车,晚上七点半,他从江城市客运站出来,直奔公丨安丨局而去。
是的,他要去报警。
“救命啊!有人抢小孩了!”
刚出客运站没多久,马龙就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扭头一看,两个穿着黑衣服的青年正顺着马路狂奔。
一名青年肩膀上扛着一个约摸三四岁的小孩,而另外一名青年手持匕首,正对意图阻拦他们的路人威胁:“滚你MB,多管闲事我捅死你!”
在两名青年身后十多米远的位置,一个三十左右的妇女正追赶着,她急的满头大汗,嗓子都喊哑了,但面对持刀青年的威胁,没有一个人敢过去帮忙的。
马龙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他不想多管闲事,自己差点被人杀死,连刚买的二手捷达也没了,正上火呢,可一听到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还是转身朝着两名青年跑去。
二十秒以后。
两名青年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用黑色胶带遮住车牌的五菱宏光,随即将车门用力掼上。
几乎同时,马龙也赶到了。
“站住!”
“哗啦!”
马龙大喝一声,一拳将驾驶室的玻璃打碎,瞬间伸手将车钥匙拔下来,车上的两人瞬间懵逼。。
“草泥马的多管闲事!”
司机从副座椅拿了匕首,骂骂咧咧的推门下车,挥舞着匕首朝马龙的小腹刺去。
马龙身形一晃,同时出手如电,瞬间扣住了青年拿刀的手腕,反手用力一拧。
“啊!”
青年痛叫,匕首脱手而出,马龙毫不停留,薅着青年的头发往下一拉,提膝怼在青年的脸上。
“咔嚓!”
鼻梁骨碎裂的声音响起,青年鼻孔流血,直接昏死过去。
而车上抱着孩子的青年,早都已经吓傻了。而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用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马龙。
“下车!”马龙伸手一指。
“我……”青年的脸上带着惊慌。
“草!”马龙没有废话,上车掐着青年的脖子,拽下车就是一顿胖揍,同伴已经昏迷过去,青年更是被马龙的彪悍的给震撼住了,完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那个小男孩一点也不害怕,他双臂合十,做出奥特曼的经典动作,嘴上还大喊着:“融合!I Go!Here we go!觉醒吧!觉悟!”
呼救的妇女赶来,她一把将男孩抱在怀里,问小男孩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
小男孩没有搭理她,而是呆呆的望着远去的一道背影。
这个时候,那些路人也围了过来,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指责两青年的不是,几个老头往他们身上吐口水,几个不大的小伙子,正商量着要不要再打他们一次。
终于有人报警了,一辆闪着警灯的汉兰达急速驶来,嘎吱一声在人群边上停下,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男的三十五六岁,国字脸,一脸正气,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警服,女的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头一米七左右,留着一头干脆利索的短发。
“孩子没事吧?”
妇女抬头,看到自己的丈夫来了,急忙说道:
“老高,可吓死我了!我就接个电话的功夫,孩子差点被人贩子偷走!”
“没事了,没事了。”男子抚摸着妻子的头发,随后笑着问虎头虎脑的儿子:“害怕了吗?”
儿子摇摇头,做出双臂合十的经典动作:“不怕,我是迪迦奥特曼!”
“啥?”男子看着动作浮夸的儿子,随即一愣。
“他说的是刚才见义勇为的小伙子。”
妇女回了一句,然后四处张望,可是哪里还能看到马龙的身影。
醒着的那个青年还想趁机逃跑,结果被女警一个鞭腿甩在脸上。
女警动作利索的给青年戴上手铐,冷笑一声:“真有你的,刑侦大队长的儿子都敢抢,咋想的?”
十分钟以后,江城市公丨安丨局。
公丨安丨局的大门不好进,需要出示身份证和填写会客单,门卫大爷抱着个保温水杯派头十足,问站在门外的马龙是干啥的,没看到这里是公丨安丨局吗,没事别在这里瞎晃悠。
马龙说他是过来报案的,有人想杀他。
门卫大笑嗤之以鼻:“屁大点事也来这里,去派出所吧,这里是市公丨安丨局,只负责重案要案。”
马东指了指脖子上面的淤青,和胳膊上的伤口,急道:“我的车子被人抢了,那人拿刀差点捅死我,用钢丝把我勒晕以后扔到淮江里,这是小案吗?”
“这点小伤用不着大惊小怪,昨天晚上有个姑娘打黑车,被司机先奸后杀你知道不?”门卫大爷说这话完全没有一点感情,反而带有一丝调侃和炫耀。
“你别说没用的,赶紧给我开门,我要报案。”马龙心生反感。
“着啥急,我这不正给你打电话吗?”门卫不满的白了一眼马龙,随即摸起桌上的固话拨通了内线号码。
不多时,一个年轻便衣从市局大院出来接人,马龙刚要进去,门卫道:“等等,身份证。”
马龙将身份证押在门卫室,跟着便衣进了市局大楼。
便衣在前面走,马龙在后面跟着,其实马龙很反感警局这种地方。
六年前,因为哥们义气打架斗殴,马龙不知来过这种地方多少次了。
可这一次,他反而心里踏实了不少。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多年以后,自己遇到麻烦会第一时间想到丨警丨察。
便衣带着马龙到了会议室,挺客气的给他接了纯净水,指了指沙发示意马龙坐下。
随后他坐在办公室后面,拿出信笺和碳素笔,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微笑道:“慢慢说,不要着急。”
“昨天中午我在火车站附近拉活,有个光头说要去沙沟镇,半路上他就拿刀捅我……”
马龙将事发经过娓娓道来,包括自己清醒之后得到打渔父子相助的事情都全部说出,任何细节都没落下,便衣认真的在纸上坐着笔录,听他讲完,便衣将碳素笔仍在桌上,随后抬头问马龙:“车牌号为H6634的捷达,是不是你的车?”
“是!”马龙惊讶出声:“怎么?我的车找到了是吗?那凶手呢?”
“没有找到,这车在距离沙沟镇不远的淮江段发现,你这车属于拼装车,报废车,没交强制保险,车牌号也是伪造的。”
“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找上级汇报一下。”
说完,便衣将信笺纸最上面的一页撕下来,绕过办公桌迈出走了出去,同时会议室的门也被关上。
马龙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放松了,那辆破捷达确实有问题,是马龙从二手市场买来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捷达有问题,顶多给马龙开个行政拘留,再不就罚点钱,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警方能不能抓住意欲杀害自己的凶手。
其实马龙在回江城之前,身上的钱财完全可以购买一辆顶底豪车的,但因为一个缅甸的朋友家里有人住院,需要一大笔钱,马龙就把钱借给了他。
长松了一口气,马龙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等待着。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人过来。
他走到会议室门口拉了拉木门,发现木门已经从外面锁死。
马龙这才感觉到不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信笺纸一看,傻眼了。
上面留着刚才便衣丨警丨察做笔录留下的压痕,而这些压痕,完全是无规则的涂鸦!
马龙瞬间明白过来,刚才那个便衣丨警丨察压根就是在糊弄他!
血忽的涌上头,马龙四下看了看,会议室的门已经打不开了,走到窗户前,窗户上也是焊死的不锈钢栏杆,下面是市局停车场,一辆顶着警灯的依维柯面包车停滞,车门打开,四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特警全身武装鱼贯而出。
自投罗网?马龙的脑海里瞬间蹦出这个成语来。
门卫大爷跟他说过,昨天晚上有个姑娘被黑车司机害死,马龙的脑细胞比较发散,他总觉得警方会认为,自己就是杀害那个姑娘的凶手。
兴许明天自己就会成为江城日报的主角,决不能束手待毙,六年的枪林弹雨生活,让此刻的马龙异常冷静。
他跳上会议桌,试了几次,终于打开了一块吊顶石膏板,马龙先把鞋子给脱了扔到天花板上,随后又擦掉了会议桌上的鞋印,一个引体向上顺着打开的洞口钻了进去。
天花板上面的各种管道和龙骨错综复杂,也幸亏这些东西支撑着,不然脆弱的天花板肯定支撑不起,一百四十多斤的马龙。
上面灰尘密布,像是装修了很久,马龙刚把鞋穿上,就吸了满鼻孔灰尘,吓的马龙连忙用手捂着口鼻,还是打了个声音不小的喷嚏。
静静听了一会没什么动静,看来那个便衣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逃了,这才放下心来,趴在龙骨上面往东侧匍匐前进。
来的时候马龙就注意到了,会议室的东面是洗手间,他打算从那儿下去。
同一时间,市局大楼门口处,刚才审问马龙的便衣正招呼着赶过来的特警:“快点,犯罪嫌疑人被我控制住了,就关在会议室!”
“快!”
领头的特警队长闻言,将挂在腰间的警用手枪拔出,哗啦一声撸动了套筒,子丨弹丨上膛!
另外三名端着95式突击步枪的特警队员,也是做好了战斗准备,跟随队长冲进了市局大楼,顺着楼梯直奔二楼!
四名特警的身形消失,站在门口的便衣嘴角勾勒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他拿出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但内容不详。
会议室东侧的男士洗手间,穿着保洁服的大妈正在打扫卫生,天花板上方,马龙汗流浃背的等此人离开。
胳膊上面的纱布已经被汗水浸透,火辣辣的疼痛虽说让马龙挥汗如雨,但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惊慌和恐惧。
这对于一个身经百战,曾经被困丛林三天三夜的战士来说不算什么。
保洁大妈收拾完卫生,终于提着一个大黑塑料袋子走了。
走廊里一阵寂静,悄无声息,马龙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块石膏板跳了下去,两步窜到门口往走廊左右一瞧,一个人影也没有,正准备出去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
马龙很快又退回去,瞬间躲到靠着门口的坑位里面,关门反锁。
“人跑了!”
走很,会议室的方向传来一声喊,马龙心里明白,再呆下去迟早被抓住。
他拽开木门,两步窜到窗户前,单手撑在窗户沿上,另只手抓住不锈钢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虽说只有二楼,但也足足有五六米高,下面还是坚硬的水泥地。
人还在空中,马龙就将双腿微微弯曲,落地的那一瞬间,整个身子前倾,就地打了一个滚,卸掉了不少惯力。
“站住!别跑!”
二楼走廊的窗户,探出便衣的脑袋,马龙扭头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往西侧的围墙跑去。因为他已经看到市局大门已经关闭,并且那个门卫大爷已经提着警棍朝他跑来。
远处的高楼大厦以及路灯发出的灯光,投射在墙头上,深绿色的碎玻璃渣子泛着幽幽寒光,马龙一边跑,一边将上衣脱下来撕成两半,分别缠在两条胳膊上。
二十多米的距离转眼既到,马龙一脚蹬在距离地面半米多高的墙面上,这时可以看到他的身形明显往上一窜,在空中有0.1秒的停滞!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马龙缠着衣服的双手抓住了墙头,双臂用力一晃,整个人都站在了墙头上。
“站住!不然我开枪了!”此刻,特警队长拿着手枪对准了马龙的后背,停在距离墙头十米开外的位置。
“操你玛!你们抓错人了!”马龙咬牙骂了一句,纵身跳了下去。
几乎同时,三声连续的枪响炸起,子丨弹丨打在墙头上泛起一阵火星子,碎成粉的玻璃崩溅的到处都是。
“快追!”见没有打到逃犯,便衣收了枪朝几名特警大喊。
“谁让你开的枪?!”
特警队长枪口下移,扭头对便衣怒目而视:“他只是嫌疑人,并不是犯人,案子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就敢随意开枪?”
“他心里没鬼跑什么?”便衣反驳道,他的脚下散落着三颗金黄色的弹壳。
“他真犯了事,还会跑到这里报警吗?老吴,你都在警校学到了什么?”
“……”便衣没有再接话,而是朝马龙逃走的方向恨恨的咬牙。
市局外面,某个不知名的小巷子内,马龙正像个无头苍蝇似的疯跑,引得家属院里面一阵狗吠连连。
终于跑累了,马龙在一处垃圾堆旁边停下来,后面并没有人追来,马龙松了口气,将缠在胳膊上的碎衣服扯下来顺手扔到了垃圾桶。
此刻马龙想骂娘的心情都有了,这都是什么事情啊,自己本本分分的开车挣钱小钱,却差点被人搞死,来警局报警还被当成嫌犯,差点被丨警丨察开枪打死。
前段时间手机新闻上有报道,说一个黑车司机见女乘客长的漂亮起了色心,拉到没人的路段先奸后杀,尸体抛到荒郊野外,事后觉的罪孽深重,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喝农药自杀。
马龙不禁再次联想起门卫大爷的话,昨天晚上有个姑娘死在黑车里,从而得到以下结论。
那个想杀害自己,脸上带疤的光头就是杀害姑娘的凶手,而且姑娘的死绝对不是昨天晚上,而是在光头上自己车以前,也就是八月十号中午之前。
光头上了自己的车杀了自己,然后再把那个姑娘的尸体放在自己车上,给人一种女孩惨遭黑车司机杀害的假象。
自己被勒晕以后抛进淮江,不久后被发现,然后凶杀案告破。
自己对女孩起了色心,在车上调戏女孩并且发生冲突,自己一怒之下将女孩先奸后杀,事后又觉得罪孽深重,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投江自杀……
也幸亏自己命大活了下来,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真相岂不是永远不会大白?真正的杀人凶手将会逍遥法外!
好凶狠的手段!
而且,马龙断定,这个光头肯定和公丨安丨局的人熟悉,不然他去警局报案,那个便衣怎会把他关在会议室,然后第一时间通知特警过来抓捕他呢?
这他么就是进了贼窝了!
这六年来马龙一直在缅甸,当地的媒体经常报道一些国内的负面形象,比如城管打人,丨警丨察办案不利致使无辜人员入狱。
本来马龙以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是缅甸当局对国家的不满,从而对国家形象的一种贬低和造谣,甚至是胡说八道,可现在看来……
马龙的老家位置属于江城市的城乡结合部,这里由于种种历史遗留问题没有拆迁,至今百分之五十以上还是那种老式的平房或者瓦房。
但马龙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不愿在家住,他在开发区租了一间屋子。不光因为这里房租便宜,还有一个原因这里距离火车站和金鹰市场都非常的近,人流量大,每天出门就能接活,能赚的多点。
马龙光着膀子往开发区的家中走,但他不敢打车,现在他光着膀子,胳膊上缠着纱布,由于激烈运动,纱布上面有鲜血渗透出来。后背上除了横七竖八的刀疤之外,虎口处还有一处明显的枪伤。
除此之外,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观察。
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从不远处驶过,吓的马龙当即跳进了道路边上的绿化带,好在那只是一辆过路的交警车。
“嘎吱!”
就在马龙以为没事的时候,一辆灰色的比亚迪发出一阵强烈的刹车声,横在了马龙前面挡住去路,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我发现你这人好像有病!大半夜跟打劫的似的!想干啥啊?”
看清楚车上坐着的人,马龙有些不满的说道。
车上的人叫刘金虎,是马龙开黑车时认识的朋友,两人经常在一块趴活,没事就在一块扯犊子聊天,再加上两人年纪差不多,一来二去就算是朋友了。
刘金虎也就一米六多点的个头,滚圆的肚皮,小眼睛总是眯着,以至于笑起来成了一条线。
“小马哥,你干啥呢?这几天都没见你出活,是不是找了个娘们,就把弟弟给忘了?我说你可真不够意思……”
话还没有说完,刘金虎突然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马龙满身的伤痕,和还在流血的胳膊,惊讶道:“我靠!你这是咋了?浑身是伤,遇上打劫的了?你车呢?”
“出了点意外。”马龙一边说一边拽开车门上车:“走吧,送我回家!”
车上,刘金虎单手掌握着方向盘,另只手摸起手机就要拨号。
“你干啥?”马龙伸手将手机抢了过来。
“帮你报警啊!”
“报你妹!赶紧开车!”
马龙一巴掌拍在刘金虎的后脑勺上,后者嘴巴一撇没敢说话。
二十多分钟以后,开发区一处略显破旧的楼房前,比亚迪闪灯停下,马龙从车里钻出来,手上拿着一部刘金虎淘汰下来的金立手机。
“虎子,记住了,我的事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父母,明白吗?”
“放心吧,哥!我不是出卖朋友的人!”
“呵呵!”马龙一笑,转身进了院子上楼。
“你可拉倒吧,就你还想蒙我呢,如果那个姑娘真的是你杀的,那我以后说啥也不跟你联系了!”
刘金虎嘀咕完又是一阵懊恼,方才马龙提出借用他淘汰的手机用几天,那手机值不了几个钱,可上面还存有不少自己亲人和朋友的电话。若是马龙的事情跟自己扯上关系,那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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