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大家了解那些鲜为人知的神秘禁咒

作者: 海南冰棍

  我死过一次。
  但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听大人们零敲碎打地说起过一些片段,被我拼凑出来了一个大概。
  事情好像是发生在我5岁生日那天。
  据说,当天是个大晴天,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
  他们以为是什么东西炸了,还闻到一股烤肉味。

  我爸还嘻嘻哈哈地说:是不是天上掉烤肉了?
  结果出去一看,还真他妈有烤肉!
  那块烤肉,就是我。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只听说我爷把我的“尸体”装进了一口黑铁棺材里,带进了县城外的翠峰山。
  过了一个多月,我爷领着我从山里走下来了。
  但是我谁都不认识了,包括我爸妈,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爷说,我是被雷劈伤了脑子,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但我爸妈偷偷带我去过医院,我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身上也没有被雷击中过的痕迹,只是心跳特别慢,每分钟不到20下,但是怎么查都查不出病因。
  一些对这事一知半解的亲戚说,我的魂被雷给劈散了,我爷招来了别人的魂,塞进了我的身体里,所以我才有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毛病。
  但我爸妈从没追问过我爷,我爷更是从不多说,再后来,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脑子被劈坏了,还是真的被换了魂,我只知道,我的眼睛看东西的时候,无论是人、动物、还是花草树木,外面总是包裹着一圈雾蒙蒙的东西。
  起初,我觉得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一直到9岁的时候,那些东西开始变得五颜六色,而且越是人多的地方,颜色就越是显眼,搞得我都看不清人脸了,严重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
  为这事,我去过医院,查过眼科,还配了眼镜,但全没用。
  后来我爷知道这事了,就把我带回了临山老家,让我住在他的老宅子里,每天给我喝药茶,再用一种带须子的大叶片给我擦眼睛,擦天灵盖。
  过了一个月,那些彩色的雾没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正常人的世界是这个样子滴!
  但只过了一年,那些雾就又回来了,而一次的经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那次又是我生日,外面雷云滚滚,我想出去看打雷,我妈死活不让。
  午饭后没多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是一种很杂很碎的拍门声,听得我很烦。
  我爸过去开门,但门外压根没人,刚把门关上,那声音就又来了,再开门,还是没人。
  我当时就站在里屋,每次我爸开门,我都能看见门外站着个东西。
  那东西不是人,是一团我曾经无数次见过的雾。
  那雾是纯黑色的,很浓,就像个黑洞。
  我不敢跟我爸说我看见的东西,因为他们特别不愿意听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每次我一开口,他俩的表情就会变得特别阴沉,看我的眼神也会变得很怪。
  所以,当时我就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东西,直到门不响为止。

  傍晚,我爷过来给我过生日,他一到我家,就把我带进了里屋,神色凝重地小声问我:“小乐啊,你今天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紧张地看了眼门口,又往厨房那边看了看,确定我爸妈没在旁边听,就小声跟我爷说:“我看见门口有个黑东西,它一直在敲门,敲了好半天才走。”
  我爷听完点了点头,接着便去厨房跟我爸妈说了些什么,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我爸妈全都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看我的眼神更是奇奇怪怪的,就好像在看其他什么东西,而不是他们的儿子。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我没觉得失望、害怕,只觉得很平静,异常的平静。
  当晚,我爷把我带回了县里老宅。他让我含着一块很香的木片,然后带着我去了海湾,坐上一艘小船,远远离了岸。
  借着月光,我能看到在岸边出现了好多黑色的雾,迷迷蒙蒙的,在雾里好像有无数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我。
  随着船越驶越远,那些东西也离了岸,在水面上漂浮着慢慢向我靠近。
  我指着它们说:“黑东西过来了!”
  我爷点点头,拿出一把生锈的砍刀放在我的腿上说:“你抱着它,就盯着那些东西看,别怕,你如果怕它们,它们就会一直缠着你!”

  我当时并不知道爷爷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紧紧抱着刀,眼睛盯着那些雾。
  终于,黑雾上船了。
  它们围着我一直转,我就盯着它们一直看。
  其中一个忽然贴到了我身上,只贴了一下,就向后飘去,然后我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把我从身体里向外拽。
  那感觉很怪,也很舒服。
  我心里产生了一股冲动,想着干脆被拉出去算了,就好像我本来就应该是出去的那种状态,抵抗的心思也越来越弱。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爷突然在我耳边大喝了一嗓子:“常乐!你个龟孙子,给老子回来!”
  我被骂得全身一激灵,赶紧跟那团黑雾较起了劲,两手更是紧紧攥住了那把锈刀。
  就这么拉扯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雾终于一点点变淡了,最后彻底从我眼前消失。
  说实话,我当时的心情有点失落,就好像小朋友喊我出去玩,但家里大人死活不让。
  所以,我抬头看着我爷,气鼓鼓地说了句:“我是龟孙儿,那你是啥?”
  我爷二话不说,狠狠在我脑袋上扇了一巴掌,但嘴角却是挂着笑。
  第二天,我爷把我爸妈都叫去了临山老宅,当着我的面跟他俩说:“常乐就别回去了,以后待在我这边,书也在县里念。大学嘛……就算了。”

  我爸妈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又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爸问:“儿子,你愿意留在你爷这吗?”
  我看了一眼我爷。
  其实昨晚回来的时候,我爷就把我叫去祠堂,给我看了一眼他的存折,笑嘻嘻地跟我说:“小乐呀,你以后就别回去了,留在这跟着我,我教你些学校不教的东西,你要是愿意留下,将来这些钱都是你的。”
  我对学校不教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我只知道一万有4个0,而我爷的存折上有7个0!

  大院门口的小卖部烤肠一块钱一根,7个0,我可以天天吃烤肠!
  “愿意!”我没有半点犹豫。
  于是,从那天起,我就留在了临山县,跟着我爷学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是从那天开始,我被迫写起了日记。我爷给出的理由十分粗暴:对你有用!
  在临山住下之后,很快我就发现,几乎每逢黄道吉日,都会有豪车停在家门口,那些人拎着大包小裹的礼物来找我爷,但每次他们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除了阔佬大款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人来找我爷。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很特别,要么是长袍,要么是唐装汉服,一个个都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他们每次来,都会从我爷这儿带走一些木牌、雕刻,或者其他金属摆件、挂饰,又或是一沓沓的黄纸。等他们走后,我爷就会带着我坐车出县城、去市区,到最好的馆子海搓一顿。
  所以,如果有段时间没有这些特殊的访客上门,我就会跑去问我爷:“那些古代人啥时候再来啊?我想吃大螃蟹,大龙虾。”
  老头总是一脸不耐烦地呵斥我:“催催催,拿命催,想吃好吃的,你倒是帮老子干活啊!”
  终于,在13岁那年,我开始帮着老头刻木牌、画符纸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算真正迈进了这个玄妙圈子的门槛。
  老头做的那些东西,用圈子里的话来说,就是法器。
  他告诉我说,老常家往前捣5代起,就是专门做这些法器的,我太太爷还建过一个玄师堂子,名叫乐颐堂。
  但是后来打仗,又破四旧,这个堂子也就不复存在了。不过,老常家的手艺倒是一直保留着,我爷就是靠着这门手艺在圈子里立的足,年轻的时候赚了不少家底。
  按照我爷的说法,我家算是玄门世家了,但为什么我爸没接班?
  关于这个问题,我爷从来没正面回答过,每次我去问到,他都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然后就转移了别话题。

  学做法器,我用了整整一年,学习笔记就记了整整22本,到14岁半的时候,总算是能独立做出像样的成品了。
  这天,一个姓柳的风水先生来了老宅。
  他算是老宅的常客了,一年能见他两、三回,每次过来要拿的东西都一样——八卦镜。
  这人出手挺大方的,除了正常货款之外,每次都会给我一个现金大红包。但我还是对他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一是因为他丑。
  他这人丑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你一打眼,都不会觉得那是个人类。
  他的山根很宽,大概有正常人两倍那么大,然后塌鼻梁,短鼻子,没下巴。别人的脸都是纵向长,横向短,他正好反过来,横向长,纵向短。更要命的是,还长着一脸麻麻癞癞的疙瘩,眼睛还小得跟黄豆似的,你正面看过去,都找不到他的眼睛在哪。
  再加上一脑袋稀稀疏疏的白头发,整个就一长毛的土豆精,是要多丑有多丑。
  当然,我不会因为一个人长得丑就讨厌他,我不喜欢姓柳的,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人事太多。
  这天他这一进院,没等见到我爷就开始嘟嘟囔囔地抱怨:“上次你们给我的那批镜子不行啊,镇个阴宅都镇不住,挂了没过俩月,连着碎了三块!再要这样,下次不来你们这拿货了。”
  “你就说,最后镇没镇住吧?”我不服地问。
  “倒是镇住了,但是用了我四块镜子,四块啊!我走一趟活也就收5万钱,镜子是一万一面在你们家拿的货,再算上前前后后耗的几个月时间,我这都倒搭了!”姓柳的撇着嘴,不爽地猛甩着袖子,小眼睛要是不眨巴几下,我都不知道他在看哪。

  我正要回怼他几句,我爷从里屋出来了。
  我爷待人的态度总是笑呵呵,不管姓柳的嘴再臭事再多,他也都是和颜悦色的。
  来到堂屋,他先是抱拳拱手,然后笑呵呵地说:“柳先生,好久不见了。”
  姓柳的很不给面子,袖子往身后一甩,脖子一扬,撇着嘴没好气地说:“老常头,我刚才跟你孙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我年年来你家拿货,你给我的都是些啥玩意?是不是也跟我这玩‘杀熟’呢?”
  我爷倒是不生气,摆手安抚说:“柳先生别气,坐下喝杯茶,等会看看我给你特意准备的新货。”
  “哼,可别是拿其他人不要的破烂对付我。”姓柳的歪着嘴,迈着罗圈腿走到了八仙桌旁,自认为潇洒地一抖长袍,缓缓坐了下去,翘了个90度角的二郎腿。
  我爷冲我使着眼色,我很是不情愿地拿了茶壶过去,随手往桌上一放。
  姓柳的也不用茶碗,直接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就开喝,也真不怕烫死。
  我爷笑呵呵地坐在一旁,冲着扬了扬下巴说:“你去把西屋的那20面铁镜子拿过来。”
  “西屋?!”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西屋是我的工作间,里面确实是有20面铁镜子,但那是我昨天刚完成的作业,跟姓柳的要拿的八卦镜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但我爷好像没跟我闹着玩,他一脸认真地点头说:“对,西屋的铁镜子,快去拿过来。”
  我真不知道这老头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索性按他说的,去西屋把我做的那些铁镜子全都抱来了。
  到了堂屋,我把镜子往地上一放,就站在旁边看着我爷。
  我爷冲姓柳的一笑,抬手示意说:“柳先生,您去看看货吧。”
  姓柳的愣了一下,指着地上的那些铁镜子没好气地说道:“老常头,我刚才说那些话你到底听没听啊?你要是岁数大了耳朵不灵,就让你孙子拿烧火棍给你通一通,整这些破烂出来糊弄鬼呢?鬼都不信你啊!”

  我在旁边越听越气,说我爷耳朵聋我能忍,因为老头确实耳背,但他说我做的东西是破烂,那我可接受不了。
  虽然镜子外形是破了点,用的材料也是废品市场里捡回来的,但镜子的五行气场都是我精心调过的,怎么就破烂了?
  “那不是破烂!”我直接回怼了一句。
  “诶呦喂?祖孙俩想要一起欺负人呗?”姓柳的把袖子一撸,欠屁股下了凳子,拐着罗圈腿来到一堆铁镜子跟前,抓起一个用力往我面前比划,一边比划一边咋咋呼呼:“你跟我说这不是破烂?这不是……”
  刚说了没两句,他整个人突然僵在了原地,挤咕着两只小豆眼,目光缓缓移到了铁镜子上。
  我爷不动声色地问:“感觉到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姓柳的语气惊讶地回头看向我爷,嘴里嘟嘟囔囔道:“八重天,八重阳,披金甲,斩不祥!这镜子……这镜子真特么绝了!”
  我在一旁听得一愣,纳闷地看向我爷。
  心里想着:这镜子有这么牛?
  我爷坐在八仙桌旁,笑么滋儿地勾起嘴角,朝着我歪了歪头说:“这是我孙子做的。”
  姓柳的这下更蒙了,身子带风,呼啦一下转过头来,把他那张丑到吓人的脸几乎贴到了我面前。
  “这镜子是你做的?!!”
  “你别离这么近。”我赶紧后退了两步,皱着眉点头说:“是我做的。”
  “你怎么做的?这铁,有说道吧?”姓柳的又追过来继续问,脸贴得更近了。
  我刚想说那是我从破烂市场捡回来的,我爷却在八仙桌那边哈哈一笑,朝着姓柳的招手说:“柳先生,淡定一点,过来喝口茶,我来给你讲讲这个新镜子的名堂。”
  姓柳的那对小眼睛直放金光,就像烂土豆上嵌进了两颗金疙瘩。
  他急忙转回身,拐着罗圈腿风风火火回到八仙桌旁,抓起茶壶对着壶嘴灌了几口,然后紧盯着我爷道:“说吧!什么名堂!”
  我爷淡淡一笑,开始胡诌道:“这铁,是周朝地宫里出产的九天玄铁,虽然看起来破旧,但却集了天地灵气于一身,再加上我们常家独特的起咒术,才铸成这面九天镇邪宝镜!”
  “九天镇邪宝镜吗?一出就是20面?”姓柳的不敢相信地问,小眼睛闪烁着狡猾的光。
  我爷无敌淡定地笑了笑说:“你是老顾客了,每年来两、三回,每次都全款,还从来不讲价。你都这么讲究了,我也不能小家子气,那块九天玄铁,我全都用来做镜子了,全国就这20面,都在这了!”
  姓柳的深叹一口气,几步来到我爷面前,躬身一拜,客客气气地说:“常老爷子的气量,我柳下惠服了。”
  我在旁边差点把早饭给喷出来。
  这个逼,全名叫柳下惠?
  我爷还是那么淡定,轻轻一抬手,搀起了姓柳的,又朝我示意说:“去,帮柳先生把九天镇邪镜装好。”

  “哦。”我应了一声,跑去里屋找了个大号的布袋子,想了想,又翻出了20个精致的硬纸礼盒,感觉尺寸差不多,就全拿出来了。
  镜子挨个装好,放进袋子里交给姓柳的,这姓柳的简直如获至宝,小眼睛彻底笑没了。
  他两手紧紧抓着布袋子,舔着嘴唇笑嘻嘻地问:“这镜子,肯定不能是从前的价了吧?”
  “那是肯定的,不过,咱们的关系在这呢,价钱的事嘛……这样,柳先生您看着出价,我要觉着合得上了,就不还价了。”我爷豪爽地说道。

  姓柳的又舔了舔嘴唇,黄豆小眼转了转,从牙缝里小声挤出一句:“要不,6万一块?”
  我爷的脸色顿时一沉。
  “太少了是吧?”姓柳的急忙道。
  “嗯……”我爷沉哼一声,忽然一摆手,“也罢,谁让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就当时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了,就6万一块,全送你了。”
  “诶呀呀,常老爷子讲究人,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到我柳下惠,您一句话,我赴汤蹈火。”
  我爷淡淡一笑,摆摆手说:“赴汤蹈火不至于,以后要是在外面遇到我们家常乐,帮忙照顾照顾就行了。”

  姓柳的看了看我,呲着一嘴芝麻粒牙嘻嘻一笑,用力拍着胸脯说:“好说!常乐,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站在大院门口,望着姓柳的远去的背影,我挠着鼻子问老头:“废品市场白捡回来的玩意,卖120万,你良心不会疼吗?”
  老头不屑地一撇嘴,耷拉着眼角道:“你以为他说走一趟活赚5万,就真赚5万了?”
  我一下就被问住了。
  老头得意地哼了一声,悠悠说道:“从南京到北京,买的没有卖的精,好好学吧,臭小子。”
  说完,他就摇头晃脑地进了屋。
  卖给柳先生九天镇邪镜,算是给我上了一课,也算是一次考试。
  从那天开始,老头就把原本属于他的工作全部推给了我,而他自己要么拿着手机看女主播跳舞,要么就穿上一身潮牌,跑去县里老年大学,跟那儿的大娘、大婶跳舞唱歌,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不过,我并不讨厌做这些法器。

  一来,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二来,那些来提货的人,会直接把货款发给我,不再转给我爷。
  半年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就到我15岁生日了。
  在我生日的前三天,我爷把所有的应酬都推了,也不让我做东西了,带着我去了县外的翠峰山。
  虽然过去十年我从没来过这座山,甚至都没有朝这座山的方向看过一眼,但是当我跟着老头来到山脚下时,我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座山,并不是从前的翠峰山,它变样了!
  我不知道从前的翠峰山到底是什么样子,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总之就是觉得别扭。

  等跟着老头上山了,看到山上的那些树,我就意识到这种微妙的差异感到底是从哪来的了。
  山上的树多半是自然生长的,什么品种都有,但越向山上走,就越能看出,这山里有一片人工林,树种明显和山里的其他树木不一样。
  那些树很粗壮,树身看起来好像是好多棵树牢牢抱成一团,树冠也又密又大,好像一把巨大的绿伞。
  它的树叶更是特别,是桃形的,末端还有一条细长的须子。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些树叶,当初我爷给我“治眼睛”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叶子,那些药茶也是用这种叶子泡的。
  老头估计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来了,就指着那些造型奇特的树说:“这是菩提树,从喜马拉雅山上移过来的,从你5岁的时候……”
  老头说到一半,顿了一下,就生硬地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这菩提树可是好东西,有灵性,从头到脚都是宝。”
  “我知道。家里的药茶,还有那些符箓牌子,都是用它做的吧?”我抢着说。
  “对。”老爷子点了点头,随便指着近处的一棵菩提问我:“你看那棵树,能看出什么门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顺着老爷子指的方向,盯着那棵菩提树,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我对眼睛的控制已经可以说是收放自如,只要稍稍将视线聚焦,平日里不会出现的雾,现在就会一点点浮现出来。
  就在我盯着的那棵菩提树周围,雾的颜色是深绿的,底部泛着幽暗的黑蓝,而树冠的外则萦绕着丝状的白色气雾。

  这些白色的气雾就好像一条条纯白色的小龙,绕着树冠快速飞行,越飞越高,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按我爷的说法,世间万物都有阴阳五行之气,而我眼中的那些彩色雾气,就是万物散发的五行气场。
  有些厉害算命的老先生,除了断八卦六爻,看取用神之外,还可以用特殊的法门去判断对方的气场,从而推算出一个人随后的运程走势,而我则不需要通过什么法门,直接用眼睛看就行。
  老爷子说,这是我的天赋,但我却觉得天赋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其实并不合适。

  “游龙在天,木困于深泽,这是无妄天雷的征兆。”我看着眼前的那棵树,看着树周围萦绕的那些气雾,一边回忆着老爷子教给我的东西,“无妄之疾,勿药喜;无妄之行,可得志;无妄之命,忌多贪。”
  在说这些的时候,我也渐渐将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看向我自己。
  我的手脚都萦绕着深绿色的淡淡薄雾,肩膀周围,则有条条白雾向上攀游,就像那棵菩提树一样。
  无妄天雷,无妄之命,忌……

  我联想到了我自己,不禁全身直哆嗦,一股寒意从头顶一直贯穿到脚底,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那些五行气场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我转头看向我爷,他也看着我,不发一言,神色凝重地看向山里那一片菩提树林。
  “这里有999棵菩提树,就是为了这一天。”说着,我爷伸手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我来到一棵菩提树下。

  走近了,我便看到树根周围的土壤中埋着一些金属块,那些仿佛抱成一团的细树干上,也绑着金属扣,上面还画着一些符箓。
  “无妄之命,忌多贪,这是上半句。下半句是,多得者,必损之。”我爷看着眼前成片的菩提林,笑呵呵地说:“这就是咱们要付出的代价。”
  那天,我跟着老头在山里的菩提林转了整整三圈,他检查了每一棵树,树上树下的每一个金属块,每一个铁扣环都逐一确认,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才带着我下山。
  到了我生日那天,整个县里都阴云密布。不需要我爷的叮嘱,我也知道这天是不能出去的,甚至连窗口我都不敢靠近。
  在我的印象里,天从没有这样低过,就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到一样。黑色的云让光线变得极暗,临近中午,外面依然暗如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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