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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局风水师
作者:
麦阳焱
面对谷内的危局,两个家族内的几位老人却异常冷静。
好像见怪不怪一样,只是比以往多了一项任务。
每天子时,霍谷两族的族长会带领霍谷口所有的男丁,到大梧桐树下烧香祈福。
可一个月过去了,所谓的烧香祈福一点用也没有。
霍谷两家各消失了五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感觉到每天头顶阴云笼罩,挥之不去。
有一天,子时的祈福完毕,我默默的跟在爷爷身后往家走。
“谷子,你这些年有没有恨爷爷。”
快到家门口时,我爷爷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
我当时就愣了,吓得没敢说话,我爷爷在家威望最高,说一不二。
我在没搞明白是啥意思的时候,断不敢冒然回话。
不过说实话,从我记事儿起,一直到现在,爷爷始终没给过我好脸色。
爷爷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谷子,你应该听说过,你还有个小叔吧?你小叔三十年前曾是霍谷口最出色之人。”
爷爷说着抬头看了看天,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
“可三十年前为了解决霍谷两族的诅咒,被选中出谷而去,从此杳无音信,生死不知。”
霍谷两族的诅咒?这是我十七年来头一次听说。
“你是爷爷的长孙,爷爷怎么能不疼你啊!可我不敢啊!呜呜。。。”
我印象中一直坚毅的爷爷,竟然哭了起来,瞬间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爷爷,您别这样,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爷爷抹了一把脸说道:“天下本不该再有霍谷两家,可偏偏要留下两族在这谷内苟延残喘。妄图有一天能回归祖地,重拾当年的辉煌,可这诅咒不破,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族人被祭献。”
祭献两个字震惊到我了,难道霍谷两族消失的人,被祭献了?
我心里想着,可没敢问,又接着听爷爷说。
“不过这也不能怪老祖宗,毕竟谁也不想就这样灭族,所以才答应了那个人的要求。”
我认真的听着,心里着急,又不敢催问。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学了这么多的玄门秘术,结果在谷内却不灵吗?那是因为,霍谷口是地器所在,天机难窥。”
“爷爷,您说的地器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天为阳,地为阴,天地相对,阴阳相生。天有四象二十八星宿,地有两极八十一气旋。而这八十一气旋,就是地脉初生之所,藏风纳水,这才有了风水一说。而地旋不是一成不变的,会根据地势走向而变幻,而九旋为一器,也就是说,九个地旋汇聚到一处,便成了地器之所在。”
“形成地器又怎么样呢?”
爷爷往四周看了一圈道:“以你所学,你看看霍谷口地势如何?”
“爷爷,这霍谷口,四面环山,如果按我所学,是龙潜虎卧的死地,不过谷中有一条小河,穿谷而过,在西方有一线天可出谷,留了一道生门。”
“不错,那一线天,据传是那人当年一剑劈开的,算是给霍谷两生留了唯一的生路。”
“那为什么我们不从一线天,搬出谷去?”
“如果那么简单,霍谷两族还用被困在谷内几千年吗?”
“当年我和栓柱爷爷,大概跟你的年龄差不多,也曾这么想,结果偷偷出谷而去,结果到了龙须镇,大白天的就碰到鬼打墙,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后来碰到了一个豁牙的老乞丐,给了我们每人一样东西,我们好不容易才勉强回来。”
爷爷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我和栓柱爷爷碰到的老乞丐,留下了一句话,说甲子之后,如遇难解之事,可带着信物去寻他,今年整好是一甲子。”
“爷爷那您的意思是?”
“我和栓柱爷爷已经商量过了,我们都黄土埋到脖子了,你和栓柱还年轻,明天子时趁着两族人祈福之时,你和栓柱出谷去吧!”
“那您和我爸妈怎么办?”
“每次祭献长则半年,短则仨月,至于能不能轮到我们就看天意了。不过爷爷不是让你去逃命,而是把全族的希望压在了你身上,那个一剑斩山之人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我还想问,爷爷一摆手,“这里面的东西牵扯太多,有些东西不知道更好,如何破解诅咒自有人会告诉你。”
爷爷说完转回身推门进院,留下我一个人不知所措。
这时候又听爷爷喃喃道:“也许只有你才是那个能破局的风水师。”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也没理清爷爷的意思。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我的吗?这到底是个什么局?又该回何破呢?
我回去躺在炕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直到窗外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惊醒,等我坐起来,发现爷爷在我身边坐着。
“爷爷,您什么时候来的,也没叫醒我。”
爷爷破天荒的笑了笑道:“我知道昨天跟你说的东西,你可能一时半会理解不了。”
爷爷说着话,把手伸进怀里颤巍巍地摸出一块玉佩来。
“这是咱们家祖传下来的,本来是一对,三十年前你小叔带走一块,这块你带走吧!”
爷爷说着伸手递了过来。
我急忙伸手接过玉佩,指尖轻轻划过,上面有种像涂了一层油的感觉,无比丝滑。
然后有一股微凉感,似乎顺着指尖直达心脾。
“虽然三十年过去了,但我觉得你小叔应该还活着!如果有可能,顺带着找找你的小叔。”
“爷爷你放心,只要小叔还在世,我一定把他找着。”
爷爷又从炕沿上拿起一顶破帽子,看了看放在我的枕头边上。
“这是当年那个豁牙老乞丐留给我的,我就是带着这顶帽子才找到了回霍谷口的路,这次你出谷找他,这帽子就是信物。”
“爷爷,这都过去六十年了,你确定那个豁牙老乞丐还活着?”
我爷爷先是叹了口气,继而眼神坚定的说道:“我相信那个人还活着!”
爷爷说完不等我说话,转身推门出去了。
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过了这么久了,爷爷为什么还这么笃定那个老乞丐还活着。
等我出屋的时候,我妈红着眼睛在外屋等我。
然后递给我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她亲手缝制的三身换洗的衣服和两双鞋。
显然我要出谷的事儿,爷爷已经跟我爸妈说过了。
我妈叮嘱了一些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就去给我做饭了。
可我感觉我妈总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几次想说什么,又都没说出口。
本来我的注意力都在诅咒和祭献这些从未听过的事儿上。
现在被离别的氛围搞得有些伤感。
一天的时间很快,转眼来到了晚上。
十点钟的时候,我和爸妈告别,背上包袱和爷爷出门直奔谷口方向。
等我和爷爷顺着小溪快走到一线天位置的时候,我看到栓柱和他爷爷在一棵树下站着。
看样子正在等着我。
等我们四人汇合之后,谁也没说话,我爷爷只是跟栓柱爷爷相互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栓柱平时很活跃,可今天明显蔫了很多。
今晚的月光很好,可就在我们等着的时候,天上突然多出了一些黑云。
月亮在黑云间空行,地面上忽明忽暗。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左右,我爷爷终于开口。
“我们俩的事儿,当年谷内没有人知道,这次让你们两个孙子辈的出谷,也是迫不得已。”
我爷爷话音刚落,栓柱爷爷接着说。
“一会儿谷内招集祈福的锣声响声时,你二人就顺着一线天出谷,但有几点需要注意。”
栓柱爷爷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道:“第一,一但进入一线天内,绝对不能回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回头,切记。第二,在到达龙须镇会路过两个村子,如果村口有狗拦路,就要绕路走。第三,天亮前不可进入龙须镇,天亮后要从东南方巽位入镇,从西南方坤位出镇。”
我没想到出谷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但不敢大意一一记在心里。
我突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于是问道。
“爷爷,那我们出镇后,怎么去找豁牙的老乞丐?”
“出了龙须镇,你二人就把信物带上,老乞丐一定会信守承诺,出来见你二人。”
我爷爷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村里响起锣声。
“我们要回去了,你二人速速出谷。”栓柱爷爷说完,转过身去和我爷爷径直走向村里。
“柱子,咱俩也走吧!”
栓柱点头后,我们俩走入一线天。
小溪刚好顺着一线天流向谷外,小溪边有一条可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小路。
以前走过几次都是白天,所以一线天内视线不受影响。
可现在是晚上,正值子时,月光和日光完全是两个概念,只有抬头能看到上面有一条白线。
而下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刚进入一线天没走几步,栓柱把我叫住。
“谷子,等一会儿。”
“你干吗?不记得你爷爷叮嘱的话了?”
“不让回头,我知道,可这么黑怎么走?不过,哥们早有准备。”
栓柱说完,就蹲下身,把包袱放地上开始掏东西。
“你准备了啥?”
“我带着火折子,这可是我爷爷亲手做的。”
栓柱有些得意地说着,可下一秒,就变得垂头丧气了。
因为不管栓柱怎么吹,火折子就是不亮,一点火星都没有。
栓柱骂骂咧咧的只好把火折子装起来。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后脖子有股凉气划过,因为栓柱收拾包袱落后我半个身位,我还以为他在恶作剧。
“柱子,火折吹不着,你吹我能吹着了?”
“我吹你干啥?我包袱还没收拾好。”
我一听声音方位,明显栓柱是蹲在地上说的。
“那谁往脖子上吹风?”
我一句话问出,就觉得脊背发凉。
“谷子,你可别吓我。”
我本来想回头看一下,我刚想转身,我突然想起了栓柱爷爷的叮嘱。
“柱子,别回头,快走。”
说完我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拉起栓柱的手,急忙往前走。
“谷子,我也感觉有人吹我脖子。”
“别说话,快走。如果快的话,一个小时咱俩就能走出去。”
可随着我们的步伐加快,后脖子吹气的频率也在加快。
从一开始只是轻轻地吹气,到一来,竟然有些肉疼。
这时候身边也不止水流的哗哗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
我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回头,同时我和栓柱的手抓得更紧了。
走着走着,我发现原本漆黑一片的一线天内,竟然慢慢在眼前有了温和的白光。
随着白光的出现,小溪水面上泛起了点点金光。
我出于好奇多看了两眼,可马上就发现了小溪里的不寻常。
闪烁的金光竟然是一双双眼睛,而眼睛下是一张张苍白的人脸。
“柱子,快走。”
我想分散一个栓柱的注意力,别让他看小溪里。
“谷子,小溪里怎么有那么多人脸。”栓柱声音里带着哭腔。
“怕啥?我身上带着符呢!再说了,这么多年的玄门秘术白学了?还怕这东西。”
“可是,咱们学那东西试过多少次了?也不灵啊!”
“你觉得两位爷爷会害咱俩吗?快走。”
我们俩嘴上相互打气,脚下也没闲着一路小跑着往前走。
身后悲呜声更甚,如泣如诉。
光听着就够瘆人的,可脖子后吹来的气,每一下如小刀割过肉皮。
我伸手一摸,竟然真的渗出了鲜血。
原来还觉得一线天很好玩,可从没想过这里面会这般恐怖。
但我坚信爷爷不会害我,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这时候后面吹来的气已经不局限在脖子了,已经变成了整个后背。
就在我以为可能会失血过多还死的时候,眼前猛然一黑。
感觉好像跨进另一个世界一样,等眼睛微微适应了一下后。
我才发现已经走出了一线天,眼前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往龙须镇。
“谷子,咱们能回头了吗?”
“应该可以了吧?”
我摸了一把后脖子,还是湿漉漉的,可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汗水。
“谷子,你看看我的衣服。”
随着栓柱的喊声,我扭头一看,栓柱的衣服,除了背包盖住的地方,已经碎成片了。
一条一条的,就好像刀割过一样。
“谷子,你的衣服怎么烂成这样了?”
我明白了,我们俩的衣服应该一样。
不过我还是好奇的想回头看一下,可衣服没看到,我却看到身后哪儿还有一线天。
刚才出来的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断崖。
这一刻,我突然记起了爷爷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他们当时好不容易才回到谷里。
难道是出谷后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谷子,这回完蛋了,一点退路都没了。”
我正想着,就听栓柱嘟囔着说道。
“要什么退路?既然两位老人让咱俩出来,显然是想好了,这根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我说完径直朝小路走了下去。
出了一线天就算是出了霍谷口,可只有出了龙须镇才算真正出谷。
眼前一条小路蜿蜒曲折,绕山向下而去。
栓柱跑了两步跟上来,和我并肩而行。
“谷子,一线天咱们也走过不少次,可这次怎么跟以前不一样?”
“你问我,我去问谁?”
其实我心里明白,栓柱我们俩知道的东西基本差不多。
毕竟是从小一起在村里长大的,而且我俩关系格外好,几乎天天绑在一起。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就不能把话说的明白点。
为什么非要含含糊糊的?
借着如雪的月光,脚下的路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下山的速度要上快很多。
转过一个山环后,我的心又开始提了起来。
因为不远处就将路过第一个村子——扇面村。
我和栓柱很自然的放慢了脚步,眼珠不错的盯着前方的小路。
我在心里一遍遍祈祷,千万别出现狗,千万别出现狗。
可你越担心发生的事儿,就一定会发生。
距离扇面村大概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就看到村口站着一条大黑狗。
这条狗通体黝黑,皮毛如缎面一般,在月光下甚至有水波纹一样的亮光在身上游走。
显然大黑狗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和栓柱。
我和栓柱马上停下来,与大黑狗遥遥相对。
大黑狗的两个眼睛如两盏小灯一般,闪着幽幽的绿光。
“谷子,你说它要扑上来,咱俩能不能打过?”
“哼!你看看这还像狗吗?简直就是个牛犊子。”
“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我爷爷出谷,可他是怎么知道会有狗拦路的?”
我爷爷和栓柱爷爷应该是这一甲子之内都没出过谷,可对出谷的一切却了如指掌。
一甲子六十年,难道如今和当年一样?还是他们掐算出来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村口的大黑狗,仰起头冲着月亮叫了两声。
叫完一转身朝村子里跑去。
“完了,狗叫了,看来咱俩得绕路了。”
栓柱说完四下张望,开始找其它的路。
这时我脑海中浮现出一本书,书中对这种现象好像有记载。
“柱子,你等一下,你记得《滴天髓》里的黑狗吠月吗?”
栓柱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跟着这条狗就行?”
“对,黑狗纯阳可驱邪,而且狗在十二地支中占戌,戌土藏火至阳,月属阴,吠两声,说明让咱俩跟着它走。”
“谷子,这是不是有点冒险了,我爷爷可是让咱们绕着走。”
“是让绕着走,你看咱俩除了从村里绕还有别的路吗?”
栓柱又往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要么从扇面村绕,要么就得爬悬崖。
“行,赌一把。”
栓柱咬牙说了一句,从山根捡了两块石头握在手里。
书里是这么说的,可毕竟从书里学了那么多,从来就没灵过。
我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于是我也找了找,从一棵核桃树上,掰了一根较粗的树杈当武器,以防万一。
我在前,栓柱在后,我们加快步伐直奔扇面村。
山中的住户一般都会住在两座山交汇处,地势稍微平缓的地方。
而这块地,正好如扇子展开一样,所以叫扇面村。
进村后有六条小路呈放射状通往村中。
每条小路旁都有四五户人家。
大黑狗好像在等我和栓柱一样,见我和栓柱跟过来,这才接着往村里跑去。
我大概看了一眼村内的布局,发现这个村决不是像扇子面那么简单。
通往村里的六条小路看似是依地形而建,实则是三阴三阳,内含六爻。
每条路上错落的人家,竟然自成一卦。
而大黑狗进的是第三条小路,我一看房屋的布局。
脑门上就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房屋和树木组合,上乾下坤,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否卦。
否卦有闭塞不通之意。
这大黑狗是要把我和栓柱领进死路吗?
“谷子,这村有明堂啊!”
我还在想要不要进,栓柱也发现了扇面村的不寻常。
“柱子,你说咱们出了霍谷口是不是掐算的就准了?”
栓柱愣了一下问道:“你这话啥意思?”
“你想想,咱们在谷内不论看相还是风水无一应验,可刚出谷,不但碰到了黑狗吠月,还碰到了以六爻为地相的村落。”
栓柱挠了挠脑袋,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行了柱子,不管灵不灵,咱们试试,如果不灵,那咱们这么决定也没错,毕竟是绕路了。可如果灵了,刚好施展一下多年所学。”
栓柱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前进。
我们尾随着大黑狗走进了小路之内。
进村前,因为我们站的地势高,所以对整个扇面村的布局,能看个大概。
可一但进到村里,就有点不识庐山真面目了。
因为我发现跟我们刚看到的还是有很大差距。
这里不光房屋树木,就连花草好像都被刻意栽种一般。
甚至是扎着的篱笆都很有规律的组合成一个个卦象。
“这这这也太离奇了,谷子,以前的扇面村是这样的吗?”
栓柱已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也吃惊非常,以前虽然没进过扇面村,但从村口也路过几次。
原来只觉得这个村建得很有意思,没想到村里处处都是卦象。
大黑狗在前面走得很快,我和栓柱也加快脚步跟着。
毕竟这个村子处处透着怪异,万一着了道可麻烦了。
这时候我和栓柱对自己的玄门术法都不太自信。
本来我以为,如果我没猜错,跟着大黑狗就可以从扇面村绕出去。
可刚跟大黑狗走了一半,大概走到村子正中央的时候。
天猛得黑了下来,月亮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随着月光的消失,大黑狗也消失在黑暗中。
“谷子,咱们是不是中计了?”
“别急,我再想想。”
就在月光消失的瞬间,我隐隐看到空中有微光闪烁了几下。
我又回忆了一下否卦的卦象。
从进来时看到的细枝末节不难发现,否卦上的每一爻都由一卦组成。
可六爻才六卦,而六条街每条街六卦,一共才三十六卦。
那剩下的二十八卦哪儿去了?
“谷子,到底怎么办?”
栓柱说着,气呼呼地把火折子收起来。
“柱子你别急,正所谓否极泰来。”
我嘴上安慰着栓柱,把我看过的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终于在一本《无相卦辞》中找到点线索。
卦有隐显之分,这个扇面村显然是按六十四卦布置。
路少了两条,每条路又少了两卦。
正切合六显二隐。
那隐去的卦才是出村的关键所在。
我把我的想法跟栓柱一说,栓柱一阵苦笑。
“谷子,我承认,书你是看了不少,可现在咱们跟瞎子一样,怎么找到隐去的卦象?”
栓柱一说,我也一阵头大,书上说的毕竟只是理论。
不过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柱子,你想想,咱们学的东西是不是好多事都追求个阳阴平衡?”
“那倒是,可现在咱们怎么做?”
“黑夜属阴,可黑狗却是至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才是对的。否卦是乾卦在上,坤卦在下,按常理讲有天有地,是阴阳平衡才对,可为什么会是天地不通闭塞之象?”
“君子势消,小人势长,所以才会这样。”
“柱子,读书不光读表面,我觉得大黑狗既然把咱们领进来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说的原因是什么?害咱们也是原因啊!你忘了我爷爷说让咱们绕路的事儿了。”
“进扇面村本身也是绕路,我觉得咱们的选择没问题,你敢不敢再跟我赌一把?”
栓柱一跺脚,“一线天都过了,哪儿有什么敢不敢的?你说怎么办吧?”
栓柱关键时候还是挺义气的,不过我知道,他也是因为没有好办法。
“好了柱子,既然你相信我,那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啥想法?快说吧!”
“咱俩别走了,就在这睡一觉。”
“什么?睡一觉?我没听错吧?”
我虽然看不见栓柱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被我的提议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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