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美食、小娇娇

作者: 美花花

  对吃货而言,这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可身为跳水运动员,为了保持形体,黎洛棠只能看着那些美食流口水,不敢放纵的多吃一口。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黎洛棠没想到一觉睡醒,就变换了时空、变换了地方、变换了身份;黎洛棠懵了三天,就坦然接受了,当然她不接受也改变不了她成婴儿这个事实。
  可以放肆的吃东西了!对美食报以最纯真热情的黎洛棠,在这世父母的溺爱下,无忧无虑的长到十四岁后,决定出门去觅食,啊不,是江湖历练。
  三月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官道旁的小店十分的简陋,几间泥坯房前搭着宽敞的茅草凉棚,时近晌午,草棚里坐着不少客人。
  黎洛棠翻身下马,把马系在草棚外的大树上,大步走了进去。
  走进入凉棚,黎洛棠发现,这个简陋的草棚里居然坐着不少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
  不过现在是饭点,经过此处的路人,在这小店用餐很正常,毕竟此地离城还有二十多里路,不填饱肚子,要怎么赶路?

  黎洛棠随便找了张空桌坐下,屈指敲敲桌面,唤道:“伙计,上茶。”
  “来了。”一个穿着灰色短褐的十七八岁少年提着茶壶跑了过来,一边麻利的倒茶,一边问道:“公子用不用餐?”为了行走江湖方便,黎洛棠是男装打扮。
  “用餐,要两个馒头、一碟小菜、一碗蛋汤,行了,就这样吧。”黎洛棠觉得这种路边小店不会有什么美味,打算随便吃点,填饱肚子,等进了城再去酒楼大快朵颐,享用一下《易牙遗意》里的炉焙鸡。
  伙计还没把馒头和菜、汤送上来,黎洛棠突然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味,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端着一个大木盘,盘里放着一个大碗,香味就是从碗里散发出来的。

  不知道是什么好吃的?
  没想到这路边的小店,也能煮出这种诱人食欲的菜,黎洛棠咽咽口水,眼巴巴看着妇人将碗放在了前面那张桌上。
  接着就听一个公子对另一个公子说道:“我跟你说,本地人都知道想吃最正宗的炉焙鸡,就得来这家店。城里那几家店的味道,还是差一点。”
  黎洛棠听得两眼放光,敢情这小店的炉焙鸡更正宗啊!

  既然已经在店里了,那必须得尝一尝,错过美食,是一种罪过。
  “伙计,伙计。”黎洛棠喊道。
  “来了,来了。”伙计又是一路小跑过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馒头、小菜和汤不要了,要炉焙鸡和米饭。”黎洛棠笑盈盈地道。

  “行,公子请稍等,马上送来。”伙计好脾气地道。
  炉焙鸡是小店的招牌菜,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十之八九都会点。厨房里准备充足,黎洛棠要换菜,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刻钟后,黎洛棠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炉焙鸡。
  灰白色的粗瓷大碗里装着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母鸡,炉焙鸡是用米酒和醋炒出来的,整个烹饪过程都是无水的。米酒让鸡肉有了香甜的滋味,醋的加入则是画龙点睛,微微的酸激发出鸡肉本身的鲜味。

  黎洛棠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这口感……
  软嫩细滑,没有了一丝油腻,酸酸甜甜的味道妙不可言,真可谓齿颊留香,极致的美味!
  就在黎洛棠享用美食时,从外面走进来了四个江湖中人。
  之所以知道他们是江湖中人,是因为他们都身着劲装,目露精光,和平民百姓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随身携带着兵器。

  黎洛棠虽出身武林世家,亦自诩为江湖侠女,但她比较爱装逼,啊呸,为人比较低调,不想引人注目,穿得是直缀淡绿色绣银叶的绸缎袍,惯用的兵器软鞭也伪装成马鞭的样子。
  伙计提壶来斟茶,“四位大侠,要吃点什么?”
  态度瞧着要比面对其他客人要殷勤和热情的多,毕竟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还是挺让人畏惧的。
  “来三斤猪脸子肉、半斤炸小鱼干、两碟兰花豆、一盘豆干,酒来,哎呀,一会还有事要办,我们少喝点,来五斤烧刀子。”江湖人士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黎洛棠嘴角微抽,五斤还叫少喝点?那多喝点的话是几斤?
  四人坐在黎洛棠的邻桌,高谈阔论,说得都是江湖事,铸器山庄新铸出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铸器山庄要开鉴宝大会。
  宝剑啊!
  黎洛棠最擅长的兵器有两种,鞭和剑,听到有宝剑面世,啃着鸡腿的黎洛棠不由心动,正考虑是不是拐去铸器山庄参加一下鉴宝大会。
  就听江湖客之一道:“这里离铸器山庄不远,不如我们去看看那柄绝世宝剑,长长见识。”
  “你以为想看就能看得到?得有铸器山庄发的请柬才行,要不然,连门都进不去。”另一个江湖客哂笑道。
  不能近距离欣赏宝剑,黎洛棠并不觉得遗憾,她对宝剑的喜好远不及对美食。
  江湖客们的话题已换,“六扇门发下海捕文书,要捉拿一个叫桑才的采花贼。”

  “这个桑才色胆包天,他潜入梁王府,**了两个婢女。”
  “我听说,**的不是婢女,是小郡主。”一个江湖客压低声音不想让其他人听到,可黎洛棠是习武之人,五感灵敏,她听得很清楚。
  “犯下这等大案,六扇门的高手,这一次肯定全部出动抓他。”
  “像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黎洛棠微微颔首,江湖中最让人憎恶的不是江洋大盗,而是采花贼,若是让她遇上,她定阉了他。
  就在黎洛棠津津有味的吃着炉焙鸡,听着江湖客们讲江湖事时,外面突然传来马叫声,一听这声音就不对劲,有人偷马!
  “偷马贼休走。”黎洛棠飞掠而出。
  “飞燕穿云。”有一个江湖客认出了黎洛棠所使的轻功。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黎家的人,走,我们也出去看看。”江湖客之一的说道。
  黎洛棠站在草棚外,吹了一个响哨,跑出去了一段路的马儿驮着偷马贼转而往回跑,那偷马贼使劲勒马绳,想要控制住马儿,然而黎洛棠没有给他机会。
  黎洛棠一抬手,绑在手臂里的**射出三根短箭,朝着偷马贼的面门射去。
  马上空间有限,若想不中箭,偷马贼必须弃马。就在箭射出的同时,黎洛棠也飞身跃起,挥出手中长鞭,鞭影重重,似银蛇飞舞,又似花儿朵朵开,令人眼光撩乱。
  “万家的落英鞭法,嗬,这小子好生厉害,居然身兼两家绝技,那小贼眼盲,这回遇上硬点子了。”先前认出黎洛棠所使轻功的江湖客道。
  偷马贼现在也是后悔不已,他一直在草棚旁边盯着,见黎洛棠只有一个人,长得细皮嫩肉的,以为是一个面瓜儿;又见那匹马威武雄壮,能买个好价格,才会出手偷马。却不想黎洛棠是习武之人,而且一出手就是狠招,他这回栽了。
  偷马贼翻身下马,躲过了**,可是却被黎洛棠的长鞭缠住了脖颈;黎洛棠用力一拉,偷马贼被她拖倒在地。
  偷马贼还挺识时务,立刻求饶,“少侠饶命,小的眼盲,冒犯了少侠,小的该死,可小的家上有八旬老母,下有……”
  “闭嘴,那些谎话不要说了。”黎洛棠拉了一下鞭子,鞭子勒紧,偷马贼顿时呼吸困难,脸胀得通红,他双手拉着鞭子,想要扯松一点,然而扯了一会,一点用也没有。
  黎洛棠看他两眼翻白,一副要断气的模样,这才松开一点鞭子,让他缓过来,“你胆子不小,敢偷我的马,你自己说,我该怎么罚你?”
  “少侠,小的知错,少侠,这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的以后定痛改前非……”偷马贼鼓着三寸不烂之舌,努力说服黎洛棠放过自己。
  “你还挺能说善道的。”黎洛棠讥笑,“可是犯了错,就必须得惩戒。否则,又如何震慑宵小之辈?我断你一手一足,你服是不服?”
  “少侠,你的马,小的又……又没偷走。”偷马贼满脸委屈地辩称道。
  “要是偷走了,被我抓到,那就是打断你双手双足。”黎洛棠微眯着眼,冷冷地道。
  黎洛棠虽是初入江湖,可是出门之前,被家里人灌了满脑子的江湖经。再者黎洛棠本就是那种嫉恶如仇的性子,对这种为非作歹之人,打定主意不轻饶,一定要给足他教训。
  偷马贼打了个哆嗦,这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少侠,咋就这么凶残呢?“少侠饶命,少侠饶……啊!”偷马贼惨叫,黎洛棠出手点了他左手臂上的穴位,接着是右腿。

  “断筋错骨手。”江湖客又喊出黎洛棠所使武功的名字,看向黎洛棠的眼神里充满了忌惮。
  黎洛棠扫了眼那个江湖客,这什么人啊?居然掀她的底,算了,路人而已,不必理会,翻身上了马,掏出一块碎银子,抛给伙计,“饭钱。”
  “公子,您给得太多了。”伙计掂量了一下,喊道。
  “多的就算打赏,炉焙鸡的味道不错,我还会再来的。”黎洛棠骑马扬长而去。

  “谢谢公子打赏。”伙计笑得合不拢嘴。
  城门口贴着海捕文书,上面画的人像,十分抽象,黎洛棠觉得就凭这样画像抓人,要能抓住那才怪了。不过这与己无关,黎洛棠看罢,就进城了。
  进城后,黎洛棠照旧先找住宿的客栈,牵着马,沿着长街缓步而行,路上没有经得住诱惑,买了一包鱼皮花生、一包千层酥、一包藕丝糖、一包蛋黄麻花。
  黎洛棠边走边嚼着花生,突然一个小孩子从她身边嗖地跑过;黎洛棠伸手抓住了小孩头上的小鬏鬏,“把荷包还我,要不然打断你的手。”
  “什么荷包?我不知道。”脏乎乎的小男孩矢口否认。
  “撒谎的坏孩子,晚上鬼差会来割舌头的。”黎洛棠吓唬他道。
  小男孩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道:“你骗人。”

  “我从不骗人。”黎洛棠笑眯眯的道。
  小男孩眼珠子转了转,把抓在左手中的荷包递给黎洛棠,“荷包还你,不要让鬼差来割我舌头。”
  黎洛棠诧异地挑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回了荷包。黎洛棠只当他年纪小,不经吓,没多想就松开了手,小男孩一溜烟地跑掉了。这种小偷抓去衙门,衙门也不会管,她就不多事了。
  牵着马继续前行,转弯就看到了福源客栈,黎洛棠走了进去,拐角处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正是那个跑掉的小男孩,他看着黎洛棠进了客栈后,才头一缩,再次跑走。
  客栈里,黎洛棠对掌柜道:“要一间上房,马喂最上好的草料。”
  “公子打算住几天?”掌柜满脸笑容地问道。
  “先住三天吧。”黎洛棠到大一点的城镇,都会住上几日,在周边游玩一番,并尝一尝当地的美食。
  黎洛棠在福源客栈住下了,那个小偷儿将这事告诉了他的头目,“绝对是一只肥羊。”
  头目在他头上用力一敲,“肥羊肯定是肥羊,可是福源客栈,不是我们能闹事的地方,你找几个小的在店门口盯着他,只要他出客栈落了单,我们就行事。”
  “小弟明白。”小偷儿乐呵呵地去办事了。

  这一夜,赶了一天路的黎洛棠没有出客栈,吃了客栈提供的晚餐后,让伙计送来了两大桶的热水,舒舒服服地泡澡;水汽中带着淡淡的花香,这个时代男子也爱簪花和熏香,即便她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也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女扮男装。
  清风朗月,一夜好眠。
  次日,黎洛棠这边一出客栈,在店外盯梢的小偷儿让人把消息传递给了小偷的头目后,就一路尾随。
  黎洛棠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个小尾巴,找到路边卖土汤圆的摊子,就过去买了一碗;摊主动作麻利,很快就送上了一碗土汤圆。
  土汤圆个大、饱满,收口处留着一小截细尾,看着就象一个个小蝌蚪。外形独特的土汤圆吃起来透着一股咸香,汤圆外皮香糯弹滑、柔软细腻,里面的馅料有冬笋、香干、精肉和葱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汤里混着肉末、萝卜干、酱油,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形色俱佳。

  吃了两颗后,黎洛棠微微颔首,不愧是游记里记载的美食,果然美味。一碗土汤圆就十颗,吃完,黎洛棠喊摊主过来结账,女摊主拿着抹布过来了,“公子,九文钱。”
  路边摊的小吃就是实惠,黎洛棠笑盈盈地掏出铜板付账,她起身要走,却见女摊主欲言又止,眼神还往她身后瞄。
  黎洛棠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小摊,继续沿着长街往前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唇角微勾,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尾随她?黎洛棠艺高人胆大,没有甩掉跟着的人,而是故意往偏僻的地方走;大街上人多,不方便坏人动手。
  等在一条小巷子内,被几个明显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子拦住时,黎洛棠不惊反喜,嘴里还念叨着:“江湖历练,江湖历练,没有经历,那来得锻炼。”
  为免把这些送上门来的人给吓跑了,黎洛棠佯装害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要过来,我喊人了。”
  喊完了话,黎洛棠有些不自在地撩了下头发,不是专业人士,演技略显浮夸,不过哄骗这些混混应该已足够。
  那几个男子发出几声猖狂的狞笑,一个长相猥琐的瘦子更是嚣张地道:“喊,大声的喊,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城里就没人敢管我们兄弟的事。”

  “哦,这么厉害呀!那我得见识见识了。”黎洛棠唇边露出一抹浅笑,杏眸微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小恶魔要作怪了!可那几个男子不清楚,还觉得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红唇齿白的,抢了他财物,再把人卖去小倌馆,又能赚上一笔。
  那几个男子做这事不是第一次,默契的都不需要交流,就围了上去。黎洛棠看着逼近的几人,右手一扬,将纸包里的粉尘撒向几人,她自己则向后速退。
  几个男子本以为抓黎洛棠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黎洛棠会朝他们撒药粉,虽然他们立刻屏住呼吸,可是黎洛棠所用的药粉,不是不呼吸就行的,只在沾上露在外面的肌肤就会让人发痒。
  是的,黎洛棠撒得不是毒粉,是痒痒粉,是她调配出来捉弄人的,现在拿来一用。其实以黎洛棠的武功,要解决这些人很容易,可有更简便快捷的法子,还能让他们更难受,为什么不用?
  痒,很痒,痒得几个男子不停地挠,可越挠越痒,越挠越痒,恨不能生出八只手来挠。黎洛棠笑盈盈地问道:“很痒吧?要不要我帮你们止痒呀?”
  “解药,快把解药交出来。”有人喊道。
  黎洛棠拿出了软鞭,“解药就没有,要止痒就一个方法,那就是拿鞭子抽。”

  话音落,黎洛棠动手了,“啪啪啪”一鞭接一鞭,抽得几个抱头打转转,他们到是想逃,可是鞭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地抽打在他们身上,他们根本就逃不走。
  几人鬼哭狼嚎,闹得动静比较大,引来了围观的路人,“是城东力爷。”
  “那是什么人,敢拿鞭子抽力爷他们?”
  “什么人?胆大包天的人。”
  “嗬嗬嗬,估计是力爷想捏软杮子,却不想栽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人不过是得意一时,后面会吃大亏的。”
  “不是猛龙不过江,他既然敢动手,必有所依仗。”

  在他们的谈论声中,那位力爷和他的手下已跪地求饶,“祖宗,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祖宗,您大人有大量,您就饶了我们吧,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放了吧。祖宗……”
  “闭嘴,我才不要做你们祖宗,要是有像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我倒八辈子血霉了。”黎洛棠打断他们的话,忿然道。
  力爷等人不敢再多言,一味地磕头,只求黎洛棠能放过他们。黎洛棠知道这种流氓地痞,就算押送去衙门,关上几日,就会被放出来,她懒得这么费事,“行了,别磕了,饶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交足赎身钱,我就放过你们。”
  “小的愿给,小的愿给。”力爷有种死里逃生之感,“您要多少赎金?”
  “你觉得你这条命值多少?”黎洛棠让他自己定价。

  力爷表情失控,他觉得他命值千金,可是拿千金出来,他舍不得。
  “有钱没命花,要钱何用?”黎洛棠拿鞭柄敲了敲他的脑袋。
  “是是是,您说得对。”力爷欲哭无泪,这真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黎洛棠笑笑,随便点了个人,让他去买赎金,“给你半时辰,若是不来,我就抽死他们,再去找你,抽死你。”
  吓得那人连滚带爬的挤开围观的人群,朝着他们的老窝飞奔。半个时辰后,这人满头大汗地抱着一个漆木匣子来了,“祖、大大大爷,赎金给您,三十万两。”
  黎洛棠接过匣子打开,满满一匣子的银票,随意地翻看一下,全是升昌银庄的,“行,第一次做买卖,我就少收点,下回可就不行了,我还会在这里逗留几日,欢迎你们继续找人来与我做生意。”
  “不敢,小的不敢。”力爷就算想事后报复,现在也不敢当面表露出来,更何况这位爷手段刁钻,他还是老实点吧,就当破财消灾。
  黎洛棠轻笑一声,抱着匣子往外走,围观的人纷纷让路,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大大大爷,我们的解药。”力爷弱弱地喊道。
  黎洛棠头也不回地道:“回去用盐水擦一擦就不痒了。”
  力爷如丧考妣,他浑身都是伤,用盐水擦,这不痛死去啊!哎呀,苍天,这哪里是什么肥羊,这分明是一尊煞神,偏生他有眼无珠自寻死路。
  黎洛棠平白得了三十万两银票,不过她没有打算据为己有,侠义者,当劫富济贫。
  黎洛棠边走边左顾右盼,她在寻找黎家的标识,在一家玉石店,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标记,微微一笑,走了进去,掏出黎家人独有的玉章,“我要见掌柜。”

  中年男子见状,从柜台里走出来,行礼道:“东家公子好,鄙人就是本店的掌柜,小姓孙。”
  “孙掌柜好,我有件事要交待你做。”黎洛棠笑道。
  “东家公子请随鄙人到二楼。”孙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二楼的一间雅室坐下,黎洛棠将三十万两银票交给了孙掌柜,“这里有三十万两,你拿二十万两去买粮食,分发给城里的穷苦人家。另外十万两,买些良田,以后良田所出,除去所需费用,其余的也用于救济。你听明白了吗?”

  “鄙人明白,东家公子请放心,鄙人一定把这事办好。”孙掌柜笑道。
  事实办妥,黎洛棠离开玉石店,继续在城里闲逛。
  天气晴好,大街小巷各色行人来来往往,道路两旁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胭脂香粉的、有卖玩偶泥娃的、有卖头花绣品的、有卖香料巾绢的,最吸引黎洛棠注意力的,是那些卖吃食和果品的摊子。
  黎洛棠正站在卖梅干的摊子上,买了几两话梅干,突然听到突兀的惊呼声以及急促的马蹄声,抬头一看,就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骑马的女子大声喊道:“滚开,快滚开,别挡道。”
  黎洛棠皱眉,闹市跑马,这人想干什么?
  眼见那匹马朝这边奔来,马蹄就要踏在一个受惊倒地的孩子身上,黎洛棠足尖一点,掠身过去,想要救人,然而有人抢在她之前,救下了孩子。
  只见一道青影似流星般闪过,伸手搂住了那个孩子,一个侧身,避开跑过来的马,等马从他身边过去,他右手一把抓住了马尾,一声轻吒,“嗨!”

  马被他拉得前蹄离地,高高扬起。马上的女子一声尖叫,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那人放开孩子,跃起将堕马之人接住。围观的百姓还没来得及叫声好,就听到一个女声骂道:“臭不脸的小贼。”
  黎洛棠愕然,不道谢,反而还骂人,这就过份了。
  不过能做闹市纵马的事来,可见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不识好歹,也正常。可围观的百姓不干了,愤慨地嚷嚷道:“你这女子怎么这样蛮不讲理?”
  “是猪吧,倒打一耙,胡搅蛮缠的。”

  “要不是这少侠出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伤。”
  “就是,不仅当街纵马,险些踏伤路人,还忘恩负德。”
  “不知是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野丫头,差点伤了小孩子,还对恩人口出恶言,真是世风日下。”
  红衣少女犯了众怒,却不知收敛,“闭嘴,你们给我闭嘴,你们知不知道我爹是谁?再多嘴,我让我爹把你们统统抓起来,下大狱。”
  这丫头够跋扈!而且脑子也不太好,坑爹呀。
  民不与官斗,围观百姓不甘愿地噤了声。
  红衣少女面露得色,挥鞭抽向救人的青衣男子。围观百姓一声惊呼,有人喊道:“少侠小心。”
  青衣男子伸手抓住了鞭子,看似轻而易举,但黎洛棠知道若不是眼法精准、出手迅速,是绝对没办法做到。青衣男子握住鞭子,微眯了眯眼,内力一催,鞭子寸断。
  “好功夫。”黎洛棠轻赞道。

  红衣少女握了光秃秃的鞭柄,傻愣愣的。青衣男子足尖一点,飞身离去。红衣少女冲着他喊道:“小贼,休要跑,赔我鞭子。”
  青衣男子已飘然远去,红衣少女没本事追上去,只能恨恨地跺脚,冲着他的背影道:“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我一定会抓到你的,你这个臭小贼,我饶不了你。”
  黎洛棠没有留下来看后续的事,她嚼着话梅干离开了,走进了湖边的一家酒家,在二楼的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要了茶水、点了菜后,就单手支着下巴,优哉游哉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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