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顶流

作者: 小鼠瞅牛

  早晨六点的高铁站,动车缓缓驶入站台,行人旅客来去匆匆,奔赴向不同的目的地,人群中,一支奇怪的队伍引起来往路人好奇的目光。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臭着张脸的俊秀少年,看模样也就十六七岁,背着挎包,一不发的走进7号车厢。
  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位扛着沉重摄像机的摄影师和工作人员,看起来好像是在拍摄节目。
  少年找到座位坐下,随后直接扣上帽子躺下睡觉,一副谁也别来打扰我的自闭模样,可即使如此,随行的摄影师依然架好了摄像机怼着他的脸拍。
  车厢内其他的乘客都一脸好奇的勾着脖子看,前排扎着丸子头的小姐姐没忍住,回过头来问道:“你们是在拍综艺吗?”
  少年闻睁开眼,脸色发黑,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边上的摄影师回应道:“是的,我们是变形计节目组。”
  变形计?小姐姐闻恍然的“哦~”了一声,随即用看猴般的眼神盯着少年,原来是个不良少年啊,可惜了这张脸了。
  哦你个头啊哦!
  少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周淼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上电视,竟然是通过《变形计》这档不良少年改造节目。
  《变形计》是一档以城市和农村孩子互换生活为卖点的真人秀节目,侧重于不同个体与新的生活环境之间矛盾的铺垫与展开。
  基本上被选中的城市主人公全都是些叛逆的不良少年,作为观众,看到那些城市少年在农村发飙吃瘪,那自然是乐呵呵的,可如果自己作为主角被人当猴子看,那就另当别论了。

  难道这是他上辈子过奈何桥的时候踹翻孟婆的惩罚吗?
  踹翻孟婆这可不是臆想,上一世,周淼因先天性心脏病年仅二十六岁便英年早逝,死后他的灵魂来到奈何桥,因不愿被恢复出厂设置,一脚踹翻了那个端着汤的老太婆,紧接着一个猛子扎进了轮回井中。
  等他再醒过来之后,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这一世,他再也没有被那噩梦般的疾病缠身了。
  5岁那年,周淼调遍了所有的电视台,发现上面的明星艺人他一个认识的都没有,终于意识到,这是个和原先的世界极其相似但又有些不同的平行世界。

  于是,他把长大成为运动员的目标直接杠掉,然后写上了两个大字,歌手。
  前世因为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情绪不能激动,爸妈时刻都在提醒他要稳住情绪,不要激动,不要生气,不要伤心,也不要太开心。
  所以他干脆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耳机一戴就是一天,音乐陪伴了他无数个寂寞的日夜。
  既然老天给了他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这辈子,总得留下点声音吧。
  所以从小周淼就在有意识的学习音乐方面的知识,学吉他,学钢琴,学声乐,周淼爸妈见孩子喜欢音乐也乐得培养。
  不说能学出个什么,但总比出去调皮打仗强吧,但随着周淼越来越大,夫妻俩发现不对劲了,这孩子学音乐这么得劲,可怎么就是不喜欢学习呢?
  作业天天不写,第二天早上去抄,上课睡觉,晚上弹琴,这都高二了,不想着冲刺高考,还跟人组了个乐队,一放学就看不着人影。
  班主任动不动就来家访,跟周淼妈妈都混成闺蜜了,正巧这次变形计节目组在周淼学校寻找刺头。

  班主任和周淼爸妈一合计,把周淼送去农村大山里去吧,让他体会一下什么是人间疾苦,说不定就浪子回头了呢。
  纵使周淼强烈反抗,但还是被逼着坐上了通往云南某个深远农村的高铁。
  旅途漫长,摄影师开始没话找话,“哎,小周你以前看过变形计吗?”
  “看过。”周淼面无表情的说道。
  岂止是看过,这档节目在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他们在谈笑时还经常玩变形计的烂梗,“你不听爸爸的话,爸爸要把你送去参加变形计!”
  万万没想到,他真的被送去参加变形计了。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他的朋友同学在电视上看到他出镜时那笑喷的表情了。
  啊,想死……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啊?”摄影师再次问道。
  周淼没好气的反问道:“难道参加变形计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前排的小姐姐闻顿时笑出了声,回头插嘴道:“小弟弟,你们这一期什么时候播啊,我还挺想看的。”
  周淼顿时被气得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把兜帽狠狠的扣上,闭眼装死,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只要我不说话,电视里就不会有我的镜头!
  不知不觉,本就早起困顿的周淼慢慢的睡了过去,等他被摇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从苏州到云南没有直达,中间又转乘了一次,下了高铁又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

  等周淼背着行李饥肠辘辘的站在目的地—水牛村村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凑巧的是,本期变形计另外两位城市主人公也到了,此时正站在路口,被三条狂吠的土狗吓得动都不敢动。
  周淼瞟了那两人一眼,一个留着杀马特发型的非主流女孩,一个白白胖胖像个发面馒头似的的小胖男孩,年纪看起来都和周淼差不多。
  “这狗你们不去弄一下吗?不然我们怎么进去?”周淼问边上的摄影师。
  “到了这里之后,所有的问题都要靠你们自己去解决。”摄影师无情的说道。
  周淼挠了挠头,不想跟他争论什么,这只会增加他的镜头,但是这些狗不弄走,看样子是进不去了。

  另外两个家伙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肯定是指望不上,周淼无奈走上前去,真烦人,还是得我出马啊。
  “面对这种乡下的土狗,千万不能怕,你越是害怕,它越是凶的厉害。”周淼取下挎包拎在手里。
  另外两人听周淼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有救了!来了个高手啊!主动让开位置让周淼走在前面。
  周淼看到这几条面目狰狞还龇牙咧嘴的土狗顿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淦,这狗有点凶啊。
  虽然有点慌,但还是强行稳住了情绪,不露半点声色,紧接着猛的把挎包甩向土狗,同时一声怒吼:“滚!”
  在周淼的背后,身后两位少年眼见周淼竟如此威猛,眼睛都快闪出小星星了,却突然发现,那些土狗不光没有被吓到,反而被周淼的动作给激怒了,瞬间狂吠着冲了上来!
  “卧槽!快跑!”周淼眼见不妙瞬间扔下挎包开溜,非主流少女和小胖子更是吓得连滚带爬的四处逃窜。
  刚刚还说所有问题都靠他们自己解决的摄影师顿时傻眼了,此时耳麦中传来导演的怒吼:“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周淼三人被顺利救下,幸亏跑的快,都没有被咬到,只是小胖子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已然是吓尿了。

  非主流女孩的头发也被吓得根根竖起,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此时正缩着脖子四处张望,生怕哪又窜出条狗来。
  周淼一脸尴尬的从树上爬了下来,挠了挠头,完蛋,刚来就闹了个笑话。
  在村里老人的护送下,周淼一行人顺利的来到靠近山脚下的一户人家里,屋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微微有些驼背,脸色焌黑,有些不苟笑的模样。
  看到周淼一行人到来,脸上却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啦,都饿坏了吧,先来吃饭,我刚做好。”

  除了周淼礼貌性的问了声好,另外两人都是一脸不耐烦的跑进去找个地方瘫坐下来,老爷爷叫了好几声,才不情不愿的坐上餐桌。
  一看桌上的菜,顿时又皱起了眉头,烤土豆,炒土豆,土豆焖饭,外加一锅油乎乎的土豆炖鸡汤,看上去就让人没有丝毫的食欲。
  “这啥呀这是,咋全是土豆啊,这咋吃啊?”非主流少女一开口就是一股浓浓的东北大碴子味。
  小胖子虽然没说啥,但筷子在盘子里戳来戳去,一脸的生无可恋。

  老爷爷闻一脸尴尬,于是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辣椒面,:“额,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菜,今晚咱们就先将就一下,明天我再去集市上买,你们蘸蘸这个辣椒面,我自己做的,香的很!”
  周淼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来了,几乎每一季的城市主人公下乡吃第一顿的时候都要闹一闹,他不想说他们,他只想默默的混过这一季。
  拿过一个烤土豆,想了想蘸了点辣椒面,咬了一口,土豆烤的很香,再加上老爷子自制的辣椒面,味道竟意外的好!
  小胖子看到周淼吃的香,裤子里的潮湿感让他坐立难安,心里越发的不爽,出挑衅道:“怎么着,我们俩吃不下,你隔这儿装什么呢?拿我俩衬托的你多懂事啊。”

  门外正看着监视器的导演眼睛顿时一亮,冲突点来了!
  周淼顿觉莫名其妙,“你们不吃别人还不能吃了?你这么娇气有种就一直别吃啊!”
  “艹你大爷,你找死是吧!”小胖子一拍桌子就想起来跟周淼干架,老爷爷赶紧抱住他安抚。
  “别吵架,别吵架,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能吵架的啊,坐下吃饭,先吃饭。”
  “切,谁跟他是好朋友,就会装。”非主流女孩掏出小梳子整理乱掉的发型,一边出讽刺。

  周淼笑的眯起了眼“论装我可比不过你,你这老母鸡装人还装的挺像的,就是发型不太像人。”
  非主流女孩闻被气得七窍生烟,面色涨红,指着周淼半天说不出话来,小胖子看不过去,出口声援:“你……”
  “你什么你?就你还嫌弃土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又矮又胖你长的就像个土豆,变形计拍了20季你能找出一个比你丑的吗?”周淼直接打断,把他呛的直瞪眼。
  见小胖子直撸袖子,冲过来想干架,周淼干脆上前一步挺胸怼了他一下,“想打架?跳起来能打到我膝盖吗?就你这个怂样还跟人耍横呢?来变形计你挺骄傲啊?”
  小胖子被周淼怼的连连后退,一直被怼到了墙根上,骂也骂不过,打……他一米六,周淼一米七五比他高出大半头。
  小胖子面色铁青,小眼睛死死的瞪着周淼,似是要喷出火来,最终却还是先喷出了水,嚎哭着冲出了房门吼道:“我不拍了!”

  “哎哎哎,小朋友你上哪去啊,天都要黑了!”老爷爷在后面急的直跺脚。
  周淼摆摆手“不用管他,节目组不会让他走的,一会就回来了,咱吃饭。”
  说完抱着碗狠狠的扒了起来,今天他实在是饿坏了,在高铁上就吃了一碗泡面,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
  非主流少女被刚才的一幕给惊呆了,犹豫了一会,还是默默地端起了饭碗。
  一个小时之后,两眼通红的小胖子在导演的陪同下走了回来,一声不吭的吃起了烤土豆。
  爷爷家是标准的农村家庭,主屋两个房间,做饭的小屋边上还有一个房间,爷爷把两个大房间都让给周淼三人,自己去睡小屋。
  周淼和小胖子王江睡一个屋,非主流少女李菲菲睡爷爷孙女的房间,爷爷的孙女就是本期变形计的农村主人公林亚楠,交换到周淼的家中进体验为期30天的城市生活。
  虽然天气已经渐入夏季,但爷爷还是烧了热水给他们洗漱用,累了一天,王江简单的擦了一下就瘫在床上发呆了。
  周淼坐在床边上泡脚,无聊的翻弄着一张旧报纸,来的时候手机就已经被收走了,实在不知道该干些啥。
  就在屋内陷入沉寂的时候,穿着小马甲的导演走了进来,给两人发了一张纸。
  周淼接过一看顿时笑了“不是说变形计没有剧本的吗?这是什么?”
  导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综艺节目嘛,都是这么一回事,你们先看剧本,咱们明天啊……”
  导演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只见周淼把那张a4纸对折了一下,然后用它擦起了脚。
  一遍擦脚,一遍慢悠悠的说道:“别费劲了,我来的时候就跟你们说过,我是不会配合的,我就想好好的混过这30天,不想在这破节目上找任何的存在感。”
  “你不要忘了,你爸妈是跟我签了合同的,如果你……”

  导演话还没说完,周淼再次伸手打断了他“是签了合同没错,所以我跟你们来这里录节目,但合同上可没有注明我必须得按照你们的剧本演戏。”
  擦干了脚,周淼起身去倒水“节目流程我会遵守,但剧本就别想了,让我演的跟个傻x一样,我以后还见不见人了。”
  走出门后周淼叹了口气,他都这么挑衅了,这导演竟然还能忍住不把他换掉。
  看着周淼出门的身影,导演头疼的揉着脑门,边上的王江弱弱的问了一句:“那我明天还要按照剧本来吗?他不配合怎么办?”
  “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导演无奈的走了出去。

  回到节目组的商务车上,和节目的编导把刚才的事情一说,两人愁的闷头吸烟。
  “要不咱们再重新找一个吧,他这油盐不进的也没法拍啊。”编导提议道。
  导演闻有些意动,但纠结了好一会还是没有能做出决定,索性掏出手机翻看起变形计的豆瓣评论。
  但越看越糟心,前几季的好评如潮之后,变形计的口碑可以说是直线下滑,评论区一片乌烟瘴气。
  “全是套路,这剧本也太明显了,把观众当傻子呢。”
  “城市孩子的变星计,农村孩子的变心记,节目组有没有想过这个节目对农村孩子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和影响?”
  “城市孩子下乡的操作我都能背出来了,嫌弃吃,嫌弃住,闹一闹,打一打,再和好,尝疾苦,顿醒悟,大团圆,笑嘻嘻,出节目,当网红,赚大钱,美滋滋……”
  导演长长的吐了口气,感觉心里格外的疲惫,漫长的沉寂过后,忽然开口问道:“咱们这节目拍了多少年了?”
  “06年拍的第一季,到今年刚好15年了。”编导不假思索的回道。
  “都这么久了吗?也是,变形计都拍到20季了,咱们节目也算是常青树了。”导演笑了笑,欣慰但又有些疲惫。
  “但是咱们拍了这么多季,好几十个少年嘉宾来来去去,你觉得真的有人因为这个节目‘变形’了吗?”

  导演的问题让编导沉默了下去,他想了好一会,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
  变形计中每一期的城市主人公都是带着一身的问题过来,最后一脸温良的回去,但那些其实都是剧本。
  导演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眼神忽然的坚定了起来,弹飞烟头,紧盯着编导的双眼:“咱们玩一期真的怎么样?”
  “真改造?他们爸妈都扭转不过来,咱们能有用?”编导有些信心不足。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咱们明天这样……”导演凑到编导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讲了起来。
  清晨,周淼在睡梦中被摇醒,眼睛都困得睁不开,“搞什么,这才几点啊?”
  但工作人员根本不跟他解释,催促着把两人给弄了起来,周淼在客厅的老挂钟上看到,此时才刚到五点半。
  见三人都起来了,两眼满是血丝的导演走出来说道:“本季变形计采用了全新的节目流程,在农村的这30天里,你们必须完全融入到农村生活中去,深刻的去体会农村生活的不易。”
  周淼挠头“啥意思?”
  “简单来说,农村人该做的事情,你们都要做,从今天起,爷爷干什么,你们都要跟着一起干。”
  小胖子王江还是有点懵,转身问正在端早饭的爷爷:“爷爷,今天干啥呀?”
  面对镜头,爷爷不自然的笑了笑“现在我们这里都在农忙,等会吃完饭我就得去地里收麦子去了。”
  收麦子!周淼三人心里顿觉不妙,不用想都知道,那肯定是个苦活。
  “爷爷,你家多少亩地啊?”周淼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可别整出个几百亩地来。
  “没多少,也就二十多亩地。”

  王江闻先是大惊失色,紧接着又问道:“二十亩地是多大面积?”
  周淼白了他一眼:“你上学都学了个啥,一亩地666平米,二十亩地你自己算吧。”
  李菲菲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如死灰。
  一瞬间,三人全都自闭了,连煮好的粥都吃不下了。
  “呵呵,其实我都收的差不多了,就还剩下两三亩,今天要是你们跟我一起弄得话,一天差不多就弄完了。”爷爷开解道。
  三人脸色这才松了口气,意识到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赶紧先把肚子填饱,饿着肚子哪有力气干活。
  吃完饭,三人跟着爷爷坐着他的拖拉机来到地里,正直盛夏,金黄的麦田一望无际,田野间男女老少们带着草帽正在辛勤劳作。
  王江带上爷爷给的草帽,满脸中二的喊道:“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周淼拿着草帽扇着风,看着景,头也不回的说道:“海贼王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李菲菲没有理会两个斗嘴的男孩,她正纠结的看着草帽,不戴会被晒黑,戴了会压垮发型。
  周淼注意到她的纠结,一脸搞事情的坏笑道:“怕破坏发型啊,我教你,你在帽子上挖个洞,把头发伸出去,这样既不会破坏发型,又不会被太阳晒了。”
  李菲菲瞪了周淼一眼:“你嘴怎么那么欠呢?要你管!”
  说完任命般的把草帽扣在了头上,她又不傻,把草帽挖个洞是保护发型了,但头皮不得被晒冒烟了哇。
  周淼哈哈一笑,他这个嘴欠的毛病从小就养成了,前世为了控制情绪,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这辈子身体健康了,他就有些报复性的情绪表达。
  嬉笑怒骂,从不隐藏。
  很快,他们来到爷爷家的麦田,节目组已经先一步赶到,导演指着爷爷割剩下的三亩地,“今天你们三个的任务很简单,割完这一亩地,并将其捆扎运送回去爷爷家。”
  一亩地听着不多,但只有当你站在它面前的时候,你才能真正感受到它到底有多大!
  “趁现在天气还不热,咱们赶紧开始弄,等到天真正热起来就更不好弄了”爷爷把镰刀分给三门,紧接着给他们示范如何割麦子,以及如何使用麦秆捆扎不会松动。
  交了一会,看着三人生疏的动作,基本算是掌握了,于是去往边上的田里开始干活。

  收麦子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挺难的,周淼好几次都差点割到自己的手,锋利的麦芒扎的皮肤又疼又痒。
  只是割了十分钟腰就开始有些发酸,天气又热,很快身上衣服就被浸湿。
  王江和李菲菲更是不堪,被麦芒扎的嗷嗷叫,割两刀就要起来歇一会,半个小时过去,三人才啃了一个角下来。
  “我手上都起泡了!”王江一脸烦躁的喊道。
  “这个麦子扎的我手疼死了,这个护袖一点用都没有。”李菲菲坐在田坎上使劲的搓着手臂,手臂已然被扎的发红了。
  周淼停下来狠狠的灌了一口水,又热又累,面色通红,头发全都贴在头皮上很是难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更刺眼了。
  “抓紧干吧,等会中午更热。”
  到目前为止,王江和李菲菲割的还没有周淼一半多,听到周淼催促,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不情愿的开始干活,动作有气无力的,效率比之前更低。
  又割了一会,王江实在受不了了,把镰刀一扔,“我搞不懂,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不找收割机啊?自己割得割到什么时候啊?”
  “找收割机收割要五六十块钱一亩地,林爷家二十多亩就是一千多块钱嘞,反正我们自己也没什么事,就自己割嘛,我们村没有人找收割机的。”
  说话的是田边小路对面麦田里正在收麦子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和周淼他们差不多大,扎着马尾辫,圆脸,被太阳晒的有点黑。
  看到节目组的镜头转过来,还有些羞涩的转过身去,手上动作不停歇,十分麻利,一个人干活的速度比他们三人都要快的多。
  导演坐在田坎边上点起一根烟,缓缓说道:“我老家也是农村的,小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被我爸妈拉过去割麦子,半天下来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没办法,农村嘛,大人小孩都得干活,时间长了我就非常痛恨种田,一听说老人说不用功读书就得种一辈子田我就害怕的不行,所以我就死命的读书。”
  弹掉烟灰,导演指着周淼三人:“跟我比起来,你们的命要好太多了,从小啥都不用干,吃穿不愁,念个书就觉得自己累得不行。”

  “你们也不想一想,不读书你们以后出来干什么?你们家都没有田,你们以后连田都种不了。”
  王江听了很是不服:“我力气大,实在不行我去工地上搬砖不行嘛?”
  导演闻笑了:“巧了,村长家要造楼房了,你不是力气大吗?明天你们仨去搬砖去。”
  王江小胖子听导演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李菲菲也急了眼。
  “我可没说我力气大,我一个女孩子力气可小了,凭啥我也得去搬砖啊。”
  导演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这样吧,爷爷家的菜地该施肥了,明天他俩去搬砖,你去给菜地浇粪。”
  “哈哈哈”周淼被逗笑了,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李菲儿气的直跺脚,哼了一声蔫吧道:“算了,我还是搬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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